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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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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三字莺莺清音，从身前淡淡飘来。冷艳女子螓首微摇，御剑而起，玄衣雪剑飞快划过长空。
岳无信呆在原地，脸色一阵古怪。旁边段罡本来垂头丧气，但他本性开朗，见此眼前一亮，似是重新活转过来，笑道：“哟，脸红了？原来师弟还有此等心思，哈哈！” 说着飞遁过来，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道：“看来就算你如今修为高了，仍不过是个年轻小子，哈哈！”
岳无信面色尴尬，撇嘴道：“师兄休要胡说。”
段罡笑了一阵，忽又叹了口气，却是住口不语。
岳无信奇道：“师兄为何叹气？”
段罡向他脸上仔细看了两眼，一副老成口气道：“师弟，修道之人立志大道，自当专于修行。但我等也都是由世俗凡人而来，佛门禁绝七情六欲，而我道宗却顺其自然，只要不是出家为道，这等情欲之事也无不可。加上你年纪甚轻，未经那个，嘿嘿，嗯，那个世事，所以有如此心思再正常不过。”
岳无信脸上一阵发烫，他十年来几乎一直独身，几乎从无有人对他讲过男女之事。此时虽然修为与心性大进，但在此事上却仍与懵懂少年无异。故而过往数次与异性相处，无不战战兢兢，对异性情愫一直欲发未发，更是不知如何而发。
段罡见他脸上一副似懂非懂之色，只当他故意装作不懂，便道：“不过这位师妹，师兄劝你还是断了心思为好。”
岳无信本在心思纷乱，听了猛然一惊道：“师兄何出此言？”
段罡向四周扫视一圈，只见天高云阔，碧空如洗，方圆数里空无一人，便道：“你可知这位姜师妹是何来历？”
见岳无信一愣，摇了摇头，段罡又道：“那是五年前了，一日开阳峰沈长老从神州极东远处的堕天海归来，身边却带回一名陌生女子。嗯，你可知道堕天海？”
岳无信点点头，道：“听说东海更东之外，有一片广大无比的域外绝海。里面怪象频生，地雷天火五行错位，实是凶险异常，至今无人能深入其中三百里内。”
段罡颇为赞许道：“不错，倒知道不少。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道我等修行大道便是逆天行事，堕天海此等逆反常态之地，正是极品灵物众多之所，别说上古，便是太古异兽也时有出现！”
岳无信闻言大吃一惊，当年魏阳子讲起堕天海时只说过方才那句，并未提起灵物异兽。
段罡见其脸色大变，不由甚为得意，续道：“只是那些灵物向来只在堕天海中，绝不踏出外面一步。所以我等修道之人便是再眼馋，大多也不敢贸然入内，只有少数修为绝顶的入圣境大能方可进去一探。”
岳无信若有所悟，道：“不知沈长老是为了何等灵物，方去那等险地？”
“哈哈，你可错了，当年沈师叔并非为了其中灵物，只是单为磨砺道法而去，实在令我等敬佩无已。” 段罡却摇头笑道，眼中透出一股景仰之色。
岳无信一愣，心中想起沈冲模样，心中也暗暗佩服。
段罡又道：“沈师叔带回这名女子，便是这位姜师妹了。不过她当时似是记忆全失，姜新月此名还是掌门真人帮她取的。”
“什么！记忆。。。全失？” 岳无信大惊失色，心中大震。
“不错，依当日沈师叔所言，他在堕天海边缘处正与一头千丈异兽大战，忽然东南方腾起冲天光华。沈师叔以为是异宝出世，于是当即舍去眼前古兽，飞遁至光华起处，却发现其出于一座方圆不过数里的蛮荒小岛。”
“沈师叔放眼望去，却见到岛上竟有人烟。但趋至小岛上空，才发现岛上数百人竟全都死于非命。那道冲天光华发自小岛中心一处似是神庙之地，沈师叔落地而行，在岛上飞快查探一遍，终于在神庙台阶前发现一名年轻少女昏死过去。”
