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影纵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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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余睹继续对峙周旋，他自己带着更多的战士转道往北，去消化北部地域去了。

　　　　辽东是女真诸部，辽北就是鞑靼人的部落，阿骨打一边进攻辽北，一边收降拉拢这些部落。前鞑靼人蒙兀部落大首领合不勒在杨邦乂攻打偏关时，被高宠当阵斩杀。此时蒙兀部首领就是合不勒的堂弟俺巴孩，俺巴孩直系本是泰亦赤兀傒部落，合不勒死时，他的子嗣还很幼小，不能统领蒙兀部，蒙兀长老们便让俺巴孩做了继承人。在东面的鞑靼人部落里，俺巴孩的势力是最大的。

　　　　阿骨打找到俺巴孩，相约合作，一起瓜分辽国，并尊俺巴孩为蒙兀国大汗。俺巴孩深知草原民族的传统，从匈奴起，到后来突厥、柔然等多个时期，都是以强者为尊。契丹人强大，他们建立了大辽，这些部落就向契丹人称臣，如今契丹人在走下坡路了，女真人开始亮出肌肉，那么作为部落首领，当然要为部落的前途着想。俺巴孩同意了阿骨打的建议，不再出兵帮助契丹人，而且，还要截断契丹人北面的联系。

　　　　同年，阿骨打建立政权，国号为金。俺巴孩为壮大蒙兀国实力，不断向西征讨，乞颜、札答兰、泰赤乌、汪古、塔塔尔、蔑儿乞、克烈、乃蛮、翁吉剌、斡变剌这些部落纷纷宣布脱离辽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

　　　　各地不利的消息传到辽国的皇宫里，震惊了满朝上下。耶律延禧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立即下令让耶律大石带回南征大军，北上平叛。萧干接到耶律延禧的圣旨后，是又惊又难，没想到北面的局势崩溃得这么快。眼看就能消灭大宋的北面军，说不定可以直接攻下河北，现在看来，只能将快到手的膏腴之地放弃了。

　　　　北面部落的反叛，让辽北各地几乎陷入绝境。契丹族人大肆被杀，各地府库被抢，被砸，军中各部士兵明目张胆的脱离“中央”，各回自己的部落效命。一时间，辽国北部竟然成了无兵无源的真空地带。

　　　　完颜兄弟抓住了这样的好时机，快速的击垮了耶律余睹的防线，拿下辽阳府，威迫大定。

　　　　萧干为南相多年，辽国受汉文化熏陶多年，实行半耕半牧的国策。他深知北面那些部落的危害，那些部落耕作建设一窍不通，但是毁灭杀人就是拿手好戏。萧干、萧昱同耶律大石商议，暂停对范阳的围攻，一面让耶律大石率七成军队秘密赶回北方，留萧干领剩余军队震慑宋人，一面由萧昱为使，由阿里奇、耶律元赞护卫，往大宋汴梁而去。

　　　　赵佶的信使跟辽使萧昱几乎前后脚到了东京，信使带给赵佶的是大军惨败，种师中被围的消息，辽使带来的是“和平”。

　　　　萧昱在朝上见了赵佶，并不跪拜，只是象征性拱了一下手，说道：“宋国皇帝陛下，我大辽与你们在百年前就是友好的兄弟之邦，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对自己的兄弟发动攻击呢？我大辽皇帝对此十分愤怒，专门让小臣来问问宋国皇帝陛下。”

　　　　朝上大部分臣工跟赵佶一样，都臊红了脸，没有支声。你无故派人去打人家，打又打不过，现在人家手里拿着屠杀的利刃，站在道义的制高点责问你，你该怎么回答呢？

　　　　有些正值的臣工想要反对，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人家还围着你几万大军，你要一个处理不好，河北可就没人啦。

　　　　赵佶无言以对，萧昱又道：“我皇大度，如今仍然不想与宋国反目，只是，宋国要答应我皇的些许条件。”

　　　　“什么条件？”赵佶知道，打不过，就要付出代价。

　　　　“先前每年供奉翻倍，另赔偿我大辽这次的军费损失，各项共计五百万贯，还有，交出杨邦乂。”

　　　　“混账！”辽人欺人太甚，宗泽最终没有忍住。

　　　　“皇帝陛下，您要想清楚了。河北，到底值不值这点钱。”

　　　　“陛下，不可听这辽寇之言，不可啊。”

　　　　“怎么不可，我大宋富甲天下，难道为了些许钱财，就要置河北百万军民不顾吗？”

　　　　“不可，不可……”

