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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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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逃遁是本门保命绝学,我从认识大叔起,便一直逃逃逃,从南逃到北,从江南逃到青城山。”司马雪一脸嬉笑,一脸自信。

    高恩华道:“大部分女弟子均不会御器,最好的办法就是练习风遁符和土遁符。”

    翌日高恩华正在房中静坐,忽闻寨中一片喧哗,出去一看,只见一群寨中兵丁正围着阳大牛说事。

    “阳大王,米教和朝廷官兵正在整个江南打仗,我等出了药杞山,要么被朝廷抓去当兵打米教,要么被米教抓去入教打官兵。”山寨采办陈老头说道:“不如留在寨中,还能多活几日,吃几口饱饭。”

    陈老头原是吴郡太湖的船夫,到药杞山寨后一直负责药杞山与山外面的联系,虽不通道法,但确见多识广,阳大牛交办的事情,无一不办的利利索索,深得阳大牛信任。

    “大王,我等无家无业,如今下山连个吃饭的地方也找不到。”刘三儿说:“如今匪人要来劫寨,我等绝不会逃走,都要留下和匪人们拼命。”

    “匪人要来劫寨?”阳大牛心中狂笑,明明自已一伙人就是山匪,如今桓少反过来成了匪人:“桓少这个匪人可不是个好东西,留下来会随时没命,不想走的就留下,没命时可怨不得俺。”

    “不走,不走。”

    “能在寨中呆一天,就呆一天”寨中兵丁一阵嚷嚷。

    “报、”一名负责在寨墙巡逻的兵丁匆匆跑来,道:“大王,山寨外来人了,来了一大群人。”

    阳大牛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桓少又来闹事?这次不打出他屎来,算他拉的干净。”

    高恩华见巡逻兵丁神**说又止,但不是惊慌害怕的模样,心知寨外来人有异,连忙道:“阳道友且来,寨外来人是谁?”

    “外面谁来了?”

    巡逻兵丁道:“寨外一大群人是来送东西的,吃的喝的用的全有。”

    “送吃的?”阳大牛眼晴一亮。

    “是的,啥肉也有,还抬着酒。”

    “居然还有酒?你不早说。”阳大牛大步如飞,向寨外奔去。

    一群挑夫鱼贯进入山寨,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朱漆木盒,朱漆木盒大小不一,个别盒盖上雕刻着不同的花鸟图案,一看就知乃大族人家使用的物件。

    阳光明媚,山风轻拂。

    一股肉香味在风中弥漫,阳大牛用力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大口口水,眼中精光暴涨。

    “醉江楼的肘子肉,居然还有清蒸肥鹅,你等怎知俺喜欢吃肘子肉?”

    “夯货醒醒,快把口水擦一擦。”慕容妃不知何时出现,轻笑道:“这是谢氏送给公主的礼物,没你的份,你没闻到空气中还有胭脂和薰香的味道么。”

    “天师道会稽分会王谢世家凌风,进山求见高恩华道长!”一名身材颀长的圆脸青年越众而出朗声道。

    高恩华一笑道:“凌风道友,数年不见,别来可好?”

    “托道长福,一切还好。”凌风左右张望一下,说道:“在下奉主人之命,进山给长公主送些礼物,还请长公主笑纳。”

    司马雪出来见到凌风后,一脸诧异,问:“凌风,为何送我礼物?我可还不起谢氏的人情。”

    “主人有令,谢氏族人一直是晋室臣子!”凌风眼睛一亮,笑道:“如今长公主在山寨暂居,担心寨中缺衣少食,特遣在下送上衣物用品,供长公主取用,长公主若有其他旨令,一概照办。”

    司马雪离开建康已有数年,如今回想宫中生活,一切恍如隔世,挑夫将朱漆盒盖一一打开,盒内有金银玉玩、干果肉脯、衣物绸缎、最后一个木盒中盛满胭脂薰香。

    “我若有令,谢府必从?”