“沈师叔正要施法将其救醒，但方才那头千丈异兽紧追而至，于是只得带其一同御剑遁走。出了堕天海后将其救醒，却发现她对过往之事丝毫不知，所说口音也与神州大异，若是就此不管，其必难以生存。沈师叔无奈，只得将其带回门中，请掌门示下。”
“掌门念其身世，亲自收其为记名弟子，并命卓白枫近身看护，哼。。。” 说到此处，段罡大为不快，但又不敢对掌门不敬，便只重哼一声，又道：“沈师叔之后数次前去堕天海，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那个蛮荒小岛，倒是甚为奇怪。。。”
岳无信听到此处，这才明白那名冷艳女子何为一直面带忧色，原来不仅身世凄惨，更竟记忆全失。自己虽也少年丧亲，但与其相比，至少对亲生父母与养父养母的记忆尚在，实是好了太多。
思索片刻，却是想起一事，道：“师兄方才所说这些，其他同门为何似是并不知晓，师兄又是从而得知？”
段罡哈哈一笑，满脸得意道：“师兄我虽然修为稍微那个了点，但在门中待了二十余年，又不像其他同门那般经常下山，这同门间的交情可比其他人多了不少，嘿嘿！”
说着神秘一笑，道：“此事我是亲耳听掌门真人的亲传弟子所说，当时沈师叔禀告此事时，他也在场。当时掌门为了门中弟子不对姜师妹心存偏见，下令此事决不可外泄，对外只说是从世间寻得的一名天资不错的修道之才。但门中突然多了名如此美貌的女弟子，大伙无不好奇之极。师兄我也一样，便向在七星殿守门的几人问到，当日都有谁在殿中，后来便顺藤摸瓜，花了好大力气才让秦师弟告诉了我，嘿嘿。”
说完又在岳无信肩上一拍，笑道：“此事我只告诉过田师弟和江师弟，连师父都没说，你我如今已是师兄弟，你又对她。。。嘿嘿，所以将此事说于你听，这等来历奇异之人，是否还要心中挂念，师弟可得好好思索了，哈哈！”
两人一番话完，重上明王峰顶。只见头顶那处黑云仍在不停轰击金色光罩，不过旁边并无斗法，于是回到峰顶西侧。
离庙宇尚有数十丈远，忽然耳旁一抖，只听一声震天怒吼从庙宇中冲天而起：“殷老道，你竟毁去千年约定，派你门下弟子杀了本堂堂主，此番可还有话讲！”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人一惊，段罡皱眉道：“尊仙堂的人怎地这么快便找上门了？”
将岳无信拉到一旁，低声道：“那人是你所杀，现下绝不可进去，免得吃眼前亏。嗯，峰顶这里人多，你先去他处一避，等此事稍平后师兄我再去找你。”
殷何法命几人前去行事时，严令斗法只为引走对方，万不可伤及人命，如此到时尊仙堂便是前来理论尚有回旋余地。在其料想之中，几人中只卓白枫修为已至超凡巅峰境界，其又向来极遵师门之命，必不会出了岔子。而其余几人虽然修为较低，但尊仙堂也定不敢对太玄门弟子真下杀手，故而派出几人时胸有成竹。却未料到岳无信不仅修为大进，且从小便对尊仙堂极为痛恨，还是惹出了事端。
却不知岳无信尽管心中痛恨，但当时若非袁砺首先动手，自己为大局着想本不会贸然出手。尽管如此，事后心中也只是对在众人前显露修为略为后悔，但对格杀袁砺一事本身却无丝毫后悔。此时见段罡神色郑重，不由暗想自己拜入太玄门后在外头回与人斗法，便坏了门中千年古约，自己身受惩罚也便罢了，但难免令师父掩月大师难堪，于是心中大为不安。
段罡见他脸色低沉，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以为他是在担心此事如何收场，哈哈一笑道：“师弟入门不久，这等与他派争执之事怕是头回见到吧？嘿嘿，本门立派万年，经过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可何时见过本门吃过大亏？况且师弟所杀之人又非好人，再大的事都有殷副门主与诸位长老顶着，去吧！” 说着一阵低声催促。
岳无信点点头，向四周扫视一眼，御起锈蚀黑剑往北面悄然而去。
离了明王峰顶，一人一剑向后山飞去，不久后耳旁轰鸣与头顶金光便消失不见。