　　　　“如何不可，你们说怎么解决……”

　　　　朝臣们一时各不相让，吵作一团。萧昱见宋廷朝堂如此混乱，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蔑笑，然而再想到如今大辽的情况，跟宋廷可真是“难兄难弟”，一般无二，让萧昱又不禁陷入沉思。

　　　　赵佶看这些大臣在外族大臣面前，如此不堪，让他颜面扫地，大喊一声：“都别吵了，一个个的，有**份。”

　　　　宗泽出班道：“陛下，纵使要赏赐辽国些钱财，臣，臣不反对。然而，要将杨将军交给他们，是万万不行的，万万使不得啊。”

　　　　“哼，宗大人，交出杨邦乂一人，可救种将军数万人，这笔账，你算不清吗？”

　　　　“就是。”

　　　　“唐恪，白时中，你们两个奸佞小人，你们……”

　　　　“够了，还没吵够。”赵佶当然知道，赔钱事小，但把立了大功的将军交出去抵罪，就算他再昏庸无能，也还没有无知到那种地步。

　　　　“萧使节，我大宋富庶，五百万你可以尽数拿走。只是这杨将军，朕不能答应你。你若是执意要杨将军，可以，朕会让他带上十万禁军，一起北上，你觉得如何？”

　　　　萧昱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宋辽罢兵，让辽国腾出手来平定北乱。至于赔偿条款，能得就得，要真是惹极了赵佶，万一他真的再派大军北上，那大辽可就万劫不复了。于是，萧昱“大方”的同意了赵佶的建议，随后传信北方，让萧干放开各地道路，准宋军南归。

　　　　种师中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范阳，带着剩下的残兵萧瑟的回到河北，只是那年事已高，又受了重伤的姚兕，永远的倒下了。

　　　　河北边军在吃了败仗的同时，童贯在西边打得可是风生水起。杨邦乂解决了西军侧翼的威胁，折克行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攻打西夏国北面。

　　　　从出兵到现在，种师道已经拿下韦州，刘法打破了银州，中路占领了洪州、龙州，北面折克行部，连下五原、兀剌海、临河等多个地区。

　　　　西夏皇宫内外也是一片烦乱，皇帝李乾顺等宗室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自仁多保忠有倾宋迹象后，便被罢职了，如今嵬名阿吴、李良辅苦苦支撑东面战场，察哥、李至忠在北面对抗折克行。以往与宋交兵虽然一直败多胜少，但也能暂时守住各重镇要地，这回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童贯的一路猛攻，夏军完全不能抵挡。

　　　　西夏的横山防线虽未全部攻破，但已岌岌可危，童贯的西军可谓大获全胜。西军帐前新老将领包括吴子厚、王渊、杨志、吴阶、种清云、呼延通、刘智等都立有大功，正当他们在期待下一场战斗的时候，东京的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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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总算有个好消息

　　　　童贯领众人接了圣旨，赵佶在上面说的意思是，河北遭受辽国数十万大军猛攻，边军损失大半，辽人虽然来找大宋讲和，但为防他们不守信用，只能先抽调西军东进，暂时堵住河北这个大窟窿。账下将官们听到这里，个个心里都很难受，西边情势大好，西夏国终于有了崩溃之状，如果再坚持一下，就一下，挡住西军几十年的横山防线就会被攻破。到那时，西夏国占据大宋百年的河西之地，就有了光复的希望。

　　　　然而事情不是他们能左右的，童贯深得赵佶宠信，能执掌数十万西军，就是因为他能听话，也会听话。童贯也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赵佶给的，如今河北急需他去驻守，他毫无迟疑，遂下令，西军帅令暂有种师道接管。

　　　　由于童贯要带大量西军撤走，现在攻下的各地没有更多的兵力全部占领，只能寻险要坚固的据点驻守。先前杨邦乂麾下被“发配”到西军战场的人，童贯一个也没带走，一来他一直比较欣赏杨家的人，杨邦乂为什么会被罢职，童贯心里是有数的；再一个，杨家的兵将是西军精锐，这次去河北，说白了是在蔡京的地盘上打零工，等新兵员募集到位，他还得回西部，所以童贯也不会把自己手下能打的都带去。

　　　　大宋、北辽、西夏，来来回回多少光阴，但格局始终没多大改变。童贯带兵驻防河北以后，种师中正在汴京城请罪，他与姚兕是此次北伐的军事主官，如今姚兕战死，他就是唯一责任人。

