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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纪事本末之风雨不同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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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黄任喊了一句,止住了肖南宇,没让他再说下去。
肖南宇一惊吓,也不敢多说。
军帐里李嵩的值庐中,同样找了人来答对,站在李嵩面前的是——胡建卿。
李嵩喝了口茶,头也不抬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朝廷上下都不许议论变法!”
胡建卿:“学生知道。”
李嵩眉头一皱:“那你还写?”
胡建卿:“学生以为,理不辩不清,法不争不明。”
李嵩抬头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问道:“那你要理什么,辩什么?”
胡建卿深吸一口气,然后镇定答道:“学生以为,王相即将开始的变法,绝不能弄成周大人、史大人在地方任上那样。”
李嵩冷笑一声:“他们在地方怎么样,你个小小的书办知道?”
胡建卿淡淡地说:“略有耳闻。”
李嵩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胡建卿,半晌又问:“你什么出身?”
胡建卿:“学生祖上是白身,原任北军游击参将。”
李嵩眨眨眼睛,不禁上下打量一番:“是迟峰元帅举荐你来的?”
胡建卿点点头:“正是。”
李嵩指指值庐的门,胡建卿心领神会,走过去将门掩上了。
北军的大帐中,迟峰端坐在帅位,两旁分别坐着孙启和段毅。
迟峰:“照你的意思,老帅应该是同意了变法?”
段毅:“具体是如何,卑职还没来得及打听,但是从卑职离开京城时,陛下突然宣布变法来看,应是如此。”
迟峰:“孙先生,你怎么看?”
孙启沉思一会儿,说道:“我倒觉得,老帅此时未必就同意变法。”
迟峰:“怎么说?”一旁的段毅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孙启缓缓道:“陛下要是真等着老帅一言而决,那早早就可以派人去问了,何必要特意在老帅七十大寿的时候呢?”
迟峰点点头。段毅在一旁试着解释:“或许……陛下也在找个机会,使君臣见面不至于像三年前一样尴尬。”
孙启摆摆手:“我不这么看。我倒觉得,这场寿宴是陛下无心之举。”
迟峰:“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觉得症结还在姚谦身上?”
孙启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姚谦的死,才真正让陛下重新重视了老帅,甚至可以说,陛下就是希望老帅能代替姚谦。”
段毅领悟了些:“这么说,老帅要是支持变法,陛下反倒不会变法了?”
孙启:“就是这个意思。”
迟峰:“可要是老帅不支持变法,我们以后到底是站在王相那边,还是老帅那边呢?”
孙启笑笑:“迟帅,这话我们之前就说过了,王相那边是无论如何都站不得的,至于是不是和老帅站在一边,还得看事态的发展。”
迟峰笑笑也不说话了。
南军帅帐外,林允贞一身戎装,豪气干云,大步流星走来,帐外迎候的是宋奕和曹杰。
二人:“大哥,久候了。”
林允贞一使眼色,二人纷纷改口:“哦,林帅,里面请。”说着曹杰一掀帐门,宋奕在背后悄声讲道:“小心姓杨的。”
林允贞微微点头,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帐内坐着曾泽、杨佩纶二人,见林允贞进得帐来,二人也都起身相迎。
曾泽:“林帅辛苦。”
杨佩纶拱手,脸上带笑:“恭迎林帅。”
林允贞也恭敬还礼:“不敢。”
曾泽一摆手,“请”,众人各自落座,外间摆上珍馐美酒,算是开席。
(本章完)
………………………………
(四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欢愉之后。
杨佩纶:“林帅,此次陈帅上调京城,你的担子又重些了。”
林允贞举杯笑道:“只要曾帅还在,林某就只是一心一意辅佐而已,谈不上什么担子不担子的。”
曾泽马上笑道:“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杨佩纶又问:“可郑将军也因此战不能带兵了,着实可惜,林帅本来总揽军务,郑将军多少也能分担一些。”
林允贞略有尴尬:“郑瑜他……他是不能带兵了,不过我南军人才辈出,相信很快就有将领能顶他的缺。”
杨佩纶紧接着问:“不知林帅对原先郑将军的防区是如何打算的?”
