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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权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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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鸢眼睑微动,淡淡应了一声。

    画棠却慌了神,“陛下昨夜丑时还来看娘娘来着,娘娘睡得深不知晓。后来庆和宫来人了,也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就往汪贵人那儿去了,一直都现在。”偷着眼看苏鸢的神情,“大臣们也在太和宫等了好一阵子,后来还是李公公带了陛下的口谕,才教他们都散了。”

    “哦。”苏鸢又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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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留得残荷听雨声

    ()  昨夜丑时。

    雨虽住了,地上却遍布着一片片积雨。

    安凌陌疾步往庆和宫走着,身侧跟着那名庆和宫的婢女,前面是李愿和提了玻璃风灯的两名内侍,主子焦急,他们亦一昧躬身快步走着。一行人脚步凌乱踏碎了一片片水月,安凌陌衣摆靴子上亦是溅满了泥渍。

    “汪贵人就寝前可吃过什么东西?”安凌陌冷声问。

    那婢女几乎是哭着回话:“娘娘说想喝红枣雪蛤汤,奴婢就叫御膳房做了一碗,娘娘吃过便睡下来,间突然醒来,说是肚子痛,接着就是呕血,止都止不住。”她当时被吓得不轻,一面差人去请太医,一面来找皇帝。

    安凌陌心下一沉。

    刚一迈入庆和宫,个太医便上来请安,“参见陛下。”

    “汪贵人怎么样了?”他已隐约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要把五脏六腑都扯碎一样,哪里有往日唱着戏时一分的悠扬灵动。

    “的是剧毒,臣等医术平庸,娘娘怕是……”太医不再说下去,众人心知肚明。

    安凌陌咬咬牙,走入大殿里间。

    汪清荷有气无力地平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床幔,发丝蓬乱、面容枯槁,舌头下含了人参,只剩一口气吊着,确实是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了。

    安凌陌轻轻在她跟前坐下,低声唤道:“清荷。”

    汪清荷迟缓地转过头来看他,面色煞白,良久才气若游丝地说:“陛下,”有泪滴下,“我不想死。”一只费力地抬起,抓住他的衣袖。

    “是朕的错,护不住你又救不了你。”安凌陌悲凉地看着她。说到底是他害了她,赵太后厌恶汪清荷,他便愈发宠着她,拦不住劝不得的。太后便索性下黑毒死汪清荷,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眼看着垂死挣扎的汪清荷,安凌陌心底恨意翻涌,她是因他而死。

    赵太后就是要把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都毒死,让他孤家寡人地坐在那把龙椅上,伶仃孤独。安知下一个碍着她眼的是不是苏鸢?

    汪清荷的又无力地垂下,淡然说着:“陛下还记不记得太后寿辰当日被绊的那一下,是臣妾做的,”唇角忽地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来,不知是嘲讽还是怀恋,“再装模作样地扶陛下一把,果然就博得了君王一顾。”

    安凌陌静静地看着她,惊诧了一瞬,旋即道:“朕不怪你。”

    “可是苍天降罪,”汪清荷瞪着眼,语调凄楚,“一点儿贪图富贵的念头都不教有。”

    “我唱了六年的戏了,不想唱了,风里来雨里去地赴达官贵人的堂会,他们面儿上都捧着你,一声一声地叫着好,转过头来说的就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下九流的行当里能出什么好货色,”汪清荷气息奄奄地说着,歇了好半天才继续道,“我就想有一天能像台下那些喝茶看戏的小姐太太一样,安享富贵。可却不晓得,尊卑贵贱有如天堑,任谁都逾越不得。”

    汪清荷将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安凌陌迟疑片刻,缓缓俯身拥住她。

    他们之间本该时虚情假意的,他是天子,她为着荣华富贵千方百计地巴结着;太后厌恶她,他为着气那毒妇高调张扬地恩宠着,彼此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看着安凌陌凝望苏鸢的眼神,心底又生了贪念。那日太后羞辱她,安凌陌挡在她身前,一把将那簪子拍在太后身侧地桌子上,犹如神祗。许是从那时开始,她便贪婪地想着如何能让安凌陌眼底只有她一个人。

    汪清荷目光已失了焦,想望一眼桌上的烛火都费力。

    “天快亮了吧?”

