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赋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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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洛几乎只有半刻的犹豫，立刻就笑着点了头，

　　　　“好！”她说。

　　　　次日正午，容弦带着青洛出现在世子府府卫军中的时候，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一是惊于容弦，他很少会出现在府卫营地，自离州一战回来后，这是第一次，这些军士自然也很少有机会看到容弦，对于他们，容弦就是最崇高的存在。他们虽然早已知道容弦的状况，但是当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再者，就是因为他身后的白衣女子了。

　　　　府卫军中从没有出现过女子，除了容弦的心腹央月，偶尔会来传达指令，此外便再没有过，这个女子容貌非常，且不像是侍婢身份，但是容弦并没有世子妃。

　　　　而且就算有，容弦也肯定不可能将她带到这里来。

　　　　那么，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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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千军之将

　　　　当那些兵士还在各执己见，低声猜测的时候，军中七位领将已经上前单膝跪地，接迎容弦，其他人也顿时肃静，整装跪下。

　　　　容弦驱着轮椅上了操练台，面带浅笑，看着台下三千将士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青洛点了点头。

　　　　青洛回之以微笑，然后走上前，目光扫过所以将士，注视良久，才缓缓道，“你们现在或许还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没关系，以后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世子都没有说话，这个女子却先开了口，言语间还带着如此气势，所有人都震惊了。

　　　　前列中一个年轻领将缓缓站起了身，轻笑道，“世子殿下在此，你不过一介女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应该没有资格这样说话吧！”

　　　　青洛浅笑，看着那领将问道，“那如果，我是你们的统领呢？”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这全军之中轰然炸开，那个站着的将领更是已经完全震住，不能言语。

　　　　青洛继续道，“世子殿下的确在这里，可是既然殿下都没有说话，我就算是真的没有资格，也还轮不到你来训斥，不是吗？徐擎副将！”

　　　　那站着之人被青洛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青洛，从她到这里，容弦一个字也没说，更没有人给她介绍过，她竟然连他的名字与身份都知道。

　　　　青洛缓缓扫过那些神色震惊，表情各异的将士，扬声问道，“可有人不服？”

　　　　所有人的噤声。

　　　　青洛再问，“没有，是吗？”

　　　　台下有人动了，除站着的徐擎，其余六位领将互视一眼，然后同时站了起来，朗声道，“我等就不服！”

　　　　随着此言一出，他们身后的众人有开始有人站起来，一个接着一个。

　　　　然后，变成了全部。

　　　　“嘿嘿，我们三千将士，都不服！”

　　　　青洛嫣然一笑，“你们倒还没让我失望！要是殿下随便举一个人到这里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的新统领，这样你们就能曲意服从了，恐怕你们也不配做为府卫军中的人。”

　　　　其中一个领将大笑道，“哦，看来青洛姑娘眼光还挺高！可我们众将士都不服，这统领的位置，姑娘恐怕是坐不了了！”

　　　　“那么廉副将说说，我要怎样才能坐得了，这统领位置呢？”

　　　　廉邑轻蔑一笑，上前一步道，“廉某性格虽有些莽撞，但在这三千府卫军中，除了咱们董统领外，还没人是我的对手！姑娘若是能够打败廉某，将士们自然也就服了！”

　　　　将士中有人开始低声哄笑，青洛倒也不恼，反笑道，“单是打败廉副将一个人，怕还是有人不服！你们不是有七位领将吗？不然，就一起吧！”声音刚落，青洛一个跃身，人便已经出现在众将士面前。

　　　　所有人一片骇然。

　　　　对于这样的轻功那七位领将也是震惊不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恐怕都难以做到，但是她说让他们七人一起出手，如此大的口气，却未免太贬低他们的能力了！

　　　　七人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命人取来各自兵器并快速散开对青洛呈合围之势，廉邑轻笑道，“我们一般不对女人动手，可今天只好破例了！我们都是些粗人，如伤到了青洛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青洛浅笑，握着玄寒剑的右手手指一点一点扣紧，“多谢提醒，不过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几人眼神互换，后足一旋，迅速朝青洛攻去，锋芒交汇之际，青洛瞬间跃起，足尖落在长枪锋刃之上。七人随即退开，转为轮流攻势而又不给青洛一丝喘息时机，一人的耐力与七人相比，青洛是不占一分优势的，而她最大的优势是，速度。

