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皇后之楚珞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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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言

　　　　永安四十三年，皇帝驾崩，三王爷陈言澈继承大统，改年号为晋元，开启晋元年代。

　　　　晋元三年，四王爷陈言诺、六王爷陈言风联合司马大将军柳竹翰，在北遥发动政变，史称“北遥之变。”

　　　　新皇登基江山未定，朝局不稳，军中大权由司马大将军掌握，皇帝有权无实。叛乱从宫外杀至宫城墙下，禁军节节败退，死守于意铭殿外，往后便是陛下及其皇后皇子居身之所，已绝无退路。

　　　　殿外厮杀声不绝，殿内众人胆战心惊。皇帝身着黄金软甲，头戴金冠，手握离绝剑，站于殿门，作叛军攻入殿内的抵抗。

　　　　朝中兵部尚书刘怀之在政变前得知消息，冒死将密信送至时任边境将军楚尚桎的营地，楚将军在无调令下驰援帝都，一路斩杀叛军于马下。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平定叛乱，收服叛军，生擒四王爷及其党羽。

　　　　其夫人率领府兵，策动朝中力量，先行支援意铭殿，以解燃眉之急。为救皇子，身怀六甲的楚夫人被叛军长枪穿肩而过，身负重伤，气血不足导致胎儿早产，诞下一名女婴。女婴先天不足难以存活，若无人救治，恐活不过十天。

　　　　楚夫人原本受伤已损耗大半精力，生产后终因失血过多，撒手归西。皇帝念其忠勇，后追封为忠义夫人，赐一品衔，以皇家之礼下葬。

　　　　边境将军楚尚桎护国有功，特封为镇国将军，居一品位。兵部尚书刘怀之后迁至丞相，辅佐政务。

　　　　四王爷等人及其家眷子嗣褫夺位分，贬为庶民，流放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其余叛乱者、拥护者或死或逃或贬谪出京。

　　　　“北遥之变”损失近半朝中重臣，朝局震荡不安，各部公务积压不断，皇帝出昭广纳天下奇才，以安朝局。

　　　　晋元七年，皇后病逝，尊封绥言皇后，空悬后位。皇子陈绥安立为太子，交由贤妃娘娘抚育。

　　　　至此，“北遥之变”尘埃落定，奠定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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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依还是不依？

　　　　晋元二十五年，南方三州遭遇洪涝之灾，继而引发饥荒，瘟疫，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安。其中洛耀州受灾最为严重，地方官员克扣救灾物资从而引起地方暴乱，暴乱一起，各地灾民纷纷响应，愈演愈烈，颇有鼎沸之势。

　　　　地方暴乱引起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皇帝近来身体不适，又因日夜操劳，龙体每况愈下。太子陈绥安临危请命，以暗访之名仅带一人前往洛耀州，查明内情，安抚灾民，平定骚乱。

　　　　是夜，洛耀州夜深无言，夜空笼罩着一层黑雾，犹如一片死城，只有几句狗吠之声传来。杂乱不堪的街上已无行人过往，墙角深巷谁有几个露宿者，身上散发着一阵酸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只剩稀稀疏疏几盏灯笼烛光照明。

　　　　报更者裹紧身上的衣裳游走于大街小巷，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拉得老长老长。手拿锣鼓，有气无力般一下接一下击打，发出哐哐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惹耳。只见双眼耸拉，不停打着哈欠，拖长声音重复一句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从他屋檐上方快速潜行，途中不小心踢落一片瓦，在他脚下碎裂。四周空荡荡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抬头望去模糊中似乎有个身影踏着屋檐从房顶蹿过，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联想到近日不太平，心下发虚只好快快离开。

　　　　黑色身影踉跄着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外，四下张看后，借着墙外的树干翻过墙头，跌落在地。费力撑起身子站定后，小心避开院内护卫，隐身入内。

　　　　手持佩剑，一手捂住肩头，血顺着手臂滴滴撒落沿途，为防发现，只好沿着草地一路前行，跌跌撞撞中小心翼翼摸进不远处尚亮着盏烛火的房间。

　　　　屋内之人只觉一声从门外传来，似有人开门，还未曾抬头看来人是谁，一阵冷风夹杂着血腥味袭来，烛火随着风闪动一下，待烛火明亮后，一把明晃晃还带着丝丝尚未凝结血迹的剑，便架在男子的脖子上。

