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将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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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大字凸起，上写着：妖帝令。

　　　　周遭鸦雀无声，众妖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数百年前，妖帝一家突然失踪，妖帝令也消声灭迹，妖族各部族实力均衡，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谁也不服谁，导致妖族分崩离析，连年征战，至今也没有新妖王。与其说各部族都在找妖帝，不如说各部族都在找妖帝令，谁找到了妖帝令便可名正言顺的继任妖帝，名正言顺讨伐其他部族，他亦如此。几百年来，帝宫早就被他翻过了几百遍，说是掘地三尺也豪不夸张，只是毫无所获，没成想今日妖帝令便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不过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在一个有着火红色龙形妖印的青年人身上。即便当年妖帝的龙形妖印也没有他的妖印这般火红，这般妖异，这般灵动。

　　　　“怎的，妖相不认识这令牌？”江蓠发声道。

　　　　令牌真假一看便知，妖相的脸色一片死白，而金胡更是瘫倒在地。

　　　　妖相毕竟是妖相，还算是沉得住气，这么多妖将、妖臣在场，他也必须顾及，怔了半晌之后，他跪了下去，口中喊道：“拜见君上！”

　　　　众妖也反应过来，拜倒下去齐呼：“拜见君上！”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江蓠当然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些妖如此简单的便认下了他为妖帝，他们拜的不过是令牌而已。江蓠当然没有杀金胡，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妖相千恩万谢的保证必将重罚金胡，对之严加管教。

　　　　不过这妖相，也绝对是个妙人，表面功夫做的一流，让江蓠和其他妖臣挑不出一点毛病。八只色彩斑斓的鸾鸟拉着一辆珠光宝气的大轿飞来，江蓠抱着依然睡着的雪姬便上了轿往妖帝大殿方向飞去。

　　　　江蓠虽然有妖帝令牌，但毕竟没有正事继任妖帝，所以住妖帝寝殿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妖相亲自引着江蓠在妖帝寝殿附近的一处偏殿住下，并尊称他为公子。江蓠并没有将雪姬唤醒，反而又将她封在了灵珠里。觊觎妖帝令的太多了，很显然雪姬会是他最大的软肋，他不能让雪姬陷入危险。

　　　　回宫的第二日，妖相便带着司礼官来见江蓠，说是测算继任大典的吉时。司礼官问了江蓠的生辰八字，又推演了好久才说最近的适合继任大典的日子也要在半年之后。江蓠无视了妖相和司礼官交汇的眼神，他的小算盘他心如明镜，他只是道：“也好，正好趁这段时间先了解一下政事。”

　　　　说是要了解一下政事，但是江蓠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每每在近卫的陪同下在帝宫中闲逛、喝酒、赏花、玩水，几乎日日喝的酩酊大醉。偶尔也会叫些近卫来陪酒，但也没有特别的挑哪个近卫，赶上哪个就是哪个。

　　　　“你过来！”江蓠又喝了不少，指着一个近卫道。他坐在一处精致的小亭中，这处小亭建在锦鲤池上，亭下池水幽幽，不时有色彩鲜艳的锦鲤跃出水面。荷花开的正好，大朵大朵的簇拥着，浮在水面上，映衬着碧绿碧绿的莲叶，附和着微微荡漾的水波。那近卫看向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这位未来的妖帝风评并不怎么样，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得走上前去道：“请公子吩咐！”。

　　　　“来，坐下，陪我喝酒。如此香花、碧水，大好景色，我们一醉方休！”

　　　　“回禀公子，属下不会喝酒。”

　　　　“哦？你们近卫中还有不会喝酒的？我不信，我要招来你们近卫长问问清楚。”

　　　　那近卫没有做声。

　　　　“你这叫欺君！”江蓠道，“好像不对，我还不是君，那骗我也是不对的吧。”江蓠目光迷离。

　　　　“公子误会了，”那近卫又道，“属下是说，属下要保护公子的安全，不能喝酒，恐会误事。”

　　　　“怕什么，我叫你喝，你就喝。”

　　　　那近卫无奈，只好过来，恭敬的端起酒杯，陪着江蓠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唤作极西。”近卫施礼恭敬的道。

