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吉诺弯刀内-第2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梁欣在那天晚上的日记里写道:“10年前,在这片森林里,也许有上千粒橡树的种子发芽,但只有这一棵橡树躲过了兔子的牙齿存活下来。它积蓄了100年的阳光,释放在我们的壁炉里,变成了我们全家的体温和生命。我们的生命和森林是一体的,从来就没有分离过。”
后来,梁欣的住宅,也一直保持了壁炉这种怀旧的设施。每到冬季,他也会带领自己的儿子,亲自劈壁炉烧的木柴。
梁欣家的宠物猫猫则始终坚定地认为:梁欣就是一切温暖的魔法制造者。
每次梁欣半夜三更醒来,抖瑟瑟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走到起居室去给壁炉加柴禾时,他家的猫猫总是闪烁着绿光莹莹的大眼睛,岿然不动地挡在梁欣和炉子之间,要亲自观摩梁欣施展他的魔法表演。
梁欣不得不屈尊趴在地板上,从猫猫的两腿间把柴火伸过去,放进壁炉,又把点火器从猫猫的尾巴下伸过去,把柴禾点燃。
猫猫带着无限敬仰和崇拜的神情,看着梁欣趴在它前面完成这种操作。它的这种执著的围观精神,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可令大河改道,能令群山低头。
第二天早上,天气暖和起来了,壁炉也就熄灭了。梁氏父子俩又勤快地扫清壁炉里的炭灰,把变成灰烬的橡木送到营地的果园里,作为果树的肥料。
这样,这棵橡树就会变成明年脆香的红苹果,再次回到我们中间来,再次带给我们生命富足与甜美的温暖。
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循环的,一次又一次地消隐,又一次一次地回来,以不同的形态,支撑着我们的生命,与我们融为一体。
………………………………
第九百六十五章 野外写生(上)
晨(一)
逸晨先生带着儿子到来之后,另一个重要的户外活动就是:野外写生。
逸晨先生总是带着梁欣去描画大自然的风光,领略大自然惊心动魄的壮美。
他对梁欣说:“大自然的意思,就是万物一体,我们人类来自于大自然,始终是大自然的一分子,但是,现代工业化让我们变得对大自然越来越无知,越来越无情。我们在心灵上不断地回归大自然,绝对不能说是一种消极的退步,而是摆脱疯狂,回归正常。”
因为逸晨想要把这段时间在森林里的部分自然景物写生,作为插画,加入到我正在写的《吉诺弯刀》中去,所以,他邀请我和他们父子一起出去写生。他让我选择喜欢的景物作为写生的对象。
于是,我也拿了一个画夹子,跟着他们父子,来到了密林当中。
他们画画的时候,我便也陪在旁边,随心所欲地涂鸦几笔。
面对千姿百态的大自然,我常会羡慕你和梁生都那么会画画。
我始终只会画最简单幼稚的图案,技巧贫乏且生涩,完全不足以表达大自然给我的心灵滋润与震撼。
(二)
我们沿着林道,从一棵白杨默默地走到另一棵白杨附近。
天上细雨蒙蒙,微风轻拂,白杨树叶随风飘动,簌簌有声,雨珠到处淅淅沥沥。
我们在一个旅游者休息的凉亭里安顿下来,逸晨先生让我和梁欣分别画白杨树的叶子。
逸晨先生说,白杨树的树叶是雷鸟最喜欢啄食的叶子。它尤其喜欢吃树顶端的叶子。
雷鸟是这个地方春季很常见的鸟类,头颅的骨型非常有特点,十分容易辨认。
据说雷鸟在侏罗纪就有了,比我们人类古老得多,有可能是雷龙的先祖之一。它一定不能同意人类的说法:人类是这颗星球的主人,我们是冬湖镇及周围森林草原的主人。
凉亭的近旁什么地方有一个水洼。水珠从高高的大树的树枝上均匀地滴进这个水洼里。那树枝有高的,也有低的,那水滴也就有大的,有小的。
我一边随意地勾画着树叶的轮廓,一边细细体味着这种声音。
大自然总是在昼夜不停地演奏着生命的华章。
但是,倾听这种音乐,却需要有宁静澄澈的心和充足的灵性。
一待领悟过来,花开花落,树叶随风摆动,鸟鸣水流,一切都成了美妙无比的音乐。
我们坐在凉亭上安静地画着。
森林中始终充满了植物们和野生小动物们热闹的交谈。
我们人类彼此招呼用的是声音,而森林,却用的是香味,此刻每一种花木都散发着自己的香味。
梁欣碰了碰我的胳膊,指给我看对面大树下的一个巨大的蚂蚁窝。
他轻声对我说,当地人告诉他,这便是这片森林中最大的一个蚂蚁王国。蚂蚁的数量惊人的众多。当地人把它叫做“中国”。