　　　　来人压低声音，凑近男子耳旁“别动，我不想伤你，可刀剑不长眼，我不保证你乱动后的结果会怎么样。”手中的剑顺势在男子脖颈上来回摩擦一下，以此警示一番。“我只想借贵处避一避风头，过后就走，绝不牵连于你，你是依还是不依？”

　　　　男子原本坐的笔直，一手半搭于椅背，侧目看眼架在脖颈上的剑，寒光凌冽，剑锋凌厉，倒不失为把好剑，怕是不少人葬身于剑下。

　　　　来人见男子毫无惊慌之态，甚是疑惑，一般人见此早就跪地求饶，哪能气定神闲，他能等，可是自己不能等。本想加重剑的力道让他屈服，转念倒不如直接劈晕来的干脆利落。

　　　　男子慢条斯理合上手里的书，将之搁置一旁，只见桌面烛火跳动几下，男子已反被动为主动，钳制住来人，一手掐住脖子，推至墙边，一手打落所持佩剑。

　　　　来人猝不及防，还未实施计划，便被摆了一道。没料到男子竟会武功，还出手如此快准狠，毫无防备之下生生受下这一招，还真是失算。

　　　　身体撞击墙壁后，来人皱紧眉头，发出一声闷哼，剑掉落地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格外扎耳。

　　　　男子面无表情，冷眼而视，“如果我说不依呢？你能奈我何？”细看来人，身材清瘦的很，一身夜行者打扮。伸手扯下来人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脸色煞白，五官因疼痛微微扭曲。

　　　　动手搜身时却在碰触来人胸前时蓦然缩回手，一眼望去胸前并无多大起伏，以至于以为是个瘦弱男子。可是刚才手上感受到的柔软度，分明就是女子无疑。

　　　　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想到刚才的动作，不由得窘迫。一愣松开手，女子失去支撑倏地往地上栽去，伸手一拉，用力过大倒在自己怀中。

　　　　男子看眼怀中的女子，毫无血色，抱住她的手还沾染上些许血迹。瞥向地下带血的剑，略微思索后，出手弹灭烛火，将剑踢进床底，把她放在床上，手一扬，落下幔帐，用借位成暧昧之态。

　　　　果不其然听到外边屋檐处有几个人轻微走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靠窗的帘子被人轻轻推开，一道凌厉的眼神往屋子里四处探查，最后停在床上的两人，过一会后又被悄悄合上，屋外走动的声音慢慢消散。

　　　　男子抬头望向窗外，听这声音身手，这群人武功都不低，转眸看一眼陷入昏迷状态的女子，只怕又是一场江湖厮杀。她受伤后无意闯入自己的房间暂避，如此一来，怕是自己误会了。

　　　　一只手突然抓住男子的手臂，不断用力，似在分散伤口的疼痛。怀中的女子脸色煞白，眉头紧皱在一起，身子微微发颤，额头布满一层细汗。

　　　　男子将女子轻轻扶起，手碰至肩胛处感到一片湿润，沾满鲜血，身后的衣衫已被浸湿，连身下的床单都已染红，一片暗黑的血色犹如嗜血的曼陀罗花。

　　　　扶起她时从怀中掉落几封书信，沾染些许血迹尚未凝干。一个姑娘家弄成这副模样，被人追杀至此，起因是这书信？

　　　　拿着手中的信，有些好奇这里面的内容会是什么？宿敌还是，她做的事威胁到别人，不惜买命？

　　　　可是如今这身份，牵扯太多江湖之事，只会徒增繁琐。捏着书信，略一转眸，拆开浏览，越往后看，脸色越沉，双眸渐冷，。

　　　　看一眼女子，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些书信，这个人，接下来的事情还真顺遂多了，还真是不枉此行。

　　　　只是她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唯恐有性命之忧。刺客尚未走远，如果此刻喊人处理，这整个院子都会灯火通明，无疑暴露她的行踪。

　　　　女子唇角开始渗血，思虑再三，眼下只能先行查看伤势后再清理伤口，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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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子居然好这口？

