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明灯照山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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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书记，这怎么会打错？我们的孩子只在学校里吃的东西，一个个都拉肚子了，你再看看陈锋，他一点事情也没有，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问题？”小宝的妈妈嚷了起来，还劝着身边几个汉子去打陈锋。

　　　　陈锋急着想过去解释，乔曦猛然回头对他说道：“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回家去，这里的事情以后再说。”

　　　　“走，马上给我走！”乔曦见陈锋还犹豫不决，不由声音大了几分。她担心事情越闹越大，一旦动了手，就很难平息下来了。

　　　　陈锋看了看乔曦，用力跺了下脚，转身跑了出去。

　　　　有家长急着就朝他追了上去，乔曦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们，大声的喝问道：“你们现在是给孩子看病重要，还是去找陈锋算账重要，因为你们拖延了孩子的病，到时候可别后悔？”

　　　　一个个家长醒悟了过来，赶紧跑到了农用车边，对着里面自家的孩子不断地叮嘱，让见了医生乖乖的听话，打针不要哭等等。

　　　　随后他们飞快的奔去家里，骑着自行车先朝着医院而去。

　　　　车里没有他们的地方，只能蹬着二十公里的山路去医院。

　　　　乔曦爬上了农用车的后车斗，朝着前面喊了一声，“好了，可以开车了，尽量快点。”

　　　　她护送这一车子的孩子朝着医院奔了过去，车子驶去前面一个胡同的时候，她把手机拿了出来，朝着里面说道：“老村长，你不要去医院了，在村里找一下陈锋，问问他关于孩子拉肚子的事情，顺便看着别让孩子的家长来找他打架，那样我们小泉子村也出名了。”

　　　　张守业在电话里连忙答应，乔曦收好了手机，照顾去了身边的孩子们。

　　　　车子跑到了半路，看到前面有一辆急救车刚刚离去，紧跟着又来了一辆。

　　　　这是来迎接他们的。

　　　　乔曦心里也清楚，是镇党委书记孙洪刚打电话给医院的缘故，否则医院拖拖拉拉的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乔曦跳下了农用车，和急救车里跑出来的医生，把孩子一个个的抱进了急救车里。

　　　　医生询问孩子的情况，给他们输上了盐水，急救车也飞快的驶了出去。

　　　　乔曦坐在副驾驶里，一次次的回头，心里微微安定了下来。

　　　　急救车把他们放到了医院，马上开回去去接其他的孩子。

　　　　急诊科本来就不大，装不下这么多的孩子，走廊的长椅上坐满了送来的孩子，他们都先输上了液，有护士过来给他们查血。

　　　　孩子看见针头就哭，还产生了连锁反应，所有的孩子都张嘴哭了起来。

　　　　乔曦不断地去哄着孩子，可效果不大，急的她跑到了医院外面的商店买了一袋糖果回来。

　　　　孩子有的还在长牙，不能多吃糖，一人只给他们分了一块。

　　　　孩子逐渐平静了下来。

　　　　乔曦走进了急诊室里，对一名胖乎乎的女医生询问道：“医生，我们村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多人集体拉肚子。”

　　　　“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等他们查血的结果下来再看一下。”女医生把一叠住院单据送了过去，“他们都需要住院，你去把费用交一下。”

　　　　乔曦为难了起来，“医生，能不能先让孩子们住上院，我这里没有这么多钱，一会孩子们的家长来了，再去缴费。”

　　　　医生沉默了下，“既然这样的话，就让先等一会，等住院钱送来了，再转去病房。”

　　　　“能不能让孩子先住进医院，我感觉他们好像还有点发烧，在走廊里坐着也不舒服。”乔曦说道。

　　　　“不是有点发烧，是已经发烧了。”女医生走出来，拿起一个孩子咯吱窝夹着的体温计看了几眼后，又对乔曦解释道：“我们医院里有医院的规定，现在急症费你们都还欠着医院，如果你们再直接进了病房，我也没办法交代。”

　　　　乔曦也明白这些，去前面走廊把门关上，可孩子们还是身子打起了哆嗦，这让乔曦越发的担心起来。

　　　　最后一波孩子也送了过来，都出现了发烧的症状，乔曦急的嘴上都起了水泡。

　　　　孩子的家长都在后面骑着自行车赶过来，这么远的山路，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这里。

