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倾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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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邻国使臣

　　　　……》

　　　　西和二十三年的冬天，寒风凛冽，冬雪银舞，整个国家一片银装素裹，天地之间，美不胜收。

　　　　西和国国都盛京东西两街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拥挤在主街道的两旁。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向东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半个时辰之后，人群更加躁动了，更加卖力地看向东面，从路的尽头迎面走来一队车马，一共有三驾马车，均是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车内的光景。

　　　　车前开道和车后收尾的人均是满脸严肃，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警觉。

　　　　这时，中间那辆马车里面露出了一个人头来，是个很帅气的男子，他笑着对着外面的百姓招手示意。

　　　　“看到了吗？那就是天曜国的二皇子孤独瑾，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帅啊。”几个妇女小声讨论道。

　　　　“听说，他们这次来是和我们西和国和亲的，西和国终于不用再受战乱之苦了。”几个男人话语中也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这支队伍之所以能够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除了很多人想要一睹天曜国二皇子的风采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于和平的向往。

　　　　这么多年以来，天下一直被三个国家把持着：天曜国，西和国，还有就是空凌国。而其中天曜国的实力最强，西和国最弱，所以这次两国的和亲，才受到西和国百姓如此热烈的欢迎和支持，他们实在不想再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了。

　　　　其实西和国子所以和天曜国和亲，主要是因为一直以来常年遭受东边空凌国的骚扰，现在只是寻求天曜国的庇护罢了，而天曜国愿意和西和和亲的原因是什么，这些老百姓就不知道了。

　　　　整支队伍在东西两街整整行进了半个时辰，才慢慢来到宫廷的门口，随着队伍的行进，老百姓也涌到了城门口，直到被守城侍卫拦下来，才一边聊着天，各自散去了。

　　　　进了宫门，就看见前面路的两旁站满了人，和刚才城外的拥挤不一样，这里井然有序多了，而下面的人多以暗红色衣服为主，看来是朝臣了。

　　　　孤独瑾从马车上轻轻跃起然后轻轻以脚点地，便下了马车。

　　　　“二皇子殿下赶了这么久的路，辛苦了，我国皇帝陛下派我等再次等候多时了，今日还请稍稍歇息一下，明日下官便领二皇子上殿见皇帝陛下。”为首的站出来恭敬有礼地说道。

　　　　“如此，就有劳大人了。”孤独瑾嘴角勾起，轻声说道，也是别具一国王子之态。

　　　　“请随下官来。”说着那位官员便开始领路，绕过前殿，往偏殿走去。整个宫廷分为三个部分，前殿、后殿和偏殿。

　　　　前殿是皇上和朝臣主持政事的地方，后殿是皇上的寝宫，偏殿便是皇子公主的宫殿以及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的住所。

　　　　孤独瑾仔细观察了这下西和王宫的屋宇和架构，看得出来极为简朴，早就听说了，西和王勤政爱民，严厉打击奢侈之风，看来是真的了，一个国家的皇帝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了，看来也极有可能会成为强有力的对手啊。

　　　　三国鼎立的局势波谲云诡，今天可能还是朋友，明天就成了敌人了，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所驱使，所以不可大意。

　　　　本来这次和亲，孤独瑾是强烈反对的，可是父皇一再坚持，自己便暂时屈服了，而多娶一个女人对自己的雄心壮志也丝毫不会有所改变，只要这个女人聪明一点，不跟自己唱反调，他不介意和她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

　　　　孤独瑾是有大志向的人，他想迟早这西和国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又何来和亲的必要呢？

　　　　父皇给自己的解释是和西和国和亲，可以更不费力地对付空凌国，可是对于孤独瑾来说，空凌国也是迟早的事，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可是父皇坚持，虽然他一直难以启齿他坚持的理由，可是做儿子的也是明白的，这一切都随了他吧。

　　　　孤独瑾想着，要是这个公主是个不识时务的，也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了，到时候父皇也就没话说了。