　　　　翌日，初生的阳光打破一夜的沉静，院落内依旧安静如初，鸟转莺啼。屋内男子以手抵头，斜躺于软塌上闭目养神，肩披一袭外衣。晨光柔和俊俏的脸庞，这一刻，沉静而美好。

　　　　“叩叩叩”房外轻轻三声敲门声传来，男子眼皮转动，双眸望向门外，正欲开口出声。转眼看向床上沉睡的女子，穿起外袍起身探查女子伤势，而后转身踏出房门。

　　　　开门的瞬间，屋内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站在屋外的男子不禁皱眉，这一屋子的血腥气从何而来。男子侧面关门时，无意瞥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乍一看。脸色苍白的很。可明明这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在此，虽满腹疑惑，只是介于身份，不便多问。

　　　　男子看出他的疑惑，示意行至走廊处，“这是昨晚救的一个人。”双手负于身后，立于庭院，“寒郁，待会去请个大夫过来，不用惊动其他人，悄悄地。另外吩咐下去，若无他事，不必到此，不许透露我们的身份，以公子相称便好。”

　　　　寒郁不明所以看着男子，一脸茫茫然，一时间跟不上状况。男子看他这副模样，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向他解释道，“昨晚救的这个人，或许能解决我们查了许久的事情，只是伤势过于严重，我虽已清理过伤口，还是请大夫看一趟，放心些。”

　　　　男子抬头望一眼房间，凑近前，压低声音，“对方大概是个江湖人，昨晚遇人追杀，错入于此。我从她身上发现几封书信，有关于洛耀州的事，倘若真实，倒是个难得的线索。”

　　　　“若真如此，倒省下不少功夫，我们查了这么久，进展有限。”寒郁明白现在的处境，似乎有层层阻力。洛耀州不太平，可是明知暗流涌动，却无从下手，拖得越久于他们越不利。

　　　　“隐藏身份只是有利于我们探查情况，在还未清楚此人的身份之前，我们不可过多透露自己的消息，行走江湖之人，大都不信官府之人。幸而这院落下人本就不多，做事也方便些。”男子闲走几步，眼眸流转，虽不常在江湖走动，对一些江湖规矩倒是略有耳闻，小心些总归是好处。

　　　　“若真是江湖人，戒备心重，我们未必能取得她信任，况且这其中是否有诈？”二人来到洛耀州大半月有余，面对一系列棘手的问题，无从下手，有人清楚门路最好不过，只是情况复杂，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无妨，倘若有诈，及早抽身。试一下总归也是个法子，总比现在毫无头绪好。”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冒险怎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算有诈，也值得一试。

　　　　“你先去罢，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打点好便可。”男子看一眼寒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你这副样子，倒是对我很不自信。”

　　　　寒郁受了一惊，连忙拱手，“是属下多虑了，既然殿下自有安排，属下照办就是。”

　　　　男子按住他的手，语气颇有严肃之态，“切记是公子，不是殿下。另外准备些早膳差个侍女送过来。”

　　　　寒郁点头示意，而后先行告辞。男子看他离开后，转身走进房间。

　　　　经过一夜歇息，女子恢复一丝血色，唇色依旧苍白，双眸紧闭，倒也还算睡得安稳。

　　　　衣衫被汗水尽数打湿紧贴于肌肤之上，散落的青丝粘于脸庞耳侧，模样算不上精致佳人，倒也小巧清秀，眉宇间不失英气，看起来也格外顺眼舒服。

　　　　碍于礼节，男子仅限于清理伤口，并无帮忙换洗衣衫。衣衫上，床褥上沾染的鲜血早已凝干，这一床的被褥怕是要重新换了。

　　　　踱步至窗边，打开窗子一半透气，这关了一屋子的血腥气，原来置身于此，竟不知血腥气如此之重。这伤只怕是要睡上一天，看着书桌上的那几封信，这么久都等过来，还在乎这几天么。

　　　　“公子，早膳来了。”一个柔弱动听的女声从门外响起，男子稍微整理一下衣衫，在书桌前坐下，说道“进来。”

　　　　随即门被推开，一个模样伶俐的侍女低着头手端一盘膳食，脸色绯红，脚步轻盈，缓缓放下盘子。偷偷抬眸看一眼男子，双手低垂手指绞在一起。

　　　　不怪她痴迷，只怪男子着实万里挑一，勾人心魂。

　　　　男子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站着不走，扭扭捏捏之态，放下手中的书卷，“还有何事？”侍女被他一说，瞬间回神，一脸娇羞，脸上遮不住的笑意，“奴婢先行告退。”

　　　　“慢着。”在侍女即将关上房门之时，男子突然想起事情，将头抬起，开口将她留下，“帮我做件事。”

