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将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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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严到没有什么反应，他还在思虑江蓠的话，桓古却总觉得白若冰这话中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江蓠不以为意，“实力是实力，气势是气势，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即便实力不行，气势也还是要有的。一味的讨好也只能让人觉得自己毫无实力，适当的强势到会让人觉得有所依仗。”

　　　　“帝君这心里战术用的妙极！”白若冰夸奖道，却让人听不出夸奖的味道。“帝君今日该不会也用的是心里战术吧。”白若冰的俊眉微挑。

　　　　“冰儿！”听到这里，桓古的面色变了变，赶忙喝止了她，又对江蓠道，“你别在意，冰儿她不是那个意思！”

　　　　江蓠对着白若冰轻笑，恍惚间那个温暖如阳光的少年又回来了，只是他那含笑的眸子中却在也没有对她的痴迷和眷恋。

　　　　“无妨，师傅，我知道师叔不过是玩笑而已。我们都是自家人，倘若如此猜忌的话，还有什么情意可言呢？”江蓠语气淡淡的。

　　　　“几年不见，帝君的口才到是同修为一样——进步神速！”白若冰道。

　　　　桓古更加尴尬了，拽了拽白若冰的衣角，不过直接被白若冰无视了。

　　　　“师叔过奖，还是掌门师伯、师傅和师叔教导的好，为我打下了如此根基，日后才得有所进步。”

　　　　“继任了妖帝果然不一样了，如今说话真是滴水不露，大胜从前了。”白若冰道。

　　　　“总是要长大么，年少时犯下的错，做过的傻事、混事，虽然不愿在想起，但总要是吸取教训，及时改正，才能辜负三位尊长对我的教诲和期望。”江蓠的语气仍然淡淡的，不去看她，低头抿了一口新泡好的茶。

　　　　他这是在说他已经知道喜欢她是他犯下的错么？是他做过的傻事、混事么？他如今都不愿再想起了么？白若冰的目光倏地变的锐利，桓古知道不好，这是白若冰要发火之前的征兆，不过好在季严已经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等也不想自己人血流成河，最好还是能以最少的代价换得长久的祥和，你认为如今该如何做？”

　　　　季严的话突然插在了白若冰和江蓠的对话中，显得有些兀，他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他确实没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却弄的白若冰不好在说什么，总不能任由她的小性子，坏了正在商讨的大事，这点她还是知晓的。桓古见到白若冰的眸光又垂了下去，暗自舒了一口气。

　　　　季严的话问的突兀，江蓠答的却不突兀，可以说是无缝对接了，就好像他从来不曾于白若冰有过一场暗流汹涌的对话，而是一直在思考着对付魔族的大事一样。“长久以来一直是魔族在伺机挑衅，我们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还不是大举进攻的时机，但我们亦可同魔族一样，伺机而动，乱了他们的步调，造成他们的恐慌。”

　　　　“哦，此话怎讲？”季严的眸中闪着光亮。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找准时机对他们的魔将、护法动手，但是不要太明显，不能激怒魔族，否则激起了他们的报复之心，提高了他们的气势，到头来却是对我们不利。最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像是意外或者让他们有口难言只能认下吃亏……至于大长老和圣女么，要伤他们不容易，还需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有机会的时候把握好，适时而动吧，总之最好智取，不要硬拼。”

　　　　季严没说话，又是蹙眉沉思。

　　　　“比如说野牙之死是么？”白若冰道，“你借水玉一事，逼的大长老杀了野牙，他即便吃亏也只能忍下？”

　　　　“他也不算吃亏，吃亏的是野牙，若不是他指使，野牙也不会那么做。在说他们确实伤了水玉。”江蓠故意没提白若冰耗了不少修为一事。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结果就是水玉安然无恙，魔族死了一个护法，这还不叫吃亏？白若冰这样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却突然转移了话题道：“魔族的菜色如何？”