    安凌陌转头望一眼黢黑的窗外,“快了,都卯时了。”

    “陛下该去上朝了。”

    “不急。”

    汪清荷漫声应一句,落寞地笑着,“真羡慕瑾嫔,陛下那么在意她……见不着哥哥了……”

    安凌陌静静地听着她不着边际地说话。

    她已是困极了,眼皮渐渐阖上,轻声在他耳边说着,“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声音飘渺,“爹爹没读过书,名字是胡乱取的,教陛下一念,真好听……”

    “汪贵人殁了。”

    素眠轩里头,黛兰慌忙跑进来说道。

    苏鸢端着茶杯的一顿,也只片刻,紧接着垂眸啜了一口茶,淡漠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黛兰道:“就是昨个晚上的事儿,太医说是染了急症,回天乏术,还把陛下叫过去看来着。”

    “陛下在庆和宫待了许久,连早朝都误了。从庆和宫一出来就往慈宁宫去了。接着汪贵人殁了的消息就在宫里头传开了。”

    急症?赵致松也是得急症死的,都是赵太后糊弄人的借口,不过为了遮住她见不得光的勾当,就是为了消息传出去后皇家面上好看些。

    “汪清荷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赵太后终究是忍不得她,”苏鸢声音冰冷,“看着吧,庆和宫里头知情的人也难逃一死。”苏鸢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依汪清荷先时的谨小慎微还不致教赵太后起了杀心,坏就坏在后来对安凌陌生出情意。

    帝王恩宠方是杀人无形的利刃。

    黛兰反被苏鸢的话吓住了,怔怔望着她。

    人性本恶,宫里头更是阴晦得淋漓尽致,谁不是在一点点算计,算计得好就能有头有脸地活下去,算计得不好便非死即伤。

    苏鸢看黛兰一眼,“阮轻痕算计不比赵太后少,绵里藏针的人。”

    黛兰看着她,有些委屈,反驳道:“阮大人是温润如玉的君子,见着谁都笑着,怎么会算计旁人呢?”苏鸢轻叹一声,阮轻痕自诩洞悉人心,江湖上多少豪杰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对黛兰另眼相看,也八成是见她傻得有趣,起了戏谑的心思。

    画棠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你离他远些就是了,娘娘看人几时看错过。”

    黛兰不情不愿地应道:“奴婢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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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秋风词

    ()  慈宁宫,赵太后专心侍弄着一盆竹,头也不抬地说道:“皇帝真是愈发出息了,昨个刚和群臣闹得不可开交,今日就罢了早朝。”

    “及不上你段高明,颠倒是非、只遮天。”安凌陌唇角尽是嘲讽的笑意,连尊称一声“母后”都省下了。

    他昨日刚踏入庆和宫时,太医还和他说汪贵人是身剧毒,等他从庆和宫出来再去问时,一个个都抵死不认,只道汪清荷是染了急症才去世的。这个时候贵人汪氏身患急症而亡的消息已在前朝后宫都传遍了,汪清荷生前贴身侍奉、将安凌陌领往庆和宫的婢女也找不到了,人间蒸发了一样。

    前脚投毒,后脚便将做过的事抹得一干二净,她脚一向利落,一如当年她将他的兄长一一毒死,有大臣指责她残害皇子,却硬是一点儿证据都找不到。

    赵太后面上带着疑色,扬声问着,“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凌陌瞥见她面上虚伪的神色就动气,厉声质问:“你敢对着先帝灵位起誓说汪清荷不是你毒死的么?”

    “皇帝疑心太重了,人有旦夕祸福,染病而亡,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节哀顺变吧。”她淡淡说道,四两拨千斤。

    “旦夕祸福?”安凌陌重复道,难以置信一样,“我五个哥哥的死是不是旦夕祸福?我母妃的死又是不是旦夕祸福?”语调凄厉,这是她欠他的一笔笔血债,他都记在心上,要她有朝一日加倍来偿。

    赵太后面色陡地沉下去,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休要胡闹!”

    安凌陌面色阴沉,“汪清荷谨言慎行如此,你都容不下她,真是心狠辣,”看着她额角有青筋现出,轻哼一声,“何必如此周折,既看不惯朕,不如干净利索地毒死朕,莫要拉了不相干的人枉死。”

    赵太后翻为云覆为雨的威严下藏了分悲凉,轻声道:“皇帝总有一日会明白,哀家做的桩桩件件皆是为了你好。”

    安凌陌默然,赵太后活一日,他便一日要受人掌控,身边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毙身亡,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除掉这个女人?