　　　　侍女闻言欣喜若狂，在看到男子指着床上的女子后，绯红的脸色一点点褪去，眼神黯淡，双手耸拉着垂于胸前。

　　　　侍女照吩咐端来几盆水，找来几件干净衣裳，用湿帕为女子擦拭清理一番后，换掉血迹斑斑的旧衣衫。一番折腾下来，包扎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吓坏了伺候的侍女。

　　　　整理好后，男子将她抱到软塌之上，又吩咐她找来新的一床被褥，里里外外清理一遍。

　　　　侍女看到床上留的那么多血早已吓坏，现在恨不得赶紧收拾妥当走人。一开始对男子的仰慕现今早已烟消云散，内心不住的瑟瑟发抖，幸好幸好不是自己，要是这么玩，小命早就见阎王。

　　　　果然能待在公子身边的女人都是厉害人物，这么玩居然还能活着，还真是厉害，忽然就有些同情这女子。

　　　　这院落不安置下人，竟是为了这般方便，没想到公子居然好这口。男子被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不明所以，一反刚来之态，有些莫名其妙。若是男子知道此刻侍女所想，只怕会毫不犹豫将她丢出门去。

　　　　原来，传闻中公子不近女色，却是身边早有佳人相伴，而且玩的还是那么重口味的事情，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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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顾无言，安然如故

　　　　“公子，已收拾妥当，可还有需要收拾的地方？”侍女帮忙掖好被子后，将污秽衣物全部缠绕堆放在木盆里，还从别处找来一支香，燃起驱驱屋内的气味。折腾大半天，可算把这一屋子收拾妥当。

　　　　男子扫视一眼屋内，心情顿时愉悦不少，连带着处理事情也来的顺手。看着侍女略略沉思，最后微微摆摆手示意，“没有，你先下去罢。”

　　　　侍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闻言福了个身，抱着一大堆杂乱物品退下。转身关门前还用特可怜的眼神关怀一下躺在床上的女子，还真是悲惨，不知能不能活到今晚。万一她被弄死了，公子是不是又重新找个人，这样一来岂不是天天得来收拾？天天得面对这无比血腥的场面，想到这层，“咣当”一声，手里抱着物品全砸在地上，心想完了！

　　　　一想到平日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公子，夜晚竟会化身为魔鬼禽兽，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的内心就禁不住在颤抖，谁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眼里的公子还是温润如玉。

　　　　谁曾想到，一向儒雅淡薄的公子有这癖好，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敢相信。可是她如今知道了这秘密，公子会不会杀她灭口？越想越可怕，差点叫出声，急忙用手捂住嘴，慌忙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物品落荒而逃，她以后再也不敢直面公子！也不想再到这里来啦！

　　　　男子听到门外响声微微蹙眉，欲询问发生何事，还未开口，便听见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快速从房外远去，犹如遇鬼一般逃离于此，不禁绯腹，这样子，可是在怕自己？可适才不是欢喜的很么。闭上眼睛，按压太阳穴，一脸无奈。

　　　　看着书桌上放着的书信，瞥向女子，该如何说服对方心甘情愿帮忙，看她身上的伤不少，可是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江湖虽逍遥自在，可最后殒身于何处都不知晓。

　　　　“咳咳”轻咳几声后，女子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这纯白的幔帐，这是没死？一阵光亮袭来，格外刺眼，“我这到底死了还是没死？”没死怎么这么怕光？

　　　　下意识用手遮挡，牵扯到肩胛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倒忘了受伤的事情，偏头看向受伤的地方，已包扎完善，伤口处理得倒是还行，不知是否会感染。

　　　　“所以我这是没死成？”连着几句嘟囔，无力感一阵阵席卷全身，整个人软绵绵躺在床上。这回还算是命大，可我不是挟持人不成反被打晕了么？现在看这情形到底算是什么事。

　　　　“你醒了？”一道男声传来，淡漠中带有三分温柔，使听者无比悦耳。仅仅三个字，便足以勾勒出说话人的轮廓。

　　　　若是说死了，地狱中又怎会有如此动听勾人心魂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端坐于靠窗的书桌前，玉簪束发，随意披落于肩侧，一袭灰褐色衣袍，衣着简易质地纯良。透窗而过的光线遮挡住半边容颜，仿若画中仙，煞是好看。

