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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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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翠苑中那些山精野怪,程浩风让他们愿留则留,愿走则走。愿意留下来的仍然由阿琐暂时管束,等水妙虚接走阿琐,就由卓无傲管辖这里的产业。
其他人互道珍重,转身而去。程浩风拉着胡仙仙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她对他明媚笑说:“等我送了彩鹊去青丘国就赶去陵州见你,很快的,用不了几天。”
见她笑出甜甜酒窝,他想伸手捏捏她带酒窝的脸颊,却又还是止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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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青丝白发
程浩风抿了抿嘴唇,有些为难地说:“等我找个适宜机会、适当理由放段梦柔出阵后,我会去见你。你不能主动来接近我,别怪我又冷落你。
鄂日浑和宫绝可能还要伺机作乱,他们要是挑动段梦柔违背与毛日渥、扎措暂时合作的事,那我们目前维持的表面和气都维持不下去。
我们分开行动,可以扰乱他们视线……”
程浩风抬眼望着浮云悠悠,心中棋盘开始落子布局。
胡仙仙知道他有些话不好再说,把恋人也当成棋子,他心里感觉惭愧。在他们要对付的势力中,鄂日浑和宫绝是目前最弱的,联强除弱,是目前对于他们而言最合适的方式。
胡仙仙向他挥手告别,粲然一笑:“我等着你来找我呢,放心吧。我不急着回陵州,一路之上就东弯西绕,咱们把鄂日浑、宫绝逗得团团转。”
说罢,她赶紧飞掠而去,她怕要是再多说几句,就更舍不得分开了。
胡仙仙飞一段,又召出彩鹊骑乘一段,六月二十四酉时就抵达青丘国王宫外。
她在宫门之外,正准备照上几次那样直入宫中,侍卫将她拦下。
她寻不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急得面红耳赤。她正与侍卫争执着,阿翩乘轿而来。阿翩所乘为四人抬的红呢大轿,有十余个奴仆围随而行。
阿翩和颜悦色地跟那些侍卫解释着,他们听了之后犹豫片刻才放行。
胡仙仙拒绝与阿翩同轿乘坐,有些气恼地步行往御花园。阿翩让人先停轿,下轿飞起来追上她。
“胡元君莫要生气,如今王后兴了很多俗世的礼仪规矩,我们不得不遵循。还有,王宫内外所有守卫都换了人,他们都是王后亲信,认不得你才为难你。”
阿翩神情焦虑,胡仙仙不解地问:“你是说如今青丘国是尚蔚然在全权做主?”
阿翩点头默认,又低声说:“胡元君请见谅,王后召我到御书房议事,要是去迟了,可能会受责罚。待我议完事,再细说些如今情形。”
胡仙仙拍拍她肩膀,笑道:“你快去,别为难。我直接去见五师兄,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
“国主如今起居都在红儿姑娘以前住的院子里,十天半月也不出门。”
胡仙仙“呵呵”笑几声,自往那院子而去,阿翩也上轿往御书房去了。
御花园角落里那所小院子清幽到有些冷寂,胡仙仙轻推开半扇木门,院中倒是花木扶疏、生机勃勃。
列御风见她到来,只是向她抬头浅笑,又低头继续摆弄着木桌上的瓶瓶罐罐。
胡仙仙迈步先到红儿化成的小木棉花苗前,鞠躬问好:“红儿,我又来打扰你和五师兄单独相处了,你烦不烦我呢?”
红儿此刻不能化形为人,也还没有灵智,当然不会回答她。
胡仙仙又学着红儿的温柔语气自问自答:“胡姑娘说笑了,你能来看我们,我高兴还不及呢,怎会嫌你烦?”
列御风听得笑了两声,先将一个瓷瓶贴身收好,再去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等他空闲下来,才端出茶壶、茶碗招待胡仙仙:“招待不周,七师妹请见谅。这里没有人使唤,不是我刻意怠慢你。”
他这么一说,胡仙仙才注意到这小院儿周围侍卫很多,院中却是一个奴仆都没有。
“哪有怠慢?没那些人跟着,我们就这样聊起来还自在些。”说着,她瞟瞟外面那些侍卫,低声问:“我怎么感觉你被软禁了?”
