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之山宗水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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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磨好像还没从王妃事件中缓过来，多热等了半天，才见他肿着眼皮走了出来：“大相，一早前来，有什么事吗？”

　　　　多热把诏文递了上去：“陛下，小鞯千户在班觉及东赞的事件中表现极为突出，应该予以奖赏。”

　　　　达磨只扫了一眼，并没有多看，就让内侍用了印，不耐烦的道：“大相还有什么事吗？”

　　　　“明天，在城外进行小鞯千户封赏仪式，还请陛下参加，一则让大家知道陛下对王国法令的推行力度；二则，近日桃花盛开，春和景明，请陛下前去赏赏桃花，散散心，去去最近的晦气。”

　　　　达磨本来不想去，一听到桃花开了，天气也好，不禁有些心动，毕竟窝了一个冬天，都没出过红宫的门：“好吧，那我就出去走走！”

　　　　“老臣代兵士们谢过陛下！”多热听达磨答应下来，心里一喜。

　　　　回到大相府，马上叫来了小鞯千户长：“对你们的奖赏陛下已经答应了，并且明天会亲自去兵营。城外就只有你们这一个千户，要确保陛下在城外的绝对安全，也要确保陛下身边每一个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听我的命令行事，明白了吗？”

　　　　小鞯千户长看着多热脸下露出来的凶狠，心里竟然有些怕，忙点头答应。

　　　　“城内我会叫大鞯千户和红宫禁卫军负责，各个贵族、红宫及官员，都要一个一个盯的死死的，去准备吧。”

　　　　坐了一会儿，又觉得什么地方不踏实，把坚村叫来：“你派几个灵活的生面孔，盯着这几个人的动向，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回来跟我说。”

　　　　说着递给了他一个小纸条，坚村一看，基本都是跟老爷来往最多的、最有地位、权力的贵族、官员，有将近二十个人，心想人这么多，得从城外的庄园里找人了，匆匆走了出去。

　　　　多热这才踏实下来，发觉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端起泡好的茶，美美的喝了一口，万事俱备。

　　　　却听近侍在外面报：“外相求见！”

　　　　“请进来。”

　　　　外相脸上挤满了笑：“大相，这是东赞等人的最终裁决，请你过目。”

　　　　“人都处理完了，还要这个干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人虽然处理完了，但这个是留察存档的正式公文。”外相陪着笑脸。

　　　　多热现在那有心思看这个，只是大概翻了翻，递了回去。

　　　　“那我给陛下送去？”

　　　　外相是越来越懂事了啊，可能叫东赞的遭遇给吓着了吧，多热有些满意：“去吧！”

　　　　多热走后，达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越来越怕，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不去，外相来了，一看他送上来的东西，心里不由得一怒，摔了回去：“拿走，跟大相说一声，身体不适，明天的奖赏仪式本王不参加。”

　　　　外相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就怕达磨不参加，正是为此而来，又把那卷东西递了上去，眨眼道：“请陛下仔细看看。”

　　　　达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狐疑着展开，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纸条，见内侍都没注意这边，忙瞅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请陛下放心，臣知道陛下担心的是什么，一切有我，明天之后陛下一切烦恼尽去！

　　　　看完后，不动声色的卷起来，扔给了外相：“就这样吧。”

　　　　犹豫了一下又道：“明天的仪式你去吗？”

　　　　“封赏仪式由大相主持，臣也会全力协助，就请陛下放心吧！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能把所有的贵族官员都叫去，更能显示陛下的威风，想必大相也会很高兴的。”

　　　　“噢？”达磨略一沉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着所有贵族官员的面，到时候效果一定会更好，更能震摄人心。

　　　　“行的通吗？”达磨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他对多热的手段实在是太怕了。

　　　　外相暗道，如果多热要动手，就算你躲到那里都必死无疑，还不如坦荡一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杀，还可能落个勇士的名声，嘴上却道：“肯定行的通！”

