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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权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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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御前恰好是奴才当值,奴才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陛下确确实实是如此说的,一字不差。”一个内侍打扮的人躬身站着回话。
赵国公身侧站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四十岁上下,白净面皮,低声道:“如此看来,陛下早已派了人监视大哥。”
君臣相疑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赵国公冷哼一声,“除奸佞,安山河,”幽幽望着屋外婆娑的树影,“陛下是将我当做曹操、高欢之流了。”
赵国公对那内侍说:“你回去,继续监视陛下言行,随时来禀。”
那内侍应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高高瘦瘦的男子到赵国公身侧捡了张椅子坐下,“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定是我们举止太过张扬引得陛下不满了。”
男子愁眉苦脸,“如今长姐也已过世,陛下只怕要拿赵家开刀了。”男子是赵博弟弟,名唤赵复。
赵国公拍拍他肩膀,“怕什么,朝中大臣皆以我赵博马首是瞻,凭他一个傀儡皇帝,掀得起什么浪来?”
赵复有些惊惶地看着赵国公,“大哥莫不是要……”瞥见赵国公眸底决然的狠戾之色忙道,“万万不可,邵陵王手握三万兵马尚一败涂地;赵家手无兵权,更是外戚,一旦谋逆事败,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赵国公深深看他一眼,“赵家同天子已势若水火,要么身败名裂,要么光耀千古。孚山上守皇陵的清闲差事,如何都轮不到我们哥俩头上,非生即死啊。”赵国公将手中的核桃拍在桌上,恨声道。
赵复依旧是犹疑,低声说道:“长姐生前不是留有密旨,教大哥尽心辅佐陛下,此生不可染指安氏江山么?”
赵国公长叹,“长姐糊涂啊。她手握大燕大权十余年,此时教陛下亲政,一来不能教陛下心生感激,二来是陷赵氏一族于险境啊。那密旨,不遵也罢。”
室内灯火明灭不定,赵复咬牙道:“大哥言之有理,我赵家煊赫几十年,绝不可坐以待毙。”
承乾宫内,孟贵人在正殿翩然起舞,水袖飞扬,顾盼生辉。
自安凌陌生辰那日,孟瑜惊才绝艳的一舞后,承乾宫终于起死回生,博得君王多次驾幸。
安凌陌坐在案前,端了酒杯,出神地望着殿中的孟贵人,神思却不知飘往何处。
一舞罢,孟贵人跪坐到安凌陌身侧,“陛下面带忧色,可是有心事?”
安凌陌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前朝的事,不说也罢。”举了酒杯,仰首饮下。
孟贵人执起酒壶,再替安凌陌斟满酒,漫不经心道:“陛下忧心的是权逾天子的赵氏一族。”
安凌陌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转着案上的酒杯,闻言一顿,抬眸幽幽地看向孟贵人。
“陛下恐其怀有不臣之心,朝中大臣,皆以赵国公马首是瞻,陛下无人可用。”孟贵人一针见血地说。
安凌陌眸光深邃,“赵国公屡次以下犯上,结党营私,笼络人心,罪不可赦。”语气寒冷。
孟贵人郑重其事地退后一步,叩首道:“臣妾家兄孟昭磲,现任都察院经历,因多年前同赵家结怨,仕途坎坷。陛下如若不弃,可对家兄委以重任,家兄定誓死效忠,肝脑涂地。”
晚风灌入殿内,殿内的帷幔飘飞,一如方才孟贵人的水袖。
安凌陌轻笑,“举贤不避亲,甚好。”
大燕景宁十五年九月二十八。
卯时,苏鸢坐在菱花镜前,画棠替她挽了惊鹄髻,簪了赤金衔珠凤钗,玉竹黛兰服侍她穿了凤袍。
裙长拖地的凤袍上尽是繁复的金凤展翅纹,襟前袖口缀了金珠,华丽无比。
苏鸢浅笑着说:“难怪皇后历来都稳成持重,光发髻上这些劳什子便沉得很,能不稳重吗?”