“也算是吧。其实,尚家的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不管有没有人守着我,我都不会随意出这个院子。”
列御风神情不屑地看向那些侍卫,又笑对胡仙仙说:“有些麻烦的就是得我自己料理生活起居,连翠儿要见我一面都很难,忙得我又邋遢起来。”
胡仙仙打量着他,一身朴素的月白袍,随意绾着髻,看起来不再精致高贵,却也绝对算不得邋遢。
只是,她细看之下,见他前额有很多斑白头发,诧异问道:“我看你气息正常,寿数没有减啊,怎么头发白了这么多?”
列御风望了望木棉花小苗,苦涩轻笑着说:“相思难尽,不知不觉白发生。”
胡仙仙惆怅而叹,想说安慰的话,却是心中酸涩难言。列御风和红儿都不是轻易就表露大悲大喜的性情,他们并非是坚强到能承受一切,只是宁愿自己看淡些,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红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化人形,青丘国也有可能陷入危局,列御风淡然的外表下潜藏了多了难以抑制的心痛?
胡仙仙暗自庆幸,程浩风还在,纵然不能时时刻刻相守,至少能清楚知道他还好好的。
“五师兄,我是来送彩鹊服食易骨丹,给它提升修为的。我先去三千岁那里,等会儿再来陪你。”
胡仙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列御风,又对尚蔚然的做法有些愤慨,就想着先把彩鹊的事处理好,再去找尚蔚然理论。
到了列外所住的王府之外,胡仙仙怕再受侍卫刁难,就闪身直飞入府。她循着气息,径直到了列外书房门口。
“三千岁,我来讨晚饭吃啰,有没有我的份儿?”
列外正在看书,见胡仙仙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忙招呼她:“快进来坐,仙仙,你总算想起到青丘国来转转了。”他热情地起身迎进胡仙仙,又让奴仆快上茶。
两人寒暄几句后,胡仙仙将已化为玉雕的彩鹊捧出,出言请求:“彩鹊服食易骨丹后,会筋骨转变,痛苦难当,还请三千岁照顾好它。”
“好,就让它在我这儿好好熬炼筋骨,等你来接它的时候,保管它修为更高。”列外接过彩鹊后,又长叹几声。
胡仙仙小声问:“三千岁是为国主的事忧心?”
“能不忧心吗?国主大权旁落,列姓宗族都受到排挤,各类重要职位王后都任用尚家的人,这是外戚专权啊。”
列外吹吹茶水上浮着的茶叶后,啜口茶再说:“可我也知道国主的想法,我自己也并不反对国主那么做。经历那么些人生起落,我对功名利禄早已看淡,任由他们闹腾吧。
只是他们也太过份了些,大权在握还不满意,非得往国主身上泼脏水。国主如今的名声真是臭了,让他们说得就和只知道思念红儿的疯子一般。
从前的旧臣也只有我和阿翩还能留点儿体面,其他人都过得比庶民还不如。”
胡仙仙没想到列御风想将王位禅让给尚蔚然会引发这么多事,此时还没有真正让位呢,等真正让位之后会怎样?
那些前朝旧臣的命运因此改变,列御风岂不是成了将他们推向噩运深渊的凶手?
世事难两全,列御风做出这些决定当然不只是为了红儿,可有谁能真正懂得他的苦心?
胡仙仙攥拳轻捶捶桌角,咬牙说:“尚蔚然应该知道五师兄是诚心想让位给她,她搞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有什么意思?我得去见见她。”
“别忙,王后如今可不是轻易能见得着的,还是等我和阿翩说说,让阿翩带你去见她为好。”
胡仙仙一摆手,已经飞掠出去。她想不通尚蔚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将列御风置于艰难处境尚蔚然自己心里会好受吗?
这世上多的是是锦上添花之人,少的是雪中送炭之人。单凭她来青丘国的这短短几个时辰,也可以想出列御风以及忠于他的一些老臣,可能过得比表面上看去还糟糕。
御书房门口,侍卫想拦下她,她抬手轻挥间,已制住他们,直闯进去。
尚蔚然与阿翩和另几个臣子正在议事,阿翩略带惊讶地说:“我们在商议正事,胡元君……”
“等我管完闲事,你们再谈正事!”胡仙仙闪身至尚蔚然面前,冷声说道。
尚蔚然挥手让冲进来的侍卫都退下,再让那些臣子也退下,而后平视着胡仙仙,低声问:“你是来给国主出气的?”
