戟影纵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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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可惜。”

　　　　“那二女的确非常颜色，只是他是杨家的人，将军怕是不好下手。”

　　　　“哼，杨家又怎样，只是高太尉那里，不好交代。”

　　　　“小人见那小衙内身边，皆雄壮虎士，先前听闻他们在鄄城击退数百梁山贼寇，杀数十百级，极为勇悍，怕也不易对付。”

　　　　“不过是黄潜善的夸大之言，我董平马踏数十州县，未遇对手，也只得英勇之名，他们不过下贱护院，岂能与我同日而语。”

　　　　“那是那是，将军神勇，天下难逢敌手。”

　　　　“那，将军还继续巡查么？”

　　　　“算了，没什么滋味，回去吃酒。”

　　　　杨麟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享受了美女端来的热水，洗了脸，刷了牙，下楼美美的吃了顿早饭，这才领着其他人往县城里去。

　　　　东平县城乃是郓州州治，跟东京的繁华度当然没有可比性，但比之章丘、鄄城那要强出不少。如果没有外寇入侵，就这样天天搂着美女逍遥的过过小日子，实在是太幸福的事，杨麟时时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事与愿违，如今辽人大举南下，种、姚虽一时名将，又有河北十数万边军，但十之**还是挡不住的。等辽人重新夺取朔州、涿州等地，兵临信安、白河沟一线，估计赵佶就该派人讲和了。辽人内部争权，又有女真之乱，但对付军事孱弱的大宋，还是不难的。那时不仅国防力量大大折损，赵佶还得搜刮大量民脂民膏去给辽人进贡赔礼。

　　　　杨麟手牵着两个美女逛街，引来无数市民艳羡的眼神，朱琏抬头挺胸，举止优雅大方，反倒是王婉容羞涩得都不敢抬头。

　　　　好容易逛到府衙门口，杨麟让孙安带人领朱琏、王婉容二人去对街茶楼歇息，自己领着杨义顺、武植到衙门口敲起鼓来。

　　　　堂内听衙门口鼓声大作，程万里只得吩咐三班衙役，升堂问案。一声“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传出，杨麟三人便跟着衙役进了府衙大堂。三人里杨麟、杨义顺没有功名在身，依例要跪拜上官，杨义顺正待下跪，杨麟却一把抓住，摇头示意。

　　　　“威…武…”

　　　　“堂下何人，见了本府，应何不跪？”程万里，三十多岁，头上长翅官帽，身上绯色圆领官服，五官清正，半尺长须，颇有威严。

　　　　“阳谷武植见过上官。”武植进士出身，又曾做过县令，对官场规矩自然要清楚得多。杨麟含着金汤匙出生，小时候见的官小，一般人都给他爹面子，杨邦乂同僚又多武人，他不守规矩没人说啥。长大了见的官都大，进入皇宫也是寻常，加之赵佶宠爱，蔡京、高俅、杨戬之流他也不放在眼里。如今到了郓州府，要想杨麟下跪，实实太难太难。

　　　　“武田岭身有功名，可以不跪。堂外击鼓，是何缘由？身侧两人，又是何人？”

　　　　“上官，此为武植东家，杨麟杨再兴。我等已备好状纸，烦请阅览。”

　　　　那状书上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讲事情来龙去脉阐述得非常清晰。程万里听到杨麟大名，没有继续追究不跪之责，只细细默读状书，片刻之后，程万里了解了事情缘由。这摆明了是蔡家跟杨家之间的较量，杨邦乂势弱，在权利场上根本不是蔡家对手。程万里神情不定，一旁师爷见他犯难，直打眼色。程万里遂令暂缓问案，领着师爷进内堂去了。

　　　　“文英，杨家不过一边将，蔡相乃中枢首臣，杨家如何是蔡相对手？纵使那西门庆仗着蔡相虎威，做了些出格之事，我们又能如何呢？不如打发了杨家子，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明府，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文英，虽我是知府，你是师爷，但你我同乡又住同一个村，何必如此客套，快快讲来。”

　　　　“明府，杨家虽然朝堂势弱，但却不能因此轻视啊。”

　　　　“哦？”