我对这个名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惜,这个蚂蚁窝,在游客侵入森林后,并没有存在多久。有个打猎的游客在数年后出于好玩,一把火把它烧毁了。蚂蚁焦黑的尸体,一度铺满了林间的地面,惨状可伤。
后来我再去的时候,那里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只多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亿万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因为一个游客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森林里一切都有定规,彼此之间都是协调地联系着。——但是,人是变幻无常的,什么都会做得出来,因而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尖刻地干扰大自然的生活。
(三)
我们站在清澈见底的融冰的水塘前面,欣赏脚下的小朵浮云。
沈先生和卡佳都说,在这片林子里的林中空地上,很早以前是住过人的,这条小路就是那时候的人走出来的。
我们满怀崇敬之心看着那条前人踩出来的林中小径,想象着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举着火把从这条小路上的岁月。
他们那时想到了久后岁月中伫立在此的我们吗?
逸晨先生说:“就像树木存储着千百年来阳光的能量一样,千万年来人们生活在大地上,彼此也赠送着欢乐,把它积聚起来,传承到久远的以后。”
我们经过森林里一些老朽树的巨大树墩。
它们的周围在严冬季节原是一片宁静。可现在,热烘烘的阳光穿过树枝,落到它们黑暗的阴影里。
树墩一发热,周围的一切便都得到了温暖,成长起来,活动起来。
树墩上长出了新绿,随后,终被各色繁花覆盖上了。
梁欣和卡佳好奇地停下来数了一下:仅仅在太阳所照到的一个明亮发热的光点上,就停着十只螽斯、两只蜥蜴、六只苍蝇、两只步行虫……
梁欣用数码照相机的镜头拍了一只步行虫,他在显示屏上指给我看步行虫足部那些短短的茸毛,看得我冒了一阵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我头上掉下来一个松果,砸在我扎起来的丸子头正中。我哎呀了一声,摸了摸被砸疼的地方,但没怎么在意,我以为是风把松果摇落下来了。
可是,没隔几秒钟,树上又掉下来一个松果,砸在了梁欣的鼻梁上。
我们抬头向上看,惊讶地发现,树枝上站着一只愤怒的松鼠,它正抱起又一颗松果,怒气冲冲地对准卡佳的头顶扔了下来。
卡佳吓得一缩脖子,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松鼠见没有砸到我们,吱吱哇哇地大叫起来,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沈先生看着松鼠怒发冲冠的样子,对我们说:“它认为这地盘是它的领土,我们竟然敢悍然入侵它的国家。它在威胁我们,要我们赶快离开。”
逸晨先生也抬头看了看愤怒的小松鼠。他笑着说:“其实,它和我们也没有两样。我们也认为冬湖镇营地是我们公司的物产,也会认为那些小木屋是属于我们的,虽然地面上到处都是白蚁在爬。”
沈先生说:“没错,有的女士,还会为了保护在营地闲逛的松鸡而对人开枪。”
我弯腰捡起落到地上的松果,朝沈先生扔了过去,松果笔直地命中了他的肩膀。
沈先生大笑。
逸晨先生看着我,摇摇头,叹息了一句:“唯女子与松鼠难养耳。”
………………………………
第九百六十六章 野外写生(下)
(一)
在野外写生中,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个上午,我出去画了一些林子里的蘑菇,回来后,就把画架放在木屋门口,自己坐在铁皮炉子边烧水煮茶。
沈先生从外面回来后,进门看到了我的画,就郑重其事地说:“喔!亲爱的薇拉,你不能画那些蘑菇!”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啊?”