　　　　她找到了急诊科的女医生，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医生，你看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代替住院费，可以先让孩子住进病房里。”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要不把我手机先抵押在这里。”

　　　　女医生连忙躲开，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把我们医院当成了什么，这里不是旧社会的抵押行，你来这一套没用。”

　　　　“你们这不是旧社会是什么？”用力地声音从门口传来，男人那张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怒意，咬着牙指去女医生，“现在医院的名声都被你们给搞坏了，镇上几次下达文件给你们医院，特殊病人特殊对待！这么一群孩子在外面冷的打寒颤，你却因为钱没有送过来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看清门口的人，女医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孙、孙书记，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是在根据医院的章程在做。”

　　　　乔曦之前联系过孙洪刚，医院里能这么快把救护车开去小泉子村，也是因为孙洪刚打来了电话。他在外面的村子开会，开完了以后就急忙赶到了医院，正好撞到了眼前这一幕。

　　　　“根据医院的章程在做？”孙洪刚气愤的质问道：“来来，你来告诉我，你们医院哪一条说过就一定要先收钱再救命？就当医院里接收到了没钱的急症病人，那也需要你第一时间跟你们的院领导联系，让他根据情况作出最合适的决定。你给我再仔细听清楚了，在我们国家，人命大于一切！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

　　　　说到这里，他从口兜里拿出了钱包，里面的两百多块钱被抓了出来，同时把里面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都拍到了桌上，冲着女医生喊道：“现在我把这一切押在这里，我用党性和人格做保证，求你救救那些孩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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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闹事

　　　　镇党委书记都来了，女医生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打电话给了病房，很快一个男医生领着两名护士跑了过来。

　　　　走廊里安置的孩子们送到了病房里，病房里的男医生再次对孩子们检查了一遍，等到查血的化验单送过来，他找到了在病床边摸着孩子额头的孙洪刚说道：“孙书记，从检查单来看，孩子们的一切都正常，集体拉肚子再加上发烧，应该就是吃坏了东西，引起了肠胃型感冒，您放心好了，我这就给孩子们配点药，应该问题不大。”

　　　　“麻烦你了。”孙洪刚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段时间一直熬夜工作，眼里都有了血丝。

　　　　男医生不敢拖延，赶紧去给孩子们配药，还让护士看着孩子，有孩子想去厕所拉肚子，扶着孩子过去。

　　　　乔曦长长的松口了起，走到了孙洪刚的身旁，“孙书记，孩子们没什么大事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孙洪刚摆了下手，“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你不是说孩子家长很快就来了吗？等他们来了，我再走。”

　　　　乔曦不再多说，而是去倒了一杯杯热水，省的孩子拉虚脱了。

　　　　孩子家长陆陆续续都来了，按道理他们骑自行过来需要很长时间，都是之前送孩子们来医院的车子回去的时候，把他们在半路接了过来。

　　　　家长们把各自孩子的费用交上，孙洪刚把押在急诊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拿了回来，他也没有想去为难那名女医生，只说叮嘱她说道：“为人医者，要知道患者的疾苦，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希望你以后能对的起白衣天使这几个字。”

　　　　他在离开急诊室的时候，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之前我的态度不太好，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就这样，以后好好工作。”

　　　　女医生因为之前被孙洪刚训斥了一番，吓得哭了好久，以为自己的工作保不住了，现在听到孙洪刚这一番话，心里热乎乎的，几次张嘴，只感到喉咙被哽住了。

　　　　“孙书记，我会的……”她不住地点头，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孩子们的住院费用都被家长交了上去，唯独一个小女孩不时的看去大病房的窗外。

　　　　“囡囡在看什么？”乔曦坐到了囡囡的床边，对这个失去爸爸和妈妈的小丫头，心里一直都有种特别的心疼，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囡囡一直都表现的很坚强，小小的身子在病床上坐了起来，失神的看着窗外，“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都来了，囡囡的奶奶也可能在路上，天黑了，囡囡怕奶奶摔倒。”

　　　　乔曦轻轻揉着囡囡营养不良的发黄头发，心疼的说道：“囡囡不要担心，我已经打电话给了村里，不让奶奶过来。而且囡囡也不要担心，囡囡住院的钱都已经交了。”

