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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家的小女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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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身就依仗督公了,千万要留我那娘家侄儿的一条活命。”黄姨娘抹着眼泪,呜咽道。她还是懂得分寸的,黄傲自己闯祸,杀的还是皇亲贵族,换做别人九条命都没了。若再不知足,她唯有……
“对了,如今年关将至,你和禾儿一起准备下年货。”萧公指了指下座的佳人,柳禾慌忙起身听令。
黄姨娘擦干眼泪,亦是起身道:“承蒙督公不弃,妾身一定将咱府上的年宴办好。只是……”她抬眸看了萧公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才小心翼翼道:“若是流放边疆,妾身怕秦王爷会派人暗中刺杀傲儿,还要恳请督公照看一二。”
“你放心。”萧公重复道:“既然答应要救出你侄儿,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先入宫了,晚些再回来。”
两位姨娘齐声道:“恭送督公。”
待他走后,她们开始商议年货的置办。外人给萧府送的礼每年都堆满整个库房,但自家的年货总是要精心置办的。柳禾到底年轻些,想法也多。
她仰着脸笑道:“月姐姐,我听说督公还要参加宫宴,那他到底还会来陪我们吗?”
“小妮子,尽做着梦呢。”黄姨娘一边让丫鬟写单子,一边笑道:“督公那么忙,家宴只是个样子,两位公子又避嫌,往年只有咱们这些女人家。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凑个趣儿,也就是过年了。”
“这样啊。”柳禾美梦破碎,有些失落:“不如,咱们请一个戏班子来,怎么样?”她兴奋地提议。
“能行吗?”黄姨娘忧心忡忡:“大年夜请戏班子,且不说能不能请得到,也不知道督公他……”
“哎呀姐姐,先不管这么多,您想听吗?”柳禾不停地怂恿着。到底是经不起听戏的诱惑,黄姨娘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除非你这妮子有办法解决。”她无奈道:“这差事,都归你了!”
“姐姐看重,妹妹怎么能做不好呢。”柳禾娇媚地笑道,美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这份军令状我可领了,督公吗,妹妹当然有办法。”
黄姨娘也知道她的‘办法’,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今年的宫宴,萧沅叶也是要参加的。
年前东厂没什么大事,李煦良心发现,特意准她提前休假。她整日游手好闲,时常陪皇帝下几局棋。周焱的棋艺不佳,在她的面前倒是能称王称霸,短短几日,萧沅叶就输了几千两银子。
此时此刻,她又愁着脸,盯着棋局发愣。
往常她与萧泽下棋的时候,都是轻而易举地赢了,本以为自己是棋坛天才,如今却被这个孩子围得死死的。旁人都说她故意博取皇帝欢心,然而,她哪里有这样的神通。
“快下,你都让朕等了一刻钟了。”周焱催促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别垂死挣扎了,顺应天命才是正理。”
她闭着眼,双手握住一颗棋子不断晃动:“天灵灵,地灵灵……”她将棋子朝着空中一丢,道:“落!”
黑色的棋子被抛到空中,然而它并没有落到棋盘上,啪一声落入了周焱的茶盏里。
周焱脸色一黑。
萧沅叶小脸煞白。
他端起茶盏,抖了抖,看那棋子安详地躺在褐色的茶水中,挑了挑眉:“小叶子这是要毒害朕啊。”
“臣岂敢谋害陛下。”萧沅叶惭愧地垂着头,只想剁手:“不下了,臣要回府取银子,一年的俸禄都没了,还赔了好几倍。”
“怕什么?来年有朕养你。”周焱别有深意道。他挥了挥手,示意左右撤下棋局。瞥见王科立在一侧,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日让你给太后送些烟熏肉去,可送去了?”
“陛下吩咐的事情,老奴岂敢不办。”王科忙答道:“都已经送去了。”
那些烟熏肉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日周焱吃了几口,觉得口味甚佳。于是招来御厨一问,原是御膳房里新来个南方的厨子,依着家中的古法秘制的烟熏肉。周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太后可喜欢吃?”
王科有些犹豫,只是盯着周焱的目光,不敢不答。他颤颤道:“太后……太后娘娘并没有亲口品尝。”
本是一件小事,可王科的态度让周焱无端起了疑心。他冷冷问:“怎么了?难道太后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就丢弃不成?”