画棠笑道:“这封后大典一直要到晚间亥时,娘娘还是忍着些吧。”
黛兰一面替苏鸢整理身上的凤袍,一面道:“今日一过,娘娘便是正儿八经的皇后了,奴婢们跟着去坤极宫当差,在这皇宫中也是风光得很。”
“小妮子,想得倒挺远的。”画棠笑骂。
黛兰嘿嘿笑着,“水到渠成的事情,奴婢也是沾着娘娘的光。”
玉竹又跑进来催促着,“时候不早了,咱们素眠轩离太和殿远,娘娘快些吧。”
画棠打量苏鸢一圈,叠声应着,“好了,马上就走。”
苏鸢乘了步辇,一路到了太和殿。
安凌陌身着九龙黄袍,带着翼善冠,踩了明黄蜀锦绣蟠龙的靴子,唇角噙了笑意遥遥望着苏鸢。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时辰到了,礼部乐声大作,文武百官跪在道路两侧。苏鸢同安凌陌并肩行过长长的甬道,到太和殿正中的节案前停住,节案东西两侧分列着玉案和册案。
乐声止住,内侍高声念了册文,接着天子授了册宝。
苏鸢在皇后拜位上跪下,缓缓叩首,念着身侧的安凌陌,心底忍不住地欢喜,欢喜得想不起她前世册后大典时是何种心境。
苏鸢起身,从此往后,她便是大燕的皇后,母仪天下。
册后大典当日,保和殿中设有晚宴,百官嫔妃一同庆贺。举国欢庆的事,唯有赵国公身体抱恙,推脱未至。
皇后的宴桌设在皇帝的金龙大宴桌旁。殿内一片丝竹管弦之声不曾息过,一众大臣酒酣脑热,不亦乐乎。
安凌陌若无其事地起身,苏鸢望向他,分明瞧见他提步离开时负在身后的手冲她招了招。
殿内灯暖酒酣,歌舞纷繁。
苏鸢不动声色地跟出去,画棠瞧见正欲跟上来,看着苏鸢递来的眼色,只得停在原处。
殿外月色清明,安凌陌负手望着天心那弯下弦月。
苏鸢在他身后停住,福了身,轻声唤道:“陛下。”
安凌陌回身,拉起她的手,“朕带你去个地方。”
苏鸢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沿路除却沾了凉意的晚风便是巍峨的朱红色宫墙。
苏鸢突然想着,当初天坛外,安凌陌拉着她要带她离宫,若彼时她便这样任由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走了许久,一直到了皇宫西南角的钟楼下。皇宫西南、东南角设有钟楼和鼓楼,为报时所用。
“朕幼时常来此处,阖宫的夜色,此处最佳。”安凌陌侧首对苏鸢道,眉眼轻柔,眸底酿了月色一般,蓦地醉人。
钟楼的侍卫纷纷跪倒,安凌陌淡然道:“留一盏灯,都退下吧。”侍卫们应一声,依言留了灯全都离去。
安凌陌提了灯,牵着苏鸢的手登上这座高逾十丈的钟楼。
远离了灯火笙箫,月色清亮如水,连星星点点的星光都瞧得真切。再向楼下望去,是富丽堂皇的皇宫,是纵横交错的街道,是一座气势恢宏的金陵城,是山河天下。
安凌陌俯瞰这天下,“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江山,多少人肝脑涂地的江山,”勾唇浅笑,继而道,“果真是气势磅礴。”
苏鸢走到安凌陌身侧,轻声道:“如此壮阔锦绣的江山,一句君临天下要何等气吞山河的胆识与气魄。”
晚风在耳边掠过。
安凌陌凝望着楼下金陵城,抓了苏鸢的手,“皇后可愿同朕比肩看这锦绣山河,一生一世。”
苏鸢亦凝望着金陵城,许久,轻声道:“一生一世。”声音轻得险些被风吹散。
安凌陌闻声眸底染了笑意。
楼上的风吹得紧,安凌陌背风站着,将苏鸢圈至身前小小的一片地方,深深望着她,柔声问:“冷吗?”
苏鸢抬眸望着他,点点头。
“我们回去。”安凌陌拉了苏鸢的手提步欲走,却教她拉住。
苏鸢依旧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安凌陌紧紧拥住她,“朕抱着你,你便不冷了。”只觉得她发间的金簪玉钗甚是硌人。
苏鸢抬手拥住安凌陌,脸贴在他胸前,忽地轻声问道:“陛下平日里如何称呼沐妃?”