　　　　种家自种世衡起，在大宋军中的地位就非常高，种家也为赵家立下不知多少汗马功劳，赵佶将种师中官降三级，罚俸两年，仍留帐前听用；老将姚兕战死，姚雄逃回汴梁，却失了左眼，赵佶升姚雄为雄州防御使，升姚古为安肃防御使，又赐了姚家不少田产财帛；杨震战死，赵佶追封为保定军节度使，赐其子杨沂中入太学读书。至于那个临阵脱逃的刘延庆，按理是犯了死罪的，只是刘延庆是蔡京的人，蔡党怎么会袖手旁观，加上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从中运作，又向“国库”捐献了数十万财礼，最后只被定了个战败之罪，降为高阳团练。何执中已满七十一岁，张商英七十二岁，赵佶同意他们致仕，加何执中为太傅，赠张商英少师，准他们回乡，颐养天年。

　　　　同月，辽使萧昱带着阿里奇、耶律元赞率千余部众押着大宋的巨额赔款返回辽地。行至巨鹿一带时，被人截获，只剩萧昱等十数人逃走。辽国震怒，问责宋廷，赵佶亦怒，罢邢州知州，以张孝纯接任，责令严查。又以韩肖胄使辽，同意再发款项，邦交暂时缓和。

　　　　河北原本在太行一带就多山匪出没，只是原来各地守军众多，一般贼寇不敢太过张扬，只是劫些过往散丁。这回宋兵北伐，损失这么大，各州各府兵丁几乎都被抽空了，没有强大的暴力武装震慑周边，是个蟊贼都敢称大王。而这次能打败上千辽人，快速拉走数百万金银，没有绝对的实力是办不到的。杨麟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田家。

　　　　同年，秦桧受蔡京推荐，入太学，任学正。

　　　　汴梁城外百花谷里，杨麟滋润的养伤生活很快过去了两个多月。这几十天里，他可不白过，没事就邀请各家子弟闺秀到他百花谷游玩。不仅是他交往的呼延保、呼延信、曹商、高由、高亮这些关系好的，连童鑫、高妙、蔡行这些人他也请了，甚至他还请来过赵桓、赵楷、赵枢、赵杞这些皇室子弟，当然都是赵金罗，赵福金两个漂亮小丫头的功劳。

　　　　这样做，完全是浦进给他出的主意，如今杨邦乂失势，杨震战死，杨家将在大宋朝廷里，一时间直接断了根脉。那么作为后进杨家将的继承人，杨麟就需要跟各方各界都要打好关系。杨麟曾告诉浦进，杨家的人，从未如此行事过，这是有违祖宗心意的。浦进反问杨麟：主公可知道，那辽使问官家索要你父亲，朝上那些大臣都是什么态度？

　　　　杨麟当然知道大宋的那些勋贵大臣都是什么角色，除了刚直的宗泽表现强烈外，其余如韩肖胄、张叔夜、宿元景、宇文虚中等也是反对交出杨邦乂的。但蔡党的人占据了朝堂七成名额，正面争辩，是争不过的。最后还是赵佶表态，否了萧昱的要求。随后，宗泽被调离开封，迁任河南府。

　　　　百花谷这个地方，被杨麟打造得很有特色，除了谷里的植物园，杨麟开挖水池，修度假山庄，吃喝玩一条龙，哪里会不被人喜欢呢？虽然杨邦乂痛恨儿子的这种腐化堕落的行为，但家里有赵月奴撑腰，杨麟又很会讨好他，杨邦乂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赵家如何得的天下？你将门子弟要是非常优秀，又不贪图享乐，一心求上进，你想干什么？杨麟这种明哲保身的行为，是极有必要的。

　　　　伤养得差不多了，杨邦乂便严令杨麟回城里居住。武考在前，文考在后，各地学子将经历乡试、州试的选拔，最终择其中优秀的学子上东京参加太学院的考试，一般情况，这时间都到了秋天了，所以又称太学选拔为秋闱大考。过了太学院的这道坎儿，留到最后的才有资格参加皇帝亲自考验的殿试。杨麟当然是“走后门”的学子，不用参加乡试、州试，可以直接参加太学院的大考，要是运气好，还可以参加殿试。

　　　　武艺方面，杨邦乂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儿子有多大能耐，他这个做师父的相当清楚。毫不夸张的说，杨麟不只是在这些学子中，就是马上放到军队里，也是数的着的能打。杨邦乂担心的是他的文化科，杨麟从小除了画画写字拿手外，其他的琴、棋、经、赋、诗词、政论都一塌糊涂。这没摆在明面上，大家都无所谓，这要是去参加京试大考，落了末名，杨邦乂这老脸可往哪里搁？所以杨邦乂一定要杨麟回家里住，不能再在外面疯了。别人读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也不一定能中榜，你杨麟好歹也要在最后几个月上点心吧。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突击一下，总会有些收获。