    心底忽地生出这么一个念头,疯了一样地滋长,难以遏制。

    安凌陌突然平静下来,眸光清冷如寒潭,清清浅浅地道:“母后如此说,便是认了毒死汪清荷的事了?”

    赵太后不言声,冷眼看着他。

    苏鸢万万想不到一踏出素眠轩就能遇见安凌陌。

    他静静地站在宫门口,像是等了许久了,看见她的一霎那也只眸光动了动,旋即又是无波古井,深不可测。

    一时怔住,连请安行礼都记不得了,只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同往常不一样,冷清得教人患得患失。

    银杏叶子金黄,再细细缀了夕阳,一片两片地往下落着,瑰丽莫名。

    两人就这么无言相对而立,影子长长地铺在地上。

    苏鸢算算前世今生,在这深宫也斗了二十多年了,勾心斗角,游刃有余。几时哭几时笑几时说什么话,拿捏得分毫不差,可一到了安凌陌跟前,八面玲珑都蒙了尘。

    气氛宁静得诡异,还是画棠看不下去,面上挂起笑意道:“陛下是来找娘娘的吗?怎的不进去?”

    李愿亦是笑着,“娘娘这是准备往哪儿去?”

    “去咸福宫看看韩妃娘娘。”画棠接口说道。

    他们二人在一旁反倒聊得热络。苏鸢同安凌陌却像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一夕之间,便生疏了。她不咄咄逼人地劝着他励精图治,他也不斤斤计较她的真心,原来除却了剑拔弩张,他们之间只剩了难堪的沉默。

    “身子好些了吗?”终究是安凌陌开口问道。

    “已经好了。”苏鸢垂眸,温婉安然。

    又是一时无话,连画棠与李愿都沉默着。

    起了秋风,卷了落叶,卷了两人的衣袂翩跹,苏鸢垂首静静看着安凌陌的衣角,也不知在等什么。忽地瞥见那衣角一转,旋身欲走一样,苏鸢急急地抬头望他,那人依旧凝视着她,见她抬头,神色稍动。

    安凌陌启唇,轻声道:“前朝有事,朕得走了。”

    “嗯。”苏鸢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觉得失礼,连忙福了一个身,又无声无息地立在原处。

    安凌陌果真就回身走了,远远的一个人影,玄衣玉带,身姿颀长,背后头是团龙图样,张牙舞爪的。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画棠也伸长了脖子望着,苏鸢别过脸漠然道:“走吧,去咸福宫。”

    安凌陌大步往前走着,李愿紧跟在他身侧,小声问:“陛下在素眠轩外头站了这么久,怎么不同娘娘多说阵子话再走,前朝也没什么要紧事?”

    安凌陌不作声,全然没听进去一样。

    李愿又嘻嘻笑着,“不如今晚教娘娘侍寝,陛下看重娘娘,奴才也巴望着陛下事事称意。”

    前面人的步子猛地顿住,回首冷冷看着他,目光凛冽如刀,“你进宫也有二十余年了,几时说话如此不知轻重了?”

    李愿慌忙跪倒,头直往地上撞,“奴才知罪了,主子饶过奴才吧。”皇帝从未如此斥责过他,看来此次真是动怒了。

    安凌陌恨恨地扭头走了,怪不得李愿,是他自己心里不痛快。汪清荷就死在他眼跟前,白日还给他唱过曲子的人,到夜里就没了,锦瑟华年的女子,香消玉殒不过赵太后一念之间。

    那几个太医,先前明明说过汪贵人是身剧毒,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改了口风,气得安凌陌几个窝心脚踹下来,依旧是抵死不认。背后得了赵太后的信儿,转过头就敢明目张胆地欺君。

    安凌陌从未如此觉得自己窝囊过。他在意的或是不在意的或是假装在意的人,一个都护不住。

    他想让苏鸢知晓,提防着赵太后些,从慈宁宫出来就直奔素眠轩去了,却终究没敢进去。他怕,怕赵太后伤害她,可更怕来自她脸上的任何一点情绪,眉头一皱便能教他心绪崩溃、一败涂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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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祁皓回京

    ()  钦天监择了日子,贵人汪氏的棺椁便由殡宫出殡,葬入妃陵。宫里头沸沸扬扬的汪贵人薨逝一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转眼间重阳都已过了两个多月了,早就说要回京述职的祁皓,总算是千里迢迢地到了金陵城。一大清早来勤政殿见过安凌陌,说了一阵子话,又被赵太后叫到慈宁宫回话去了。

