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想飞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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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周城的时候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沈非几次，奈何那家伙守口如瓶，总是想方设法避开话题，要么就是胡扯一番，编造假话搪塞应付。

　　　　先前沈非传授神行极光遁时，赵烟雨就已断定自家小情郎来历非比寻常，当时沈非谎称得到陌生老道赋予仙术，但是这种拙劣的借口哪能让人信服。

　　　　那时候还没有得到南定城会爆发妖潮的消息，赵烟雨以为能继续和沈非快活地在一起，心想未来结成道侣后，他自然会毫无保留地倾诉过往，于是便没有拆穿谎言强迫沈非说清仙术来由。

　　　　直到后来叶秋告知南定城大难来临，深知与沈非相处的时日越来越少，将来分离后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就迫切地想要知道隐藏在他心里的秘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正在认真为赵烟雨梳理长发的沈非动作一滞，怔怔地握着一束发丝，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

　　　　看赵烟雨这严肃的架势，似乎很难能像往常那样糊弄过去了，沈非犹豫着要不要牺牲色相，投怀送抱，把她伺候得精疲力尽，应该就没心思继续纠缠自己的身世问题吧。

　　　　娴熟地为赵烟雨扎好发髻，从乾坤袋里取出鲜艳欲滴的赤红玉簪插进秀发中，沈非静静凝视着那双秋波流转的眼眸，轻抚她洁白无瑕的脸庞，“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事情，别再追问了好么。”

　　　　“不好，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赵烟雨微微皱眉，伸手环抱着沈非腰肢，身子贴进他怀里，“今天咱们就结成道侣，要是敢拒绝，我会阉了你。”

　　　　分离在即，往日里的些许耐心早就烟消云散，赵烟雨只想尽快和他结成夫妻，了却平生夙愿，世事无常，她没信心将心愿寄托于未来。

　　　　“哈哈哈，你哪舍得啊。”沈非飞快地亲了她额头一口，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想好好修炼，没心思和你拜堂成亲，等我成就地仙时，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耐心等等可以吗？”

　　　　“等你成就地仙！？”赵烟雨用力推开沈非，按捺住狠狠打他一顿的冲动，气急败坏地说道：“就你那修炼速度，这辈子能有希望成为地仙吗？我看你是在变相地拒绝我！”

　　　　“我不会让你的贞洁活过今天晚上的。”赵烟雨捏住沈非下巴，得意地笑了起来，“夫君，接受现实吧，别再逃避了，你越反抗，我越开心呢，哈哈哈！”

　　　　沈非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把一些私如实相告，他转头看向别处，不敢直视赵烟雨的目光，　“对不起，我以前有过道侣，且行过夫妻之实，所以有些东西已经失去，没法再给你了。”

　　　　话音入耳，赵烟雨只觉胸口阵阵刺疼，牵强地露出一抹笑容，捧住沈非的脸颊转回到自己面前，哀怒交集，“我好想打死你啊……我守身如玉几百年，只为遇到心爱之人时能把完整无暇的身心一起托付给他，合道双修，你却告诉我，已经和其他女人睡了个爽！？”

　　　　“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赵烟雨期盼地注视着沈非，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不要逗我玩啦，既然不愿意现在成亲，那就往后拖延一段时间吧。”

　　　　朝夕相处两年，沈非很了解赵烟雨的性子，这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姑娘，平时多看其他女人几眼，都会令她醋意大发，回到住处后吵闹折腾一番。

　　　　如今得知挚爱不是童身，对赵烟雨而言无异于惊天噩耗，忍耐许久都没舍得下嘴的果子原来早就被别人尝遍了滋味，说不难受是假的。

　　　　沈非清楚赵烟雨一直视自己为禁脔，却没料到她反应这么激烈，用力把赵烟雨拥入怀里紧紧抱住，无奈说道：“我原想亲手解决过往仇怨后，再把关于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你，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之前不愿意提起往事，就是因为不想让赵烟雨为自己将要面对的险境而感到担忧，另一方面也怕她未来执意相陪，同去北泽城与白嫣一战。

