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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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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仙临凡

    ()  ()白回风,庭侍御司司宴仙女,仙位。这在庭并不算高位,但却让无数红尘人歆羡不已。

    千万年不死之身,千万年不变之容,本是多少人不可实现的梦。可对于她而言,却成了千万年的寂寞,千万年的心结。所以,她乞求帝后,让她临凡重修。

    她匍匐跪在庭通明殿,帝的语声平和透着威严:“临凡重修?是不愿受规束缚还是对仙之位不满?”

    她的头埋得很低,不是畏惧帝,而是怕见列于两旁的臣属,那些臣属有她的师兄程浩风。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的落寞与慌乱,她低着头低声答道:“仙修为浅薄,法术低微,不配为仙。”

    帝的眼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因亿万年来他见过很多嫌位低职卑的神仙,自己自己不配为仙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但他也仅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情绪显露之后,就不动声色地问:“你你不配为仙,岂不就是本尊无识人之明?不善用人?”

    白回风心一凛,她没料到此举会引得帝动怒,急切解释道:“仙绝无此意,仙只是处于众多修为精深的仙长之,常常自惭形秽。”

    帝环视众仙一周,沉吟不语。众仙也默然,她等待得快要窒息,仿佛这地间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终于有人话了,是那个让她烙印于心,此刻却很怕见到的人――她的师兄程浩风,刑律司的校勘仙。

    他出列向帝禀奏:“启奏陛下,请恕我师妹莽撞求请之罪。她以一身之力诛灭黑龙,救护万民,此等功绩正当得证仙之位。”

    白回风眼蕴满泪水,她把头埋得更低,以免迎上他的目光:“我救万民是巧合,并不是我真有那样大的修为和法力。众仙都是品行端正,道法高玄,应当证位。”

    程浩风还要再,帝出言:“此事不可再牵扯他人,如此议论比对,地之就无人有资格证仙位。”他只得无奈的退回队列,大殿又陷入沉寂。

    这一次打破沉寂的是后,她微微一笑:“本君猜你是听了些冷言冷语才会出这赌气的话吧?前些时候的万仙会,请了不少各路散仙、有为地仙,是他们了你?我等虽为仙家,但终从红尘而来,各有性情。你终归是个少年女子心性,定是听了些讥讽之言就要赌气临凡。”

    后待她和善,她心里视后为母,后在众仙面前如此维护她,怎能不让她感动?可后猜错了,她不是因那些闲言碎语才决意临凡。

    白回风脑海浮现起那惊心一幕,那是在万仙会快结束之时,四师姐凌若风来找她。

    凌若风是西域凌山山神,虽是地仙位,但她所辖地域广阔,又深得凌山周围百姓百姓爱戴,因而受邀上庭来赴会。师姐妹俩了些别后重逢的问候之语,又些万仙会上的趣事,然后无话可。

    白回风与凌若风在学艺之时交情淡薄,还因都对师兄程浩风有情意早生嫌隙,本无多少旧情可叙,由此气氛尴尬。

    凌若风饮尽茶起身,白回风心下一松,以为她要走,可凌若风却问:“庭之可有僻静避人耳目之处?”

    白回风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带着凌若风到了南门旁的云瀑观凡台上。观凡台畔的云瀑正是云滚雾翻,银河水倒泄奔流之声如雷,这是上仙偶尔查探凡界的所在。这样一处地方是仙凡皆难看见,难听见的僻静之处。

    凌若风向观凡台下一瞥,一向清傲的她竟柔媚一笑:“师妹,可愿再入凡尘?”

    白回风不解的反问:“勤修苦炼只为飞升上,又何苦再入凡尘?”

    凌若风的笑容渐渐变冷:“是因师兄在庭有职事,你能常常见他,你才如此回答吧?若是师兄被谪入凡,你定会随之入凡。”

    白回风心浮起不祥之感,但还是镇定而言:“师兄在刑律司并无半分过错,怎会被贬谪?”

    凌若风笑容消失,眼神冷厉的看着她,也不回答她的疑问,反而:“你对他的情意,我对他的情意,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与我本来两情相悦,只因你的出现才让他情移心乱!”

    白回风轻声叹道:“你我皆已为仙,何苦再这些前尘往事?”

    凌若风仰长叹,将快流出的泪水忍回去:”为何不要再?你成就了仙之位,就怕其他仙家知道你从前做的那些龌龊事吧?”