    祁皓跪在地上叩首,“微臣参见太后,军琐事冗杂,耽搁了些日子,误了回京的日子,太后恕罪。”

    赵太后云淡风轻地瞥他一眼,“无妨,坐着回话吧。”语毕,有人搬了把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过去,祁皓谢恩坐下。

    “皇帝今儿个晚上设宴保和殿,特意为你接风。”

    祁皓恭声道:“臣惶恐。”眉眼低垂,看不清神情。

    “爱卿这些年为大燕固守边疆,劳苦功高,不必过谦,”赵太后轻叹一声,眉心打了结,“还为着一件事儿,宴会上王公大臣有不少。哀家知道你晓畅军事、剑法卓越,寻个会展露一下,不用怕旁人觉得你卖弄,叫那些个大臣也看看,你祁皓韬武略,领不领得这十万兵马。”响亮一掌拍在椅子扶上,心有点儿疼。

    祁皓是她从一个四品官一提拔起来的,授以兵权、委以重任,一举击退魏军,收复凉州城。又受封定国将军,镇守凉州十余年魏军不敢越界一步,如此赫赫战功足可媲美霍去病,朝却依旧有酸腐之臣一封一封的奏章递上来弹劾祁皓。

    祁皓一身盘领右衽的绯色公服,静静听着赵太后说话,面无表情。

    “这些年朝弹劾你的人不少,都被哀家按下来了。不外是为了你在凉州节制十万兵马的事儿,不是说什么功高震主、拥重兵旦夕可反;要么就是说什么官出身、节制兵马不合礼制,一个赛一个的荒谬。”赵太后轻哼一声,冷笑着说。

    祁皓心头一跳,起身跪倒,沉声道:“太后明鉴,微臣受太后知遇之恩方有今日,唯以身许国可报万一,宁死不敢有反心!”抬眸看赵太后的神色,又一个稽首,“众口铄金,微臣愿交出兵权,挂冠致仕平息流言,以证此心。”

    赵太后闻言讶然,起身将祁皓扶起,“哀家怎会不信你?祁氏一门虽世代书香,却尽是忠烈之士,单凭你父亲的铮铮风骨,哀家便可放心将江山托付与你。”望向祁皓,一眉一眼都像极了当年的祁宣城,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祁皓戎马倥偬,比他多了分凛凛英气。

    慈宁宫内的熏香袅袅,哪管外头西风卷帘,只窝在室内不肯散去。

    祁皓见赵太后怔怔望着他,有些发痴,轻声道:“太后褒扬,微臣必尽心竭力不教太后失望。”不着痕迹地将衣袖从她抽出,突然开始好奇关于赵太后同他父亲祁宣城之间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赵太后闻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复又坐回那把黑漆嵌螺钿扶椅上,过了良久,缓缓说道:“报国尽忠还是次要的,你父亲生前最是清高,受不得别人如此诟病。你得教旁人知道,你是天生将才赤子忠心,领兵并非越俎代庖,如此才能息了流言,不使你祁氏门楣蒙尘,不使你父亲九泉难安。”赵太后说着说着情绪有些伤感,冲祁皓挥挥,打发他下去。

    “太后教诲,微臣铭记于心。”叩过首便退下了。

    画棠玉竹陪着苏鸢在御花园走着,临近便是听月湖,只黛兰在湖心泛舟,玩得不亦乐乎。

    十一月了,天气愈来愈冷了,苏鸢淡淡道:“前些日子御花园里还有菊花可赏,如今也是芳菲尽谢了,还真是我花开后百花杀。”

    “咱们院子里不是还有几株梅花吗,再过些日子便该开了,到时隔雪赏梅,指定好看。”玉竹笑着说道。

    苏鸢轻轻一笑,感慨道:“刚进宫时还是初夏,转眼都快年末了。”心底不由地怅惘,年月复年月,她步步筹谋,祁皓依旧狼子野心,太后依旧临朝称制,深宫依旧勾心斗角,江山依旧隐患重重。

    玉竹却开心得很,“上次太后寿辰后,汪贵人又殁了,宫里头就一直冷冷清清的,好容易盼到年末了,可得好好热闹一番。”

    画棠笑着说她:“成日里就想着玩,心思也不放在正经地方上,”往听月湖扫过一眼,“快去把黛兰喊回来,该回宫去了。”

    玉竹冲她做个鬼脸,笑盈盈地去了。

    苏鸢和画棠缓步往宫里头走着,画棠低声劝她,“娘娘莫要怪奴婢多嘴,陛下尚对娘娘有情,娘娘不如去向陛下低个头,难道要如此生疏一辈子吗?”