明王峰是座沉岩石山，通体上下极为荒芜，丝毫不似北辰峰那般绿意葱葱。而后山乃是一片光秃秃的千丈高崖，整个崖壁如一面巨大石镜般滑不留手，更是不见一草一木。
岳无信漫无目的任剑飞行，在高崖前打量数眼，反正眼前无事，便想寻个僻静处盘坐修行。
举目四顾，忽然见到高崖底端几块庞然巨岩散落叠嶂，岩间缝隙正好垒成一个丈许山洞，于是当即御剑落下。
也不知是否是因地处佛门圣地，岳无信盘坐后略一感应，只觉四周天地灵气甚为稀薄。心中不由想起魏阳子当日所说佛门修炼之法，并非如道宗等以天地灵气为基，而是以自身肉躯为本，由内而外凝练法力。想来是因佛门乃西来法门，故而与身为神州本源的道宗等修行之法大异。
于是也不以为奇，闭上眼凝神默念法诀，将周围稀稀疏疏的天地灵气导引入体，以补方才与袁砺斗法时所耗。
岳无信体内同时辟有三处灵府，灵力本就沛然之极，远超同阶之人。驱使重光剑虽极耗灵力，但方才斗法极快便分成胜负，灵力只用去不到半成。于是只不过小半个时辰，耗去灵力重又恢复如常。
缓缓睁开眼来，望向十余丈外那面千丈高崖，看了半响正想闭眼修行功法，突然间耳旁一震，一阵极低咔咔之声在前方陡然响起。光滑如镜的崖壁上忽然亮起一圈淡淡金光，一个房屋大小的卐字图案由虚变实，在壁面上飞快旋转，将其缓缓撕开一道三丈高的裂缝。
岳无信大惊，腾地一声翻身站起，运起掩月大师所传湮息秘法，将周身气息凝而不发。接着身形一矮，躲在旁边一块巨岩之后，只探出一双朗目盯向前方。
卐字图案越转越快，崖壁裂缝飞快变大，不多时竟变为一道高达五丈、宽逾三丈的巨门，一群衣饰各异之人从中络绎而出。
众人面色怪异，走出崖壁洞门后并不前行，在崖前空地聚成一团。而后来之人连绵不绝，直似无穷无尽。好在空地方圆百丈，人数虽多但也尽可容下。
岳无信一直凝目远望，却越看越是心惊。眼前人群中男女老幼无一不有，不过通通面色僵硬，脸色阴沉无比，目光中隐隐透出一股暴戾凶横之色。其虽从佛门法诀所成阵法中出来，却丝毫不似佛门弟子。而自己此时正在施法屏息，无法放出气息探查，难以知晓其是否身负修为，于是只得仍是远望。
又过了片刻，巨门中终于再无人来。扫眼看去，崖前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影。岳无信草草一数，竟有三千余人，心中不由又是一惊。
正在思索其为何到此，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咝咝低语，众人似是极为畏惧，齐刷刷望向崖壁巨门。
岳无信心中一凛，将湮息法诀驱至极致，整个人周身气息顿时变得若有若无。
正在此时，巨门中三个身影飘身飞出，落到人群之前。
当中一人个子不高，身形瘦削，身批一件破旧灰袍僧衣。黄黑脸庞上半是光滑半是坑洼，一对颧骨高高耸起，容貌极为丑陋。但其一双凝目深沉似海，脸上冰冷神色掩藏不住一股虚然自若之色，周身气势渊深无比，头顶光头熠熠发光，竟是名年老和尚。
而身旁两人一中一青，却也是灰袍和尚。
这身灰袍正是须弥宗法衣，岳无信心中不禁疑窦顿生。不过心思一转，却是见当中那人飞出时并未驱使任何飞快法器，知其竟是入圣巅峰大能，于是更为惊疑。
年老和尚目光微抬，向四周缓缓扫过一圈，眼中顿时掠过一片虚影。片刻后目光收回，向左首那名中年和尚稍一点头。
中年和尚微一躬身，踏上身前一柄丈许禅杖，调转杖头顺着千丈崖壁直飞而上。
空地上数千人纷纷取出各自法器，御起后紧随而去，修为竟均似不低。
数千人一齐御器飞行，且自始自终无人出声，此等景象实在太过壮观，岳无信只看得暗暗乍舌。
片刻后空地上只剩下两人，那名青年和尚刚要开口，年老和尚忽然稍稍转头，僧袍衣袖中飞出一串沉黄佛珠，无声无息却又快捷无伦射向岳无信藏身之所。
岳无信心中猛地一紧，当即身随剑起，脚踏锈蚀黑剑向上直飞。同时手中重光剑毫不停歇，唰唰唰向前连挥三下，三道凌厉剑气离锋而出，向沉黄佛珠迎面击去。
半空中一圈淡淡金光与三条银光撞在一处，沉黄佛珠却是一沾即走，滴溜溜兜了半圈后重新飞回。
