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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苦之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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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林氏山庄终于近在眼前。
笛影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去？
他现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死人，不适合出现在任何人的眼前。原因有二，一是没有人允许叛族者存在，在大陆也好，边荒也好，二是他很喜欢“死”这种状态，“死”人可以做到很多活人做不到的事，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笛影沉思了一会儿，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做。
“到了夜晚，再说吧……”笛影细语道。
现在距离夜晚还有几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内，他不准备进入林氏山庄。
笛影转身去了一个小山包上，暂作休息。那里比较清净、安全，也许一连数十年也不会有人经过，它很适合如今的笛影藏身。
没行多久，山包已伸手可触。笛影用旭气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一切如预料之中，这里除了他和昏迷的林逝水，没有任何人。
笛影找到一堆枯草。它不知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诞生的，简直就是一张床，仿佛专门为了人类的休息，才制造出来。笛影没有犹豫地走到了枯草的近前，先将林逝水轻轻放在枯草之上，然后也坐到一旁。
泥土的芬芳，进入鼻中，一望无际的平原，落入眼里，青草的柔软，闯入心底……让人陶醉的画面。笛影不禁出现了贪心，想要多感受一下四周的美丽。
“睡”了半个世纪，他虽然感觉不到时间地流逝，但一想起她口中的半个世纪的时光，说一点都不惊讶是假的。
当一个人，一眠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充斥奇怪的感觉，而且珍视之人正深受重伤，一边说着太好了，一边流着泪……那时，这个人会怎么样呢？醒来的时候，笛影就发现自己的样子变了，身体大小变了，体内能量的浑厚程度变了。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血液被替换的感觉，生命流逝的感觉，坚持着不肯闭眼的感觉，大战后疲惫的感觉……都还清晰的停留在笛影的脑海中，这些仿佛都是一秒钟之前的事。林逝水却说，半个世纪过去了。那种物非人非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直到现在，笛影才有了一丝空闲，来整理思绪。
笛影展开双臂，望着远方大喊了一声。“啊——”
人都是需要宣泄的，不能一味的将一切藏在心里，不然就会崩溃的。
“明轮之树，——哈哈哈哈……”笛影想起刚刚复活的时候了。
那是一片白雾包裹的世界，周围只有白色。明轮之树就在一旁，但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看不到它，听不到它的声音，触摸不到它……
他还曾以为，那就是灵魂被放逐之地。传说每个罪孽深重的人，死后都会得到惩罚，灵魂将被放逐到虚无之地，永恒地承受孤独和没有实感的无形折磨。也对！像自己这么罪无可恕的人被流放，很正常。
然而他很快又发现，自己似乎不像死了，因为白雾之中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当他正要仔细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林逝水全身是血的样子闯入了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睛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大脑也无法思考下去。
他立即飞到林逝水旁边，扶起她，以自己的能量为她疗伤。也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修为的增强。而林逝水一直在哭，不！那不知该说是哭，还是笑。
在他为她疗伤的时候，她说了很多事。这半个世纪以来，她一直在对着冰棺说的话，又被她复述了一遍。笛影本不知道，但他如果是活着经过了半个世纪就该知道的事，都被她细细地说了一遍。
到后来，很奇怪的……她突然伸出手指在他的眼睛下面轻轻刮了刮。笛影仔细一看，看到她的手指上有着一些水。
在林逝水的外伤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可那个时候，林逝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笛影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笛影立即提升能量的传输效率，可没持续多久，林逝水就制止了他。她说：半个世纪了，终于……终于……终于……又见面了……
这次是他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眼睛的下面，手指上同样出现了某种液体。
说着说着，林逝水渐渐晕了过去。
