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将离-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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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别……”白若冰举着杯子，还是忍不住想要阻止他继续喝，但是江蓠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由的停止了一切动作。他说：“如果她醒来，还愿意的话，我……会给她一个说法。”

　　　　白若冰的手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酒杯自她手中滑落，还好她及时接住，她庆幸，这时他没有在看她，要不她就要丢大人了。白若冰想着，她微微别过头，不想将她此刻的脸色展露在人前，虽然她自己看不到，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脸色一定不能好看了。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除了苦涩还是苦涩，她这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担心的不顾面子里子，非要看看他的状况，特意跑了来，结果亲耳听到他要给别的女人说法。江蓠要给飞霜什么说法，她想得到，那日她也看到了，江蓠说他不是非她不可，如果飞霜还愿意，他这是要给飞霜一个名分了是吧，而飞霜怎么会不愿意呢？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又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拼命压制住胸口翻腾的酸意和苦涩，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可是一开口，嗓音却还是有些沙哑，“杨……杨清凡还是没有抓到是么？”她今天转移的所有话题都那么生涩，白若冰苦笑了下，本来，这也不是她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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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送别

　　　　“没有！”江蓠回头看她，听出她嗓音的异常，是着凉了么？只是他没问出口。她的容颜隐没在暗影之中，看的不是很清晰，“魔族的夜凉，以后若是来……”江蓠住了嘴，须臾接着道，“以后若是没有特别的事，就别来了。”

　　　　不安全，只是这句他没有说出口。

　　　　又是赶她走，最近好像都是这样，白若冰的唇角微扬，然而那笑容确实苦涩的，“有他的消息么？我是说杨清凡。”

　　　　江蓠摇头，“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魔族、妖族我都让人翻遍了，只是寻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仙门这边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也还没有消息。不过，你……不必忧心，三界之内早就没有他能容身之处，早晚会找到的。”

　　　　“嗯。”江蓠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自然是同仙门摒弃前嫌、永久修好。”江蓠说道，“已经着手在做了。”

　　　　“恐怕很难。”

　　　　“能说服的说服，能感化的感化，实在挑事的……就结果了吧，这么多年，绝大多数人都打够了，总不能因为那几个就前功尽弃。你那边这么样？”

　　　　“自然比你这边好办多了，魔、妖两族势力大于仙门，能修兵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好，在给我些时日，我这边差不多了，就找你们议和。”

　　　　“这事情还是苍云这边挑头吧。”白若冰说道，她想为他多做一些。

　　　　“别了，还是我来吧。总有些门派是死要面子的，苍云虽贵为第一大仙派，但毕竟不是凌驾于其他仙派之上，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开口的。杨清凡逃了，飞霜昏迷不醒，魔族这边我说的还是算的，放心吧。”

　　　　“好，”白若冰站了起来，“那……我走了。”

　　　　江蓠怔了一下，随即掀开被子，“我送你。”

　　　　“别，别动！”白若冰快步上前双手按住了江蓠的双肩，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心中却只有痛。他的里衣很薄，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冰冷的手，他的手不知觉的抬起，想抚上她的手，将她捂暖，而她的手却在他的手到来之前松开了。像是懊恼于刚刚的失态，她快速的退了几步。

　　　　“不用了，身子要紧。”白若冰说着。

　　　　“无妨，”江蓠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抬起的手臂，垂下眼，“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江蓠缓缓的起身，生生压下了到嘴边咳嗽。走到柜子边，随意的扯出一件衣衫穿上道：“师叔，请！”

　　　　白若冰看着他精致、消瘦却苍白的脸，他的疲惫写在脸上，看着她的幽幽的眸子不在是炙热的爱恋而是散发着疏离和淡漠，这样的眸光仿佛是一把尖刀，再一次将她的心苞划开，然后浑身抽痛，鲜血淋漓。

　　　　白若冰点头，迈开步子，有些沉重，说不定下一次来，他就是别人的夫君了。她走着，江蓠静静的在她身后跟着。她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不要送了，回去歇着吧。”白若冰回头，月光之下，他长长的银发像披上了一层微霜，清冷的让人心疼。