　　　　眼下赵烟雨难过不已，沈非不知该怎么劝慰她，只好把过去种种往事全部说了出来。

　　　　将出生以来经历过的诸多难忘事迹，以及出身来历皆详细地述说给她听，尽管长话短说，却也足足花了几个时辰才把事情讲完。

　　　　赵烟雨安分地倚靠在沈非怀里听他娓娓道来，终于如愿以偿地了解到自家道侣的过去，只觉心里五味翻腾，既愤恨无情狠辣的白嫣，又怜惜受尽屈辱磨难的沈非。

　　　　“我和白嫣谁更好看？”赵烟雨挪了挪身子，抿嘴看着沈非，言语间充满醋意。

　　　　坦诚述说完曾经的爱恨情仇，沈非顿觉念头通达，懒得再去忧虑将来需要面对的险境磨难，只想好好珍惜当下，珍惜眼前的娇媚女子。

　　　　心里珍藏许久的汹涌爱意再也难以抑制，用力吻了那双柔软的香唇一口，认真说道：“当然是我家那位脾气很坏，又凶又色的道侣最好看啊。”

　　　　“呸！你才又凶又色脾气坏！”

　　　　认识至今，赵烟雨还是第一次听到沈非亲口说出自己是他道侣，感受到话语中流露出的炽盛爱意，浓烈的欣喜情绪将翻涌的醋意冲淡了许多。

　　　　“可我还是很难过，混蛋，为什么要娶别人做妻子，你已经不干净了，浑身散发着其他女人的恶臭味道，快离我远点！”赵烟雨从沈非怀里挣脱，满脸嫌弃地移到床边坐着。

　　　　“很不甘心啊！凭什么！”想起心爱的道侣被那个名叫白嫣的女人肆意亲热了好几年，赵烟雨心里气愤难平，转身扑倒沈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成亲后是不是天天缠绵啊！？”

　　　　“别胡思乱想了，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心里舒服些？尽管开口，我全部照办。”沈非想翻身坐起来，然而被按住了双肩，根本无法动弹。

　　　　赵烟雨纵然十分愤懑恼火，却也很清楚木已成舟，除了默默接受以外别无他法，只好转念安慰自己，至少沈非逃离北泽城侥幸活了下来，今后两人还能长相厮守，这便足够了。

　　　　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很不情愿地说道：“以后我对你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要全部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样我心里的创伤才能稍微弥补一点点。”

　　　　沈非笑着点点头，“行行行，我保证，你的话语就是我前行的方向。”

　　　　“砰砰砰！”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遏制了赵烟雨蹂躏沈非的念头，她跳下床朝外走去，“我不要你喽，以后只喜欢冰清玉洁的菀妹妹。”

　　　　赵烟雨打开门后便看见了站在屋外的周菀，此时她身披一袭雪白长袍，绸缎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气质宁静，清丽脱俗。

　　　　“菀妹，我受委屈了，好难过呀。”赵烟雨扑进周菀怀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芬芳香味，面露陶醉。

　　　　“别闹啦，带你们去见我父亲。”周菀轻抚赵烟雨后背，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对屋里的沈非说道：“徒弟，跟我走吧。”

　　　　沈非收拾一下凌乱的衣裳，快步跑了出来，“师父，我来了。”

　　　　赵烟雨狠狠瞪了沈非一眼，随即牵着周菀的手往外走去，“不用理他。”

　　　　周菀低声笑了几声，任由她拉着自己快步如飞，眼神示意沈非尽快跟上。
………………………………

第二十五章　分离之际

　　　　暮色深沉，天空完全阴暗了下来，偌大的城主府异常幽静，没有白日里的喧嚣嘈杂，仅剩几队巡逻卫兵在大院里四处游走。

　　　　周菀领着沈非二人穿过回廊来到书房外。

　　　　“咚咚。”她伸手在木门上轻轻叩击两下。

　　　　“进来吧。”屋里传来一声略带威严的低沉声音。

　　　　苍凌城城主就是周菀的父亲，沈非忽然想起当初在地底宫殿时，叶秋曾说过他强行驱逐沈非是因为受好友所托。

　　　　蓦然间觉得有些心慌，万一这位城主大人就是嘱托叶秋的人怎么办，现在可是自投罗网了。

　　　　周菀顺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赵烟雨紧随其后，唯独沈非停留在门口，犹豫不决，神色纠结。

　　　　见自家徒弟呆呆站在门外，周菀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进来呀。”

　　　　察觉到沈非的异样，赵烟雨也止住脚步，隐隐猜测到他心里的顾虑，于是走过去扯住沈非的衣袖，将其拉进房间，“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沈非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们往里走。

