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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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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觉得真没办法与他沟通,他的思维方式完全和她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就算没法理解他的思维方式,她还是常常不知不觉就让他说服。
她不再和他争论关于事业的问题,乖乖依偎进他臂弯陪他闲坐。
他们搬来后就在花坛里种上了花草,一树海棠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但虬曲树形也颇有意趣;又有一株八角金盘碧叶婆娑;还有一株芙蓉才吐花蕾;更繁盛的是一大丛月季花开得正红艳。庭院中秋光明丽,他们脸上的笑意静美安恬。
只是他工作的问题还是会时不时在家庭中起些小风波,她建议他去沿海闯闯,他懒洋洋答着:“不去,我不能和你分开。再说,去了也找不到好工作。我连初中都没有读完,没有人会请我。”
他见她在父母面前压力很大,只得托人找工作。好在当年的“双 修风波”渐渐平息,他又得以在宗教事务局上班。他只是外聘的顾问型人员,工资微薄,也没什么福利待遇,但总算是个稳定工作。
她本来觉得这样也勉强过得去,可她接连参加几次同学婚礼后又劝他另找工作。
她是同学当中最早结婚的,她女儿都上幼儿园了,同学们才陆续结婚。参加婚礼时,其他同学都会谈论自己另一半的情况,她从不参与这些话题,他们都好奇她丈夫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只是含糊地说是普通工薪阶层,她都不敢多说,她怕同学们误会引出不好的事。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有些委屈地眨眼。
“网上传着一个笑话,说是同学聚会,甲同学得意洋洋说自己是处长,乙同学有些惭愧地说自己是科长,丙同学神神叨叨地说自己是道长……”
他茫然地咧咧嘴,她叹着气说:“同学们说起这笑话就都哄笑,可在我这儿就不是笑话,是真的变成——甲同学说她老公是处长,乙同学说她老公是科长,我就只能说我老公是道长……”
他忙摇头,认真地纠正:“我不能算是道长,道长是对正式出家修行的道人尊称,我只是辅助管理些资料……”
“可在大多数人眼里根本分不清这些!”
“分不清就算了,人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分清楚。”
他说话总是带歪她要说的重点,本来说的是换个工作,说着说着就成了“人是为什么而活着”的哲学讨论。
她本来郁闷得不得了想拿他撒气,结果成了他讲一通歪理,把她讲得服服贴贴。
古板大哥不穿道袍,但是他夏天都穿长袖衬衣、长裤、布鞋,邻居笑他怕晒黑,他当真撸起袖子显摆自己白净。
她问他何必这么古板呢,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也不嫌热得慌。他说心静自然凉,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露胳膊露腿儿。
乖妹儿庆幸他不会强求她怎么穿,他说没必要强求啊,反正她在同龄女人当中是相当保守的了。
乖妹儿是衣着算保守了,她从不穿吊带裙,但不穿的原因是怕别人笑话腋毛。她对他的观点有很多不赞同,但多年潜移默化,有些东西已经渗入到骨髓里,抹也不抹去。
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弄得她每次冒出剔腋毛的念头就有负疚感。
她的同学有时候会怂恿她,就要性感 风 骚点,看他敢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就笑问他,她要真那样穿他会怎样?他说他不会把她怎样的,他只会把看见过她性 感 风 骚形象的男人眼睛全挖掉。
她笑得乐不可支,只当是夫妻间的小玩笑,再说她认为自己长相根本没有诱惑人的本钱。不曾想到,真有因她差点儿就挖人眼珠的一天。
说起他的古板性格,她同学以为他会管她很严,但其实他从不多过问她去哪儿,做什么。有时候她父母管着她,他反而会帮她打掩护。
出门的时候人群不挤时,他才牵她的手。她问他是不是人多的时候怕看见熟人,他觉得牵着她会不好意思。
“牵自己老婆的手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多太挤的时候,我怕你走丢了,站在你身后可以看清周围环境防止出意外。“
“人多的时候不更应该牵着手?”
