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令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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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

　　　　祝中原推开了院落的大门，让他惊讶的是，想象中的灰尘并没有出现，这里似乎一直有人住着。

　　　　他皱着眉头，往屋子里走去，临走的近了，他忽然听见一声声哭泣从屋里传来，声音十分悲切，让人心酸。

　　　　“六长老，你一定要挺住啊，中原少爷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若是等少爷回来，知道你不在了，他一定会很伤心啊。你一定不愿意让他伤心的，是不是？”

　　　　祝涛跪在床边，脸上泪痕斑斑，拼命用各种语言刺激着躺在床上，几乎不chengren形的可怜老人，企图用这种方式维持着老人的意志与生机。

　　　　此刻，他对祝家充满了恨意！是的，恨意！

　　　　作为祝家的六长老，祝莫林受到如此严重的伤，本该得到家族重点照顾才是，然而当祝涛前往家族的药房，去拿灵药时，居然被掌管药房的长老毫不犹豫地拒绝！

　　　　“家族的灵药是留给有用之人的，绝不会浪费在一个将死的老东西手中！”

　　　　祝涛到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位长老说出这句话时，脸上讽刺得意的冷笑。他知道，那位长老是祝莫隆一脉的人，很明显，那群人是要将六长老赶尽杀绝！

　　　　祝涛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的无能！

　　　　他只要一想起昔ri老人在自己无助，万念俱灰时那包容慈祥的笑意，便心如刀割，心痛如绞。但面对眼前这种情况，他根本毫无办法。

　　　　这几天，祝莫林的身体更加差了，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往ri还能断断续续地念着祝中原的名字，然而此刻，他的嘴唇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六长老，六长老……”

　　　　正当祝涛哭泣之时，咯吱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他转头望去，就见到房门正一点点地分开两边，十分缓慢，十分缓慢地分开两边，来人似乎不愿意那么快得打开门。

　　　　房门终究被打开了，那道身影看清了床上的人影，忽然身形剧烈一颤，整个人便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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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殇

　　　　光影斑驳不清，有些昏暗，愣了半晌，祝涛终于认出了来人是谁，不由激动大喊一声：“中，中原少爷。”

　　　　他的声音嘶哑而单薄，就连身体也有些颤抖，泪珠又是一串串涌出。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看见这个少年，心中为何会如此的激动。

　　　　难道，还期待着他为六长老讨回公道吗？这可能吗？祝涛没有想那么多，这一瞬间的情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昏暗的室内，破旧的床上，那几乎不chengren形的老人，这一幕画面，就那么突如其来地跃入祝中原的眼中，仿佛是一片无边的黑暗，吸摄着他的心神，让他忍不住一阵阵抽痛。

　　　　这是一记晴天霹雳，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打在了他的头上，将他喜悦的心情轰然炸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在回来的路上，祝中原甚至还在想象着，老人在看见自己那让人惊喜的进步时，会是一副怎样快活的神情？

　　　　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摸着自己的头，强装镇定，然后告诉自己：“中原小子，别以为取得这么一点小进步，就可以得意忘形了。若是以后敢懈怠，看老子不打你！”

　　　　虽然他并非是原来的那个祝中原，但记忆还在，感情还在，老人往ri的疼爱与关怀，他感同身受！

　　　　尤其是，老人十多年如一ri为自己奔走各方，不惜以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与前途，为自己换取各种灵药，改善自己资质的举动，更是让他感动莫名。虽然明知道作用不大，效果甚微，但老人从未放弃过！

　　　　他，甘愿用自己的全部，去换取那微乎其微，可以帮助孙儿的可能！这是一个让人敬重的老人，一个过分称职的爷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可爱可敬的老人，此刻，一身包皮骨头，瘦骨嶙峋地躺在那儿，几无声息。

　　　　他的身体比以前小了好几圈，关节处更加佝偻，像是弯曲收缩了不少，表面的肌肤暗黄而发黑，像是一层腐朽破落的皮纸，一碰就会化为飞灰。一股又一股腥臭，从他不chengren形的身体上散发而出，溢满了整个房间。