　　　　“什么？十一？定是你在家里排行十一是么？”

　　　　“不，公子，属下唤作极西，不是十一。”

　　　　“什么极西，听起来就别扭，叫起来更拗口，你从此便叫做十一吧，多好。”

　　　　得妖帝赐名本应该是无上的荣耀，可是这位未来的妖帝……近卫的脸色不好。江蓠也不去看那近卫的表情，又喝了一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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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魅惑女妖

　　　　不多时，一壶酒便见了底，一旁的侍女赶紧又添上了一壶，为二人斟满，江蓠不动声色的瞥了那侍女一眼，随即目光又回到了桌子上。十一举起酒杯，敬江蓠，刚要喝却被江蓠一挥手打了出去，那酒和酒杯全都落在了锦鲤池中，十一怔住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敬我酒？我是妖帝，我是未来的妖帝！”

　　　　说罢江蓠甩手离去，十一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火，他刚刚也敬过他酒呀，也没见他这样。正埋怨着这位未来的妖帝，虽然长的极美，但这脾气，加上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委实是不怎么样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瞟到了锦鲤池，只是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大变，那原本碧绿的水面上已然漂了一片的锦鲤，各个翻了白肚。十一倏的脊背发凉，冷汗瞬间便浸透了衣衫，半晌才反应过来，魂不守舍的往回走。没多远，迎面碰上了他的顶头上司，他们这些近卫们的近卫长。他们这位未来的妖帝好像特别喜欢为他人赐名，比如说这位原名耀日的侍卫长，就因为陪着他喝了五杯酒被赐名为小五了，当初得知此事的时候他们还因为江蓠如此随意的赐名打趣了耀日好几天，没想到今日便轮到他了，只是一想到那一池鱼，不禁没忍住又打了个冷战。

　　　　“怎么失魂落魄的，难道是让哪个女妖勾去了魂魄？”小五打趣他道。

　　　　“去去去，要勾也是勾你小五子的魂魄。”小五有些无奈，自从自己威武的名字被江蓠改成了小五之后，他的这些个不拿他当外人的兄弟们就总拿这个刺激他。小五虽然是近卫长，但是待手下极好，手下的人虽总是和他开玩笑，但也非常敬重他，闹归闹，但对于他的吩咐却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不打折扣的。十一将小五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看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小五沉吟了好半晌才道：“好生伺候公子，依我看，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十一点点头。

　　　　妖相是个周到的人，每隔两、三天便来见江蓠。这日江蓠正靠在榻上，银色长发披散开来，倾泻一身，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随意的翻着一本妖族图志打发时间。妖相又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他的后面还跟着几个美貌女妖。江蓠瞟了一眼他和他身后的几个女妖，微扬了唇。妖相看着江蓠微微扬起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妖相真是好福气，这是要纳妾了么？”江蓠道。

　　　　妖相的笑容一滞道：“公子说笑了，这是……”

　　　　“哦？不纳妾难道还要立他们为平妻？”江蓠打断他的话，“不过妖相的爱好还真是广泛，这位清纯、这位美艳、这位知性……妖相你还真是想尽齐人之福啊。”江蓠指了指其中的几位女妖道。

　　　　被点到的女妖们红了脸，庆幸着，幻想着能得到这位俊美的未来妖帝的青睐。

　　　　“呵呵，”妖相干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臣已然老矣，怎可误了这些个美人儿，这是老臣特意选来送于公子您解闷的。”

　　　　“送我？”江蓠稍微扬了声音。

　　　　“自然是！”

　　　　江蓠坐起身来，来回打量了几个女妖，“妖相别开玩笑了。”

　　　　“臣不敢，这几位美人真的是送于公子的。”

　　　　“这样啊，”江蓠蹙了下眉，仿佛在思考什么，“这几位美人可还干净？你知道的你那儿子……”

　　　　妖相自然知道江蓠指的是什么，赶忙道：“臣已经狠狠罚了我那不孝之子，这几位美人是臣专门为公子物色的，别人休想染指！”妖相信誓旦旦的道。

　　　　“美人？为我？”江蓠摇了摇头道，“妖相觉得我的长相如何？”江蓠捏了一缕发丝把玩于指尖。

　　　　妖相因为江蓠突然的动作和突然的问话怔了一下，老脸竟然有些微红，“公子自然是人中龙凤，面向绝美，少有能及。”

