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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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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萧如月自然都清楚记得。
关于宇文成练和姚梓妍的事情,她一件都不会漏去。
“这全是因为她服了一样叫回春不老丹的药,这种药,可以延缓衰老令人长保青春,但带来的后果却是,终身不能生育。”
“女子用了,绝育,男子亦如是。”
“这个女人,生不了孩子的。”
梁丘雅音胸有成竹,她这人从不打妄语,她说出口的话,必有十足把握。
萧如月愣了愣,追问道:“这药,是否要一直持续服用才能见效?”
“自然,药不能停。这药一停,便会反弹。”
萧如月如梦初醒。
她终于明白昨日去魏王府见到姚梓妍时,那股怪异从何而来了。
之前姚梓妍对她中毒那一次,她分明有些疲惫显老态,可昨日却又靓丽无比。
难不成,她和叶海棠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她替叶海棠接近她这个皇后,而叶海棠则给她所想要的东西,维持她的美貌。
此事,不无可能!
“雅音姐姐,服用回春不老丹这药物,时长日久,除了容颜之外,身上定还会有其他异于常人之处吧?”
“孺子可教也。”梁丘雅音赞许道,“你真不愧心细如发。”
“行了,快别夸我了。快告诉我,除了容颜不变,还有什么特征?比如身怀异常香氛之类的。”
“回春不老丹以花入药,常服之身有异香。”梁丘雅音笑着,一脸高深莫测。
萧如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脸色也随之亮了起来,“雅音姐姐可愿随我去宫里一处地方走走?”
“有趣的,我才去。”
“自不会缺少趣味。”说不定还能看一出好戏。萧如月后半句只放在心里。
一炷香后,露华殿前。
萧如月身边带了绿衣、银临,沈良,还有最重要的梁丘雅音。
她是要带雅音姐姐来看叶贵妃的,但叶贵妃每日这个时候是不会在她的琉璃阁中的,来太皇太后这寻她,最合适不过。
外门的护卫瞧见是皇后娘娘自然不敢拦,但进正殿时,却被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何嬷嬷拦住了去路。
“皇后娘娘请止步,太皇太后这会儿正与贵妃娘娘在里头叙话,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想见您,您请回吧。”
何嬷嬷说话硬气无礼,连眼神都分外轻蔑,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底气。
萧如月扬手就给了何嬷嬷一巴掌,何嬷嬷捂着脸,吃惊地瞪着她,“你,你竟然……”
“你这老奴才好生无礼,本宫身为太皇太后的嫡孙媳妇,皇祖母她怎么可能不想见本宫?你这老奴才莫不是收了旁人的好处,想给本宫难堪吧?”
何嬷嬷捂着脸,梗着脖子毫不畏惧,“皇后娘娘不遵太皇太后懿旨,还无故打了老奴,言道老奴收受她人好处。娘娘可知老奴告到太皇太后驾前您会如何?”
听她这话,想也晓得背后是何人在给撑腰了。
萧如月心中在冷笑,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你!”
“本宫身为皇后,还打你一个下人不得了。太皇太后是长辈,她老人家不喜欢可以,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下人放肆!”萧如月冷哼,眼角给了沈良一记眼神,“何嬷嬷目无皇后,出言无状,掌嘴三十!”
沈良这出身行伍的粗人自然不会什么怜香惜玉,上手力气极大。
才三两下,何嬷嬷两颊便五指印鲜明,肿的不成样子。
何嬷嬷惨叫迭起,简直凄厉。
沈良抬手才要打第五下,何嬷嬷便跪了下来,哀嚎着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
第31章 处死何嬷嬷
“你何嬷嬷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是宫中的元老,最熟悉这宫中的规矩了。你说本宫不遵太皇太后懿旨,还无故打了你,你还要去太皇太后跟前告我的状,既然如此,本宫就把罪名坐实了,再让你去告。怎敢轻易言饶?”
