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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贞传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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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不像是久无人居的样子,床是暖炕,连着壁炉,热气很快传过来,令人感觉舒泰许多。
这房间对于四贞来说,显然太过简陋。
但刚刚经过一场追杀,再加上迷路,在夜风里走了小半夜,有这样一个温暖,能挡风遮雨的地方,已经很舒服了。
此时,也顾不得尊卑有别,四贞让画眉和她一道,合衣在床上睡了一夜。
开始的时候,神经还绷得紧紧的,哪怕一阵风吹过,窗纸沙沙作响,都要竖起耳朵听一阵,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抗不住了,两人都睡沉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有人推门的声音。
四贞和画眉先后睁开了眼睛。
“嘘”四贞做了个手势,示意画眉不要出声。
她小心翼翼地穿上靴子,蹑手蹑脚拿着剑,站在门后面,想着万一那人进来,自己这边也占了先机。
初升的日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透过光,隐隐可见外面的人影。
四贞紧抿着唇,一动也不动。
坐在床上的画眉,已经将她们的包裹收拾妥当,只等四贞一个命令,就冲出去逃跑。
“媳妇儿,媳妇儿,开门,是我!”外头有个人边扣门环边笑。
是孙延龄!
听到这个平日里讨厌的声音,四贞莫名舒了口气,将紧紧攥在手上的宝剑收了起来。
画眉听到熟悉的声音,已经欣喜地答应道:“孙将军,你们来了?”
她扑上前,打开了门。
孙延龄大步迈进来,一把将四贞扯在怀里,狠狠地抱了一下,方才松开:“要不是你绑在树上的那根丝带绊了我一下,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会进林子来。你怎么想到,把那丝带绑在两棵树的中间,而不是挂在高处?”
四贞秀秀气气地笑了笑:“我瞅着天色已晚,怕你们找过来,也瞧不见什么,绑在树下面,从那走的话,绊着了,兴许还有些可能。我也只是赌一赌,万一你们没找过来,等吃了饭,我们就打算沿着河道找到有村落的人家,再想法和你们联系。”
孙延龄嘴角微勾,露出平日那吊二朗当的笑容:“我就说嘛,除了我媳妇,没人会这么聪明!就这样都能被我找上,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趁着孙延龄和四贞说话,画眉和秦嬷嬷在屋里找了些米,从屋角的瓦缸里舀了水煮上熬起粥来。
“此地不宜久留,还煮什么饭,得赶紧走才行。”孙延龄发现了她们的举动,皱眉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们且不说,你们找了这一夜,又累又困的,就是遇上人了,哪有力气对敌?这里偏,若非有心,找不过来的,趁着粥还没好,你和小马眯一会,等饭好了,我再叫你们。”四贞振振有词地说。
孙延龄瞅瞅浓眉大眼,一头秀发不像平日盘成双髻或者是两把头,而是随手拿丝带扎在脑后,长眉入鬓,看上去英气清丽的四贞,本来训斥的话,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带着宠溺的责怪:“万一有人来呢?咱们在这屋里,就成了最好的靶子……你是不是饿了?也对,吃点东西上路,更有力气。”
亲卫小马本来都很困了,听到孙延龄不同平日的语气,在一旁愕然地睁大眼睛。
别看他家大人平常都是笑眯眯的,那不过是表面好吧,他家大人说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更改过。
今个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一大锅的白粥,分盛在五个大小不一的粗瓷碗、小缸和瓢里。
小木屋里找不到两个同样的碗,只能把盛汤、盛饭、洗菜的小盆,舀水的瓢都用来装上粥。
孙延龄和小马许是饿极了,大口大口的稀里呼噜,没一会儿,他们的白粥便见了底。
四贞用了画眉递过来的小银勺,一小勺一小勺送进嘴里,秀秀气气地喝着粥,看见孙延龄喝完了,就把自己的倒一半给他,一脸嫌弃地说:“这米有味道,不好吃,我吃不下。”
孙延龄本来是要拒绝的,听了她这话,嘴角浮现似有似无的笑:“真是千金格格,到这会了还穷讲究……”
他稀里呼噜又把那半碗也吃了。
画眉在旁边抿嘴一笑,把锅里余下的粥给小马盛上。
几个人吃完了粥,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就听见外面有人恶狠狠地砸着门,喊道,“有人没?快开门,兄弟们都快饿死了!”