　　　　“打了人家一巴掌，总是要给个甜枣的，做妖也是要讲究些的。”江蓠面不改色的说着。

　　　　又来了，又有火药味了，他们两个这是又要开始打嘴仗了么？怎么看都像一对正在斗嘴的冤家。不过桓古并不乐见这种情况，相反他的感觉不太好。他记忆中的墨修是很听白若冰的话的，无论对的还是错的，只要白若冰说，他就去做。如今这江蓠是要绝地反击、报仇雪恨了么？桓古觉得自己的用词好像不太对，但是他确实有这个感觉。

　　　　白若冰还想在说，不过却打住了，因为他发现季严正看着江蓠，有些欲言又止。

　　　　“掌门师伯是不是觉得这么做不够光明正大？”江蓠问。

　　　　“呃……”季严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他确实有这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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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诡辩江蓠

　　　　“什么叫光明正大呢？硬碰硬或者只等着魔族来袭才被动反击才是光明正大么？”江蓠坐直身子，“对待不光明正大的人，却非要光明正大，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让人打是么？明明吃了大亏，难受的紧，还要为了面子忍着，明知道还会继续吃亏，却还是忍着，一边忍着，一边等着下一次吃亏，说好听了是以德报怨，说不好听了就是迂腐、执拗、顽固不化，再说的直白一些，难道不是傻么？”这话若出自别人之口，很显然是嘲讽的话语，但是出自江蓠之口便完全听不出那种意思，他说的极其认真，就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江蓠明明说的是魔族，可白若冰却总是觉得江蓠有意无意的在说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她明知道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敏感了，却阻止不了这种感觉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实在是有些郁闷。

　　　　“如果虚名比人命重要，那便正大光明好了。”

　　　　“帝君当真不在乎名声？”白若冰道。

　　　　“我？我有什么可在乎的，好名声我从来就没有过，也不指望做一个什么明君，不想名垂千古，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过分的心软只会让人不断触碰你的底限，人若犯了我的忌讳，我亦不打算手下留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间能诚心改过的人委实不多。”

　　　　江蓠的话让三个人都怔住了，半晌桓古才道：“可是，我们是仙派，不是魔族，行事还是要有原则有章法的！”他还是有些犹豫。

　　　　“仙的原则是什么，是要真正的护佑苍生，还是保持着仙的高洁？请恕我无理了，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数万年中，数次大战都是仙界胜了。所以你们称自己是仙，称他们是魔。反之，如果那些大战中若是他们胜了呢，那是不是他们也可以称自己是仙，而称你们是魔呢？仙、魔本就和名字一样都只是一个称谓罢了，谁说仙就不能改名称之为魔，魔又不能被称之为仙呢？就像我，我原本叫墨修，现在叫江蓠一样，都是我，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所以不要被‘仙’这个称谓所累了。仙是要做苍生的仙，而不是做自己的仙，不是仙要护佑苍生，而是护佑苍生的才被苍生以仙字唤之。如果仙只顾着维护着自己的高洁，而魔才真正的护佑苍生，那你们口中的魔便是苍生心目中的仙了。”

　　　　桓古被江蓠的一通仙、魔大论说的傻住了，惘他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远没有江蓠看的通透。江蓠并没有停，而是继续道：“两军对垒，除了有勇最重要的还要是有谋略，这个道理想必各大仙派的人都懂。可是做出来事却变了味道。魔族对付我们用的是谋，而我们应对用的却是勇，勇敢的去等待下一次伤害的到来，而不去反击。以勇对谋，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含义么？如果我们也对魔族用上谋略，以谋略对谋略，便不是光明正大，是暗箭伤人，是小人行径了么？在我看来……”江蓠正欲继续，园子外小六却匆匆跑来，施了礼，便上前去要对着江蓠耳语。江蓠却一摆手道：“无妨，说吧，都是自家人。”小六面露难色，须臾才道：“天妖、地妖、水妖族的王来了，要面见主上，还带着一些……呃……属下。”