　　　　“明府，杨将军现在是被罢了兵权，且他已过天命之年，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在家颐养天年了，但您不能忽略了杨家的实力。杨家世代边将，与其他武将世家关系都不错，童枢密还是很看重杨家的；杨麟，商业奇才，大宋最年轻的巨商公子。如今大宋境内的商铺，跟杨家有生意往来者众多。就拿明府您家来说，不也杨氏百货的常客吗？从民间角度出发，杨家的影响力是远超蔡相的。那杨麟跟皇室的关系又非常好，书画造诣极高，还曾为帝姬作画，深得官家宠爱，就连杨戬、梁师成这些中官也不想得罪他。还有，他在鄄城的事，黄县令、施捕头可都是亲眼见证了的。”

　　　　“那你的意思啊？”

　　　　“我们不能得罪蔡相，也不能开罪杨家。”

　　　　“可如今杨麟就在堂外，如之奈何？”

　　　　“不如让杨家子暂时留在东平，就说要去阳谷取证，给我们多留些时间，其他的还要从长计议。”

　　　　其实杨麟要收拾西门庆，只需要给郓州镖局的人打个招呼，那西门庆保证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只是西门庆不过蔡氏走狗一条，你杀一条，他再养一条，解决不了问题。杨麟常说自己是社会上奉公守法的文明青年，斯文人，这种斗殴私杀的事情怎么能做呢？他要把事情挑明了，让世人都知道了，再下手对付蔡家，实在不行，还可以拉赵佶下水嘛。赵佶的小金库通过杨氏商业，已进账何止千万贯，那赵佶坐拥杨家这么大个聚宝盆，哪里舍得让人搞破坏呢。杨麟也正是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养了天下间最大的保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惊动得好。

　　　　府衙里大家都在琢磨对方的心思，府衙外的茶楼里，朱琏坐在窗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一副热闹景象。这时，阵阵呵斥声传来，朱琏望去，竟然又是他，那个查房的都监。他端坐马背，背后插着那两面小旗，前面兵丁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王公出巡呢。

　　　　董平坐得高，远远的看见茶楼上的美人，不由得痴了，不自觉的扽了马缰绳，跑到窗户下面来。

　　　　卞祥、縻貹、石秀、沈刚在一楼吃茶，孙安、焦挺守在二楼门口。那董平下的马来，抬腿进了茶肆就要往楼上去，縻貹早就看他不顺眼，如何能让他上楼搅扰少夫人休息。只搓了条板凳，就在楼梯口坐下，死死的盯着董平。

　　　　董平恼怒：“做的什么？我乃朝廷命官，因何挡我？”

　　　　“老子哪里知道你是劳什子命官，这楼却是你上不得的。”

　　　　“大胆。”门口军校见董平受阻，欲进店帮忙。

　　　　卞祥几人早就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暴起。朱琏听到楼下吵闹，与王婉容走出房门，往楼下看去，见双方剑拔弩张，忙喊住手。

　　　　董平闻声，抬头观看，脸上尽是馋欲之色：“小娘子，董平这厢有理了。”

　　　　朱琏观其神色，心想：什么风流万户侯，你也配，不过下流坯子而已。只是如今麟哥儿在府衙办要紧的事，这人却是地头，暂且不去惹他，也给麟哥儿省去些烦恼。

　　　　董平见那楼上美人面色平静，忍不住又问：“娘子，昨夜城外客栈，我们可是见过的，莫非记不得某家了？”

　　　　縻貹闻言，哪里还忍得下去，大喝一声，跳将起来，仿佛发怒的猛兽一般直击董平。
………………………………

第五十九章　街斗

　　　　董平被那縻貹的大喝声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这厮要做什么？”

　　　　“无耻鸟人，对我家少夫人无礼，便是死罪。”也不等董平搭话，攥拳砸向董平鼻梁，董平身手了得，举手架住，只觉来拳力量巨大，经不住后退三两步方才站稳。

　　　　董平也算没有丢了他的勇名，仗着他灵巧的步法加上不俗的拳脚，一时之间縻貹战他不下。茶肆区域有限，董平力不如縻貹，却胜在身灵轻便，縻貹渐处下风。卞祥见状欺身向前，双战董平，董平力怯，招架不住，他麾下军校忙招呼一伙子军士进店帮手，沈刚、石秀也并肩子齐上，瞬间茶肆大乱，茶客惊慌奔逃，多人受伤。

　　　　后堂程万里还没有跟师爷商量出个结果，堂外有衙差在外大喊：“知府老爷，外面打起来了，请您快去看看。”

　　　　程万里连忙向府衙外面跑去，此时打斗已蔓至街道。孙安、卞祥、縻貹、石秀、沈刚五人赤手空拳与场中数十军士缠斗在一起，有士兵逼向朱琏、王婉容，被焦挺、杨义顺挡在门外。

　　　　杨麟先一步赶到：“都住手。”

