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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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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觐沉吟道:“对晚辈来讲,只是举手之劳。只是,晚辈这一趟并无女眷同行,所以不曾备下丫头仆妇,若有不便之处,还要请那位姑娘见谅了。”
明老太君稍作思忖,道:“无妨,我安排一个丫头随她同去,这一路,劳烦阎世侄多加照应。忘丫头,你出来罢,见过阎堡主。”
阎觐看清了来者,凤眸一闪:这抹粉色桃骨朵要离枝了?那位明家少主舍得么?
“老身想请阎堡主多在明园住几日再动身,至少三日之后。不知可会打乱阎堡主的行程?”
阎觐明白了,“因为明少公子三日后不在明园么?”
果然是阎家的子孙呢,好敏锐。明老太君颔首道:“正如世侄所说,的确如此。”
————————————————————三日后,明清寒登上了赴江西的客船,开始年度的帐务巡察之行。踏上船板之初,他心里,是有几分不宁的。这几日里,他曾设法接近忘忘,并曾和她在去慈安苑的路上相遇,那小妮子没有预料中的怨气难消,见了他,和众人一起行礼唤声“少爷”,便错身而过。但如此毫不“忘忘”的反应,反而更令人心绪难安。甫想上前强留住她,祖母仿若从天而降的现身,他只得任这难得的良机失去。
一切等回来罢,回来后,他会告诉忘儿,今后两人之间,就照她所说的,恢复到最初的模样,他会宠她疼她宠她如昔,只有看得到她,那样也好,至于其他……交予上天罢。
所以,纵然心有焦虑,他仍不曾想到,此行会令他失去什么。或者,他的失去,不是因为此行,只是此行,令他失去。
一个时辰后,明园的大门,走出一个小小身影,与他背道而驰。
————————————————明清寒启程后的一个时辰,在杨柳城生长了十五年的忘忘,在明老太君得力大丫鬟春双的陪伴下,蹬上阎堡商队的马车,启始了她的北上之行。
在她和春双对着窗外越来越迥于江南巧雅风情的景致而惊叹欢笑时,怕亦是想不到,这趟行途,等在前面的,会是怎样的人生罢?
第八章(下)
“忘忘,怎么越往北走,这房间越大呢?”中原平州城阎堡行苑内,春双摸着两人卧室的墙壁,纳罕道。
“因为越往北走,人们长得越高大嘛。”
“就像阎堡主么?”
“很费布料罢。”忘忘口中答着,凭窗跳跃,笑得甜美快活。
春双受她的情绪感染,奔到她身边道:“忘忘,等一下我们上街看看,好么?”
“好。”忘忘言间竟给翻跳出窗外,回头召她,“春双姐姐,走啊。”
春双忽尔脸儿一红,道:“我们出去,总要和和阎堡主说一声的罢。”
忘忘点着下颌,猫眸斜睇:“春双姐姐,你很热么?”
“忘忘!”春双跺足。
嘻,忘忘伸伸舌头,“走罢,我们去找阎堡主告假。”
两人牵手向前院行去,一路上,忘忘对那些不时对她们侧目以视的女人摆手甜笑,春双的神色却愈加黯淡起来。
——————————————行苑前院。
大厅内,负责平州城商务的夏管事正向主子汇报平州城所有商铺近来的盈亏状况,不时拿眼角余光目测主子神态,以期能将主子此时的心情喜恶窥个一二。
“那良记是平州城的老字号,树大根深,所以每月的粮食销量高出阎记一石左右,属下认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生意有得做,对于良记等本土商家,还是要让其三分的好。”
阎觐长眉淡扬,眼将帐薄递给身后的阎秉忠,“秉忠,你怎么说?”
阎秉忠身为阎堡外事管事,对于帐目数字的处理自有他最拿手的方式,匆匆浏览几个关键之点,道:“从帐上看,还是不错的。夏管事说得也有道理,那良记在平州城经营日久,我们的确应该与其和平共处,毕竟,钱是赚不完的。”
阎觐勾杯饮茶。
主仆多年,阎秉忠自然了解主子的示意。唉,看来,今日这个黑脸又由他来唱了。“但是,不与老商号争锋,并不意味着阎记可以任人欺到头顶。夏管事,听说最近阎记给地方缴了不少的保护费,可有此事?”