笛影大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好在还能听到林逝水的心跳声，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他才不至于向半个世纪前那么“冲动”。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他为林逝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伤势。好一会儿，笛影方才明白林逝水吐血昏迷的原因。她似乎染上了类似笛影曾得过的脩疾的东西。真不明白，这半个世纪，她是怎么过的……不止如此，她昏迷还有一个原因，笛影发现她体内有着一道封印——封印了她修为。要解开它，似乎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她为了与卫妒窟一战，强行解开封印，表面上看没什么，实际上内脏已经受损了，也难为她一边与卫妒窟这种等级的对手交战，一边忍受剧痛。
而后不久，笛影抱着她，离开白雾，与示紫联手……
直到此时，林逝水依然没有醒来。
笛影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她的容颜。毕竟过了半个世纪，她的外貌果然还是变了一些，好比那隐约可见的白色发丝，好比那脸上的憔悴之感……
他伸手为她拢了拢青丝，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她的病态脸颊。好凉啊！为什么会这么凉呢？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她经常把脸颊贴着冰棺呢？
林逝水似乎在做着什么梦，口中传出梦呓声，可声音太小了，笛影没有听清。
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颊，却一直在苦笑。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今后绝不会再认你这个姐姐，也绝不会在叫你一声姐姐。”笛影道。只是不叫姐姐，该叫什么呢？
这个比自己大两百多岁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今后该怎么称呼呢？是啊！该怎么称呼呢？笛影突然想起半个多世纪之前（对他来说只是几个月之前），林逝水陪他外出修炼雪桦决的时候。两人路过一片平原，见到了一片晚霞，而那时临近严冬，连水流得很快的小溪中都结冰了。按照常理，水流得那么快的小溪，不应该会结冰，那些冰仿佛是专为二人准备的。林逝水在那时，透过碎冰，看向晚霞……
“我便叫你冰霞吧……”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抬起头，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有星星和月亮。越来越浓的黑色，密布所有角落。
晚风携夜里独特的温度到来，笛影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在没有用真气抵抗的状态下，即便是修者，面对这样的寒冷也是会觉得寒冷的。
笛影立即用真气构建一层薄膜，为林逝水遮蔽风和寒，却是不知，她在过去的时光里，早已习惯了冷。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林氏山庄吧！”笛影轻声道。他将她轻轻地抱起来，径直飞往林氏山庄的内层。
林氏山庄以强大闻名天下，其中的防卫措施自然也很全面。感知类的阵法包裹了整个山庄，护卫们不分昼夜地巡逻着。比起半个世纪之前，这里的防卫还要森严得多。林诲为了避免之前的失态再次发生，特意重新编排了防卫系统的部署情况。一般修者到来，连最外层的围墙都无法通过，就会被发现，更别说防卫更加严密的内层了。
但笛影早已今非昔比。他已经不再是一般修者了。再加上他会使用林氏功传，知晓林家真气的特征，要闯入外层，简直轻而易举。
护卫们只感觉到一阵极其冷的风掠过，谁也没有怀疑这阵风的古怪。
林氏山庄已经重建完毕，乃至于还扩建了不少，已找不昔日大战的任何痕迹，笛影进入后也觉得耳目一新。它已经不在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在现在的林氏山庄中，有关他的一切，都找不到了，包括那位于外院边缘的小屋，林诲并没有为他重建任何东西。笛影不禁想到：林家也许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到这些巨大的变化，笛影方才拥有一丝真的已经度过了半个世纪的感觉。
屋舍的样貌，小道的布局，各殿的分布位置……都变得很陌生。
林氏山庄中，再也找不到笛影存在过的任何迹象。他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于林氏山庄一样。
笛影淡淡一想：人的死，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还真是可怕啊！存在的痕迹会被完全抹除，留下的一切气息，都会消失。还记得死者的人，也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消息。
回顾历史，不知有多少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消失了。也许笛影也只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半个世纪已过，笛影几乎完全被世人遗忘了。
笛影抱着林逝水来到了内层门口。
无论是护卫的修为，还是各处机关的质量，都大不同以往。笛影粗略地看了一遍布防阵势。真可谓是滴水不漏啊！简直找不到任何破绽。
不过……
笛影比起其他侵入者，有着一个明显的优势——他会使用林氏功传！
也许凭借这种优势，能够不留痕迹地入侵。
笛影悄悄运转林氏功传，果然四处的阵法没有发出警报。四处的阵法似乎都只能识别“非己”能量，笛影正好钻了空子。
趁一对巡逻护卫走过，他成功进入了内层。
半个世纪前的大战，将内层也毁掉了不少。笛影四处看了看，大多都是重建的建筑物。“也许连你的院落也……”他看了伊人一眼。
笛影开始在内层四处搜寻。
他知道林诲会将林逝水的院落重建，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它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许久，他将内层的小半区域搜寻了一遍，虽然没能发现林逝水的院落，但是却先找到了林诲的院落。