　　　　见青洛的反攻之势被一点点削弱下来，几人都是互视一笑，然而就是这一刻，青洛的身影竟然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惊得凝固了。

　　　　随着一声声铁器坠地的声音，青洛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其他七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空荡的双手，周围还是惊呼一片。

　　　　这样的速度卸完七个身手都不低的人的兵器，她是怎么做到的！

　　　　青洛收起了剑缓缓走回操练台，扬声问道，“这位置现在，我坐得了了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唏嘘四起，廉邑单膝跪地率先垂范，而后是徐擎周开等领将，慢慢地，其余众军士纷纷跪下，同声道，“众府卫将士，听候青统领的调遣！”

　　　　青洛晃然一笑，“那我可就当你们都已经认可了！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我要提前说明，第一，不要因为我是女儿之身就另眼相待，更不要以为我会心慈手软，在这里我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你们的统领！第二，我不仅不会心慈手软，而且还会对你们加倍严格，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任何一个偷懒懈怠之人，至于处罚，想知道的人尽管可以试试！”

　　　　众人听得心惊不已，这样的言语和气势，就是董恪统领他们之时，也从没有过，至于她所说的惩罚，他们还没有想不开到对它有兴趣。

　　　　见没有人反对，青洛才下令众人各自散去，并让七位领将到营帐中分别禀报自己所带军士的详细情况。

　　　　待青洛基本了解完后，已是傍晚申时，容弦依旧还在，只是自始至终容弦都基本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府卫军交给了青洛，但是至于让他们认可信服，这是只能由青洛自己完成的，旁人的帮忙反而会弄巧成拙。

　　　　青洛自然是清楚容弦的用意的，笑问道，“殿下从头到尾不言一字，就不担心，万一我真的无法让他们认可呢？”

　　　　“那就只能，满足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青洛浅笑，“看来青洛得庆幸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殿下的帮忙！”

　　　　容弦但笑不语。

　　　　青洛目光淡淡扫过容弦的脸庞，初冬的傍晚寒风细细，几丝如墨长发随风翻舞，夕阳在他蓝色的锦袍上镀了一层金色，哪怕是坐在轮椅之上，也不能伤他半分气质。

　　　　若是能永远这样站在你身旁，便也甘之如饴。

　　　　容弦，任它天地变幻，任它命运无常，而我，只愿护你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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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时过境迁

　　　　凰安城又开始下雪了。

　　　　这是青洛在世子府度过的第三个冬天，也就是说，她在世子府已经住了三年半。

　　　　容羲很少再出宫，大抵是王后管得太严而容弦又很少入宫，她也就少了出来的理由和机会，且她一出来，董恪一般就不会出现在世子府，可能这就是所谓克星吧！

　　　　只是现在也不会了，董恪已调入御军中，不再是世子府的府卫统领，自然也就很少再出现在世子府。

　　　　很少有人再跟青洛提起青翎，就像青洛也从不提起一样。

　　　　正午时御军大将军穆显过世子府，但是来做什么说了什么青洛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同一时刻她并不在府中，她在府卫军营，她只是听玉夕说起穆显来和离开的时候，面色都很沉重，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青洛不知道，可也不能去问。

　　　　傍晚青洛去听枫阁的时候他正在檐下抚琴，央月立在他身后，一切都与寻常无异，可不知为什么，青洛总觉得不安。

　　　　但她什么都没去问，甚至都没有走过去，只是远远站在枫树后看着。

　　　　而在她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清楚看到容弦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颤抖起来，青洛大惊，几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奔了过去。

　　　　容弦身后的央月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一般，直到看到青洛的突然出现才反应过来，连忙查看容弦的状况并询问是否要去请医师过来。

　　　　但容弦阻止了，“不必了，我没事的。”他说。而且他身体的颤抖也很快停了下来，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青洛的错觉一样。