孙延龄脸一沉,本能地抓住剑,把四贞护在身后。
画眉正好在窗户附近,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窗户上的旧衣服轻轻取下,透过窗纸的缝外瞧,看了一会,转过头用手比了比。
对方也是五个人。
门前五个,门后呢?
说不定,这栋木屋已经被那些人团团包围住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大声吼了起来:“他娘的,里头有没有能喘气的?妈的,快给老子们开门啊!”
门被砸的咣当咣当作响。
四贞被秦嬷嬷紧紧地捂住耳朵。
格格是何等金贵州的人,哪里听过这些污言秽语!
秦嬷嬷皱眉看向孙延龄。
孙延龄朝小马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慢慢走到门跟前。
“胡千总,里头有人!你瞧,你瞧,烟囱上在往外冒热气!”
另有一个男人扯开尖嗓门开始嚷。
“官爷,我爹出门砍紫去了,不在家,我一个女孩子,不方便给你们开门,你们还是走吧。”四贞眉头轻凝,计上心来,她走到门前,声音哆哆嗦嗦地说。
外面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里面可能是守林人的女儿,吓坏了。
“小姑娘,你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从这里经过?”有个听起来颇为和善的声音问道。
“没,没,我爹一大早就出了门,什么人也没看到。”四贞对答如流。
“不行,我们在找朝廷要犯,你把门打开,我们得搜一搜。”外头的几个人商量之后,不依不饶地拍门喊道。
那个恶狠狠地声音威胁道:“你要是不开门,就把你和你爹,当窝藏朝廷要犯的同党,一起抓起来。”
孙延龄朝四贞点了点头,示意她把门打开。
“官爷,我,我给你们开门,可先说好,进来了,你们可不许拿我家的东西。”四贞可怜兮兮地对着门外说。
“放心吧,小姑娘,我们是兵,不是贼,怎么会拿你家的东西?我们只是进去看看,你放心。”那个和善的声音哄骗道。
四贞打开了门。
“他娘的,怎么这么慢……”
冲进来的那个,满脸的横肉,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剑。
等他发现拿剑架到他脖子上的,竟然是个娇滴滴、白净净的少女,不由愣了神。
………………………………
第72章 坚强
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愣神,四贞咬着牙,剑砍了下去。
她砍的极快极准,那男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袋就掉在了地上,而后,才是身体软绵绵倒下去。
小马扶了一把,那男人的尸首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四贞觉得头晕目眩。
这一剑,不同昨晚。
晚上天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拿着剑就像平日练习那样,左砍右刺,连耳朵里都塞上了棉花,那些人的惨叫她也听不见。
当时她还在心里对自个说:只当在切西瓜。
可这青天白日里看着,眼前的人头掉在地上,血糊拉擦的,到底不是个西瓜。
四贞不由惊叫,仿佛被砍的那个人是她。
孙延龄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溅在四贞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因为只开了一道门缝,只容一个人进来,外面的人还没看见里面的情形,听到四贞的惊叫,大笑起来:“老段,你悠着点,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话说完,又觉得不对,用力推了门要进来。
秦嬷嬷和小马抵不住,看孙延龄的眼色,就缓缓松手。
门又开大了些。
一个高瘦的男人探进头,被小马当胸一剑。
等外面的三个人发现不对,闯进来时,孙延龄先扶着四贞坐到暖坑上,然后和小马一道,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他们。
对方另外还有二十几个人,本来在外面的林带搜索,听到了动静,也掩杀过来。
孙延龄和小马杀出门去。
秦嬷嬷和画眉也出去帮忙。定南王府的人,不管男女,多少都会几下拳脚,她俩又是两年前一路护着四贞从桂林到京城的,经过不少阵仗,并不害怕杀人。
况且这个时候,不想被杀,就只有杀干净对方。
四贞看着屋里的五个死人,面目狰狞,血肉模糊,良久才呼出一口气。
她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将昨晚所换的这件夹棉袄子都浸湿,用手抹一把脸,鼻尖、额头,也全是冷汗。
握着剑的手,忍不住打颤,而刚才的一腔之勇却渐渐退散,回想这一夜一天的情形,怕得她想要掩面而泣。
再多的练习,也不像昨晚和今天这样,真刀实枪来得震撼。
她做了什么?