　　　　“是姐姐给囡囡交的吗？”囡囡黑色的眼睛很有神，专注的看着乔曦。

　　　　乔曦笑了笑，把囡囡在床上放好，给她盖上了被子，“囡囡什么也不要去想，好好休息一下，很快病就好了。”

　　　　囡囡小脑袋不住的点了几下，奶声奶气的开口，“姐姐，等囡囡长大了报答姐姐。”

　　　　囡囡虽然小，可谁对她好，心里很清楚，心里也默默记下了这个一直帮助她的姐姐。

　　　　乔曦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后问道：“囡囡告诉姐姐，你们的陈老师对你们好吗？”

　　　　孩子的家长都说是陈锋给他们孩子的饭里下了药，乔曦自然不信，可为什么吃的一样的东西，陈锋去没有拉肚子。

　　　　囡囡想了想，再次在病床上爬起来，凑到了乔曦的耳边小声说道：“姐姐，囡囡告诉你一个秘密，囡囡看到陈老师在食堂里偷偷吃咸菜和玉米饼子，他每天吃的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乔曦好像明白了，深深吸了口气，鼻子有些发酸。

　　　　陈锋因为以前没有考上大学，觉得愧对全村的老少，就把对他们的恩情放到了行动上。当初陈锋来学校教学，给他定的工资是两千块钱，可陈锋把工资的大部分都用来给孩子补了餐费。给孩子们菜里加肉，给孩子买水果，这些别人还以为本来就是村里给孩子定的三餐标准，其实是陈锋自己补贴的钱。

　　　　每个孩子地餐费标准为三块钱，三十多个孩子，村里要掏出一百块钱，可乔曦查看学校的买菜的账单，每天买菜和买水果的钱都在一百五左右，那多出来的五十块钱就是陈锋自己掏的。

　　　　陈锋没有对任何去诉说，默默的做着，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乔曦为之动容着。

　　　　乔曦在第二天的上午坐顺路车回到了村里，孩子们地病情得到了控制，也有家长在看护着，唯一没有奶奶陪床的囡囡，乔曦也安排了医生多照顾一下，她已经可以放心回村了。

　　　　她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合眼，在车上的时候睡着了，等到了村头的时候，还是被司机给喊醒了。

　　　　人家司机是去隔壁村子，为了把乔曦送到村里专门多开了二十几分钟的路。

　　　　乔曦不断道谢，跳下了车子，等到车子开远了以后，走进了小泉子村。

　　　　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乔曦在去往村委会的时候，发现不少村民正朝着陈锋家里奔去。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找陈锋这个王八犊子算账，俺老婆在医院里给我打来了电话，现在光住院费就花了二百多，这钱得让他来掏。”

　　　　“不仅要让他来掏，还要让他给咱们一个说法，给咱们孩子饭里下药，不把他押去派出所就算是给了他好大的面子。”

　　　　村民们嚷嚷着奔去了前面的房子，蓬蓬一阵乱敲，见没人出来，有人对着房门就狂踹了起来。

　　　　“陈锋，你给俺出来，再不出来，小心俺们把你的房子给点了。”

　　　　乔曦一看这阵仗不好，赶紧冲了过去，朝着众人喊道：“你们想干什么？闹事吗？把自己也弄进派出所里？”

　　　　围在陈锋房前的众人朝着乔曦看了过去，也知道乔曦昨晚为了各家的孩子忙东忙西，一个个语气缓和了起来。

　　　　“乔书记，陈锋欠俺们这笔账，俺们不能不讨回来。就哪怕把俺们弄进了派出所，也要打这个王八犊子一顿，否则俺们心里憋屈。”

　　　　“就是！俺爹娘在他考大学的时候不仅资助过他，还帮着他下葬了他的父母，现在他倒好，就让对俺们的孩子下毒手，这种人不打他一顿，怎么能消气。”

　　　　一个个朝着乔曦嚷了起来，乔曦拍了拍陈锋的房门，确定没有在家里，皱了皱眉，道：“你们不是想找陈锋算账是吗？好，那我带着你们去找他？”