　　　　所以说到底，孤独瑾来和亲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给父皇一个安慰。

　　　　而西和皇帝段恒的寝宫内，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样祥和喜悦，老百姓之所以看好和亲，是为了有强国的保护和支持，而对于皇帝来说，他必须要牺牲自己的一个女儿，而且天曜国乃虎狼之国，就算和亲，也不一定能换来和平啊，可是不和亲，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用自己的一个女儿换得短暂的和平，段恒觉得自己这个皇帝也是做得够屈辱了，而这不就是他天曜国一国之主想要看到的吗？他想要看自己受辱已经想了很多年了吧？

　　　　“皇上，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身旁的宫人劝道。

　　　　“小喜子，你打小便跟着朕，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无能啊？”段恒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问道。

　　　　“不，皇上，这一切都不能怪您的，您自从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已经做了很多了，你是一个伟大的好皇上，只是。。。”只是先皇留下的烂摊子实在难以收拾罢了，可是这话他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是吗？我是个好皇上吗？可是我一定不是一个好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段恒的眼中已经浸满了雾气，看着烛火的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

　　　　“这。。。唉，公主殿下会理解您的。。。”尽管是个宫人，可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和亲，其实就是皇上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和平而已，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已经讨论不下百回了，百分之八十的臣子都是支持和亲的，纵然他是皇上，也不能不考虑臣子的意见和老百姓的想法，所以他只能屈服了。

　　　　皇上现如今已经三十有六了，膝下有三位公主四位皇子，也不知道这次被选中的公主是哪一位？或者根本就不用选，这位人选在多年前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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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朝堂之上

　　　　……》

　　　　第二天天刚亮，孤独瑾就被领着往朝堂上去了。其实对于西和国的这个皇帝，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当年的那件事情，他是最终的赢家，这也是父皇这么多年以来仍旧耿耿于怀的原因。

　　　　但是尽管当年他赢了，如今也不过如此了吧，在外，他不能稳立于三国之中，守护自己的百姓；在内，当朝相国胥怀远把持朝政，很多时候，根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当帝王当成这样，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觉得很悲哀？

　　　　正这样想着，就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口，那领路的人弓了弓身：“二皇子殿下，还请稍等，待下官去禀明我国陛下。”

　　　　孤独瑾也微微点头：“有劳。”

　　　　不多会儿就传来太监的声音：“请天曜国二皇子孤独瑾上殿觐见。”

　　　　孤独瑾理了理自己的华服，慢慢走了进去。

　　　　孤独瑾刚进殿，两旁的官员便齐刷刷地朝他这边看过来，毕竟这位可是令空凌国闻风丧胆的“夺命王子”啊。

　　　　因为前几年天曜国和空凌国一直交战，而孤独瑾在屡次作战中均是有勇有谋，直叫空凌国现在听到他的名号便再也不气不敢出一口。

　　　　而西和国的臣子之前一直支持两国交好，可是他们却一直不理解，天曜国这般厉害，何苦跟他们最弱的西和国和亲呢？

　　　　这个问题估计也就只有陛下能够回答了吧，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段恒却始终未发一言。

　　　　孤独瑾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眼光，有羡慕敬佩、有冷漠，而更多的是警觉和提防。他看也没有看那些臣子一眼，直直地走到了台阶下面，朝着段恒躬躬身，行了个礼。

　　　　“二皇子殿下，在我西和国臣子见到陛下都应该行跪拜之礼。”这时候一个臣子对着孤独瑾提醒道。

　　　　“哦？”孤独瑾看过去，是昨天接待自己的那个官员，估计是隶属于礼部吧，“可是我孤独瑾向来只跪拜我天曜国的皇帝呢。”说话声音虽不大，可是却是掷地有声。

　　　　“可是。。。”那个官员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段恒打断了。

　　　　“没事没事，二皇子千里迢迢带着和平之意而来，这些小节又何须纠结？来人，赐座。”段恒知道该软的时候就要软，况且自己这一番话也算是显示了自己的容人之度。

　　　　“谢陛下。”这时候孤独瑾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自己好奇了好久的男人来，虽然三十几岁了，可是却保养得极好，要说长相，的确比自己的父皇要略胜一筹，而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器宇轩昂，刚才对自己表现的反应也是机智之举，看来父皇输给这个男人也算是不冤枉。