林允贞这才意识到,这顿饭真正的交锋出现了……
宋奕想要解围:“我看,要不就重新划分一下防区,这样两位大帅统管起来也方便。”
杨佩纶:“刚才林帅说了,我南军人才辈出,很快就会有将领出来顶上郑瑜的缺。要是真有这么个人来了,那到时候岂不又要更改防区?再说将领设防,是朝廷大事,如要更改,恐怕一时定不下来。”
曹杰耐不住性子:“那杨大人的意思是什么呢?”
杨佩纶只好大笑:“杨某不是行伍中人,不敢妄言军旅中事啊……”
林允贞见曾泽始终不说话,心下料想杨与曾二人应是事前已经商量好了,恐怕今日在此是非得议出个结果来了。
林允贞问:“还是请曾帅拿个主意,林某尽心去办就是了。”
曾泽被林允贞说得一愣,他眼神一扫,还是示意杨佩纶开口。
杨佩纶也不推辞:“曾帅,要按在下的浅见,不如暂由一人代理郑将军的防区事务,署理郑将军麾下的兵马,将来若果真有林帅所说的俊才出现,归还不迟。”
曾泽看上去犹豫不定,又看向林允贞:“允贞,你看呢?”
林允贞心下知道这是二人之前商议好的情形,也不能再说反对,便只好附和道:“还请曾帅定夺,要真有这样的人才,林某自是欢迎的。”
曾泽点点头:“我向来知道你不是嫉贤妒能的人,今日果然。”然后瞟了瞟杨佩纶。
杨佩纶便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林允贞面前,向林允贞敬道:“林帅,杨某来到南军也有数年,平日里跟随几位大帅受益匪浅,一直想找个机会历练历练,这次郑将军不幸,杨某也想为两位大帅分些担子,不知林帅能不能答应?”
林允贞也笑着端着酒杯站起来:“杨大人说的哪里话,林某没有这个职权,防区防务,过去是陈帅定的,现在也得问曾帅。”然后林允贞拉着杨佩纶一起面向曾泽。
曾泽也只能举杯:“既然你们二位能谈妥,那这件事当然可以这么干。我没什么意见。”
杨佩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马上上前一步说道:“两位大帅的提携之恩,杨某没齿难忘,谨以此杯,聊表寸心。”说着就要端杯一饮而尽。
“且慢。”林允贞在一旁拉住了杨佩纶端杯子的手,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曾泽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杨佩纶显然没有想到林允贞突然如此,手臂用了用力,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面上也是尴尬得很。
宋奕、曹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本来之前对杨佩纶这番话就有诸多不满,现在见到大哥发难,二人也提高戒备,随时准备当堂翻脸。
僵持片刻,杨佩纶反问道:“怎么?林帅后悔了,不肯与我饮这杯酒?”
林允贞渐渐在脸上绽开笑容,然后放声大笑,连宋奕、曹杰都莫名其妙。
曾泽忙问:“允贞……有什么话一起说出来,都是自家人,不要掖着藏着。”
林允贞对着曾泽、杨佩纶拱手:“曾帅、杨大人,不是林某反悔了,只是林某觉得这杯酒,似乎不该是我们几个人喝。杨大人刚才说的敬我一杯,也不对。”
杨佩纶好奇:“哦?还是杨某的错了?那林帅说说,杨某这杯酒应该敬谁?”
林允贞笑着拍了拍手,然后对着杨佩纶说:“自有该敬的人到了。”
只见帐门被撩起,一个身穿甲胄,后披战袍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那人缓缓而入,直到走到大帐中央,才把头抬起——一副玄铁面具!
曾泽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手提长剑,两手持剑抱拳:“见过曾帅,见过诸位!”
杨佩纶大惊失色:“你?你是?……”
宋奕、曹杰也都惊讶不已,慢慢站起。
那人环视左右,然后大吼道:“末将郑瑜来报!”
