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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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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魏王府她是特意不带沈良的,如果她身边有个沈良,姚梓妍就不能放下戒心。
想让姚梓妍露出破绽,就要在她最熟悉的地方下手。
她怎么能带沈良去,坏了她的计划?
只不过,这些话她是不能对宇文赫说的。
气氛,有一刻的凝重。
不看他的脸,萧如月也可以想象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皇后恃宠而骄,目无君王,禁足三天,以儆效尤!”果不其然,下一刻宇文赫便拍案而起,开了金口,“沈良身为皇后钦卫,擅离职守,置皇后安危于不顾,杖责三十,以示惩戒!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君上?”银临和绿衣,包括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朕的话你们没听明白?需要让人拟明旨么?”宇文赫负手而立,俊美的脸庞上泛着怒气,气的不轻。
就连方维庸都不敢吭声,银临和绿衣她们自然也只能听命行事。
沈良沉默着,一言不发。
今天的事情,他的确也是有错。他随公主和亲西夏,就领下了保护公主安全的重责大任。可是今天,身为公主的护卫,公主出宫他却没有跟随如今无事尚好,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人死事小,两国怕又要重燃战火。
就见沈良握了握拳,卸下佩刀跪了下来,“微臣有罪,请君上重罚!”
“不必了。朕自有分寸。”宇文赫口吻不善,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方维庸忙不迭追了上去。
宇文赫走时分明怒气冲冲,萧如月却从他的背影,看出了不安。
他在不安什么?怕她遇到危险?怕她不知道保护自己?可是他为什么……
难不成,宇文赫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萧如月立马就在脑海中抹去了!
这怎么可能?!宇文赫怎么可能知道她死而复生要找宇文成练与姚梓妍复仇之事?
只是巧合,应该只是巧合。
萧如月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生出一丝惊慌来。
宇文赫背影,让她的心,乱了。
银临和绿衣,还有梁丘雅音面面相觑,全都叹了口气。
沈良也叹了口气,便自己出去受罚了。
梁丘雅音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而后的两个时辰里,全宫里都在传,今日君上心情不好,一脸寒霜,生人勿近。在通明殿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颜,会被拉出去杖责。
小宫女采莲在说这话时,银临一直在观察萧如月的神色,却没能瞧见萧如月脸上有一丝的波澜,她便有些失望了。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是不是该对皇后娘娘说一说了……
这天夜里。
萧如月白日里虽然在银临他们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中的慌乱,只有她自己知晓。
心里烦躁不安,她便难以入睡,捧着书卷看到很晚才如睡。
可是,她刚睡下不久,子时刚过,外面便闹了动静。
君上大半夜地过来了!
过来了!
这个时候?!
萧如月匆匆忙忙起身穿衣,还没穿好,宇文赫便一脚破门而入,一袭玄色龙袍霸气十足,加上他这一脚踢得干脆利落,帝王风范满溢。
“君上。”
动静闹得太大,银临、绿衣、沈良和方维庸都追了进来,后面还有个瞧热闹心态的梁丘雅音,以及一干不明所以的皇家护卫队。
萧如月衣裳未整,宇文赫回头朝那些护卫们瞪眼,“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
话音未落,又扫向绿衣等人,“还有你们,瞧什么热闹,都闲来无事?”
这回宇文赫是真的发飙了。
一向好脾气的君上,谁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谁也不敢多说话了,乖乖退了出去。
绿衣一步三回头,一直在看萧如月。
萧如月冲她摇摇头,她才被银临给拉走了。
走在最后的梁丘雅音在关上门时,突然笑的很诡异。
萧如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就在愣神的当口,萧如月被宇文赫推倒在凤榻之间,纱幔飘了下来。
外面脚步声越走越远。
宇文赫大手一扯,把玄色龙袍给扯了下来。
萧如月脑海中警惕横生,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坐起来,“君上想做什么?”
“夫妻之间,这个时候,独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萧如月一脸黑线:“……”他究竟是无耻还是无赖?
“君上最好别乱来。否则,即便是夫妻,即便您是君上,我也绝不与你干休。”萧如月故作镇定,宇文赫靠的太近,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这个男人,就是莫名能给她带来压力。
宇文赫似笑非笑,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萧如月屏住呼吸到了极限,觉得自己快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时,他笑出了声。
好似之前冷着脸像要把人拆吃下腹的人,并非他本人。
翻脸变脸之快,令人瞠目。
“敏儿想哪儿去了?你把朕当什么人了?”宇文赫笑着,揽着萧如月躺了下来,把锦缎被子往身上一盖,却是比什么时候都规矩。
萧如月:“……”并非我要想歪,着实是君上您的行为容易叫人误解。
“睡吧。”宇文赫果真没有下一步,话音落,他便合眼入睡了。
两个人贴得如此近。
萧如月的耳朵,隔着薄薄的一层单衣,就贴在宇文赫的胸膛上,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她耳边一下一下,强而有力,有条不紊。
她脑子更加清晰清醒了。
还有何睡意可言?
