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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纪事本末之风雨不同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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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应龙一听就慌了:“老帅要动我们?”
李嵩反倒镇定:“暂时还不是我们,可能先是我吧。”
罗应龙心下稍安,可忽然觉得此时不应如此表现,赶紧又关切地说:“何以见得?”
李嵩叹气说道:“我刚才去拜访老帅,明显觉得老帅对我意见很大,这几年,我也确实和他走的不怎么近,可我本以为他原本也不爱结交,又年事已高,赋闲在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没想到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老帅已经动了心思要倒我了。”
罗应龙抢白:“老帅不过是复了品秩,没有实权,李帅何不抢先下手。”
李嵩猛地斜眼一瞪:“你要我找死吗!”
罗应龙不敢再说。
李嵩和缓了些,解释道:“如今老帅刚刚复职,陛下一定甚为倚重,我要是跟他做对,死的一定是我。”
罗应龙若有所思:“可老帅和王相不大可能联手吧,不是听说老帅还反对变法吗?”
李嵩也微微点头:“是啊……老帅毕竟还是不同意变法的啊……但即便如此,要是老帅揪住我,王相攻讦你,恐怕你我二人都不是对手啊……”
罗应龙赶紧附和:“我当然招架不了王相,李帅您也许还可以……”
李嵩摆摆手:“直说吧。我今日此来,就是要结盟的。”
罗应龙没有想到这句话居然会率先从李嵩的口中说出来,曾几何时,他可是几次想吐出这句话,到嘴边了又给咽下去,现在李嵩主动结援,当然求之不得:“岂敢岂敢,我一定跟从李帅。”
李嵩站起身:“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要先走了,将来你我务必互通有无,保重。”说着双手抱拳行礼。
罗应龙也站起身,拜别李嵩。
平南关外,一万多将士整装待发,冷风飒飒,军容整肃。
曾泽:“佩纶,重任在肩,万望保重啊。”
林允贞也说道:“两淮之地几十年不动刀兵,又颇为富庶,打赢的同时,恐怕还要注意军纪。”
杨佩纶点点头:“两位元帅的吩咐,我都记下了,杨某在南军数年,从来都是在这里送人,还真没有在这里被送过。”
几人都笑。
曾泽、林允贞、杨佩纶三个人其实都怀着不同的心思,但在这个送军出征的场合下,再多的矛盾和心思都被这样巨大的情绪所淹没。军旅中人,实际上要比平常百姓有更丰沛的感情,因为他们常年面对的都是天人永隔和生离死别,所以虽然他们外表下有些冷酷,但内心里,实际上每次都在经受震动,丝毫不亚于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
曾泽接着说:“朝廷下的军令,我们南军是去叶州周边扫荡商匪,叶州你明白吧。”
杨佩纶点点头:“知道,应该是王相的老家吧。”
曾泽:“王相刚刚主持变法,许多事的情形并不明朗,我们在籍军人还是没有态度为好。”
林允贞说道:“朝廷上变法也好,不变法也好,最好不要把我们卷进去,杨大人此行,固然要剿商匪,但若真遇见要挑立场的事,还望慎重,大人这一挑可能就代表了南军了。”
杨佩纶点头:“受教了。杨某这些天也考虑过这些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唯独就是一条,赤心报国,尽忠杀贼,至于其他的,杨某一定谨遵二位元帅的教训,绝不涉足争端。”
曾泽又交待到:“还有一点,你也要留意。我看朝廷邸报,说北军也会派一支兵马,是去户州,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远,你们接到的命令又都是扫荡附近,很有可能就会面临同一股商匪,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杨佩纶没想过这个,心下没底,但是反应迅捷,很快反问:“二位元帅希望我怎么办?”