　　　　“无妨，就送到宫门吧。”

　　　　两人都不在说话，改为并排的走着，很慢，拖出长长的影，分明不是一个人，却孤寂的要命。

　　　　宫门，两人的脚步顿下了，长久的对视、长久的沉默。

　　　　“保重！”她先低了头，然后转身，踏风而起。他下意识的伸手，她的白衫却从他的指尖溜走，细腻冰凉……她对着月飞去，像义无反顾奔月的嫦娥，而他就在原地，看着她远走，无法挽留……

　　　　没有了杨清凡，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顺利了很多，一年之后，魔妖共同主江蓠发来的信函，愿同仙门摒弃前嫌、从此交好、通商通行、互通有无。在苍云、昆仑的共同运作之下，此时顺利达成，且不说一定还会有些人心中不快，但至少大面儿上是过得去了。只是始终没有找到杨清凡，还是让江蓠的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让江蓠欣慰的是，飞霜醒了，她还和以前一样，有些跋扈、有些任性，但对他还是一样上心，只是她却将所有关于杨清凡的点点滴滴忘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大夫说可能是伤心过度、受打击太大，所以潜意识中将这个人彻底抹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太痛了。

　　　　为表诚意，江蓠特意在三族交界的地方找了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地方建了宫宇，庆贺大典就在这里举行。这次大典的重要性自不必说，但凡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出席，除了偃月，陈绿唯实在是不放心她，将她死死的看管了起来。江蓠自然是站在最中间，他一头银发将血玉鎏金头冠衬托的更加熠熠生辉，额间的一颗南珠刚好玄在龙形妖印和黑色莲花之上，仿佛是翔龙戏珠，又仿佛是黑脸吐泪，煞是好看。一身暗红色的帝袍，佐以黑色的暗纹，帝王之气尽显。他的表情不失威严却又不乏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神采飞扬。虽然不想，但是白若冰的目光不自觉的便随着他走，于是她看准了远处的一根柱子，命令自己将眼光放在那里，只是她的心却又飘走了，快一年没见了吧，前年除夕他送她一场大雪，去年除夕他便没有出现，是陪着飞霜过年么？

　　　　紧挨着江蓠左手边的是飞霜还有萧念等人，右边第一个便是季严，季严也是一改往日的严肃脸，含着笑，为今日的局面很是欣慰。季严的下手就是莫逸阳，他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再多的笑容也抹不去他一脸病态的苍白。再来就是白若冰。而江蓠的目光也似有似无的总是落在白若冰身上，她今日一身上仙品阶的正装，青绿的翠玉步摇垂在她的发间，青绿的翠玉耳坠长长的几乎快要到达她的脖颈，天青色的衣衫将她的整个人称的高洁和尊贵，让他不由的想起那一日，苍云试炼的那一日，她又一次惊艳到他，他也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他的那种绝望。如今他终于有资格同她站在一起，但是她却还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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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飞霜的心思

　　　　大典庄重而冗长，江蓠和白若冰都不喜欢这种事情，但又必须都得参加。晚上的宴会可谓是热闹非凡，能上桌的都是妖族的、魔族的、仙门的最著名的菜品，三族舞姬轮番表演，掌声不绝于耳。江蓠、季严、莫逸阳、白若冰、飞霜、萧念、万古枯、万古荣、原嘉豪几人坐一桌。谈笑着，谈古论今，不可谓不和谐。江蓠自然是游刃有余，而白若冰稍显的沉默些，只不过她这性子众人素来知晓也不挑什么，况且她今日可谓是非常给面子了，往常的这种场合，她喝上几杯就会走了，而今日已经陪了很久，而且看样子打算陪更久。飞霜收敛了很多，因为江蓠事先告诫加威胁过她多次。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总感觉到江蓠和白若冰看似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的交织在一起，看的她心中憋闷。

　　　　“清寒上仙！”飞霜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江蓠不由的看向飞霜，示意她不要找茬，飞霜却微微嘟了嘟唇，将头转向白若冰，举起杯继续道：“从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圣女哪里话，今日我们坐在一起，从此不分彼此，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圣女，请！”白若冰也举杯。