　　　　是他救了我么？眼睛环顾房内一圈，最后定格在男子身上。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还曾把剑架着脖子，威胁他来着。只是昨夜烛火昏暗，加之匆忙，并未看清他的样貌，似乎身手不错，猝不及防受了他一掌，撞到墙壁昏了过去。

　　　　脑袋有些昏沉，昨晚发生的事隐约在脑海中依次浮现，孤身一人闯入地方官府县衙之内，偷偷翻出几封信藏于怀中后准备走人时，无意中撞见知府与江湖力量暗中勾结，密谋一些阴险狡诈之事。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被呛死。凑不凑巧头顶一只野猫慢悠悠走过，还踢落一个花坛，砸在脚下，才听了一半就被发现躲墙角，碰巧对方又是结怨已久的宿敌，处处下狠手。

　　　　寡不敌众当然要跑，一时竟忘了人家暗器厉害，还下三滥涂毒，可谓是落荒而逃。一路被追杀慌不择路，竟误入这一院落，原想威胁人家一番，乖乖借个地儿暂避风头。更惨的是这男子也会武功，轻松被压制，还差点一命呜呼，英年早逝。

　　　　看来昨个儿还真是诸事不宜，只适合在家睡大觉。不过幸好这人挺仗义，没把我丢出去喂狗，还帮着处理伤口，怎么也得感谢一番。

　　　　不过听昨晚这语气，今个儿这架势，似乎不大好相处？是继续装睡还是主动打破这沉闷，房内诡异的气氛四散蔓延开来。

　　　　思虑间，男子已起身走来，一步一脚印，步步沉稳，站在床前顿了顿，轻声开口，不夹杂任何情绪，“你醒的倒比我预想中要早得多。”眼睛随意瞥一眼她，脸色依旧苍白，唇角恢复一丝血色，不再死气沉沉。

　　　　女子闻言干笑两声，在刀剑上过日子，流血负伤乃常事，一般死不了，恢复的也快。“大概我身子骨比常人好一些罢。”顺势打量男子一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约就是为他而生。纵是阅人无数，也难免不心动。

　　　　有话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初络谢过公子救命之恩，昨晚之事多有唐突，还请公子见谅。”早知道你如人这么好，我就不劫持你，直接昏倒在屋内罢了。初络冲着他莞尔一笑，眼角成一弯新月状，“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愣住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瞄向屋外，迟疑几许。初络狐疑看着他，只是个名字，需要如此谨慎小心？

　　　　如果没记错，这院落的隔壁便是驿馆，昨晚误入实属侥幸，莫不是遇上他，不准会有何事。

　　　　能住在这里，就算不是朝廷中人，身份也不一般，若真如此，倒也省下不少麻烦，如今这情况，的确需要有人相助。

　　　　缓了一会儿，初络已无心思，打算闭上眼睛装睡缓解尴尬，却听男子轻启薄唇，吐出二字，“顾安。”

　　　　顾安，相顾无言，安然如故。还真是个好名字。

　　　　一时间，屋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拂乱寂静，屋内二人各坐一处，另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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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达成协议

　　　　“公子，大夫过来了。”门外一声响起，打破二人此刻的沉默。

　　　　“进来。”顾安未曾回头，寻了个位子坐下，脸上看不出喜怒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寒郁领着个大夫站在门外，得到顾安的回答后推门请大夫先进，手里拎着个药箱。寒郁搬张凳子放在床前，供大夫诊治之用。

　　　　初络见寒郁一身武人装扮，腰间佩着一把剑，右手手掌处布满老茧。体魄强健，步伐沉稳有力，眉宇间透着冷漠夹杂些杀气，是练家子出身。他不似顾安的儒雅，浑身散发着北方汉子的气场，不失男人味。

　　　　这便是顾安的护卫，他自身武功已算上乘，这护卫的武功定也在自己之上，若是普通朝廷命官，断然不会有这般身手的护卫相伴。不管何种可能，只要能解决洛耀州的事情，便大功告成，萍水相逢，今后也不一定相见。

　　　　老先生捋着下巴花白的胡子，一手搭脉，脸色沉重，不一时还摇摇头，伴着几声叹息。老先生这副模样看得初络目瞪口呆，总不至于没救了吧，若不是如今躺着，自己也能看病。

　　　　静思片刻后，老先生从药箱中拿出个绢布，点着根蜡烛，用火烫烫银针，然后在几处穴道扎上几针。疼得她直皱眉，许久不扎针，倒忘了这感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