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赋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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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当下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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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弦需要有一个人陪伴，但那个人肯定不是郑雪若，至于到底是谁，又在何处，他也不知道。

　　　　容弦自玉案前走了下来，驱着轮椅来到殿外的高台之上，静静眺望着远方，如墨的青发在晚风里，轻舞飞扬。

　　　　容弦很少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弦的眉头时常蹙着，容弦经常沉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如果一定有，大概也就是像此刻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处，眺望远方……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整座凰安城都笼罩在夜幕下，只有摇曳的烛光，把王宫照得如同白昼。

　　　　青洛昏迷长达半月之久，准确的说，是“被”昏迷了这么久，其实她在受伤之后的第四日就已经可以醒过来了

　　　　但是有人，却不允许她醒来那么早。

　　　　这半月时间，对于青洛，已经恍如隔世。

　　　　青洛的伤还没有痊愈，当她从榻上坐起身的时候，来自背后右肩下方的剧烈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房间的陈设一应俱全，四下布置摆设很是奢华，也很巨大，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座宫殿。

　　　　一些人物，场景从青洛脑中飞快闪过，郃城，刘滨父子，暗算……宫殿……宫殿！

　　　　这是哪里的宫殿，北朔吗？不可能，决不可能！

　　　　所以，那就是东越了……可如果是东越，他们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既然她现在已经落到他们手里，她不应该是，囚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吗？

　　　　招降，拿来与北朔谈条件，严刑拷打，百般侮辱，至少，也是自生自灭……不，不对，这里也不可能是东越，东越不会是这种待她的方式。

　　　　这时殿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青衣女侍从殿外端着东西走进来。

　　　　看见青洛竟然已经坐起来的时候，先是吓了一呆，然后马上恢复过来，微笑着上前欠身请礼，“奴婢姝儿，见过青姑娘。”

　　　　青洛凝眉看向面前毕恭毕敬的青衣女侍，眸中带着些淡淡的敌意，冷声道，“这是哪儿？”

　　　　那叫姝儿的女侍被青洛那道寒厉的目光吓住，慌忙避开了青洛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颔首回答，“这儿是，是……是含烨殿！”

　　　　“哪个含液殿，你们的大王是谁？！”

　　　　那侍女被青洛这话问得一愣，她并不知道青洛是什么来历，只是主子们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而且还是大王亲自吩咐。

　　　　可她哪里想到青洛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完全算不了问题的问题，偏偏这个答案，她还又敢直说，良久才支支吾吾道，“是……是平王！”

　　　　青洛眉头骤然蹙起，平王，如今这天下，还能有第二个平王吗？没有，只有一个。

　　　　“所以，是南朔襄平王容戟，对吗？！”青洛冷声问道。

　　　　“……是！”女侍点头。

　　　　“叫他来见我！”

　　　　女侍习惯性地回答了是，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面色瞬也间苍白。

　　　　就在刚才，她答应的是什么？她说……叫他来见我！不是我要去见他……这完全就是命令般的语气！

　　　　而且，那个人，可是南朔国的君王！她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青洛看那女子还在原地丝毫未动，面色一沉，看着那青衣女侍冷声问道，“你是，没听清楚吗？”

　　　　女侍连忙摇头，怯生生地回答青洛的话，“不，不是，奴婢这就……这就去传话！”

　　　　女侍将端来换用的药物放在一边的桌案上，然后便连忙跑了出去。

　　　　青洛身上已经被人换成了一袭白衣，她支起身下了床榻，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的一切。

　　　　自己昏迷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但是从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至少有，十来日了吧！而且从东越郃城到南朔应天城，这距离可不是三五日就能回得来的。

　　　　只是也不知道，现在御军如何了，但愿沈昱能够控得了大局……

　　　　青洛走到桌案前，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执起玉杯，便察觉到殿外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这个脚步的频率很明显不刚刚是那个侍女，那个侍女的脚步声更快，也更重，而且不会这样有规律性。

　　　　那个人已经踏入殿内，青洛随意把玩着手中玉杯，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那人缓缓走到青洛身后，“好久不见了，青将军！”