杨佩纶正是六神无主,林允贞却就势抓了他端杯子的手,拉拽着走到郑瑜面前:“郑将军来得正好,刚才杨大人说的话不知你听没听见。杨大人说,以后就要接过你的防区,替你掌兵了。”
带着玄铁面具的郑瑜目光直直盯着杨佩纶,口中冷冷地问:“是吗?杨大人?”
杨佩纶看着从面具两个窟窿里射出的彻骨寒光,早已是瞠目结舌,惊恐万状:“啊……是……哦不……不是……”
林允贞攥着杨佩纶的小臂,笑着问:“杨大人,到底是还是不是,你得给郑将军一个准话啊。”
杨佩纶吓得额头出汗,衣衫已湿,颤抖着回答:“杨某……杨某只是……只是想替将军……替将军代掌兵马……”
郑瑜目光仍旧死死盯着杨佩纶,口中恶狠狠地说:“那在下倒要多谢杨大人了,敬大人一杯酒如何?”
杨佩纶被吓得愣在原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不敢,不敢,我先干为敬。”说着就要把杯子往嘴边递,却见郑瑜二话不说将手中长剑迅速伸出,直插杨佩纶。
杨佩纶吓得大叫,眼睛闭上,双腿虚软,一旁的林允贞一手撑住他,直直地把他支在那里,分毫动弹不得,正对着郑瑜刺来的长剑。
旁边的宋奕、曹杰眼神中也满是诧异,想上前却又止步。
曾泽急得站起来大喊:“郑瑜!”……
(本章完)
………………………………
(四十一)
曾泽急得拍了案几!
杨佩纶吓得双目紧闭,那支长剑分明刺中了他。
只是抵在了他端在胸前的酒杯上。
片刻之后,杨佩纶睁开眼睛,看见冷面寒光的面具里还是射来两束严峻的目光,又发觉郑瑜那支长剑死死抵在自己胸前的杯子上,让他分毫不敢妄动。
身后的曾泽赶紧走上前来,带着关切的目光。
半晌,郑瑜冷冷道:“杨大人替郑某分劳担忧,郑某无以为报,只能敬一杯薄酒,聊表寸心。”说着郑瑜手腕一抖,用剑托住了杨佩纶手中的杯子,但是剑锋直触杨佩纶的衣衫,然后郑瑜端着剑缓缓上移,杨佩纶早想后退,可是双腿哪还有半分气力,就连如今站着也靠旁边林允贞的扶持。
曾泽走到几人的身边,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顿时不知言语,只是静静看着。
待郑瑜的剑端着酒杯送到杨佩纶惊讶的嘴边:“怎么?大人不肯赏脸?”说着竟又将剑向前移动几分,直抵了杨佩纶的喉结。
杨佩纶哽咽了,他上下吞咽一番竟然都能感觉到郑瑜的剑锋,便只能强作镇定:“将军的酒,杨某当然要喝。”然后双手微颤举起酒杯,郑瑜看着他端起酒杯,但手里的剑却没有丝毫退回的意思。
杨佩纶下了大决心一般,把眼一闭,一仰脖子,大口吞咽了进去,然后将酒杯倒置,一滴不剩。
郑瑜的剑仍在杨佩纶的喉结处不肯收回,一旁的曾泽见状,觉得是时候出手了,赶忙走上前,先是一把推开了杨佩纶,然后另一手压住了郑瑜的长剑,笑道:“好了好了,酒也喝了,两位这就算办了交接了。”
林允贞也就势用力,把杨佩纶拉在了身后,然后以目示意郑瑜。
郑瑜见势也收了手,旁边的宋奕、曹杰都走了过来。
李嵩的值庐,门窗都闭上了。
李嵩:“那你说说,如果王相变法,该如何变?”
胡建卿:“学生才疏学浅,不敢妄议王相的变法,只是觉得像周大人、史大人那样的变法,是不可行的。”
李嵩:“如何的不可行?”
胡建卿语带迟疑:“至少……不能把士绅都得罪光了。”
李嵩反问:“你说祖上都是白身,那你家里还有人吗?”
胡建卿:“老母尚在,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李嵩:“都在老家务农?”
