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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将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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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我说。”旱魃仰起头，额前碎乱的头发落入了她空洞的眼眶中。
“我叫李雨儿，我的家在离平阳城不远的益阳城。我爹爹是益阳城的李员外，我家家境殷实，爹爹他待人和善，待我更是很好，从小就请先生教我学问。唯一可惜的是娘亲在我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在我十五岁那年，爹爹救了一对姐弟，他们来益阳城投靠亲戚，可他们的亲戚早已经搬离了益阳城，而他们盘缠用尽，女子晕倒在我家门口，男子求我爹爹施舍一口吃食，我爹爹自然是允了，还留他们在我家住了几日，那女子叫宋婷，她很美，是那种不张扬，温柔如水，娴静如画的美，那男子叫宋阳，他生的也很好，面冠如玉，风度翩翩，而且很有学识，还说要参加三年后的入仕考试。后来爹爹娶了宋婷。宋婷待我也极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甚至为了我不肯再要孩子，我多次说我不介意，爹爹也说不必，但是她坚持，说即便要也要等到我嫁人时。
宋阳自然也在我家住了下来，只是他白日里在学堂做先生，下学了才回来。而且大部分的工钱都交给了爹爹，爹爹自然不肯要。但是他说爹爹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本就无以为报，不能在白吃白住爹爹的。爹爹拗不过他，便只好收下了。我十六岁的那年，一直教我学问的夫子突发疾病去世了，爹爹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便干脆让宋阳辞了学堂的活计，在家专心教我。
宋阳生的好，学问好，性格也好，无数益阳城的姑娘们都喜欢他，我亦然。只是我不敢说。他也对我极好，我只当他是因为宋婷的才这样对我的。在后来，向我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我都拒绝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因为宋阳。爹爹一开始还顺着我，到后来也着急了，说是不能再由着我的性子来，要给我定下一门好的亲事。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晴朗的清晨，宋阳说要教我认识一些药草，于是便带我来到了这里，说这片山上有很多的药草，就在这碧阳湖的湖边，他跟我说，他喜欢我，他说他本不想现在就对我说，他想等他入了仕，有了根基在求爹爹把我许配给他，但是眼看着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他怕我嫁了，不得已才同我说起，他问我能不能等他。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的晕头转向，自然高兴的答应了。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像活在美梦之中，他对我好的不能在好了，我们朝夕相处，终于有一日就在这山中，我将自己给了他。后来我怀孕了，肚子越来越大，终于被爹爹发现了，他很生气，宋婷更生气，那是我头一回看到宋婷气成那个样子，疯了一样，一巴掌将宋阳打的就地滚了好几个圈。哭着跑了出去，而宋阳则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房梁。爹爹将我许配给了宋阳，本想立刻成婚的，但是宋婷却不同意，说本来就委屈了我，一定要好好准备，风风光光的将我嫁出去。于是我和宋阳的婚礼便定在了我十八岁生辰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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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将你的眼睛送给我吧
“那一日家里到处都是红绸，红的刺眼。爹爹很高兴，乐的合不拢嘴，他其实对宋阳是很满意的。宋婷将婚嫁用的物事准备的一应俱全，我的嫁衣不是最美的，甚至针脚都不是很密实，但是它却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一件衣裳，因为这是宋阳亲手帮我缝制的。我知道一个大男人亲手做一件衣裳有多难，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我虽然蒙了红盖头，看不到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日来了很多人，我们在一片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