　　　　几乎是一瞬间，祝中原便心痛地断定，老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时间像是静止了，祝中原只是木然的站着，嘴巴不住地张着，似是想要开口喊着什么，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祝中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便连说话的勇气也失去了。他害怕，若是得不到老人的回应，若是那个对他从来是笑着，抑或是故意装出愤怒样子的老人，再也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他该如何应对？

　　　　又有谁能够告诉他？

　　　　祝中原的眼睛模糊了，他看不清前方是什么，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好残忍！

　　　　“六长老，你快看啊，中，中原少爷，中原少爷回来了，他回来啦。”

　　　　祝涛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说道。

　　　　似乎是听见了身旁的声音，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祝莫林的一截枯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可是，这个微妙的动作，却立即引起了祝涛的注意，他情不自禁地哭喊起来：“中原少爷，快过来，六长老醒了，醒了。”

　　　　祝中原几乎是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床边，等更近距离地看清老人此刻的样子，他不由心如刀割，浑身颤栗，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掉着。

　　　　他想要去抓老人的手，但那手伸到半空中，又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来。他害怕，会因为自己的碰触，而让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爷，爷爷！”

　　　　‘呯’的一声，祝中原直直地跪在了床边，泪如雨下，他的喉咙像是被尖利的玻璃割裂，发出了嘶哑而空洞的声音。

　　　　他的泪水，一滴滴滴落到老人的身上，将老人的衣襟沾湿，也有少许滴到了老人只剩下一层皮肉的脸上。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这一刻，祝中原内心奔涌的感情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他不知所措，只知道凑到老人的耳边，一声又一声，低低地呼喊着老人，那止不住的泪水，几乎一瞬间就将老人的脸打湿了。

　　　　这一幕，让一边的祝涛心若锥击。这两天，这个坚毅而忠诚的青年，早已不知道流下了多少泪水，但这一刻，他依旧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

　　　　“爷爷，爷爷，爷爷……”

　　　　祝中原像是陷入了某个魔障，他不停地呼喊着，希冀着，他好想让老人听见，让老人知道，自己那不肖的孙儿回来了。

　　　　他不知道老人是否能听见，不知道老人是否清醒，但只要老人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会这样一直呼喊下去。

　　　　他多想让老人知道，在自己最后的ri子里，有倾注了自己所有希望与爱的孙儿陪伴着。

　　　　这一刻，祝中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面对老人病入膏肓，几无生机的样子，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唯一承认的亲人！可是，可是……

　　　　江南城的练武场中。

　　　　“天擎爪！”

　　　　这是一位郑家有数的优秀子弟，修为已经达到了聚气境七重巅峰，一爪轰出，虚空中爪影重重，重重地朝着对手压去，那气势让人胆寒。

　　　　“哈哈，郑兄，你们郑家可真是能人辈出啊，这郑宏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吧，却已是有此修为，对方虽然也是同样境界，但在战力上却是远远不如，但看来，这一局是赢定祝家了。”

　　　　张不凡笑着对一边的郑壁由说道。

　　　　郑壁由淡然一笑：“张兄言重了！胜负未分，还不好说啊。”

　　　　他嘴上虽如此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甚为得意，还微微朝着侧面的祝孟云看了一眼。身后，郑家众人满是挑衅，皆是一脸嬉笑，等着祝家子弟落败。

　　　　“哼，无知之辈！”

　　　　祝家人群中，三长老祝莫隆不屑冷笑，看着练武台的目光平静无比。

　　　　郑家弟子郑宏的对手，正是祝灵鹤。

　　　　祝灵鹤望着扑面而来的爪影，嘴角闪过一丝玩味而yin厉的笑容，一拳狠狠轰出，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十分惊人。

　　　　“什么？”

　　　　“聚气境八重？”

　　　　“此人是谁？”

　　　　就在这一刻，张家与郑家之人集体失声惊叫，不敢置信。

　　　　只见祝灵鹤的拳劲仿佛无坚不摧，轻易地将那爪影击碎，去势不减，直朝面se惨白的郑宏打去。

　　　　忽然，一道清风吹过，将这股拳劲化为无形，而郑宏的身影，也是被这道清风摄到了台下。

　　　　“这一局，祝家祝灵鹤获胜。”