　　　　乔曦领着众人直奔去了学校，他让众人不要大声喧哗，推开了学校的门，找到了教室。

　　　　往日朗朗读书声的教室，现在显得异常的安静，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只见陈锋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块玉米面的饼子，偶尔夹起一块咸菜疙瘩放进嘴里。

　　　　他一边吃，一边低头在笔记本上备着课。

　　　　村民们在门口看着这里，神色变得复杂起来，都从各自家的孩子听说，学校里的伙食很好，怎么陈锋吃的这么差？

　　　　陈锋吃了会东西，放下了手里的笔，在黑板上开始写接下来要交给孩子们的课文，他写的及其认真，一直都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外面的众人看到了。

　　　　“大家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陈锋每天的工作餐，他把他工资的绝大部分都给你们各家的孩子补贴到了吃饭上，自己吃的却是咸菜饼子。”乔曦表情认真，看去了众人，“你们不是想要找他算账吗？现在就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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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村里唯一的厂子

　　　　想要来找陈锋算账的孩子家长们，忽然沉默了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乔曦问道：“乔书记，你确定陈锋自己掏腰包给俺家孩子做好吃的？”

　　　　“这还有假？”乔曦笑了笑，“当初让你们家的孩子来上课，已经告诉你们了，孩子每一天的餐费是三块，三块钱的大锅饭，也就是馒头青菜。可你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吃的是什么，我想你们在家里也会问起，每一顿都不缺肉和水果。买这些花的钱哪里来的，现在你们应该清楚了吧！”

　　　　教室外面说话的声音，引起了里面陈锋的注意，放下在黑板写课文的粉笔，急忙走了出来。

　　　　他看到这些家长们，微微垂下了脑袋，神色变得紧张了起来，“真对不起，我其实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拉肚子。不过我绝对没有给孩子饭菜里下药，我不会做这种混账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有愧村里的人，自卑心再次涌了出来。

　　　　乔曦过去问道：“陈锋，那你告诉大家为什么你没有拉肚子？只有孩子拉肚子了？”

　　　　陈锋赶紧道：“乔书记，我吃的和孩子们的不一样，可能真的是我买的菜不新鲜，才导致他们拉肚子了。”

　　　　“你吃的是什么？”乔曦继续问道。

　　　　陈锋犹豫了一会，领着众人到了教室，指着讲台上的饼子和咸菜，低头苦苦笑了笑，“我吃的是这个。”

　　　　一大块发黑的咸菜疙瘩，还有咬了几口干干的玉米面饼子，桌上还掉了不少饼子渣渣。

　　　　乔曦走上了讲台，掰了一小块饼子放到了嘴里，用力咀嚼了两下，眉头忍不住紧拧了几下，很噎人也半点味道没有。

　　　　她抬起了头，“陈锋，你告诉我，为什么给孩子们吃的是肉和菜，你却要吃这些？我当时跟老村长给你定的工资可是两千块钱，是打算把钱存下来娶媳妇？”

　　　　“哪里想过那么多？”陈锋抬起了头，露出了真诚的目光，“我是看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尽量给他们买点好吃的，虽然我的工资不多，但能看到孩子能吃到白面馒头，我心里就跟着高兴了。”

　　　　家长们此刻看去陈锋的眼神变了，一个个都闷声说不出话来了，之前还纳闷孩子怎么在学校里吃的这么好，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是陈锋自己掏钱给孩子们买肉吃。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给孩子饭里下药。

　　　　乔曦对陈锋说道：“领我们去看看食堂，孩子拉肚子的原因一定要找到，省的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出现。”

　　　　众人跟着陈锋进了食堂里，一个不大的屋子，灶台下整齐放着一捆捆柴火，上面是菜板还有剩下的一点葱花大蒜等等。

　　　　“我害怕菜不新鲜，都是每天早晨起来就出去买菜和肉，当天的菜当天吃完。”陈锋把大锅上的锅盖拿开，里面刷的干干净净，整个厨房也不存在任何卫生问题。

　　　　孩子集体拉肚子，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乔曦走到一边打开了水缸盖，接着就愣了一下，顺着外面洒进来的阳光，里面的水上漂浮着一层五彩的油花。

　　　　她打开了自来水，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拿起水瓢盛了些水，上面也都飘着一层油花。