　　　　青洛冷然一笑，“平王陛下可真是好手段，竟然把青洛都坑到这里来了！”

　　　　容戟浅笑，“不，青将军这可实在是错孤了，把你坑到这里来的人并非是孤，而是你的手下刘副将跟他儿子来向孤投诚的见面礼，而且为这份礼，他儿子现在还躺在榻上下不了地呢！”

　　　　青洛冷笑，“怎么，你弄的？！”

　　　　容戟薄唇微微勾起，双手轻落在青洛两肩上，沉重而炙热，他俯首贴近青洛耳畔，目光平视前方，微笑着轻声道，“孤这不是替你报仇么？青将军这条命，要拿也该是孤来拿，刘滨父子……还不够这资格！”

　　　　青洛执着玉杯的手指骤然握紧，侧过面与容戟的冷俊的侧脸拉开了些距离，淡声道，“那青洛可真是，蒙陛下看得起了！”

　　　　容戟直起身，放开了青洛，然后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猜，你现在一定非常关心三件事：第一，现在的北朔御军的情况如何了；第二，我扣下你有什么目的；第三，如果容弦知道你落在南朔的手上了，他会不会来救你。你说对吗？”容戟笑问道。

　　　　青洛淡淡扫了眼容戟，冷笑道，“容戟，你可不要忘了你两年前年的朔王之位是怎么丢的，何况不会不知道我手下还有一支如影随形而无孔不入的羽凌卫，要渗入你这王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我非要走，你觉得你的王宫，就一定留得住我吗？”

　　　　“这个孤不担心！青将军有青将军的能力，但是孤也自有孤的办法不是？！”容戟摇头笑道，“哦，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朔御军半月来连连大败东越，现在，大军已经直逼盛陵城下，孤推测，接下来不出一月，东越既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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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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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洛挑眉，“那你的大军呢？战况如何了？”

　　　　“南朔烈焰军可比不上你们北朔的御军，战力不支，半月前就已经撤退了！不然你觉得孤怎么会在王宫中呢？”

　　　　青洛看向容戟，冷然一笑，“这种借口对我说就不必了吧！说吧，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容戟摇头，“这个答案不急！你在孤这里的消息，想必早已经到容弦那里了，青将军不妨先想想第三个问题，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你自己猜猜？他是会置若罔闻，还是挥军南下？不过后者应该不太可能了，因为这时候你们北朔御军现在正忙着拿下东越呢！而下面的将士，恐怕到现在都还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大将军早已经不在军中了吧！”

　　　　青洛眯眼，冷笑道，“那陛下你不妨也猜猜，一旦我活着回到了北朔，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容戟笑着摇头，“这可实在不好说，万一青将军连北朔都不想回了呢？再万一，要是最后再变成是青将军带着我南朔烈焰军挥军北上呢，嗯？！”

　　　　“是嘛？那就请大王拭目以待了！”

　　　　“嗯，孤正是这么想的！”容戟点头笑道，“孤还有事务处理，今日就先不奉陪了，青将军好好养伤，孤会随时来探望！”

　　　　青洛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速走不送！”

　　　　容戟满不在意一笑，起身离开。

　　　　然后，那刚才的侍女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小心询问道，“青姑娘，您该……该换药了……”

　　　　青洛目光静静打量了一遍面前女子，淡声问道，“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不……不只是奴婢，还有一个小苡，她在膳房给姑娘熬药汤。”

　　　　“你叫姝儿？”

　　　　姝儿点头，“是。”

　　　　而此时，王宫另一边的昭凌殿内，慕紫烟正慵懒地靠在殿中的桌案上，旁边摆了几碟精致的糕点，手上执着一块莲子酥，散慢地往嘴里放着。

　　　　自半年前被青翎设计了的那场假孕闹剧，她被禁足一个月，而且自那以后容戟再也没有踏入过昭凌殿，即使是她主动到朱玄殿去见他，他也视而不见。

　　　　也就是说，她失宠了！

　　　　更气人的是在这之后，新晋的那两个夫人，越氏与卫氏便开始君宠日隆而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不过好在华殷殿依旧如故。

