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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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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雅音倒是没说什么,拉着萧如月一起过去。
“怎么又和唐先生吵起来了?”萧如月有些无奈。瞧她刚才那模样,真觉得她是想要杀人。
“醉心草。我要往药里加醉心草他不让,就吵起来了。”
萧如月不解地眨眨眼。
梁丘雅音咬牙切齿:“姓唐的竟然说我越活越回去,脑子不好用了!姑奶奶没劈了他算是客气的了!”
平淡无奇的一张少女脸庞却露出杀气腾腾的表情,一下就把萧如月逗笑了。
雅音姐姐很不爽地瞪她,萧如月干咳了一声,把罐子递给她。
“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了东西来?”
“我知道你的脾气秉性。你想做的事情,你家夫君根本是管不住你的。再说,你很可能早之前就留了一手,也不是别人管不管得住的问题了。”雅音姐姐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模样。
萧如月登时哭笑不得。
她帮着揭开封住罐子的塞子,“姐姐说的是,可也只说对了一半。这一手不是故意留的,我无意间留的。”
说着,把之前的事情大致跟梁丘雅音提了提。
雅音姐姐表情非常的丰富,挤眉弄眼,最后笑了出来。
萧如月往天上翻了一记白眼,便出去了。
药房外的宇文赫与唐敬之说了一会儿话,见萧如月出来,便不再说了。
唐敬之向萧如月微微颔首,“娘娘屋里请吧。”
“这是……”萧如月不解地看了看宇文赫。
宇文赫没说话,牵着她的手转身就往主苑的方向去。萧如月没有犹豫的余地,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等进了屋,宇文赫把她往软榻一按,也跟着坐下。唐敬之进屋之后,搬了张凳子过来,示意萧如月伸手,“娘娘,我给您请脉。”
萧如月迟疑了片刻,伸出手。唐敬之搭着她的脉搏,沉吟了起来,神情难得认真肃穆。看着怪吓人的
萧如月心中沉了沉。
宇文赫盯着唐敬之看,像是恨不得把他的脸盯出来一个洞。萧如月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君上你不是暗恋唐神医吧?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自己就忍俊不禁了。
“究竟如何?”等了半晌也不见唐敬之说话,宇文赫心急了。
唐敬之看了看萧如月,顿了顿,表情十分严肃,“宇文赫,容我说句不太好听的……”
“不太好听的话就不必说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宇文赫便冷然打断他。
唐敬之随即站起来,“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去看看我家小雅音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宇文赫:“站住,把话说完!朕是让你给敏儿诊脉,不是让你来卖关子的。”
萧如月险些没忍住要笑出来。
“我本来是要说的,可是你不让我说。”唐敬之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明他就是无辜的。
宇文赫指了指椅子,他徐徐坐了回去,不紧不慢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心急,等我慢慢把话说完嘛。”
宇文赫瞪他,大意是:再废话我让你说不出话来。
唐敬之这才不废话;“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经过了几次三番非同一般的遭遇,体质早已不同常人。她的情况也不能以寻常怀孕妇人的情况来判断。眼下来看,娘娘除了有些操心,休息不太够,导致气血不足之外,并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
见宇文赫还皱着眉,他又补充道:“放心吧,冯玉婷的药,对你家宝贝夫人没有半点影响。皇后娘娘和腹中的胎儿都好、得、很!”
“好得很”三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就怕宇文赫这个死脑筋一根筋的人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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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解毒之药
听了唐敬之的话,宇文赫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放松。
但很快又把两道剑眉凝成了一字眉,煞有介事地盯着萧如月道:“听大夫的话,多歇息。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些补气血的东西,不许偷偷倒掉。”
萧如月:“……”我什么时候偷偷倒过药了!你不要冤枉人!
宇文赫斜睨了她一眼,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以前没有,不能说明以后不会。”
萧如月“……”姑奶奶信了你的邪!
