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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内-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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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他一眼,我说:“粗俗。”
他说:“严格来说,我不能算是别人。”
我说:“我不想再花你的钱,那双鞋钱,我也应该还给你。”
高雄说:“别这么自作多情,我没说这些钱买的东西要送给你。这些东西我都拿走。作为我公司年会的奖金。你只负责帮我选东西,选你喜欢的各种东西,享受那个一掷千金的快乐就行。”
我说:“喔。这事你手下没人帮你办吗?”
高雄说:“当然有人。不过,没有人能让我享受陪伴她一掷千金的那种独特的快乐。”
高雄说:“如果你想感谢我,就成全我的这种快乐,如何?惠而不费,举手之劳而已。”
既然他从这个角度来叙述,我也就很难说出“不”。
我看了他一眼。我说:“我很同情。”
他说:“同情什么?”
我说:“同情将来和你一起生儿育女的那个女人。”
高雄说:“同情?你确定是同情?不是羡慕,或者,嫉妒?”
我叹息了一下说:“你这是故意的。”
高雄说:“故意什么?”
我说:“故意让人拒你千里。”
高雄说:“无所谓。一个人想要拼命拒绝我,说明她真的在意我。我在她心里,影响深刻,印象清晰。”
我拿过信用卡。我说:“随便我想买什么都可以?”
他笑容可掬地说:“当然。敬请随心所欲。”
(三)
当我们从商店出来的时候,我们的手上都提得满满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帮忙提袋子的售货员。
她们恭恭敬敬地把东西送到停车场,放进高雄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再三道谢而去。
高雄坐到驾驶座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这也是一种方法。”
他说:“如果你觉得缺少了什么,就去增加点什么。一直增加到感觉损失减少为止。”
他说:“这也不是治本之策,不过,在你感觉内心痛苦的时候,它也能快速地减轻痛苦。”
他说:“你刚刚选购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的刺痛,就有所减轻?”
他说:“有时候,钱,的确是很管用的东西。”
我摇头。
我说:“不是这样的。”
他说:“有何高见?”
我说:“疯狂购物的过程中,一个人的心,其实并不处于觉得充足满意的状态,越是购物,心就越是处于匮乏短缺的状况。”
我说:“花钱买快感、满足占有欲,就像喝盐水解渴那样,只会越喝越渴。它会让我们感觉到更加的空虚,更加的缺乏,更加的一贫如洗。”
高雄说:“别和我说这些理论。刚刚花钱的时候,你忘记了悲伤。你有快感。”
他说:“你骗不了我,也不必骗你自己。”
我说:“我看见外面的商品,也看见内在的心。我刚刚看见,我自己深怀一颗,贪婪而匮乏的心。”
(四)
高雄把我送到住处所在的小区。
我下了车,对他说了谢谢晚餐,准备和他告别。
高雄把前面的车窗摇了下来。
他在车里对我说:“后备箱里的很多东西,我心里一直都想要送给你。但我也很清楚,你是不会要的。你不想拿我的手短,不想欠我人情。如果欠了我的人情,你拒绝我的时候,就会觉得深怀愧疚。”
他说:“留下我真正想给你的吧――一顿饭时间的享受,和购物瞬间的享受。”
他说:“听我说,不要把那个东西真的改编成什么剧本。”
他说:“如果你继续沉湎其中,完成剧本,我一定要让那个接受这个剧本的人倒霉的。”
他说:“我知道这有点蛮不讲理。但我就是一个野蛮人。我说到做到。”
他说完,看了我一会儿。
然后,他说:“记住我今晚所说的话。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要沉没。”
他说:“就算你觉得非常不幸福,也不要沉下去。”
他说:“不要堕落。”
他说:“再见。”
车窗在我眼前慢慢地摇上去了。他的车尾冒出一缕白烟。
然后,他的车子启动,开走,消失在马路上了。
事隔多时之后,我才真正理解高雄。
他能够做什么呢?
当我坚决不肯面对现实,不肯真正解决问题的时候,除了这样介绍那些办法给我,他又能做到什么呢?