　　　　只要她青王后不受宠，她自然就不会太担心，越氏与卫氏现在虽然得意，可上面不是还有青王后替她压着吗？

　　　　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她一点也不操心。

　　　　小禾从殿外走进来，站到慕紫烟身侧，小声禀道，“听说含烨殿那个人已经醒了，陛下上午过去，在殿里呆了约半个时辰才离开！”

　　　　慕紫烟面色顿时阴下来，手中的莲子酥也扔了回去，目光深冷地看着前方。

　　　　是了，含烨殿还有一个！小禾要是不提醒，她竟然都给忽略了！

　　　　半月前南朔从东越撤了军，而容戟回来时，却一并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而且一回宫就把人安排在了含烨殿，任何人不得妄议，更不允许打听探视。

　　　　容戟带回来的这个女子，自始至终连她真正的模样都没有人见过。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够得到容戟如此重视而且特殊对待？虽然现在还没事，但是那女子一旦在这宫里落定，那恐怕又是一大麻烦了……

　　　　小禾看了看慕紫烟，小心询问道，“那娘娘您……准备去看看吗？”

　　　　慕紫烟浅笑着罢了罢了手，“先等等吧！看华殷殿那位怎么做，要是王后娘娘都没去，本宫也更没有去的必要！”

　　　　小禾微笑着点头，“奴婢懂了……”

　　　　之后的日子里，青洛不是静坐在殿外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就是呆在殿内，看看那些除了消遣时间百无一用的书籍。

　　　　容戟每天都会过来看她，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见到他青洛也无话可说，他停留片刻后，自然就离开了。

　　　　青洛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的确低估了容戟，因为从她醒来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数日，也就是说，她离开御军已经一月有余，羽凌卫不可能还没有到应天城，但是却迟迟没有出现在王宫之内。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进不来。

　　　　进不来啊？

　　　　现在不论是青洛还是容戟，亦或是其他人，每个人都在等，等一个自己需要的最佳时机。

　　　　翌日，南朔得到消息，北朔御军大军果然已经兵临东越盛陵城下，东越王室多已弃城逃散，东越之覆，只在顷刻之间。

　　　　这，就是容戟等的时机。

　　　　朱玄殿中，容戟坐于玉案前批着奏疏，下面地上跪着已经来了很久一个老医师，却迟迟没有等到容戟的发话。

　　　　但是容戟的脾性他是了解的，他做事时决不容许任何人打扰，他若没说让你起来，你就必须一直跪着，哪怕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

　　　　直到容戟已经批完最后一卷奏疏后，起身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下方地上还有一个人跪着，这才恍然大悟般浅笑问道，“李老医师？！快快起身，来多久了？也不提醒孤一声！”

　　　　听到这话，李老医师走算是松了口气，容戟要是真的没注意到他直接就走了，那他今日，可就真不好过了。

　　　　“谢陛下！老臣也没……没来多久！”李老医师叩首回道。

　　　　然后才踉踉跄跄得支起身，还险些没起得来，可想他这把老骨头是遭了多大的罪。

　　　　“她的伤好了吗？”容戟问。

　　　　李老医师连忙点头恭敬回道，“快了，快了！不出半月就基本痊愈了！”

　　　　容戟缓缓坐回座上，手指随意地敲击着玉案，目光平静地望着大殿之外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忽而浅然一笑，“既然快痊愈了，那就再加一味药吧！说不定，会好得快些！”

　　　　容戟忽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李老医师不明所以，“陛下说的，是……是什么药？”

　　　　容戟目光落到李老医师身上，面上那份浅淡的微笑却只会让人更加的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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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特殊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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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是女子之身，可一个能坐得上北朔御军大将军之位，还能令举国上下心服口服，文武朝臣都唯她马首是瞻，连孤都不敢大意的一个女子，你觉得，会是一般的人么？”

