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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权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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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凌陌又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了。

    他依旧静静地盯着她,苏鸳颔首,翩然转身离开。

    “陛下,请先回具服台更换常服吧。”李愿看着他这一身打扮实在不成体统,小声劝道。

    安凌陌神色颓然,被众人簇拥着又回了具服台。

    !!
………………………………

第二十八章 失宠

    ()  苏鸢一路往回走,没几步就看见了阮轻痕,负站着,含笑等着她。

    他永远都是这副模样,天塌下来都不紧不慢的,没有什么难得住他,永远都是成竹在胸,旁人都有喜怒悲欢,只他永远这么洞悉一切地浅笑。虽然好看,但现在却实在令人生厌。

    “微臣参见瑾妃娘娘。”嘴上恭谨得很,可身子却一动不动,便算是行过礼了。

    苏鸢没有心情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都是你安排的。”

    照黛兰的说法,应该是安凌陌刚从幄次出来,阮轻痕便暗跟了上来。想必她和安凌陌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谨遵圣谕罢了,”阮轻痕云淡风轻地说,“陛下对娘娘还真是一往情深。”

    苏鸢蹙眉望着他,一副皮囊生得是真好看,城府也是真深,顺着安凌陌的心思布下这么大一场局,把众人玩儿得团团转不说,还在皇帝面前落了好。

    阮轻痕面色冷下来,“上次安凌陌离宫出走的事儿被赵太后瞒下了,百姓朝臣毫不知情,直到他回来用一句“微服出巡”就打发了天下人。这次祭天,当今天子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我看赵太后还怎么瞒天过海。我就是要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天下愈乱,祁皓愈是有可乘。

    阮轻痕看着苏鸢愈来愈阴沉的脸色,又忽地笑开来:“本来该这样的,只是可惜呐。”

    “阮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苏鸢冷声道。

    “可惜娘娘对将军生有二心,坏了微臣的计划。”阮轻痕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不带一丝惋惜,甚至教苏鸢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阮轻痕用来试探她设下的局。

    安凌陌若真在祭祀大典上消失,朝必定大乱,以祁皓的势力趁起兵也不是没有成事的可能,却被她给搅和了。以阮轻痕的城府根本骗不过他,苏鸢索性撕破了脸皮。

    “阮阁主说错了,我并非是对祁皓怀有二心,而是同他――势若水火。我苏鸢即便穷尽此生拼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他染指这江山。”她恨恨盯着阮轻痕。

    阮轻痕如同面具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错愕,“祁将军对你恩深似海,你不思报恩也罢了,从何处生出这般深仇大恨来?”他经常出入祁皓府邸,对苏鸢的身世一清二楚。

    “恩深似海?”苏鸢嗤笑一声,也不辩解,“我今日也把话说清楚了。另外再奉劝阮阁主一句,祁皓阴鸷,容不得人的,以阮阁主的声望和段,何必再去与虎谋皮呢?”也不等他回应,越过他便径直走了。

    从今往后,就是你死我活。

    阮轻痕看着她的背影,眉心一皱。

    祭祀大典上皇穹宇失火的消息传回宫,太后震怒,严令大理寺追查,无论是看守之人的疏忽还是有人蓄意纵火,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阮轻痕是礼部尚书,大典上的一切事仪都是由他安排的,不论什么原因他身上都担着责任,查案期间免不了要被停职下狱。

    苏鸢心起清楚得很,祭祀大典众目睽睽下,赫赫扬扬的皇穹宇就这么被人烧了,也唯有他昭月阁能搅出这么大的动静,停职下狱也不算冤了他。

    偏黛兰还向着他说话,“不论是有人蓄意纵火还是守卫疏忽,都怪不到阮大人头上啊,怎么就停职下狱了呢,这大理寺的人也忒不讲理了。”

    画棠给苏鸢斟了盏茶,随口道:“对,太不讲理了。”

    黛兰听出她的敷衍之意,气呼呼地跑到屋外去了。

    画棠轻笑:“这小妮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是教娘娘惯的。”

    苏鸢却是忧心忡忡,“你回头劝劝她,趁早断了对阮大人的心思,没有结果的,最后反而容易伤了她自己。”阮轻痕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能镇得住杀人不眨眼的昭月阁,其段狠戾可想而知。

    “怕是难啊。”画棠看着赌气蹲在外面扣砖缝的黛兰叹了口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是能说断就断,苏鸢自己也不会走至今日。