　　　　“皇上，此次本皇子的父皇让我带来了一下礼物，请陛下过目。”孤独瑾说话的语气甚是傲慢，他想要是因为自己的傲慢，西和国不愿意和亲了，也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到时候父皇也就没话说了。

　　　　孤独瑾一句“本皇子”一出，下面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了，向来知道天曜国二皇子目中无人，没想到在我西和国朝堂之上竟也不管不顾。

　　　　那个礼部官员再次站出来，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段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然后笑着对着孤独瑾说道：“天曜国君主的礼朕收下了，请皇子回去后替朕转达谢意。这么多年不见的故人，甚为想念。”这句话是段恒故意说的，他知道那个男人应该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自己吧。

　　　　“是，本皇子会记得的。”孤独瑾依旧是一脸傲气。

　　　　“这次二皇子主要是为了和亲之事而来，此事也不急，二皇子不如先在城内各处逛逛，朕会命人给二皇子做先导。”这样说是因为段恒还没有正式告诉自己的女儿们这件事情，而出于私心，他还想跟自己那个将被选出来的女儿再多待几天，等去了天曜国，就是天各一方了，有生之年是否还能相见都不一定了。

　　　　“如此甚好，在本皇子来之前就听说了，西和集市热闹非凡，风土人情亦极富风情，能够好好四处逛逛，倒也不枉来一场。”孤独瑾也不着急，就全凭段恒安排了。

　　　　“还有一件事，明天晚上，整个皇宫将会举办宴会，目的是为二皇子接风洗尘，到时候也会有宫人领二皇子去的。”这也是出于礼节上的考虑，西和国虽然国力不强，可是在礼节上却是不输任何人。

　　　　“好，还是皇上想的周到，届时一定准时前往。”虽然心里并不感兴趣，可是面上也必须得装作异常喜欢才行。

　　　　“二皇子威名远播，只是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和战功赫赫的二皇子一较高下呢？”说这话的是一直盯着孤独瑾的相国之子胥南风。

　　　　胥南风也是文武双全，再者他与他的父亲一直是极力阻止和亲的，他们不想看到西和国有天曜国的支持，否则这个皇子他们就不好控制了，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想要跟孤独瑾比试比试。

　　　　“好啊，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想给西和国君臣一个下马威呢，这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段恒本来想要出声阻止，胥南风这个时候站出来，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就是想要让和亲一事泡汤，虽然自己也不想女儿嫁那么远，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促成此事。可是在他为出声之前，孤独瑾便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也就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没再多说。

　　　　“那就在暂定为五日之后，不知二皇子殿下如何？”胥南风急于展示自己，便仓促地定下了时间。

　　　　“好。”孤独瑾轻声说道，嘴角翘起一个很大的弧度，他也想看看这个西和国第一武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孤独瑾暗暗想到，刚刚胥南风自己就定了时间，根本没有问段恒，从这个小细节足以看出，胥氏父子在朝堂上权势滔天的传闻竟是真的。

　　　　不多时便退朝了，毕竟一个异国王子在朝堂上，西和国君臣也不好商讨国家大事，便早早地散了朝。

　　　　下了朝，段恒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下令将自己的三个公主招了来，这件事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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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主动请缨

　　　　……》

　　　　思华宫内。

　　　　一大片腊梅在思华宫的花园里尽情绽放，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地梅花香。

　　　　在最大的一株梅树前，站着身着一袭白裘的女子，头微微扬起，看着枝头梅花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悲伤。

　　　　“公主，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我们回室内去吧，当心着凉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一个小宫女暗香再次劝道，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劝公主进去了，可是公主一改往日之态，今天自己说什么，她似乎都听不见一样。

