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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江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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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少侠,我想通了,我现在还年轻,还能继续奋斗!”令枫白晃了晃拳头,目光坚定道。
南天一默然点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也不再想,就欲回去了,本就是深夜了,而且这天儿吹的风冷嗖嗖,怪冷的!
“干嘛?你还有事?”
南天一正要走,见令枫白在一旁扭扭捏捏,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副踌躇不决的样子,遂开口问道。
“嘿嘿,那个就是……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双鱼琉璃杯被步老前辈放哪儿了?”令枫白搓搓手,舔着脸笑道。
“你说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个杯子啊!”
“对对,就是那个双鱼琉璃杯!”令枫白满脸的兴奋激动,眼中放光道。
“哦!这个我倒是知道。”
令枫白忙凑过舔笑的大脸,眼中带着期待与希冀,光芒大盛。
“一块儿带走了。”
“……”
………………………………
第五十五章 人间的灯火,照不尽世间的黑暗
且不说令枫白又立马重新投身到窃贼大业中,继续当夜猫子去了。
此刻,南天一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待躺在床上,南天一却久久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想刚才的事情,心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哪里隐隐有一丝不对。
闭上双眼,一幕幕画面快速的翻动,像一幅幅画卷不断的反复,不断的思考着哪里有着问题。
片刻,南天一豁然睁眼,眼中精光大放,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心中的一丝不协调感,就是在令枫白吹入迷香时。
没错,就是在那个时候!
虽然极其的细微,但绝对不会错,当时屋中人的呼吸频率顿挫了那么一分,虽然只是一瞬,却被南天一无意中捕捉到。
若记得不错,里面那女子应是沐问霄的妾室,自己也只寥寥见过几面,好似姓沧,但是鹿儿与其倒是相熟,龚然将其当成大姐姐般。
最重要的,是自己曾见她时,竟然没有察觉到她有武功,并且她能瞒过自己,那无论是功夫还是手段,皆应不差。
但最让南天一好奇的,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还是说另有所谋,反正平日扮做柔弱女子,其目的绝不单纯。
想到这里,南天一眼中一寒,希望她不要算计到鹿儿,否则,说不得自己要辣手摧花了。
…………
与此同时的皇城中,正心殿。
殿内三十六根如臂的红烛,使得殿内灯火通明,暖炉中香烟袅袅,舒适的清香充满整个房内,温暖怡人。
凯辰泽着一身明黄内衫,外披一件厚大的貂绒长袍,正伏在案上,借着灯火,挥笔批阅奏折。
桌案上,在左右两侧,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但凯辰泽毫无不耐之意,每一本都细细审阅,虽然阅览的速度显得极快,但心中却在一一仔细思虑。
一人单薄的身影,在明晃的灯火下,照映的背影有几分孤单。
“陛下!五更天了,该歇息了!”
一袭墨色长衣的凌左,从外缓步走进,小声的说道。
“嗯!”
凯辰泽只是淡淡应声,头也未抬,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皱着眉头。
凌左继续道:“陛下!您已数日来,每日不过睡一个时辰,如此下去,身体要先受不了了!”
“嗯!先退下吧!”
凯辰泽没有半分反应,最后淡淡道。
凌左张口,刚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叹息声从后传来。
“唉!皇帝真是不好做啊!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之挣得头破血流。”
一道魁梧的身形缓步踏来,正是凯歌旋。
凌左猛然转身,眼中警惕到极点,其竟能在悄无声息间,就走到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随即暗暗警戒。
而凯辰泽终于抬起头,轻笑道:“皇叔说的有几分对,但也不全对,这个位置,对一些人来说,是俯视天下的顶峰,是肆意的工具,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要扛在肩上的大山,是无比沉重的责任。”
凯歌旋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淡淡笑道:“那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放肆!竟直呼陛下……”
“好了,退下吧!对皇叔来说,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凯辰泽止住凌左的话,摆了摆手,对凯歌旋毫无敬意的称呼也不在意。
“是!陛下!”