    “陛下这几日怎么样?”苏鸢低头啜一口茶。

    回宫有六天了,安凌陌永阳宫、承乾宫、咸福宫都挨个去看过,就连慈宁宫都去请过一次安,唯独没来过素眠轩。阖宫都知道瑾妃和皇帝怀有芥蒂,昔日恩宠无比的瑾妃已然失宠了,素眠轩如今已如同冷宫。

    苏鸢却不大放在心上,她说得话的确伤人,安凌陌生她的气是应当的。她亏欠他太多了,安凌陌越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她越是心有愧,巴不得把他推得远远的,再也别来理她,她心里反而好受些。

    画棠迟疑了半晌,小心答道:“陛下……这几日勤于政务,对太后也恭敬了许多,大臣们也说陛下越来越有明君风范。”她们几个这些天都不敢在苏鸢面前提起皇帝,生怕惹得她不开心。

    苏鸢抬头奇怪地看她一眼:“溜须拍马去紫辰殿门口去,你隔着这么远,说得天花乱坠陛下也听不着。”

    画棠垂头丧气,又说:“陛下昨天去了永阳宫,前日是在承乾宫。还有,李公公在陛下跟前一提起娘娘的名字,陛下就变脸,就发脾气摔东西。”

    苏鸢听着微微点头,又饮了口茶。

    画棠苦着一张脸,“娘娘和陛下说什么了,陛下生这么大的气。不说赵贵妃,孟贵人被太后禁足了,陛下还天天地去看她,就是不肯来素眠轩。”

    苏鸢淡淡说:“依着陛下的脾气,若不是孟贵人早被太后禁足,陛下还不一定去看她呢。”但凡是能气着赵太后的事儿,安凌陌都乐此不疲。

    “韩妃的病怎么样了?”韩妃自从回了宫就病倒了,太医来瞧过,说是了暑气,也给开了药方,可吃了五六日都不见好,就这么一直在咸福宫里躺着。

    画棠摇摇头,“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苏鸢皱着眉头,“明个去咸福宫看看。”

    “娘娘别总想着旁人,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在这深宫惹恼了陛下铁定活不下去。”画棠苦口婆心道。

    苏鸢漫声应一句。

    !!
………………………………

第二十九章 擦肩而过

    ()  虽是夏日,清晨的风裹在人身上依旧带着凉意。

    苏鸢不由打个寒颤,画棠看见了道:“大清早的寒气重,奴婢回去给娘娘取件披风吧。”

    “不必了,今日不早了,赶紧去慈宁宫请安吧。”

    苏鸢话刚落,就瞥见一片明黄色的衣角拐了过来,掠过甬道旁的低矮的小花,沾了露,颜色愈深。

    那人也看见她了,躲都躲不掉。

    苏鸢只得迎上去,一个福身,敛眉低目道:“臣妾参见陛下。”

    对面那片衣角顿都不顿,一晃一晃地晃出了她的视线,接着是长长的一队宫娥内侍,追着前面那片明黄色衣角,一个接一个从她的视线里路过。

    苏鸢半蹲得腿都酸了,安凌陌的仪仗才全走过去。

    画棠在一侧扶着她,“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要么就痛痛快快地处置了人,禁足罚俸都在他一句话,这视若无睹算怎么回事儿。

    苏鸢回身,远远望着安凌陌――信步惊鸿,大袖流风,从始至终都未曾回顾,全然没有看见她一样。

    苏鸢苦笑,看来从前自己真是被他惯坏了,都忘了他是睥睨天下的帝王了,岁御极,登基十二年,天威早长在骨头里了。只她不识好歹,安凌陌爱着她宠着她,不在她跟前摆谱,她就真当他是低声下气、没皮没脸的傻小子了,就这么无所顾忌地伤他的心。

    “陛下走的这路是往承乾宫去的。”画棠皱着眉同苏鸢说。

    苏鸢缓缓转回身子,“走吧,去慈宁宫。”语调从容,心底隐隐有些怅然若失。

    走到慈宁宫门口,太医院的两位太医刚巧出来,行过礼又自去了。

    苏鸢走进正殿里头,碎瓷片儿零八落地铺了满地,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找不到。

    赵太后闭目倚在绣塌上,指揉着太阳穴,眉心紧紧攒着。赵太后患有头风病,多年来遍访名医都不得根除,只得靠太医院开的方子养着。

    “参见太后。”苏鸢蹲身行礼。

    赵太后睁开眼瞟她一眼,轻“嗯”一声,算是回应,继续闭着眼养神。

    室内不止是瓷瓶碎得不成样子,还有那架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累丝镶红石熏炉,连同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一齐遭了横祸,坏个干净。

    苏鸢自捡了张椅子坐下,轻声问:“陛下适才来过?”