“看不惯你对他那样刻薄,只是想给他讨个公道而已。你们夫妻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多管。”
“夫妻?我与他之间哪算是夫妻?既无夫妻之情,也无夫妻之实。”尚蔚然勉强笑说,“我倒希望是他让你来找我讨说法儿的,可惜,应该只是你自己想来打抱不平吧?”
胡仙仙怒火消了些,有点不明白尚蔚然的意思。尚蔚然见她满脸疑惑,又说:“我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刻薄?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啊,让他知道我嫁到青丘国来,在乎的不是当王后甚至当女王,我在乎的是有没有机会让他爱上我!
可他呢?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无所谓态度。我想激得他愤怒都做不到,他是铁了心要把青丘国的重担甩给我,他自己去逍遥快活。
他那么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我怎么对他都是应当的!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就去劝你五师兄来好好的承担责任!”
尚蔚然丑陋的脸因为太激动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可这狰狞的面容上,是一双澄静明亮的眼睛,眼中没有阴险毒辣意味,只有悲伤无助意味。
胡仙仙叹了两声,问道:“你知道五师兄是刻意想让你执掌大权,你所做所为只是想激怒他?你只想要他重掌大权,可你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使命吗?看着他青丝变白发,你有没有想过他选择这么做,内心经历了多少矛盾挣扎?”
胡仙仙一连串反问,问得尚蔚然懵懵愣愣,她木讷低语:“听你的意思,他不只是为了红儿才意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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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错也不改
胡仙仙又责问道:“我以为你是识大体,懂分寸的女子,当年才没有对你和五师兄的事反对到底。可你怎么只知道与他斗气?”
尚蔚然从懵愣状态回过神来,带着哭腔说:“我对他的感情也很深,你不要以为只有红儿才对他深情无限。我当年嫁给他,不是因为他长得俊美无俦,也不是因为他性情温润平和,是他举手投足都让我着迷。
他的很多想法与我以往所知道的那些观点全然不同,那种超然于物外的处世之态并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是真的有与世无争之心。
他与世无争,却又不是无能之辈。如玉清华、不炫不扬,自蕴无价之质。我是真的为他倾心,他是真的对我只有利用、只有愧疚。
我恨他!若非爱他,又岂会恨他?”
尚蔚然的一番控诉让胡仙仙再也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她向尚蔚然深鞠一躬。
“是五师兄对不起你,我代他向你致歉。我敬重你,可我还是得送你一句忠告‘你可以针对列御风,你不可以针对那些无辜臣民。’唉……”
胡仙仙出门后扬长而去,心中郁闷至极。她所爱慕的人、敬慕的人、孺慕的人怎么就都过得这么憋屈?
她常常见到那些小混混尚且还过得有滋有味,可以天天在街上耀武扬威,而列御风他们怎么就连最简单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其实她对程浩风有些若即若离不只是因为凌若风干扰,她潜意识里不认可他通过干涉尘世朝代更迭来培植势力的做法。
可依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看,或许真得那么做才能获得梦寐以求的生活?
一再受牵制,挣不脱这命运的锁链,那就让更多人束缚到这锁链中。如此一来,是不是成了禁锢他人,解脱自己?
云华观门下几个弟子都是龙凤之资,怎么就处处受压制呢?这世上一切真的是如此荒谬么?
瞬息之间,胡仙仙心中已闪过许多念头。到得僻静小院外,她停步在门边。
月色朦胧,笛声悠扬,柳 色 青青。这一幕场景似是乡间隐士的悠闲之夜,只是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们又提醒着她,这是被幽禁国主的惆怅之夜。
列御风的梦云笛足以与秦沐风的紫星芷梦箫媲美,不仅有音律之美,还能以音入心让人身临其境。
那些侍卫都听得很沉醉,胡仙仙却静不下心来细听,别人听来是妙音,她听来是噪音。
可知,她此刻真已是烦闷无比。待得曲罢,胡仙仙推门直入。
“五师兄,为什么不向臣民解释清楚,一切根本不是传言中那样!”