沈先生说:冬湖小镇上一直有个约定俗成的公共禁忌,那就是不能注视林子里的蘑菇。他说,传说这片林子的蘑菇是位害羞的仙女的化身,虽然变成了蘑菇的形状,但它们却始终保持着少女的含羞特性,如果被人一直盯着看,它们就不会生长了。
我说:“从画纸上间接地盯着也不行?”
沈先生说:“也不可以。”
我将信将疑地向邻居大婶打听,后来又在商店里问了好几个当地人,果然都听到了和沈先生相同的说法。他们都劝说我,最好不要触犯公共的禁忌,不要去画蘑菇,以免触怒森林中的灵性力量。
为了尊重当地的民意起见,我回来就把那张蘑菇的画纸烧掉了。后来也没有再画过蘑菇,毕竟森林里有那么多的植物可以尽情描画。
可惜,我们在当地住的时间还是太短,无法亲自去验证那片被我注视过的蘑菇,后来还会不会继续生长。
不过,我很喜欢当地人的这种传说和这种对待植物的态度。
我喜欢人们把森林中的万物,当成是和自己一样的生命来加以拟人化的对待。
虽然现代文明常常斥之为愚昧和迷信,但我倒觉得,这种态度里包含了我们原始的本能: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与爱护之心。
我很乐于遵从这样的民俗。
身处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很容易感知到一个基本事实:我们和整个世界都有血统关系。
我们现在要以亲人般的关注的力量来恢复这种亲密的友善关系。
(二)
不能画蘑菇的话,就画画落叶随水漂流的样子吧。
有的叶子会落在蜘蛛网上。风吹过来,叶子在风中颤抖着,带动着连蜘蛛网也显得岌岌可危。
我一边画着,一边对逸晨先生说:“我好喜欢这种浑无心机的生活,不用勾心斗角,不需要管考核指标,也不需要被迫在排行榜单上不断攀登。”
逸晨先生一边画着清澈的溪流,一边回答我说:“那你适合做一只蚯蚓,而不是一个签约作家。”
对于一个签约作家来说,每个月的写作任务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作为初级签约者,每个月8万字是最起码的工作底线,据说,有的知名作家,每个月的工作量是88万字,甚至更多。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有时候会给作家的身心带来极重的压力,甚至会导致一些责任感和个人荣誉感很强的作家会因为不堪重负而走上自杀的道路。
《铁臂阿童木》系列和《名侦探柯南》系列的作者,也许,都是因为这种持续不断的压力而走向身心疲惫、灵感枯竭,无法交稿,觉得愧对观众和公司的期望,从而走向了自寻短见的不幸结局。
我看着逸晨先生,笑了一下。
我说:“再下次,我们就改用蚯蚓的笔名好了。”
逸晨先生说:“还真是什么名字都敢用啊。”
梁欣在旁边听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偷偷地笑着。
我们沉默了下去,又各自埋头画了一会儿。
我最早画完。那是当然的,因为水平低幼、线条简单的缘故。我欣赏着自己幼稚的杰作,感觉还不坏。
我感慨说:“下次,我要秋天来这里度假。”
我说:“我喜欢独个儿在小径上悄悄地行走,踩着松脆枯黄的叶子,欣赏着一天红似一天的树冠。”
这时沈先生拿着一根打草惊蛇的木棍,从小溪那边走过来,说:“呵,你们还真是文艺到家了啊!”
他说:“今天的晚饭谁做啊!”
我们三个都一致扭头看着他。
他忙说:“别,别都看着我啊!我可不会做饭!”