凌左躬身称是,随后戒备的退到一侧。
“唉!谈这也太过无趣了些,皇叔不妨先看看这些奏折吧!”凯辰泽直接结下这个话题,反而将手中两道奏折抛给凯歌旋。
两道奏折顿时像两张薄薄纸片般,旋转着飞射向凯歌旋,到了近前,竟又缓缓停了下来,就这一发一收,对于力量的控制已到了极高的地步。
凯歌旋眉头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两根手指,如同铁钳一样,将其稳稳的夹住。
“功夫不错!”
凯歌旋赞了一句,就打开一道奏折,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是一皱,随即接着往下看去,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直至阴沉的滴水。
快速看完,又打开另一道奏折,凯歌旋看着里面内容,眼中更是露出怒色,最后将两道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勃然大怒。
“混账!真是一群乱国贼子,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尸餐素位!可恨!”
过了片刻,怒气稍消,凯歌旋望向凯辰泽,仍有几分杀气腾腾的道:“你想怎么做,要不要将这些人都杀了!”
凯辰泽摇了摇头,缓缓道:“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并且这些人还杀不得!”
凯歌旋怒色道:“这些官员,竟然贪污赈灾的钱粮,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一群蛆虫……还有那些粮商,哄抬粮价,竟此平日的价格涨了数倍,难道这些人还杀不得吗?”
凯辰泽扶额,现在有些后悔将那两道奏折给凯歌旋了,缓缓叹道:“虽然很想将这些人下狱拿办,但很可惜,朕做不到!”
凯歌旋冷静下来,皱眉道:“做不到?你如今是帝国的皇帝,办了这些人,怎会做不到?”
凯辰泽摇了摇头,自己这皇叔对于政治真是一窍不通啊!
凯辰泽解释道:“不说这些人背后站得是谁,先说那些官员,办了他们,找新的人替补上,但谁又能保证接下来的人不贪不拿,就一定会认真办事!”
凯歌旋语气冷冽道:“那就杀!杀到他们不敢拿,杀到他们不敢贪,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害怕!”
凯辰泽嘴角微抽,无奈道:“那这就要说到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了,纵横交错,遍布朝堂,这些人也不过是些小角色罢了!真正拿大头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皇叔可知,这里面涉及到那些站在朝堂上的,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勋贵重臣,办了他们,这个帝国还能运转吗?”
“还有那些粮商,南方叛乱四起,几条河运的粮道皆被截断,而海运耗时耗钱,我若不用那些粮商,怕是连粮食都凑不齐!养军养民,都要用粮,若办了他们,那无疑为杀鸡取卵!”
“如今,镇压叛乱,赈济难民,都需要大量的钱粮,而这些事都要有人去办,朕必须要靠着他们,并且只有喂饱了他们,才有余力去做成其余的事。”
“说到底,皇权在手,天下虽然握在朕的手中,却仍要无数人去办事,并且那些世家已经开始失控了,父皇当年得位,那些世家暗中出力不少,所以父皇允了很多条件,后来想要再削减时,却颇有养虎为患,已难下手了。”
最后,凯辰泽长叹道:“所以啊!皇叔,朕不是杀不了这些人,而是不能啊!”
凯歌旋闻言,久久默然不语,最后闭目沉吟道:“那就这样放任那些人肆无忌惮?不管不顾?那些难民,这都是帝国的子民,他们才是帝国的基石啊!”
凯辰泽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冷意,道:“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朕允许那些人拿,但他们要有个限度,朕要做的就是画出一条界限,谁要是敢越了界,朕就刮了他!”
凯歌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缓缓道:“但即使是这样,也会有无数难民失掉性命!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凯辰泽垂下眼帘,遮住目中的光彩,低声道:“这一场乱局,注定要死很多人,朕能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以最小的代价,挽救更多的人。”
凯歌旋直觉如鲠在喉,胸中郁郁凝结,不知说些什么。
凯歌旋以前一直生活在军旅之中,哪里能想到这些黑暗,人性的冷与暗,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展露无疑,就像一个泥沼,一点点的吞噬人性,深不见底。
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话:若你还没有为利益动心,那也只是因为天平上的筹码不够。
凯歌旋直感心冷,冷的彻骨,心中烦乱之余,又生出一丝隐隐的暴虐,真想将那些蛀虫全都杀掉。
看着殿内闪烁的灯火,其明亮的火焰,却照不尽人间的丑恶!