“这个……”夏管事怕得也就这一问。阎家行商,虽走得是互惠手段,但遇到贪心不足的对手,施予的教训绝对是前所未有。他在平州城的行事,无疑是太窝囊了些。“堡主,总管事,属下……在这平州城里,我们是个初来乍到的,要想在诸商家的大饼上分食,毕竟不是易事,所以,属下是想……”
“夏管事,这里没有韩信,不需要你跨下受辱。”阎觐置杯起身,反剪手于后,踱到窗前,院里夏花正好。
“堡主,属下……”
阎秉忠抢道:“听说,在初时,那良记和我阎记也曾和平共处,各有各的大饼吃。自从夏管事在万春楼抢了良记少东包下的花娘后,良记和十几家本地商户就把打压阎记当做家常便饭了。为了示好,夏管事送了三位美人给对方,人家也不领情,还把你遣去送人的人给剥光衣服打了回来。近一段时日,一些地痞街霸更是前前后后都相上了阎记,夏管事为了息事宁人,派了不少银子出去罢?”
中原的夏天较南疆的咄咄热辣虽温和得多,但夏天总归是夏天,纵算天近酉时,仍挡不住暑气逼人。夏管事以手作巾,拭不完薄汗涔涔。
阎秉忠心下对这位同侪不无同情,嘴底却仍留不得情:“夏管事,你是曾经跟过老堡主的人,堡主将平州、颖州、苍城的商事都交付予你,这三年来,你上缴的利润仅是三年前所投本钱的一成。说不得,咱们要有个说法,您怎么说?”
夏管事总算明白了主子来意。对于这位昔日少主的行事作风他不算没有了解,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奖罚分明却鲜少有人情可讲。对他能容忍三年,也算是看在了已过世老堡主的面上法外开恩。所以,无话可说。“但凭堡主发落。”
阎觐倏然间在夏花中发现了一朵桃骨朵,唇角微扬,只不过笑容尚未形成便已经淡去了。“发落谈不上,夏管事年纪也大了,随我回阎堡养老罢。”
“谢堡主。”夏管事俯首,“如此,属下回商铺了,将一干事务整理交代清楚,也好给接手的人留个方便。”
接手人?阎觐长眉一挑,“夏管事认为上官如何?”
“上官?”夏管事凝眉道,“上官官事未免率性了些。这平州城地属中原,民风保守,不宜……哦,属下多言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率性么?”阎觐凤目微眯。率性就是任性罢,太任性的孩子总是需要管的,他也该管管了罢。“秉忠,你的意见?”
“堡主……”
“阎堡主!”一株粉嫩的桃苞忽开到窗前,“阎堡主好。”
————————————“阎堡主,这平州城街上很热闹,我和春双姐姐想上街看看,可以么?”
阎觐听着那娇软的吴音侬语,方唇淡哂:“上街看什么?忘忘姑娘需要添些什么么?”
忘忘酒窝旋转,“不要什么啦,只想看看。”
“买鱼么?”
忘忘眸儿瞪圆,嘟嘴道:“忘忘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鱼啦。”
明清寒眼下,怕是已经为了这张娇憨的小脸急疯了罢?“这府里的厨师手艺不坏,他们做的鱼随便你吃。”
“不能上街的么?”忘忘猫眸眨眨。
“……”自己硬是拒绝,会不会太残忍?“平州城治安并不算好,戌时必须回来。”
“谢阎堡主。”忘忘喜笑颜开,拉住春双奔跃着走了。
阎秉忠上前问:“堡问,需不需要堡主派两个人后面跟着?”
“随你安排罢。”阎觐突然觉得小人儿身上的快活很是刺眼,摆袖道,“明日正卯时动身,早一日赶到锦州。”
早一日赶到锦州?三百里的路程,他们这队人马,再怎样赶,也不可能朝发夕至,堡主怎么了?阎秉忠挠挠后脑,出门调排去了。
那厢,携手并行的两人。春双侧首瞧着忘忘,问:“你不害怕的么?”
忘忘只管贪看那异地景致,信口反诘:“怕什么?”
“阎堡主啊,你不怕他的么?”
“怕阎堡主?怕他做什么?”
