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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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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家赌场之后,都知道了杭老趴当尼姑的女儿进了赌场,赌徒们围着她们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与杭老趴相关的事。这些事情当中,胡仙仙捋出四件与案情有关的事。
其一,赵老大输给杭老趴的是一支金钗。这算是比较贵重的物件儿,凶手得了之后,要么藏起来,要么拿去当了。
其二,钱二爷输给杭老趴的银子,是刚从城中最大钱庄取出的银锭。这家钱庄信誉好,银锭都是足两银,也就是十两就绝对有十两,一钱不少。有经验的钱庄老伙计,可能分得清银锭是否从他们钱庄兑出。
其三,孙三儿输给杭老趴的是块儿小碎银。这种小碎银并无特点,但这块小碎银上刻了个“虎”字。
有好几次,孙三儿的老婆明明让丈夫拿了钱去交学费,学堂的老夫子还一再让他们交钱。她认为是夫子太老了,记不清他们交过,就刻上儿子名字最后一个字,免得夫子总是记不住。
当然,孙三儿老婆没想到的是,夫子确实没收到学费。她交给孙三儿的银子都让他赌输了,夫子哪能收到?
其四,李四公输给杭老趴的是半吊铜钱。李四公是个卖豆腐脑儿的小老头,那天是被邻居死拖活拽拉进赌坊的。
这李四公是个勤俭的人,那半吊钱是他攒了好久舍不得花的私房钱,一直用油纸包着藏在卖豆腐脑儿小推车的夹层里。
他是第一次进赌场赌钱,谁知一去就把私房钱输了个精光。
胡仙仙捋清这些后,再去想跟踪她们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还没想清楚,无疑翻身坐了起来来,揉着惺忪睡眼说:“我还真睡着了啊?大太阳都出来了,你咋不叫醒我?”
胡仙仙笑了笑,决定先不想难事,先去会会李四公。李四公那样勤苦攒私房钱的人,肯定不愿去赌,可为什么有去赌了呢?这也许就是个突破口。
她这么想着,就拉起无疑往街上走,“正想叫醒你呢,你自己就醒了。走吧,咱们先去买点豆腐脑儿来吃。”
………………………………
第四百六十一章 认定嫌犯
胡仙仙带着无疑从城东走到城南,经过好几个豆腐脑儿摊子。胡仙仙每家必吃,再问问人家是不是姓李。
“你要找人?直接问那人的摊子摆在哪儿不行?这么吃下去,我肚子可受不了,打嗝儿都是股豆腐脑儿味道。”
说着,无疑真打了个饱嗝,她很嫌弃地扇扇自己嘴里冒出的气味。
“呵,这你就不懂了吧?直接问那人的摊子,会漏掉很多关键信息。”听胡仙仙这么说,无疑摆摆头,接着跟她走。
在吃到第五家的时候,胡仙仙又问:“大叔,我记得以前有个李大叔做的豆腐脑儿不错呢,咋没见着他的摊子?”
“他呀,他哪有我做得好吃?没人愿意吃他的,歇摊儿不做啦。那个老抠门儿,只能天天躺在床上挺尸喽。”正舀着豆腐脑儿的大叔说话语气有些冲,看来两人认识,而且因生意还有过矛盾。
胡仙仙递钱给他,再问:“我多年没回宜州,就想尝尝以前的那种味道。别管李大叔做得好不好吃,我就想再找找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他家在哪儿呢?”
“哼哼,我要是拦着你去找他,我倒成了怕他抢生意的小心眼儿是不是?
你去吧,你去了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他家就在这斜对面的巷子后头第三家,你进了巷口就看得到。”大叔麻利地收了钱,无疑还没有放下碗,他就收了碗。
胡仙仙暗叹,真是“同行是冤家”,不就卖个豆腐脑儿么,至于争得这么明显吗?
到了李四公家门外,胡仙仙才知道人家真没骗她,李四公是没摆摊儿了。
她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李家屋里传来叫骂声:“老不死的,天天儿在家里躺着,气死老娘了。你挺尸就早点儿挺硬了,还省了吃的!你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搓磨老娘,端汤送药的都快跑断腿儿了……”
胡仙仙敲了敲掉漆的木门,低声问:“有人在家吗?我买豆腐脑儿。”
“买个屁呀!那个老不死的只知道挺尸,早就不出摊儿了。”门打开半边,一个三角眼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来。
“唉……李大叔生病了?我这妹子就喜欢吃他做的豆腐脑儿呢。嗯,我也懂点儿医术,要不让我给李大叔瞧瞧?”