笛影想到：将林逝水交给林诲也没问题吧！林诲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她，并为她疗伤的。
只是，林诲会不会允许一个叫笛影的异族强者，来看看她呢？
想着想着，笛影缓缓在衣衫上撕下一块黑布，用它遮住了口鼻。希望这样能够骗过林诲。如果笛影依然是“死人”，而想要来看看林逝水的，是一个蒙面人，也许林诲会稍稍容情。
他来到林诲的屋前，敲了敲门。屋内灯未熄，想来林诲此时正在屋内。
“谁？”林诲问了一声。
笛影又敲了敲门，但是没有说话。他不想让林诲认出了他。以前，林诲就已是容不下笛影，现在笛影成为了很强的异族人，而且变成过怪物，又是“叛族者”，林诲一定更加容不下笛影了。
林诲缓缓走到门口，推开门。“你是谁？——啊？这是逝水！”
林诲思考了一会儿，没有立即赶走蒙面人，也没有立即让蒙面人进门。他有些顾及眼前这个蒙面人的来历，但林逝水的伤“说服”了他。
林诲说道：“进来吧！”
笛影颔首，却依然没有说话。他跟在林诲后面，进入了里屋。先将林逝水安稳地放在长椅之上，然后才转身看向林诲。
“你是谁？”林诲问道。
笛影继续装成哑巴，用手指蘸了蘸水，在桌子上写下他想说的话：你不需要在意这种小问题，只要看到林逝水平安不就可以了吗？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另有企图？你到底是怎么进入山庄的？又是在哪里看到逝水的？”林诲道。他依然对蒙面人的身份很感兴趣，这种兴趣不会因为笛影的几个字就消失。林诲悄悄的往门前走了几步，这是很小的动作，但它又隐约表面了阻拦之意。
笛影再次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小字：我若是另有企图，何必带林逝水来这里呢？将她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再持着她的东西来此，不就能够威胁你了吗？
林诲说道：“所以呢？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
笛影继续写到：我自有进入山庄的手段，这和我拥有的特殊术法有关，是不能告诉你的秘密。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你自己应该能够想象得到，除了东大陆，她还可能在其他地方吗？
林诲心中暗暗警惕。他有些担心，明轮之树的秘密是不是被这个人知道了？还是说这个蒙面人就是五大家族之中的某个人呢？若这个假设成立，又是哪一个家族要救身为敌人的林逝水？
林诲走到林逝水面前，运转功传，为她检查了伤势，更重要的是检查了一下她身体内有没有被蒙面人做什么手脚，譬如下毒，施咒。可检查完一遍，林诲不仅没有发现被做手脚的迹象，而且还发现有被用能量疗过伤。随即，林诲说道：“你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林诲暗指明轮之树一事。
笛影立即写到：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十几天之前，我正好从东大陆经过，却突然感受到某一处的空间在波动，我立即走过去查看，正好看到全身是伤的她走了出来。”笛影面不改色地编着谎言。
林诲道：“所以你就顺手救了她，然后认出这个本该死去的人的身份，又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土地，不顾危险地闯入林氏山庄，将她送来此处。这一切似乎太过匪夷所思呢？若非与林家或是逝水有着很深的交情，我想很难办到这一切。”
林诲本就是一个很智慧过人之人。很多看起来合情合理的东西，他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同寻常。他只是暂时没有将笛影与蒙面人联想到一起。这也很正常，笛影早已死了，这是林诲亲自确认的事，而笛影现在的修为已经高到林诲也看不透的地步。林诲只会下意识的将蒙面人与某些强者联想到一起。再加上笛影此时的身躯也比半个世纪之前强健很多了，林诲自然很难发现笛影就是蒙面人。
笛影那被黑布遮住的面孔，此时不知有着什么表情。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似乎心潮澎湃？笛影写到：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是负责将人送到此地。
“你到底是谁？”林诲道。“又知道了一些什么？”林诲完全没有相信蒙面人写下的东西。是谎言总会存在漏洞，而他正好有一双识破谎言的慧眼。谎言本就是与事实相违的东西，即便看起来再怎么合情合理，但只要结合一些情报，理一遍前后发生的事，便可轻而易举地发现谎言与事实相悖逆的地方。
笛影写到：你只管好好给她疗伤就可以了。
等等……林诲突然想到了什么。
林诲从蒙面人写下的文字的字里行间中，看到了对林逝水的某种关切。很显然，这意味着蒙面人与林逝水关系匪浅。足以让蒙面人不惜冒险闯入林氏山庄的理由……
又联想起明轮之树的全能之力，以及林逝水在进入时空夹缝前，隐约吐露的愿望。
林诲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几乎要被他遗忘的人。
不知不觉，他仔细查看了眼前的蒙面人。
完全看不出与那个人有相似的东西呀……
“阁下似乎与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林诲问道。他又想到，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林氏山庄内层，就连无笑毒神这种级别的强者，也不可能办到。探知阵法是林诲亲自看着设下的，他很清楚它的效果。蒙面人即便能够凭借强大的修为，不留痕迹地进入外层，但却不可能顺势进入内层，除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林家内层有着奸细，关于这一点，林诲思考了一会儿便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蒙面人必定会使用林氏功传！
笛影意识到身份有败露的危机，立即写下一行意味着告别的话，然后往门口走过去。他想尽快离开。