萧如月笑靥如花,一脸无害,却有十足的杀伤力。
“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奴知错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在露华殿里!但这是太皇太后吩咐老奴见到您就挡驾的!”眼看着沈良的手就要下去,何嬷嬷连忙大叫。
萧如月扬手示意沈良停手,何嬷嬷慌慌忙忙爬到萧如月脚边。
“多谢皇后娘娘饶命,多谢皇后娘娘饶命。太,太皇太后和叶贵妃去了御花园。刚刚走。临走前吩咐老奴留下,看见皇后娘娘您无需客气,挡回去便好。”
“所以嬷嬷就自作主张给本宫吃了一顿闭门羹么?是谁给你的权利?”萧如月似笑非笑,回头看了眼银临,“依宫规而言,何嬷嬷该如何处置?”
“回娘娘话,何嬷嬷欺侮皇后视同欺君,”银临说着顿了顿,“该赐死。”
“娘娘,不是我!真的不是老奴啊!是太皇太后的吩咐!”
萧如月曰:“那就带下去吧。”无视了扯着嗓子喊的何嬷嬷。
谈笑间,杀人不见血。
侍卫把何嬷嬷拖走,她一路哀嚎着,喊着“太皇太后救命”、又喊着“皇后娘娘饶命”,却没人理会。
露华殿的守卫,和其他在打扫的宫人,纷纷打了个冷颤。谁都不敢出声。
萧如月淡然转身,吩咐身后的一干人等,“走,去御花园。”
大夏在西,入春本就便晚,东陵此时已是暮春,而这里还有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园中许多民间没有的奇花异草,珍贵无比,花匠精心照料下开得冶艳多姿。
顺着小径转去,那边便有一处五角叠檐的亭子,名唤迎春亭。
迎春亭中,太皇太后与叶贵妃正品茗畅聊,有说有笑。
萧如月来到亭外,翩然施礼,“臣妾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叶海棠的表情也是一顿,纷纷转来。
“皇后身子不好,不在邀凤宫里好生休息休养,到此作甚?”太皇太后语气不善。
萧如月站起身兀自走近亭子里,叶海棠这才起身,象征性朝萧如月福了一福,“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免了。本宫想见你这贵妃可比见君上还难呢,贵妃这礼,本宫可担不起。”萧如月摆摆手,自顾自坐了下来。
太皇太后脸色别提多不高兴了,“皇后,哀家正与叶贵妃说话,你若没事,还是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臣妾是专程来向皇祖母您请安的。”萧如月说着话,自己动手倒了杯茶。
茶汤从茶壶中流泻而下,鹅黄澄澈,色泽鲜亮,显然比邀凤宫里的强多了,却是与魏王府中的茶,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哼了哼,“往日也不曾见皇后去过露华殿,今儿个是吹的哪阵风?哀家怕是承受不起。”
“臣妾也怕您是承受不起。不过,您既然是皇祖母,敏儿照例请安还是要的。”萧如月漫不经心道。
这话有大不敬的嫌疑。
只见太皇太后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了叶海棠一眼,却是没吭声。
银临和绿衣她们脸色也都变了,纷纷看着萧如月,很是担心。
沈良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静静跟在萧如月身后,仿佛事不关己。
“太皇太后,臣妾方才处置了露华殿的一位何嬷嬷,她当着臣妾的面,满口谎言,竟然还敢拿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当挡箭牌,臣妾已经依照宫规将她处死。”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拍案而起,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此时,露华殿的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而至。
他着急忙慌一路跑来,分明是要向太皇太后禀明何嬷嬷被杀一事,到跟前瞧见萧如月在场,就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怕什么,说话!”太皇太后叱喝道。
那小太监抖了抖,忙把皇后娘娘处死何嬷嬷的事说出来。
“司徒敏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何嬷嬷是哀家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儿!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处死哀家的人!”这下太皇太后怒不可遏。
“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妾做的一切都有宫规可依,绝无胡作非为。何嬷嬷,在露华殿前对臣妾言辞侮辱,目无国母,罪同欺君。她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太皇太后您的懿旨,更是罪加一等,赐她一死,臣妾已是手下留情。若非念着何嬷嬷在您身边几十年的情分上,臣妾已下令诛何嬷嬷三族了。”
反观萧如月,笑意轻浅,毫无怒色。
两相对比,太皇太后已败下阵来。
“皇后娘娘好生厉害!何嬷嬷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娘您一句话说杀便杀,还要诛三族,好生威风!明儿个是不是也要一句话,对太皇太后也说杀便杀?”叶海棠冷嘲热讽道。
萧如月闻言看向她,水漾明眸顿时凌厉,“叶贵妃这话倒叫本宫好生不解了。太皇太后是君上的皇祖母,也是本宫的长辈,本宫怎敢轻易言杀?除非,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叶贵妃这是在暗示,太皇太后犯了杀头的死罪么?!”