列御风摩挲着梦云笛,心中有多少春梦秋云泛起?他似乎还沉浸在先前情绪中,全没在意胡仙仙语气不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真的是只为了红儿就不管臣民死活?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沉沦下去怎么对得起你列家先辈?”
列御风轻旋梦云笛,风过笛孔,带起低低音啸声。他笑看着因愤慨而脸颊通红的胡仙仙,竟是像逗弄孩子般地笑学起她说话。
“嗯,为了一个女人,哦,不,准确说应该是为个女妖精就如此沉沦下去,怎么对得起我列家先辈?”
“五师兄,你……你怎么也变得这样不着调儿?”胡仙仙怒气渐消,有些无奈地问。
列御风收起梦云笛,正色答道:
“谁规定谁就该如何如何的?列家先辈当年守护青丘国的初衷,是为了把后代子孙拴在国主之位上不得自由?不是的。
任何先辈做任何事都是期望儿孙快乐幸福,而不是要想把儿孙困在心牢里吧?
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想要束缚住别人,偏偏要拿祖先和民众来说事儿,还说得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真理。
那些是真理吗?你也见过那么多的国家兴亡之事,哪一个国家是真正只因为某一个人就衰败的?
就算是只为了红儿又怎样?用些大道理就想管住我,也未免太小瞧我列御风。”
他神情间隐有傲意,是一种蔑视万物的傲意。胡仙仙心下酸涩,不是为自己,是为尚蔚然。以朋友来论,她与红儿更亲近些,但理智来看,尚蔚然对青丘国真的付出很多。
她心中酸涩不只是因为尚蔚然付出所有,也得不到想得到的,更因为明白了列御风与尚蔚然真是强拧到一起也会分开。
列御风追求的是无善无恶、浑然归真的天道,尚蔚然追求的是忠孝仁德、家国安宁的人道。
胡仙仙自己所追求的也是天道,她不由失笑:“云华观门下弟子果真都是坏人,一个个的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列御风温柔深情地注目于小木棉花苗,语气淡淡:“有对比才有分别,无恶哪有善?”
胡仙仙唏嘘不已,又郑重劝道:“五师兄,有很多道理是平民百姓根本不明白的,你还是想办法解释一下为好。你也该对尚王后解释清楚,让她懂得你的无奈,她才能好好掌管青丘国、早日另择佳偶。”
“给尚蔚然讲道理?呵,三师兄给四师姐讲了多少道理?四师姐破开心中迷执了吗?”
列御风反问得胡仙仙脸色阴了阴,他又接着说:“响鼓不用重锤,懂得那道理的早就该懂了。再说,很多事要看机缘,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胡仙仙真是找不出理由再劝说了,两人闷坐了一会儿,她就想离开。
院外忽然传来呼喝打斗之声,胡仙仙急忙飞身而出。
暗淡月光中,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腾跃不停,手舞铜锤打得那些侍卫嗷嗷乱叫。
胡仙仙笑着落身而下,没有参战。只因来者是翠儿!
翠儿只想打开那些拦阻她的侍卫,那些侍卫又都只是想拦阻她,双方看着打得激烈,其实没用杀招。
“陛下,我来救你了!”翠儿娇喝一声,冲出重围,砸烂一扇门,跃到列御风身边。
列御风缓缓端起茶碗饮茶,唉声叹气:“翠儿,我够忙了,你还把门砸烂!你知不知道修门很费工夫的?”
翠儿愣了愣,瞅瞅含笑站在门口的胡仙仙,再瞅瞅那些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侍卫,嘴唇嗫嚅几下。
列御风拉她坐下,拿开她手中铜锤,温润笑说:“想说什么?想问我怎么不跟你走?还没到我该走的时候,我不会走的。”
翠儿又疑惑又委屈地拉着他的手哭起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列御风没有回答,门外响起厉声应答:“你没有错!错的是他!”