三道银光剑气虽然扑了个空，但也算将其挡回，岳无信借此瞬间飞至百丈高处，头也不回便向峰顶急速飞去。
眼前此人修为之高自不必说，其周身气势更给人阵阵沉重压迫。尤其是那对深邃双目，直似可将人心看透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岳无信修为异变得自心神悟道，对这般洞悉内心之力敏感之极，只觉此人道行奇高莫测，在过往所见诸人中竟似无人能及。自己虽然修为已至超凡巅峰，但在此人面前，却犹似是孩童一般，心中生不出丝毫对抗之念，只能远远逃遁。
惶急中略一回头，却见那两人并未追来，而是飞向了前山。岳无信顿时心中一松，不过此事太过怪异，于是并未就此放松警惕，仍是尽力御剑上飞。
此时全力施为，锈蚀黑剑承袭大片精纯灵力后一声低鸣，似是极为欢快，化为一道淡淡黑线冲天而起。岳无信微觉奇怪，一抬头只见竟已飞至方才那先行的数千人身后不远。
那名领头的中年和尚也已发现，不过目光只在其身上扫过一眼，便毫不理会，仍是直飞向上。那数千人身形僵硬，更是无人回头。
岳无信心中大奇，这群人面色生硬，身负修为却如僵尸傀儡一般，实在令人大为疑惑。而更令人惊异之处乃是，其竟由三名须弥宗和尚模样之人率领，也不知是敌是友，是何来历。
见其对自己视若不见，岳无信心中七分疑问外更生出三分好奇，当即远远跟在百丈之后。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数千人在那中年和尚带领之下，无声无息到了明王峰顶崖畔，却就此不前，全都御器悬在半空。
岳无信正在疑惑，忽然间双眼大睁。
只见那中年和尚突然双手高举向天，口中发出一阵嗬嗬怪叫，犹如远古枭鸣。片刻后身躯剧震，一丝丝淡淡诡异黑气从身上袅袅腾起，飞快飘向身后。
数千名面色僵硬之人如被惊醒一般，从前到后一个接一个高举双手，发出一阵阵极为相似的嗬嗬叫声，身上也纷纷冒出丝丝强横之极的凶戾黑气。
转眼之间，数千人全都被层层黑气包裹，脸上无论老幼男女，均变得狰狞无比，原本木然无光的双眼中猛地透出一股股狠厉嗜杀之色。
岳无信心中大震，惊呆片刻后猛然脱口叫到：“魔气！” 脚下猛踏，锈蚀黑剑如离弦之箭斜飞而出，向峰顶西侧疾速飞去。
好在中年和尚对他仍是毫不理睬，更似毫不在乎，身上陡现黑气后全身气势节节攀升，已是强横无比。当即怪喝一声向上直飞，比方才快了数倍不止，却是向头顶那团庞然黑云而去。
身后数千人纷纷桀桀怪叫，各自身上黑气源源而出，连成一片比头顶黑云只小了一半的滚滚黑气，紧随一冲而上。
明王峰顶东侧乃是尊仙堂之人聚集之所，千余名内堂外堂之人正各自盘坐休憩，却猛然听见远处陡现阵阵怪叫，顿时纷纷站起，脸上均是惊疑不定。
一名胸印四朵红云的魁梧男子从当中一座五色楼阁中飞身而出，一股宏大气息腾地离体而出，向后山远处散去。
不过不等他仔细探查，一股凶厉暴戾之气已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峰顶。片刻后更远远望见一大团黑气由下而上，向黑云大阵冲天而去。里面人影幢幢，竟有数千之多。
黑云旁数名身着黑边白衣之人首当其冲，如瀚海中几叶扁舟般被重重黑气轻轻易易一冲而开。不过黑气中人对其并未追击，只一头扎入庞然黑云之中。
众人中过往有过经历之人顿时脸色大变，纷纷叫到：“魔气！魔气！” 一时间百余人异口同声，均是如此惊叫。其余未曾见过魔气之人也是久闻其名，虽不知其为何突然至此，但想起传闻中入魔之人不仅道行陡高，更是嗜血好杀，死于其手之人往往惨不堪言。且其眼前人数更是己方数倍，就算能斗法取胜，也势必死伤惨重。于是人群顿时一阵慌乱，更有人或是御起法器或是取出符篆，便要飞走遁逃。
魁梧男子面色凝重，眼中透出一股威严狠厉之色，御起一块长方令牌飞至半空，大声喝道：“且住！外堂各依阁、堂，前去守护黑云大阵！内堂按八门结成奇门浑天阵，在此守御！违令者以裂魂之刑处之！” 声音威猛之极，正是四云使孟天仁。