宇文赫动了一动,萧如月险些喊叫出来。
但他却没醒,动了一下,下巴抵着她颈窝,继续睡。
萧如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
第29章 一切有我
萧如月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蹑手蹑脚地试图脱身,却被横在自己腰上的宇文赫的手困住,她刚要挪开他,他的眼睛便睁开了!
萧如月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想躺回去装睡也来不及了。
宇文赫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睡不着么?”
“君,君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是不是朕不逼你,你就不会主动向朕诉说你遇到的危险?你是不是不能像个寻常女子,跟自己的夫君撒撒娇?”
萧如月没否认。
的确是如此。
她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更不愿意让自己过多暴露在宇文赫的面前。经过一世的惨痛人生,她更不可能会对什么人敞开心扉。
哪怕是夫君,也不行。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这一切本来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些话从宇文赫口中说出来时,她莫名觉得,她亏欠了他,心里竟然生出了愧疚。
“你像个妻子一般向自己的丈夫撒娇诉苦,让夫君替你承担一切,很难,嗯?”宇文赫又往她跟前贴近一寸。
萧如月心跳如擂鼓,宇文赫的靠近叫她打从心底里觉得紧张。
“君上,您想知道什么,臣妾据实相告便是了。您压着臣妾了,臣妾,快喘不过来气了。”
黑暗中,萧如月隐约看见宇文赫的眉头上扬,忽然间天旋地转。
她在上,他在下。
“敏儿今天若是不说,咱们就都不用休息了。明天早朝朕若是没精神,或者索性去不了,朝野上下便会骂你是妖姬祸国。”
这,算是威胁么?
萧如月摸不清宇文赫的想法,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君上,您能不能先放开臣妾,咱们起来,慢慢说。”思量斟酌再三,萧如月谨慎道。
宇文赫下一刻便松开了手。
萧如月迫不及待滚向一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亏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人看见她的举动,尴尬倒是不怕。
萧如月迅速披上外衣,借着月光拿到火折子,点亮了灯火。
回头一看,宇文赫已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了。
“君上想听什么?”萧如月在桌旁坐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宇文赫微微一笑道:“魏王府的一切,你也亲眼见到了。说说你今天去魏王府的经历,以及收获。”
萧如月犹豫了片刻,便把今天去魏王府是所见所闻都对宇文赫说了,当然,她自动略去了宇文成练对她色心大起、姚梓妍心生妒忌,以及她去魏王府有故地重游的一层意思。
她之所以会在犹豫之后坦白,是因为,正如宇文赫自己说的那般:即便她不说,也有人会说。
有些事,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不如由她亲自来说。
由她说出来,尺寸都更好把握一些。
宇文赫听完她的话,脸色一直阴晴不定,却并没有出声。
许久,忽然过来把她揽在怀中,“明明险些就出大事,你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跟朕闹脾气?”
他抱得极紧。
“君上,您抱得太紧了……”萧如月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宇文赫放开她,炙热的目光望进她心中,“敏儿,一切有我,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热切,或许是他眼中饱含深情,又或许,是她孤独了太久,骤然听见有个人要替她遮风挡雨,她的心就颤抖了。
仿佛隔世相逢的故人。
这一刻,萧如月彻底沦陷。
宇文赫俯身吻住她,吻,缠绵悱恻,深情热烈。
情之所至,深情相拥,他们双双陷入床帐之间,水乳交融。
幔帐落下,遮住春色无边。
清晨暖暖的阳光从窗棂缝隙间照进来。
萧如月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被困在宇文赫身边。
他双手抱住她,她竟然动弹不得。她试图挣扎,谁想她这么一动,宇文赫就醒了。
“早。”宇文赫睡眼惺忪地对她笑。
萧如月竟然发觉自己移不开眼。他的笑容温暖和煦,而且,透出莫名的熟悉。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敏儿是在欣赏朕的长相么?”
萧如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轻轻推他一下,“君上该早朝了。您若是去迟了,臣妾便要背负祸水的骂名。臣妾可不愿意。”
宇文赫笑得诡异,突然朝她扑来,萧如月下意识想转开。
“我跟你闹着玩的。”头顶上传来他的笑声,“延误了早朝岂不是又多给了旁人一个罢免朕的理由?”
萧如月暗暗咬牙:居然被耍了。
宇文赫传了银临和方维庸入内,更衣洗漱,分毫不耽误。
萧如月躺着装死,宇文赫走时,她耳边响着的全是他爽朗的笑声。
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心思?