　　　　商贩、酒客、行人推挤拥堵，场面混乱，杨麟声不能及。无奈只得亲自动手，三拳两脚扫开面前围攻的士兵，朝董平对直而去。董平对縻、卞二人已经非常吃力，怎么能接住杨麟的攻击。不过三五合，董平身中数拳，倒地被擒。

　　　　此时程万里匆匆赶来，连呼停手。师爷、衙役们暂时布控，稳住了现场。

　　　　程万里对杨麟拱手道：“杨公子，是否先放开董将军，有话好说。”杨麟示意放开董平：“董将军，你无故带兵围攻我家人，是何道理？

　　　　“哼，杨麟，你纵容家奴袭杀朝廷命官，打伤官兵，你该当何罪？”

　　　　“狗日的鸟官，倒是生得好牙口，还敢反咬。”

　　　　“縻貹，知府大人在此，不得无礼。”孙安听得縻貹骂官，也不想想那程万里就在当面。

　　　　“少主，实是那董贼子对少夫人无礼在先，我等却是护主在后。”卞祥指着董平，满脸愤恨。

　　　　“胡说，知府大人，是这些贼人先动的手。”董平那心腹小校如今嘴也肿了，眼也青了，头上还滋滋冒着血雾，伤得不轻。董平脸色铁青，刚想分辨两句，只感觉五腑翻滚，才一张嘴，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程万里心里那叫一个恨，你个董莽夫，本来我就不知道如何打发着杨家子，你倒好，还净给我惹事。你不过一个寒门武夫，哪里是杨家的对手，自己愚笨不说，还要扯我后腿，活该被打。

　　　　“误会，都是误会，杨公子，董将军，一定都是误会。”师爷这时出来打圆场，尽量消减双方的怒气。

　　　　杨麟暂稳怒火：“程大人，今天先到这里，你先把你的人领回去。不过这事，不解释清楚不算完。”

　　　　董平受伤，不敢强争，招呼了手下众人，跟程万里往府衙而去。市场狼藉一片，多家摊位被砸，那茶肆堂内几乎被拆了个干净，店主两边都惹不起，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

　　　　二女走过去扶起店主，朱琏好生劝慰道：“店主，今日之事都是我们不好，实在对不住。你的损失我们会加倍赔偿，你多担待，不要难过了。”

　　　　杨麟走到茶铺拉过二女就开始上下查看：“你们没有受伤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少爷，容儿没事，你刚刚有没有伤到？”王婉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杨麟看到她纤弱的样子，忍不住就要去抱抱她。朱琏一把打掉杨麟伸向自己腰迹的狼爪：“哼，又想乘机占我们便宜，还不过去善后。”

　　　　杨麟憨憨的笑了两声，回头对店主作揖打拱道：“店主，实在不好意思，杨某给你赔礼了，打烂的东西，算我的，一会儿你列出个单据来，我三倍赔你，莫伤心，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嘿嘿……”

　　　　“公子你还真是风趣，小老二多谢公子慷慨。”随后，杨麟又让焦挺给街上被砸的摊贩每家赔偿三十贯，受伤的人每人赔偿二十贯。杨麟出手如此大方，这些人哪里还有刚刚惊慌的样子，个个都打躬作揖，赞扬杨麟的善名。

　　　　杨麟心里早就在盘算，董一撞，你个王八蛋，欺负老子的女人，还让老子赔钱。妈拉个巴子的，你等着，老子早晚要找回来。

　　　　这边董平跟着程万里进了府衙，程万里一进门就拉下脸来：“董将军，怎么回事？没事为何要惹那杨家子？本府躲都躲不及，你还去招惹他？”

　　　　董平调了调体内的气息：“大人，那杨家人如何了得？杨邦乂不过一个无权的殿直，杨家不过一个过气的将门，怎么让大人如此忌惮？”

　　　　“好个不晓事的董一撞，你哪里知道杨家的厉害，哎，文英，你给他讲讲明白。”师爷只得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又给董平分析了一遍。

　　　　董平听后暗暗惊怕：“浦师爷，我不过是跟那杨家子的侍姬打个招呼而已，哪知道他那些家奴会这般暴躁，实在是没料到啊。”

　　　　“侍姬？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想那杨麟定会再来的。”程万里送走了董平，与浦文英商量道：“那杨麟不是个吃亏的人，接下来该如何施为？”