她杀了人!
而且,不止一个人。
昨晚的三个,加今天这一个,才出门不到五天,她就杀了四个人。
她会变成杀人狂魔吗?
她虽出身将门,可并没有真正上过沙场,杀过人。
她是出身将门的千金格格,拿过最重的东西是就是宝剑、长刀,碰过最脏的东西是写字用的砚墨,她知道军士们的辛苦,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颠沛流离,逃亡厮杀,甚至亲手杀人。
从两年多前桂林城的那场大火开始,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上一回逃亡之时,她还小,被哥哥,被表哥,被护卫们护得牢牢实实,敌人的血,甚至不曾溅到她的身上。
没想到,事隔两、三年,她要自己提剑杀人了!
但终究有一日,她是要上杀场的,她不能逃避这些,也不可能永远让人护在身后。
所以,昨晚她杀了人,今天她杀了人。
以后,她还会杀更多的人吧?!
四贞愣着神胡思乱想,没注意到,地上的五个人里,有一个已经悄悄爬起来,挣扎着向她扑了过来。
竟然没有死透。
就在那人要扑到床榻边时,四贞很艰难地伸了伸手指,哆哆嗦嗦握着剑,闭上眼睛,迎面给了那人一剑。
没有动静了。
四贞睁开眼睛。
发现那人串在她的剑上,一张脸离她不过两拳的距离。
四贞把剑往前一送,那人仰面倒了下去。
这一剑刺下去,她倒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果然,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四贞苦笑。
也是,她既然想为父母报仇,想救出哥哥,想当将军,就得努力活下去,努力杀掉别人,努力保全自己,没什么好矫情的。
看着从剑上流下来的血,四贞将手慢慢展开,迎着光,看了一会那些带血的手指,然后拿起床角她昨晚换下的衣服,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抹擦。
把手擦走到干净了,再擦宝剑。
然后,她看看身上带血的衣衫,解开床角搁着的包裹,拿出一套干净的,掩了门,换上。
等她起身,再次小心绕开地上那几个人,朝门外走去的时候,孙延龄他们正好回来了。
看见四贞的样子,孙延龄很诧异地问她,“你做什么呢?”
四贞手上停了停,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道:“……地上都是血,我就这一双靴子……好容易擦干净了……脏!”
孙延龄愣了愣,随即唇角微勾,哈哈大笑起来。
边笑,他边从怀襟里摸出一方帕子,伸手到四贞面前,想到什么,改为递给她,然后指了指她的脸颊,说:“脸上也有血。”
血!
想到刚才一剑,看着地上的几个人,四贞连忙转过头,忍住心头翻滚的恶心,伸手接过帕子,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擦拭。
此地自然是无法久留了,可要任由那些人的尸首四处摆着,早晚会引起这一带驻扎官兵的注意,少不得,他们得费些唇舌解释,搞不好,会耽搁行程。
孙延龄想了想道:“把那些人抬进来,然后,一把火烧了。先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抬人的活,主要是孙延龄和小马在做,秦嬷嬷和画眉毕竟是女子,纵然不怕,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四贞已经换了衣裳,就在木屋里找有用得着的东西收起来,裹在包裹里,带了出去。
等木屋和那些人的尸首一道化为灰烬,四贞取了两锭银子,用孙延龄的那张帕子裹了放在地上。
木屋是守林人全部的家当,他们借住了一晚,还毁了人家的屋子,只怕守林人回来看到,得哭死。
孙延龄由衷地表示赞叹:“阿贞,你的心真好!还有,刚才那一剑,砍得很漂亮!”