不行,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宇文赫前脚去上朝,萧如月后脚便把银临宣进来。
银临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她十二岁便进了宫,从宇文赫还是皇子时便在他身边伺候,也有十年了。
想来,大夏的所有变化,都是从她被囚禁的那一年开始的。
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阴谋?
“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奴婢的?”银临打量萧如月许久,斟酌再三才斗胆问出这话。
萧如月闻言不禁对她又刮目相看,“银临姑娘是宫中的老人儿,想必有很多事情都很清楚。本宫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请教。”
“娘娘过奖了。银临是进宫早,在宫中待的时间较长,多长了些见识罢了,并没有知道很多事情。娘娘想知道之事,银临即便不知,也会去全力打听。”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一推四六五,把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
不愧是宫中的老人儿。
“那好,本宫问你,君上与大将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为何太皇太后更属意大将军来继承这个皇位,而不待见君上?”
“这件事儿奴婢当真不知。奴婢只清楚,君上与大将军的生母出生贫寒、为君上之父也就是仙去的齐王所厌弃,君上与大将军一直不得宠爱,十年前,先帝狩猎时,君上有幸随行,才得以出头。”
这件事,萧如月有刻意查过的。
宇文赫、宇文骁的母亲王氏原是当时齐王府里的一名婢女,只因为相貌出众才被齐王选为妾室,生下宇文赫兄弟之后,那位王氏便一直病怏怏的,在那之后,齐王也再没去看过他们母子,好像遗忘了这母子三人。
直到十年前那年的秋狩,那个时候,她还在魏王府的柴房里悬着,生不如死。
秋狩上,宇文赫表现非凡,让先帝刮目相看,齐王才格外关注他们母子。但可惜,王氏多年缠绵病榻,很快不久于人世,没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宇文赫兄弟二人自小在卑微中长大,却生得器宇轩昂,乐观上进,很得先帝欢心,后来便一直在先帝跟前学习,逐渐被委以重任。
向往战场的宇文骁成了大将军,宇文赫则继承了皇位,成了一国之君。
传闻如此,但其间有多少艰苦,便不得而知了。
但奇怪的是,传闻中没提及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只言片语,也未曾听闻宇文赫他们祖孙有什么嫌隙,为何太皇太后要针对他?
“娘娘,您问的问题奴婢虽然答不上来,但却有一件事憋在心中许久,一直想对您明说。还往娘娘恩准。”银临说着跪了下来。
是什么事能让银临如此反常?
萧如月心中怀疑,“若是大逆不道的话,就不必说了。”
“不,事关君上,但并非大逆不道。这件事银临从您进宫第二天便要对您说了。”
萧如月闻言蹙眉。
“娘娘,您可知,后宫这几个娘娘,太皇太后为何格外针对您,而格外宽待叶贵妃?”
萧如月摇了摇头,没说话。
心中暗暗道:太皇太后不喜宇文赫当皇帝,更不喜她这个帮助宇文赫巩固帝位,促进两国联盟的东陵的公主。这不是众所周知么?
银临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摇摇头,说道:“娘娘,不是那样的。太皇太后针对您,不单单是因为您是东陵的公主。”
她这么一说,萧如月便好奇地看着她。
银临示意她附耳近前,萧如月随即凑上去。
“这后宫的嫔妃,除了您之外,君上从未临幸过其他人。包括叶贵妃。”
萧如月的脸色变了变,“银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这件事千真万确。银临骗您做什么?”银临急了。
“后宫十个手指头能数的过来的这几位才人,美人,婕妤,皆是太皇太后安排的。君上从未碰过。她们至今都还是……完璧之身。”
萧如月受到了惊吓,她的惊讶不能想象到。
银临又说道;“过去宫中本不止这些个妃嫔。但因为君上从不召任何妃嫔侍寝,太皇太后便将所有娘娘都逼着剃度出家去了。这几位都是她老人家亲自在王侯公卿的大家闺秀之中挑选出来的。但,君上也从未碰过。以往的帕子上,从未落过红……”
“那时,君上主动向东陵的皇帝求亲,太皇太后是反对的,只因为后宫不得干政,才能遂了君上的心愿。而那位鞑靼公主叶贵妃,则是出于太皇太后的安排。”
………………………………
第30章 回春不老丹
银临还言道:“叶贵妃前几年曾随使团来过西夏,那一次太皇太后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也一直很喜爱她。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她这个鞑靼公主的和亲。”
但,贵妃的新婚之夜,宇文赫放着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玲珑别致的大姑娘不理不睬,和衣睡了一晚。在她大婚之时,却……这无疑是对叶海棠最大的侮辱。
叶海棠在鞑靼国内称第一美人,她如何能够承受这挫败?