　　　　“那你可一定要协助好大相，确保一切周全。”达磨心里虽然还是很担心，毕竟大相基本掌握着王国所有的军队，重要的官员也都听他的话。但外相给他的那个诱惑，是他无法抗拒的。他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虽然早已计划好的事正在进行中，但能早点去掉这个毒瘤，他很是赞成。

　　　　“另外，跟内相府的人准备好金帐，所有的一切就由你负责。”

　　　　东赞死后，整个内相府群龙无首，基本没人主事。悉勃野国王出行，从不住臣民准备的地方，都是住在自己的金帐。听到内侍传来国王的诏令，叫所有贵族官员都参加明天的奖赏仪式，多热不禁冷笑道：“以前真是小看他了，还有这样的小心思！”

　　　　看着还等在那里的近侍：“照国王的诏令行事。”

　　　　第二天，天气很好，街上满站了官兵，贵族官员们也都等在红宫外面的广场上，东赞、班觉等人的几百颗人头还挂在一边，地面上也是血迹班班。不过，没有任何人往这边看一眼，就算是曾经得到过东赞恩惠的人也是这样，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着昨天晚上又赢了多少钱，舞女跳的舞有多好看。

　　　　不多时，禁卫军鱼贯而出，后面跟着国王的车驾。东赞死了以后，竟然是外相伺候在国王的车驾旁，大相骑马跟在后面，众人纷纷跟在队伍后，朝城外小鞯军营而去。

　　　　杨麦也跟在大相的队伍里，他是跟坚村磨了半天，才让去的，并叮嘱要躲在后面，不要抛头露面。

　　　　达磨国王先来到了自己的金帐。金帐离小鞯军营有五里路，以栅枪为垒，每十步赞长槊百枝，中间建有高大旆旗，共有三道门，每道相距百步，都有禁卫军守护，门口设了传声鼓，每个进去的人都会遭到严格盘查。说是帐，其实就跟他在红宫的宫殿一样，能容纳一百多人，有外室，有内室，有国王的宝座，周围环以宝盾，整个金帐镶满了黄金珠宝，富丽堂皇，跟红宫没什么区别。

　　　　达磨进去后，外相伺候在旁边，这种受万人注目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甚至连多热都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他几眼，怪不得人人都追求权力，自己醒悟的有些迟了呀！

　　　　封赏仪式很热闹，先是由多热宣布了国王的诏书，接着小鞯千户长代表所有的兵士谢恩，最后是小鞯千户的武艺操演。

　　　　坐在高台之上的达磨，看着这由多热一手主持的热热闹闹的一切，却总是不踏实，不时的看向立在身边的外相。他倒是镇定的很，跟平时一样，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这么一个人能靠得住吗？他有些后悔答应了外相来这里，想早点回去。可这时候小鞯千户长正跪在前面谢恩，自己不能走。好在接下来的武艺操演时间并不长，一千人的步操和马操，几盏热茶的功夫就能结束，就是不知道外相是怎么安排的，自己不会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吧？

　　　　就在达磨的胡思乱想中，步操开始了。小鞯千户身着新甲，骑棕色黑鬃马，打着黑色吉祥旗，耀武扬威的整齐列队从台前走过，贵族官员们发出一阵阵赞叹。多热看了看达磨，又看了看他旁边立着的外相，叫这么多人来有什么用，我一样可以杀人。

　　　　小鞯千户长策马奔来，向着台上大声道：“陛下，马操开始！”

　　　　看见多热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拨马而去。小鞯千户一千人马，分做两队，相互冲杀起来。这次的操演，为了更真实，在多热大相的建议下，用的都是真刀真枪。看着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贵族们一阵阵大叫，这比他们平时的玩乐游戏刺激多了。达磨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刺激，而是一阵阵心惊。更惊险的是，连箭头都是真的，看着一枝枝飞来飞去的利箭，达磨国王似乎能看到它们都向着自己飞了过来，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走。

　　　　多热冷脸旁观：现在才想到走，可惜迟了。两队操演的兵士快要在台前相遇，前队官兵已经收起了弓箭，准备拨刀。突然，后队的几枝箭似乎射偏了方向，直冲台上的贵族而来。有些人还以为这也是操演的一部分，更激发了他们追求刺激的心里，大声叫喊。