叶海棠自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她见过大风浪大世面。但是,对上皇后视线的这一刻,她竟然有些胆怯。
那双清澄透明的水眸中,似乎有洞察一切的犀利,让人无处遁形。
但这胆怯一闪而过,叶海棠很快便恢复了镇静,不疾不徐地反驳萧如月道:“皇后娘娘这说的哪里话,臣妾可从来没说过太皇太后有犯事,您自己想入非非,还想往太皇太后头上安罪名么?皇后娘娘可知这是大不敬。”
萧如月不予作答,饮尽杯中茶水,便起身告辞。
也不管太皇太后和叶海棠如何作何反应。
从御花园离开,萧如月便回了邀凤宫。
方维庸传话说,君上要过来邀凤宫用午膳,这会儿邀凤宫的宫人们正在银临的指挥下忙碌着。
反而萧如月这个正主闲来无事,坐着发呆。
梁丘雅音便坐在她身边。
“雅音姐姐可是觉得我今日处置那何嬷嬷时,过于冷酷?”萧如月忽然撑起下巴看着她。
梁丘雅音点点头。
“那姐姐必定也觉得我对太皇太后全无对长辈的尊重。”
梁丘雅音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太皇太后很古怪,你是在试探她么?”
“过两日姐姐就会明白了。”萧如月也不想瞒她。
她说怕太皇太后承受不起她请安时,太皇太后明显有一丝惊慌,却下意识看了叶海棠。而当叶海棠说话之后,太皇太后再没开过口。
这一点越发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们大概谁也不知道,她是司徒敏,也是萧如月,她从前就已经认识太皇太后了。
她向来不乐意藏心事,“你从前不这样的。你那时候心直口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如今……”
她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才说道,“你消失十年,外界传说你已死,可你十年后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出现,你不肯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我能理解,但你可知,见到那个沈良带着你的亲笔信去见我,我尚以为是做梦。沈良带着我进宫,我也以为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来骗我,直到你喊我姐姐,我不敢相信是你。但我没问。今日,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十年前的死讯是怎么回事?你从前的夫君为何再娶,他为何又将自己与萧家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如此绝情。”
“我……雅音姐姐,我是不知该如何对你说。有些事情,连我都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我更不知该从何说起。”萧如月语重心长。
梁丘雅音看出她一脸的为难,便也不再追问。
“等你想明白了,弄清楚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么?”
萧如月郑重其事点点头。
梁丘雅音笑了笑,又恢复了淡然,“你想让我见的叶贵妃我已见到,不过还不能下结论,等回头我有了答案,再与你说。”
“多谢雅音姐姐了。”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君上驾到”的声音,她便说要回房看医书去了。
萧如月也不拦着。
梁丘雅音是世外之人,对繁文缛节无甚在意,在她眼中,宇文赫就是她萧如月的夫君,再无其他,她也不愿意对宇文赫行礼,这在旁人眼中是大逆不道的。
于是,如今每回宇文赫来邀凤宫,梁丘雅音都会干脆避开。
这也不失为较少冲突的一个好办法。
宫中向来就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宇文赫来时,关于“皇后娘娘趁着太皇太后不在露华殿,大展凤威处死了太皇太后身边最倚重的何嬷嬷,太皇太后大怒。”的消息,已经传遍宫中上下。
宇文赫,自然也都知晓了。
而且不止是“皇后娘娘处死了太皇太后最倚重的何嬷嬷”,“还有皇后无礼顶撞太皇太后,目中无人”。
“这些谣言若是传出宫去,皇后可就成了失德败行的罪人了。”宇文赫见到萧如月,便如是说。
………………………………
第32章 那年那个少年
“那君上包庇臣妾这个失德败行的皇后,岂非自认是个昏君?”萧如月毫不示弱。
宇文赫闻言只是顿了顿一顿,复又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朕相信朕的皇后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并非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皇后既未失德,朕又如何会是昏君?”