    白回风默然无语,她不想和凌若风争执。

    凌若风见她不争辩,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压制住了她,心绪也就平复很多,“你知不知道,师兄对我们之间的纠葛到底是什么态度?”

    白回风没有回答,她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可她焦急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凌若风的眼神有几分得意:“师兄,当年他选择一心向道,不谈儿女私情是他不想伤害我们当的任何一个人。他也许不爱我,但他对你也并非情有独钟。他还,我不能登仙位也有他的过失,怪他太犹豫又太自负,才惹出黑龙之祸。我黑龙之祸不怪他,只怪师妹你扰乱他的心境,他也没有反驳我。”

    白回风的心已经抽痛不已,自以为和师兄有独特的默契,却原来在师兄心她并不是独一无二。她面上还是强装不以为意:“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师兄不可能因这些就被贬谪入凡,哪个神仙没些前尘往事?”

    凌若风笑起来:“若是黑龙虽死,魂魄却未灭,早晚要卷土重来呢?上人间都逃不过一劫。这一劫,将比当年浩劫更加惨烈。”

    白回风淡然:“若数该当那般,又有何惧?”

    凌若风盯着她的眼睛,冷厉道:“你真的不怕吗?当年可是你和妖魔串通,放走黑龙的。”

    “我放走黑龙?当年的悬案已经由帝定案了,你还想来冤枉我?师兄早就过,是轮到他看守法阵的时候,粗心大意才致黑龙脱逃。”白回风看向凌若风,想从她的眼看出一些她此行的真实目的。

    可凌若风避开白回风的目光,她向观凡台下的茫茫云海一瞥:“祖师留下的法阵又不是人间的牢狱,只要阵法不被破坏,看守的人根本用不着严防死守。黑龙能逃脱,肯定是阵法受损。”

    “阵法受损?就算是那样,又与我何干?”白回风被得疑虑丛生。

    凌若风笑起来,一向清冷孤高的她竟笑得花枝乱颤。

    白回风凝眸看向茫茫云海,“你在怀疑我破坏阵法?当年你就凭这样的推断认为我和妖魔串通一气,去师父那里诬告我?”

    凌若风轻摇头,脸上仍带着笑意:“我没有怀疑过你,我知道是谁破坏了阵法。我为了维护这个人,只能冤枉你。”

    白回风的眼睛睁圆了,定定的看着凌若风。

    凌若风的神色又冷淡起来:“你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他就是你我都倾心不已的师兄程浩风。”

    “不……不可能……”白回风往后退着,想要离开。

    凌若风拉住她:“你看看这是什么?”

    白回风看一眼她摸出的古怪陶瓶,心尖儿莫名其妙一颤。

    “这瓶所装的是‘万念腥液’,是万物的各种私欲妄念提炼而成,可谓最污秽,最邪恶的东西。他就是用这东西让最纯净,最正直的‘镇龙囚玄阵’产生了一丝裂缝……”

    白回风已听得脸色煞白,但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个瓶子在你上,怎么能证明是师兄用这东西破坏了阵法?”

    凌若风平静地:“你不相信是吗?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我有什么理由要冤枉自己的心上人?”

    白回风想不出凌若风冤枉程浩风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无力地问:“师兄为什么要放黑龙?”

    凌若风冷笑一声:“这就要问你了!是你蛊惑他那么做,还是他因你心烦意乱受了黑龙蛊惑?总之都是因为你,一向敏谨慎的师兄才会犯糊涂!”

    白回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当年你就诬告是我放了黑龙?”

    凌若风一脸恨意:“我亲眼看到他将‘万念腥液’倒在一处阵眼上……我以为诬告你可以有一石二鸟的效果……可以除去你这个眼钉,可以保全师兄不被人发现,让他感激我。没想到……没想到师父那个老糊涂只是把你关起来……”

    白回风淡淡一笑:“师父那样明睿的人怎么会随便冤枉人?但他也没有冒然相信我。他关我在独角峰就是想等黑龙之乱平息后再慢慢审问我,没有包庇我的意思。你更没想到的是,师兄会主动站出来是他放了黑龙……”

    凌若风的声音都尖利起来:“我煞费苦心的用计要除去你,他倒要不惜性命的承担罪责救你,你很得意是吧?你以为在他心里,我比你重要?哼哼,要是他真的那么在乎你,就不会是粗心大意让黑龙逃脱,就会直接承认是故意纵放黑龙……”

    “不是他不承认,是师父和师兄弟们都以为他是为我顶罪。一直在后山苦修的大师兄临死之前也是黑龙自己挣脱阵法束缚,破空而出的!师兄只是一时失察没有发现阵法已出现裂隙……”

    “不必再废话了!”凌若风一声厉喝,“你到底愿不愿意救程浩风?”