　　　　几人绕过屏风来到里间，只见一位身披华丽长袍的男子负手站在窗边，他五官和周菀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菀儿，你来了。”身为苍凌城城主的周道河平时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和心爱的女儿碰面，如今见到半年不曾相见的爱女，不由露出溺爱的笑容。

　　　　自从娘亲渡劫失败兵解转生后，周菀就只剩下父亲这一位至亲，父女两感情深厚，在周道河心目中女儿的分量远胜整个苍凌城。

　　　　久别重逢自然非常欢喜，周菀几步走到周道河身前，扯了扯他衣袖，开心地说道：“爹，我这次远游收了个亲传弟子呢，还结识了一位好朋友。”

　　　　“晚辈沈非，见过周城主。”沈非弯腰拱了拱手，赵烟雨也随他一起行礼，通报姓名。

　　　　目光落在那对男女身上，周道河微微一笑，“不必多礼，既然与菀儿关系匪浅，那就无需客套。”

　　　　神识感应到二人的境界修为，周道河目露赞赏，对赵烟雨说道：“侄女天赋极佳，年纪轻轻就已至天人一境，三千年内定可成就地仙。”

　　　　周道河修为通玄，身为人族十二地仙之一，是名副其实的祖界巨擘，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当真是极大的荣耀，赵烟雨倍感欢愉，态度恭谨地说道：“谢过前辈夸赞。”

　　　　爱女能够结识年轻后辈中的翘楚，周道河颇感欣慰，大道争锋之路本就该与强者结伴而行。

　　　　注意力转移到沈非身上，周道河双眼微微眯起，这小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

　　　　数年前，北泽城两位地仙同渡飞升劫震动整个祖界，当时连不可一世的百位大天妖都暂且蛰伏，唯恐两位真仙破界离开之际剿灭妖族顶尖战力。

　　　　那时人族地仙齐聚北泽城，恭送真仙飞升仙界，继承城主之位的沈非曾设宴款待诸位地仙，周道河也在受邀之列，甚至跟他闲聊过片刻，因此映像非常深刻。

　　　　真仙离去后北泽城发生内斗，城主之位易主，这些事周道河都有所耳闻，就在数天前，北泽城的现任城主还向其余各城发出对沈非的追缉通告。

　　　　恰逢周道河收到消息，有人在秘境中看见苍凌城少城主和北泽城追缉的逃犯在一起。

　　　　正巧好友叶秋的本体就在秘境中，于是他委托对方将沈非送往其他道州，以免牵连爱女，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先前叶秋本想施展秘法，分出一缕魂魄搜寻沈非踪迹，结果沈非等人却阴差阳错地主动来到了宫殿外面。

　　　　然而大道无常，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纵使叶秋亲自出手，还是没能把沈非从周菀身边带走。

　　　　周道河得到好友传来的消息后，施法卜了一卦，知晓天意难违，只能任由沈非暂时跟在爱女身边，等他们回来后再做谋算。

　　　　“沈城主，别来无恙啊。”周道河意味深长地朝沈非拱了拱手。

　　　　周菀正要向父亲介绍自己刚收的爱徒，没想到他们却早就认识，尤其周道河对沈非的称呼，让周菀又惊又疑，她心里隐隐浮起不好的预感，转身看着沈非，“沈城主？徒儿，这是怎么回事？”

　　　　沈非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师父，如今被周道河一语道破，他只好不再隐瞒，将往事尽数告知周菀。

　　　　“数天前北泽城城主给人族各城发出一道针对你的追缉通告，白嫣道友身为十二地仙之一，众位城主多少要给她些面子，所以，现在恐怕没有哪座城愿意收留你。”周道河考虑到周菀在旁边，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白嫣得到沈非出现在苍凌城的消息，肯定会亲自过来要人，到时碍于情面，周道河只能把他交出去。

　　　　知晓爱徒身世后周菀异常焦急，地仙白嫣何等强大，那是和父亲同一个层次的顶尖修士，与她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思来想去，也只有父亲有能力庇护沈非，她一言不发地扯了扯周道河衣袖，眼眸中蕴含的祈求神色不言而喻。