    “禀长公主,在下主人确实如此吩咐。”

    司马雪信手一划,说:“回府转禀你府中主人,按寨中人数,不论男女,每人订做两身棉衣,两双靴子,衣服不要用麻或纸做料,靴子不要木屐。”

    “长公主放心,在下即可查清寨中人数,回府禀报主人。”

    云渺宫众女修上山后,四寨主朱老四带领陈老头和刘三儿等人已下山采购过一批衣衫,但如今江南大乱,采购来的衣衫均是麻布,木鞋等,司马雪此言一出,虽然还未曾见到棉衣,人群中已然欢声如雷。

    “哈哈。”阳大牛远远扬声说:“再捎点黑米酒、肘子骨、清蒸鹅什么的嘛,猪啊,羊啊能赶上山来些,自然更好。”

    凌风见司马雪点头应允,立刻说:“在下这便下山通知主人筹办。”

    卫子姬道:“若能请贵府主人帮忙打听一下云渺宫其余姐妹的消息,就更多谢了。”

    会稽郡,内史府内,一处佛堂中。

    堂中干净素雅,炭火啪、啪、燃烧,一樽口圆体方的青铜薰香炉中鼎立堂前,香炉腹部雕刻雷纹,表面布满各种兽首图案,炉口中青烟袅袅渺渺,香味独特,竟是域外上品苏合香。

    苏合香名贵异常,从汉代起,便有胡商自域外不远万里贩运至江南,一盒上品苏合香可在江南换取绸缎三百匹,与西域汗血马同价。

    紫袍青年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向院中眺望,背后不远处,一名眉目如画的素衣女子俏坐榻中,佛堂内极静,薰香袅袅,两人一立一坐,一切恍如画中。

    “啪”一声,一块火星从炭盆崩飞,素衣女子玉指微扣曲指一弹,一条淡绿色柳枝应指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弧,将火星撞回炭盆中。

    紫袍青年回首一看,笑说:“姐姐竟将咏柳絮指练到五行归一,小弟佩服。”

    “东衣,咏柳絮指修练法门你也会,可你从来不好好练,尽想些什么军国朝事,岂能练成?”

    谢安一生共有兄弟六人,子侄辈中才俊辈出,若论名动天下者,非谢道韫莫属,谢道韫稳坐塌间,一瞥一笑间绝世风骨浑成,紫袍青年谢东衣乃是谢道韫最小么弟,一直倍受宠爱。

    “晋室如今礼崩乐坏,朝内司马元显无君无父,窃取皇室权柄,朝外州郡有殷仲堪、桓玄拥兵自重。”谢东衣面色忧郁,说:“米教在江南举事,自称正义之师,但所过郡县,诛杀士族抢尽庶族,普通百姓要么入教,要么被杀,天下何年才有太平?”

    谢道韫道:“司马元显和殷、桓之野心不涉及百姓,而米教之乱,则祸及江南百姓。”

    “姐夫是米教祭酒,何不让他去和孙恩说说,为了江南百姓的安康,罢兵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米教如今正处顺势,绝不会罢兵的,孙恩的心大着呢!他和司马元显和桓玄一样,全想当皇帝呢。”

    “姐姐说孙恩有机会赢嘛?”

    “一点机会也没有!”谢道韫盈盈一笑,说:“米教口号是清君侧和诛杀江南士族,第一次将士族们全部列为敌人,连桓温都斗不过整个江南士族,何况米教一个土生土长的民间帮派?”

    这位名动天下的才女,想了一想,她说:“另外普通教众很快就会发现,便算杀光士族,他们也发不财,更成不了士族人家,他们上当了!”

    “古人常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原来的江南百姓日子虽然苦点,但能过个太平日子,如今天天拎着脑袋造反,米教聚集数百年的人心很快就消耗干净。”

    姐弟两人正说间,佛堂门连响,一名女仆叩门而入,递给谢道韫一张书信,又悄身退出佛堂。

    “咱这位长公主殿下倒是懂得民心所向,来玉旨索要数百套棉衣棉靴。”谢道韫匆匆看看书信,笑了一笑,将信递给谢东衣:“这是相关尺寸,么弟看看怎么办?”

    谢东衣伸手接过书信,刚匆匆看了两眼,便说:“姐姐不必劳心,此事由我来解决。”说完晃身便出了佛堂,脚步声飞快的远去。

    谢道韫盈盈一笑,拈起榻边一本佛经如一株凤莲般垂下头,独自研读起来。
………………………………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十余日后,阳大牛在药杞山寨中笑的合不拢嘴,一只手提个酒坛子,一只手拎块大肘子骨,身后的刘三儿给捧着清蒸鹅和熟牛肉。

    “懂了,懂了,原来士族豪门天天喝美酒,吃肘子肉。”

    刘三儿小声询问:“阳大王,士族豪门好似不仅仅只是喝美酒,吃肘子肉吧?”

    “那他们吃啥?喝啥?”