安凌陌一怔,眸底是掩都掩不住笑意,“良辰美景,提她做什么。”
………………………………
第九十七章 秋狩
苏鸢推开安凌陌,盯了他半晌,轻声道:“沐凝兮为谋夺江山而入宫,逢场作戏,对陛下没有真心的。”
闻言,“哦?”安凌陌挑眉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苏鸢有些生气,她替他顾念着江山,他却当她是因为嫉恨出言中伤沐凝兮。瞪他一眼,道:“臣妾失言,陛下――”戛然而止。
安凌陌一双唇忽地覆了上来,将她余下的话尽数堵住。
耳边的风仿佛骤然停住,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时轻时重,撩拨得人心慌意乱。腰被紧紧揽住,苏鸢不自觉地伸手勾着他的脖颈,仰着首,任由他唇舌肆虐。
地老天荒。
安凌陌额头抵着苏鸢的额头,阖着目轻声道:“此生此世,朕只爱你一人。”
月色醉人,苏鸢已然微醺,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又紧了些。
坤极宫,苏鸢一身刺绣精致的凤袍,坐在小叶紫檀七围雕花的罗汉床上,轻啜着茶。韩妃同孟贵人坐在梨木镌花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大燕自景宁朝多年来后位悬空,娘娘入主中宫,陛下又将这坤极宫翻修得富丽堂皇,华贵锦绣,可见陛下对皇后娘娘何等重视。”孟贵人看着苏鸢,轻声道。
苏鸢浅声说道:“陛下心怀天下,恩泽万民,待诸位姐妹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亲疏之分呢?孟贵人说笑了。”
孟贵人一哂,“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是嫔妾失言了。”
屋子里摆的菊花“十丈珠帘”开得正盛,洁白如雪,怡人心神。
苏鸢深深望韩妃一眼,“韩妃怀着身孕甚是辛苦,不用日日来请安了,安心养胎才是正经。”
韩慕清今日穿了玉色翠叶云纹锦绣衣袍,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嫔妾一人在咸福宫中实在无聊,倒不如来同姐妹们说说话,反觉精神好些。”
“宫中妃嫔,韩妃最先怀有身孕,日后不论诞下皇长子还是长公主,都有所依靠,余生无忧。”孟贵人笑吟吟地看着韩妃,热络说道。
“孟贵人近日亦是圣眷隆宠,怀有身孕、诞下子嗣指日可待。”韩妃滴水不漏地回道。
孟贵人微微一笑,“借娘娘吉言。”
正说着话,沐凝兮进了屋子,到苏鸢跟前福身行礼,“嫔妾来迟了,皇后娘娘恕罪。”装腔作势地告罪,“皇后”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到底是对苏鸢登上后位耿耿于怀。
苏鸢漠然道:“无妨,坐下说话吧。”
沐凝兮挑了张椅子坐下,贴身侍女紫蝶跟在后头给摇着扇子。
韩妃同孟贵人低头饮着茶,一时安静得尴尬。
“本宫在外头还听着各位姐姐聊得热闹,现在看来,倒是本宫扫了各位的兴致了,”沐凝兮扶了椅子起身,“也罢,本宫不在这儿碍眼便是。”
孟贵人忽地起身,走到沐凝兮身前凝视着她,冷笑着说道:“娘娘是陛下宠妃,嫔妾巴结都来不及,怎敢刻意冷落娘娘呢?”唇角分明是讥讽的笑意。
“放肆!”沐凝兮恼羞成怒,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出身低微,凭着舞姿勾引陛下的狐媚子,竟敢如此和本宫说话!”
孟贵人的发钗被打落,头发乱蓬蓬地散了下来,她捂脸看着沐凝兮,依旧是冷冷地笑,“娘娘好生威风。”
沐凝兮愈发怒不可遏,她一贯瞧不上孟瑜,觉得她奴颜媚骨,今日却被她如此轻视,心底焉能不恨。
高高扬起手,正欲落下,苏鸢疾声喝道:“住手!”
沐凝兮回眸望着苏鸢,将手缓缓放了下去,“嫔妾在明粹宫教训奴才教训惯了,险些忘了这儿是娘娘的坤极宫了,失礼了。”冷笑一声,趾高气扬地离去了。
苏鸢起身过来看孟贵人脸上的伤,皱眉道:“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无法无天又蛮横无理的,何必同她争这一时长短呢。”
苏鸢道:“若不赶快敷一下只怕要肿好几天。画棠,快取冰毛巾来。”
苏鸢拨开孟贵人的头发欲看她的脸,却被孟贵人伸手挡开。
孟贵人冷笑着盯着苏鸢,“不要你同情我。左右我在你眼里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折身出了屋子,背影有些狼狈。
韩妃轻叹,“孟贵人这性子,如何捱得过宫中的明争暗斗呢?”