　　　　“知道了，”江蓠道，随即又对三人拱手道：“抱歉，三王一起来，恐是发生了些事情，我去看看，还得烦请掌门师伯、师傅和师叔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无妨，你快去吧！”季严道。

　　　　江蓠点头，“这园子景色还是不错的，也算够大，如若不嫌弃，掌门师伯、师傅、师叔便到处走走、看看。”

　　　　“好！”季严应道。

　　　　三人在园子中随意的走了走，这园子建的极其精致，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各色珍惜花种争奇斗艳，那花香与清风相应和，时而淡雅，时而浓郁。池中的水都是活水，却很静，只有时不时越出水面的鱼，躬着肥硕的身子激起一片涟漪。有水就有山，堆叠的假山不是很高，却很有层次，有水流从假山上留下，形成一个小的瀑布，周遭雾气蒙蒙，时不时便有彩虹横跨在上。季严、桓古和白若冰走在园中，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都在反复思量着江蓠刚刚的那一番长篇大论。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墨修真的不是墨修了，他是江蓠，他是妖帝。帝王的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让他们欣慰的是：他们能感觉的到，他虽然把他自己和他们割裂开来说，把自己排除在了苍云之外，排除在仙界之外，将修仙之人称为‘你们’，但是他话里话外还是当他们是自己人，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况且他将自己排除在仙界之外也没有错，他定然已经不是人也不是仙了。白若冰自然也是知道的，任谁看了他那艳红的妖印也是知道的，不过她却一直故意故意去忽略这个问题，如今彻底的认识到，她的心中不由又是一片痛楚。

　　　　“师兄，”桓古道，“墨修……我是说江蓠，”桓古突然不想在将江蓠叫做墨修了，“他说的话你怎么想的？”

　　　　季严没有立刻回答，神情很是凝重。

　　　　“他……说的那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话，确实……呃……狂妄了些，不过……”

　　　　“不过也是有道理的，”季严接过桓古的话继续说道，“相较于江蓠，我们这些人好像在乎的太多了。况且他说的话不是狂妄，他只是实话实说，他现在有能力做到，即便有些他现下做不到，不久的将来他也一定能做到。”

　　　　“你这么看好他？”桓古问。

　　　　“嗯，”季严毫不掩饰对江蓠的欣赏，“我很庆幸，他把我们当做自己人，要不他根本没有必要和我们说这些。他不是墨修了，他是江蓠，一个帝王，一个帝王需要的是仁慈而不是心软，需要的是杀伐果断而不是滥杀无辜，需要的是审时度势而不是墨守成规，这些他都有。”

　　　　“是啊，这小子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有帝王之才呢？也不知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怎么变了这么多。”桓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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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妖宫晚宴

　　　　“也许不是他变了，而是他本就有这些才略，只是我们没有给他机会表现出来。彼时，他受蛟珠之苦，修为太低，顾忌太多，于是我们就想当然的把他的人也想的太弱了，什么都不告诉他，尽自己所能把他保护起来，什么都不让他去做，让他失去了发挥能力的机会。现在他有了修为，更有了施展抱负的位置，他的能力自然就显现出来了。”季严道。

　　　　白若冰一直仔细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却没有出声。

　　　　“冰儿，你怎么想的？”季严道。

　　　　“什么怎么想的？他什么时候有的才略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有这能力就行了。”

　　　　“呵，我是说，江蓠说的应对魔族的方法你是怎么看的？”季严笑道。

　　　　“哦，”白若冰道，“我们与魔族无非就是三种境况，第一种依然是他们伺机来犯，我们随机应变，保持光明正大，不去反击；第二种是他们大举来犯，我们拼死抵抗；第三种是我们主动出击，他们拼死抵抗；最后一种就是江蓠说的我们也同样伺机削弱他们的力量。诚然，第一种我们是吃亏的，各门派也都意识到这种问题了，但是恐怕都是碍于不够‘正大光明’而没有做出反应；第二种取决于魔族的动作，当然如果魔族真的大举来犯了，我相信江蓠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其结果可以预见，会如江蓠所说赢得机会大些，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第三和第二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过是谁先动手的问题，只是我们先动手可能会占些先机，损失也许会小些，但是魔族也不是白给的，其结果也是付出惨痛代价。”