　　　　青洛惊魂未定地看着容弦，“殿下真的，没事吗？”

　　　　容弦淡笑着点头，“我现在就好好地在这里，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青洛抬头看向央月询问道，“央月姐姐刚才，是走神了吗？”

　　　　的确，央月是什么人，青洛虽然没有和她交过手，但是能够作为容弦的心腹的人，身手绝对不会低，而这样的人，视听觉与观察力往往都是非常人所能比的，正常情况下，容弦的突然出现反常她不可能不知道。

　　　　央月颔首，算是默认了，“属下失职了，请殿下处罚！”

　　　　“无碍。”

　　　　青洛虽担心知多余，却还是补了一句，“下次姐姐注意些。”

　　　　央月点头，“会的。”

　　　　青洛与央月的关系不算近，但是央月言行与做事的方式却是青洛值得学习的地方。

　　　　“现在时候不早了，青洛，你也回去吧！”容弦说。

　　　　青洛看了看容弦，微笑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说道，“冬里听枫阁太寒，青洛觉得，殿下还是住到府里好些。”

　　　　容弦轻笑着摇头，“习惯了，府里虽暖，但太暖了我反而住不惯。”

　　　　青洛笑了笑，其实在开口前她就知道，凡是容弦自己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

　　　　容弦目送青洛身影远去，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能够遇到这个姑娘是他的幸运，这一点容弦从来不怀疑。

　　　　他怜惜这个姑娘，但也只能是怜惜，有些东西哪怕是他想帮也未必帮得了，而有些帮得了的，他却不能去帮。

　　　　世上每个人，都总有必须自己去承担的事情，谁也替代不了，青洛是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今日早朝，御军副将张炳业突然当庭提出更换世子之议，而后次辅江辞儆与太常谢渠，槽吏高琮，新任刑狱监公输邻等人附议，最后连首辅王阙都附了议，一瞬间大殿之上，几乎全部变成了请求更换世子的人，反对的人虽有一位御军大将军穆显，还有身置其中的昭陵君容戟，但是其余之人却已经寥寥无几。

　　　　威王虽并没有当庭决断，但是如此多的大臣的提请，结果怕是也不远了。

　　　　除此之外，穆显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关于年前南岭官铢私铸案。这个案件查了两次，主犯从南岭督府李文阊到太常管纪焱与槽吏陈榭，最终以管纪焱自尽，其满门被抄和陈榭问斩结束，然而今却再一次被翻出新线索。

　　　　穆显说，有人在管纪焱自尽前去探过狱甚至还使管纪焱动了怒，在那人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管纪焱便被发现撞壁而亡，而那个人，正是昭陵君府府卫统领许重。

　　　　两者或许有关联或许没有都还待查证，但是穆显说得最让他深思的，却并不是这个。

　　　　管纪焱、陈榭被处后，谢渠高琮上去了于湛在祭典上出了错漏被削官位，于世初首辅主动辞隐归田，随后先是夏云，现在又是王阙上去了数月前刑狱监秦越被贬后，于是公输邻上去了

　　　　这两年来的朝中变动几乎比以往高了一辈，或许可以说是巧合，可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却不能不让人心疑，那就是这两年内或贬或辞的，都与容弦关系甚近。而更明显的地方，是这些替任的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成为了更替世子的附议者。

　　　　这巧合，似乎太过了！

　　　　容弦并不愿意往深里去想，去猜测甚至是去怀疑，不论是否真的与容戟有关，容戟是他的弟弟这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其实在他年前暂退朝堂，把朝政事务交给容戟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由容戟来做这世子之位，其实也未必不可

　　　　第二日于王后来了世子府，彼时青洛刚从枫林出来。

　　　　不过半年不见，于王后竟然苍老了很多，以往她并未见她让侍女扶，而今日却一直都是由身边女侍扶着的，且面色苍白，眉头一直紧蹙，心情似乎很糟。

　　　　不知是和容弦说了些什么，只是大约半个时辰后，王后便出来了了，而且，看样子似乎哭过。

　　　　青洛只有片刻犹豫，然后上前斗胆地叫住了王后，“王后娘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后停顿下来，回头静静地看了青洛良久，才缓缓道，“青洛姑娘，弦儿一直以亲妹妹待你，如今你妹妹又是昭陵君夫人了，这府里没有别的人，无事时多去陪他说些话可以吗？没有哪个母亲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其实很孤独”