那的确就是唯一可以吊上去的缆绳。没错,它们是毒药,并且有副作用的。但它们的确可以当时救命。
而只要不沉下去,就有希望的。
高雄知道,我终究不会粘附这些,所以他希望用那个来隔离我真正想要粘附的。
当我已经有所粘附,我就不会总想着还要粘附。
高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和你是一样的人,虽然你们方法非常不同。
你们正是因此而成为朋友的吧。你们知道自己和对方哪里相同。
(五)
《小春》的剧本从此没有再改编下去。
这么多年它一直就停留在那个毛胚的状态。
后来我知道,是我发错了附件,让逸晨先生看到了它。逸晨先生又发给了高雄。
在把这件事情写入本书之前,除了高雄、逸晨和我自己,没人知道,那个半成品的改编剧本,曾经存在过。
………………………………
第七百九十三章 合伙人
(一)
从写作者,到经营与写作相关的生意,比如说,ip交易,是一步重要的跨越。
引领我进入商业领域的人,是高雄。在商业领域的第一笔产权交易,也是在高雄的直接辅导和帮助下完成的。
自从《小春》的改编文字被高雄看到之后,他就很积极地激发我对商业贸易的兴趣,热心地怂恿我,朝这个领域尝试。为此,他春风化雨般地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他引领我了解了开创一个中小企业的流程,了解了财务报表,了解了税务规划,了解了人力资源管理,他让我对mba和明茨伯格的非mba管理学产生了兴趣,他送给我第一本《经济学原理》,他带我去了解股票和债券,学习大宗商品贸易,熟悉各种金融衍生品的使用。他让我前所未有地了解和熟悉了银行。
在这些准备工作进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决定迈出关键的那一步:发展我,成为他的合伙人。
那一天,他风尘仆仆地从远处飞来我所在的城市,约我出来,到新开张的一家酒店的咖啡吧见面。
我们坐下之后,他给我点了一玻璃壶伯爵红茶,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然后他开始和我聊天。
他拿起一张桌上的便笺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完整的书籍出版作业链条。
他说:“看到这个没有?”
我说:“干嘛画这个给我看”
他说:“你在书店看到的所有商业书籍,都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
他在那个链条的某个地方画了一个圆圈,说:“这个圆圈所在的环节,就是你。你就在这个位置上工作,也就是:绵绵不尽地写。看到你在这个链条当中的位置和比例没有?”
我说:“看到。”
他说:“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你看到了什么?”
我指点着他的链条,说:“我在这个核心位置,贡献了作品80%以上的最终价值。”
他露出笑容,看着我说:“你头脑真的很清醒,一点就透,怪不得一直是好学生。”
他撕下便签本上的下另外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另一个链条。
他说:“那么,我现在画的是什么,明白吗?”
我说:“明白。是出版一本商业书籍后,总利润分配的链条。”
他说:“很对。果然冰雪聪明。”
他说:“那么,现在,再告诉我,你在这根利润链条上所占的位置和所占的比例?”
我说:“底层位置,8%以下的占比。”
高雄把两张纸并列地排放在桌子上。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他说:“现在,告诉我,想要一辈子做雇员吗?”
之前,从来没有人这样简单明了地向我展示过这件事情。
我看着他,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二)
高雄用手里的圆珠笔在那个工作链条上继续画着。
他说:“我想让你克服一下社交恐惧,沾染一下世俗利益。”
我说:“我不想成为生意人。”
事实上,我也不想写作。但活着毕竟需要一个谋生手段。写作能让我离尘世更远,离你更近。我不喜欢因为谋生的缘故需要频繁地和人交往。我是为了你而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你既然已经离开,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我想要交往的人。
但是,看上去,高雄这一次,决定要把我从深居简出的状态中拉出来。
他说:“其实,80%的路程你都已经走完了。”剩下的20%,我也看不出有什么是你不能完成的。”
他说:“这事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复杂。其实,也很简单的。”
他说:“你只要稍微多做一点点就可以了。”
他说:“如果你不能克服自己对生意人的厌恶,那么,你可以假设,这些个环节上的人,他们全都临时不在,你是帮忙代做的。”
我沉默不语。
高雄说:“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他说:“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对一点什么有兴趣。如果你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那么你必然会对死亡有兴趣。如果你对那个有兴趣,你会让他失望的。”
高雄说:“作为受到嘱托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情。”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笑了一下。在笑的同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说:“真是难以置信。”
高雄说:“什么难以置信?”