其身为孟氏皇族子弟，先在内堂修行族中 功法，达致入圣境后又去外堂执掌天法阁，顺德帝登位后更获重用，在尊仙堂中无论内堂还是外堂均有极高威望。众人本来乱成一团，陡然间听其一声大喝，顿时纷纷安静。
与此同时，三名气息宏大的紫袍男子与一名胸印三云的干瘦男子也从五色楼阁中先后飞出，与孟天仁悬于一处。
几人均是尊仙内外堂中向来位高权重之人，又均为入圣境大能，千余人见此心中渐渐重新安定，纷纷高声答应，顿时便依孟天仁方才之命各自行事。
岳无信正要飞至西侧庙宇，忽然四股冲天气息从庙宇中直飞而出，之后更有十余股相仿气息紧跟而起，却均是向头顶高空那处黑云大阵而去。
岳无信凝目扫去，只见当先四人中三人身着紫袍，其中当先那名老者气息尤为宏大，而另外一人是名身着黑边白衣的长须老道，心中知其均为尊仙堂中高手。
而后面十余人则是方才庙中见过的几派首脑，师父掩月大师也在其中。数十人遁速稍慢跟随在后，段罡与卓白枫等俱在其中，却未见简阳子与苏逸之等三清殿之人。
岳无信剑首一转，紧赶几步飞到段罡身旁。段罡眉毛紧皱，向他点了点头。岳无信向旁边看去，卓白枫等人向其看了一眼，也均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只有那名冷艳女子姜新月一如往常挂着一丝淡淡忧色，其余则再无异常。岳无信心中一沉，不禁又想起段罡方才那番话语。
黑云大阵眨眼便至，但那数千名身负魔气之人全都不见，已一个不留通通没入黑云之中。众人飞至数十丈外，悬空而立，四名尊仙堂之人站在最前，纷纷望向黑云。
黑云中气流翻滚，不时响起一声震响，原本不停击向下方金色光罩的黑气触手早已缩回，整块黑云不停颤动，似在与某物抗争一般，却仍难抑慢慢缩小之势。
在场诸人中许多都是见多识广的大能高人，但此等异象却是从未听闻，不由迟疑不定。
那名紫袍老者孟焃面色冷峻，自语道：“魔气。。。” 一阵沉吟，似是难以决断。
旁边飞来数人，正是那儒雅青年孟谈书与三名外堂堂主。陆展轩三人均受了不轻伤势，但孟谈书只气息稍乱，身上却无伤处。
四人向孟焃等人行礼，眼前情形众人早已看在眼里，于是四人也不多言，立于一旁静候。
岳无信与段罡跟在众人最后，望见几人后心中微微一沉，远远看向那儒雅青年。
玄光道人与孟礼对视一眼，低声道：“入魔之人陡现此处，更毫无阻碍便冲入黑云大阵，这其中缘故，贫道以为当请那位阵法大师过来一问。”
孟焃不置可否，忽然左手微抬，半空中一声高亢龙吟破空响起，一道庞然无比的璀璨电光如蟠龙出海般从掌心直射而出，重重击在黑云之上。
岳无信立于远处，见此人轻描淡写举重若轻，一出手便祭出如此宏大电光，心中不由飞快掠过奇门遁甲心法总篇中的一句法诀：忘神而返初，明法而归元，出之入乎间浑若空空……以至窥悟天地，则遁法圆满，可破境衍出。如此看来，此人龙遁之术不仅大成，更隐隐已有圆满之意，修为怕是真如传言般已到境界瓶颈，不由暗暗心惊。
黑云一阵剧震，其中深处更传来数声惨叫。孟焃手掌连挥，又是数道电光接连射出。但这回黑云中似是已有防备，电光射入后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反应。
孟焃手腕微抖，掌心电光应声而灭。孟礼忙道：“叔父，里面如何？”
孟焃不答，却道：“你速去命天仁将那布阵之人困住，不可放其离开！” 孟礼连忙答应，向峰顶那处五色楼阁飞去。
数丈开外一名脸色阴沉的玄袍男子见此轻哼一声，缓缓道：“孟道友，此阵诡异古怪，不知你从何处请来那布阵之人，反倒招来此等祸害天下的万恶魔气。” 话音中大有责备之意，正是太玄门副门主殷何法。
孟焃尚未回答，身旁另一名满脸虬须的紫袍男子猛地大声道：“殷老道，此乃尊仙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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