他翘起唇角笑说,“你们总以为人多的时候要拉着、拽着才不会分开,其实那样的话遇到紧急情况手一松就会心慌,反而最容易忙乱出差错。”
不管是坐地铁还是逛商场,只要有楼梯他就绝不乘手扶电梯。常常是人潮拥挤在电梯上,他一个人慢悠悠爬着楼梯。他说机械的东西总之不安全,能少依赖机械就少依赖。
她对他的歪理不以为然,有一次却亲眼见到一起电梯事故。地铁站口,手扶电梯上挤满人,一位旅客的行李箱挤倒滑下去。行李箱又撞倒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儿哭叫着朝下方滚去……
所有人惊慌失措,刚走到楼梯中段的他飞快跑下楼梯,沉着按下制动按钮,电梯停止运行。
他跃到人群中,抱起男孩儿。旁人都说幸好他做得及时,孩子只是擦伤手和膝盖,没有卡进电梯缝隙造成重伤。
安保人员赶来处理后续事宜,又给群众讲起一些安全事故。那些事故中,致死致残的案例让她脊背发凉,从此也尽量少乘电梯,不得不乘坐时也尽量小心。
回家后,她对他说,她那时已经到达顶部出口,转身看着他救人那一幕,觉得他颇有英雄气概。
他对上她崇拜的目光,没有一点儿得意表情,反倒忧心忡忡地问:“要是你哪天发现我不但不是英雄,还是个恶魔,你会不会离开我?”
………………………………
第二百九十六章 卿越惹祸
乖妹儿轻拧拧他的耳朵,笑答:“我干嘛离开?我得揪住你这个小恶魔,为民除害。”
她从不认为他是大英雄,也不相信他会是什么恶魔,在她心里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神经兮兮的古板大哥。
她哪会在意他偶尔问出的那些莫名其妙问题?小日子继续平淡过下去。
小杂货店开了快两年,生意渐渐好起来,快过年的时候更是生意兴隆。给店里送货的货车司机还要急着去给别家送货,就说先把货放在门前人行道上,让他们慢慢把货往店里搬。
那些货都是杯盘碗盏之类,她和父亲搬着,她母亲就码放上货架。就在只剩两箱玻璃杯和一箱小碟子的时候,城管来了,要罚款。
她父亲赶紧递烟说好话,她也不停道歉,求他们再给几分钟时间,很快就码放完。
常在街上转的两个城管谢绝了烟,催他们快些搬,说是市里检查工作的马上要来。
父女俩赶紧动手搬,可另两个愣头小子城管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这两个愣头小子嫌她父亲动作慢,推搡老人几下。老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连带抱着的一箱玻璃杯都全部摔碎。
她扶起父亲,愤怒地让那两个愣头小子道歉。他们不肯道歉还嚷着要罚款,那两个略老成的城管劝说大家别吵,检查工作的人快来了,收拾这一地的碎渣是正事。
两愣头小子中高胖的那个说:“收拾个屁!我们的奖金整没了,就找这老家伙要。”
她父亲嗫嚅着说:“我又不是故意要摔碎在这儿……”
两愣头小子中黑瘦的那个凶巴巴地吼起来:“你这老东西快去拿扫帚来弄干净啊,真扣了奖金你赔得起吗?”
她拉住要去拿扫帚的父亲,“这是他们弄碎的,该他们扫!“
又指着那两个愣头小子说:“你们给我听着,玻璃杯就不找你们赔钱,你们推倒我爸,必须要给我爸道歉!”
她爸和另两个老成些的城管左右劝说着,她和那俩愣头小子仍是吵闹着,拉拉扯扯中市里检查组的车队就从这里经过。
车队刚过三分钟,城管领导就打电话来说,这条街道脏乱差,主管这条街的工作人员全部取消奖金。
听到消息的黑瘦城管一脚踢向没碎的那箱玻璃杯,高胖城管则踢向那箱小碟子。
“稀哩哗啦”几声脆响,辛苦备好的货物全部破碎!
老成些的两个城管眼见事态快收不住,想赶紧拉走那俩愣头小子,她冲上去拦住他们,“不准走!不赔我们的货就不准走!”