“并没有丢弃……”
“哦?”
感受得到陛下的怒气,王科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太后,太后只是让她老人家的狗儿尝了尝肉,说是狗儿不爱吃,便赏给宫人们了……”
啪!
周焱本是摩挲着瓷盖,闻言,瓷盖和桌面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在场的宫人屏气凝神,唯恐发出太大的声息,激怒陛下。
半响,他忽而笑了,将瓷盖从桌上捡起,边笑边道:“是么?看来宝宝不喜欢朕的烟熏肉,下次还是要御厨弄些油腻的肉肠,保管它喜欢。”
宝宝便是太后那只狗的别名,太后若是高兴了,便搂着它,宝儿宝儿唤个不停。
王科吓得额前冷汗淋淋,不知陛下为何大笑,又不敢抬起头来。萧沅叶静静坐在一旁,此时才开口道:“臣替陛下心寒。”
她斗胆说出了所有人不敢碰触的话题,王科吓得又垂下头,暗道萧沅叶作死。不料,周焱只是身子震了震,右手轻轻地蜷握,再展开。他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是啊,朕,也心寒。”
他用手掩住眼,良久,才道:“走吧。宫宴要开始了,朕有一份大礼给你。”
………………………………
第025章 :
萧沅叶揣测不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只得加快脚步,追随他前往正殿。
虽然每年都会参加宫中的年宴,但是今日,她察觉到格外凝重的气氛。依旧是笙歌宴舞,满座皇亲贵戚,每个人的脸上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互道新年的祝福。宫女们身着薄纱,手中托起果盘酒肉,穿梭于人群之中。
她挨着萧泽入座,跟周围的老熟人依次打过招呼后,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晋王殿下也来了?”
晋王是先帝次子,当今皇帝之兄。只是他的母亲阿太妃是外邦女子,晋王自打出生,便注定与皇位无缘。这些年来,晋王殿下沉浸于吃喝玩乐,不仅养出了一身肥膘,传闻他还染上了花柳病。
前些日子听说他卧病在床,几乎不能自理。
“民间自有神医妙手回春,听说晋王请来了位深谙医理的大夫。”萧泽的消息灵通些,瞄了瞄不远处的晋王,看他脑袋几乎成了一个白胖胖的圆球,小眼奸猾如鼠,正色眯眯瞧着给他斟酒的宫女。他忍不住道:“都说当年晋王是最肖似先帝的,若不是血统,只怕如今……”
“如今他的脸上,哪里还能看到先帝的影子?”萧沅叶亦是低声道:“但凡子女肖似父亲,若是胖了,或是女儿身,旁人总是难以察觉。”
然而,萧泽并没有品出她话中的深意。此时周焱同太后正式入殿,他们便停住话,垂手而立,随群臣一道齐刷刷下拜,恭祝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新年快乐。
周焱看起来心情大好,微笑着接受群臣的朝拜,又说些应景的话,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歌舞起。太后与他平席,身后一左一右坐着师家的两个女儿,萧公乐呵呵地服侍在一旁,亲自给他们斟酒。
“老奴恭祝陛下,来年儿女成双,龙凤呈祥。”萧公笑眯眯地祝福着,又移开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师家二女。
师婵婵的脸红了,太后笑道“好,好!听了一晚上的祝福,救你这句话啊,最合哀家的心。”她看着皇帝,含笑道:“焱儿来年也要用心啊,争取让哀家早日抱上孙子。”
周焱干笑一声,一口灌下了盏中的酒。他带着几丝醉意,扶着额头道:“萧公公是看着朕长大的,这些年来,也辛苦了。萧泽是太傅,朕一直很满意;小叶子年轻有为,朕也很喜欢她。论起来,都年底了,是该封赏了……”
萧公慌忙下拜:“陛下过奖了,给陛下效劳,是这两个孩子的福分,哪里需要什么嘉赏?”
“无需推辞。”周焱忽然拍了拍手,热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舞姬有序地退下,他看着殿下众人,顿了顿,道:“李煦,萧沅叶!”