庭院秋已深,苏鸢悠悠望着屋外萧索的落叶,“深宫诡谲,哪个不是可怜人。”
此时的朝堂之上,安凌陌朗声道:“太祖当年凭一千轻骑纵横江南,创下大燕不朽功业,吾等后辈,仰承先人恩泽,骑射之术万万不敢荒废。明日朕拟于围场秋狩,诸位爱卿可策马引弓者,不妨与朕同往。”
安凌陌俯视着群臣,赵国公忽然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微臣不通刀兵,比不得诸位将军弓马娴熟,便不去扫陛下的兴致了。”
安凌陌微微一笑,“国公不必如此谨慎,也不叫你纵马如飞百步穿杨,一同去瞻仰一下各位将军风姿也是一件快事。”
赵国公依旧是推辞,“微臣谢过陛下好意,只是微臣年事已高,况且疾痛缠身,经不得如此折腾了。”
安凌陌垂下头眸光一闪,面上却是一副惋惜神色,“如此真是可惜了,国公在府内安心休养,朕明日围场回来亲自登门探望。”
“微臣叩谢天恩。”赵国公撩袍跪倒,恭恭敬敬地叩了首。
安凌陌环顾群臣,笑说:“诸位爱卿明日随朕一同去围场,打到的猎物越多,朕赏的越多。”
底下的朝臣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安凌陌满意点点头,“退朝吧。”
众人鱼贯退下,一个绯色公服的男子夹在众人当中走了两步,暗暗地折身返了回去,一直到了勤政殿。
“臣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孟昭磲叩见陛下。”男子跪地叩首。
安凌陌高坐在案后细细打量着他,“你便是孟昭磲?”
“正是微臣。”
“抬起头来。”
孟昭磲依言抬起头来,平平无奇的面庞,唯眉眼生的好看,同孟贵人有七分相似。
………………………………
第九十八章 瓮中之鳖
安凌陌问道:“知道朕为什么升你的官吗?”由一个六品的都察院经历到正三品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孟昭磲道:“陛下要臣和赵国公抗衡。”
安凌陌静静看了他许久,掸了掸衣襟,问道:“见朕何事?”
“臣请陛下取消明日秋狩。”孟昭磲叩首,沉声道。
安凌陌把玩着一只和田白玉茶盏,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赵国公早有谋逆之心,然皇宫戒备森严,赵国公手无兵权,又有邵陵王前车之覆,苦于无法行刺陛下。陛下明日围场狩猎,赵国公必然在围场埋下杀手,行刺陛下。”
孟昭磲抬头看着安凌陌,朗声道:“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安凌陌轻笑道,“爱卿如此笃定赵国公有谋逆之心,又如此笃定赵国公欲行刺朕?”
孟昭磲不知何意,有些茫然地望着安凌陌,合着他刚刚那些话都白说了。
叩首道,“陛下将臣官位连升三级可见其一,赵国公今日朝堂极力推诿去秋狩可见其二。”居于城中,一旦事成可随时入宫掌控大局。
安凌陌目光深不可测,身子前倾,盯着孟昭磲轻声道:“朕听闻,你因曾与赵国公结怨,才仕途不顺。”
孟昭磲身子一颤,大惊失色,慌忙伏地叩首,“臣得陛下深恩,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愿忧君之忧,匡扶天下,万不敢为报私仇而离间君臣。”
急得只差要赌天誓地。
安凌陌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江山是朕的江山,朕不做任何人手中的刀。”
“微臣明白。”孟昭磲站起身子,探询地望着安凌陌,“陛下,那明日秋狩之事……”
安凌陌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和田白玉茶盏倒过来扣在案上,“等着吧,焉知他不是朕的瓮中鳖。”
翌日,天高云淡的好天气。
安凌陌的仪驾一大早便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一刻不停地往围场去。
赵国公的府邸,赵复匆匆走进屋子,“大哥,陛下仪驾已经出城,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围场了。”
赵国公正用早膳,不紧不慢地啜一口紫参野鸡汤,问道:“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埋伏好了,一千弓箭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等人到了围场中心就动手,三头六臂都得被扎成筛子。”赵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狩猎?哼,自己成了别人的猎物都不自知。”赵国公夹了一筷子酒醉鸭肝,边吃便含糊不清地说着,“等过一会儿围场传了消息回来,你便随我入宫,将陛下驾崩的消息诏告天下。”
忽又问道:“孩子准备好了吗?”