………………………………
第五十六章 当年一战
凯歌旋有些失神的走了,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唯剩下凯辰泽与凌左二人。
凯辰泽看着凯歌旋离去的背影,摇头叹道:“朕这皇叔,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一旁的凌左陪笑道:“但这样的,陛下用起来,不是更能放心些。”
凯辰泽眼中微闪,不可置否道:“唉!说到底,如今朕登基时日还是过短,手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对了,侦探司的名册你带在身上吗?”
“自从陛下提过后,老奴一直随身带在身上。”凌左一边回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本黄灿灿的书册,恭敬地递了过去。
“嗯!很好。”
凯辰泽翻来册子,一页页的看着,这上面记录着所有侦探司探子的详细介绍,从出生年月,身影相貌,如今在何处,现在用的身份,任务记录等,皆有记载。
翻看片刻,凯辰泽放下手中的小册,面上不甚满意,皱眉道:“如今,侦探司能用的人就这么多?”
凌左回道:“回陛下,侦探司记于名录之人,已是所有了。”
凯辰泽想了想,问道:“朕记得,侦探司不是应该有着五大总事,如今怎就你一人了?”
凌左听到此话,露出一丝苦笑,道:“陛下圣明,的确应有五人的名额,但算上老奴,时至今日,已仅剩两人了。”
凯辰泽奇道:“这是为何?”
凌左欲言又止,最后面色古怪的道:“陛下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泪含亭一人闯我皇城之事。”
“你说那件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家丑闻!”
凯辰泽身子稍许靠前,带有一丝略感兴趣的神色,回忆道:“当年朕不过七岁,当时发生的事也不太清楚了,但是这些年听到的可是很多……”
“不过,众说纷纭,并且此事先皇在位时,就一直是个禁忌,记得光为此事,还杖毙过诸多嚼碎的宫人,你既然亲身经历过,不妨给朕讲讲。”
凌左恭敬道:“那老奴就从头说起。”
在凯辰泽点头示意下,凌左才徐徐开口讲道:“当年,先皇派人下了一道旨意,让人送去蒙山剑宗,不过半月,泪含亭一人来到皇城……”
“先等一下,你是说当年泪含亭之所以来皇城,是因为先皇的召见?而不是传闻的一人擅闯皇宫?”
凯辰泽只听了开头,就心中大惑,当年不是泪含亭闯宫吗?怎么变成传召而来的,心中大惑,遂开口问道。
“是!泪含亭当年,的确是先皇传旨召来的,外界传的什么泪含亭只身破皇城,不过是江湖野传……事实上却正好相反,泪含亭当时不是闯宫,而是是一人一剑闯了出去。”凌左面色复杂,有几分迟疑的回道。
“哦?当时发生了什么?”
凯辰泽不由更提起几分兴趣,开口问道。
“老奴当年位置不高,只为五大管事之末,当夜只是负责警戒皇城外围,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老奴其实也并不清楚,当时与泪含亭入内的是五大管事中前两人,只知先皇在华容殿宴请泪含亭。”
说到此处,凌左面上竟露出一丝恐惧,语音都有些颤抖:“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剧烈打斗的声响,我与其他两名管事才赶了过去。”
“等我们进入殿中后,惊怒的发现,与泪含亭一起入殿的两管事已经身亡,殿内满是枭卫的尸首,而泪含亭正与皇家三大供奉交手,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泪含亭一人单方面压着三大供奉打……”
凯辰泽注意到凌左在微颤的身子,凯辰泽可是深知凌左的本事的,不由问道:“泪含亭真的竟如此强?难道你们联手还不能与之抗衡?”