(三)
梁氏父子、沈先生和卡佳,五个男人在外面收拾削下来的土豆皮。
我在炉子上炖着土豆,炉火红红的很温暖,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响着,屋子里充满了土豆的香气。
我拿着勺子,享受着土豆美好的香气。
我说:“我也喜欢这样的时刻,胜过获得所有的奖项,胜过一整年都待在畅销榜上。”
沈先生就说:“所以你总被抓来当厨娘啊,而且也上不了畅销榜。”
我回头说:“那又怎样?人活着又不是为了上畅销榜。”
沈先生说:“那是为了啥?”
我说:“为了给你们煮香喷喷的土豆啊!”
(四)
沈先生一边吃土豆,一边翻开着我这几天的写生成果。
他看了几张后,对我说:“心心啊,你不是真的打算把这些画放进将要出版的新书里吧?”
我说:“是啊。作者的120幅亲笔画,不是会促进销售吗?”
沈先生求助地看着逸晨先生说:“我说,梁兄啊,你就不打算帮她一把咩?你可是著名插画家,她这些画,你也看得下去吗?”
逸晨先生用勺子舀着盘子里的汤汁,怡然自得地说:“我觉得她画得不错啊。最美的画,在于心地要纯净,重点倒不在于绘画技法。你看,很多幼儿园的小朋友,会把爸爸妈妈画成豆芽菜、大蜘蛛或者外星人、大茶壶,人们不也觉得很有趣吗?心心,她现在的心态很美啊。纯净无染。正是绘画的最高境界。”
“可是,你看,你看,这是她画的白桦树,看这些叶子,完全就像是女巫头上的卷发嘛!”沈先生啧啧地评论道。
逸晨先生放下餐盘,捧起了旁边的茶杯,脸上露出微笑。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干嘛笑得这么暧昧啊!”
逸晨先生摇头说:“不暧昧啊。我笑得很明确!不得不说,沈老弟刚才的评语,非常形象!”
我假装生气地抗议道:“哈!你刚说过我心地纯净无染,是绘画最高境界的!”
我从餐盘的上方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逸晨先生便笑着说:“女巫的卷发虽乱,可你那时的心,却不乱啊。”
“是吗?”我哼了一声,感觉好一点了。
“不过,现在好像是又乱了。”沈先生接着逸晨先生的话说。
我看着梁欣,问他:“乱了吗?”
结果,屋子里的四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乱了!”
………………………………
第九百六十七章 大自然的包容
一(一)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太平》的整理写作,也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我在原有的架构和章节基础上,根据上传的简体中文网站的阅读和管理特点,进行了文字的重新分配,和分卷优化,给不同的分卷重新拟定了标题和卷首诗。
最最遗憾的事情是,上传该作品的网站,《太平》的书名已经被人抢先注册了,只能修改全书的总标题为《吉诺弯刀》。这个名字其中也并无深意,只是因为“吉诺”两个字很少会有人使用,肯定没有人再抢先注册此名。
为了紧扣新的总标题,我又回过头来对全篇文字进行了一定的调整和增补,在篇首、篇中和篇尾,在不同的分卷中,不断地兼顾呼应“吉诺弯刀”的书名,使得作品的完整性不致于遭到较大的破坏。
因为这部的原稿实在是非常之长,全部初稿加起来,大约有2700万字,而这样长的连载,是当今的读者不可能接受的。没有人能锲而不舍地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尤其是文字的内容还有一定的深度,涉及的道理还有一定的深奥程度的情况下。所以,对于很多的情节,就不再进行铺陈展开了。很多章节,我都采用了梗概式的写作,快速地跳跃,简洁地介绍,只保留了能够深刻描画人物性格的主要部分和高潮桥段加以展开。这样下来,篇幅缩减到原稿的1/12左右。200多万字的话,也是相当可观的字数了。
根据出版社方面提供的分析数据,如今最为畅销的长篇,无论是电子渠道还是传统渠道,都以60…70万字为最佳,150万字以上的销售数据将会锐减。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像长篇的高手肯。福莱特的《巨人的陨落》系列,就在全球各地打破了这个业内的销售规律,以每部350万字的规模,长期占据了世界各国电子的和书店的销售排行榜。
但是,我并不介意销售的数据如何。
这本书,是长期以来我想要献祭给你的一个祭品。