皇后娘娘斜眼瞪他,朱唇同时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是对唐敬之说道:“唐先生,麻烦你给君上开几帖名目醒脑的药,最近国事繁忙,诸事繁杂,君上忙昏头了。”
话里话外还有:“再不及时吃药,怕要留下后遗症”的意思。
唐敬之眉头微扬,看了看宇文赫,又看看萧如月,笑而不语。
敢这么明目张胆埋汰宇文赫的,他是第一回见,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天不怕都不怕。
但他更期待宇文赫的反应。
却见宇文赫沉吟了片刻,忽而向唐敬之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敏儿说的有道理,唐敬之,你给朕开几帖名目醒脑的药。”
“好。”唐敬之随口答,说完才意识到姓宇文的都说了什么,那双骚气勾魂的桃花眼一瞪,险些给自己的口水呛到岔了气,“你再说一遍?”
“你耳背了么?看样子光外表不老,不中用。”宇文赫煞有介事点点头。
唐敬之彻底败给他了。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什么叫宠妻无度了。
被皇后娘娘这么埋汰你都能不在意,佩服之至!
唐敬之拍拍胸口,安抚自己那颗受了惊吓的小心脏,“我去看看我们家小雅音有没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说完就出门往药房的方向去。
房中余下萧如月与宇文赫紧挨坐着。
皇后娘娘托腮,给了宇文赫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他正要回应,笑脸蓦地一冷,转了过去,再也不理他了。
某君上心中这个悔啊。他叹了口气,酝酿了好一会儿,好几次轻轻拍了萧如月肩头,她都是爱搭不理,宇文赫索性一把将人抱住,按进了怀里。
萧如月猝不及防,“啊”了一声,便被抱了个满怀。
“萧姐姐,朕都顺着你的意思了,你这别扭是闹的哪一出?”
萧如月没吭声。
“你不说话,就当你是和解了。”说完,不给萧如月开口的机会,重重吻上了紧闭的朱唇。
萧如月瞪眼。
堂堂一国之君还耍流氓啊。
某君上:我只对我的结发妻子耍流氓。这叫闺房之乐。再闹,就别怪朕要使用特殊手段了。
皇后娘娘卒。
梁丘雅音与唐敬之在药房里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在正事面前,没了争吵,默契十足。回来时,唐敬之手上捧着个檀木盒子,里头是以刚刚新鲜出炉的药搓成的药丸。
他走时还闹别扭的宇文赫与萧如月,这会儿画风大变,变成了宇文赫说什么,萧如月都乖巧应答,乖的不可思议。
唐敬之走进来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退出去又再进来一次,惊奇地问道:“我走的这一炷香的功夫,都发生了什么?”
“非礼勿问。”宇文赫冷冷丢给他四个字,“药呢?”
唐敬之把檀木盒子递到他跟前,萧如月凑近闻了闻,不可避免地皱了鼻子蹙了眉,“这个味儿可真难闻。”
雅音姐姐耸肩摊手,“没办法,你也知道下锅去炼药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萧如月自然心知肚明。
下到锅里炼药的,都是些毒虫蛇蚁,样样皆是剧毒。毒虫们的毒液配合药材精炼出来的东西,气味自然不会好闻。
这些药丸,若是常人不小心误服,顷刻间就能要了性命,绝不含糊。
“药是有了,可是中毒人数如此之多,要如何让她们同时服下解药?”唐敬之见萧如月和宇文赫同时面露嫌弃,也就把檀木盒子收了回来。
之所以用檀木盒子装这些药丸,一是为了遮盖药的气味,不会轻易被外人察觉,吓着别人;二是这檀木刚好与药性相辅相成,装这些药是最好不过的了。
梁丘雅音从唐敬之手中接过盒子,看了一眼,从随身带的腰包里拿出一个更为小巧的檀木盒子,装了两粒药丸进去,再塞回腰包里。唐敬之见此直摇头。
梁丘雅音也不在意,径自说道:“敏儿,唐敬之说的有道理,中毒之人遍布全城,要如何让她们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这药。冯玉婷这会儿既然动手,就绝不会给我们留下机会。万一我们不能赶在冯玉婷之前,那就什么都白搭了。”
萧如月与宇文赫对视了一眼,得到宇文赫的首肯后,她说道:“你们在忙的这一炷香是功夫,我们也没闲着。之前凤隐的人便已摸清冯玉婷安插在京中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各府中的细作,一直没有拔除,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了。”
梁丘雅音有些愣,转而看着宇文赫,“还来得及么?”