何况,还是败给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姿色不相上下,而且论体态玲珑多姿也不一定能比上她的大陵公主司徒敏。
换作是任何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遑论心高气傲的叶海棠。
萧如月十分能明白她的心情,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笔宫廷秘辛。
她之前还纳闷了,一个有好几个嫔妃的皇帝怎么能如此如狼似虎?虽说他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但比起寻常百姓家业过之无不及,怎么会看见她就跟狼见了肉似的。
原是他这么多年都当和尚去了。
可他守身如玉多年,却因为她而改变?这说法,她实难接受。
萧如月还想多问两个问题,可银临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开口之前,便截断道:“娘娘,银临今日已经说多了,若是再说下去,君上就该不高兴了。请娘娘见谅。”
宫廷秘辛无异于不能说的秘密。银临已说了这么多,不敢多说,也理所当然。
只可惜,她还有很多事情想从银临这里得到答案。
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萧如月便没有再追问。
银临走后她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辰时过半。她又沐浴更衣了一番,已到巳时。
早膳都快变成了午膳了。
“敏儿,你是对你的夫君动了真情了吧?”
梁丘雅音坐在她对面,好以暇整地观察打量了萧如月许久,毫无预警冒出这一句。
萧如月刚刚吃进去的粥全都喷了出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来之前我娘亲跟我说,她帮你起了一卦,说你红鸾星动,今世姻缘已现,只要能度过命里大劫,便能后世无忧。”
“红、鸾、星、动?”萧如月不敢置信,“夫人真是这么说的?那夫人还说了什么?”
梁丘雅音沉思了片刻,压低嗓音道,“娘亲说你是起死回生之像,命数异于常人。寻常人是命数由天,而你的命格,要自己走了才会显现。你的良人也是如此。”
萧如月眼里快速压下诧异。
起死回生之像,原来夫人已看穿她还活着的真相?
“一开始我并不懂我娘亲说这话是何用意。如今亲眼见到你和你的夫君我才明白:你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宛若新生;而你的夫君,也命格奇特,你们才是命定的一对。敏儿,好好守着他,他才是你的命定姻缘。”
梁丘雅音的母亲也是奇人异士,她起的卦,绝无算错的可能。
可是,命格要自己走了才会显现,又是何意?
宇文赫是她命定的姻缘,又是何解?
命格奇特的两个人,是注定的一对,到底会往哪儿方面发展?
百思不得其解。
却无法追问深究下去。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梁丘雅音说的,当是她知道的全部内容了。
萧如月暗暗叹了口气。
宇文赫是个她摸不透的谜团,如今多了雅音姐姐带来的卦象,她就更迷惘了。
她只想在报了血海深仇之后,便离开这宫闱,届时冷宫也好出家也罢,从此远离这纷纷扰扰和血腥杀戮。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能够选择,她绝不愿意陷入其间。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梁丘雅音的声音把萧如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如月愣了愣,收起心里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念,冲梁丘雅音摇摇头。
碗里的粥虽然美味,她却是再无胃口用膳了,便唤来人撤走了膳食。
看萧如月神色怏怏,无甚精神,梁丘雅音便想找个话题来逗她开心,“敏儿,昨日咱们去了那魏王府,你可觉得哪里不妥?”
她不问萧如月是如何从魏王府的王妃,到一个死人、又是怎么变成一个双九年华的小姑娘的。
她甚至不觉得萧如月以皇后的身份,与自己从前的丈夫和从前的姐妹见面,却如陌生人,有什么不对。
她本就不在世俗中长大,对世俗的事情更不在意。
在她心中,凡事自有对错公论,像萧如月这般,全不能以常理来论断。
萧如月不明白她想问什么,摇摇头,“你说的是什么不妥?”
“那个魏王妃,你瞧她气色红润,肤白紧致,体态玲珑,毫无三十岁女子该有的老态,你觉得,这是常态么?”
萧如月微微蹙了蹙眉,大抵是因为她一死一生之间差了十年的记忆,故而对岁月变迁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而姚梓妍与十年前的模样相差无大,只是比之从前更会打扮,也多了成熟女子的风韵。但,若不是梁丘雅音的提醒,她险些要忽略了,姚梓妍本该是个三十岁的女子。
她也忽略了,姚梓妍这个年纪,有这等体态和肌肤,着实有异。
“魏王妃一直注重保养,这难道不是她保养得宜的效果?”
“寻常的保养方法,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梁丘雅音笑得恬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吧,魏王与魏王妃成婚多年,魏王妃膝下一直无子无女,成亲最初曾怀了一胎,但也养不过四个月。从此无孕。”
这些话萧如月自然都清楚记得。
关于宇文成练和姚梓妍的事情,她一件都不会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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