“你不觉得阎堡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很逼人,很压人,和他站在一起,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还有还有,他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走,你不敢看,又想看,想逃走,又舍不得……”
“如果是在初识时,阎堡主的阎王脸的确很不讨喜,而且有几分忘忘顶讨厌的霸道。但是他又不会吃人,用不着害怕嘛。”
是么?回想明园内的众姊妹,似乎都曾说过阎堡主的“可怕”,连他的属下面对他时也是一仍诚惶诚恐。看情形,只有这丫头处在状况外。春双实在是佩服极了这丫头某些方面的感觉失之敏锐……
“话说,既然你觉得他那么难缠,为何还喜欢他?”
咳咳……谁说的?春双实在是不喜欢这丫头某些方面的感觉太过敏锐。
———————————————戌时之前,厨房精心烹制过的藕香鱼无人问津;亥时将至,饭桌旁最准时的人儿依然毫无形影。
阎觐用罢晚膳,径自回房去了。
阎秉忠虽焦急,但也只以为是两个丫头一时贪玩,有两个功夫傍身的手下暗中随行,不会出什么乱子。直到那两个手下满身伤痕的回来,惶惶然然地将事情发生经过道出时,他才气急败坏地赶到堡主居室,禀明详情。
阎觐一眉高挑:“良记?”
“没错,他们两个的确是这么说的。良记的少东家似乎知道堡主来了平州城,说既然自己的女人被阎记的人碰了,他也要碰碰阎记大当家的女人。”
“已经碰了么?”阎觐问。
“这才刚捉走不久,应该不会那么快罢?”唉~~但愿呗,堡主一定很烦恼:如何向明家老太君交待?而且,那个女娃娃实在是可人,不能想象如若遭遇了恁样的不堪,那张小脸上的甜美娇憨可还会在?
“良记少东家开出了什么条件?”
“堡主独身赴会。”
“何时何地?”
“正亥时,良记在平州最大的酒楼。”
——————————————良记酒楼内,良记少东良哲一边沾唇浅尝自家所酿美酒,一边打量下属绑来的两名女子:看身上穿着,虽然不若大家闺秀应有的款式,但质地面料算得上上乘。且能与北方霸主同行,该不是泛泛罢?
“你们,很害怕么?”他悠然然地问,显然,十分享受这种胜券在握的美好感觉。
君忘忘大眼睛望着这个看上去很惹她讨厌的大坏人,点点尖尖小小的下巴,“是哦。”
“你是阎觐的女人?”
“不是。”
“我非常不喜欢别人说谎。”
“我也非常不喜欢自己说谎。”
“有意思。”他凑近她的小脸,“可惜了,如若你没有因为徒劳的挣跑弄了自己一脸的泥污。仔细看来,应该长得不错。”
“你长得也不错。”
“哦?”良哲眼睛一亮,“比阎觐如何?”
“他有一张阎王脸。”
“阎王脸?那么丑么?”
“随便你说。”
“你很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我说了,我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是我的男人。我和他,只是搭路同行,前方不久就要分道扬镳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很快就知道自己弄错了。”
“很有意思。既然你不是阎觐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如何?你很中本少爷的意,本少爷就喜欢你这个味的……”手轻佻地抚在那张粉颊,触感之妙令他惊叹,当下更满意自己看上的。
“……”大眸眨眨,将眼前这张脸打量个仔细。
“本少爷对自己的女人向来大方,好吃好喝好穿,管保你一世锦衣玉食……”
“真的么?”
良哲得意淫笑,“当然是真的,本少爷素来怜香惜玉……”
“我喜欢吃鱼。”
“唔?”
“我喜欢吃鱼,你桌上那道鱼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良哲扫见这丫头猫眸亮亮,红唇翕翕的样子,心下大痒,“喜欢吃鱼?很好,本少爷来喂你。”
“你给我松开这绳子,我自己吃啦。”
喔,好软好嗲的撒娇,好受用。“谅你这个小丫头也不敢给少爷我玩什么花样,好,本少爷为你松绑……哪个乌龟王八蛋,对我的小美人这么粗鲁,看这双素腕,给勒成了什么样子?小美人,哥哥疼你……”
“把我姐姐也松开。”她下巴点点一旁已骇得面无血色的春双,手已持箸享用起那道清蒸鲈鱼。“来,姐姐吃鱼,这位少爷是个大好人,请我们吃鱼呢。”
春双双手得了自由,当即抓住忘忘的胳臂,瑟瑟颤颤,“忘……”
忘忘热情招呼:“姐姐吃鱼,不喜欢鱼吃虾也可以,总之要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
“有力气做什么?”良哲生了警意。
忘忘眯眸一笑,“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想象空间无限。良哲盯着那张蠕嚼的红艳小嘴,通身热流激荡,向下人施了个眼色,示意退下。自己起身挨近了那小美人。“乖乖……啊!”