　　　　政和六年转眼就到，元旦前，杨麟偷摸出了趟远门，带着冯放、凌振回了趟麟州老家。如今冯、凌二人所传弟子都已经能按着他们教授的方式制作弹药成品了，王仲、梁兴在原料上供应充足，张保、王横等人在器械加工上也很卖力。

　　　　这次叫杨麟回去，是因为张保打制出了第一批不会炸膛的炮管。这些炮管最初直接不能成形，不能填弹，后来慢慢改良磨具，注意烧制温度，内堂打磨的细节，终于造出了第一批能用的炮管。可是这些炮管只能发射一次或几次就会炸毁，伤过不少人。到最后，实验过的炮管已经数百上千根，终于造出了连续填弹十一次，才开裂的炮管。

　　　　这是具有非凡意义的时刻，炮管是当下热　兵　器里最重要的一环，造实心的弹药非常容易，开花弹也没有多久就被冯放研究出来了，至于炮架子，轱辘，基座，那都是最先搞定的东西。唯有这个炮管，花了他们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终于造成。不光是杨麟，冯放、凌振、张保等所有参与者，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随后杨麟跟他们到炮阵实验地试炮，地点在麟州北部，长城外的连谷县大山里，这里人烟稀少，地势复杂，是隐匿、研究的好地方。加上连谷县令乃是杨氏族人，杨家在这片地头是没有天敌的。

　　　　看着这些基础的“炮营战士”能够熟练的组装好一门大炮，杨麟心里高兴非常。他们组装的是一门大号巨炮，至少比杨麟认知的炮要大得多。炮管长达六米，直径最粗的地方近两尺，但炮的口径并不大，大约也就能装填直径十几厘米的铁弹。炮管做成这样，主要是因为如果炮管太薄，很容易炸裂。加上基座，整尊炮重达七千余斤，同时需要数十人才能组装使用。

　　　　凌振熟练的装药，填弹，瞄准，点火，随后只见一束强烈的火光直射五百步外的土墙，绝大的轰鸣声扬起大片烟尘。杨麟等人走近查看，土墙早不存在，地面更是被炸出水缸般大小的深坑。

　　　　杨麟对他们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十分辛苦，取得的成果也非常显著。但这并不是最好的成绩，还可以更好，热武器以后将是战场的主流。大炮这样的重武器，运输不便，造价昂贵，只能更精，不能将就。

　　　　然后告诉他们，大炮射程不仅要远，威力要大，而且还要减重，如今这般重达七八千斤的一尊炮，得花费多少劳动力才能使用？战场上机动能力这么差，是很大的隐患。

　　　　杨麟根据自己提供的图纸给他们下达最后指标，在保证杀伤力的前提下，八百步（约现代一千米）远程巨炮要控制在五千斤以内，五百步中型炮要在三千斤以内，射程不超过三百五十步，灵活的长短炮，更要控制在两千斤之内。至于最头疼的炮管，还要在用料、密度方面多下功夫。另外，还要开发研制地雷，手雷。

　　　　冯放、凌振震惊杨麟对火器的见识外，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就如冯放最先说言：士为知己者死。虽然压力很大，但杨麟是真心欣赏他们的才华，非常看重他们这些只会“奇技淫巧”的人。跟随这样的人，他们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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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辣小妞

　　　　这年的元旦，杨麟全家过得特别舒服，西夏没有挑起新的战端，北面辽人也确实退兵了。元旦的前几日，牛皋带着大姐杨颜英，四岁大的牛通回娘家来过年了。刘仲武老将军也来过，刘仲武与杨邦乂是军中袍泽，关系很好。不过一起来的却不是刘智、刘锜，而是韩世忠，他是来给义子韩世忠提亲的。

　　　　当杨邦乂知道自己的女儿杨怡珺一直就跟韩世忠有来往的时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女儿眼光高，脾气倔，是两个年轻人早就私定终身了。韩世忠主动跪下给杨邦乂磕头赔罪，又请求将杨二姐下嫁给他。杨邦乂在刘仲武那里了解过韩世忠，这个年轻人有头脑，好武艺，有胆识，又正直，如今已是龙州防御副使，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