　　　　“唉。”这也是公主第五次叹气了。

　　　　公主虽然平日里就不多话，可是今天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呢，暗香有些担心。

　　　　“这么美的景色是看一次少一次了。”公主轻声出口，轻到身后的暗香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这位公主就是三位公主中的二公主段思华，是三位公主中唯一一位没有娘亲，却也是皇上最宠的一位公主。

　　　　段思华本不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知道天曜国的二皇子来了，她知道，她知道她的命运将要被改变了，或者可以说，她早就命定如此，没有什么改变不改变之说，只是，她曾经还是期待过这个男人永远也不要出现。

　　　　可是现在他还是出现了。

　　　　“公主殿下，皇上请你去泰和殿。”皇上的贴身太监来传皇上的旨意。

　　　　“该来的迟早都是要来的。”段思华又看了一眼开得正盛的腊梅，不舍地转身，在暗香的搀扶下跟着来禀的公公去了。

　　　　段思华刚刚踏上泰和殿的台阶，还未进到殿内，就听见了三妹的呼天抢地声。

　　　　“父皇，我不要嫁去天曜国！父皇，你让大姐和二姐嫁去吧，我不去。”三公主段颖珊撒娇的同时又带着哭声，声音的穿透力极强。

　　　　“父皇这还没下决定呢，这不是找你们来商量嘛，你先别哭了。”对于这个最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三女儿段恒真心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才能有公主的样子呢？

　　　　“参见父皇。”段思华静静地走进去，没看还在那里挤眼泪的三妹，直接朝段恒走过去。

　　　　“二姐，你跟父皇说，你愿意嫁给那个什么天曜国的皇子好不好，你跟父皇说啊，我不嫁的。。。”段颖珊哭的声音更大了。

　　　　“好了，三妹，别哭了，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段思华对这个三妹没有特殊的感情，毕竟平时也不是很亲近，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也就亲声劝说道。

　　　　“大公主到。”正说话间，大公主段访琴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近殿来。

　　　　“访琴参见父皇。”摇摇欲坠的大公主看起来似乎是自己都站立不住了，拜见完段恒，还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

　　　　“访琴，你这是。。。”知道大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可是今天看起来分外柔弱。

　　　　“父皇，访琴原本想要替父皇分忧嫁去天曜国，可是访琴这身子，只怕是还未到天曜国就。。。”说着便轻声抽泣起来。

　　　　“你，你先坐下吧，你们都坐下吧。”段恒摆摆手，他哪里不知道她们只是在演戏而已，背井离乡，远嫁异国，谁又愿意呢？

　　　　停了一会儿，半天都没人说话，段恒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父皇，您不用为难了，我去吧。”段思华知道自己作为一位公主身上肩负的责任，况且，天曜国，非自己去不可的，就算大姐和小妹愿意去，恐怕也没用。

　　　　“思华你。。。”段恒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看来思华都懂，这一切她都懂的。

　　　　“父皇，既然二姐主动提出去，您就答应了吧。”段颖珊见段思华愿意去，心里乐开了花，再也不哭了。

　　　　“思华，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去啊。。。”思华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生给自己的孩子，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思华就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现在思华也要离自己而去了么？

　　　　“父皇，您明明知道的，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儿臣，就算。。。”段思华还预备继续说下去，却被段恒打断了。

　　　　“访琴、颖珊，你们先下去吧，父皇还有话想跟思华说。”段恒摆了摆手让大公主和三公主先退下。

　　　　“是，父皇。”从小到大，父皇对段思华的各种特例使得她们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思华，本来我想看看她们姐妹是否有人愿意代替你去的，她们并不知道天曜国的人选。”说到底，段恒还是更偏爱这个二女儿，为了她，另外的两个女儿都可以牺牲的。