    塌上的人又轻嗯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

    看她精神不大好,苏鸢正思忖着要退下,赵太后才缓缓说道:“十天半个月都不来请安,一来了就闹。祭天大典扮成侍卫乱跑,如此敢胡作非为,训都训不得,真是哀家欠他的。”

    苏鸢眼睑微动,“陛下年纪尚轻,不足之处慢慢改过就是。太后保重身体才要紧。”不疼不痒地劝着。

    “你用不着替他说话,是这孽障自己不争气。”赵太后说着说着又动了气,“太祖爷当年打下大燕江山的时候和他一样的年纪,几曾像他这么混过。”

    “哀家当年不知请了多少名师鸿儒教他,对他的衣食住行是样样上心,却调教出这么个混账东西。”赵太后说着头又开始疼,紧摁着太阳穴,“哀家这身子是越来越不济了,偏偏皇帝还不省心。”

    敢情还得是跟她这儿倒苦水来了。

    苏鸢不言声,静静听着,御花园那个步履稳健的背影与赵太后口不省心的“孽障”合在一处――他本就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帝王。

    赵太后看苏鸢走神,有些不满,轻轻咳了一声。

    苏鸢回神。

    “哀家这头风病犯得越来越频繁,后宫的许多事儿管不过来。”赵太后抬眸看她一眼,“后位悬空,后宫事务无人支持。韩妃那么个与世无争的淡泊性子,孟贵人则是一肚子小聪明镇不住大局,你这几日又和皇帝闹得僵。故而哀家命赵贵妃暂理六宫事务,你多帮衬着些。”

    老狐狸,理都叫她占去了。摆明了是在为赵贵妃入主坤极宫铺路。

    苏鸢道:“谨遵太后懿旨。”

    赵太后又阖上眼了,挥了挥,苏鸢退下。

    走到慈宁宫门口,又碰上了赵佩弦。后宫里头孟贵人被太后禁足,韩妃又抱病,这些天只她和赵佩弦来太后这儿请安。

    “见过贵妃。”

    赵佩弦亲热地上来挽她的,“苏姐姐也是来请安的?”

    苏鸢面上扬起一丝笑意,“太后心情不大好,头风病也犯了,贵妃多宽慰着些。”

    赵佩弦听了面带忧色,又对苏鸢道:“多谢了,苏姐姐慢走。”

    后宫里最没算计的人就是赵佩弦,太后卯足了劲地替她爬上后位铺路,防贼似的防着苏鸢,这次她和安凌陌闹僵太后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赵佩弦倒好,一口一个“苏姐姐”叫得亲热,先前还为安凌陌送她浮光锦不快来着,现在又全无芥蒂。

    苏鸢缓步出了慈宁宫。

    慈宁宫那边闹得厉害,咸福宫却冷清得很。

    韩妃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见着苏鸢进来,有气无力道:“快坐吧,我身上不便,就不那么多虚礼了。”

    苏鸢在绣墩上坐下,静静看着她,“什么药吃了这么久都不见好,太医来瞧过了么,换过方子没有?”

    韩妃轻笑,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好养着,总归会好的。”反倒成了她安慰苏鸢。

    “病时方知人情冷暖,”韩妃慨叹道,“六日了,太后的慈宁宫都没来过人,反倒是赵贵妃来过一次。”

    “鸢儿,还好有你记挂着,日日遣玉竹往咸福宫送东西来。”

    苏鸢笑说:“太后巴不得你一病不起呢,反而是赵贵妃心善。还有内务府那干人,被你得罪得不轻,暗地里没少下绊子吧。”

    说着,有侍女端了小碗上来,垂首道:“娘娘,该用药了。”

    韩妃轻声应一句,支着身子要坐起来,苏鸢连忙扯过一个靠枕塞在她背后。

    韩妃端起药来一气喝了下去,苦得直皱眉,将小碗搁在托盘上,道:“都退下去吧,本宫和瑾妃娘娘有话要说。”

    言罢,一侧侍奉的宫女纷纷退下。

    苏鸢见状扭头对画棠说:“你也退下。”

    待屋里只剩她们两人,韩妃认真看着苏鸢,道:“鸢儿,我这病,是装的。”

    !!
………………………………

第三十章 装病

    ()  苏鸢波澜不惊地望着她,唇角含笑,高深莫测的模样有几分像阮轻痕。

    韩妃看着她的神色,不由挑眉问道:“你几时知道的?”