　　　　李老医师还是诚惶诚恐并着一脸茫然。

　　　　容戟本来也没打算和一个医师做什么解释，只冷冷继续道，“孤现在给你两个要求：第一，不可伤她身体一分半毫，第二，要她无力踏出含烨殿半步！剩下的孤就不教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李老医师听得直发愣，容戟下过严令，关于青洛事一律不许外传不许私议，违着一律重处。所以她的身份宫中至今无人知道，他也只知含烨殿里的侍婢都叫她青姑娘，到底青什么他也不敢多问。

　　　　而现在听到容戟说出来，这个女子，就是四海之内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北朔御军大将军青洛！

　　　　如此震撼，如同听书。

　　　　李老医师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是北朔御军大将军……可北朔御军，不是正在攻打东越国吗？他们的大将军，又怎么会在南朔的王宫里？而且容戟说，让她无力踏出含烨殿半步……

　　　　李老医师越想越胆战心惊，后背都直冒冷汗。

　　　　可容戟的旨意他可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他都不敢不接，他缓了缓神，只得连忙俯首领旨。

　　　　容戟看了眼李老医师，唇角满意地勾起，然后缓缓起身离去。

　　　　傍晚时分，李老医师又来替青洛看诊了一次伤况。

　　　　其实现在的程度对于青洛已经算不得什么，她自己也说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李老医师虽然有些为难，却不敢勉强，也只好答应。

　　　　李老医师离开时又替青洛开了一副新药方，对伤口后期愈合与身体恢复都有利，青洛淡然谢过后，便让小苡按方子随他去取药，而姝儿，则让她随自己去后园走走。

　　　　时已是仲秋之季，可南朔的秋来得要晚些，秋日的晚风也并不那么寒冷，夏蝉的鸣声还时时有闻，桐树的叶子，才刚刚开始脱落……只是北朔的枫叶，应该已经都红了吧……

　　　　青洛一直缓步走着，目光随意扫过四处亭湖假山，嶙峋怪石，身边的姝儿忽然顿了一下，随即在青洛身后小声提示道，“青姑娘，前面那位就是慕姬娘娘。”

　　　　青洛闻言望前望去，便看到一袭淡粉绫罗，面着浓妆的妖艳女子扶着身边的青衣侍女的手正朝她们施施然而来。

　　　　旧人啊！青洛心中冷笑。

　　　　两年前和翎儿容戟一起离开的那个女子，不就是眼前这慕紫烟吗？

　　　　慕紫烟在认出青洛之后也是震惊不小，不过随即就装没事人一般满面微笑地走过来，“都这时间了，青洛姐姐还出来散步，可真是好兴致呐！”

　　　　青洛平静地望着她着她，淡笑道，“我与慕姬娘娘，认识吗？”

　　　　慕紫烟哪想到青洛一开口说的竟然就是这样一句话，竟然差点无言以对。

　　　　不过她到底是不笨，连忙笑着回道，“当……当然不认识，只是紫烟久仰您的大名，而且您又是王后娘娘的亲姐姐，紫烟自然也该叫姐姐的。青洛姐姐在王宫中已有些时日，紫烟本该早去探访，奈何紫烟前些日子着了风寒，有所不便，这才一直没时间去看看青洛姐姐您，姐姐大人大量，还望，勿怪紫烟失礼！”

　　　　青洛暗中冷笑：两年不见，这慕紫烟倒算是长进了些，面上却不动声色，“慕姬娘娘这是什么话，青洛能得慕姬娘娘惦念，已经是荣幸之至！”

　　　　慕紫烟听青洛这话心情自然十分愉悦，打量了番青洛的衣着，又笑说道，“晚上出来散散步固然是好，可这秋里晚上风凉，姐姐您身上伤又还未痊愈，还是呆在含烨殿里好些！”

　　　　青洛微笑点头，“我也正是这么想的，这风吹得有些凉，我的伤也才刚好，不太适合吹这样的凉风，所以我正准备回去，那就不陪慕姬娘娘散步了！”

　　　　这话让慕紫烟又是一愣，她不应该，反过来回答的吗……青洛这是完全不想与她多言不是？

　　　　可话出自她自己，她还能收回来么？当然不能。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回去吧！紫烟还想再走走，就不送了！”慕紫烟微笑道。