这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萧如月不禁莞尔。
“君上强词夺理能言强辩的本事,怕也不是寻常男子可比拟的,哦不,这该叫金口玉言,舌绽莲花。”
宇文赫也不由得粲然,打趣道:“皇后的三寸不烂之舌朕也要甘拜下风,不怪东陵陛下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你。”
一个公主该有的不该有的,她全都有了,这样的奇女子,万中挑一。
“君上过奖了。”萧如月朝他盈盈一拜,对他的夸奖照单全收。
“行了别贫了,先用膳,午膳之后朕有事要与你商量。”
午膳过后,宇文赫与萧如月在房中商谈了有大半个时辰,一干人等悉数退下。
谁也不晓得帝后在里头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在宇文赫走后,萧如月便把沈良叫到跟前悄声吩咐了些事。
沈良领命离开前,还嘱托梁丘雅音多多照看皇后娘娘。
随后萧如月又给银临安排了些差事,让她去布置打理,便如往常一般,检查后宫各处账目和琐碎纪事,及时批阅处理。
邀凤宫里静得有些过头。
“绿衣,派人去魏王府传话,就说本宫今日身子已经大好,御花园的百花开得正好,请魏王妃入宫赏花。”
正在磨墨的绿衣手不由得一停,“娘娘,可绿衣看那魏王妃,总是一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还喜欢显摆,是不是别再让她进宫了?”
“你这口无遮拦的丫头,你是想让本宫把你送回去是吧?你自己去,去把魏王妃请进宫来。”
绿衣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就出去了。
魏王府离皇宫仅隔了两条街,姚梓妍便进宫来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心装扮。
吃一堑长一智,她今天已经学精了,为了不在皇后娘娘这个双九年华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面前不逊色,姚梓妍可谓用足了心思。
她在妆容和衣装上格外用心,看上去整个人又年轻了许多。
萧如月想到梁丘雅音所说的回春不老丹,心中暗暗嘲笑:以不能生育为代价,就为了图一时艳光照人,无异于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姚梓妍向萧如月行礼,礼毕后起身抬头的一瞬,目光落在萧如月这少艾娇妍的面庞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嫉妒恨意。
女子青春易逝,饶是有回春不老丹,她终是比不过这双九年华花开正盛的年纪。
司徒敏模样生得极好,双瞳似春水荡漾,面若桃李肤如凝脂,别说男子了,女子见了也会心生怜惜。
宇文成练自诩风流倜傥,也对她分外青眼,倘若有朝一日宇文成练登上帝位,这女人还活着,就没她姚梓妍什么事了!