林允贞:“我们料想,陛下选派南北两军各一部入淮,应该是有深意的,这其中很有可能就牵涉到将来对两军的考察与信任,所以,能为我南军争的,还是要多争一分,但是千万不要越界,闹出两军内讧的乱子可就难以收拾,这个分寸尺度就全靠杨大人随机应变,临场定夺了。”
杨佩纶点点头:“杨某记下了。要是当真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我一定差人快马来报二位,烦请定夺。”
林允贞点点头:“还是辛苦杨大人了,此去路途遥远,风沙必定不少,战场厮杀,大人千万小心,刀剑无眼呐。”
曾泽则说:“你刚才说的快马来报,很好,最好同时再派几个人去京里报信,毕竟陈帅在京中,军帐也应该知道前方的战事。”
杨佩纶表示感谢地点了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出关十余里来送杨某,已经是莫大的情谊了,杨某定不负二位元帅所托,必扬我军威于两淮。”
林允贞拱手拜别:“杨大人珍重。”
曾泽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杨佩纶的肩膀:“好好打,打出个名堂来,去吧。”
杨佩纶拜别,随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征!”
上万军士气势雄浑,齐声喊出一声“杀”!而后渐次出征。
曾泽、林允贞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旌旗和慢慢飞扬的尘土,都不约而同的一声喟叹,然后相视一笑,一同回关。
(本章完)
………………………………
(五十四)
迟峰招招手,示意孙启坐下,孙启明白,这是要讨论一下最近北边日急的河罗战事。
孙启本是个破落秀才,三年一试的科举,他连考三次,分毫不进,便也死了仕进的心,后来他的老师看他是个人才,几经周折把他推荐给自己以前的一个学生,那人便是迟峰,迟峰起初不以为意,打算安排孙启当个军中普通的主簿文书,可几番接触深谈之后,他越发器重孙启,暗自将其引为自己的军师,在孙启屡献奇计,立下战功后,由迟峰提议,吴俊山作保,获得昭帝同意,特授孙启为北军主将,三品官衔。就这样,孙启以一介布衣之身,在不会半点武功的情况下,跻身军中大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忠于迟峰呢?
严格来说,河罗不能算作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紧密的部落联盟,在以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河罗人分散成北方荒漠草原的数百个部落,部落的首领称为部主,掌管着本部落的一切事物。河罗人勇猛彪悍,又擅长弓马骑射,所以几百年间各部落杀伐不断,直到百年前,几乎在与华朝开国统一战争的同一时期,河罗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领袖,名叫克列。他本来是一个部主的遗腹子,但是由于其父被杀,部落灭亡,就和他的母亲一起成为了另一个部落的“贱民”,相当于奴隶。河罗的各个部落都把家庭和子民划为三等,最高等的是有战功的家庭,他们享有许多特权,称为“上民”,相当于贵族;中间一等的虽然没有战功,也没有特权,但是可以从事自己的事业,比如冶炼、畜牧、甚至买卖,这些人称为“良民”;最低等的就是“贱民”了,他们大多是战俘,或者是犯了部落禁令的人,这样的人完全成为他人的附庸,但和普通意义上的奴隶有所不同,“贱民”并不专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整个部落,可供整个部落的人驱使和奴役,比之奴隶更为悲惨。
因为种种的机缘巧合,加上自己的勇武,克列最终扫平了河罗各部,并且自立为可汗,打乱了原有部落的建制归属,重新划分领土,在他的规划下,河罗分为六个部落,他自己作为总领,然后派自己的亲信担任各部落的部主,并且取消了各部落部主的世袭制,这样一来,河罗就由以前松散的部落变成了类似联盟的国家,而且,可汗牢牢掌控着这个国家。更为重要的是,自从克列汗统一河罗以来,它就成为南边华朝的心腹大患,尤其在华朝武祖时期,华朝与河罗之间展开了比较大的几次决战,华军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河罗也因此丧失了不少疆土。
黄任独自约见了肖南宇,也告知了肖南宇许多机密:
林允贞之所以把肖南宇安排到郑瑜的帐下,双方是有不言自明的默契的,尤其在郑瑜了解过肖南宇的基本身世背景以及与林允贞单独谈话以后,郑瑜更加明白林允贞未曾说出口的目的。一则,郑瑜及其帐下军队是林允贞指挥的兵马当中最能打的一支,整体战力最高,各位将领的武艺也都不俗,立下的战功也是最多,肖南宇分到郑瑜麾下,无疑是最容易出功绩的捷径,即便只要逢战挂名,一仗不打也能积攒下不少功绩,这当然也是最浅显的一层。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要牵扯到林允贞一直以来的建军作风了。林允贞作为将门后人,脾气性格着实有些嚣张跋扈,可以想见,与他能够义结金兰,成为兄弟的,必定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另外看这几兄弟的爱好,郑瑜好美酒女色,曹杰好珍馐奇味,宋奕好宝驹玉器,样样都要耗费不少银两,若非出身富贵,哪里承担得起。但还好在,这三人都是官宦家庭出身不假,花钱阔绰不假,可一身武艺也是不假,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骁勇战将,而且因为自己出身富贵,从无钱财忧虑,故对部下非常慷慨,不但赏赐丰厚,而且往往能投其所好。所以,无论战绩口碑,这几人都是无可指摘的,林允贞当初陆续提拔他们也都十分关注这点。以林的想法,就是要打造一支既能所向披靡,又能严守纪律的军队,但与大多数将领建军思想不同的是,林允贞虽然十分肯定贫民庄户子弟作为下层士兵的战斗力,但并不认为那些底层出身的军士能够成为合格的指挥者,他的理由也很明确:这些毫无背景,双手打拼的年轻军汉,在没有显贵之前当然能做到令行禁止,拼死效力,可是一旦把他们擢拔到显耀军职,主管一方,这些穷了几辈子的莽夫糙汉恐怕很难抵御自己从未见过的诱惑,很难放弃自己抛颅洒血换来的荣华富贵,进而很可能逐步腐化变质,甚至误坏大事。
所以,林允贞对军队的人员结构有明确的“规定”,招兵,都要穷汉,最好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前来投军的,这样一无所有的贫民,既没有后顾之忧,又没有长远打算,能够埋头苦干,听从指挥,有较强的战斗力;选将,都要富户,起码是见过世面,吃喝不愁,进而懂得廉耻,明晓利害的子弟,这样选拔出来的将领,才能把全局的成败放在个人利益荣辱之上,才能让忠君报国的道德意识约束肆无忌惮的横流贪欲。
但是,林允贞这条暗规却逐渐被人发现了,御史台里就有御史参他“任人用事悉凭好恶,堵塞寒门进身之阶”,在领兵参加云门伏击之前,林允贞就已经被皇帝就此事暗地里降旨斥责过了,虽然没有被深究,但林允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建军意图似乎难以为继,于是“被迫”开始物色得力的寒门兵卒,正巧遇上一无所有的肖南宇拼死为旧主仲平报仇,让他发现了一个寒门当中存有道德约束的人才,真是大喜过望,故有心栽培。不过,虽然林允贞看中了肖南宇这个人身上的忠义和勇武,也符合他之前所预想的寒门出身,但临要任用时,林允贞仍然觉得肖南宇身上有一股乡下人的呆气,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疏离感。故此,他把肖南宇放到全军最有名的花花公子郑瑜手上,就是希望郑瑜能在历练肖南宇的同时,也让他脱胎换骨,彻彻底底去掉身上的乡土气,这样才能勇武锐利,震慑全军。
(本章完)
………………………………
(五十五)
与林允贞谈完以后,郑瑜回到自己的军队中,立即着手南军骑兵重建工作。第一件事当然是把已经划归到他手下的参将肖南宇调到自己帐中来,作为南军帐下久负盛名的一员悍将,郑瑜近乎本能地想见识见识这位被林帅看重的年轻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肖南宇这边也接到了调令,兴致很高,穿戴整齐之后,赶紧从平南关赶往不远处的南军驻地,投入郑瑜的营帐。
几日后,郑瑜营帐门口。
肖南宇用左手一挑帐门,俯身走入,刚一抬眼,只见两排侧座已有五六员将领落座,个个衣着光鲜,精神抖擞。正中央的主座上,郑瑜也披甲在身,威严十足,丝毫不像那日上元节宴会时随性洒脱。肖南宇心下惊叹:这些将领果然都是两副面孔,一张过日子,比如郑瑜爱喝酒,曹杰爱吃菜;一张干事业,比如林允贞朝堂上的义正言辞,还有今日郑瑜这位“俊相公”的虎虎生威。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可肖南宇依然按礼数参见过了郑瑜,也和诸位尚不熟识的同僚打了招呼,方才寻得一个末端的空座,谦卑地坐了下来。