　　　　吴明朗声说道，旋即看着祝灵鹤：“你的天赋很好，但此次比武，点到为止，下次若是再敢存伤人之心，取消比武资格。”

　　　　祝灵鹤恭敬回应，低了低头，掩饰眼中浮现的狠厉，旋即飘身回到了祝家子弟一方。

　　　　这一刻，台下一阵哗然，众人皆是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议论纷纷。

　　　　“这人好厉害，居然有聚气八重的境界！”

　　　　“祝家果然是天才辈出啊。刚刚走了一个祝妍儿，便又有人冒了出来。”

　　　　“听说此人是祝家三长老的二孙子，才十三岁的年纪。”

　　　　“什么？十三岁就聚气八重了？这天赋，完全不输给祝家的三大天才啊。”

　　　　“……”

　　　　祝灵鹤听着众人的惊叹，浑身说不出的惬意，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满脸的得意，而当他看见其他的祝家弟子望着自己那无法相信的目光时，更是如坐云端，将头抬得更高了。

　　　　“哈哈，恭喜三长老啊，两个孙子都是这般出众。”

　　　　一些祝家的长老们对着祝莫隆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羡慕。

　　　　祝莫隆大笑一声：“还算争气，没有给我，给祝家丢脸啊。”

　　　　不远处，张家与郑家之人，脸se很不好看，却又偏偏无可奈何。

　　　　“没想到，祝家居然藏的那么深，这般的天才，竟到了今ri才显于人前！”郑壁由苦涩说道：“连郑宏都败了，看来也就只有成功希望比较大了。”

　　　　张不凡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孟云老弟，厉害啊厉害。”唐龙对祝孟云竖起了大拇指。

　　　　祝孟云但笑不语，眸光中的神se很奇异，让人难以捉摸。

　　　　接下来不久之后，祝家闻名的三大天才也是陆续登场，让全场气氛十分高昂。

　　　　只是，不管是祝玉儿，祝和天，还是祝灵虚，都是一招败敌，势如破竹，往往他们刚上场，下一刻，便分出了胜负。

　　　　而无疑，这种结果更是让台下的众人沸腾，一些参赛的弟子心中揣揣，郑家，张家之人脸se苦涩，便是唐家之人，也是目光复杂。

　　　　这三人，太强了，年轻一辈中，根本不可力敌！

　　　　练武场的气氛是火热而高亢的，然而祝家的某处院落里，却充满了悲伤抑郁。

　　　　“中原少爷，六长老动了，我看见六长老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祝涛忽然大声喊道，声音中是无尽的欣喜。

　　　　祝中原双眼血红，长发纠结在脸上，与他归来时淡雅的样子，判若两人。听见祝涛的话，他慌忙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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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恨天欲狂

　　　　“爷爷，爷爷……”

　　　　祝中原靠近了老人，低声呢喃，满脸心伤。レ&spades；レ

　　　　因为受伤十分严重，祝莫林的眼眶十分深陷，比平常整整凹进去了一倍有余，此刻，他的眉眼微微动了动，幅度很小，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但是，无论是祝中原，还是祝涛，此刻皆是激动地浑身颤抖，几乎不能自己。

　　　　“爷爷！”

　　　　“六长老！”

　　　　祝中原轻轻地拉起了老人的手，触手间却是一片冰凉枯败，这更是让他心痛难抑，几近于麻木。

　　　　祝莫林的手在微微地颤着，他那深陷的眼眶，艰难而又吃力地露出了一眼缝隙，眸光很暗淡，然而当看见跪在床边的少年时，却是突然爆发出一阵神采，欣慰，激动，希冀……

　　　　祝中原心如刀绞，眼泪刷刷流下，他强自压抑住内心的伤痛：“爷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他握住了老人的手，传递着自己的体温，发觉老人那微弱的目光一直牢牢地对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看清，永远地记住。

　　　　“爷爷，你知道吗，孙儿已经达到聚气境八重的修为了，很快，很快就可以突破到化玄境，成为真正的高手。”