思及此,姚梓妍藏在广袖之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姚梓妍眼中的情绪虽然一闪而逝,萧如月却并未错过。
她心中隐去一抹冷笑,若无其事地与姚梓妍把臂同游御花园。
御花园的规模比之魏王府,只能说,略逊色一筹。
姚梓妍由头至尾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御花园的景观陈设评头论足。
这边不好,那边不妥;这儿缺个东西,那儿又多了;池子小了,夏日一到还不如王府凉快。
萧如月大部分都点点头,笑而不语,表示了她亲眼见过王府壮观的后花园后对御花园也有些失望的心情。
姚梓妍便格外得意。虽说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得意,但从她笑得快要满出来的神情,还是不难看出。
顺着花园九曲多绕的路径走去,便“不小心”听见了宫人们躲在墙角的悄悄话。
这悄悄话的内容也不是旁的,正是上午发生的那些。
姚梓妍表情很是微妙,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萧如月微微一笑,也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为了给姚梓妍找一个把消息带出宫的由头,她多走了好些冤枉路。
回春不老丹出自红袖楼,而且极难制作,姚梓妍长时间服用回春不老丹,她与红袖楼有瓜葛无疑,至于叶海棠,还有待查实。
但太皇太后身上的疑团,却是呼之欲出了。
翌日一早,皇后无礼于太皇太后之事便不胫而走,传出宫墙之外,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满城风雨。
以两位宰辅为首的过半数朝臣联名上书,要求君上给个交待。
大意是:太皇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历经三朝,德高望重。皇后虽是东陵的公主,但也欺人太甚了!若没有一个合理的交待,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群情激奋。
宇文赫淡淡道:“后宫诸事自有宫规可依,皇后处置何嬷嬷是否得当,要问过宫规再论。至于众卿家所言,皇后轻慢太皇太后,目无尊长,这话又从何说起?太皇太后是朕之皇祖母,也是皇后之皇祖母,皇后是为东陵陛下之妹,天子之尊钦封的无忧公主,嫁到我大夏便是我大夏国母,公主之尊、国母之尊,岂能不懂尊老敬老之道?”
宇文赫这话一出,那些愤慨不已的朝臣便都安静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答不上来话。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宇文赫的语调毫无起伏,又补充了一句:“谣言止于智者。”
谣言止于智者。
若是谁再说没有依据的话,便是自认是愚者。
谁愿意自认性愚?
宇文赫成功让朝臣们都闭了嘴。
到下朝时,君上在朝上的一出“护妻记”壮举,便已传到邀凤宫。
宇文赫更是一下朝,连朝服也未曾换下便直奔邀凤宫来了。
银临正绘声绘色地与萧如月讲着朝上的事情,他便进来了。由于不让下人通传,他进来时还把萧如月给吓了一跳。
银临见了正主来,也不用主子下令,便拽着绿衣走了。
萧如月按着心口缓了缓呼吸。
“我这一国之君在你这邀凤宫里,真是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宇文赫坐在她身边,没头没尾地说道。
萧如月不解地看着他:“君上此话何意?”
宇文赫忽然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敏儿,你说,假若有一天,我是说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是皇帝了,你会愿意跟着我离开么?”
“君上说的什么话?你不是皇帝谁是皇帝?”萧如月假装听不懂。
“我是说假若。你我成婚皆是因为东陵大夏的和亲,倘若我不是大夏国君了,你可愿随我离开这个宫闱之地,做对寻常夫妻?”
认真的神情让萧如月心头一震,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萧如月忙稳住心神,若无其事说道,“恕臣妾大不敬,君上已是大夏国君,除非龙驭宾天,否则君上一直都会是大夏国君。待到君上宾天之际,敏儿也已垂垂老矣,随君上您离开宫闱,做一对寻常夫妻这话,又从何说起?”
宇文赫冲她淡淡一笑,笑容却到达眼底:“有个女子曾告诉我,人生一世,长长短短,为浮名利禄而活,庸庸碌碌,到头一场空;为权势滔天而活,汲汲营营,到头一场空;皆不如为自己而活,随心任性,自在逍遥。”
他说这话时,目光注视着萧如月。
这话,仿佛当头一记响雷。
萧如月恍惚间有被看穿的错觉。
这些话她说过。多年前,她曾对一个倒在她家门前的小少年说过。
那个冬天,雪下的特别大,腊八节那天,她本是要溜出去看热闹,一开门便见那个少年衣着单薄地倒在她家后门外,小脸冻的青紫,几乎失去意识。
但他的眼睛一直睁大着,看着她,墨瞳转都不转地盯着她,好像是在说:救我。
她便悄悄把他扶回了家里,瞒着家里人,偷偷给他衣裳吃食,还把自己的烤火的盆子和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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