我说:“真是难以置信:在成年之后的某一天,我竟然会这样地坐在这里,思考和讨论这样一件事情。”
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生意人。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情。”
一阵难过从心底直冲上来,令我无法再说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看上去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如此难过的地方。
高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成年就是这么回事。我们会成为我们从未想过的那种人,也会去做从来没有想过的那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过,你不是为此觉得难过的。”
他说:“你并不是难过可能成为自己没有想过要成为的人。”
他说:“你是难过不能成为自己想过要成为的人。”
真是犀利啊。一语中的,说准原因。
(三)
高雄说:“所有的迟疑都是因为心存恐惧。”
他说:“你恐惧什么呢?让我帮你分析一下。”
他说:“我们必须要知道那个害怕的东西是什么,然后才能来想法解决它。”
他在纸上写着:“恐惧一:你害怕做这些额外的工作带来大量的人际交往。你更愿意独自待着,与世隔离,特别是与人隔绝。”
他说:“这个你不用害怕。咱们不妨用合伙人的形式。这样,95%以上的人际交往,我可以帮你做。”
他说:“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人情。我和你不同,我喜欢这个,在人际关系方面,如鱼得水,其乐无穷。”
他说:“那么,这个恐惧,算是解决了。同意吗?”
看到我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就自作主张地在这个“恐惧一”上面划了一个大大的黑叉。
然后,他开始写:“恐惧二:你害怕进入动荡,从此不再有稳定和安全。”
他说:“这个也很容易解决。如果你因此而丢掉现在在杂志社的差事,我保证你会马上有另外一个,各方面都和这个差不多的。如果你不介意受我雇用,或者受我朋友雇用的话。”
他说:“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特别说明一下,我只是想要解决你的不安全感,并不是想要夸耀自己有钱有办法的意思。”
他说:“事实上,在你面前,我通常都感觉到自己非常贫乏,而且对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办法。就像一只来自非洲的猴子一样。”
我无法继续沉默下去。我说:“高雄哥”
高雄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他咧了咧嘴:“关于猴子,只是开个玩笑,你放松点,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咬那两片漂亮的嘴唇。”
他说着,自作主张地在“恐惧二”上面,也画了一个大大的黑叉。
(四)
那一天,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在昏暗的光线下,在一个又一个的恐惧上面画着大黑叉。
摧枯拉朽,横扫一切,不容分说。看上去,有点像天神,也有点像强盗。
我伸手把便笺本拿开了。
我说:“不要画了。”
高雄抬头看我,他说:“你被说服了吗?”
我说:“就照你所说的,我试试吧。”
高雄抬头看了我几秒钟。然后,他一跃而起。
他说:“来瓶香槟,祝贺一下!祝贺我们新关系的开始!”
我说:“新关系?”
他说:“我们不是刚刚成为合伙人了吗?你负责和作品内容有关的部分,负责和我保持联系,负责和我打交道,我负责所有的人际交往。”
他说:“广义地说,合伙人也是结合的一种类型。”
他呲牙看着我,笑道:“是吗?”
香槟倒进杯子里,高雄举起杯子,笑容可掬地说:“为我们的结合。”
我说:“有时候,其实,明明你是好心的,可为什么要”
高雄说:“我不想别人感谢我。反复对别人说不用谢,很烦人的。”
(五)
高雄透过香槟的淡金色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他说:“怎么?进入商业领域,有这么难过吗?”
我说:“是的。在这个被死神统治的世界上,逐利是愚昧的。”
高雄笑了笑。他说:“和我这种愚昧之徒来往,也让你觉得很痛苦吧。”
我说:“没有。你不愚昧。你,只是假装出沉湎的样子。”
这次,轮到高雄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说:“心心,我是不是总是诱惑,或者说,强迫你,做你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不能回答“是的”,也不能回答“不是”,所以,就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我们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
高雄眨眼之间就喝干了他的杯子。
我看着他仰起脖子,然后放下杯子。
这时,我说:“高雄哥。”
他说:“请说。”
我说:“我愿意做这件事情。”
我说:“现在,我愿意做这件事情。”
(六)
我没有说谎。
我本来是不愿意答应他的。但是,就在他在诸多恐惧上画那些大黑叉的时候,我发生了改变。
从不大愿意做这件事情,改变到了愿意做这件事情。
改变的原因,的确是因为那些画在“恐惧”上的大黑叉。但却不是因为那些大黑叉排除了我心里的种种恐惧,而是因为,那些大黑叉,让我看到了另一个更为庞大的恐惧。它毛茸茸地出现在这些大黑叉的枝桠里。
那是高雄心里的恐惧。
高雄恐惧看到我走上他说出来的那条道路。
他恐惧这一切再次发生。
正是这样一种深切的恐惧,让他如此努力地想要消除我的恐惧。