　　　　祝中原声音抖动不停，但他强忍着心痛，兀自说道：“爷爷，孙儿已经把修炼到了大圆满，现在，即便是聚气巅峰武者，孙儿也能举手败之。”

　　　　随着他的述说，祝莫林那苍老而几乎腐朽的身躯，忽然一阵剧烈的颤动，便连那双眼都睁得大了一些。

　　　　祝中原单手往边上一挥，一股如同金器般锋利浑厚的气劲顿时喷涌而出，将三丈处的一张桌子绞成了好几片。

　　　　老人那灰暗的双目，蓦然间涌出滚滚的热泪，滴落下来，双目中散发着兴奋与激动的光彩。那只被祝中原握着的手，像是用尽了全力，想要反握住祝中原，但任凭它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的嘴巴不住开合着，微弱的声线如同蚊蚁扇动，让人听不真切。

　　　　祝中原将耳朵靠在了祝莫林的嘴边，静静地听着，也借此不让老人看见自己伤痛的表情。

　　　　“好，好，中，中，原儿。”

　　　　听着老人的呢喃，祝中原模样痛苦，另一只抓住床角的手，死死地掐着，他没有动用气劲，竟将木床生生抓出了道道深痕。而他的手，也被木屑刺破，流出了一缕缕鲜血，但他毫无所觉。

　　　　“爷爷！”

　　　　这一次，祝中原将嘴凑近了老人的耳旁，一字一句地说道：“您放心，那些将您害成这样的人，孙儿绝对不会饶恕，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察觉到老人情绪有些急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嗯呃的音调，祝中原轻声，但却坚定有力地说道：“爷爷，在孙儿实力没有达到之前，不会贸然行动的。”

　　　　“不管今后爷爷在哪里，孙儿，都绝不会让您担心的！”

　　　　滴吧滴吧的声音响起，那是祝中原的眼泪，掉落到床上的声响。

　　　　他的身形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不曾稍动，但这阵声响，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中原少爷，六长老。”

　　　　心中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祝涛惊声叫道。他的身体微微前移，接着，就定定的愣在了那里。

　　　　因为，他看见，六长老那张苍老而皱纹密布，饱受痛楚折磨的脸上，此刻竟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笑容，一如他未曾受伤那样。

　　　　然而，正是这久违的笑容，让祝涛仰天嘶吼，双目通红。因为，这个笑容，竟是永远地凝固在了老人的脸上！这个慈祥，待人为善的老人，终是去了。

　　　　在祝涛未曾看见的另一侧，祝中原任由泪水冲刷而下，浑身不断地抖动，但他的嘴角却是紧紧地抿着，生生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就在刚才，就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这个虽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但却让他发自内心喜欢，敬重，爱戴的老人，带着安心，带着无憾，魂归天外！

　　　　阳光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投she到这间房子里，然而，却依旧驱不散那笼罩着的昏暗与冰冷，就像是祝中原与祝涛的内心，没有温度。

　　　　伤痛之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随着祝中原的泪滴一点点地落在老人的身上，老人身上那散发的腥臭味，竟在慢慢地淡去，甚至，就连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也在以极慢极慢的速度，缓缓隐去……

　　　　过了很久很久，此时，夕阳已经开始向着西方而落。

　　　　虽然江南城的气氛十分热烈，到处是激情盎然的谈论，到处是对今ri比赛的津津乐道。但祝中原的院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这里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祝中原静静地跪坐在床边，双眸处在阳光照不到的yin暗一侧。那里，像是一座即将喷涌而出的爆裂火山，积蓄着让人心神俱颤的仇恨与杀机，仿佛要将一切毁灭。

　　　　他明明只是跪坐着，没有声响，然而周身却涌动着一股凌厉可怕的气息，宛如绝世的锋刃，凛凛生寒，透人肌骨，使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祝涛修为达到了聚气境九重，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生不出靠近祝中原的勇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只要自己一接近，就会被它无匹的锋芒所伤，根本不可反抗。