终于，宾客都散去了，我听见宋阳来到了喜房，他轻轻挑开了盖在我头上的喜帕，我看见他俊秀的脸和被一身红衣衬的更加挺拔的身躯。他缓缓抚上我的脸，眸中有着满满的柔情，深深的纠结，还泛着淡淡的水光，只是我开心的没有心思去深究。他把合卺酒递到我手上，他说：‘雨儿，我爱你！这个送给你。’宋阳将一块玉带在了我的身上，又将玉放入了我的衣衫之内。我羞的底下了头。他说：‘我的妻，为夫想问你借一件东西，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他的手轻抚上了我的脸颊，只是他一贯温热的手掌，这次却有些凉。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摩挲了很久，最后终于将手放到了我的眼睛上。他说：‘雨儿，将你的眼睛送给我吧，这是我欠她的，以后我会是你的眼，陪你一起听日升月落。’我怔住了，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事实上我真的被他冻住了，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修长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然后就在也看不见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的头脑不能思考，我能感觉到有一块布条围在了我的眼睛上，我能感觉到有血顺着我的脸颊留下来，但是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疼，只有心痛的碎裂成冰。你有过那种感觉么？”李雨儿侧了侧身子，才能将她的头对准江蓠。
江蓠没有说话，微微抿了唇，蹙了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睛上的纱布被解开了，接着一双手再次按在我的眼眶上，我的世界又明亮起来。是宋阳吗，他不过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么？我的心又活泛起来，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不是宋阳却是宋婷。是宋婷救了我！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宋阳……宋阳他……’我的声音颤抖，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宋阳挖了你的眼睛是么？’宋婷的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好看的嘴角弯了起来。我又一次怔住了，我从未看到过宋婷这样的眼光，她看我的眸光从来都是温柔的，宠溺的，而这次她的眸光中尽是怨毒。她的话语却比她的眸光更阴毒，‘他挖你的眼睛是为了我！’
‘婷姨，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
‘我不是你婷姨，更不是宋婷，我是陈菲婷，你记住了，我叫陈菲婷，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宋阳的妻子。’我惊的张大了嘴，不能反映。
‘我有眼疾，每隔三年就要换一眼，如若不然就会失明。’
‘所以，你们要我的眼？为什么是我？’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因为，非你不可。’陈菲婷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时生人，你的眼得你纯阴之体的滋养，我如果换了你的眼就可以痊愈了，不用再受换眼之苦。’
我明白了，也不明白，‘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取了我的眼，还要等这么久？’
‘因为今日换你的眼，最为合适，与我融合的最好。’
‘呵，’我惨笑，‘我要见宋阳。’
‘可是宋阳不想见你，不然也不会让我来。’
‘他说过，他爱我的。’我说着，但是没有底气，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哈哈，哈哈哈……’陈菲婷笑的疯狂，‘你到现在还相信他爱你？宋阳他堂堂魔将会爱你这么一个卑微的凡人？他爱的是我，他很讨厌你。他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和你那土埋半截的老爹在一起，才去的学堂。若不是后来你那该死的爹爹要把你嫁出去，你那倒霉的夫子也不会死，宋阳也不会委屈自己与你在一起，你以为他真想要你？他是不得已才占了你的身子，让你怀孕，这样你那老爹才能死了把你嫁出去的心思。你知道吗，他每次和你在一起之后都会洗澡，洗很久，就是要抹去你身上那让他作呕的气息。’
‘不，我不信！’我狂乱的摇头，我不相信我的爱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竟然是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才暂时把眼睛还给你，让你好好看清楚，我的夫君，我的宋阳。’
她拉着双腿虚软的我往前厅走去，我宁可陈菲婷没有将眼睛还给我，这样我就不用看到那刺眼的红绸和刺眼是鲜血。是的，都是死人，丫鬟、家丁还有奶妈。
‘爹爹，不要伤害我爹爹，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我给你就是了，你放过我爹爹。’我真的怕了，恐惧在蚕食着我的心。
‘不是我要杀他们，是我的夫君说不想留下活口的，因为这里是他的耻辱之地。’
‘不，不会的，我要见他，我要见宋阳。’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她朝正厅跑去。然后我便看到了那一幕，宋阳背对着我，站在我爹爹的对面，忽的抬起一条手臂，那手臂直直透过爹爹的胸口，打在爹爹身后的屏风上，血将屏风染的艳红，就如我今日涂的艳红的唇。
‘不！’我喊的撕心裂肺，宋阳回头看着我，他的眼睛血红。
‘好了，你已经看到你想看的了，把眼睛拿来吧。’我只听到陈菲婷的这一句话便没有了意识。