“谁让你们占道摆放的?就该砸烂!”高胖小子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说过几分钟就搬完,是你们非得捣乱!再说了,这条街上那么多餐厅桌椅都摆到外面,平常你们从来不管!凭什么今天我们只是下货占了一会儿人行道,你们就不依不饶?必须先道歉,后赔偿。”
略老成些的两个城管赶紧道歉,又说跟领导请示后再看怎么赔偿。
都住在这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不是非得要赔偿,只要他们道个歉就可以。
偏偏那俩愣头小子还自以为占理了,高胖小子说:“赔偿?你们先赔我们奖金再说!”
黑瘦小子言语更粗鲁,“赔偿?赔个屁!口口声声‘赔’来‘赔’去,你想陪老子玩儿,就来呀!来陪老子呀!”
她气得一脚跺上黑瘦小子的脚背,疼得“哇哇”乱叫的黑瘦小子一边单腿直蹦,一边破口大骂:“抓起来!把这个死泼妇抓起来!这个死泼妇这么凶,就是欠 操!信不信老子 操 到你求饶 ……”
气昏头的她攥起两个碎玻璃杯就往黑瘦小子胸口扎,只是没扎下去——古板大哥正巧赶回来,抱住了狂怒的她。
她胡乱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古板大哥眼睛一眯,他目光中有杀气一闪而过。瞬间后,又神色淡漠、语气平静地对略老成些的两个城管说:“快把这俩小子带走。”
他们拖着惹事的俩小子走了,她气得狠咬他手臂一口,三天没让他进卧室。
三天后,高胖小子和黑瘦小子提着礼品来道歉,说领导已经让他们停职反省了。他们本来就是临时招的,工资非常低,就指望着奖金过年,当时听说奖金没了,的确反应过激。
她父亲说这事儿算了,让他们把礼品提回去。她低着头不吭声,古板大哥让高胖小子站到她面前,撸起袖子。
乖妹儿见高胖小子手臂上满是青紫於痕,有些搞不清情况了。高胖小子忙说:“姐,这是我手痒自己拧的、掐的……”
她听得更糊涂了,高胖小子撸下袖子遮住手臂诚恳道歉说:“姐,真对不住啊,我手太贱了,不该推大伯的。唉,我嘴也太臭了……”
她见他这样就忙接话:“没关系,你们工作也不容易。我们不是不配合你们工作,你们那天态度也太差了……”
古板大哥将高胖小子带来的礼品拎到桌上放着,“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他收了人家礼品没道声谢,送礼的人倒还对他千恩万谢的退出门去。
黑瘦小子见古板大哥收了高胖小子的礼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满是羡慕之色。
黑瘦小子手脚哆嗦着要把礼品往桌上放,古板大哥一把推开他,“拿开,别脏了我的桌子。”
乖妹儿搞不懂他怎么那样,她对这黑瘦小子也讨厌,但人家既然来道歉,也没必要这样埋汰人家。
她阴着脸说:“把东西带走,那些事就算了,以后多学学处事,别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儿。”
“慢着……”古板大哥喊住低着头往外的黑瘦小子,“把你的嘴张开给他们看看,再把你的腿给他们看看。”
黑瘦小子当真张大嘴,只见他两颗门牙掉了;他又卷起裤管儿,两腿上都是细密伤痕。
乖妹儿惊得“嚯”地站起身,那些伤算不得重伤,可要造成这些伤,一定会有个漫长的痛苦过程。
古板大哥用他惯有的慢悠悠语调问:“我是不是男人?”
黑瘦小子哭兮兮地用漏风的嘴答着:“唏……唏……大哥唏……男银……”
古板大哥厌烦地朝他一挥手,“我哪儿问你了?乱接话!还不快走?”
黑瘦小子听到“快走”两个字,如蒙大赦般歪歪扭扭地蹿出去。
古板大哥双眸含霜看向乖妹儿,再一次问:“我是不是男人?”