　　　　多热大相看到箭射了过来，心跳加速，这些神射手都是他专门挑选的，像今天这样的距离，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他好像看到了达磨倒下，自己又一次站在台前，眼前再毫无阻碍之人，掌控着这个王国的一切。就在他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这箭却直直朝他而来，坚村离的较远，看到情况不对，忙大声喊叫，想提醒多热。

　　　　可这个时候，整个台上的贵族像疯了一样，喊叫声一个比一个大，这比他们喝酒、赌钱有意思多了，疾射而来的箭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身临战场的激情，全身血脉膨胀，激发了他们西地高原的男儿血气。

　　　　坚村的喊叫根本就没起作用，多热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脸前一黑，朝后倒了下去。这不应该呀，倒下去的是达磨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眼睛挣扎着朝上看，外相的倒影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他眼眶，依旧笑眯眯的。这终于在这张笑眯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那种东西很熟悉，也是他毕生所追求的，就是对权力的渴望，对达磨那个正中位置的渴望。

　　　　他想苦笑，可是这个表情却没有完成，只皱起了眉而没有笑出来，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

　　　　在大地之中心

　　　　山高水洁

　　　　地域美好。。。

　　　　没有念完，张开的嘴便没有了声音。多热最后留下的就是这样一个皱眉张嘴的表情。达磨在混乱中一直注意着多热，看到他竟然被射倒了，心里狂喜，祈求多热再也不要站起来。

　　　　又有几枝箭射了过来，这回却是朝达磨而来。杨麦从开始，就觉得情况不对，便悄悄摸到了台上。多热、外相他们各有心思，其他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多热一死，虽然知道忠叔死因的人很可能就少了一个，但关键的并不是他，而在苯教身上。多热的死并不是十分要紧，如果他活着，王国的军队官员全部听他的指挥，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说不定对忠叔死因的追查还会造成重重困扰。再说，多热万死不能辞其疚，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

　　　　可是，当杨麦发现有人想乘机连达磨也一起杀害时，不能不出手。达磨暂时还不能死，他死了，王国只会更加混乱，造成的死伤也会更多，不能给像多热这样有野心的人机会，藏在背后的这个人比多热更阴险，隐藏的更深。竟然连老谋深算的多热也给瞒了过去。杨麦乘人不注意，一脚踢倒了台上的大案，正好挡在了达磨面前，只听几声响，射向达磨的箭全部盯在了大案上，达磨躲在后面，吓的浑身颤抖。

　　　　小鞯千户长一直注意着台上，那几枝箭一射出去，他就发现了不对，朝那几个人奔去，可是那些人几乎是在队尾，离的有些远，等他靠近，他们已经射出了第二技箭。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劈了过去，跟着他的兵士也发觉了不对，把那几人围了起来，这些人见没有逃出去的希望，直接拨出刀，自尽而亡。他们知道，活着不知道要受多少罪，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反正家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不怕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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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6、小鞯之变（下）

　　　　直到这时，贵族官员们才发现这不是操演，而是真的有人被射倒了，这人还是王国最有权势的大相。看着下面手拿刀箭的兵士们，害怕自己成为他们下一个目标，纷纷抱头逃窜，场面又一次失控。

　　　　小鞯千户长想去看看多热的情况，却在混乱中怎么也挤不过去，气的他拿刀砍伤了两个乱跑的人，这才砍出了一条路，上台一看，坚村正跪在那里哭，而多热什么反应都没有，身上还插着两支箭。一摸多热的鼻子，没有一丝气息，竟然死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竟然愣在了那里。

　　　　这时只听站在坚村旁边的杨麦小声道：“不知道国王去哪了？”

　　　　小鞯千户长听到声音猛的反应了过来，大相已经死了，可国王还活着，这个时候不找国王还找谁？也只能找国王，但愿这一关能过去，如果过不去，那自己的结果只能和大相一样了。转过了身，发现说话的这个人他在抓班觉的那天见过，是大相身边的。朝杨麦点了点头，下台而去。