　　　　“哦？是么？那她们……”江蓠指了指他的身后，“比我如何？”

　　　　“呃……自然……自然是无法与公子你相提并论了。”

　　　　“那妖相大人到底是让她们来于我解闷，还是让她们来碍我的眼的？”

　　　　妖相一时间竟然词穷了。

　　　　“这长相连我都不如，我若想养眼照镜子便好了，还看她们做什么？”江蓠不顾那几个女妖忽白忽青的脸色，径自说道。

　　　　妖相的眸光透出一丝冷然，但是表面上却仍然恭敬的紧，“是臣糊涂了，公子教训的对。那臣便将她们遣了，重新为公子物色。”

　　　　“不必，怎的也是妖相的一番心意，本公子必须要领情的，便留着吧，前日还听浣衣局的叨念说人手不够，就先安置在那处吧。”

　　　　“啊？”

　　　　“什么？”

　　　　几个女妖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看着江蓠。

　　　　“无妨，你们不用太感念与我，还是多谢谢妖相吧。”江蓠说着又躺回了榻上，“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于是那些美貌女妖都进了浣衣局，没有一个入了他的寝宫。

　　　　妖帝令重现，妖帝之位后继有人，妖相当然要通知各大部族前来拜见未来的妖帝。正值月中，华灯初上，明月皎洁，妖相于园子中安排了宫宴，流光溢彩的宫灯和无数的夜明珠将园子照的雪亮，清风拂来，整个人仿佛也轻飘了起来。园中丝竹声不绝于耳，淡雅的花、草香与美酒佳肴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相得益彰，只是偶尔串入口鼻的胭脂香味扰了江蓠的心情。她很少用胭脂的，即便是用也是很淡雅的茉莉花香，不像这种，有些呛鼻。今日也是十五，月如圆盘，还记得那年的十一月十五，蛟珠作祟，他疼的死去活来，她突然出现带他去了地温泉，他靠在她身上，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关怀。那时的他虽然蛟珠之祟缠身，日日为如何活下去发愁，但也是快乐的，至少她心中有他，那让他欣喜若狂，可如今……

　　　　妖相走上前来拜见，打断了江蓠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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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萧天宇

　　　　“呃……公子……”妖相的面色仿佛有些为难，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江蓠不以为然。

　　　　“那些部族……我是说时辰已经过了，但是天妖、地妖和水妖部族都没有到……”妖相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江蓠。

　　　　“哦！”江蓠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会有如此境况。倒是妖相没有想到他会是如此反应，他应该是窘迫至极或者大发雷霆才对吧，怎么也不应该是如此淡漠的，他们不来就代表着三个部族都不承认他未来妖帝的身份啊。

　　　　“这三大部族真是欺人太甚，完全未将公子放入眼中！”妖相愤愤的道，试图挑起江蓠的怒火。

　　　　“呵，无妨，我都不生气，妖相气什么？不过妖相生气也对，他们也确实没有将妖相放入眼中，否则妖相如此盛情邀约，他们岂有不到之理？”江蓠似笑非笑道。

　　　　妖相一时语塞，须臾才道：“老夫就是一个臣子，无名小卒而已，那三大部族王上没有将臣放在眼里也情有可原，只是他们如此对待公子，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妖相此言差矣，你任妖相也有近千年了吧，守得妖谷一方平安，威名远播，怎可能是无名小卒，到是我，才出深山，籍籍无名才对。那些个王上连我妖族赫赫有名的妖相都未放在眼中，这样对我也便不足为奇了。”江蓠依旧淡然。

　　　　妖相脸色不好，半晌才道：“那今日这宫宴……”

　　　　“在等等吧，”江蓠道，“会有人来的。”

　　　　果然不出江蓠所料，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有小妖来报

　　　　说是地妖族王萧天宇求见。果真来了，江蓠瞥了一眼妖相，妖相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妖相，地妖族王来了！”江蓠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快请，快请！”