“姐姐,快跑!”
第九章(上)
吃了七成饱的忘忘,将两手的痒痒粉没有客气地赐在那张很不招人喜欢的脸上,牵起春双的手:“快跑,春双姐姐!”
话虽如此,哪有那么容易。良记少爷的惨呼声惊动了守在楼下的随从,诸人一窝蜂般地上涌,正将她们堵在楼梯半途。君家忘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恃着自己对那痒痒粉免疫,双手向前抛洒得不亦乐乎。一时高兴过了,等到众家丁只敢远远围胁,近不得身时,裙袋里的存货几近告罄。于是,君小姑娘虚张声势、真真假假地和一干人等纠缠近了门口,脑袋瓜里还在兜转着逃生主意。恰在此际,踢馆的人到了。
阎觐为不负人所托,动用上乘轻功,脚不沾尘地独身赴会而来,最不想看到的景象,自然是他已施救不及,来晚一步。而事实是,他的确来晚了,最精彩的画面已然错过。看那小娃娃眸圆气盛地立在一群只敢远观不敢近玩的男人中间,尖巧的下颌得意飞扬,足以想象方才发生过的事情有多有趣。更何况,再远处的地面上,还横着十余抓挠哀叫的男人呢。
他旨在救人回去,踢开了门,喊一声:“还不快走!”即飞身招呼那一干良记的下人打手。
君忘忘姑娘自小事惹得多,逃得也惯了,但见门前有了空隙,拉人便跑。
不巧得是,门外正有增援的打手赶至,拔步追了过去。
天黑夜浓,忘忘拉着春双踬踬颠颠,慌不择路,等着前面传来了水流声,方知错了方向。回头,隐见两三男丁抄逼而来。
“忘忘,再洒他们啊……”春双骇叫道。
笨蛋春双,若她手头富余,还会吝啬不给么?一手攥紧了所余不多的硕果,一手握住春双,在她耳边压声道:“等我向其中一个洒下来,你就从那个方向突出去,唤阎堡主救我。”
“哦,我……”
“走!”忘忘奋力一抛,趁中招者跳脚怪叫时,一把推出了春双。巧不巧,正将人推到了前来援手的阎觐怀中。
“小妖女,我看你有什么妖法!”另两打手瞅准了她来不及出手的当口,一左一右挟击而来。
阎觐一臂扶住撞上来的软香温玉,另一手屈指一弹,指风击中其中一人的腰际,致其软倒。另一个尚且不知,仍是一味追杀。
“呀——”在洒出仅存的粉末同时,忘忘肩头受了一击,随着脚下一个重重的趔趄,身子坠入了身后平州河水。
阎觐掌风迫出,索了人性命。“春双姑娘,你能自己站得好么?或者,你认为阎某不必救你那姐妹性命?”
娇弱不胜的春双闻言一栗,抱肩嚅道:“阎堡主,忘忘她……”
阎觐扫扫那幽沉河面,摇头:“麻烦。”看来以后此类“举手之劳”的顺水人情,他还是少惹为妙罢。
“堡主,属下来吧!”阎秉忠适时现身,跃身入河。阎堡内外,无不晓得外事管事系出南方渔家,一身泳技神乎其神,由他下水救人,适得其所。
然而,在随后赶来的十余阎堡随从的火把照明下,水花翻了几个来回,上上下下蹿游近半个时辰后,阎管事仍一无所获。“堡主,不见人,该如何是好?”趁又一次出头换气之际,扬声问。
阎觐当然亦了解自己这位外事管事的水性,他若找不到,别人更是渺茫。“再找半个时辰看看。”
届时纵算有所获,也只怕是一缕芳魂了罢?真若如此,只得对明老太君说声抱歉了,随手点了身旁两名随从,“你们也下去找找看。”
“找什么?”
阎觐长眉微颦:“自然是找人。”
“需要帮忙么?”
“……嗯?”
“忘忘水性很好,可以帮忙喔。”
“你……”阎觐夺过手下火把,将眼前人给照个分明,优游冷冽的阎大堡主平生首回失态至此。“你怎会在此?”