在醒来时，我是在邻居福婶家，福婶坐在我身边哭，哭的很伤心，而我没有哭，因为我没有了可以流泪的眼睛，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孩子已经没了，但是我很庆幸，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了下来，他没有爹爹疼爱，娘亲也是个瞎子，那么他该怎么活？我一直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升，什么时候月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日我跑了出来。听福婶说，爹爹被葬在了城南的李家祖坟中，于是我凭着先前的记忆想走去爹爹的坟前，却不想在过桥的时候掉入了水中。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摸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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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吃饭也打
“你来平阳城是因为你和宋阳在这里定情？”白若冰问道。
“不是！”李雨儿摇着她僵硬的头，“因为我听说碧阳湖中有一条死去的蛟龙，我想要蛟珠，我要变强，我要去魔族找宋阳和陈菲婷报仇。”
“蛟珠。”江蓠无意识的重复了一次，转头看向白若冰，而白若冰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迅速的分开。
“陈菲婷说他们是魔族人？”江蓠道。
李菲儿点点头。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江蓠看向白若冰道，“陈菲婷根本没有必要说出他们是魔族的事。”
白若冰也点头，“雨儿，宋阳给你的那块玉可还在？”白若冰问道。
“在，我时时刻刻将它带在身上，提醒自己要报仇。”
“可否拿来我看看。”白若冰同情这个苦命的女子，语气也缓和下来。
“自然！”李雨儿将玉从衣服中拿出来，却递不出去。
江蓠伸手对着李雨儿的方向嘘嘘一抓，那玉就到了他的手中。江蓠只看了一眼便将那玉抛给了白若冰。白若冰也只看了一眼，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小五将李雨儿带了下去。院中又只剩下了江蓠和白若冰。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太极宫了。”江蓠道。
“不是我们，”白若冰道，“是我！”
“哦？师叔这是要过河拆桥？”
“帝君哪里的话，只是这是我仙界之事，不好劳烦帝君。”
“师叔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了？”
“帝君误会了，帝君公务繁忙，还是……”
“这回师叔说对了，我确实有些公务需要去一趟太极宫，顺便也关心一下这件事情，毕竟此事关乎到我的乡邻，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晚些时候轻言和小五端上来几样小菜，香味四溢。江蓠已经在桌旁等着了，白若冰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江蓠在樱树下对月饮酒，美如谪仙。
“师叔请坐，”江蓠道，“雪猴子随便带了几样雪山特有的小食，特请师叔一起品尝一下。”像是怕白若冰拒绝，江蓠又补上一句，“顺便商量商量李雨儿一事。”
雪猴子来自妖族的雪妖山，是司雪的妖精，终日呆在雪妖山，极少下山。
“你把雪猴子都弄到这里来了，你那雪妖山上的雪不会化了吧。”白若冰故意找茬。
“劳师叔费心，我那雪妖山上少了这几个雪猴子问题还不大，不过万一时间长了，还真不好说，要是雪真化了，以后就没有这些小食吃了。”江蓠说着，为白若冰布了一些菜，“所以还是要尽快解决平阳的问题。”
白若冰也没推迟，夹起一块泛着莹白光亮的豆状物放入嘴里，质感细腻，清香扑鼻，入口即化。
“好吃！”白若冰道。
“这是雪妖山上的雪豆，采摘下来后要马上烹饪的，不然不多久变会化掉。”江蓠道，“这盘子是雪猴子一直挂在脖颈上镇着，才保持到现在。”
“哦？”白若冰听出了其中的门道，“那帝君真的要好好教训这些雪猴子了，接到帝君的君令不直接赶来，还有心思准备什么雪豆，这拿帝君也太不当回事了。”白若冰说着又夹了一颗雪豆放入口中。
“师叔所言极是！”江蓠道，“还不出来？”
江蓠话音刚落，几个雪猴子又从天而降，“你们几个，回雪妖山之后自去领罚！”
“是！”雪猴子们答应着，心中却有些郁闷，明明是君上让他们带些雪豆过来的，现在反倒怪起他们来了，好吧，你长的美，你是妖帝，你说的算。不过这位美的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也是够够的了，不是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吗，可是在她身上就没有看出来，明明就很喜欢这雪豆，吃的很欢，还埋怨着他们不干正事。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雪猴子们郁闷着，江蓠又道：“知道你们呆在这里很不适应，会很难受，这个给你们，退下吧。”说着江蓠丢给他们一个瓶子，雪猴子看到这个，原本有些浑浊的眼中都冒起了星星，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拿着瓶子倏地一下消失了。
“帝君还真是大手笔，如此难求的补元丹帝君一给就是一瓶。”白若冰道。
江蓠继续给白若冰布菜，“我也心疼的紧，”可是他如玉的面上却未见一丝心疼之色，“不过我也不能让这群猴子耗死在这里，所以还是尽快解决了此事，我也没有那么多补元丹能一直保着他们。”
你要是都没有，这世上还有谁有呢？白若冰心中暗想。她也不看江蓠，自顾自的吃着江蓠为她布的雪豆。不经意间那日在碧玺宫江蓠为飞霜布菜的那一幕闪过在白若冰的脑海，她不禁蹙了一下眉头，“帝君不光修为让人难以企及，这布菜的功夫也是别人比不了的。”
这话中的尖刺任谁都听的出来，江蓠更是人精中的人精，怎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他却淡淡的道：“师叔喜欢就好！”仿佛是不想坏了白若冰的心情，江蓠随即转移了话题道，“听闻太极宫的宫主肆隐上仙已经久不见客了，是他坐下三弟子周正任主事在主持一干事务，此次前去还不知道能否见到他。”
白若冰顿了一下，“我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帝君都一同前往了，必是不成问题的。”