　　　　“上仙说的好，过去的便过去的，一切无法回头，也不值得在回头。”飞霜瞟了一眼江蓠，一语双关，“在敬上仙！”

　　　　“圣女所言极是！”白若冰再次一饮而尽。

　　　　“上仙好酒量，江蓠哥哥曾经提起，说上仙是女中豪杰，修为、智慧、胆量皆不输男子，飞霜甚为佩服，在敬上仙！”

　　　　“魔主谬赞，圣女亦是巾帼不让须眉，请！”

　　　　“飞霜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寻个机会请上仙指点几招，不知……”

　　　　“飞霜，修要胡闹！”江蓠的声音响起。

　　　　“江蓠哥哥，”飞霜亲昵的挽着江蓠的臂弯道，“我是说寻个机会，又不是说今日。”

　　　　还不待江蓠回答，白若冰便说话了，“早就听闻圣女修为造诣很高，有机会定是要切磋一下的，到时候还请圣女手下留情！”

　　　　季严看了白若冰一眼，桌上的人都看着她，今日的清寒上仙是真给面子，从未见她这么客气的说话。

　　　　“还是上仙爽快，来，我们在喝！”

　　　　“圣女请！”

　　　　“好，”飞霜再次将酒一饮而尽，“你知道吗，这酒是我江蓠哥哥亲手酿的呢，好喝吗？”

　　　　“自然！”白若冰点头。

　　　　“若非今日这盛典，我江蓠哥哥还不肯拿出来呢，平日里呀，也只有我才能要出来一些。”飞霜骄傲的道，“上仙你若是喜欢，我改日叫人给你多送去些”。

　　　　“如此便先谢过圣女了。”

　　　　“哦，季掌门，飞霜有件事情想求你。”

　　　　“圣女客气！”季严答道。

　　　　“我和清寒上仙甚为投缘，和您换个座位可好，我想挨着清寒上仙坐，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清寒上仙，你觉得呢？”

　　　　白若冰抬头，对着季严拱手道，“麻烦掌门师兄了！”

　　　　季严不好在说什么，起了身和飞霜换了座位。飞霜兴高采烈的做了下来。

　　　　“这下好了，说话方便多了，你们说你们的大事，我和上仙说说我们年轻女儿家的小事情，呃……上仙算不上年轻……呃，你看我，说错话了，该打，我在敬上仙一杯赔罪。”

　　　　“无妨，圣女无需介怀。”白若冰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的目光瞟向白若冰，这圣女是明显说她老啊，若是从前的白若冰早就变脸了吧，今日的她真是反常啊。

　　　　“爽快，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日后我和江蓠哥哥大婚的时候，上仙你一定要来哦！”

　　　　白若冰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这个自然！”

　　　　“哦？魔主和圣女好事将近？”莫逸阳开口问道。

　　　　“呃……”江蓠还没开口就被飞霜打断了，“还没定日子，不过忙过这阵子就快了。”

　　　　“那就……先恭喜二位了！”白若冰举杯。

　　　　“清寒上仙，哎，这么叫太生疏了，叫你姐姐可好？”还不等白若冰说话，飞霜就已经否定了自己，“不好，这样像占你便宜，可也总不能叫姨，叫奶奶！”

　　　　“飞霜！”江蓠的声音沉了下来。

　　　　“无妨！”白若冰及时出声，“一个代号而已，圣女随意。”

　　　　飞霜看了一眼江蓠，不甘心的咬了咬唇。江蓠再次看向白若冰，他知道飞霜针对她是因为他，他又让她受委屈了，她识大体他明白，但是她这么做，更多的还是不想让他难堪吧。

　　　　“你看吧，人家都不介意！我就知道，上仙很和善的。”飞霜得寸进尺。“上仙，我们魔族呢有个习俗，就是姑娘出嫁的时候，这耳环呢需要一个尚待字闺中的女子帮着带上，象征着……”