胡仙仙转头看到尚蔚然带着不少臣民气势汹汹地走来,阿翩也跟在她身后。
他们进门前,走过胡仙仙身边时,阿翩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胡仙仙拉过阿翩,让她就在院外,不要跟进去。
阿翩当然也不想跟进去,她带白画眉一族来依附青丘国是为了族人安乐,王族家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她可不想招来池鱼之殃。
院内,尚蔚然先是劝着列御风,而后斥责起他来。列御风没有争辩什么,尚蔚然最后高喊一声:“青丘国的子民们,你们的国主囿于儿女私情,枉顾江山社稷,是不是错了?”
“错了!是错了!”那些大臣和侍卫们都齐声答应。
“没有,陛下没有错!都是你在故意挑拨君臣关系,把陛下软禁起来,陛下才不管国事的!”翠儿抓过铜锤,横身护在列御风前面。
列御风浅笑着拨开翠儿,向前踏出两步,朗声对他们说:“王后并没有软禁我,我若是想出这院子,你们拦不住我;我若是不想走,你们当然也赶不走我。
你们说我有错,我也的确有错。可是,有错就一定要改?我终于踏上我想走的道路,岂会因你们说我错,我就改变?”
他环视众人一圈,再凝视着尚蔚然说:“我容貌天生有几分女子阴柔之态,可我从未生出过我是女子之心。那么,我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是不是就该把自己毁容?”
他说了这番话后,尚蔚然蹙眉深思,其他人都肃静了。阿翩悄声问胡仙仙:“国主说的什么意思?”
“本来如此,无需改变。顺应本心,无善无恶。”
阿翩听得更迷糊了,她嘴角直抽,结巴着问胡仙仙:“能……能说得更直白些吗?”
“不能。”胡仙仙很干脆地回答,又接着解释:“因为我也不懂这么玄奥的道理。”
阿翩拍拍自己的嘴,真不该问胡仙仙,问得自己一头雾水。
她们有些神经兮兮地说着话,院内尚蔚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凄厉问道:“我不想担青丘国的重担,你知道我不想夺权的!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娶我就只是为了撂挑子给我吗?”
列御风负手而立,仰望着夜空说:“我放下重担是为了更好地挑起重担,你只要做好一应事务管理就行,青丘国的未来仍然由我负责。
青丘国气场早已经不稳定,我们只是镜像世界,与俗世的真实世界不同,国家社稷并不是影响民众安危的根本。
蔚然,你愿意帮我共渡难关,你就是我嫡亲妹妹;你若不愿意帮我,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要清楚,不管你是什么态度,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尚蔚然自己拭了泪,望着列御风绝美侧颜,内心纠结不已。
而翠儿则是拉着列御风的衣袖嚷道:“我愿意帮你,陛下你说要怎么帮我就怎么帮。你愿不愿意也拿我当妹妹?我早知道当不了你的心上人,我才不跟红儿姐姐抢……”
………………………………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需要懂
列御风低下头,怜爱地看了看翠儿,温柔应声:“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你也无需和红儿比什么,我对你的疼爱与对她的情感完全不一样。”
翠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儿就展开灿烂笑容,娇憨说道:“太好了,只要能一直一直陪在陛下身边就好。不管是当贤妃还是当婢女,我只要能时常见着陛下就好。”
尚蔚然冷冷瞥一眼翠儿,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请你留在这里照料国主的生活起居吧。国主陛下,还有许多正事需要处理,臣妾先行告退。”
尚蔚然即将带人离去,阿翩对胡仙仙笑叹道:“要都像贤妃娘娘那般,这感情纠葛倒也好处理。”
胡仙仙笑向她挥挥手,让她快随尚蔚然离开。而后,胡仙仙走进院子,拍着翠儿肩膀说:“你这丫头还真是有趣。”
翠儿抽噎两声,小声嘟囔:“红儿姐姐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再也没有机会走进国主的心了。
我也不怨什么,反正我本来就只是一只小狐狸,要是没有国主和红儿姐姐,我只怕早就丧生虎狼之口了。
我不想让国主为难,真的只要能时常见到国主,看他还过得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
列御风给翠儿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时她却不敢接:“怎么能让陛下给我倒茶呢?真是折杀奴婢了。”
列御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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