　　　　江蓠在沈莫迪的幻境中见过萧天宇，可面前的萧天宇同他印象中挺拔俊秀、阴险狠戾又意气风发的萧天宇大不相同。他是被人抬进来的，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软椅上，好像随时可能瘫倒滑到地上。他的发是赤红色的，梳的到很整齐，却没有光泽，干枯毛糙的束在黑色的发冠中。他的脸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来的样貌，大大小小的疤痕堆满了整张脸。他的眸子就像迟暮的老人那样浑浊无光，扶在椅子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到是他身后一身华服的男子身形挺拔，颇有些萧天宇年轻时候的影子。

　　　　“公子、妖相见谅，小王身体不适，来迟了。”萧天宇道。

　　　　“王上这是哪里的话，公子自是不会介意的。”妖相看了一眼江蓠道。

　　　　江蓠也没有拨了他的面子，“妖相所言极是，地妖王一路辛苦，快请上座。”

　　　　萧天宇眯起眼打量着江蓠，简单寒暄几句便切入了正题，“公子青年才俊，妖族有公子坐镇必会成就千秋伟业。只是小王有一事很是好奇，不知公子这令牌是如何得来的？公子可否满足小王这一好奇之心？”

　　　　“地妖王客气了，说来这令牌得来的到也容易，只是无意中结识了一位朋友，是他送与我的。”

　　　　“哦，这样啊。”萧天宇点点头。

　　　　萧天宇一行人没有多呆，第二日天一亮便回去了。江蓠又回复了以前的生活，惬意、悠闲。

　　　　又轮到小五在江蓠身边伺候了，只是今日江蓠没有喝酒，反而道：“你是叫什么来着，唉，想不起来了，就说你的名字不好记，还是叫你小五了啊。你便陪本公子出去转一转吧，好久没出宫了。”

　　　　“这个……”小五有些迟疑，“公子，出宫恐会有危险，毕竟您现在身份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这辈子就要呆在这里，不得出去了？我如果天天呆在这宫里，呆在安全的地方还要你这侍卫长做什么？”江蓠睨他，语气不善。

　　　　“要不这样，公子我们通知一下妖相……”

　　　　还没等小五说完，江蓠便怒了，“怎么我还需要他准许才能出去么？”

　　　　“不不，”小五连忙解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说公子身份尊贵，不容有失，想请妖相在多派些兵卒保护公子。”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和你的近卫们都保护不了我？”

　　　　……

　　　　好久没出来，宫外的空气似乎都好闻了许多。江蓠的心情似乎很好，“以前走到哪里都带着雪姬，也没有机会去一些酒肆、赌坊之类的地方，这次便一起都去了，我们去体察一下民情。”江蓠道。

　　　　江蓠此行并不低调，穿的不在是粗布麻衣，绫罗绸缎尽捡好的往身上招呼，一头银发用金冠束起，配上他淡然、精致的五官更显得华美贵气，引来无数人侧目，不是一般的招摇。

　　　　江蓠坐在妖谷最好的酒楼中，没有进雅间，只是在二楼的大堂中找了一个最好的临街的位置，他的手肘搭在精致的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杯，时而眺望远方，时而看着楼下熙攘而过的妖精们。他面色平静，眼神迷离，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哗都未能入他的耳，未能饶了他的宁静。须臾，他便闭了眼，仿佛睡着了，轻风拂过他的面庞，轻轻吹起他的发，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玉如的面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影子，宁静而美好。小二又来上菜，将将把菜品放下，便倏的抽出一柄短小的利刃向江蓠刺去，江蓠连眼皮都没有动，还是静静的睡着，不过他身旁的小五却动了，他的长剑挡住那柄短小的利刃，碰撞出火花，与那小二打了起来。

　　　　随后房顶、楼下、对面又多出好些人，黑衣蒙面的、白衣蒙面的，还有平民打扮不蒙面的，都齐齐对着他攻来。

　　　　江蓠还是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轻合着眼，银发随意的垂落在肩头，只是偶尔随着打斗中平地而起的劲风舞动几回。江蓠只带了不到十个近卫，对付数十个修为高深的刺客实在是有些吃力的。小五边打边退到江蓠身边道：“公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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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肃杀