“但愿吧。”江蓠道，“宋阳给李雨儿的玉乃是太极宫之物，有趋吉避凶之用，这么看来，应是这玉助李雨儿成了旱魃。”
“嗯，”白若冰道，“无论怎么说这李雨儿已经是出了嫁拜了天地的，所以她死后自然是不能葬在李家的祖坟。也不知是谁随意将她葬了，又恰好在正午之时将她葬在了极阴之地。”
“是啊，家中经此巨变，她的怨气冲天这不难理解，被葬在极阴之地后估计又赶上雷雨，雨水冲开了她的坟，冲出了她的尸身，她的尸身被雷电击中，而她身上的那玉却又使得她的尸身不坏，于是她变成了旱魃。”江蓠道。
“大概应该就是这样了。”白若冰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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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妖帝也会被调戏
此处距离太极宫不近，但是以江蓠和白若冰的脚程也就两日，轻言和小五还是留在平阳善后。
第二日的午后，江蓠和白若冰就到了太极宫地界。白若冰遮了面，江蓠将他一头耀眼的白发变黑，两人便进了镇子。镇子里还算热闹，两人决定就在这里住上一夜，整理一下，明日一早在上太极宫。
有江蓠这个有钱人傍身，白若冰也不客气，找了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要了两间最贵的房间后，二人又打听了镇上最好，哦，不对，是最贵的饭馆，去那里用晚膳。
小二说今日好像有个什么公子在这里摆酒，那公子的名字白若冰没听清楚，不过即便听清楚了，她也不会往心里去，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记住，不过雅间都坐满了，白若冰便找了最里面的一个座位，面对着墙坐下，而江蓠则坐在她的对面，脸正好对着大厅。两人很低调，但是他们的气质、风度还有江蓠的容颜早已引得一众人纷纷侧目，只是那些人在被江蓠冰冷的眼神扫过后，都不敢在看了。
“师叔想吃些什么？”江蓠问。
“我点？”白若冰道。
“自然，能请到苍云护派尊者用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若冰点菜很简单，只是对着小二道：“捡最贵的菜上五、六样，在来两壶最贵的酒。”总之就是一个原则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这是遇上不差钱的主顾了，小二快美出了泡泡，不过也还是尽责的问道：“敢问客观，只有您二位么？”
白若冰点头。
“那这菜恐怕是多了些。”
“无妨，去吧。”江蓠道。
“帝君破费了。”白若冰道，说着表示感谢的话，但脸上却未见感谢的表情。
“应该的。”
白若冰摘了面纱，菜的味道还算过得去，江蓠和白若冰吃了些，也喝了些酒。
“上次一起这样吃饭，还是在取赤坚果的路上吧。”江蓠道。
“难得帝君还记得。”白若冰道。
“师叔哪的话，师叔大恩江蓠自然是至死不忘的。而且我还记得，那次师叔还被人调戏了。”江蓠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但是转瞬即逝。
白若冰忽的抬了眼看着他，而江蓠则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菜。“帝君的记性果然不错。”任谁提起自己被调戏的事情也是不高兴的吧，白若冰自然一样，她知道江蓠是故意的。
“其实也怪不得那几位大汉，师叔姿色倾城，任谁见了也难以把持的住。”江蓠的唇扬了扬。
不怪那几位大汉，难道怪她？“帝君谬赞了，单凭相貌而言，以帝君的姿色必然担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赞美了，帝君艳冠群芳，就算那牡丹楼的金牡丹姑娘在帝君面前也黯然失色了。”
“呵，”江蓠笑了一笑，他这师叔真的很好，拿形容女人的词语说他不算，还拿他跟花魁相比。“那金牡丹也不怎么样，跟师叔比不了，毕竟师叔才是第一美人。”江蓠道。
“呵！”白若冰也笑，江蓠嘴上的功夫也真真是顶尖的，她拿他跟花魁比，他一句话就还了回来。
“帝君见过金牡丹？没曾想帝君还是风月场上的熟客。”
“称不上很熟，见过几次。”江蓠到也没避讳，接着道，“所以有人调戏师叔也很正常。”
白若冰正想回江蓠几句，便见一个酒气熏天、肥头大耳的男子朝这里走来。那男子走到白若冰身后，看着江蓠，一身的酒气和那恨不得现在就把江蓠扒光拆吃入腹的眼神让江蓠甚为不悦。
男人看了江蓠半晌，抬起袖子抹了一下泛滥成灾的口水，道：“美人儿，这里的酒菜不好，你跟爷回去，爷府中的厨子比这里的好上千万倍。”
白若冰背对着那肥胖的男人，挑眉看着江蓠，红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对着江蓠笑，那笑容带着挑衅、带着揶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那笑容让江蓠瞬间有些微微失神。她上一次对他笑是几年前的事了呢？
“美人儿，不，公子，还愣着干什么？跟爷走，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若冰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嗯，怎么突然间觉得这酒比刚刚好喝了些呢。白若冰摆明了是在看他笑话，江蓠心中跟明镜一样。其他食客的眼光也都聚焦在了这里，看着。
“公子？”那男人等的不耐烦了，伸手向江蓠的脸上摸去。江蓠一侧头躲过，脸色不太好，却忍耐着。
“美人儿，害羞个什么劲，跟爷走，爷马上就让你舒服！”男人淫笑着。
“滚！”江蓠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那人却不生气，“呦呦呦，真是美人，生气也美，玩了这么多漂亮男人，今日一见你才知道，那些都白玩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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