肖南宇落座之后,不禁开始打量起四周,军帐内的陈设考究自不必提,只是旁边几位将军身上穿的铠甲也是光彩夺目,虽然华朝军制规定了将领的服饰一律是红衣红袍配黑甲,但并未具体规定一名将领能有多少套盔甲,肖南宇身上这套当然是全新的,毕竟他才刚刚履新,但是他环顾周遭,其他几位年资甚长的将领,其盔甲比他的还要鲜亮,甚至不乏金玉点缀。
屋内的将领为重建骑兵都在讨论,肖南宇因为位卑职低,又不相熟识,也就知趣地没有发表看法,旁边将领与他探讨,他也就随声附和两句,并无主见,本来就是新官上任,那里适应得了“各抒己见”呢。
可这一切,郑瑜都看在眼里,本来是想通过议事看看这小子的本事,但很明显,这个布衣出身的乡下小子确实是一身土气,虽然不至于遭人白眼,但也是一副蹑手蹑脚,点头哼哈的奴才样子,郑瑜心下暗生不悦,盘算着要先让他开开窍。于是议事结束以后,各将都退出营帐,可郑瑜唯独把肖南宇留下来了。
肖南宇听着郑瑜把他单独留下来,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既是军营中的将令,他也只能站立一旁。
郑瑜朝肖南宇挥挥手,示意肖与他一起走出营帐,肖南宇一直等着郑瑜离了正位,缓步走到门边,到了他身前,才转身挑开营门,等着郑瑜先走出去,然后跟着郑瑜鱼贯而出。
到了营帐外,天是正午了,冬日里的正午,有轮日头,总归是要温暖和煦的多了,应当算是一日里头最好的时辰,郑瑜伸了伸筋骨,转过头对着站在后面的肖南宇,冷笑了一声,随即问道:“骑马怎么样?”
肖南宇先是被郑瑜一声冷笑弄得莫名其妙,然后又被突然一问,脸上写满诧异,一时脱口而出:“还行。”
郑瑜见他这般没有大小的回答,反而大笑,对着旁边守营门的军士喊道:“牵两匹好马来。”
两人站在冬日里的太阳底下等着,暖了暖身子,舒活了刚才久坐的筋骨,看见两名军士牵过两匹骏马,郑瑜头也没回,向其中一匹走去,边走边顺手指向另一匹马,示意肖南宇去那边。二人一前一后,翻身上马,郑瑜也不打招呼,骑着马径直朝辕门缓缓走去,肖南宇不敢多问,只是赶紧拨转马头跟在了郑瑜身后。二人骑马走出帐外辕门,郑瑜依旧不回头地对肖南宇说道:“看见西面那座山了么?”说着用右手执鞭一指。
肖南宇顺着郑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包被包围在群山之中,时而分得清,时而又分辨不清,但是不敢多问,便答道:“看见了。”
郑瑜:“日落之前,跑过去,看谁先到。”还没等肖南宇反应过来,郑瑜一鞭子抽在自己的马上,跃马扬蹄疾去。
肖南宇虽不明就里,但见郑瑜已经一马当先,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随即纵马追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那座山包看着离郑、肖二人并不算远,但想要跑去,少说有上百里的路程,而且在群山之中纵马奔驰,道路险峻自不必说,更兼途径错综复杂,远处山包在沿途看去可谓时隐时现,肖南宇又不识路,只能跟在郑瑜身后紧紧追赶。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奔驰着,足足有两个多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到达了郑瑜所指的那座山脚下。
郑瑜先到了,驻马而立,旁边是山下涓涓溪流淌过,郑瑜骑在马上回头看着奔驰而来的肖南宇,而自己身后的背景是高山流水,落日余晖,映衬着这位“俊相公”越是雄姿英发,气宇轩昂。
稍稍落后的肖南宇也骑马赶到,看着面前的郑瑜,又兼周边背景的烘托,不禁产生几分敬畏与叹服。
郑瑜看到肖南宇赶来了,便翻身下马,让狂奔一路的坐骑也俯下身子去喝几口溪水,自己则干脆席地而坐,面朝溪水,等着肖南宇走过来。
肖南宇到了跟前,赶紧下马,几步快走赶紧来到郑瑜身边。
郑瑜并不回头,用手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肖南宇也坐下。
肖南宇退后半步,坐在郑瑜的侧后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恢复自己的平静,等待着郑瑜的问话。
半晌,郑瑜仍旧面朝溪水地说道:“马是骑得不错。”
肖南宇赶紧自谦道:“不敢。”
郑瑜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这周围的山都有名字,唯独这座山就叫无名山,以后你要记住了。”
肖南宇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答应。
郑瑜接着问道:“人无其癖,不可深交,你有什么喜好?”