　　　　青洛略微顿了顿，微笑回答，“青洛会的。”

　　　　王后看了会儿青洛，几度欲言又止，但也没再多说什么，由身边的侍女扶着离开了。

　　　　事实上虽然青洛是微笑着的，可王后所说的有两句话刺痛了她：弦儿一直以亲妹妹待你他其实很孤独

　　　　容弦一直以亲妹妹待她，容弦很孤独。

　　　　其实这两者，青洛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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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风云变幻

　　　　庆稷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朔国世子替为威王二公子戟。

　　　　青洛从府卫营中回府的时候，在府门前愣愣地站了近半个时辰，如果不是府门前的侍卫她已见过无数遍，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事实上在此之前凰安城乃至整个朔国，也根本不存在这个地方。

　　　　廷侯府。

　　　　青洛飞奔到听枫阁，容弦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书架下看书，看到青洛的出现也只是浅笑着问了一句，“已经知道了吧？”

　　　　“怎么会这样？”青洛问。

　　　　哪怕是心里再难受也习惯带着微笑的青洛却没有笑，她笑不出来。

　　　　容弦的目光重新落到手中的书卷上，许久才轻说道，“戟弟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胡说八道！他有哪里比你更适合？你告诉我，哪里更适合了？！”青洛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第一次，青洛用这样的语气对容弦说话。

　　　　那一瞬间容弦是怔住了的，因为青洛的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青洛，“单是这双废腿，他就比我更适合，不是吗？”他说。

　　　　单是这双腿

　　　　青洛怔怔地看着容弦，世上能反驳人的理由千千万万，然而再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比这五个字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更让她慌乱而无法反驳。

　　　　“青洛，你记住，从此以后这里不再是世子府，而只是廷侯府。”容弦道。

　　　　青洛直直地看着容弦的眼睛，拼命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不一样的表情来，哪怕是一丝都可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去练剑了！”青洛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都没等容弦反应，人就已经出了听枫阁。

　　　　容弦轻轻地把书放了回去，驱着座椅移到窗棂下，看着外面萧瑟光秃的枫树林，还有那一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

　　　　世子，廷侯，王权江山。

　　　　罢了，看开了，其实说到底不过称呼而已。

　　　　她似乎很难接受，可他自己都可以不再介意，她又是何必呢。

　　　　何必，谁又知道谁何必？青洛不知容弦，容弦也不知青洛。

　　　　对于身处战乱频频的乱世的百姓臣民来说，自己的国家几年一场甚至是一年几场战争都已经是家常便饭，若是能够太平得过上哪怕一年两年都已经是万幸。

　　　　在这弱肉强食的各国间，大多时候都不是在攻打它国就是在被它国攻打，占了便宜的野心勃勃，被它国凌辱了的侍机报复，阴险狡诈的坐收渔利，不想参与的作壁上观

　　　　多年来，姜国、东越国、虞国、邺国等对朔国这片沃土虎视眈眈的国家不在少数，以往有世子容弦和大将军青禹堰这两个任何一个敌国都不敢小觑的存在，即使青禹堰战死后，如今的大将军穆显也一样是不能低估之人，加上朔威王主张休养生息，尽量与它国保持相安无事，一般不会主动去攻打它国，才使得多年来朔国比起其它列国战乱明显少得多。