　　　　“这个恐怕要让圣女失望了。”莫逸阳出声道。

　　　　飞霜看向莫逸阳，一脸的不悦。

　　　　“圣女见谅，我和冰儿的早就有了婚约，这个想必圣女知晓。”飞霜没做声，她自然知道，而且下聘不就是他们破坏的么。

　　　　莫逸阳接着道：“这些个日子事情实在是太多，我和冰儿又都是身负重担之人，实属分身乏术。不过现在好了，天下太平，我们的婚事自然要提上日程，不日便要成亲了，二位这下聘之事还没有定下吧，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会在魔主与圣女之前了。”

　　　　白若冰看向莫逸阳，与此同时，江蓠夹菜的手却顿了一下，菜掉入盘子，又被他从新夹起。

　　　　白若冰微微扯了一抹笑容，感谢他为她解了围，可是……她瞟了一眼江蓠，而他好像没有特殊的表情，正将一根绿油油的菜心放入口中。

　　　　“哦，呵呵！”飞霜有些不甘心的干笑道，“那就恭喜了！”

　　　　“到时候，还请魔主、圣女还有在座的各位一定赏脸喝杯喜酒！”

　　　　“自然！”江蓠扯开唇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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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诀别

　　　　真真的喝了不少酒，谁都没有少喝，就连一向好酒量的江蓠都觉得头晕眩了起来。飞霜还是变着法的找白若冰的茬儿，都被一一化解了。回寝宫的路上，江蓠一言不发，飞霜乖乖的跟在身后，她能感觉到他生气，她有些后悔了，可是看着他们两个在桌上眉来眼去的，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蓠哥哥……”飞霜糯糯的喊道。

　　　　“闭嘴！”江蓠厉声道，“我事先对你的叮嘱你都当耳旁风是吗？”

　　　　“我没有，我不是没有说什么么？”飞霜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没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走之前不许出来！”

　　　　“江蓠哥哥！”飞霜撒起娇。

　　　　“去！”江蓠厉眉。

　　　　“好吗！”飞霜眼圈一红，噘着嘴跑开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天下太平，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轻松，而且今日的他觉得特别的累，心中特别的憋闷。江蓠没有直接回寝殿，而是来到了行宫倚靠的半山腰。这里有一处山洞，里面有一汪温池很是不错，和白若冰的低温池很像，于是江蓠命人在里面放了一张玉床，每每来视察工程进展的时候都会来泡上一泡。

　　　　褪下帝袍，解开头冠，一头的长发飘散而下，信步走入水中，嗯，稍微有点热，但是很舒服，闭了眼，想借着这水发发汗，去去酒气，可好像晕眩越发重了。

　　　　突然，他倏的睁开眼，表情一滞，肌肉骤然缩紧，呼吸间却又放松下来。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气息他太熟悉了，呵，还真是缘分吗？有缘无分。

　　　　“你……怎么来了？”

　　　　“抱歉！”白若冰的声音响起，底底的，带着几分倦意，“睡不着，出来转转，看到个很像低温池的山洞便进来了，没想到……抱歉！”白若冰再次道歉，说着就往出退。

　　　　“别走，说会话吧。”江蓠说道。

　　　　“好像……不太方便。”

　　　　“呵，有什么不方便的，又没脱光，就算脱光了你又不是……”江蓠住了嘴。

　　　　白若冰没有做声，这么久以来，江蓠同她说话都很有礼，有礼的让她有些难受，她很想念这样有些不正经的江蓠，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进来，就在池边离他不远处坐了下来，看着他的背影。

　　　　“唉！”江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道，“不好意思，今日……”

　　　　“与你无关！”白若冰打断他，“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娃而已。”

　　　　实际上她有些羡慕飞霜，敢爱敢恨。而她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却连去爱的胆量都没有，顾忌的太多，太多了。

　　　　“冰儿，”江蓠没有回头，还是泡在水中，双肘搭在岸边，“我是老了吧，觉得很累，心累，”他再次闭了眼，“连睡觉的时候都很纠结，想睡去，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你对我笑，才能碰触到你；又怕睡着，怕入我梦的是绝情的你，再一次因为痛的锥心刺骨而醒来。仔细想来，好像这十几年来你给我的笑容少得可怜，多数都是伤我至深的语言和决定。你这么做，不会痛么？”