　　　　她把水瓢里的水倒回水缸里，走过去对陈锋问道：“孩子在学校里都喝得是什么水？”

　　　　在跟家长们解释的陈锋扭过了头，“我都是给他们烧的水喝，不过孩子们都爱喝生水，尤其是上体育课打球累了以后，一般都是喝自来水。”

　　　　“那你昨天喝过生水吗？”乔曦神色越来越严肃，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原因。

　　　　正如她所想的一样，陈锋不好意思的摇头道：“我肠胃从来不太好，不敢喝生水，否则也会拉肚子。”

　　　　说到这里，包括陈锋在内，所有人都朝着乔曦看了过来，“乔书记，难道是因为孩子喝了生水的缘故？”

　　　　乔曦领着众人到了水缸边，打开了自来水，里面的油花顿时冒了出来，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自来水里还流出了一段黑乎乎的液体。

　　　　喝的本来就是生水，再加上这些油花的脏东西，孩子不拉肚子才奇怪。

　　　　小泉子村的自来水是村里的地下水，在村子里建了个水塔用来存水，本来这里的水是甜的，可这些年环境破坏的严重，地下水已经变了味道。

　　　　乔曦沉默了一会，用水瓢装了点水，小口尝了一点，是工业的味道。

　　　　村里唯一的厂子，就是张守业儿子张亮的塑料厂！

　　　　乔曦眉头皱紧了，这是她一直来的心病，以后小泉子村要想走旅游业，这家工厂必须要关停。

　　　　它现在已经污染到了水源！

　　　　众人已经明白孩子拉肚子的事情，跟陈锋无关了，还让他们明白陈锋对他们家孩子的良苦用心，一个个都有些惭愧。小宝的爸爸想了想，用力拍了下陈锋的肩膀，“陈锋，俺家小宝明天才会出院，他妈妈还在医院陪着他。今晚你跟俺回家，咱哥俩喝个一醉方休。”

　　　　“还有我！”又一个男人喊道，接着又补充道：“俺家里有刚酿好的白酒，再去整点花生米……”

　　　　一个个孩子家长都跟着开了口，都要陪陈锋喝个一醉方休。

　　　　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感激，还有那隐隐的惭愧心。

　　　　陈锋笑了，爽快的答应，“好，只要大家不嫌弃我，我陪大家喝酒。”

　　　　多少年的疙瘩仿佛在这一刻解开了，陈锋笑着笑着，眼睛湿润了，他再一次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从他大学落榜以后，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乔书记，晚上也来俺家，俺家小宝多亏了你给送去了医院，也算是俺感谢你了。”小宝爸爸笑着喊道。

　　　　“不了，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在家里多睡会觉，可不想看你们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的样子。”乔曦推辞道。

　　　　众人没有太去坚持，纷纷离开了学校，下午他们还要忙活农活。

　　　　学校里只剩下了乔曦和陈锋两个人，陈锋走出了食堂，迟疑了下对也要走出学校门口的乔曦，问道：“乔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污染水的源头是张亮的塑料厂？”

　　　　乔曦转过了头，“你也是这样想的。”

　　　　陈锋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其实这些年张亮的塑料厂给村子缴了不少钱，还有这家厂子也用了村里十几个人干活，这等于是养活了十几个家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乔曦已经斩钉截铁道：“这些都不是破坏环境的理由，小泉子村的金山银山也不能因为一个塑料厂而毁掉！”

　　　　“我也知道，可是这又能怎么做？毕竟还有老村长的面子在那里……”陈锋觉得这事情有些头疼，张亮一项慷慨，村里谁家出了点事情，只要他能帮上的，从来二话不说，他还是张守业的儿子，这事情处理起来异常棘手，闹不好就翻脸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曦挥了下手，“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照顾好学校就行了，明天孩子们就要回来上课了，一定记得让他们喝热水。”

　　　　乔曦走去了张亮的塑料厂，他们的塑料厂建在村西头一个厂房里，其实也就是个三间的房子，门口停着张亮的那辆面包车。

　　　　她进了厂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塑料味，几台压膜机冒着热气，里面干活的人戴着口罩忙来忙去。

　　　　这家塑料厂做的是鞋底，把收购来的塑料在大炉里融化，随着流水线机器，压制成鞋底的毛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