　　　　“那么，你是同意江蓠的意见了？”没等白若冰说第四，季严就道。

　　　　“你刚刚不是还跟江蓠较劲呢么？”桓古揶揄的看着她。

　　　　白若冰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反而看向季严道：“师兄心中不是早有决断了么？”

　　　　季严点点头，“今日江蓠的话确实让我茅塞顿开。我看我们一些同道中人也会有此想法，只是我们顾忌的太多了，修了太久的正道，返到让‘正道’所累了。”

　　　　“嗯，是啊，”白若冰道，“我们修了几千年的仙，竟不如他来的通透。”

　　　　“莫欺少年穷啊！”桓古又看着白若冰，龌蹉的笑。

　　　　“我想轻言了，”白若冰突然道。

　　　　“这才出来几日便想她了？”桓古道。

　　　　“嗯，是的，其实是想看轻言如何整治你了！”

　　　　“你……”

　　　　江蓠在回来的时候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向几人表明了歉意，魔族的事情就算暂时定了下来，江蓠说服了季严，季严也说要回去找莫逸阳等人商榷一下，不过江蓠还是提醒说这些事情不适合大范围张扬，免得走露了风声，季严自是同意的。

　　　　江蓠命小五上了酒菜，几人一起小酌。摆在桌子中央的一道“八宝全珍鲜”让桓古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暗想，看来江蓠还是想着冰儿的，这道菜可是她的最爱，于是他看着江蓠揶揄道：“怎的上了这道菜？”

　　　　江蓠有些奇怪的看着桓古道：“怎的，师傅不喜欢这菜色？这菜色也算是我妖族特有的了，虽然食材哪里都有，但这里面的一味作料——孽海花却只生在长我妖族中。上次我还给苍云送去了一些。”

　　　　“那到不是，很好吃。而且这是冰儿最喜欢的一道菜了。”桓古道，我是想问，“你为何单单送了苍云孽海花？”桓古刨根问底，想要江蓠承认他确实是在乎白若冰的。白若冰也不自觉的凝神听着。

　　　　“哦？是么？师叔喜欢那便太好了，我确实送了苍云一些，但是不光是送给了苍云，也送了长生门等几个仙派，就连魔族也送了些过去。”江蓠道，狐疑的看着桓古，“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桓古有些悻悻然，“没，没有，随便问问。”

　　　　“哦，那就好，来，掌门师伯、师傅、师叔，快尝尝，师叔喜欢那我便与你们带一些回去。”

　　　　白若冰自然知道桓古这么做的用意，也知道江蓠只是实话实说，但她的心中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不由的叹气，原来自己只是比一般女子多些见识，多些修为，根本谈不上什么超脱，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女子，一样的纠结，一样的口不对心，一样的庸人自扰。

　　　　“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还请几位在我妖宫留宿一晚，我们把酒畅谈，岂不美哉？再有墨文陪着雪姬出去了，明日便回，她总是嘟囔着想你们了，若是知晓你们来了，我却没有将你们留住，让她没有见到，她定要埋怨我的！”江蓠道。

　　　　“这恐怕……”白若冰是想早些回去的，她今日心中十分不顺畅，既然魔族的事情已经商定了，她想早些回去闭关静心。

　　　　“自然好！”桓古却没有给白若冰拒绝的机会。

　　　　季严也道：“如此就劳烦了！”