妇人瞅瞅胡仙仙和无疑,大声说:“我们可没钱看病吃药!”说着就要关门。
胡仙仙撑住门说:“你让李大叔到门口来,我能不能治好他,瞧几眼就有把握。你放心,我们绝不收一文钱。”
妇人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扶出个脸色蜡黄的小老头儿。
胡仙仙让他在门口石墩子上坐下,细瞧瞧他就说:“李大叔没什么大病,是有烦恼的事郁积在心中,才会浑身无力、寝食难安。”
“唉,唉……”李四公叹了几声,又怯怯望向妇人。
胡仙仙知道他输钱的事肯定还瞒着老婆,就笑对那妇人说:“李大叔这病好治,只要抓些清热润肺的药就好。大婶儿,我这里正好有张药方,请你去巷口的药铺抓些药。”
她递药方的同时,又递上块儿碎银。然后,再对李四公说:“李大叔,等你喝了药保管药到病除。我们下午再来吃豆腐脑儿,要记得给我们做出地道滋味儿哦。”
见妇人走远,李四公挽留胡仙仙她们:“两位姑娘稍等等,小老儿看出来了,你们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吃豆腐脑儿吧?”
胡仙仙不再绕圈子,直接问:“李大叔输了钱,心里难受才生病的吧?我们就好奇李大叔这样老实的人,怎么会去赌场混?”
李四公目光闪烁几下,抖着嘴唇说:“我……我哪儿去过赌场……”
“李大叔是不是怕大婶儿知道你藏得有私房钱?还把钱给输光了?”胡仙仙盯着他的眼睛笑说。
李四公埋下头,揪了揪头发。胡仙仙直觉他心里压着事儿,而从所知他境况来看,他是个勤俭到抠门儿、胆小又怕事、还特别怕老婆的人。这样的人,要挖出他的秘密并不难。
“李大叔,你对我们撒谎也没用,我们知道你的事。你要是把你那次去赌场的事儿原原本本讲给我们听,我们可以给你银子。你要是非得瞒着,我们就把你输钱的事儿告诉你老婆。”
李四公见胡仙仙陡然显出几分凶相,他很害怕地瞟向他隔壁屋子,颤声说:“我……我不想去的……是,是我隔壁那小子见我藏了私房钱,非得拉我去赌场……”
“大婶儿都不知道你藏了私房钱,邻居怎么会知道?”
李四公不停地望向他隔壁那屋子,胡仙仙看出他应该很忌惮那屋子里的人,就放缓语气说:“李大叔,我们就在巷口那家小客栈住,你身体好些后就赶着给我们做几碗豆腐脑儿,送到客栈好吧?”
“好,行。我赶在酉时之前给你们送去,放心吧。”李四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连声答应。
胡仙仙知道他已明白要约他谈事,也不再多言,告辞离去。走到巷口,她去那家小客栈要了间上房住下,只待李四公前来。
申时过后不久,李四公就到这小客栈找人,寻到她们所在房间后,先从食盒中端出两碗豆腐脑儿。
无疑看着那两个比平常摊点上大得多的碗,瞪大眼睛捂住嘴。胡仙仙知道她从此恨上豆腐脑儿了,低声笑着:“我们不急着吃,李大叔先说说你邻居的事儿吧。”
无疑长舒一口气,坐得端端正正期待地望向李四公。
李四公斜坐门边小凳上,拘谨地说:“我隔壁住的那个浑小子可是个人精,我不敢得罪他。
有一次,我收摊儿的时候他瞄见我往小推车底下塞东西,就猜到我藏的是钱。
他本来是个没名没姓的流浪孤儿,后来在这城里混熟了,才定居下来,都叫他‘酸头’。”
胡仙仙皱了皱眉,这都什么名字啊?不由发问:“酸头?”
“他那头发常年一股酸臭味儿,可不是‘酸头’?”