    “这个小的说不明白。”刘三儿从未进过士族府门,便换话说:“公主对咱们真好,兄弟们全念叨托她的福了”

    “哈哈,当公主真好,下辈子俺改投胎当公主去。”

    “夯货又醉了?”慕容妃从内厅转出来,笑道:“若公主妹妹长得你一般模样,休说肘子骨、清蒸鹅,就是一根骨头,也没有人肯送给你。”

    阳大牛打了个酒嗝,刚欲反驳,一连窜的脚步声从厅外迅捷响起,一名巡寨兵丁掀帘而进。

    “大王,谢府又送来好多东西,还有一封书信。”

    “把好酒先端上来俺尝尝。”阳大牛识字不多,叫道:“婆娘快看看书信说的啥?”

    慕容妃拆开书信看了两眼,急声说:“谢府中人传信来,说一群女修自益州而来,在新安郡被桓族中人和燕修围攻,最后被米教中人解救,据说她们是来江南寻找同门姐妹的。”

    “快把道长和卫家妹子喊来合计合计。”阳大牛大眼瞬间瞪圆,喝道“这么多天不见桓少攻山,俺还稀罕这小子是不是要积点德过年呢,原来跑去新安郡发坏了。”

    卫氏双姝和高恩华匆匆而来,看完书信后,立刻一口同声,去新安郡寻找云渺宫的女修。

    新安郡归扬州管辖,郡内有海宁、遂安、始新等六县,境内多山多水,人口较少,在药杞山西南方向。

    数日后,离新安郡约百余里的一片山脉间,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在急促前进。

    林间小道曲折幽静,两边山石傲立,枯枝横斜低垂,阳光从枯枝间一晃一晃的铺泻在地面上。

    阳大牛在队伍前方带路,一手攥根肘子骨,一边持熟铜棍劈打着路过斜来的枯枝,时不时的抓过背后大葫芦喝两口酒,酒到酣畅处,忍不住仰天“嗷”一声长啸,啸声和老虎叫一般无二,回音在山谷间来回震荡。

    “大笨牛,乱叫什么。”司马雪自队伍后方追上来,嗔道:“怕坏人找不到我们么?”

    “小丫头你不懂。”阳大牛嘿嘿一笑,回道:“咱们又不是御器而行,这么一大队人,桓少和燕修若来找咱,俺不吼叫,他们也能找着。”

    “这话没错,大笨牛你变聪明了,是不是跟慕容姐姐学的?”

    “嘿嘿。”阳大牛一笑,未等说话,慕容妃从后面追上来,说:“公主妹子今日梳的发髻真好看,改日也教教俺怎么梳好不好?”

    “这发髻叫流苏髻,还有飞天髻,灵蛇髻”司马雪笑道:“姐姐若喜欢梳发髻,保管教会,但要把婴勺借我玩两天。”

    “行,就这么说定了。”

    晋女穿衣大多上窄下宽,内罩中衣中裤,胡人女子大多一身短衣打扮,头发大多用麻线或丝线一系一拢,从不梳髻,慕容妃来往江南多时,至多只会梳个二把刀髻。

    司马雪笑逐颜开,目光一转间,忽然发现前方树林间有人影晃动。

    数十日前,初到江南时,慕容雪吋曾率燕修在山林间设伏,一群燕修赶着一群被驯化妖兽,从草丛中源源不断的钻出来,在司马雪记忆中深以为惧,当下纤掌一挥,扣了一个五雷术击了出去。

    “天地玄黄、乾坤借法,五雷铿铿、诛魔破!”

    山道中空气猛然一滞,枯枝如被劲风吹过般一起弯了腰,一道闪电蓦然从九空降落,五雷铿铿,闪电滔滔,一往无前的向山林处炸去。

    山林瞬间草木飞溅,一排碗口粗的树木一齐被劈成两半,两个人影自林间被震飞出来,在枯草上滚了两滚晕了过去,从衣饰上看分明是晋民。

    “大叔,大叔。”司马雪花容失色,双手乱晃,大叫:“大叔快来救人,我炸错人了。”

    高恩华飞一般掠来,见地面两人男子面目焦黑,耳朵和鼻孔间不断渗出血来,连忙伸手施治。

    阳大牛猛然发出一声暴喝:“树林中的人,都给俺滚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林间响起,一个、两个、三个、一群晋民你推我,我推你从树林间挤了出来,人人面黄饥瘦满脸的惊恐,哆哆嗦嗦的没有一个人出面搭话。