“那就看是朕的是脚快,还是冯玉婷的人快了。”宇文赫说这话时,嘴角叼着一抹笑意,似是而非,高深莫测。
他这一笑,就连萧如月也没能看穿。眼下局势紧张,他也是急的,可他又分明显得胸有成竹。
是不是一国之君都会比常人更叫人捉摸不透。
他打了个响指,十几名身穿宝蓝色衣裳、脸上带着银质面具的人便同时出现,梁丘雅音目瞪口呆,把檀木盒子递了出去,面具人为首的一个接过盒子,态度十分恭敬且郑重。
宇文赫吩咐道:“任务失败,提头来见!”
“得令!”他们异口同声,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梁丘雅音眨眨眼,未曾想到还有这般刺激之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奇地盯着宇文赫瞧:“狗皇帝,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过身手如此敏捷的人!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王牌!早知道我何必如此紧张。”
宇文赫剑眉扬了扬,对她的称呼也不知是介不介意,却是不吭声。
这也正好应了一句话:不打无把握的仗。
梁丘雅音好奇心太盛,忍不住追问:“他们练的,是不是世间罕有的那门轻功,号称什么踏水无痕。他们的师父是谁?可不可以让我……唐敬之你拽我做什么?”
话还未问完,就被唐敬之拽了过去,“你一个炼药的,你们梁丘家你们多医术那么多武功秘籍够你钻研两辈子了,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姑奶奶这是对无上真理的追求!追求你懂么?你回你的药王谷里当井底之蛙去吧!”梁丘雅音不爽地甩开他的手,“你瞧瞧你,在我们家偷学了多少东西,按说,你还要叫我一声‘师父’呢。”
“我不。”
听到“师父”二字,唐敬之的脸色都黑了。
“瞧你小气的,不叫就不叫。”梁丘雅音嫌弃地摆摆手,“早知道那个时候姑奶奶不对你那么好了。”
唐敬之沉着脸,彻底一言不发了。
萧如月并非江湖人,所以对江湖上的事情都一知半解的,梁丘雅音说道“踏水无痕”,她倒是有所耳闻,还是之前听雅音姐姐自己说过的。
说是江湖上有门绝顶轻功,轻如鸿毛,踏水无痕。
要练这门轻功的人,必须是骨骼绝佳,且从小练习,极少有人能够练成。
当时雅音姐姐说的神乎其神,面露向往,那已经不是羡慕可以形容的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空有这十几岁的容貌有何用,学不了绝顶轻功,便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如今给她瞧见十几个如此身轻如燕之人,她若不激动,那才是奇了怪了。
但要是给萧如月说,她必须说句公道话,雅音姐姐是资质太好,反而生出了惰性,什么都想学一点,却又什么都不想学精,久而久之才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她若是肯像旁人,苦心钻研一门功夫,或医术或易容术,如今定不止这个成就。
萧如月扯了扯梁丘雅音的衣袖,“雅音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闲与唐先生争论这些?难道你不关心是最后的结果是谁跑得快么?我可是好奇的很。”
梁丘雅音本还气嘟嘟的,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来了精神,“走走走,咱们上太白楼去。”说着反手握住萧如月的手就往外走。
她走的飞快,萧如月跟不上她的脚步,几步被拖着走,“雅音姐姐,慢点。咱们去太白楼做什么呀?”