　　　　他睁开眼，眼圈有些红，微微扬起颈项，蒸汽凝结成的水珠顺着他优美的喉结落下，回到水中。“不过，我不怪你，也没有权利怪你，这些都是我自找的，谁让我爱你，我若不爱你，你便不能伤我。说到底还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原来一段无望的爱恋是这么熬心血。给你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给我的无尽的等待，而且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也永远得不到回应。我想好了，我会顺了你的意，我放弃了。”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了下来，幸好他现在背对着着她，他想让她看到他的软弱。

　　　　“你不欠我的，所有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若你觉得我欠你的，你便说出你的要求吧，就算要我死，我也照做。然后我们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从此便只你是你，我是我，可好？”

　　　　白若冰没有出声，面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贯的清冷，只是早已泪流满面，半晌才轻启朱唇，然后才说出那个让江蓠浑身的血液都变凉的字，“好！”她说，“你只欠我一壶酒。”

　　　　白若冰起身，又在他的身后坐了下来，江蓠还是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支手，白若冰则将酒壶放入他的手中。就着壶嘴，江蓠喝了一大口，他能嗅得出来那壶嘴上有她的唇香。在将酒壶递出，白若冰也一样，就着壶嘴喝一口，复又递出。二人不说话，也不去看对方，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终于最后一口酒尽数落入白若冰的口中，她深深的呼吸，不断的告诉自己，能行，她能行。半晌后，“呵，”白若冰笑着，泪水再次滑落，将酒壶一抛，“咚！”的一声，那酒壶落入水中，江蓠还是没有动，从她进来到现在没有看她一眼，“谢谢帝君为我做过的一切，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珍重！”白若冰站起身，决绝的转身，可刚抬起脚，江蓠突然动了，还是没有转身，手却准确的抓住她的衣摆，一个发力，让她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温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不是因为水，而是因为那个将她拥在怀中的江蓠的炽热的体温，他将她圈在怀中，衣衫漂浮在水面上，白发和黑发都散了开来，有的贴在身上，有的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两双泪眼。他的唇覆上她的，霸道的，不容分说。此刻一切都是多余的，特别是衣衫。于是他们的衣衫变成了碎片，漂浮在水中，若隐若现，剩下的只有粗重的喘息、醉人的嘤咛、交缠的身体、抵死的缠绵。池水之中，暖玉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只是遵从彼此的心，决绝的，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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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不在默契

　　　　并不是每一个清晨都是充满希望受人推崇的，任阳光在明媚也有它触及不到的深渊，比如说白若冰的心。白若冰宁愿相信昨夜不过是一场春梦。只是浑身的酸疼，身边叠放的一件新衫，还有身上盖着的江蓠的皱皱巴巴的帝袍，都提醒着她，他们昨日是怎样的疯狂。她沉默着，眼神空洞，心中更是空空如也。这算什么？他不是要跟她路归路桥归桥么？那昨夜的一切算什么？离别之前的疯狂么？而他，整晚的要她，却不辞而别，就像那日他发狂后，强要了她一样。白若冰不由的握紧了拳，指甲嵌入了肉中，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她分不清楚。分不清就分不清吧，她告诉自己，又不是没睡过，多一夜而已，况且她可以反抗的，只是她……没有，她愿意的。别这么纠结，白若冰又试图说服自己，师兄他们应该在等她了。只是她明白，这样的纠结还会纠缠她很久。

　　　　果然回去的时候，季严等人已经都在了。

　　　　“冰儿，”季严迎上去，“怎的才来？”

　　　　在白若冰进殿的第一时间，江蓠的眼光就飘了过去，只是很快就离开了。

　　　　“抱歉，昨夜喝多酒了，起晚了。”

　　　　白若冰说道，目光瞥向江蓠，是的，他在哪里都是发光体，让人的眼光不自觉的随着他走。此刻他正和身边的人寒暄着，飞霜就站在他身边，白葱般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