    “各位乡亲,你们莫怕。”阳大牛见高恩华正忙于施救两名伤者,无奈只得压低嗓门,上前问话:

    “俺虽然嗓门大了点,但其实是一个好人,不信请你们吃肘子骨。”说着将手中肘子骨递了出去,对面晋民见阳大牛一只大眼溜圆,一只小眼不停眨巴,眼见香喷喷的肘子骨在面前晃悠,肚子馋的咕噜噜直响,却没人胆敢上前相接。

    “夯货退下。”慕容妃笑的花枝乱颤,说:“你从那个方向看,也得说是个匪人,让公主妹子问话吧。”

    司马雪定定神,上前施礼道:“小女子见过各位乡亲,我等只是路过此地,大家休要害怕,此地属什么郡县?大伙为何躲在林间受这风寒之苦?”

    “道姑容禀,我等乃始新县东祝家坞堡垒人氏。”一名灰白胡子的老者哆嗦着挤上前,说:“山下米匪正在攻打县城,老夫只得带领族人逃离坞堡,进山避祸。”

    司马雪得知天师道将云渺宫的女修救下,对天师道正一肚子好感,当下不问天师道好坏,便问:

    “老伯姓祝,与传说中的祝英台是什么关系?”

    祝老头刚才躲在林中见司马雪玉掌一挥,顿时电闪雷鸣,一直认为仙女降临,如今见司马雪长相俊美娇憨,一口江南软语,惊恐之心顿消,解释道:

    “据老夫所知,祝英台乃上虞人氏,与我始新县祝氏同姓不同族。”

    “哦,原来是这样的。“

    孝武帝在世时,奇女子祝英台女扮男装外出求学,邂逅书生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遂义结金兰,共同求学三年后,祝英台返乡,祝梁二人在山道十八相送后,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祝父将祝英台许配给太守之子马又才,梁山伯后被晋室任命为鄞县县令,因忧郁成疾而身亡,祝英台偶闻噩耗,以身投墓而亡。

    太傅谢安听闻此奇事后,奏请孝武帝,敕封梁祝二人墓室为“义妇冢“。

    高恩华替两名伤者医治完毕,他可不想感情用事,起身施礼道:“贫道高恩华见过祝老先生,米教中人攻打县城,祝家坞堡民众为何全要跑山避祸?米教的人待老百姓不好嘛?”

    “道长有所不知,米教的规矩邪门的很,只要攻打郡县,郡县中的百姓必须入教当兵,米教内把这些百姓叫鬼卒。”祝老头摇头道:“若你不同意入教,便说你是朝廷爪牙,要诛杀干净,堡中的井要填平,房要烧掉。”

    司马雪道:“按老伯讲的,天师道竟然成了填井烧房的坏人,你没有污蔑他们嘛?”

    “下了这座山,走不了十数里,便是始新县。”祝老头哆哆嗦嗦的说:“米教中人正在攻打县城,小老儿岂敢说假。”

    “如今天寒风冷,这么多人躲藏深山中缺衣少粮,终竟不是良策。”高恩化道:“我等远道而来,正好需到始新县落落脚,烦请老先生带路如何?”

    “小老儿带族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不想被米教抓去当兵打仗。”祝老头脑袋摇的和博浪鼓一样,说:“道长是没见过,米教中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阳大牛一声大吼:“快去始新县,俺想去看看凶神恶煞长什么样。”

    一嗓子大吼,就似凭空打了个雷,震的祝老头直翻白眼,慌不迭的喊叫:“去始新县,老夫带路去始新县。”

    始新县城外山青水秀,城内人口稀少,在永嘉南渡之后,北方人口大量南迁,一些势力较弱的北方宗族在会稽郡、吴郡占不到田地,便退而求其次,迁到始新县居住。

    百余年间,晋室境内一直太平,虽有王敦、苏峻等几次内乱,但兵锋不及始新县,城内各宗族间自耕自种,鸡犬之声相闻其乐融融。

    这一天,一名孔姓商人跌跌撞撞跑回县城,直接冲进县衙,寻找县令孔福。

    “大人、大人,不好了,米贼杀过来了。”

    天师道在江南各地攻城陷地,孔福早有耳闻,心想仍和以往的王敦、苏峻之乱一样,不会波及始新这种偏僻小县,如今听到自家族人回来报信,顿时慌了神。

    “快拿本官的贴子,将城内的杨家、郑家、田家、方家、张家族长请到府衙议事,快、快、快!”