“当然是去帮忙了,难不成在这里干等么?”梁丘雅音说着话,脚步却是未停。
萧如月觉得自己都要被拖走了,忽地腰上搭上来一只手,她扭头一看,是宇文赫。
此时脚上跟着一轻,已被宇文赫揽着腰肢,几步飞跃到了门口了。
梁丘雅音觉着手上一空,回头这才发觉,拉着的人半道上就被人抢了,怒跺脚骂道:“狗皇帝,你又跟我抢人!”
“梁丘姑娘虽然不算是我大夏的子民,但指着一国之君骂,到底是不妥。”宇文赫轻描淡写道。
梁丘雅音回头一看,周围不知怎地无声无息就冒出了十几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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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妥协,万万不能
她咬咬牙,愤愤不平:“哼,强龙不压地头蛇,暂且不与你计较。”
宇文赫笑笑不语,颇有“梁丘姑娘若要计较,某随时奉陪”之意。
萧如月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当然,她很识趣的不开口替然后一方帮腔。
说话的功夫,唐敬之已到梁丘雅音身边,“先不去太白楼了,有个地方需要你去帮忙。”
说着,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抓住了她的手臂飞快出了别苑门。
远远的还能听见雅音姐姐的声音:“喂喂喂……到底去哪儿啊走这么急……”
萧如月不明所以,但心里暗暗觉得,唐敬之走这么急,当是有十分要紧之事要去做。
她正要向宇文赫询问,正好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一脸严肃地道:“君上,有要紧的事情回禀。”
宇文赫示意他上前,他在宇文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退开了。
宇文赫听完神色一敛,说道:“我们也不去太白楼,去另外一个地方。”
“去哪儿?”
“天牢。”
天牢之地,萧如月不是第一次来了。
上次来这儿,还是因为景煜被柳原的小妾诬陷欲行非礼,这回来,却是大有不同。
方才宇文赫不知接到什么消息,便带着她急忙往天牢赶来,身上已出了身臭汗。瞧他的模样,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天牢这个地方,不知为何,莫名阴森森的,时下正值炎夏酷暑,天牢里闷热中透出一股凉意,她背后拔凉拔凉的。
宇文赫拥了一下她的肩头,“不舒服么?”
“没事。”萧如月摇摇头,大抵只是错觉。
刚进天牢,代理大理寺卿陶景洪和崔敬轩便迎上来接驾。
萧如月出宫时为了方便,是作男装打扮,
陶景洪和崔敬轩见到萧如月同时,惊讶了一下,这位工部水部司的员外郎不是身子不好,在家养病么?怎么会和君上一起?
但当着宇文赫的面,他们不好开口问。
萧如月也权当没有这回事,与他们颔首,彼此问候了一句,就当她只是工部水部司的司徒大人。
陶景洪和崔敬轩行大礼,宇文赫叫他们免了虚礼,陶景洪他们才起身,回话道,“君上,据秋家父子交待,巡防营中混入了鞑靼的奸细。他说,这些人都是魏王让他安排进去的。”
宇文赫眉头微微一紧,问道:“秋家父子在何处?”
陶景洪和崔敬轩指了个方向。
宇文赫说道:“前面带路。”
陶景洪在前头带路,萧如月和崔敬轩走在了后头,崔敬轩忍不住气愤地说道:“这些个官吏吃着百姓俸禄不知为民分忧,反而结党营私意图谋反,他们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萧如月苦笑,“圣贤书哪里比得上权势金钱与美人的诱惑。”
一个一品大员月俸才多少银子,要想人前风光显贵,人后不下点功夫怎么能成?