“陛下,天人一境的泪含亭,已经到达了一个不能想象的实力,即使我与剩余的两名管事加上三大供奉,六名半步天人联手,并且还有百余枭卫,最后三大供奉两死一伤,而所谓的五大管事,那一战后,仅仅剩下我与另一人,同时参战的枭卫更是损失惨重,折了九成。”
“我们这些所谓的半步天人,与那天人境界,隔着的,仿若天与地的距离,面对泪含亭,就像几个孩童,面对一个壮汉般,只有深深的无力。”
过去这么多年,凌左忆起当初,面上仍露出了惊恐之色,道:“最后更被其一人杀到先皇面前,逼迫先皇,硬生生的与其定下了一剑之约。”
凯辰泽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半步天人境,在江湖中可谓是最顶尖的高手了。
而当年,算上最初进殿的两名管事,参战的共有八名半步天人,更何况还有百余皇家精心培育的枭卫,各个可以说都能以一当百。
这种战力,可以说能横推掉江湖中任何一个势力了,但就这样,竟被泪含亭杀了个七零八落。
天人之境,恐怖如斯!
凯辰泽不由自主的叹道:“天人之境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那已经不能算是人间的战力了,可以说是一人成国,天下可堪无敌……那人,宛如神魔!”凌左心有余悸的说道。
凯辰泽消化着凌左所说的内容,手指敲打着桌板,眼中慢慢变得深邃,口中徐徐道:“那要怎样?才能将天人一境的人杀掉。”
似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凌左。
凌左露出一丝苦笑,道:“当年之后,老奴也曾不断想过这个问题,最后想着,除非是将其困在一个不能逃避的地方,再用人命来堆……但要做到这点,却是几乎不可能的!”
“我记得吕将军十年前,曾孤身破掉蒙山剑阵,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凯辰泽突然道。
凌左回道:“正是,吕平野当年就是因为破掉蒙山剑阵,才引起了先皇的注意,最后让其组建了近卫军。”
听到此处,凯辰泽又问道:“那么你可知晓,当年先皇为何突然传召泪含亭,又为何要伏杀他?”
不难想象,当时父皇定是要除去泪含亭,所以才提前集结了近乎所有的枭卫,还把当时皇宫里所有高手聚到一起,明显是为了除掉泪含亭,只是没算到泪含亭的实力,反而弄巧成拙。
但泪含亭身在江湖,又不曾参与朝堂之事,父皇为何要费力硬将其诛杀,这里面实在是疑点太多,有些地方说不太通。
凌左面露难色,拱手回道:“不是老奴不说,而且当年具体缘由,先皇只告诉了当时战死的两名管事,如今活着的人中,怕只有那名幸存的皇家供奉知晓了。”
凯辰泽点了点头,才道:“你说幸存了一名皇家供奉,但那人朕并未在宫中见过,在宫中大乱之时,他也未曾现身,身为皇家供奉,此人现今在何处?”
凌左思索片刻,回忆道:“此人如今身在何处,老奴也不知晓,只知在八年前,他暗中带走了一批枭卫,好像是先皇委派给其一项绝密的任务,再之后,老奴也就再未见过此人。”
凯辰泽眼中露出一丝精光,道:“你的意思是说,先皇还有一部分秘密的手下?被委派在外,进行秘密行动。”
“是!的确如此!”凌左恭敬的回道。
凯辰泽想到什么,不由皱眉道:“但朕并无这些人的半点消息……”
看着沉思的凯辰泽,凌左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议道:“陛下或许可以查看一下皇家密档,那里面记载的东西,那里都是绝密,只有历任帝王才能阅览。”
“皇家密档……”
凯辰泽喃喃低语,直觉告诉自己,当年的事,还有消失的那名皇家供奉与部分枭卫,这一切,都能在其中找到答案。
………………………………
第五十七章 再见羽梦影
又是天色稍亮,打了盆清水,冰凉的感觉扑面,说不出的清爽。
南天一先是在院里舞了一套剑法,随后叫起了仍在呼呼大睡的乌蛮儿,在其睡眼朦胧中,督促其练功。
不知不觉间,时间飞过,侍女已送来了早饭。
在南天一威肃的注视下,乌蛮儿咽了咽口水,摸摸瘪着的肚皮,硬生生将目光从可口的食物上移开,直到又挥舞了一刻钟的斧头。
看着乌蛮儿饿虎扑食般,将几盘菜都倒在饭里,搅拌搅拌,混在一起,随后狼吞虎咽,仿佛几天没吃东西似的。
吃完早饭,问了问来的侍女,才知道鹿儿一早就陪着南宫无垢,去城外的寺庙上香祈福去了,怕是傍晚才能回来。
本来以南天一的打算,过会儿是想去跟齐轩聊聊天,比试比试剑法的,但没想到却收到了一封书信。
“送信的人在哪里?”