君家忘忘理拂着湿漉的长发,猫眸扑扑,奇道:“我不在此,还会在哪里?”
春双嗫嚅出声:“奴婢方才就是要说,忘忘她水性最好,不会……”
“你何时上岸来的?”
忘忘歪首:“有两刻钟了罢?忘忘在水里迷了方向,游到那边去了。爬上岸后,遁着这边的火光赶过来甫不多时。”
“……”该说些什么?
“请问阎堡主,你们到底在找些什么?需要帮忙么?”
“……”能说些什么?
“还是泳技比赛?算忘忘一个好不好?忘忘的泳技很好哦……”
“……”
——————————————是夜,忘忘便不好了。
半夜时分,春双起夜,信手摸取床头火摺,却摸到了一个火炭般的物事,当即吓得困意全无。手脚忙乱地燃亮了灯,看见忘忘一张脸已逞火红之色。
等确定了是忘忘发烧,她蹿下床,先到将巾帕浸湿敷在忘忘额上,匆匆披衣出门。阎堡主她是不敢打扰,平时见那位阎管事笑眯眯地颇和气,只有去叫他的门了。
阎管事遭人扰了好梦时,果然没有太多不快。听说那小丫头生病,更是吩咐了一名手下,去街上医馆看看有无通宵值夜的大夫,实在没有,砸门也要砸过来一位。
而后,他随着春双奔到两人的房中察看,不由叹,不出所料啊。这丫头上岸后,因为一直活蹦乱跳,令人忽视了她可能的伤痛。试想一个恁地娇小的人儿,肩头原本被人打了一掌,又跌下了水中,虽说是夏日时分,入夜的河水仍不免有几分寒气,一入了骨,还能了得?
“春双,她身上衣服叫汗给浸湿了,给她换身干爽的衣服。还有,去园里多打些新鲜水过来,在大夫来之前,不要停了给她换帕子。”言讫撤身回去,翻找行囊——阎堡人因为有自己最高明的大夫,一旦出远门,都要配些御寒祛暑的基本药物在身边的。无奈,因为此行远去南疆,祛暑的药物偏多,看那丫头大汗涔涔,面如火燎却抖如筛糠,分明是中寒之状。药不对症,枉然。唉,此行人中,堡主那边药物定是不愁匮缺,但是……他苦笑,算了罢。
好在,阎堡人行事令出必行,一个时辰后,阎管事遣出的手下果真给扛了一名老大夫回来。
——————————————————“娘……娘……娘……”
“忘忘……”春双不曾停了为她持帕拭汗,短短半天功夫,已经湿了几块帕子了。
阎觐身驻车前,面淡如水。
阎秉忠心焦如焚,原地打磨不止。
远远地,又有两阎家随从回来,人未到近前,已向自家堡主和管事摇头:“禀堡主,属下等人打听了,那户人家似乎已经搬走三个月了。”
阎觐仍面色未动,阎秉忠则叱道:“这消息咱们已经知道了,派你们再去不是要问清楚那户人家搬去哪里了么?”
“属下等人问了周边数十户人家,都说不清楚。”
“有人说,那对半年前来探亲的夫妇说是带那位老爷子去寻医问诊,至于去哪里,没人知道。”
阎秉忠拍额: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车里那位小姑奶奶症情反反复复,病了三百里了,再找不着她的家人把“烫手山芋”给出手,堡主的耐性一旦告罄,可爱的娃娃岂不遭殃了?
“娘……娘……忘忘好难过……娘……”
“忘忘,忘忘,来,喝些水,你会好一些。”春双较忘忘年纪大上个两三岁,平时的耳濡目染下,也同明园诸人一样有宠这丫头的习惯,眼下见她病成这般模样,心疼得眼泪巴巴。
车外,阎秉忠问:“堡主,该怎么办?”
“以你所见呢?”
“明老太君是老堡主生平所最尊重的长者,她既然托于堡主,咱们不好有负所托。再说,这丫头能落水,也是受咱们所累。依属下看,留两个人在这边值守,一旦那家人回来,即回阎堡报信。现在,这丫头还病着,咱们就把她带回去阎堡好生调养罢?”
“你来安排。”阎觐踱回马前,临上鞍际自怀里甩出一青瓷小瓶到属下手上,“将这个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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