　　　　可即使如此，也无法保证那些日益强大的虎狼之国会看着夹在各国中间的朔国这块庞大的肥肉而无动于衷。

　　　　当函野关被攻破，泾城失守的急报传到凰安城的时候，凰安城东桥还在燃放着每年最大规模的烟火，千家万户的人正全家团圆着打算过一个平安大年。

　　　　但是对于朔国臣民来说，这个年是个注定无法平静度过了。

　　　　威王连夜召见世子容戟，首辅王阙和御军大将军穆显、副将张炳业等人紧急商议应对之策。

　　　　由于现今状况容弦已经再不能上战场，容戟又主动请求随大将军穆显以及副将张炳业一同出战迎敌，威王恩准，于是这一次出战的总督军，便成了新任储君世子容戟。

　　　　而容戟还有一个提议是，让廷侯府卫军随御军大军一同出战函野关。

　　　　用的理由是朔国近十年来一年一小战两年三年一大战，战事频频导致兵力越来越吃紧，而廷侯府卫军以前曾随容弦多年征战，而且训练极其有素，战斗力比等数御军强很多，却绝口不提除非它的主人出战，府卫军好比王宫中的宫卫军一样，并不用于战场。

　　　　威王的召令传到廷侯府已是深夜子时，容弦命人把千里玲珑牵给青洛，青洛片刻未停地赶去府卫军营中传令并连夜做好出战准备，凌晨四更便到城门处与御军大军汇合。

　　　　一切来得太急促而突然，很多将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随出战大军出了凰安城。

　　　　青洛自己也没想过，她不过刚刚统领府卫军不到两个月，竟然就要带着他们随御军出战了容弦把自己多年的坐骑千里玲珑借给了她，只是却连一个告别，都来不及。

　　　　虽然穿了战甲，但是知道廷侯府卫军新统领就是如今的世子妃的姐姐青洛的人并不少，从青洛率着三千府卫军出现在御军前开始，大到御军副将张炳业、中督尉刘滨等将领，小到每一个御军士兵，几乎都把探究的目光投到了青洛身上。

　　　　一个女子担当将领甚至是带军出战，这在朔国还史无前例，那么破了这个例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这几乎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穆显会过来找她是意料之中，但是随穆显一起的人，她并不想见到。只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容戟却除了一直浅笑着，自始至终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穆显容戟二人离开后，二十一万御军也便浩浩上路，从王都凰安出发，直奔函野关。

　　　　但事实上很多人心中都是极其凝重的，因为此次出战正值年夜，御军毫无准备而东越大军却是蓄谋已久，不早不晚地在年关之时突然出军，东越的意图，正是要朔军措手不及。

　　　　而且此次出战的东越大军至少有二十五万，而朔军，二十一万已经是此时能够调集的最大极限，也就意味着朔军不仅在准备上处于劣势，在军力上也要相差数万，偏偏容弦还注定又是一场悬殊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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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锋芒已现

　　　　大军日以继夜地赶了四日后，前方再传急报，夷、阕两城失守。

　　　　也就是说，他们与东越军，从七百多里的距离到现在，已经只有四百多里了。

　　　　的确，在朔国御军大军前进的同时，东越的西征大军何尝不是也在前进。

　　　　当晚朔军大军在鹤岭山下扎营休顿，容戟穆显在总帐中急召所有领将分析态势，商议对策。

　　　　二十多位领将各执一言甚至相互抨击，方法百种却没有一种能让其他多数人赞同，穆显只是听着，容戟坐在上位不置一言，而坐在最边的青洛也只是静静看着面前案上铺列着的地形图，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在争论什么她根本没去听。

　　　　争论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后才渐渐停下来，但结果是不仅与开始毫无区别，还闹得很多人都不愉快。

　　　　容戟这才把目光投向下方，“论出好的对策了吗？”容戟笑问，声音却是冰冷至极。

　　　　众人不敢吱声，皆是埋首沉默。

　　　　容戟看向张炳业，“张副将军？”

　　　　张炳业面色有些苍白，“回殿下，还还没有。”

　　　　“刘督尉，韩督尉，或者吴参军？快说说，你们谁论出来了，论出什么来了？”容戟继续笑问道。

　　　　依旧没有人敢回答。

　　　　坐在容戟右下第一位的穆显叹了声，站了起来，“既然其他人都没有，臣倒可以提一个，我方先派五万援军保住其他城池，然后以十六万与东越正面交战，再根据敌军据守力量的强弱，随机应变一一夺回已失城池。”

　　　　“穆将军所说是现在对我方最稳妥有利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