三人都轻笑起来,彼此之间也显得熟络了些,李四公说话时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
“酸头自从知道我藏了私房钱,就天天撺掇我去赌。他说他有法术,能让我只赢不输。
我本来是不相信他的,那天我老婆又骂我没出息,挣不着钱,我就气昏头了。
我昏头昏脑地想要是能赢回来一大堆钱,我就能在我老婆面前出口恶气了。
我去找酸头带我赌,谁知道输个精光?唉,我攒了好几年才存上半吊钱啦。”
胡仙仙沉声问他:“他说他有准赢不输的法术,你还是有几分信他的,对不对?他没有正当营生,可也没饿死他,你认为那是他赌钱赢来的,对不对?”
“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唉,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儿,可还是只能混饱肚皮。
酸头整天游手好闲,过得比我舒坦,我是想发笔横财。
不过也幸好没发横财,横财不好发啊……”
李四公说着就瞟向无疑,胡仙仙厉色盯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得我妹子?”
李四公瞟瞟门外,胡仙仙会意,让他坐得挨她们近些,又掩上房门。
李四公双手扯扯自己衣襟,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杭老趴的事儿来找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你们想要我说真话,就多给我一些钱,我想搬到外地去,我不能再和酸头当邻居。”
胡仙仙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一锭大元宝。
李四公看着元宝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酸头和杭老趴联手出老千赢钱,他们本来要带我一起赢钱的,可后来嘎头说我太笨,不让他们带着我。
我不服气,输光钱后就一直蹲在城墙根儿下,等着找酸头要说法。
见着酸头出来,我正想喊他,就看到他和杭老趴为了分钱的事争吵起来。
他们吵了几句,嘎头就来了。我怕嘎头,就悄悄地溜回家。
我不敢说杭老趴绝对是他们两个杀的,但绝对跟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胡仙仙食指轻敲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那我们这会儿就去抓酸头和嘎头?”
“不,不行!”李四公连忙摆手,“嘎头可是个练家子,去抓他就是找死!可以先找酸头试试,不过,我可不会露面……”
说着他又再放低声音:“酸头也不好惹,你们别冲进他家里去。你们得等在巷口瞧着他出门了,远远看看,等认定是他,再找会功夫的人收拾他才行。
他是白天睡,晚上出来。每天都差不多酉时才起床,先去街上弄点吃的,再去赌场混。
赌场里的打手都和他熟,你们也不能等他进了赌场再出手。得在他从巷口到赌场这段路上截住他,明白吧?”
胡仙仙点头表示明白,将银元宝递给李四公:“李大叔,搬家之后就用心做生意,把味道做好,份量给足,生意自然火爆。
别弄些小伎俩和别人抢生意,又费精力,又起不了什么作用。
还有,实心实意地跟大婶儿过,不要总想着发达了就休了她。照你那想法儿,一辈子都发达不了。”
李四公脸红了红,收好银子,匆匆离去。
胡仙仙和无疑在巷口等到酉时初刻,李四公隔壁的木门终于打开。她们瞅见一个身穿绸缎短衫、头发蓬乱、趿拉着草鞋的男子走出来。
这个人就是酸头了,他眼圈青黑,双眸无神,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人。
他那短衫虽是有些皱,却仍可看出本来是式样考究、做工精细的,可惜让他穿得和抹布一般。
胡仙仙拍拍无疑胳膊,用命令语气说:“你快去,在巷口通往大街的拐角位置拦住酸头。”
………………………………
第四百六十二章 嫌犯落网
无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冲上街,跃身拦到酸头前面。她横眉竖目吼道:“跟我上衙门!”
酸头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可她话一说完,他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无疑在衙门口呆了那么久,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杭老趴的女儿。酸头本来就认得她父亲,更是一定神就认出她。可她这么个瘦弱的黄毛丫头能唬住谁呢?
无疑看着酸头慢吞吞向前走的身影,再往自己身后看去,她大声喊:“喂,你咋不跟出来呢?让我一个人抓他咋行?”