　　　　随后杨麟的府谷老丈人折克行，他也来了，而且带着两个女儿一起来的。这个老家伙，一点都不按规矩来。年前杨邦乂趁着杨麟养伤的时间，让王显和陪他去了趟府谷，将杨麟的事情告知了这个老朋友。本以为折克行会大动肝火，臭骂杨麟，没想到这老爷子不但没有骂杨麟，反而立刻答应了杨邦乂的提议。不就是同娶两家女儿吗，没问题，他还要将两个女儿一起嫁过去。搞得杨邦乂是又惊奇，又欣喜。

　　　　折克行的两个女儿，折美凤、折美鸾，真是好一对姐妹花，虽然现年还不到十二岁，但古代女子成熟得较早。那乖巧的脸蛋，高挺的鼻梁，光洁的额头还有诱人的香唇，加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杨麟只偷偷瞄了一眼，就差点没把持住。

　　　　不仅如此，折克行还带来了另一个人，这人四十几岁，一身华丽的道袍，不过头上那只木钗实在不大相衬。

　　　　木钗，桃木钗，好眼熟。杨麟大脑画面一闪，不对，这人我见过。

　　　　“乔道长，果然是你。”

　　　　“公子，贫道有礼了。”

　　　　“哦？麟儿，你与这位道长认识？”杨邦乂十分不解，这人他都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却好像很熟悉。

　　　　“希稷啊，你可知道这乔道长如何与我相识么？”

　　　　“老哥哥，莫弄玄虚，还请解惑啊。”不仅是杨邦乂，连刘仲武、王显和、牛皋等所有人都在等着折克行回答。

　　　　“你这个好儿子，我的好女婿，他在去渭州的路上遇到了乔道长。答应人家可以到麟州找他，他管吃管住，这乔鼻子也真就信了。一路到了麟州，一打听，你们已经到董家寨前线去了。乔鼻子又往董家寨赶，走到府谷受了风寒，巧不巧正好倒在我家门前。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比较信道的，对这些方外之人都心存敬意，所以就让乔道长住在了我家。这次，是专门带着他来讨债的。我说女婿，我帮你照顾了这么久，吃的用的你得补偿给我，一分不能少啊。”

　　　　折克行，你真是个奇老头，六十几岁的人活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你一口一个乔鼻子，你的敬意在哪里？刚刚被你吃掉啦？杨麟心里“鄙视”折克行，嘴上却道：“折伯伯哪里话，补偿说着多没意思，麟儿加倍孝敬您就是了。”

　　　　“臭小子，不许叫我折伯伯，叫岳父。”

　　　　杨麟被雷得这叫一个外焦里嫩，还好那些女人们都去后院了，要不折家姐妹还不知怎么尴尬呢。

　　　　众人接着互相调侃打趣，氛围极好，就像后世里一般。杨麟想想，大概也只有武人之间，开些玩笑，说些荤话，才没那么多顾及吧。

　　　　关于折克行为什么这么直接要把两个女人送到杨家，杨麟也是后来从折美凤那里知道的。

　　　　那乔道长，本名乔冽，字道清，自幼出家上山学道。成年之后，因厌倦了道门的清苦，便辞师下山，可是他学的那些道术并没多少人买账，于是日子过得久越来越惨。那天在去渭州的路上走累了，坐在茶棚里刚叫了杯茶，却正好遇到杨麟带人路过。乔道清道家的本事不小，观相之术不过入门。他一眼就看出杨麟身上有不同于常人的气息，可他不知道更多有利信息，无法断定，本想拖着跟在杨麟身边，但杨麟又不给机会。没办法，他只能想着杨麟说过的话，于是一路往麟州寻他。后来辗转到了府谷折家门前，折克行平日也确实喜欢交些朋友，跟乔冽无意中聊到杨家的时候，才知道了杨麟的这些事。

　　　　乔冽跟折克行住了几个月，关系更熟了些，才跟他说，杨麟命格面相高贵，来日成就不可限量云云。折克行问不可限量是多大的量，乔冽摇头，不做回答。折克行什么角色？老狐狸，折家镇守北地几百年，历经多少帝王，乔冽怎么换得过他的心眼。没多久，折克行就套出了他想听到的答案。

　　　　刘仲武跟杨邦乂找人算了算日子，二月十四这个期比较好，过了这一天，就得再等半年才有这么好的日子了。时间紧迫，所以刘、韩二人歇息了一夜就回去了，很多关于婚礼的事情还等着他们去做。大姐夫牛皋有军务在身，也要提前回去，因为大姐跟牛通是娘家送亲的重要人员，所以暂时不用回麟州。折克行这老头很“粗心”，跟杨邦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