    “我救他?”

    “你还在犹豫什么?黑龙是你诛杀的,你的锁心玉瓶因此碎裂。只要你肯临凡重修,就有缘寻回碎片,修复锁心玉瓶。锁心玉瓶修复之后,归齐我们所持的祖师遗留圣物就可以重建镇龙囚玄阵……”

    白回风心还是有些迷茫,“只要重建镇龙囚玄阵,就可以阻止黑龙为祸人间。只要彻底除去黑龙,当年的事就没人追究……”

    凌若风紧攥着白回风的,“你已明白这其的关键,为什么还不肯答应临凡重修?如果当年是我赶去救下师兄,杀了黑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不是不答应……”

    “你想想,师兄当年只是判定为渎职失察,致使黑龙脱逃就被罚‘五雷轰顶’之刑……如果是故意的纵放黑龙……”

    白回风的心尖儿又一颤,想起当年师兄立下不能捉拿黑龙就甘愿受刑的誓言。自己从独角峰跑去救他时,他一面受刑,一面还要与黑龙苦斗……当年若是再迟一瞬,程浩风必死无疑。

    白回风含泪接着:“他若是故意纵放黑龙必将被削去仙籍,剔却仙骨,斩断仙缘,关入冥司黑狱受尽酷刑……永生永世受折磨,连投胎转世的会都没有……”

    凌若风眼也闪起泪光,“你真的忍心看他落到那一步?你真的忍心让他和世间万民永远都活在黑龙的阴影?”

    白回风的心很乱,乱得神智都不清醒。她还在凝神思索,可凌若风不待她细想就拉着她离开观凡台……

    不久之后,白回风就向帝后请求临凡重修,多位仙友苦劝她都执意临凡。

    轮回台畔风声如吼,白回风一身素衣,赤脚立于台上闭目等待堕入凡尘的那一刻。

    她听到师父叮嘱的话语,听到二师兄龙啸风的祝福之声,她没听到程浩风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程浩风有没有来送她,她又不敢睁眼。

    轮回台飞速的旋转起来,白回风忍不住睁开眼睛,她在自己要陷入一片空茫之前,回头大喊:“师兄,你会不会渐渐的淡忘我……红尘滚滚,不知此番临凡结果如何,你看我在红尘挣扎沉沦,可愿来度化我……”

    白回风的声音在风飘散,已堕入凡尘的她不知道在茫茫云海的另一边,程浩风在蹙眉遥望。

    程浩风心暗道:师妹,在人间等我。我会在一个最恰当的时下凡去找你,到那时候我就会有足够的力量掌控一切。师妹,不要怨我让四师妹来激你临凡,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做一对再也不怕他人拆散的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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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时初遇

    ()  ()白回风落凡之后,第一世是农家女,在采桑之时被财主看强娶回家为妾。她不肯与财主同房却常凝望空,对着空气些甜言蜜语,财主认定她与人通奸,她被浸猪笼而死。

    临死前,她心神突然清明,心悲问:师兄,你怎么没来凡尘寻我?是忘了我吗?

    第二世,她是被尼姑收养的孤女,她与师父住在深山里清苦修行。当朝国师以振兴道门,驱逐外教为旗号大肆灭佛,她们也没能躲过。她痛斥国师不是真的诚心向道只是想揽权称霸,她被架上火刑台,活活烧死。

    在她被烈火焚身之时,心惨烈呼号:师兄,你真的忘了我?你怎么忍心看我受此酷刑?