听无疑这么喊,酸头猛然回头看她。然而,胡仙仙端坐在客栈房间椅子上,没应声,更没出来,酸头根本不知道无疑在和谁说话。
酸头目光阴鸷地深深看一眼无疑,再次迈步向前。他走得很慢,不是悠闲散步的那种慢,也不是腿脚有病的那种慢,每一步都很沉重。
无疑忽然觉得有点冷,双臂环抱自己返回客栈。她一进房间门就问:“你怎么让我一个人去抓他呢?看吧,人没抓住,反而惊动他了,他要是跑去外地,就更难抓他了。”
胡仙仙欣慰笑笑,向无奈竖起大拇指夸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真不错,还能想到这么做会引起酸头警觉,他有可能逃跑。哈哈,看你刚才那样子,我的徒弟真是够聪明,有胆识!”
“你是故意说风凉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去把房钱结了,等亥时再来找你,你先回衙门口那屋檐下守着。”
胡仙仙刚刚还在嬉笑着,转眼就正经安排起事情。无疑很听话,乖巧地独自往衙门口走去。
胡仙仙结了房钱,出门到得僻静处就飞身入云往琼莲宫而去。
到得琼莲宫,胡仙仙先让齐楚鸾把派出去的弟子都召回来;再让乔楚诗把搜集到的各种相关材料整理好,同时知会孙知府准备抓捕;最后让樊楚瑶带几个有修为的弟子暗中保护无疑、李四公、酸头,直到案子完全了结才能撤离。
交待完毕,胡仙仙返回宜州城。她带上无疑再度去往那些赌场胡混,在从这家赌场往另一家去的路上,无疑问她:“你那些钱真是借的?”
“是借的,琼莲宫的道姑们借给我的。”
“你怎么还得上呢?”
胡仙仙见无疑满脸担忧神色,怜惜地摸摸她的头:“不用我还,知府大人会帮我还。
等你爹的案子了结,知府大人就会查禁这些赌场,到时候可以让赌场老板们交些银两以示惩处。
知府大人与琼莲宫众道姑交好,再以她们协助破案有功为由,赏她们银子以示嘉奖。钱呢,就这么还回去了。”
无疑听得嘴微张着,眼神儿里全是崇拜之情。胡仙仙虚荣心极为满足地笑说:“我还有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本事呢,当我徒弟是你福份。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我本来不想管的,只是因为你,我才愿意费心慢慢查探。”
“你咋那么想收我当徒弟?你……”无疑突然警惕地看向胡仙仙,“你成亲了没有?”
“没有……”胡仙仙感觉出现了第二个自己没法看透的人出现——第一个当然是程浩风。
“你说你本来模样挺漂亮的,又说你有很大的本事,你怎么会还没成亲呢?你该不会是,不会是有啥、有啥特殊癖好……你是专喜欢亲近小女孩儿吧?”
无疑那小眼神儿看得胡仙仙心里发毛,那些话她想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一回过味她就拧着无疑的耳朵说:“臭丫头,你这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我收你为徒看中的是你本性纯良,结果我倒看走眼了,纯良什么呀?”
无疑直喊饶命,哭兮兮地问:“哪你怎么就选中我当你徒弟呢?”
“我说过的嘛,你够聪明,有胆识!”胡仙仙松开她耳朵,拉着她再进赌场。
快到子时,赌徒们大多数离场归家。今夜正是七月半鬼门开之时,赌徒们虽说不会虔诚地过盂兰盆节,也没兴致烧纸钱、放河灯,可他们还是有些忌讳的。他们大多数人都归家去了,胡仙仙也带着无疑出了赌场。
她们经过一条小河边时,见河中烛火荧荧,无疑有些伤感起来,她问胡仙仙:“这些河灯真的可以让死者安息,生者多褔吗?”
胡仙仙微颔首,从袖中摸出一张紫黑色的纸,递给无疑:“对幽冥界的事,我也不清楚。
我记不清在哪儿看过的传说中,有个叫黄玄的人与他妻子金橙就有以纸船渡魂的本事。
折个纸船吧,让你爹知道你还好,让他知道你即将抓住凶手。”
无疑很认真地叠起纸船,不一会儿,小巧的紫黑色纸船折好。胡仙仙手并剑指,以灵气在纸船中点起支极小的蜡烛。
无疑小心翼翼捧着纸船走到河边,神色复杂地放船入水。入水后,烛火幽光猛地亮了些,而后一股旋风绕着纸船吹起。这只纸船比那些河灯漂得快很多,但漂了没多远,纸穿陷入一个小小水漩,倏然不见。
无疑含泪问胡仙仙:“我的纸船咋沉得那么快?我爹死了都不喜欢我?”