　　　　“明府您初到郓州，应该多多接纳民意，改善民众对官府的印象。蔡相与杨家之争，明面上只在行商，不在官场。所以，我们最多只能按普通纠纷处理此事，切不可搅进党派之争。”

　　　　“董平之事呢？”

　　　　“董平不过色令智昏的小人而已，他跋扈放肆惯了，惹得民怨极大。这次得罪杨家的人是他，不是明府，明府不用担心因此恶了杨麟。”

　　　　“说道董平这斯，前几次还想求亲我家素素，如今居然去招惹杨麟的女人，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所谓。只是这斯到底是高太尉的人，我不好得罪的太过，真是令人头疼。”

　　　　“明府不必烦恼，听底下人说，昨夜董平就在城外客栈遇到了杨麟一行。本来看中了杨麟的两个女人，只因杨麟之名而退却。想来高太尉一定嘱咐过他，不得开罪杨家。因此，只要接下来明府把阳谷的事情处理妥当，那董平您就不要管了，是死是活，就看杨家跟高太尉的关系了。”

　　　　程万里看天色已晚，便让浦文英先回去歇息。回到后宅，发现女儿的闺房门开着，便想走过去说会儿话。

　　　　“娘子的手真是灵巧，这蝴蝶绣的跟真的一样。”

　　　　“哪有，我也是随便绣绣。”

　　　　“娘子，那杨公子今日来了府衙，婢子出去买东西时，还悄悄瞧了他一眼。”

　　　　“哦，是吗？说说，那杨麟是怎样的一个人？”

　　　　“杨公子身高八尺，大眼高鼻，生得实在英俊。”

　　　　“咦，坏丫头，为何不叫上我，我也好想看看这个传奇的公子是何模样。”

　　　　“娘子莫不是喜欢上杨公子了？嘻嘻……”

　　　　“坏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娘子饶命，饶命，婢子还看到了杨公子今日在街上出手教训董都监，杨公子的武艺好高，三拳两脚就打倒了董都监……”

　　　　“好梅儿，快快，再说说关于他的事……”

　　　　程万里在窗外听得真切，这闺女如今不过十三岁，居然也学人家念起情郎来。程万里老脸一红，哪里好意思再进去聊天，扶了扶颚下长须，转身离去。
………………………………

第六十章　浦进

　　　　杨麟等人没有回城外的客栈，而是去了自家的酒楼歇脚。上官煜（镇远镖局总镖头）押镖回来，底下早有人上来给他报告了今天街市上发生的事。上官煜听完惊了一跳，这少主果然是个好动的，还好他早就下令辖下各镖局，在少主经过的地方，做好一切行动准备。杨麟今日的举动把上官煜着实吓得不轻，虽然当时围观的民众里有暗伏了镖局不少好手，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但以寡敌众与这么多军士相搏实在是很冒险的。董平武艺高强，上官煜十分清楚，这人又极为阴狠，若是发生任何意外，自己都实难向主母交代。于是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赶往杨麟哪里赔罪去了。当然，杨麟哪会怪到他身上，见到上官煜，也只是安慰勉励了几句，再特别交代，一切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随便暴露。

　　　　杨麟在自家酒楼里那就放得开得多，等吩咐掌柜给底下八个汉子弄了一桌酒席后，他就带着两个美人去楼上雅室享受私房菜去了。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家了。

　　　　一开始朱琏对于杨麟与“下人”同席的习惯十分不接受，本以为这不过是他的一种笼络方式，跟他待的时间越久，才发现杨麟的这些行为十分真诚，那根本不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一切都是自然的表达。

　　　　王婉容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虽然在杨家生活了近十年，受的教育非常好，阖府上下也没有人把她当奴婢看，但她内心里还是把上下尊卑看得极重。杨麟对她的所有行为，她都感觉是天大的恩宠。

　　　　杨麟边吃饭边打量两个女人，都很美，非常美。容儿是温婉的美，像温度正好的一碗水，不管是捧着还是含着，都让杨麟很放松，连毛孔都跟着舒张开来，极为舒服。朱琏是端庄的美，一种高雅的美，跟她待在一起就是感觉很高级，不只是因为她精致的五官，迷人的气质，还有她大方的性格，过人的智慧。单只是她说话的唇形，杨麟就喜爱得不得了。想到这里，杨麟又想到被“关在”笼子里的“空灵鸟”，那个优雅的女人，如诗如画一般的女人。想到她，杨麟就心里堵得慌，他好像去解救这个女人，好想好想。