    苏鸢摇摇头,“方才你告诉我时知道的,装得真的一样,不必担心。”

    韩妃闻言浅笑,拉着苏鸢的说:“这深宫里人情薄凉,只你还惦念着我。鸢儿,我是真心将你看作姐妹,不忍教你忧心才说与你的。”

    苏鸢怔了一瞬,道:“是药分毒,你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这么多天,是不愿侍寝吧?”苏鸢突然很好奇安凌陌在其他妃嫔面前是个什么样,让韩慕清避之如洪水猛兽。

    韩妃面上的笑意终于渐渐淡了下去,轻轻点点头。

    “能拖到几时呢?况且先前也不是没有侍过寝,平白苦了自己。”苏鸢知道她听不进去的,依旧劝道。

    韩妃小声辩解道:“我不觉得苦。”

    “你心里甘之如饴,可是这药不苦吗?”

    韩妃将锦被往上扯了扯,长叹一声,“能拖到几时算几时,我这几日总是想起他。”是柳靖离。她眼睛出神地盯着窗外,正是姹紫嫣红的时候。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父亲年迈指望着她振兴门楣将她送入皇宫,安凌陌却是毫不知情也不曾苛待于她,旁人则更是无辜,她和柳靖离一生的有缘无份都不知该算到谁身上,归根究底不过一句情深缘浅,可她就是不甘心。

    “罢了,随你去吧。”苏鸢替她掖了掖被角。前世今生,韩妃从来不屑耍弄心计,又是昭华公主生母,安凌陌对她亦是以礼相待,苏鸢再暗帮衬着些,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韩妃正色道:“鸢儿,”深深看她一眼,才继续说,“孟瑜是心胸狭隘、绵里藏针的人,提防着点儿。赵佩弦虽良善,背后可是杀人不见血的赵太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我应付得来。”苏鸢颔首起身,浅浅一笑,揶揄道:“韩妃娘娘安心养病,我改日再来叨扰。”

    苏鸢走至门边,韩妃又急急唤道:“鸢儿,”

    苏鸢闻声顿住,回首面带疑色看着她。

    韩妃皱着蛾眉,“那药着实苦得很,下次叫玉竹多带些蜜饯来。”

    苏鸢轻轻应了一声,回身离去。

    画棠见苏鸢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仔细瞧了瞧苏鸢面色,也不见一点笑意。

    “娘娘不高兴了,韩妃同娘娘说什么了?”

    苏鸢信步往前走着,若有所思,画棠紧跟在身侧。

    “你几岁入的宫?”

    苏鸢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画棠迟疑了一阵子才敢确定这话是问她的。

    “奴婢十五岁上入宫侍奉,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家里有姐妹么?”南风卷过,眼前有海棠花簌簌地落,沾了满衣,落英缤纷却入不了她的眼,一个劲地念着韩慕清同她说的话。

    画棠轻声答道:“有个妹妹,还未及笄。”

    苏鸢默然。五岁那年家破人亡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该是刀枪不入、麻木不仁了,哀鸿遍野的心里偏生闯入一个祁皓,教她欢喜又绝望地念着。待祁皓的一柄匕首伤得她体无完肤,总该是心字成灰,可韩慕清方才和她说真心将她看作姐妹、可怜兮兮地向她讨蜜饯时,心底还是温暖心酸地想哭。

    也辨不清苍天是怜惜她还是苛待她了。

    一张子棋盘上,黑白交错。

    孟贵人端坐在一旁,信落下一子,“臣妾棋艺比不上苏妹妹,琴技比之韩妹妹更是难以望其项背,陛下还一天天地往臣妾这来听琴下棋,臣妾心实在是羞愧。”

    安凌陌看着棋局,皱眉凝思,“这宫里的人,一个赛一个地惹人生气,朕唯独在你这儿舒心些,你不必多虑。”他一心想着下棋,突然觉得孟贵人啰嗦得很。

    孟贵人心底窃喜,依旧满面担忧道:“臣妾刚刚因为失仪被太后禁足,陛下就日日来臣妾这儿,恐怕朝臣非议。”

    安凌陌眸光一动,探落下一子,自以为妙绝,不料孟贵人又是信一子,轻轻松松瓦解了他的攻势,安凌陌又陷入沉思。

    随口道:“他们非议朕非议得还少吗?”唇角尽是轻蔑不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孟贵人嫣然一笑,分忧虑分娇嗔道:“臣妾私心里巴不得陛下日日留在承乾宫,可又怕耽搁了陛下国事,教陛下被天下人诟病。”

    国事都是赵太后担着,他每日上朝、看奏章、见大臣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哪里耽搁得到。

    苏鸢总是义正辞严地劝他,劝他勤政慎行,劝他治国安民,严肃疏离得像是早朝上持玉笏的大臣。安凌陌心底轻叹,她对自己若是有孟贵人一分的心意,该有多好。

    孟贵人沉吟一阵子,小心问道:“陛下今晚还留在臣妾这儿吗?”