　　　　于是白若冰只得闭了嘴。

　　　　“那就好了，我已经命人去拿千年的桃花醉了，一定陪掌门师伯好好喝上几杯，另外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看了几本棋谱，一会定要跟师傅讨教、讨教！”

　　　　“好！”季严笑道，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对江蓠的欣赏。

　　　　桓古就更是了，一提到下棋，恨不得眼睛都冒出星星来。

　　　　天色暗了下来，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辉，将几人喝酒的小亭照的雪亮。

　　　　“对了，刚刚三王齐齐来拜见，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季严说着，突然又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他该问的，于是赶紧补充道，“哦，若是关乎我族或者魔族，如果方便的时候还请告知，我们也好早做打算；若是你们内部的事务，便不必说了。”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他们三个多事！”江蓠道，微微低了头，长长的睫毛便在他的面庞上投下一道扇形的暗影。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脸竟然微微有些红晕，精致的五官配上桃花色的脸庞，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更显得绝美，桓古觉得他都要动心了，真不明白为什么白若冰还在死撑着。

　　　　“说起来怕是要被几位笑话的，”江蓠道，“他们几个打着妖族长久大计的名号，带来了一些呃……女子……”江蓠难得的有些扭捏。

　　　　还没说完，桓古就一手覆在了江蓠放置在桌上的手臂上，“啊？他们送美人来让你选后？”说罢偷眼瞄了一下白若冰，只见她虽然不动声色，好看的眉却微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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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深夜访客

　　　　“若是选后还好一些，”江蓠摇摇头，“我还可以推掉，那些个女子是他们送来侍寝的。”白若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抿了一口虽甘甜她却喝之无味的清泉。

　　　　“他们这回是有备而来，从大义到琐事，言之凿凿，示例横贯古今，真是……唉！”江蓠叹了口气。

　　　　“你毕竟身份不同了，”三部族王上有所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季严道。

　　　　“那你到是收还是没收啊？”这个才是桓古真正担心的。

　　　　“收不收与你何干？”白若冰看向桓古，“如何如此八卦。”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桓古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很小，但是白若冰却听清了。

　　　　“你说什么？”白若冰那眼斜他。

　　　　“我，我是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的婚姻大事，我自然是要操心的！”

　　　　“师傅说的是！”江蓠道，“我让他们在宫中住下了。”

　　　　“啊？你……”

　　　　“师傅认为不妥么？”江蓠看向桓古道，“以前也不是没退过。只不过近些日子突然想开了一些事情，便想着早晚都会有，便先留着了。”

　　　　“这……”桓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是季严打趣他道，“你算是个什么师傅，武功修为没交给人家多少，竟想着操心人家的家室！江蓠也不是小孩子了，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情，况且他是妖帝，不说后宫三千，也总是要有些嫔妃的。”

　　　　江蓠笑而不语，须臾道，“怎么师傅还是单着么？听说那偃月上仙还是对你未能忘情，还在纠缠于你！”

　　　　“你怎么也提她？”桓古臭着一张脸道。

　　　　“呵，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她不在纠缠于你！”江蓠道。

　　　　“真的？快快说来！”桓古侧耳倾听。

　　　　“你……你将她娶了，她自然就无需纠缠于你了！”江蓠也打趣他，引来季严的一阵大笑。

　　　　一场家宴，几人兴致很好，从共讨魔族到家长里短，聊的不亦乐乎。特别是江蓠，他那淡漠如冰的脸上，时不时便会扯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桃花醉的香味盈满小亭，唯独白若冰却兴致缺缺，又过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说是乏了先回去歇息。江蓠道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小五将白若冰引回了事先为她安排好的寝殿。

　　　　江蓠为白若冰安排的寝殿完全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但是她却不喜欢，她记得他喜欢的风格和她一样，是清新淡雅来着，可是这里的装饰与之完全相悖，这里完全没有淡雅清新的痕迹，寝殿中一水的金银器皿，古玩字画，虽是夜晚，寝殿中却一片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