崔敬轩生气道:“不知廉耻。”
萧如月听出他话里的愤世嫉俗,不由得笑了。
这位同榜出身的,嗯,同僚,性格耿直的厉害。
宇文赫闻声回头看来,崔敬轩像有些忌讳,这才没继续说。
萧如月却不在意。别人对君上又畏又惧,她嘛,她与他之间是相敬相亲。夫妻之间,何以用畏惧来沟通感情呢。
她忽然很好奇,崔大人这般的人,他的夫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等事情过去,定要寻个名目把崔夫人请进宫好好叙叙话。
这般想着,她已随着宇文赫一行人走进了天牢深处。
往日里意气风发的诸位朝廷命官,如今呆在牢房里,个个怏怏郁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瞧着可怜,但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人在与宇文成练狼狈为奸,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吃着民脂民膏之时,从未想过他们的行为会给无辜的黎民百姓们带来何种后果,如今有这下场,全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西夏的天牢自建成至今,关过这么多官员的,十分罕见。上一次是二十多年前,冯、叶两家的大案,如今是魏王谋反案。
秋尚书父子关在一间牢房里,神色黯淡,与平日里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跋扈模样大相径庭,听见有脚步声进来,欢喜地看过来。
可待看清来人是宇文赫之后,顿时面如死灰。
父子俩齐刷刷跪下来,隔着粗细均匀的栅栏重重叩头,“君上饶命啊!”
一路走进来,其他的一些下狱官员见着宇文赫,也不敢出声,一个个朝着这边磕头。大抵是清楚自己罪孽深重罪证确凿,喊冤也喊不出口吧。
这秋家父子惯来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说不定还会玩些花样出来。
宇文赫扫了牢房里的秋家父子一眼,回头吩咐跟在最后面的天牢牢头,“开门。”
牢头忙上前开了锁,推开牢门。
宇文赫也不进去,秋家父子二人爬到牢房门口,也不敢出来,就跪在那儿,从门口探出个头来。
“君上,罪臣该死,但罪臣还可以戴罪立功,求君上给我父子二人一个机会啊。”秋金升哀嚎道。
秋尚书连连点头。想也知道,在危急关头,他是听他儿子的。
如今秋尚书的模样,比萧如月之前见到时,要老了十来岁,一个人养尊处优惯了,下了天牢之后,即便没有经过酷刑,日子也无法与从前相提并论,自然就显老了。
说到酷刑,自打魏王案事发至今,那些魏王同党被捉拿归案,竟是一个也没被用过刑。
这会儿三品以上官员都在天牢里,其余的或皇亲国戚、或官阶低一些的官员,被分别关在大理寺与刑部的牢狱中。
二十多年的太平日子过去了,今年注定太平不了。
“你说戴罪立功是么,朕倒是想听听,你们父子要如何戴罪立功。”
狱卒送过来张太师椅,宇文赫懒懒落座,其余人等分立左右。他面无表情,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多也是听不出半点喜怒。
这位君王的心思,从来就难以捉摸,如今更甚。
秋金升额头上汗涔涔,他扯着袖子抹了把汗,五体投地,战战兢兢的道:“君上,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但罪臣不能眼睁睁看着鞑靼奸细混入我巡防营中,知情不报。”
宇文赫冷笑一声:“哦?所以秋大人的意思是,想用混入巡防营的奸细名单来交换你父子俩的性命么?”
秋金升被说中心事,浑身一震,忙不迭叩头求饶,“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秋尚书也跟着叩头求饶,口口声声的不敢。
宇文赫冷着脸不作声。
这对父子是最口不对心的,没有之一。
秋金升伏跪在地,低声说道:“那些混进巡防营的奸细,都是在大夏生活多年的人,单是从平日里的交往,很难分辨出来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了得,若不及时揪出来,给了鞑靼人以可趁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秋金升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理直气壮正气凛然。
萧如月闻言在心中暗自冷笑。
分明是你们把鞑靼奸细引入军中,如今却在这里冠冕堂皇地大放厥词,并且想要以此为要挟来换回自己的命。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天牢里异常的静。
死寂一般。
宇文赫他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秋家父子几乎就跪不住了。
敢威胁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堂堂一国之君,岂有被这等宵小威胁、被其牵着鼻子走的道理。
君上不发话,谁也没敢吭声。
宇文赫蓦地站起身,回头看了陶景洪一眼:“秋尚书与秋员外涉案罪名可已落实清楚?”
“回君上的话,秋尚书及秋员外郎所涉罪状均已查实,条条清楚,证据确凿。”陶景洪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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