　　　　但这微笑与刚才，却明显不同了。

　　　　“告辞！”青洛微笑颔首道，然后转身离开。

　　　　姝儿朝慕紫烟欠了欠身，也快步随青洛离去。

　　　　慕紫烟看着青洛主侍二人离开的背影，面上满满都不怒意，她的命都险些栽在青洛剑下，可她现在竟然装不认识她！此刻她真想拿把剑来，像当初她刺向自己那样，直接给她刺过去。

　　　　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她原本有心而来，最后却怒然铩羽而归。

　　　　姝儿紧跟着青洛出了后园，见青洛面色无异，慕紫烟性格向来张扬跋扈她是知道的，对于刚才的事，姝儿不禁有些担心道，“青姑娘，看慕姬娘娘刚才的脸色，她好像……不太高兴……”

　　　　青洛却浅然一笑，“面对一个差点取了她性命的人，她要是还能高兴的话，那可就是奇迹了！”

　　　　姝儿顿时愣住，“什么叫，差点取了她性命的人……”

　　　　“就是差点杀了她！”

　　　　“啊？！”

　　　　难怪慕紫烟说的第一句话，听起来仿佛她们之前就认识一样，这何止是认识！

　　　　两人回到含烨殿时，小苡已经把新熬好的药汤端了上来，青洛喝了药后，又坐着看了会儿书，见时候已经不早，也便睡下了。

　　　　………

　　　　“……但是三岁也比你大啊！以后，世子府就是你们的家了！青府上下都将暂交于世子府代管，等你们几年后长大成人，出嫁之时，青府一切便是你们的嫁妆！你们可同意？”

　　　　“我们为什么要出嫁？那万一要是，我和姐姐不嫁呢？”

　　　　“翎儿！！”

　　　　“那小翎儿还想在我这世子府赖上一辈子了？”

　　　　“这个啊……我要想想再告诉你！”

　　　　“那想好了告诉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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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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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殿下的腿……受伤了，是吗？”

　　　　“凭他们还伤不了我，医师说，是中毒了。”

　　　　“那，已经……解了吗？”

　　　　“无解。”

　　　　……

　　　　“……青洛，你是我的姐姐，是除了父亲和母亲外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人，从小到现在任何时候，我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你，依赖你！可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你如果先告诉我真相了再这样做我一点也不会怪你……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怎么会对不起我……你毕竟是成全了我不是吗？但是呢青洛，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

　　　　“……以前我不接受你，是因为会委屈了你，可如果我接受你，就决不能让你受委屈！”

　　　　“你听着，我，青洛，为你，决无委屈……”

　　　　……

　　　　“……不管怎样，容戟都是我弟弟，而且他会这样对我，也不过是心中的一些执念，只要他不伤害母后和羲儿，我不过换了一个住的地方，又有何妨！”

　　　　“有何妨？那……我呢？我你也不管了吗？”

　　　　“青洛，回去吧……”

　　　　……

　　　　梦，又是梦。

　　　　还是梦，一个接着一个梦。

　　　　怎么都抓不住，怎么都看不清。

　　　　青洛在次日醒来之时，殿外的天色已经大亮，这个早晨，她起得有些晚。

　　　　这不符合青洛严谨到近乎神奇的作息规律。

　　　　身体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额上发间都已经大汗淋漓，整个人也近乎虚脱，连起身下榻，都显得万分吃力。

　　　　因为口干，她也没穿鞋子，直接空足下了榻，准备到桌案前倒先杯水喝。

　　　　然而，就在身体刚刚脱离榻沿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竟完全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她挣扎了一下，却无济于事。

　　　　然后很快，一种无名的惊恐就冒了出来，因为她发现，她竟然，站不起来……

　　　　她是一个行军练剑之人，可她，竟然站不起来！

　　　　生平第一次，青洛竟然有了害怕甚至于恐惧。

　　　　是那种深深无力感，让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更无法去控制别人。她从来都只能依靠自己，可是现在，她已经依靠不了了……

　　　　青洛几乎是用尽了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