    第世,她成为护国长公主。她辅助同胞弟弟保住太子之位,顺利登基。可他们姐弟俩一时心软,没对夺嫡争位的庶出王子诛杀,只是贬他到荒凉之地任番王,结果番王勾结朝臣反叛成功。皇上被暗杀,她为了家族人能保命饮下毒酒。

    毒酒入肠,五脏六腑钻心剧痛,她窍流血、泪落如雨:师兄,你真的忘了我,若是再有生而为人的会,我不会再等你来找我。

    第四世,她是将门之后。她自苦练武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巾帼英雄。她父亲征战一生满身伤痕,年老之后仍在为国操练新兵,她兄长也为国从军。在外敌入侵时皇上就封她的兄长为将,让他上阵冲锋,战事一停就贬他为守关令常年戌守边关。在奸佞撮弄之下边关守军多为老弱,并且克扣军饷连武器也配置不全,外敌又越来越强大,终致关隘危在旦夕。他父亲请求朝廷发兵救援被拒,父女二人只得带上家丁族人自去援救。可他们虽热血英勇又怎敌得铁骑敌军?她被冷箭射下马,死于乱军人踩马踏。

    在灵魂出窍的一刹那间,她苦笑轻叹:我这一世死得最难看吧?这被踩踏成一滩肉泥的样子可千万不要让师兄看到。

    第五世,她是蛮荒之地的猎人之女。她射箭极准,族人们因她而猎物丰足不受冻饿。族人都很尊敬她,族巫师却因她威望渐渐高于自己而嫉恨她。她因吃了不易消化的兽筋而腹胀就被巫师成是邪,强行以释解邪气为由将她开膛破肚。

    她被藤条捆缚着,病得脱力的她只有用眼的怒火向阴险的巫师反抗,这当然丝毫改变不了她将死去的结果。她愤慨地想:师兄,你不来度化我也无所谓,我下一世要当医师,让世人不会再因愚昧枉死。

    第世,她真是悬壶济世的医师。她自幼随父学医,犹为善长妇产之术。王爷妾室之间争宠,一名宠妾被人下药以致胎死腹,宠妾也因产体虚病亡。王爷治家不严被人耻笑,为保颜面便硬是她用错安胎药才致死。她要求入府察验尸体,她察出真相后,那下药的真凶却忽然毒发身亡。明明是王爷不愿家丑败露,却要诬告她庸医误人,还故意的毒死证人。她被判死刑,斩首于菜市口。

    她心如死灰地看着那些朝她吐唾沫,扔烂菜叶的民众,恨恨地想:我怎么临死才想起自己是落入凡尘的仙女?我入凡到底为了什么?这些愚蠢的凡夫俗子,我若有来生,再也不这么善良!

    第世,她是山寨女匪首!她任情随性,可以为弟兄们赴汤蹈火,也可以为穷苦人仗义出头,但她也有凶性大发滥杀无辜之时。她纵情恣意的过了半生,被最倚重的心腹引来官军破寨,她也跳崖自尽。

    悬崖之下寒风凛冽,她咬牙切齿地发誓:我竟然是落凡的仙女,我怎么那么笨地相信他人?来生要多读诗书,聪明一点。

    第八世,她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她满腹才华无处展现,只因貌美被选入宫为妃。她举止娴雅,采出众,但她不愿巧笑娇语迎合皇帝而被冷落幽宫。她在只有怨词悲歌遣怀的孤寂生活,只入宫年就悒恨而逝。

    秋风冷雨的夜里,病床上的她恍恍惚惚想着:我是因师兄才临凡重修的,他真忘了我么?若是他见我在红尘与其他男子打情骂俏,会是怎样心情?

    第九世,她是青楼烟花女子。她会琴棋书画、歌舞弹唱,许多王孙公子为她一掷千金,她却不愿意为他们展露一笑。她的清高激怒了一位想赎她为妾未成的富商,他用钱收买地痞流氓去闹她的园子,哄走她的客人。几番下来,她渐渐无人捧场欣赏才艺。老鸨见卖艺已无人上门就逼她卖身,她不肯屈从,以剪刀刺喉身亡。

    锋利的剪刀刺入喉,鲜血迸溅之时,她眼也满是血色:师兄,若有来生再不期待你来度化我!我也再不愿在红尘沉沦,我要自己拥有无上道法!

    第十世,她是一个客栈老板的女儿。庭之的他已看过她那九世凄苦人生,他向帝请求入凡点化她再结仙缘。

    程浩风飘下云端,在陵州城落地之时,心热切想着:师妹,我们的缘终于到了!