乖妹儿望了望父母和门口看热闹的邻居,没好气地答应着:“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回屋去,快过年了,窗帘还没拆洗呢。”
她确实要拆洗窗帘,但也是找借口要单独问他。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后跟进后院他们卧室。
她是对那两个混小子有气,但她认为让他们领导训斥他们一顿,再让他们登门道歉就可以。看情形是古板大哥找人伤了他们,她疑惑他哪来的能耐把他们治服。又有些恼怒他把他们弄成那样,这伤人的手段几乎有点变 态,她怕他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卿越美满
古板大哥帮她拆下窗帘,又跟在她身后看她将窗帘放进洗衣机,待洗衣机转动起来,她双手环胸站立一旁冷冷看他,他才挨近她身边。
“你是不是请了黑道上的人去打他们?我当时真气过头了,可我也只是想和他们打一架,大不了挨几天拘留。你呀,你怎么能沾惹黑道上的人呢?”
他撇嘴微嘲,“我哪来的钱请打手?那是他们自己弄伤自己。你怎么又同情起他们来?你那天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那天只是气昏了头。再说,你是不是男人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就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也没用,要你知道才有用。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他鼻尖儿碰向她鼻尖儿,眼睛直直逼视她的眼睛。她气恼地推他一把,“混蛋!女儿都上幼儿园了,你来这么问我……”
他攥紧她推过去的手,见她眼含泪花,双唇紧抿,他脸色稍缓和了些。
“你可以骂我‘混蛋’,可以咬我,可以踢我,就是不许说我不是男人!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说我不是男人?”
她在担忧他惹上黑道的人以后会麻烦不断,他偏为了那句话反复纠结。见他平静些,她又问起到底怎么治服那俩小子。
他根本不给她问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机会,不再纠结那句话,又要强索冷落他几天的补偿。
待他心满意足起身,她才发现卧室中窗帘已取走,明亮的窗外洒满阳光。
见她满脸通红看着窗户发窘,他捏捏她的脸笑说:“我们这是独门独院儿的,这会儿又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没人能看到。”
她将头缩进被子里,他站到窗前展开双臂,“我给你挡着,没啥。”
她缩到墙角穿好衣服,赶紧去继续洗窗帘。
因为要守生意,午饭一般都是将就在铺子上吃,等他们把窗帘晾好到铺子上吃饭时,她父母正在收拾碗筷。
见他们从院里出来,她母亲惊讶地问:“你们没出去啊?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洗好窗帘出去买年货了呢。你们换洗窗帘咋用了三个多小时,这午饭都吃过了……要不然再做点儿……”
她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那窗帘 …… 不好拆洗……”
他偷笑着拉起她往外走,“爸妈你们守着铺子,反正我们要进城买些年货,就在外面随便吃些。”
找个小饭馆儿坐下准备吃饭时,她低声抱怨,“都怪你……幸好我爸妈容易哄,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我们是合法夫妻。就算丢脸了也能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使用冷暴力。”
见他半点儿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样子,她没法儿再继续说话。见她缩着肩、埋着头,生怕别人多看她一眼的样子,他也不逗她了,慢慢解释起治服那俩小子的事儿。
古板大哥说是正好认识城管领导,城管领导父亲与他爷爷是战友,他小时候去他们家玩儿过。他去找城管领导要说法儿时,他们领导就要开除他们。
那俩小子本来就是好吃懒做还爱耍威风的主儿,都不想丢掉这工作,自己伤自己是在用苦肉计博同情。城管领导见他们挺惨兮兮的样子,就没开除他们,只是停职反省。
她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说法,那些伤痕不严重,但一定是多次反复伤害造成。人可能狠下劲儿猛然给自己一刀,但自护的本能会让人再难捅出第二刀。若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伤,要么这两人正巧都是自虐狂,要么就是有人逼他们那么做。
仅仅是因为熟人关系,城管领导就那么逼那俩小子?她有很多疑问,却不敢深问,再者,直接问他也未必能得到真实答案。
她疑虑重重,可接下来的一件事又让她打消疑虑,她认为或许他爷爷真能让人敬畏到帮他孙子出气的地步。至于那俩小子是自虐还是他虐,深究也无意义。
他父亲常年各地奔忙,父子俩一年都难见上一次。他爷爷在他奶奶亡故后,就常与朋友住在乡下的休闲山庄养老堂,很少回城。他又一直与她的家人住在一起,她对他那方的家庭成员真不熟悉。
乖妹儿能与他爷爷熟络起来也是巧合奇缘,是她外公串起的巧合奇缘。她外公家在千里之外,当年她父亲去那里帮人收药材认识她母亲的,外公家处在一个比她老家小村更闭塞的深山中。
2014年年初时,他们接外公来一起过年,老人家闲不住,见重孙女儿爱吃鱼就天天去钓鱼。
她母亲是外公的小女儿,虽说她母亲才五十多岁,她外公却是八十五岁了。山里老人腿脚利索,不一会儿就不知道他走到哪里去了。到得晚上吃晚饭时外公还没回来,他们着急了。
他们所在小镇离市中心不远,没什么天然水域可供垂钓,打听了好几个他曾去过的鱼塘都没找着人。在他们急得要报警的时候,一辆越野车送回了外公。
随同外公下车的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哈哈大笑着说:“哥老倌,我本来是送你回家的,咋跑回我自己家啰?!”