    安凌陌盯了一阵子棋局,道:“这局棋先封盘吧,朕晚上再来接着下。”

    孟贵人闻言起身盈盈一拜,轻声说:“臣妾恭候陛下。”

    安凌陌在前面走着,李愿跟在身侧,问:“主子这是去哪儿?”

    “去咸福宫。”安凌陌道。韩妃抱病,多日也不见好,他应当去瞧瞧。

    隔了假山绿柳,一抬头就看见了苏鸢,画棠扶着怔怔地走着,失了魂魄一般,都没有注意到他。

    苏鸢是刚从咸福宫出来,就那么一条道,绕不开躲不过的,安凌陌一阵心烦,转身便往回走,“回宫。”

    “陛下不去看韩妃了?”李愿多嘴问道。

    安凌陌瞪他一眼。

    李愿讪讪地笑:“改日再来不迟,陛下先回宫歇会儿。”

    安凌陌还没走到紫辰殿,远远地就看见了赵佩弦的身影——在他宫门口站着,巴巴地往里头望。面前是他宫里头的内侍,一脸赔笑地候在旁边。

    安凌陌站住,紧皱着眉头,怎么就有这么不识时务的人呢,自己摆明了不愿意理她,她却偏要过来烦自己。

    李愿轻声唤他:“陛下?”

    安凌陌思量半晌,忽地唇角一勾,眯眼看着赵佩弦。

    !!
………………………………

第三十一章 沉冤昭雪

    ()  苏鸢坐在菱花镜前,画棠在身后替她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再簪上一支碧玺雕花簪,端的容色倾城,画棠看着亦有些发痴。

    “娘娘生得可真美,这后宫里再没人及得上娘娘了。”

    苏鸢回头嗔道:“和谁学得油腔滑调的,连主子都敢打趣了。”

    帘子被掀开,玉竹捧了沉香木托盘进来,笑道:“画棠姐姐说的不差,奴婢亦有同感,娘娘若是恼了可就冤死我们了。”

    苏鸢淡然一笑,问道:“黛兰呢,怎么不见这小丫头?”

    玉竹在一侧回道:“阮大人今日从大理狱出来,她就出宫去了,”将那碗冰糖燕窝羹端了过来,捧着苏鸢跟前,“这燕窝羹用细火煨了一个时辰,最是养气美容,娘娘趁热用吧。”

    苏鸢端起小瓷碗,喝了一小勺就撂下了,“放下去吧,太甜了。”

    用帕子拭了嘴,冲玉竹道:“今日去过咸福宫了吗?”

    玉竹笑嘻嘻地说道,“去过了。奴婢请安时瞧着韩妃娘娘的气色也比前几日好了,想来是快要痊愈了。”

    “嗯。”苏鸢淡淡应一声。

    窗外的银杏开始落叶了,起风后,一片两片的要往屋子里扑,叫帘子拦住了。转眼都是初秋了。

    安凌陌除了勤政殿、紫辰殿,后宫里只去孟贵人那儿,把她不闻不问地丢在素眠轩,路上还有几次碰到,她行礼问安,他依旧视而不见,目光都不往她身上扫一眼。还有赵太后这几天头疼得厉害,妃嫔每天的请安便免了。苏鸢也乐得自在,安心在宫里窝着。

    苏鸢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方才说阮大人今日出狱,皇穹宇失火的案子结了?”

    玉竹兴奋地说:“可不是么,大理寺这次办案真是神速。还真教太后猜着了,的确是有人蓄意纵火来着,大雩大祀上火烧皇穹宇,娘娘猜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苏鸢默然。

    画棠瞪她,“要说书去茶楼说去,这点儿子事儿在娘娘跟前卖什么关子。快说。”

    玉竹吐舌头,乖乖道:“是赵太后的亲侄儿――赵致松。”

    赵致松,赵太后的侄儿,官居都察院左都御史。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偏偏才能平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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