如果说,这一生我想要写什么文字的话,其实,我唯一想要写出的,就是这部书里面的文字。
我一生以文字为职业,也全都是因为我想要写出这部书。
在写这部书之前、之后、同时,我所写的全部其他文字,都不过是为这部书的呼之欲出所作的铺垫和陪衬而已。
对我来说,写完此书,乃是一桩圣事。
(二)
写作的间隙,我和逸晨,还有其他伙伴经常会到冬湖湖边去放松。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数十亿年来森林和草原的争夺战。
草原不断把各种野草蔓延到林地中,而林地也会不断把各种树木的种子摇落在草原上。
各种高低大小的植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交织着生长繁衍。
这片土地时而被大火燎原或者被洪水湮没,树木焚毁或者倒折,变成了萋萋的草滩,时而又万木峥嵘,发展为郁郁葱葱的莽林。
草原和森林轮番地出现在不同的地质时代,伴随着不同的生物系统在此大地上生灭轮回。
逸晨先生感慨地说:“可是,最近100年来,人类带着他们的科技、庞大机械和贪婪欲望出现在这里,于是,草原和森林同遭到覆灭。”
这个国家是在富饶的荒野上建立的,但是,现在,伴随着这个国家的现代化,原始的荒野,正在迅速地消失。
逸晨先生这段时间在他的专栏中写道:“荒野是万物一体的。但人类建立的小镇,却在很大程度上体现着与万物的对立。”
周末的时候,逸晨先生忍不住对我发表评论说:“不理解那些情侣周末干嘛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他说:“他们应该来这里,待在森林里。在这儿,他们可以看到这个星球上最壮丽的故事,而不是那些无聊的肥皂剧情和鸡毛蒜皮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
他略带自嘲地笑了笑,说:“好吧。我们就是写电影的——那些和大自然的故事相比起来,非常渺小、琐碎和无趣的电影。”
我含笑看着他。
他马上带着几分歉意说:“对不起,我说得兴致来了,脱口而出的,我是不是没有照顾你的感觉?”
我笑着摇头,我说:“不。不——事实上,我非常同意你。”
我们谈论起SPE导演小岛俊二的作品,还有台湾导演侯孝贤的作品。在他们的作品中,经常会使用这样的长镜头:主人公历经了生命中的痛苦和挫折,回到乡间,遇到村中的老伯在农田里耕种,主人公就在田埂上蹲下来,和老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问老伯今年的雨水如何,气温变化怎样,作物的收成预计如何,市场上能卖到一个什么价钱,如今都施什么肥料,如此等等,两人在日常农事的问答中,闲扯了很长的时间。然后,镜头逐渐拉远,从这两个田间地头的人,拉到整个田野,拉到整个大地,镜头越拉越远,这两个在田野上交谈闲聊的人,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乃至于几乎小得看不见。
逸晨先生说,他最喜欢这样的镜头语言。
这形象地反映了导演的人生观:我们生命中那些不堪承受的沉重痛苦,放在广阔无垠的大自然中,其实非常渺小。两个人就在大自然中聊着普普通通的农家事务,就这样聊着,心胸就变得开阔,痛苦也就不再像高山一样挡在面前,人类的一己悲欢,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融化在大自然的宏伟交响曲中,心灵由此得到了净化和治愈。
逸晨先生说:“这就像是中国的山水画。渺小的游人伫立于高耸的山峦和宽阔的江流边,所有的情感,就算是人类的全部历史,全部所谓成就,在天地之间,山水之中,其实,全都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深以为然。
正是冬湖小镇及其周围原始的荒野与森林环境,融化了我写作过程中内心的创痛,使得我能够穿越生命中的急流险滩,一路秉笔向前,向前,向前。
就是在那时,我就决定,在完篇所有的正文故事后,还要补写一卷《冬湖札记》作为后记,感恩大自然对我们的启迪和包容。
………………………………
第九百六十八章 林间午餐
一(一)
午餐时,逸晨先生、沈先生、卡佳、梁欣,还有我,我们五个人坐在一片淡青色的花朵之间,一边吃着自己烤制的淡咸味的奶盐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