胡建卿:“蒙迟帅关照,把我的母亲接到了镇北关,姐姐几年前就出嫁了,后来也没什么音讯,哥哥还在老家务农。”
李嵩:“那你有没有想过,像你哥哥这样的农民,其实是喜欢周大人、史大人这样的父母官的。”
胡建卿很冷静:“帅爷说的不错,小民百姓确实是喜欢这样的官员,可这也正是他们目光短浅、粗鄙低贱的缘故。”
李嵩看着他有些愣了:“说下去。”
胡建卿:“小民百姓喜欢这样的官员,看似为他们做主,领着他们去豪绅地主家清余财、分田地,但到头来,这些百姓必然贪心不足,而周、史这样的官员又控制不了,早晚都将酿成祸事。”
李嵩点点头,然后站起身:“今天你说的话,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要说,明白吗?”
胡建卿点头称是。
李嵩:“你刚才讲蒙迟帅的关照,这么说你是迟帅亲自举荐的。”
胡建卿:“不才正是。”
李嵩走近胡建卿:“你……和迟帅还有联系吗?”
胡建卿内心顿时警觉,心底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配合变法,不配合王相”,眼前的这个李嵩元帅是不是就是能配合的人呢?
胡建卿机敏地反问:“李帅指的是什么联系?”
李嵩赏识地盯着胡建卿,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然后笑笑,挥挥手,示意胡建卿退下去。
黄任的值庐内,肖南宇已然坐下了,黄任当然也还坐着。
黄任:“那你策论中说的重修战史,是什么意思?”
肖南宇:“学生想,让军帐的全体书办都能参与进来,众人合力,将我朝上自开国大小战事,下自近来边防数次接战,都一一编纂起来,合订成册,是为我朝战史。”
黄任皱着眉头问道:“你知不知道,修史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肖南宇一下紧张了:“这个……学生不知道。”
黄任:“那你知不知道,我朝的战史,为什么有一些语焉不详的地方啊?”
肖南宇仍旧摇头。
黄任点点头:“你的心思我知道了,回去写一个详细的方略,仔细琢磨琢磨,然后递给我。”
肖南宇起身:“学生遵命。”
黄任:“记着……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外人要是问起你的策论写了什么,就说写了篇武学心得,听见了吗?”
肖南宇恭敬地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南军的帅帐内,众人都已落座,郑瑜也入席了。
曾泽问道:“郑瑜啊……这些日子我们都为你担心呐,能看见你精神振奋,我着实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郑瑜赶紧端杯起身:“在下罹病多日,辗转卧榻,多亏诸位从旁协助,才使郑某如获新生,曾帅这杯敬酒,我不敢饮,倒是郑某应当敬在座诸位一杯酒,以示感激。”
众人也都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见郑瑜猛地摔碎了手中的被子,然后转身离去,只喊了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帅帐,留给身后那一片惊诧的眼神。
当然,这眼神中不包括林允贞。
北军的帅帐里,仍旧是坐着的三人:迟峰、孙启、段毅。
孙启:“段将军,说说京里胡建卿的情形吧。”
段毅站起身,点点头:“回禀迟帅,回禀先生,末将此番与胡将军见上面了,也仔细交谈了一番。觉得他……”
迟峰打断他:“段毅啊……你投军晚,来北军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也许还不了解这个胡建卿,所以这次我和先生才特意让你去会会他,目的不是让你们相互试探,恰恰相反,是让你们精诚团结。”
(本章完)
………………………………
(四十二)
段毅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了,赶紧改口:“哦,在下是觉得胡将军他少年英才,机智睿断,在京中为我相援是极好的人选。”
迟峰点点头:“他有才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派他去书办处了,只是你刚才有一点说错了。”
段毅茫然。
迟峰认真地讲:“胡建卿不是我们的援手,而本来就是我们。”
段毅连忙点头称是。
孙启又问:“他在京中,办事还顺利吗?”