二人慌忙从坐席上起身,并排下拜道:“陛下。”
“好,很好。”周焱沉声道,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可他眸中并无一丝醉意。他俯视群臣,这江山美人,又多少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由得生出一点哀戚,又伴生出无尽的斗志,彼此交错在一起。
他缓缓道:“今年秋狩,李煦、萧沅叶救驾有功,今日朕特意加封李煦为三品指挥使,萧沅叶为从三品同知,望两位爱卿竭尽心力,报国保民。”
他的话音落下,殿下空前安静。
李煦同萧沅叶对视一眼,虽然看不清彼此的情绪,却是心有灵犀地齐声道谢:“谢主隆恩,臣定当忠心为国,不负圣望。”
殿下群臣反应过来,纷纷向他们道贺。萧沅叶心情复杂地回到坐席上,没有做声。
萧泽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抚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别想了,今日是除夕夜,过个好年。”
她埋下头,在旁人看不到的黑暗中扯出一抹冷笑。皇帝没有因为黄傲一事迁怒萧家,反而给她加官进爵,在旁人看来果真是莫大的恩赐。她的心中又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肩头微微颤动。
年宴上其乐融融,按理说还要再进行一两个时辰,太后忽然昏厥了过去,引起殿内一片惊呼。
“太医,快传太医!”周焱惊声道。
好在太医就在附近候着,左右宫人忙着将太后抬到宫室,一番手忙脚乱后,太后缓缓苏醒,好像并无什么大碍。萧沅叶随群臣在殿内胆战心惊地等候了半个多时辰,周焱才从里面走出来,疲惫道:“众位爱卿,母后已无大碍,今日是大年夜,爱卿们回家过年吧。”
他看了看左右:“朕多年没有和母后一起过年了,今日母后忽发恶疾,是朕平日里的疏忽。都回家吧。”
王科道:“老奴七岁就入了宫,哪里还有家?老奴就在殿外候着,陛下随时可以传唤老奴。”
萧公正想说些什么,周焱摇头道:“萧公公辛苦了,你在宫外还有家室,回家过年吧!”
“谢陛下。”他垂下头,恭敬道。
此刻是亥时头,月上梢头,洒满一地清辉。
萧府内院里的戏台子,还在吱吱呀呀唱着戏。两旁挂满红彤彤的灯笼,台下的姨娘们裹着貂裘,捂住暖炉笑着看戏。小旦画着极浓的妆,眉眼撩人,水袖一舞风情万种。黄姨娘和柳禾坐在最中央,磕着瓜子边看边聊。
“你说这个旦角儿,怎么生得比女儿家还妖媚。”黄姨娘感叹道:“就算是咱们家的大公子换上女装,恐怕也没他这么美。”
“咱呀,只能庆幸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戏子。”柳禾笑道:“不然的话,督公回家看到了,要了他怎么办。”
“你呀,醋坛子!”
乌云蔽住银月,她们咯咯笑着,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若是本公回来了,怎么着?”
“呀,拜见督公!”
萧公含笑抬起手:“起来吧,该吃吃该玩玩,今日是除夕。”
早有仆从搬好椅子放上软垫,柳禾服侍萧公坐好后,又亲自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刚下好的,督公来的真是时候。”她往后一瞧,诧异道:“两位公子呢?”
“他们的马车出了故障,落在了后面。”萧公随意道:“他们又不爱看戏,不用等。”
难得见萧公如此随和,姨娘们又恢复了欢声笑语,看着戏台上的生旦互诉衷肠。月光泠泠,不知是谁点了一场霸王别姬,台上的虞姬手里抖动着闪闪发亮的银剑,目送霸王演绎最后的悲壮和辉煌。
虞姬哀声道:“大王!”
手中的剑已经挡在脖前,眼看着就要血溅乌江,那虞姬忽然腾空而起,娇叱一声,手中的银剑竟直奔萧公而来!
噼!啪!
姨娘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台下桌翻椅倒,萧公挺身和‘虞姬’斗在一起。他赤手空拳,那刺客的剑法又强,只能勉强打个平手。萧府的警戒虽多,但此时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他人好似凭空消失了,那些戏子们纷纷露出了原先的面貌,撕开伪装的面具,纷纷从台上跳了下来。
萧公渐渐力不从心,这个‘虞姬’的剑法,实在不是他能招架的!