“慢着！”林诲突然抬手，搭在笛影的肩膀上。“阁下救了逝水，我还没有好好感激呢。你不如留在山庄里，待我设下宴席……”
笛影摇了摇头。然后将肩膀往前一挣，可林诲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固定着他的肩膀。
紧接着，笛影突然感觉到真气地入侵，他立即展开防御。为了避免身份更快败露，他用了晓始功传带来的能量。
林诲输送过来多少真气，笛影便绞杀多少。一时间，林诲无法取得上风。
“好身手，只是这种真气好奇怪啊！在大陆上，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林诲阴着脸说道。
笛影猛然将真气提升，突然增强的能量打开林诲的手。笛影回归自由，随即，立即朝门口跑过去。他急着脱身，不想多惹麻烦。
林诲没有追逐，却两手分别结印，然后相并，手掌的虚像瞬间扩大。真气散开，流入建筑中的某些隐蔽角落。
无色的结界开始扩散，瞬间将整个小屋包围。
笛影到达门前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伸向门前的手被弹开，一股刺痛感顺着他的手传递到他的大脑。
“别想走了，这种结界非常强大，能够将内外完全切割成两块空间。”林诲道。“这里无论发生什么，结界之外都不会感知到，很适合用来做一些很隐蔽的事。好了！你该公布身份了。”
林氏山庄内层，这是林家所有机密的聚集地，所有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也许这里才算真正的林氏山庄。在这里，有任何机关暗道都不足为奇。像林诲这种林家的核心人物的休息之地，说没有任何防御措施，世上没有人会信。
笛影依然未说话。他缓缓走到桌子边，在桌子上写下了一行字：那要怎么样才能离开结界呢？
“那要等你公布身份之后，我才能决定。”林诲道。“如果你是那个人，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恐怕很难离开林氏山庄了。”
笛影又写到：你误会了，我不是在问你要怎么才肯撤掉结界。
林诲皱了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笛影写到：当然你若是肯主动替我撤掉结界的话，一切都能和气的解决了。若是不肯……你刚才说结界中无论发生什么，结界外都感知不到，对吧！不知道这个强大的结界，失去了加持结界的人会怎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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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诲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恼怒。他说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的修为虽然算不得顶尖，但也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打倒的。
笛影却摇了摇头，又写下一行字：那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其他选择？
林诲突然意识到对方要么与他一战，要么……
笛影如今处在林氏山庄内部，如同深陷虎穴，万不可惊动居住于其中的猛虎，无声无息地离开才是上策。
笛影的身上还有伤――从时空夹缝中受的伤，并不轻，甚至有不少伤口深可见骨。敌人的能量停留在他的伤口之上，导致它迟迟无法愈合。在离开时空夹缝后，他也几乎没有一点修养的机会，就被千露纤一路追赶。那个时候，笛影看似从容，实际上却是他不得不表现出从容，这样还可以或多或少的让千露纤误判他的实力。在逃与追的游戏上演时，好在千露纤身上也有伤，让笛影身上的压力稍微松了一点。
事实上，笛影的实力已大大下滑，如今已只能装出表面上安然无恙了。他身上的伤口，都被黑衣遮盖了。
“有意思！那就来一战吧！”林诲道。大量的真气汹涌地乱流，狭小的房屋仿佛根本无法容纳所有真气。结界中的空间快速变成青色，青色能量填满每个角落，而且结界还在呼应着这股能量。
只有一战了吗？
笛影也开始为战斗做准备，晓始功传运转，白色能量释放，如同极黑的海底突然出现一道灯光。被青色填充的这个空间，一道白光强撑出一片白色的地域。
林诲暗惊：这股能量的强度……如果蒙面人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一切也太神奇了。那个人是从哪里得到这种修为的呢？蒙面人施展出来的真气波动，分明是一股不弱于林诲的波动。
笛影突然抬手上翻，白色能量地流转方向随之变化，似乎凝华为固体了。站在林诲的位置来看，一个白色光球正在扩大，将青色能量渐渐挤开，而且在白色光球之中，有很多地方，闪耀着更加明亮的光，小小的光圈缠绕在这亮光之上。
“就来试试你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林诲道。他立即变招，青光越发凝练，尤其是他身旁一圈，一个青色的光球成形，与白色的光球相抗。
两个光球相互接触，你争我夺，一方扩大，另一方则缩小，短暂的时间过后，状况反转，接着又再次重复。两者相持不下，在短时间内，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对峙中，笛影的脸色渐渐苍白了。黑衣下的伤口上，那些敌人的能量，闯入笛影体内，搅散了他聚集的能量。
使用了晓始功传，还真是“明智”啊……笛影暗想。白色的光球正好可以将他苍白的脸色隐藏起来。
笛影加持白色光球已经很困难，林诲却再一次加强了青色光球的能量。
笛影的白色领域渐渐不支。在青光的不断施压下，白色光球缩小了不少。之前暂时构建的平衡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咦？”林诲为自己取得上风的现象感到诧异。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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