原来,外公嫌那些鱼塘里喂饲料的鱼钓起来没意思,听人说这附近有处湖泊是钓鱼的好地方,就边走边问找到那处湖泊。
对于常年在山里行走的外公来说,走二三十路实在轻轻松松,让他失望的是,到了之后才知道那个小湖是一个休闲山庄圈起来的。
休闲山庄初建的时候有一片低洼泥塘,为了营造景观就扩挖成人工湖。山庄除了来旅游渡假的人就是在这儿养老的人,那湖泊没有过多人为干扰,在几年后长满水草、引来候鸟,竟和天然湖泊环境差不多。
外公在围墙外的小土坡上,看着一群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老人在悠然垂钓,他心中不忿起来——这些有钱人占房占地还占山占水了!
外公年轻时本是山中猎人,后来又当过多年护林员,身手相当灵活。他爬上土坡旁的大树,从树枝上跳到围墙边的大树上,再翻过围墙,进入山庄。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了,其实保安早在监控中发现了他。保安赶来的时候他正在挑衅那些老人,要比试垂钓技术。
保安要强行驱逐外公,他爷爷觉得这个倔犟山里老头儿与自己投缘,就向保安说好话。外公留下来后,一群老人聊得热火朝天,到了晚上八点还坐在湖岸边,工作人员催他们去吃饭,他们还觉得没过瘾。
说起这些,两位老人都大笑起来,当得知彼此还是亲戚,更觉得亲热万分。晚辈们倒是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到睡觉时,她问他:“这院子明明是你爷爷修的,你为什么瞒着我?”
他满不在乎地笑说:“这哪算瞒你?租房子、给房租的时候你都是让我去,你也没问过我房东是谁。你没问我,我说什么?”
这房子的事情总体上来说是好事,他讲清楚后她也没再追问。没有房子的压力后,他们的生活更美满了些。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卿越生疑
过年的时候他仍是与她家里人一起过,对于十三岁就离家的他来说,早与自己血亲疏远。到了大年初一那天,他爷爷也到了这小镇上。
他爷爷说春节时战友们都回家去团圆,休闲山庄里没人陪他,回省城尽是这个宴那个宴的应酬,他想在这儿清闲几天。
两位老人凑在一起相处愉快,其乐融融的四世同堂之家让旁人很羡慕。
他爷爷说休闲山庄的厨师再怎么换花样,做出的菜总是烹饪学校味道,没有家的味道。他吩咐他们不要特意弄什么好酒好菜,就要吃家常菜。
初二晚上乖妹儿做的那几样菜,他爷爷吃得赞不绝口。
响皮酥肉丸子白菜汤,味道浓郁,汤汁鲜美,有肉有菜有营养,但是又不油腻,正适合老年人吃。
这道菜中的响皮是用猪皮油炸而成,猪皮入锅炸起泡时“滋滋”做响,所以称响皮。她外公说小时候听着街边饭馆响起这种声音,就嘴里直冒口水。他爷爷表示深有同感,又说好多年没吃到过响皮了。
这道菜中的酥肉,是用去皮后肥瘦相间的肉块裹上鸡蛋清、豆粉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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