他掌握大权这么多年,虽然遇到无数次刺杀,但从未遇见如此高手。见手下死残过半,他稳了稳神,忽然觉得手中力道不足,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脑海中浮过一碗饺子的画面。
那是他今晚最松懈的时候,吃过的唯一一份没有查验的食物。
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带着手下的亲信,开始向府外撤退。不知是谁从头顶洒下了一张网,他们舞刀乱砍,勉强从网里逃脱出来。眼看就要到了门口,那‘虞姬’丢下长剑,背后跟随着诸多戏子,向他们步步靠近。
“何人派你来的?”萧公身边围满亲信,他皱着眉,问:“杀手!杂家付十倍的价格,你可愿意?”
‘虞姬’轻轻一笑,道:“多谢了,只是他们说了,你付十倍,那他们就是百倍。”
“是么?”
萧公冷冷道。他服下一丸药,感觉稍微好些。他们开始慢慢向后退去,隔着这么多人,信号弹已发,很快,援兵就会……
嗖――!
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还未分辨出是什么东西,萧公脖子上慢慢渗出一丝丝鲜血,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杀!”那‘虞姬’扭曲着脸,右手向前一指。
如今群龙无首,士气大丧,亲信们惶惶如丧家之犬,拼命想要向府外逃去。萧府院内血光剑影,打杀声不绝于耳,可在这阖家欢乐的大年夜里,并没有人知道隔着一堵墙,这里已是人间地狱。
很快,最后一个亲信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虞姬’移步上前,见萧公还有些气息,弯下腰,将飞刀从血水里捡出来。他轻轻抚着刀片上的血迹,看着他不肯瞑目,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飞刀,怎么跟你义女的一模一样?那是因为,”他轻笑道:“她的刀法还是我教的。”
“到家了!”
萧沅叶从萧泽的背上跳下,欢呼道。萧泽虽然累得腰酸腿软,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宫宴散后,两人的马车出了些问题,又一时借不到合适的车,便一路走着……不,是背着她回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靠近黑漆漆的大门,萧泽皱了皱眉。
“有么?”萧沅叶靠近他,嗅了嗅:“是你身上有酒味。”
“别闹。”萧泽扣了扣门,无人应答。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伸手用力地推开了大门。寒风呼啸,浓郁的血腥味冲进了他们的鼻息,鲜血染红了石板,尸身交叠。空气中仿佛还残存着战斗的幻影,他们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冤魂的哭声和呐喊,而萧公静静地躺在离他们脚下三米的地方,只差一点点,就能逃出门去。
“义父!”萧泽一下子跪倒在地,颤颤伸出手,合拢上他的双眼。
………………………………
第026章 :
这个新年注定不太平。
仅仅过了三天,奏章如飞羽般投到皇帝的御书房里,当值太监抱的手都酸了。奏章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怒斥萧公公这些年来的欺上瞒下,卖官卖爵,以及各种胡作非为。上至私通敌国,下至纵奴行凶,种种恶迹,罄竹难书。
群臣们全然不顾皇帝也要休假的心情,于新年初三,集体在宣政殿外恳请觐见圣上,彻查贼宦萧公公一案。
周焱只回了四个字:年后再议。
这一来,以葛丞相为首的贤臣们摸不清小皇帝的心思,也不知道是否要将萧家那两个余孽给揪出来,只得悻悻而归。只是九千岁这面大旗一倒,京都的风向在悄然间转了好几个弯。
“娘娘,李大人已经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尽管京都已经被大雪包围,河面上结着一锤子都砸不碎的厚冰,可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温暖。兰絮发梢上的雪花在刚刚入殿的时候就悄然化去,隔着拉拢的朱红帷幔,她屏气凝神,对里面的娇笑声恍若无闻。
半响,才听到太后娇柔慵懒的嗓音:“来了么?这样的快。就说哀家还在午休,让他先等等。”
正要领命而去,有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声音很轻,她听着并不清晰。“慢着兰絮,”太后吩咐道:“把妘妘也带过去吧。”
“是。”
她转过身,轻快地离开。跟随太后十几年,她对太后的心思和想法自然是了如指掌的。师家的两个女儿都在宫中过年,又因她们不和,彼此住的还远一些。