    苏鸢沉吟片刻,又是漠然道:“本宫心有数。”那日素眠轩之后,她和安凌陌就真的形同陌路了,他不诏幸她,她也不去搭理他。

    安凌陌是她的夫婿,是她的君王,是她此生最大的债主,为他生为他死她都心甘情愿,可就是不爱他,人心如此,任谁都奈何不得,这些画棠如何明白。

    正沉默着,玉竹从后头飞跑上来,到苏鸢跟前泣声道:“黛兰落水了!船也不知怎的就翻了。”急得团团转。

    “快去找人来。”苏鸢折身疾步往回走,远远地就看见湖上一个人影,在水上拼命挣扎着,水花翻溅。

    玉竹又跑去喊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黛兰她不会水,天气又这么冷,不被淹死也要被冻死了。”画棠急声道。

    苏鸢觑准了湖心浮着的支离破碎的小舟余下的几方木板,足尖点地,飞身到黛兰身侧,拽着胡乱扑腾的她,在浮木上一借力,又飞身落到岸上,来回不过片刻之间,也只鞋尖湿了一些。

    画棠一时惊讶得都顾不上呛了一肚子水的黛兰了,看着苏鸢目瞪口呆,“娘娘……”

    苏鸢扶着黛兰,皱眉道:“别愣着了,还不来帮忙。”

    画棠这才如梦初醒般蹲身去扶着黛兰。

    “瑾嫔娘娘好身。”有人自苏鸢背后含笑道,声音隐隐铮然若金石。

    苏鸢身子猛地僵住,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逼着她离开,逼着她自裁,她这满心的伤痕尽是拜这声音的主人所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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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重逢

    ()  苏鸢回眸,祁皓在一丈远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唇角噙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目光依旧冷冽,同十多年前一般无二。他建功立业、意气风发,她家破人亡、死里逃生,祁皓俯瞰她如同俯瞰一只卑贱蝼蚁一般,她却真真切切地将他放在了心上。

    苏鸢缓缓站起身子,足无措地看着他,她脑海里闪过了千头万绪,仔细想时却是一片空白。她知道祁皓回京述职,却不料能在这深宫看到他。面前的人丰神俊朗一如往日,却如何看都是逼死她时的狰狞卑劣。

    正当此时,玉竹已带了五个小内侍过来,一个将黛兰背起,众人在旁侧扶着,八脚地往素眠轩走去。

    “画棠,你也去,黛兰视你如长姐,多陪着她些。”

    “娘娘……”画棠有些不放心地望了祁皓一眼。

    “祁将军是护国柱石,忠心耿耿,不必担忧。”苏鸢说给祁皓听的,故意讽刺他。画棠也只得退下了。

    只剩了她和祁皓,静静站着。隔了良久,苏鸢嫣然一笑,“祁将军别来无恙。”脸上戴起面具,霎时无懈可击。

    祁皓却神色动容地凝望着她,轻声道:“鸢儿,我想你了,和我回凉州吧。”陆游、纳兰容若一般的痴情男子,教他演得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苏鸢的假面骤地现出了一条裂痕,接着就支离破碎,她恨恨地盯着他。没人比她更清楚祁皓,除却江山,万事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当初将一心恋慕他的自己送到旁人身边,如今又跑来同她说这番话,是想试探她还是想羞辱她。

    祁皓看她的神色,眉梢一挑,轻笑出声,“一年未见,心思深了不少。”抬便欲抚她的鬓发。

    于他是一年,于她却是一生,苏鸢不闪不躲,冷声道:“轻侮后妃是个什么罪名,将军多掂量着些。”

    祁皓闻声,堪堪在她耳畔停住,浅笑一声,收了回去,“微臣僭越了,”望着她冷漠凛冽的神情说道:“阮轻痕和我说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你是真要背弃往日恩义,与我为敌吗?”

    眉宇间隐隐闪过一丝狠戾,苏鸢看得分明,前世他逼她自尽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想到他说的话,苏鸢就遍体生寒――你再还我一条性命,我们之间就两清了。她从来都是他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弃去。

    “将军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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