段毅:“据他讲,各方面他都有留意,还比较顺利。”
迟峰:“那就好,叮嘱了他要结交那个肖……”
孙启:“肖南宇。”
段毅:“叮嘱了。”
孙启回头对着迟峰:“迟帅,我看可以了,段将军这次算是立功了,老帅那边恢复了联系,胡建卿那边也传达了消息,够了。”
迟峰笑笑:“行了,段毅啊……你下去吧,我给你记一大功。”说着迟峰站起身来。
段毅谢过迟、孙二人,缓缓退了出去。
迟峰走到孙启身边,悄声道:“先生觉得,这个变法能成吗?”
孙启站起身:“迟帅希望它成吗?”
迟峰叹了口气:“如果这变法真能让朝廷富强,百姓安居,我当然希望。”
孙启:“迟帅的心思,卑职懂了。其实关键不在变法成不成。”
迟峰:“那在什么?”
孙启:“像这样革故鼎新的大事,难免有做错的时候,不怕事做错了,就怕人选错了。变法,无所谓成与不成,通过变法看出谁对谁错才是关键。”
迟峰:“先生的意思是,陛下用变法,是在试探群臣?”
孙启:“陛下此举不仅是试探,也许还有驾驭,有这个变法的事情在,恐怕天下臣民都免不了受驾驭了……”
迟峰笑道:“那先生觉得,段毅此人是对是错,如何驾驭?”
孙启也笑笑:“才能自是不消多说,只是……他太谨慎。”
迟峰:“谨慎不是好事?”
孙启:“谨慎者,都有所图啊……有所图的人,好驾驭,也不好驾驭,要看迟帅驭人之术了。”
迟峰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说话了。
制置司的衙门里,王悟承的值庐内,周法、史正两人躬身而立,王悟承端坐着,面前只摆着一个茶盏。
王悟承摔下手里的折子,大吼道:“这就是你们写了半个月弄出来的奏议!”
周法怯怯问道:“恩相可是有哪一条不满?”
王悟承拍着桌子喊道:“你们也是读书仕进上来的,怎么就如此没有心肝,把读书人往死里逼,就是你们要变的法?”
史正辩驳道:“恩相,不惜与仕林决裂,可是您当初的教诲啊!”
王悟承气得站了起来:“我说不惜与仕林决裂,我没说专门去得罪仕林呐!”
周法、史正不说话,但明显透露着不满和不服。
王悟承激动起来:“先前人家说你们办事操切,我还多番回护,现在看来,你们何止操切,要按你们这个法子,天下的法没变,天下的天要变了!”
史正顶了句嘴:“学生实在不明白,恩相当初说的不就是抑豪强,压士绅吗?我与周法还特意将在地方上办得过急的事情缓了缓,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办,那朝廷的国库怎么充盈得起来呢?”
王悟承大吼:“混账!”
周法在后面拉了拉史正,史正不说话了。
王悟承指着史正说道:“平时叫你多学学别人的长处,多看看文党中人都是如何办事的,你呢?狂傲得很!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包打天下,现在真正要你做点事情,就做出这么个结果!”
周法赶紧认错:“恩相,史正他是无心之失,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我们两人才疏学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奏议里是怎么操切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按着恩相的意思写,还请恩相指点。”一边说一边拽了拽史正的衣角。
史正叹了气:“恩相,学生错了,请恩相指点。”
王悟承见两个弟子低头认错,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些,坐下来,把茶盏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们呀……心太急了……心急,我可以理解,为朝廷当差,也要那一份心急,不然都是庸碌无为,事不关己的人,变法也不能用这样的官员。但是……”说着摆摆手,示意面前两人坐下。
周法拉着还在赌气的史正坐在王悟承面前。
王悟承耐心讲道:“你们奏议里写,要让各庄园的佃户,派出人选,组成一队人马,和官府一同去清点富贾豪绅家的田亩,这就犯了大忌。”
周法不解:“如何犯忌?之前恩相说我们不该让佃户出面告发自己的恩主,又说不该官府跑到富户家里去丈量田亩。这我们才想了这样的法子,既能规避官府对富绅的欺压盘剥,又不至于让佃户告发自己的恩主,可谓两全其美啊。”
王悟承看着周法发笑:“你们俩是这么想的?”
周法点头,史正也点头。
王悟承笑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穷家小户为什么平日里甘愿做佃农,也不反对富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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