南天一仔细阅完书信,向送来信的门房小厮问道。
门房小厮忙道:“回南少侠,送信的人就在门外,说等您的消息。”
南天一点点头,道:“好,你就说我中午定会赴宴。”
“是!”
门房小厮行了一礼,就恭敬的退下了。
南天一握着书信,上面字迹精丽妍美,而又自然流便,灵动之余,神韵兼备,看似轻柔却又含几分刚劲,端是赏心悦目。
这封信是一邀请函,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羽梦影所书,邀请自己中午去四季楼赴宴,但里面所书的内容却让南天一有几分惊讶和好笑。
将书信折叠起来,放于怀中,想了想,还是先嘱咐下乌蛮儿的好,省的他偷懒。
…………
晌午时分,暖日高悬,今日太阳当空,晴空万里,可谓天气大好。
即使是白天,四季楼里也是人满为患,虽然没有晚间的歌舞,但薄纱幔帐,却另有一番雅趣风格。
杯盏交错,笑语连连,从旁的雅间中,传出丝竹妙语,环绕高山流水,更有兴起挥毫者,灵感乍现,大作诗篇。
南天一进了门,环视片刻,就有一名青衣小厮赶步上来,笑盈盈的问道:“可是南公子当面?”
南天一点了点头,道:“是我!”
小厮面上笑意更浓,身子俯的更低,语气填了几分恭敬道:“南公子请随小人来,我家小姐早已等候多时了。”
说罢,俯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跟在青衣小厮身后,仍是上回那个幽静的走廊,不过却为像上次那样直走,反而半道就左拐进去另一条小道。
中间是一条弯曲的石子小路,院里栽种着数种不同的青竹,清净雅致,渲染几分盎然的绿意。
两旁有数条涓涓细流,水波荡漾,清晰的流水从杂乱的石子上击打而过,潺潺汩汩,悠扬婉转,十分悦耳。
又走了几步,青衣小厮突然驻步,躬身一礼道:“公子,小人只能带您到这里了。”
说完,青衣小厮再行一礼,就缓缓的退去了。
正在此时,一名绿衣侍女从小道另一端走了出来,正是上回带路的那名侍女。
“公子这边请!”
绿衣侍女行了一礼道。
南天一轻轻点头,跟在她身后继续向深处走去。
不稍片刻,就到了一间典雅的房间,绿衣侍女上前推开房门,向南天一做出请进的手势。
进了房间,才发现左侧竟还有一扇房门,不待绿衣侍女上前打开,房门就从内缓缓打开。
羽梦影从中款款走出,仍是一袭素青长裙,绣着朵朵流云,腰间系着一条湛蓝腰带,将腰身衬托得摇曳生姿,身段婀娜。
“见过世兄!”羽梦影见礼道。
南天一轻笑回礼,与羽梦影相处,既有相敬如宾的间距,又给人春风沐浴的舒适感,不愧是名门闺秀。
话语间,两人纷纷落座,不多时,各色菜肴就已摆了满满一桌。
这些菜式以南方菜为主,以前南天一以为只有画中才有极致的景色,现在却知平日吃的佳肴也可以是一幅画,一面图。
红的,绿的,各色不同,却又如天然而无雕琢,南天一心中惊叹,没想到一道菜也能如此巧夺天工。
桌子正中是一条昂首麒麟,散着晶莹剔透的波光,每一片麟都能瞧的清清楚楚,盘中覆着一层清水,似是踏水而来。
周围几盘,也是雕琢各种鸟兽,花红柳绿,仪态万千,让人赏心悦目。
“唉!”
看着看着,南天一不由一声轻叹。
羽梦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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