　　　　“父皇，这些是没有用的，就算大姐和小妹愿意，他们天曜国也不会同意的，这次非我去不可。”不像另外两位公主，段思华像个男子一样，从小看兵书，学帝王之术，看各国形式，所以她知道这对西和国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契机，所以不管如何，这次也必定是自己出嫁。

　　　　“这么多年了，看来他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段恒感概道，“只是苦了思华你了，父皇没本事啊。”说着，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留下了眼泪。

　　　　“没事的，父皇，思华不苦。”段思华安慰着父皇，“其实这也是好事不是吗？要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要不是他还没有忘了当初的一切，他堂堂天曜国也不会愿意跟我们和亲啊，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啊。”现在西和国太弱，段思华知道自己如果成了天曜国的皇子妃，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其实，父皇想过，大不了跟他们天曜拼了，可是父皇是皇帝，父皇的身上肩负着太重的责任，父皇有那么多的子民需要保护，再说这个江山是父皇和你母后打下来的，她临走交代我一定要好好守护，所以父皇。。。。”那个跟着自己戎马一生的女人还没来得及跟自己好好欣赏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就离去了，这一直是段恒心中不愿触及的伤痛。

　　　　“父皇，您不可以冲动，如果您真的那样做了，我相信母后也不会原谅您的，思华没事的，真的，思华会好保护自己，好好守护西和的老百姓。”此去天曜，她段思华便再也没了自己，只剩下为了西和的和平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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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来的故事

　　　　……》

　　　　在泰和殿和父皇聊了许久，夜已经很深了，段思华才起身告退准备出来。

　　　　“思华。”段恒叫住段思华，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是你母妃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说这话的时候段恒的声音有些哽咽。

　　　　“父皇你。。。”段思华打开锦盒，原来是一只银钗，“这是母妃留给您的，我。。。”段思华知道父皇母妃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她不忍心将父皇睹物思人的东西拿走。

　　　　“你拿着吧，你要远嫁了，父皇把你母妃的东西给你，你要是想父皇和西和了，你就拿出来看看，你母妃也会保佑你的。”其实段恒将钗子给段思华还有一个原因。

　　　　这是他说不出口的原因。那个男人也深深爱着她，看见她的东西，是不是会对她的女儿好好相待呢？

　　　　“父皇，儿臣一定会好好的。”这是段思华给段恒的承诺，也是给整个西和的承诺，因为她知道，如果要西和好好的，首先她要好好的。

　　　　然后微微欠了欠身，段思华出了泰和宫，殿外大雪纷飞，从暖和的殿内走出来的段思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西和国因为位处北方，所以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段思华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早就熟悉了。

　　　　只是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感受这沁人心脾的寒冷。这样的时候，就连寒冷都让人觉得分外留恋。

　　　　顶着雪回到了思华宫来，段思华让侍女们都去休息了，自己则坐在灯下，再次掏出父皇给自己的锦盒。

　　　　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银钗，可是因为它曾经在母妃的头上停留过，它便变得分外有意义和价值。

　　　　“母妃，你怎么也想不到，如今，思华要嫁给那个男人的儿子了吧？那个男人爱了你一辈子，现在也因为爱你一定要与我西和和亲，所以，思华别无选择。”看着钗子，段思华自言自语，那个父皇讲给自己听的故事再次在自己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二十年前的西和。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三国鼎立，天曜国不像如今这样强大，西和国也不想如今这样弱小。

　　　　天曜国的太子孤独昊只身一人微服来到西和国，他想来看看西和国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跟他天曜国相匹敌。

　　　　却不料遇上了同样出宫游玩的西和国太子段恒，这算是缘分了。两人把酒言欢，在都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觉得非常投缘，就差拜把子做兄弟了。

　　　　可是非常投缘的两个男人更投缘的是居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华秋研。

　　　　华秋研则是段思华的母亲，她出身卑微，是一个舞女，可是就因为天人的舞姿让两个男人看了一眼便爱上了，而在后来相处的过程中，华秋研的善良和满腹才情，更是让两个男人泥足深陷。

　　　　一刹那便是永恒，这个名叫华秋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