　　　　“少爷，为何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

　　　　“容儿别管他，一准又是在想哪个女人，可恶的男人。”

　　　　杨麟还真是佩服朱琏，这个女人的第六感也太敏锐了。只是杨麟哪里会承认这样的“指控”，痞嘻嘻的对朱琏笑道：“我家琏儿好聪明啊，我正在想，要不今晚上你们就在这屋睡吧，反正床很大，我一个人睡不完。”

　　　　“呸，不要脸，谁要跟你睡，再不好好吃饭，就下去陪他们喝酒，别烦我跟容儿。”

　　　　王婉容红了红脸，好像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晚饭后，朱琏回了自己屋子，伺候杨麟洗漱还是王婉容。就在杨麟正准备去休息时，石秀上楼禀报道：“少主，郓州师爷来访，正在楼下等候。”

　　　　杨麟纳闷儿，这师爷与他从不认识，能有啥事？杨麟压住疑问，让石秀将他带到楼上说话。

　　　　“在下不请自来，深夜打扰，公子海涵。”

　　　　“先生不必拘礼，请坐。容儿，去沏壶热茶来。”王婉容福了一礼，出去了。

　　　　“谢过公子。”

　　　　“先生姓浦？”

　　　　“在下姓浦名进，字文英。”

　　　　“先生好名姓，只是不知道先生找杨麟有何见教。”

　　　　“公子果真是个痛快人。公子莫疑，浦进没有歹意，想公子来东平，不过是想解决阳谷之事。浦进不才，特来献策。”

　　　　“哦？”

　　　　“敢问公子年岁？”

　　　　“十四。”

　　　　“蔡京今年已经六十七岁，公子不过十四，公子还计较一时意气吗？”

　　　　“公子，蔡京专权，党羽遍布天下。可蔡京不会养子，蔡攸无才无德，只会溜须拍马，蔡鯈早死，蔡翛、蔡絛、蔡绦等皆无能纨绔。试问蔡京若死，蔡家能保全否？”

　　　　“先生继续。”

　　　　“时年，浦某进京大考，中进士及第。本应出仕淮南，只因缴纳不起蔡家‘例钱’，竟夺了我功名，让人顶替。浦某无奈，只好投奔做官的同乡，做个书案师爷。浦某不是鸡肠小人，些许恩怨并不放在心上，唯有此生理想，让浦某不忍放弃。公子出身名门，拜得名师，学得好艺，虽然杨将军失势，却不会影响到公子你。公子前途无量，您又何必跟一冢中枯骨相争呢？”

　　　　杨麟看前人书文中，多提到自荐的名士，只为找到明主，耗毕生心血，只为全一生报复。这浦进只因家贫，就被蔡京毁了前程，心中有恨是肯定的。只是他敢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倒也让杨麟看到了他磊落的一面。只是杨麟不明白，他为何就选上自己呢？

　　　　“公子可是在想，为何在下不找他人，单找公子你？”

　　　　“还望先生解惑。”

　　　　“不瞒公子，在下不仅攻读经史子集，圣人学说，也学得天文地理，占得八卦星象，推得五行生死。”

　　　　“这与杨麟何干？”

　　　　“公子，你不是人。”

　　　　“先生，骂人可不好。”

　　　　“哈哈哈……；就凭公子被我骂这么一句而不恼怒，浦某今夜就不算白来。”

　　　　杨麟心里忐忑，这人是人是仙？我并不是凭空自后世而来，是有父母生养的。他却好像知道我的来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推演生死，这样的人，太危险，不留在自己身边，就只能杀掉了。

　　　　“公子，你动杀气了。”

　　　　杨麟瞪大眼睛看着对面这个淡定的书生，情绪起伏不定，就快忍不住的时候，王婉容敲门声响起：“少爷，茶煮好了。”

　　　　杨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换了副温和的语气：“进来吧。”王婉容推门而进，放下茶壶，给二人斟了一杯，再福一礼，退了出去。浦进拱手还礼，等王婉容关上房门后，浦进回头正色道：“公子，浦进不知您是来自天上还是地下，但公子身上紫气环绕，不是凡人。”

　　　　“紫气？”

　　　　浦进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回身直接下拜道：“是王气！”

　　　　“大胆！”杨麟惊得一跳，忙收住喝声：“先生，慎言，族矣！”

　　　　杨麟本就是无意穿越而来，虽写作得一手好书画，也习得一身好武艺，但自认为并不是天下人才翘楚。朝廷腐朽，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过杨麟一直想的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