经过这两天,他倒不再调笑四贞,称她媳妇儿了。
虽然四贞说了,她承认这门亲事,但孙延龄看出来,她对这婚事的态度,不过是听从父母之命而已,并不是认可他这个人,更不曾心仪于他。
她喜欢的,还是别人!
他的媳妇,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就算那个人是皇上,也不行。
孙延龄小心眼的想:早晚他得给她拧过来。
听了孙延龄的夸奖,四贞努力地扯开嘴角,做出一个笑的姿态。
她能够砍出那样一剑,是父亲教导的好,是齐娘子教得好,他们什么都告诉她,什么都教给她,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一点点的教会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杀即中,不留后患。
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害怕和犹豫都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若想不受制于人,就要先发制人。
她,就是如此照做而已。
她,一定会越来越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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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后面的路途没再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到了沙河镇和富贵、荣华汇合后,就带着兵卫们,一路驾车骑马往云南而去。
虽然大清已经入关数年,但明朝的残余势力还占据着淮河以南的半壁江山。
只是,尽管与大清隔着淮河分治,两边却始终战火不断。
不过短短十来年的时间,南明这边已经换了弘光、隆武、绍武、永历四个皇帝,如今这个永历帝,算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已经在任九年。
自顺治九年李定国攻克桂林以来,永历政权名义控制的区域恢复到了云南、贵州、广西三省全部,湖南、四川两省大部分地区,还包括广东、江西、福建、湖北四省的部分。
去年五月,大清派兵部尚书洪承畴经略湖广、云、贵等省,制定了先安湖广,后平云贵,严防重镇,互为犄角的策略,此时,清廷和南明隔着淮河,呈分庭抗礼之势。
孙延龄此行,一是帮着洪承畴练兵,二是借机刺探南明的军情,探查孔廷训的消息。
无疑,进入云南的地界之后,杀机四伏。
根据探子的消息,孔廷训在昆明城,被李定国软禁在一处庄子里。
昆明此时是永历政权的都城,重重守卫,他们要想救孔廷训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四贞执意要去救哥哥。
救不出来,哪怕能见哥哥一面也好。
经过商讨,他们首先得先进到昆明城里。
花重金买了进城的路引,孙延龄将其他兵卫留在清军营里,只带着几个心腹和四贞她们一道进城。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也必须乔妆打扮,分头进城,而且,不能带兵器。
昆明城外,四贞撩开车子的窗幔。
虽然已是黄昏时分,城门外,仍然是人潮熙攘。
黄昏的余光从车子窗幔的缝隙里透进来,打在秦嬷嬷和画眉半阖着眼的脸上。
一路车马劳顿,她们实在太累了。
看到四贞撩开窗幔,画眉便轻手轻脚地将身子往她身边靠了靠,也往外看。
秦嬷嬷听到动静,揉了揉双眼,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坐直身子,问四贞:“小姐,要进昆明城了?”
满人称贵族小姐为格格,这里可全是汉人,她们已经一早换了汉服,改了称呼。
四贞摇摇头,“还早着呢,前面排着好长一队的人,都等着进城。”
………………………………
第73章 盘查
“走走走!一头老驴子,走这么慢!”
好容易快排到她们了,四贞又往外看,正好看到一个守城的官兵嫌慢,从牵着一头毛驴的老汉的手里抢过两串铜钱,还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都亡国了,还这么嚣张!
也许正因为亡国了,才这样疯狂的抢掠。
或许,这就是大明没能够守住江山的原因吧。
官欺兵,兵欺民,一层层盘剥。
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四贞心头揪了揪。
也不知道她们这行人,能不能进的了城?