　　　　匆匆回到金帐的达磨，惊魂未定，突然又听到了传闻鼓响，刚定的心又狂跳起来，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只听内侍报：小鞯千户长求见。

　　　　达磨一听到这几个字，不停的问跟在身边的外相：“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外相一时也没了主意，今天的事虽然没有完全达成他的目标，但能杀死多热，他已经很满足。那几个收买的兵士也很有眼色，自杀了，自己准备的后手倒用不上了。但是，小鞯千户长追来是什么意思？这里还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他想怎么做都可以。难道是来拿人的？自己并没有暴露呀！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害怕了。自己并没有足够大的勇气，并没有准备好承担可能失败的后果。他原来想着，他们一死，官员贵族们群龙无首，到时他只要振臂一呼，肯定是一呼百应。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千户长，这时候竟然成了挡在面前的一座大山，一座攀不过去的大山。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这时内侍又报：小鞯千户长说他是来保护陛下的，请陛下安心。如果陛下想回城，他就保护陛下回城，陛下想在此停留，他亲自带人在外面守着，一定保证陛下的安全。

　　　　达磨听到内侍的话，不明所以，这些人不都是听多热的话吗？这又是什么意思？倒是坐在地上的外相，虽然吓的直冒冷汗，但一直竖起了两只耳朵听着内侍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多热一死，这个千户长想找新靠山了。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失望。很快就换了一幅表情，刚才还面如死灰，这一刻却又视死如归：“陛下，我就坐在这里守着你，谁要是想对你不利，得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就连旁边的内侍都看不下去了，有几个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达磨却连连赞道：“好，好。”

　　　　很快到了下午时分，可对金帐里的达磨等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不时叫内侍到外边打探，听到的消息都是：一切如常，小鞯千户长亲自带人在外面守着，

　　　　有一次听到内侍这么说，外相忍不住问：“他们就没有一点想要进来的意思？”

　　　　达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虽然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外相问出来，却觉得有些不吉利，万一他们带刀进来呢？

　　　　内侍却道：“小鞯千户长是想进来拜见陛下，但是他说了，如果没有陛下的召见，他是不会擅自进来的。”

　　　　达磨一听，总算是放下了心。这时候却听到肚子咕嘟的响，他尴尬的笑了笑：“有些饿了！”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所有人都饿了。可是，金帐是昨天匆忙搭建的，吃的东西今天才会送到。这么一闹，每个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还记得国王没吃的？

　　　　这时，内侍又进来了，说是小鞯千户长送来了肉汤等很多吃的，请陛下享用。达磨闻着肉汤的香味，早就忍不住了，眼睛却是盯着外相。外相明白他的意思，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毒呀！可他看到一并送进来的碗筷，眼睛一亮，这个千户长挺有心，不知道他急切之间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银碗银筷：“陛下请放心，小鞯千户长送来的是银碗银筷，有没有问题，我们一试就知道！”

　　　　达磨也反应过来了，对这个千户长的体贴陡然有了好感。吃饱喝足，觉得有些累，又不想一个人进到里间，便靠在了宝座上，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外相也是疲累已极，靠在边上，没多长时间，头一歪，也睡着了。一时间，金帐里鼾声如雷。

　　　　杨麦悄悄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他们竟然能睡的着，还睡的这么沉。这边看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有千户长守着，躲在幕后的那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坚村在杨麦的提醒下，派人通知了多热的儿子禁卫军统领。他今天没有来城外，按照多热的安排，等达磨一死，他就对所有平时不听话的贵族动手，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多热的死讯。

　　　　跟禁卫军统领一起来的，只有十几个他的亲信护卫，这些人一到，就在操演台上搭了一个帐篷，把多热的遗体也搭在了里面，然后把包括坚村在内的所有人都赶到了外面，只留下他带来的十几个人。

　　　　坚村坐在帐篷外面，怅然的望着帐篷出神。一直以来，多热在他眼里是无比高大的存在，勇敢，隐忍，又有谋略，可现在竟然躺在那儿不动了，他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以前的小鞯千户长，他们都是依附于多热而存在的。