肖南宇迟疑了半天,想遍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自小穷苦出身的他,基本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加上身在军旅,也没机会培养什么喜好,但听见郑瑜说的“人无其癖,不可深交”,又知道自己这下不能说没有,于是挤出两个字:“写字。”
郑瑜这回转头了,好奇地看着肖南宇,疑惑地反问:“写字?”
肖南宇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回答得合不合郑瑜的心意。
郑瑜大笑:“我只知道仲平爱写字,书法大家嘛,听说连圣上的字也请教过他,想不到你跟着仲平,居然也喜欢写字。”
随即郑瑜再问:“有姑娘了嘛?”
肖南宇一怔,老实回答:“还没有。”
郑瑜反问:“还是个童男子?”
肖南宇不作声。
然后郑瑜往后一躺,用双肘架着自己,斜躺着面对溪水,对着肖南宇说到:“平生无憾事,唯负意中人。知道这句是谁的诗吗?”
肖南宇转过头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郑瑜,说到:“听过,好像是葛帅的诗。”
郑瑜微微点头,继续讲道:“葛帅快七十了,意不意中人的早就无所谓了,你才二十多岁,也要效仿葛帅?”
肖南宇明晓其意,但不敢贸然答对,于是低头不语。
郑瑜两肘用力,让自己坐起来,又用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边拍身上的草灰,边说道:“大丈夫在世,披上甲胄要建功立业,脱下甲胄就要随性风流。前者是为了报国恩,后者是为了酬平生。”说着他把马缰绳一紧,马站立起来,然后郑瑜叹息着说:“如此才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肖南宇见郑瑜起身,自己也赶忙站起来,从旁边把自己的马牵好,他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他讲这些,以前仲平教他的都是忠孝两全,信义为先,哪里跟他说过什么随性风流,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突然变得很乱,下意识地闪过各种画面,有那天南军宴会上的珍馐美酒,有觐见陛下时见到的高楼殿宇,还有,拜访仲府时看见的仲平两个女儿。肖南宇觉得这很羞愧,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念想。
郑瑜这时候已经骑在马上,缓缓沿着溪水走,肖南宇也赶紧上马,跟在郑瑜后面。
郑瑜在前面不转头地问道:“投壶,马吊,击鞠,牌九,你会哪一样?”
肖南宇跟在后面摇了摇头,又马上意识到郑瑜看不见他摇头,急忙答道:“都不太会。”
郑瑜紧接着说:“那你有得忙了,给你两年时间,一定要学会这些。这么说吧,新军建成之日,林帅和我要一一检验你这些本事。”
肖南宇一惊,他本以为这只是郑瑜一人的想法,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林允贞的意思,于是赶紧在后面连连称是。
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溪流缓缓前行,太阳越落越低,已是黄昏时分了。
二人骑马几多转圜,突然,郑瑜指着一大片空地让肖南宇看。
肖南宇大惊失色。在群山环抱之中,居然有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空地,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一大片空地上大大小小散布着数以十万计的土堆,形状不大,如覆碗状,但是密密麻麻,其状甚恐。
待肖南宇神态稍安,郑瑜用鞭再一指,对着肖南宇说:“这是我南军的衣冠冢。”言罢翻身下马,未及肖南宇反应过来,郑瑜便已经俯身对着一大片衣冠冢行叩拜大礼。
肖南宇见状突然明白刚才郑瑜要他记住这座“无名山”的用意,于是也赶紧下马,跪拜行礼。
等郑瑜起得身来,带着肖南宇一边在一大片的衣冠冢里走着,一边说道:“这是我南军的惯例,敖大将军立下的规矩。”郑瑜回头看了看肖南宇,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小心避开每一个“坟冢”,不禁好笑,于是向他喊道:“别躲了,这里面都没尸骨。”
肖南宇一愣,一想也是,毕竟叫作衣冠冢。
郑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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