　　　　傻师父，周城主怎么会为了毫无结交价值的人得罪地仙呢，沈非看着自家师父焦急的模样，深知她对自己的关怀爱护之情发自真心，委实感动不已。

　　　　原本还想躲在城里好好修炼，没想到白嫣这么快就追杀过来，为了不连累周菀，沈非只能尽早离开苍凌城。

　　　　“师父，能够做你的弟子，是我此生最大的造化，世事无常，眼看又要离别呢，对不起，先前对你隐瞒了身份，希望你能原谅我。”经此一别，也许就是生死永隔，再难相见，沈非走过去握住周菀双手，轻声告别。

　　　　跟徒弟好不容易才从秘境中逃脱，周菀原以为往后的日子能和他一起生活，相依相伴，为此开心不已。

　　　　哪曾想变故突生，爱徒再遇劫难，偏偏以她如今的修为没能力守护沈非，父亲是苍凌城城主，要顾全大局，同样无法为他提供庇护。

　　　　一时间万念俱灰，美目中俱是绝望神色，周菀怔怔地看着沈非，眼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师父别哭，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啊。”沈非慌乱地擦拭着周菀脸上的眼泪，奈何她伤心到了极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任沈非如何安抚也无济于事。

　　　　“唉……”他长叹口气，轻轻地把周菀拥进怀里，小声说道：“千年后我还要祸害许多人呢，放心吧，你家徒弟死不了。”

　　　　“我们一起走。”周菀紧紧抱住沈非，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心意决绝，既为师徒就当同生共死。

　　　　从沈非口中得知这些事情后，赵烟雨就已经预料到白嫣迟早会找寻过来，她思索许久，自信凭借神行极光遁与化尘决便能躲避对方追踪，因此倒没过于惊慌失措。

　　　　“菀儿休要胡闹，给为父好好待在府邸，你哪也不许去。”看着心爱的闺女难过得哭红了双眼，周道河当真心疼不已，更让人感到无奈的是自家傻女儿竟要陪着沈非共赴险境。

　　　　他心中有数，周菀是自己爱女，白嫣肯定不会伤及她分毫，但是就怕傻闺女亲眼见到沈非的惨状后失去理智，做出愚昧举动。

　　　　可真是个祸害啊……周道惆怅地瞥了沈非一眼，转而对周菀说道：“菀儿，休怪为父无情。”

　　　　话语刚落，周道河伸手朝她一指，释放出一道柔和的封印法术。

　　　　以周菀的修为当然无力抵抗地仙施展的术法，困意如潮水般侵袭而来，她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倒在沈非怀里陷入沉睡。

　　　　“沈城主，你我都是明白人，自行离开吧，白城主深得你母亲真传，一身修为远胜于我，苍凌城不敢招惹那种敌人。”周道河从沈非怀里扶过周菀，朝他挥挥手，示意恕不远送。

　　　　“晚辈告辞。”沈非拱了拱手，和赵烟雨一起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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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遇故人

　　　　夜色撩人，苍凌城的夜晚格外喧嚣热闹，大街小巷挂满了由符箓制成的灯笼，温暖的光芒将黑暗驱散殆尽，城中亮如白昼。

　　　　沈非和赵烟雨并肩而行，在夜市中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心里滋味难言，被人驱逐出城终究是非常难堪的事情。

　　　　当初还是北泽城城主的时候，沈非地位尊崇，和各城城主平起平坐，友人遍布天下，纵如地仙也要对他以礼相待。

　　　　现在沦落到三十六城都没容身之处的凄惨境地，当真落魄之极，曾经把酒言欢的诸位友人，或对他避如蛇蝎，或想将他拿下送往北泽城向白嫣邀功，周道河仅仅将其赶出城外，已算得上仁至义尽。

　　　　“刚才周城主暗中给我传音，让我尽早离开你，以免受到牵连。”赵烟雨伸手握住沈非手掌，五指紧扣，“还没来得及跟你洞房呢，哪能说走就走，以后就当一对亡命鸳鸯吧。”

　　　　赵烟雨本想把沈非留在苍凌城交给周菀照顾，奈何世事无常，自家道侣竟然和地仙结有深仇，导致没有哪座城敢收留沈非，今后唯有带着他亡命天涯，躲避仇敌追捕。

　　　　“他说的其实有道理，烟雨，我并不想拖累你，你……尽早离开我吧。”沈非停下脚步，静静凝视她那双妖娆眼眸，看见的是深深情意。

　　　　正因为深爱对方，所以不希望她陪着自己过生死未卜的逃亡日子，有些事情本就该独自面对。

　　　　沈非环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露出笑容，“跟你说实话吧，以前被你摁在床板上强行亲抚的时候，我表面上十分抗拒，其实心里开心得不行。”