　　　　杨麦坐在他旁边，坚村的心情杨麦完全能理解，说不定这对坚村倒是一件好事，谁知道跟着多热走到底，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这时候就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引起杨麦注意的是帐篷里的动静。禁卫军统领带来的人里面竟然有几个法师，而且修为都不低，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却没有逃过杨麦的耳朵，里面竟然在给多热做法事。可是让杨麦奇怪的是，做法事为什么不让其他人知道？

　　　　到了第二天，杨麦终于知道为什么了。第二天一早，禁卫军统领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多热作为大相，却辜负了陛下的期待，擅权夺利，欺压百姓，罪不可恕。

　　　　说完就一刀砍下了多热的脑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提着脑袋去了达磨的金帐，跪在了金帐外门前。

　　　　见杨麦面对这一幕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坚村却道：“这是老爷生前早就安排好的，他知道自己太招人嫉恨，对统领说，万一那天他遭到了不测，叫统领没有十分把握就不要报仇，把他的头割下来献上去，保留住家族希望。”

　　　　杨麦一下就明白了，昨天晚上的念经祭祀是真，而今天的砍头却是做戏，这个多热还真狠呀，不光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虽然金帐宝座又大又软和，但在上面睡一晚上却并不怎么舒服，达磨正叫内侍给他按腰，一听到禁卫军统领来了，吓的又跌在了宝座上。禁卫军统领手下有五千人，都是王国精锐。这是逻些城最强大的力量，万一他把多热的死怪到自己头上，那可怎么办？

　　　　等他听清内侍后面的话，却又惊奇不已，他竟然一个人前来请罪，还提着多热的脑袋？

　　　　外相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叫他进来问问，料他一个人翻不起多大的浪！”

　　　　禁卫军统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陛下，多热作为大相，却辜负了陛下的期待，擅权夺利，欺压百姓，罪不可恕。这次被人刺伤，实是罪有应得，臣已割下他的脑袋，特来献给陛下！”

　　　　达磨听完了他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却看着多热的脑袋。好像在做梦，就是这个人骑在我头上这么多年？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顾不得还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

　　　　外相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他才停住了笑：“统领大义灭亲，很好，起来吧！”

　　　　这才记起了在外面守了半天一夜的小鞯千户长：“千户长还守在外面？叫他进来吧！”

　　　　小鞯千户长一夜没睡，脸色明显不好，一进来也是跪在地上：“小人没有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受到了惊扰，小人有罪，请陛下责罚！”

　　　　“没有管教好手下，你是有罪，幸好没有造成什么大祸，后能及时护驾，也算有功，将功补过，就不罚不赏了，起来吧！”达磨道。

　　　　其实，达磨对小鞯千户长还有些感激，虽然也有几枝箭朝他射了过来，毕竟他什么事都没有，却射死了多热。可这个话他说不出口，在这种情况下，一点惊扰算什么，他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发生了这么多事，达磨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更别说原先说好的赏花了，还是待在自己的宫里安全，便下令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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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7、甜甜姑娘

　　　　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里，缠绵悱恻、欲说还休、淡淡忧伤的琵琶声环绕着，一清冷妇人低眉信手续续弹，泣泣私语诉衷肠，说尽心中无限事。

　　　　忽然，她停了下来，叫道：“甜甜，过来！”

　　　　躲在一边的白衣姑娘走了过来，脸上犹自挂着泪痕。

　　　　“想听就过来听，躲在那里干什么？”

　　　　“师父。。。”甜甜姑娘走了过去，只叫了一声师父，眼泪又要往外涌，忙转过头擦了去。

　　　　“哎，你不是总说我的琴太忧伤吗？今天怎么肯听了？”妇人问。

　　　　“以前是我不懂事！”

　　　　“出去了一回就懂事了？”

　　　　见姑娘低着头不说话，一声叹息：“我倒宁愿你不懂事，一直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师父。。。”甜甜姑娘一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