她必须要进城去找到哥哥。
四贞眉头轻凝。
离城越近,那种恐慌和伤悲越发清晰。
她很清楚多想无益,只是,这昆明城的城墙,好像格外的高!
城门下,那耀武扬威的怒喝声,越来越近了。
这哪里是在检查过往的行人,分明是在肆意横行的敲诈!
四贞放下帘子。
虽然经过装扮,她就是一个黄皮寡的女孩子,但在这雁过拔毛的城门跟前,还是小心为上。
四贞靠在车厢内壁听,外间的动静全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进城的人,有钱的打点一下,看过路引,稍稍盘查下就放过去了。
排在前面几个挑柴的农夫,抬起手来任由守门的兵士搜查。
“你一个卖柴的,哪来的玉扳指?”兵油子的声音听起来蛮横极了。
农夫声音发颤,“是我的……回官爷……是小的祖上留下来……”
“放屁!”
兵油子向地上狠啐了一口:“你哄老子啊?你个狗日的衣服都烂成这个样子,还能有玉扳指?说,这是你偷来还是抢来的?”
“官爷,真是小的祖上留下来的……官爷,没骗您,真是小的祖上留下来的……一直没舍不得拿去当……”
兴许是兵油子没有还给他的意思,四贞听见那农夫带着哭腔说:“官爷,您不能这样啊,那是小的祖上留下来的遗物,您不能这样私吞啊!官爷,这天子脚下,还不没有王法啊!”
秦嬷嬷叹了口气,轻轻将窗幔掀了个小缝,凑过去朝外看。
透过缝隙,四贞正好看见那兵油子拿刀背狠狠打了农夫一下:“放你妈的狗屁,你一个农夫,哪来这样的东西?你要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大牢里去?王法?皇帝还得靠我们保护呢,老子就是王法。”
她还看见那兵油子将玉扳指对着光看了看,然后揣进了怀里。
农夫痛哭流涕:“官爷,您不能拿走啊,那是小的祖上传下来的,就这么点念想了,您不能拿走啊……天哪,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另一个看城门兵士年轻些,看那农夫哭得可怜,劝说了一句:“老三,要不,你就还给他吧,看他跟死了爹娘老子似的,也怪可怜的。”
那个叫老三的眼睛一鼓:“你少当好人,老子保家卫国,还不知道哪天就丢了性命,他孝敬老子个扳指算什么?上面那些人,哪个不比咱们拿得多?”
说着,他踹了那农夫一脚,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放老实点,别他妈的胡说八道,谁私吞你的东西了?满州那些鞑子把咱们的地方都占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他们的探子?这扳指老子瞅着,就像是他们的东西。”
那老三目光一转,嚷起来:“郡守大人说了,这昆明城里,只有良民才能进入,没路引的,有案底的,鸡鸣狗盗的,一律都要抓起来,好好审问。老了看你这穿得破破烂烂的样子,倒拿着这么好的扳指,就像个探子。还敢说老子私吞,你他妈的找死啊。兄弟们,把他关牢里去,好好审一审,看看这玉扳指,是不是鞑子给他,让他做奸细的!”
有两个兵卒就上前,一左一右的要来拖人。
和农夫同行的几个人,连忙劝说他算了,给那老三一个劲说好话。
那个年轻些正在盘查其他人的兵士说:“算了,老三,得饶人处且饶人,大牢里人满为患,哪里还装得下!”
挣开拖他的两个兵卒,农夫连忙磕头如捣蒜:“是您的,官爷,那扳指就是小的孝敬您的,你们保家卫国,辛苦了,小的特意孝敬给您的”
“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快点给老子滚进去。”老三手一抬,得意洋洋地把手向后一挥,两个兵卒随即放了手。
农夫站起身,也不知是伤心还是体弱,一个站立不稳,又跌在地上,正好跌到了老三的脚跟前。
那老三抬脚就踹了他个满地滚,围观的兵士们都哄堂大笑,只有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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