非洲的猴子。很准确。
在他的强悍后面,的确有一只非洲的猴子。赤手空拳的,无能为力的,狂躁不安的,无处躲藏的。
就在他画着那些黑叉,想要消灭我的恐惧的时候,我心里涌现出由衷的愿望。我也想要画一个叉。在他内心的那个巨大恐惧上面。在他这么长时间的害怕上面。终结它。
为此,就如他所愿,跟着他走,成为一个生意人吧。
………………………………
第七百九十四章 宝莱坞
(一)
在高雄的引领下,我最早从版权交易的领域,切入了他的商业王国。
因为有了事业上的合作,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为密切,而且长期化,再也没有出现过长时间彼此失联的情况。也许,高雄那么热心地要拉我到商业领域来,就是为了保障我们的联系不再因为我心绪的紊乱变化而再次中断。
我进入高雄商业王国的时候,才发现,我沉浸于悲伤和避世写作的这几年,高雄已经把他们家族的事业,已经做得非常之大了,完全今非昔比。他的业务深入到了很多的领域,从天然橡胶、家具制造、家用电器、度假酒店到新闻出版,乃至影视后期和影视设备。
在我表示惊讶无比的时候,高雄说,发展后面几个领域的业务,完全是为了我。
对他的话,真的不能太过当真,但也不能全不当真。他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就好。
高雄主要带我进入的,是出版和影视这一块的业务范围。
我刚进入的时候,他们内部正在讨论要不要和宝莱坞的一家电影公司合作的问题。
这事在他们内部争论得很厉害,需要统一意见。
因为友盟的h公司不久前刚刚因为在印度的扩张失败而折戟沉沙。而他们新加入的一组员工,正是因此从h公司出逃过来的。对“印度”两个字杯弓蛇影的人,不在少数。
高雄邀请我参加了他们的一个讨论会。他说,让我好好看看宝莱坞这家公司的商业计划书,然后,尝试着在会上做一个陈述,并发表我对合作的个人意见。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讨论会。我习惯于认真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情,所以,我把那份商业计划书好好研究了一番,尽可能精炼地提取出它的要点。
在当天的会议室里,我和一些歌刚认识的出版业人士坐在会议圆桌边,一起来仔细解读这个计划书。
当我用圆珠笔点划着对方的商业计划书影印件,陈述着有关意见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高雄,目光从纸面上,静悄悄地爬到了我的脸上。
他在我的侧面,一直盯着我的一边脸上看。
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贼忒兮兮地照射着那一块皮肤。我都能感觉到那个区域的温度正在快速地升高,好像有很多蚂蚁在那里蠕动。
我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二)
我匆匆结束了发言。在大家开始讨论的时候,我回头看着高雄。迎面撞上他饶有兴趣,充满了好奇心的目光。
我小声说:“你刚才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高雄咧开嘴,呵呵笑了一下。
他凑过来,贴近我耳边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我小声说:“什么?”
他说:“你陈述意见的时候,经常使用这样的句式:既怎么怎么,又怎么怎么。你经常都是同时接受两种相反的意见的。你好像从来都觉察不到其中的矛盾所在。这会让和你合作的人,觉得很难办的。”
我愣了一下。开始回忆刚刚说过的话。是这样吗?
高雄看着我这样怔了一下,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说:“不过,知道吗?这正是和你合作非常值得的原因。能够在彼此矛盾的利益当中,找到共同之处,是非常可贵的能力。”
他说:“求同存异,是很有用的本领。”
他说:“无论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是在结婚过日子的时候。”(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说:“怪不得你总能在工作时找到红颜知己。”
高雄听了,微微动了一下肩膀。他脸上的表情,不易觉察地,变化了一下。
他说:“喔?怎么讲?”
我说:“因为你总是在工作的时候,关注和你一起工作的女人,而不是关注工作本身。”
高雄听了,再次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说:“那是因为,很多女人和我一起工作的时候,真正希望的,是通过那件工作来吸引我关注她。她们其实完全无所谓工作本身将会怎样。”
他说:“我只是基于绅士的原则,照顾一下她们的真实需要。”
我看了高雄一眼。
高雄说:“这种哀怨的眼光意味着什么?”
我说:“你有时候真是挺狰狞的。”
高雄顿了一下,随即哗然大笑起来。
大家朝我们看过来。我的脸红了。我说:“小声点!”
高雄安静了一会儿。
大家继续讨论。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过来,说:“那么,你希望我关注什么呢?是女人手里的工作,还是工作当中的女人?”
我突然想起了m,刚刚他表情的那个微妙变化,会不会是因为想起了m。我触到他疼痛的地方了吗?
带着某种想要弥补的心情,我柔和地说:“工作的时候,每个人就应该是工作本身。和性别无关。不该这样吗?”
高雄听了,把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他说:“说得很对,学院派的回答。”
他低头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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