    一直拖到午时,杨、郑、田、方、张家族长方才一一凑全,见面后并不顾及焦急的孔县令,先慢悠悠相互调侃一番,然后又谈论起服用五石散的种种妙处。

    “各位族长,米教的人说到就到。”孔县令焦急道:“大家还是商议下怎么办吧?”
………………………………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五家族长相互看看,谁也没有先表态,孔县令只得点名方家族长先说。

    “米教中人侠名远扬,开义舍施粥放粮,救活了不少人,就算来到始新县城,也不会伤害我们普通百姓。”方家族长慢悠悠的一点不着急开口反问。:“咱慌什么?”

    “米教的人来了,咱最多交纳点粮食银两,他们又不能把田地扛走。”田家族长与方家联姻,立刻随声附和:“待明年开了春,催着佃户们好好干活,粮食立刻就会回来了。”

    几位族长又分别说了两句,主要一是怀疑天师道是否能来,二是说天师道以往人畜无害,来了也没啥。

    孔县令一脸奈何,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家族长,始新县城五姓中以杨家势力最强,府内养有不少精锐府兵部曲,杨家与孔县令交情也最好。

    杨家族长出声道:“米教的人虽有侠义之名,但也有人传闻,米教此次在江南起兵后,所经过的每个郡县,郡县中所有人员必须入教,否则就地诛灭,然后烧房填井,绝了教众退路。”

    “杨族长,不是传闻。”孔姓商人哭泣道:“本人曾亲眼目睹,米贼中人每攻下一处郡县,均要将人集合起来斩杀郡县太守和县令,以表明其志,谁的手不沾血,就会被就地诛杀。”

    “杀县令,人人都要沾血?”

    “对,沾血的是朋友,是教友,不沾血的是敌人,就地格杀!”

    众人吓的脸直接绿了,孔县令顿时不寒而栗腿打哆嗦,若不是顾及官员体面,早已撒腿逃亡。

    杨族长道:“始新县城墙低矮,还有数处缺口一直未曾修缮,据说米贼中人都会法术,能高来高去,咱们斗是斗不过的,不如逃走吧?”

    “整个江南都有米贼造反,我们能逃到那里去呢?只怕未出新安郡,便被米贼围攻。”孔县令道。

    “方氏一族家业都在这儿,死也不会离开始新。”方家族长道,田家族长立刻应声说:“田氏一族也不逃,反正交晋室的税粮也是交,交米教的钱粮也要交。”

    六人在县衙内一直谈到暮色降临,盆内炭火渐渐熄灭,仍然没有谈出任何结果,一丝丝寒意在衙堂内弥漫,县令孔福的心比寒意更冷,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心若死灰。

    “各位族长,天色已晚,各位散了吧,明日择时再谈。”

    方家族长与田家族长也不多言,站起来拱了拱手,一起出了县衙大门,郑家族长与张家族长与孔福寒暄几句,也匆匆离去,唯有杨家族长留了下来。

    “战无胜算,又无处可逃。”孔福搓了搓手,哀叹说:“本官看来难逃血光之灾,杨家族长留下来不走,难道别有妙计?”

    “大人慌神了,你没看明白方田两家族长的意思么?”

    “本官真没看懂,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小算盘多半是假借米贼之手,将我杨氏一族与孔大人诛杀,然后他们便是始新县的大王。”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孔县令急的直搓手。

    “孔大人别慌,米贼在江南一闹事时起,本族便预留退路,今晚天一擦黑,你在府中静侯就是。”

    “本官若独自弃城逃走,虽能躲过一劫。”孔县令问:“建康朝廷会不会查办本官?米贼会不会派人来追咱们?”

    “生逢乱世,连刺史和太守都望风而逃,孔大人且先躲过眼前杀身之祸,再论以身后事吧。”杨家族长道:“米贼来始新县,不是为人,是为粮而来,其余四族若不走,有他们好看的。”

    “他们不是会主动交粮嘛?”

    “他们错估了米教的胃口,人家米贼要的是全部,不是你主动交那么一点点粮食来充数。”杨家族长一针见血说道。

    “要不要和四族说一声?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要说孔大人自己说去,天擦黑后,若见不到孔大人,杨氏一族自己先走。”

    “本官还是保命要紧,随杨族长一起走吧。”孔县令终于打定主意。

    喔、喔、一只公鸡终于在黎明中开始鸣叫,紧跟着,始新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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