    这陵州城,北倚青龙山,南通省府泰兴城,东有墨湖可通海,西接皖州上京城。这陵州城不大,却是个繁华富庶之地,南门一带很多酒家客栈都是宾客盈门。

    程浩风在街上缓步而行,感应着转世后的白回风所在的具体位置。他停在一家客栈前,这所名为“鸿宾楼”的客栈比起那些热闹的客栈酒楼显得冷清许多。

    鸿宾楼当家的是姐胡仙仙,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改变,也不知道自己命注定的那个人已然来到。

    胡仙仙正在楼晾晒客房用的床单被套,她一边做着事一边骂伙计。

    她有四个伙计,管账本和管库房的亲戚叔公,厨师大牛,跑堂的二胖,打杂的花。

    她主要骂的就是花,嘴又笨人又懒还成往外跑,弄得她这个大姐成了打杂的丫鬟。

    胡仙仙想着自己也算是大姐,不由自嘲的笑了。她爷爷在世时,胡家有上千亩地,还有织布作坊,鸿宾楼的生意也是城里最好的。那时候胡家主人不仅不用亲自打理生意,日常生活还有仆人,丫鬟伺候,那时确实是大姐。

    胡仙仙岁多时,她爷爷就亡故了。她父亲不如爷爷精明,他打理不了那么多产业就卖了地和作坊,专心经营鸿宾楼。这时候家境也还殷实,鸿宾楼也还有近二十个伙计供使唤。

    胡仙仙八岁多的时候,哥哥胡发发被人拐卖,父母为此整日愁眉苦脸无心打理生意,经营状况越来越差。在胡仙仙十岁的时候,父亲胡大仓听有胡发发的消息,就去找,结果哥哥没找回来,父亲还从此失踪。

    胡仙仙母亲艰难支撑着鸿宾楼,到胡仙仙十八岁时鸿宾楼不仅生意冷清还贱价卖了大半客房给车家酒楼。车家酒楼从此改名鸿真记酒楼,生意极是红火。

    胡仙仙母亲遭受一连串打击,眼睛本来就不好的胡婶眼瞎了。经过治疗后,胡婶恢复了点光感,但也只能看到点光晕。无奈之下,胡婶在去年将鸿宾楼交给女儿打理。

    胡仙仙想着想着,心里一阵内疚,因为这鸿宾楼的生意在她濒临倒闭。

    她晾好床单正想上街给母亲抓药的时候听到隔壁的鸿真记酒楼传来阵阵叫好声,那是他们请了杂耍艺人为客人们喝酒助兴,这几鸿真记酒楼的生意十分火爆。胡仙仙想,鸿宾楼要是能请艺人来表演,也许生意会好点。

    胡仙仙这么想着的时候就顺着杂物的缝隙朝街边望去,她看到鸿真记酒楼的门口拥满了人,也看到鸿宾楼门口空无一人,还看到一个道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在街口张望。

    她觉得这青年男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就定睛细看,可隔得远看不真切。

    胡仙仙暗笑自己无聊,居然和花似的盯着街上的男人看,正准备下楼时又见二胖走到街边和那青年男子着什么。

    胡仙仙赶紧下楼,走到二楼通向底楼大堂的拐角处时,她侧身藏起来。

    胡仙仙这么做的原因是,二胖有一次拉了一个望风的贼进来。这贼倒不用躲躲藏藏的东张西望,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在鸿宾楼里把周围地形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喝光了茶水一样菜没点就走。

    不几后,周围的商户被偷,其他贼没抓住,就这个望风的贼被抓。

    周围的商户听他交待出是在鸿宾楼探的地形,都埋怨胡仙仙光想挣钱,什么人都招呼。胡仙仙可根本没从那贼身上挣着一分钱,还搭进去一杯茶,这冤屈向谁诉?

    她今得仔细看看,这二胖又拉个什么人来。

    大堂里,二胖在招呼那人喝茶,“道长,你是吃荤还是吃素?我们这儿的牛肉,鲜鱼,青菜,蘑菇,都又新鲜又美味。”

    那人一身蓝色道袍,剑眉星目,气质淡然出尘,倒确实像修道之人。

    他答道:“皆可。”

    他又看着二胖:“冒昧问一句,你可是因这店里的生意冷清才上街招揽顾客?”

    二胖摸摸后脑勺,讪讪一笑,“这些日子生意是不太好。可我们鸿宾楼的酒食鲜美,客房的被褥也整洁,就是……就是……”

    蓝袍道人接话:“就是要价太高?”

    二胖忙摆,“我们鸿宾楼可不是宰人的黑店,就是有些乱嚼舌根子的人住了我们这儿会沾上霉运。”

    蓝袍道人轻笑而言:“无稽之谈。”

    二胖高兴地:“道长不信这些闲言碎语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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