　　　　祝涛第一次发现，这个少年，如此地可怕，比四大天才更加可怕！祝家上上下下数千人，这些年来，竟都被这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故作的假象所骗，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人人都说中原少爷是废物，哼，一群无知之辈！你们都等着吧，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祝涛内心奔涌，喜不自胜，为六长老能有这样的孙儿感到由衷的开心。

　　　　“祝涛大哥，是谁伤了爷爷，将他害成这样？”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少年忽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平静，每一个字的腔调都很平缓。然而，正是这种不正常的平静，却让祝涛不由背脊一寒。

　　　　“中原少爷，你叫我祝涛就好。”他压下心底的惊悸，恭敬地说道。

　　　　六长老是他的救命恩人，对待他在世的唯一嫡亲，祝涛心怀虔诚。

　　　　少年很悲伤，此际，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当即再次问道：“是谁伤了爷爷。”

　　　　祝涛明白少年的心情，说道：“这次长老受此大伤，皆是拜一个年轻人所赐。”

　　　　说话间，他的眼中闪过深刻的恨意与杀机，最后却变成了深深地无奈。

　　　　“那个年轻人，太强了！明明看上去二十岁不到，但是，凭着长老化玄境三重的修为，却依然不是对手。”

　　　　“对方为什么会出手？”祝中原问道。

　　　　祝涛咬牙切齿地说道：“前一阵，清风城拍卖堂拍出一枚淬骨丹，长老花了所有的积蓄，终于在众人竞拍中将淬骨丹得到了手。可谁知，就在长老与我离开清风堂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挡住了长老，并威胁长老将淬骨丹交给他。”

　　　　“长老不肯，没想到，那年轻人竟是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对长老动了手，结果……”

　　　　想起那ri的情景，祝涛眼中又有泪光涌现：“我好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祝中原内心颤抖，悲痛又自责。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出，爷爷之所以花那么大代价得到淬骨丹，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其实，自己也是害了爷爷的凶手之一！

　　　　“交手时，两人对了几招？”祝中原咬着嘴唇，背对着祝涛，沉声问道。

　　　　祝涛呆了一下，旋即苦涩地说道：“一，一招。”

　　　　室中沉默了一下，祝中原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是那么平淡：“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吗？”

　　　　“本来长老的淬骨丹已经被那年轻人所夺，不过，危机关头，一个白衣蒙面的女子忽然出手相助，救下了长老，并且拿出了一瓶丹药，说是那年轻人掌中含有剧毒，服下丹药后，需要静养数月才可以恢复。”

　　　　祝涛陷入了回忆，说道：“至于那年轻人，对那白衣蒙面女子似乎很忌惮，一开始就已经逃跑了，而长老受伤后，我们俩便回到了祝家，因而并不知道那年轻人的身份。”

　　　　祝中原问道：“若是按你的说法，既有那白衣女子相助，事情应该没那么糟糕才对，那为什么如今，爷爷会……”

　　　　听到这话，祝涛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怒火与恨意，竟比之前提到那伤人的年轻人时更甚。

　　　　“这一切，都是祝莫隆害得！”

　　　　祝涛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长老回来后，不知怎么的，他得到淬骨丹的消息就被祝莫隆知道了。”

　　　　“那个可恨的混蛋，居然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上门，前来逼迫长老，要求长老交出辛辛苦苦得到的淬骨丹。”

　　　　“甚至，他还不惜大打出手！可怜长老旧伤未愈，被打得吐血不止……而那淬骨丹，竟被祝灵鹤那厮夺走，并且吞服了下去……”

　　　　祝涛兀自在说个不停，忽然间，一股恐怖，愤怒，杀机凛然，让人尾椎骨生寒的气息从不远处迸发而出，竟让祝涛不由连连后退，直到退了有十步之多，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骇然地望着前方那长身而立，黑发飞舞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原少爷的实力，竟已达到了这种地步？！

　　　　“祝莫隆，祝堂，祝灵鹤，很好，很好。”

　　　　yin暗中，祝中原那澄澈的双目此时竟是一片血红，像是被鲜血填充了一般。他心中那暴怒到极点的杀机，几乎不可遏制。

　　　　自己的爷爷，没有死在外人手中，居然被本族之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