　　　　江蓠依然没有动，小五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手拉住江蓠的胳膊便往外拉。（）一个背生双翼的鹏鸟精冲了上来，一抖翅膀，数十根翎羽利剑一样朝着江蓠的周身大穴打了过来，眼看着江蓠避无可避，小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挡在了江蓠身前。江蓠还是没有动，那些翎羽速度不减，破风而来，瞬间便到了小五的面前，然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翎羽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定在了距离小五不到一尺的地方。鹏鸟精一怔，江蓠也张了眼，淡淡的目光朝那些翎羽扫去，那翎羽抖了一下，竟然反转方向朝那鹏鸟精飞去，速度、力道照原来不知道提了多少倍，鹏鸟精惊骇至极，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自己的翎羽之下。众妖步步逼近，近卫们节节败退，他们基本都受了伤，却依然将江蓠围在中间，不曾背弃。

　　　　“退下！”江蓠淡淡的道。

　　　　“公子！”小五有些犹豫。

　　　　“退下！”江蓠又道。

　　　　小五不在犹豫，向旁边退去，众近卫看到近卫长已然退去，也跟着退了开去。

　　　　江蓠站直了身子，缓步踱到了最前，“来吧！”江蓠云淡风轻的道，额间妖印越发妖娆，那份气度，那份风骨，那份淡定，让人移不开视线，一众妖精竟然有一瞬间的炫目，忽而就顿住了。

　　　　“呵，”江蓠冷笑，“还要不要杀我了，快些吧。”众妖精这才反应过来，将江蓠团团围住，江蓠不在犹豫，一伸手，一柄没有任何装饰，漆黑如墨，周身泛着寒光的分水刺赫然出现，伴随着一阵龙吟，江蓠将分水刺寄出，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众妖的护身妖力如脆弱的娇花，瞬间凋零。数十个妖精被强大的妖力冲飞出去，重重跌落，十几个倒霉的要么被分水刺穿透身体，要么被震碎心脉，现出原型一命呜呼了。最倒霉的是一只土狗妖和一只雉鸡精被分水刺串成了糖葫芦钉在了墙壁之上，浑身浴血，死状凄惨。

　　　　众妖后退了几步，随即又使出浑身解数朝江蓠攻了上来，瞬间刀、剑、翎羽、尖牙、利爪如雨点般砸了过来，小五和众近卫再次冲过去抵挡，江蓠自然躲的过这些杀招，但近卫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好几个都被击中，倒地不起。江蓠瞥了一眼众近卫，运起妖力，双手一连在空中画出好多圆圈，随即便看到众近卫的周身腾起一圈光雾，将他们严严实实的笼罩在其中。再后来，他们所受到的攻击便尽数被光雾挡了回去。

　　　　“公子！”

　　　　“公子！”众侍卫被罩在光雾中不得动弹，急的直喊。

　　　　江蓠召回分水刺，独自抵挡数十个妖精。能被派来行刺的妖精修为自然不低，江蓠在他们中间迂回周旋，银白色的发乱舞，血侵染了他身上了白纱，却敌不过他眉间那一抹朱砂色的芳华。破空而来的妖力在他的周身炸裂，他置若罔闻，眸中凝结起千年不化的冰霜，化身鬼魅，分水刺蛇芯一样上下翻飞，不见丝毫犹豫，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场屠戮的盛宴。以兵器的碰撞声和喊杀声为丝竹，以凌乱倒下的精怪的身形为祭舞，以漫天飞舞的血雾为杨花，斩断流年，斩断过往，斩断一切无用的心慈，他只是江蓠，他要做妖帝，他要握紧权势守护雪姬、守护墨文、守护她。

　　　　……

　　　　回宫的时候夜色已然袭了上来，月色很好，肆意的挥洒着银色的光辉。街上一个妖都没有，许是刚刚的动静太大，都躲回了家。江蓠扯下染了血的外袍，随意的丢了。夜凉如水，肃杀过后寂静的可怕，仿佛空气中还漂浮一丝血腥的味道。他的背影笔直却有些萧瑟，前路漫漫，今日的血只是开始。一将功成万骨枯，对错、是非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小五一直默默的跟在江蓠身后，回宫以后也是，他看着那个不同于往日的男子，他飞身站在殿顶，在冷夜寒雾中举目远眺，执酒对饮苍山月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