赵复点点头。
赵国公又心满意足地往嘴里塞一块吉祥如意卷,“对外声称是陛下同韩妃之子,拥立其登基。”
赵复皱了眉头,“可韩妃腹中胎儿降世还须……”瞥见赵佩弦唇角冷酷的笑意,心下瞬间明了。
“朝中大臣都打点过了吗?”
赵复低声回道:“都打点过了,都说鼎力支持大哥,也有几个不识时务的,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赵国公咀嚼着一块翠玉豆糕,轻轻点点头,“万事俱备,等消息吧。”舀了一小勺的玫瑰粥凑至唇边,忽地顿住,抬头看着赵复,“用过早膳了吗,坐下吃些吧。”
赵复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含笑道:“不必了,已用过了。”
日影移到了庭中,已近午时了。
赵国公等得有些焦躁,沿着屋子踱步。
忽有黑衣劲装的人从天而降,在赵国公面前抱拳跪下,“禀报国公,天子已万箭穿心而亡。”
赵国公面露喜色,“其他人呢?”
“天子及其亲卫身亡,朝臣及国公腹心安然无恙。”
赵国公几乎要跳起来拍手,“放他们回来。”说罢拉了赵复匆匆入宫。
赵国公同赵复一路到了勤政殿,大燕宝玺便放在勤政殿。
大殿周围空无一人,威严肃穆的黑漆葵纹槅扇紧闭,透了三分诡异。
赵国公犹疑片刻,一把推开门,甫一踏入殿内,上百的甲兵便自殿内涌出,十几把冰凉的刀刃立时贴上赵国公和赵复的脖子。
赵国公瞠目结舌地看着案后危坐的安凌陌——龙袍上是精致繁复的刺绣,胸前团龙图样栩栩如生,气凌山河,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你不是去、去围场狩、狩猎了吗?”赵国公不由地有些结巴。
安凌陌含笑道:“国公昨日不也说疾痛缠身要在府中休养吗,怎么跑进宫了?”
“大哥,咱们中计了。”赵复痛心疾首地跺脚。
赵国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凌陌,“乘天子舆驾进围场的不是你?”
安凌陌走了过来,“国公留在围场的那一千弓箭手,此刻怕已命丧黄泉了。”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你输了。”
安凌陌微蹙了眉,道:“押下去。”
两人被拖了下去,赵复口中高声唤着“陛下”,不住求饶;赵国公却始终怔怔看着安凌陌,不言不语,始终难以相信,他竟输得如此干脆利落,不堪一击。
坤极宫内,苏鸢捧了一卷书歪在美人榻上,却透过窗出神地望着廊庑下那只虎皮鹦鹉。
玉竹进来阖了窗户,“晚秋风凉,万一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苏鸢笑笑,坐起身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是申时了。”玉竹倒了水端过来。
苏鸢轻啜一口,抬头问道:“这个时辰,陛下狩猎该回来了吧?”
玉竹接过杯子搁了回去,含笑道:“娘娘该问黛兰,她成天在宫里乱跑,指定知道。”
正说着话,窗户忽地被推开,黛兰探了头进来,笑嘻嘻地说:“陛下今儿个压根儿没去围场。”
玉竹走过去,扶着窗户笑骂道:“好的不学,学会听墙角了。”
黛兰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就听了一小会儿。”
玉竹按着她的脑门将她推了出去,一把关上了窗户。
一个闪神,黛兰从门进来屋子,先到苏鸢跟前福身行过礼,方继续道:“围场狩猎是陛下为扳倒赵国公布下的局,方才在勤政殿陛下已将赵国公拿下,打入了死牢。”
………………………………
第九十九章 醉酒
连绵的秋雨,如泣如诉地落着,笼罩天地。
苏鸢从咸福宫出来被雨截在这座小亭子已有大半个时辰了,雨势不减。
画棠皱了眉头道:“这雨还不知下到什么时候,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娘娘等着奴婢,奴婢回去取了伞来接娘娘。”说罢冒雨跑出了亭子。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亭上覆着的琉璃瓦上,巍峨壮丽如皇宫也是一片凄蒙。
苏鸢坐在圆桌旁,遥望远处房檐下如注的雨水。
雨中远远地有人走近,确切地说是两个人,安凌陌背着沐凝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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