　　　　“但是我很不开心啊，你的身子竟然给了别人，对得起我吗，没良心的。”赵烟雨从他怀里挣脱，嘴角抿起一抹笑容，“哼，刚结成道侣就要对糟糠之妻始乱终弃吗？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生死与共吧，蠢货。”

　　　　赵烟雨性格执拗，沈非自知劝说不了她改变决定，也就不在浪费口舌，能有心爱的女人生死相陪是一件无比欣慰的事情，沈非心里十分温暖，牵起她的手往城门方向走去，“那就跟着我露宿荒野吧。”

　　　　两人在人潮中穿梭，步行许久后巨大的城门遥遥可望，不出沈非所料，苍凌城夜间封城，城门已然紧闭，想要出城只能等待明早。

　　　　“我原以为周城主会通知属下打开城门，尽快把我这个烫手山芋赶出城去呢。”沈非四处张望，并未寻见那位徐统领的身影。

　　　　“还要好几个时辰才天亮，咱们去寻处客栈洞房吧。”赵烟雨神色古怪地对沈非眨眨眼，软软地喊了一声，“夫君，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认为不行，咱们这是在逃命啊，你还有心思生孩子？”沈非捏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赵烟雨，“我似乎忘了，娘子正当如狼似虎的年纪。”

　　　　“呸！你滚！”赵烟雨抬腿踹他一脚，面露凶色，“本仙风华正茂，正当妙龄，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逼我重振妇纲。”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阵子，又折返城内，准备买些疗伤丹药，不知是姿色貌美的女子太过引人注目，还是喧嚣的夜色撩拨了修士们的欲念心弦，一路行来，赵烟雨感受到人潮中投来很多不怀好意的贪婪目光。

　　　　“道友请留步。”

　　　　一位手执折扇的俊朗男子挡在沈非二人面前，他含笑注视着赵烟雨，抬手拂开垂荡在眉间的一缕长发，“良辰美景，仙子何不……”

　　　　“滚。”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烟雨出言打断，她释放出天人一境修士的强大气机，冷冷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杀气森寒，令人如坠冰窟。

　　　　“打……打扰了……告辞……”那位男子知晓撞上了不能招惹的强横存在，立时落荒而逃。

　　　　赵烟雨显露出修为境界后便再也没人过来搭讪，天人一境的气势霎时浇灭了他们的灼热欲念，两人所过之处，拥挤的人潮自动散开一条通道，畅行无忧地来到了一家丹药坊外。

　　　　“烟雨，你以前还没晋升天人一境的时候，会不会经常受到其他修士的搅扰？”沈非看着她精致的侧颜，好奇地问道。

　　　　“曾经被几个天人一境修士纠缠了几十年，那时你家娘子只是个分神境修士，力不能敌，只能四处躲着他们，后来晋升天人一境，我马上挨个找上门，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痛快得很。”赵烟雨快步走进丹药坊，朝沈非招招手，示意他快点进来。

　　　　沈非印象中有一段时间赵烟雨离开了青周城，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寻仇去了，不由想起那位姓吴的男子，心中哑然失笑，自家道侣美艳绝伦，天知道有多少爱慕者对她念念难忘。

　　　　慢吞吞地走进店铺，视线中周围的柜架上摆放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丹药，此时店内还有数人在挑选物品，一位容貌精致的女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为客人们介绍各类药物。

　　　　沈非刚走进屋内便看见一道熟悉身影，正是白天在城主府外见过的那位男子。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翠绿色药瓶，眼角余光却落在赵烟雨身上，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非悄悄来到白少青身后，豁然伸手拍在他肩头，笑道：“老朋友，欠我的灵石什么时候还啊？”

　　　　白少青正痴迷入神地欣赏着远处的美人，连沈非来到身后也没察觉到，被他一掌拍在肩上，登时惊醒，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关于灵石的事白少青闭口不提，懒得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他瞥了眼赵烟雨，对沈非说道：“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啧啧……她道行可高深得很啊。”

　　　　赵烟雨先前一直隐藏修为，方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没有再刻意掩盖自身境界，白少青本想过去攀谈几句，察觉到她散发出的强横气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少青曾见识过的强者大都性格高傲，漠视弱小，有些甚至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行事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