她先吩咐宫人,请李将军到暖香殿内等候,这才去请师妘妘。
师妘妘正在打络子,见她来,笑了笑,道:“兰姑姑来啦?快些坐下,给姑姑上茶。”
“县主客气了,奴婢何德何能,怎么能吃县主的茶。”兰絮堆着满脸的笑容,手里却接过茶来,喝了口:“奴婢刚刚从太后娘娘那里过来,要请县主去暖香殿……”
“去哪里做什么?”她有些奇怪。
兰絮笑道:“大过年的,当然是唠唠家常了?县主请先过去,娘娘刚刚午休起来,还得一会儿呢。”
这些时日来,师妘妘明显感受到太后对自己的疏远,更看重庶姐婵婵,内心正有些惶惶不安。听闻太后召见,她不敢耽搁,急忙梳洗更衣,前往暖香殿。
她向来怕冷,便裹着大红羽衣斗篷,衬得小脸玉莹莹,却被风雪吹出一抹红。匆忙忙入了殿,还不及解下斗篷抖下身上的雪,便撞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那人身着飞鱼服,一对浓眉如雄鹰展翅,黑眸锐利有光。
师妘妘见他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有些恼,却又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已经过去三天了。
往年的年关,总是萧府最热闹的时候。如今大门紧闭,空荡荡的庭院回廊,不见一个人的身影。厢房里停着三十二具尸身,皑皑白雪覆盖住石板上的血痕,狂风吹散了血腥味,却挽不回已经走的人。
萧沅叶接过桃叶手中的碗,步入室内,轻声道:“哥哥,喝点粥吧。”
他疲惫地放下笔,接过粥大口的喝下。书案上摆放着几大叠账本,以及萧公生前的书信。总要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无论萧家是怎样的树倒猢狲散,萧泽都不能弃萧公的毕生心血于不顾,更不能抛下萧沅叶。
“怎么样了?”她托腮坐在旁边的春凳上,看他愁眉紧锁,语气也有些低落。
“我们府上的账,确实没什么问题;有些机密书信,早已被义父焚毁。”萧泽放下碗,指了指旁边的那叠信件:“只怕这种时候,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如今府外精兵密布,不是软禁,胜似软禁。”他无不嘲讽道。
“他不会杀了我们的。”萧沅叶垂下眸子,淡淡道:“那天他还封我同知,义父已死,他不想再出第二个九千岁。”
“他?”萧泽惨淡一笑:“他呀他……我早该看出来,这他妈的就是个圈套!”一手捶下,他凄然道:“早就布好的局,就等着义父往里面跳……义父这些年,论实在的,做过几件祸国殃民的事?一件也没有!只因为他是个阉人……”
“不。只因为他执掌大权罢了。”萧沅叶轻轻道:“总得让别人来分碗肉羹吧?”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并不温暖,萧沅叶脚下摆着一盆仅存的木炭。她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仰头看着萧泽。
他闭上眼,道:“我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陆家激怒了圣上,阖府都被收押入狱。我们被关在黑漆漆的牢房里,睡在稻草上……隔几天,我的亲人们就会饱受折磨的回来,或者永远不回来……我亲眼看到他们死于寒冷、饥饿,或者是酷刑的折磨,可我还活着。后来他带走了我。我本以为接下来就是死亡,可他问我还想不想活,我说是。”
“为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那时候我还小,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要活下去。最开始我恨他,恨他宣读了判决我家的圣旨。但是我想知道我们陆家究竟招惹了何方神灵,我一定要弄个究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案子被尘封起来,他死了,我都不知道……”
萧沅叶无言,她将头轻轻地埋在了萧泽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肩。
门外突兀地传来了随秋的声音:“大公子!大公子在吗?”
她迅速地坐回去,萧泽也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道:“进来吧。”
随秋抖了抖身上的雪,苦着脸走进来。他的脚不自觉地向火盆靠了靠,道:“公子,据可靠消息,黄傲越狱了。”
黄傲被关押的地方是天牢,就连一只外来的蚂蚁也要被碾死的地方。
萧泽问:“几时的消息?”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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