“不是沉了,是你爹收到纸船了。”胡仙仙能见到水上魂影,无疑见不到。
胡仙仙早就看见酸头一直吊在她们后头,她没甩开他,而是带着无疑走到河堤柳树下大石头上坐着。
胡仙仙有心考较无疑,就笑问她:“要是你发现一个和你父亲案子有关的人在跟踪你,你说你该怎么办?”
“记住那个人的样子,然后让捕快去抓他。”
“要是抓了他,就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凶手跑了呢?”
无疑听出她话里有蹊跷,就微低头,斜着眼四下张望。她很快发现酸头,明白了胡仙仙问话的用意,她毅然说:“那我就自己当鱼饵,利用这个人把凶手给钓出来!”
胡仙仙笑了几声,拍拍无疑的肩,她自己一个人往其他地方走去。
无疑领会了她的意思,并没有跟上她脚步,而是朝酸头藏身的地方走去。
胡仙仙走出不远就隐身返回,虽说她已看到樊楚瑶带着唐文昭在暗中保护无疑,可还是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看到无疑向自己走来,酸头倒慌了神,转过身就往反方向走。无疑快步追上去,边追边喊:“你等等,你给我等等!”
“等就等,我还能怕了你不成?”酸头猛然刹住脚。
无疑鼓足勇气,瞪视着他:“我知道是你杀了我爹!孙知府马上就会派人来抓你,你跑不掉的!”
“你搞清楚点,你爹不是我杀的!哼,你以后不准带人到我家门口乱转!再来骚 扰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只要能给我爹报仇,我不怕死!就是你杀了我爹!只要找到你藏钱的地方,孙知府就会来抓你!”
酸头目光又气愤又凶狠地瞪着她,忽然伸手拽起她衣衫领口,尖声说:“她奶奶的,不是我杀了你爹!不……就算是我杀了你爹又咋啦?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杀了!”
无疑双手不停打着他胸口,双脚也乱踢着。酸头双眼泛红,咬了咬牙,把无疑重重摔倒在地。
他往他家的方向大步走着,气哼哼的骂声顺风飘回无疑耳朵:“你以为官府的人真会替你伸张正义?别做梦了!记着啊,再敢来烦我,老子绝对不会收了你的小命!”
酸头回家,无疑悄悄跟在他身后,跟到他家之外的巷口后,她就蹲在那里守着。
七月十六天色未明,酸头已溜出家门。无疑揉揉酸涩的眼睛,躲到别人扔的烂菜筐后避开酸头。
酸头一路向城门走去,无疑跟着他出城而去。酸头不知道他身后跟着无疑和捕快,更不知道还有樊楚瑶、唐文昭、胡仙仙跟着。
他在城门口找了辆马车乘坐,到宜清县又换了辆马车。一直到得琼光县,他又下车步行。这一路上,他坐车,无疑就坐车;他步行,无疑就步行。
无疑坐车的钱是胡仙仙所给,她给车钱时不讨价还价,车夫们也就不过问她追踪别人是要做什么。
到了琼光县城一个大杂院外,酸头在院门口踱步来回走了好几趟,这才进了院中。
这种大杂院乱七八糟的,无疑跟进去后,别的人看到了她,也没来盘问。
酸头走到一间稍齐整些的屋子前,敲门轻声喊:“嘎哥,嘎哥……是我!让我躲躲,想办法让我躲躲……”
门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迈步出来。他先瞅两眼酸头,再在院中睃了一圈。
“你他娘的带了尾巴来,你敢卖老子?”男子突然推了一把酸头,拧腰闪进屋内。
酸头还在发懵,那男子已经栓了门从后窗跳窗逃走。
无疑和捕快们冲了出来,酸头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跟着他来抓捕嘎头的,他想要逃跑。捕快们有的撞门,有的往院后绕去,还有一个捕快抓牢了酸头。
院后是堆满破烂东西的小巷,名叫嘎头的男子不停扔着那些破烂东西想阻挡捕快。可小巷逼仄,他腾挪不开,他终究还是被训练有素的捕快们抓住。
“抓我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我是良民!良民!”他被抓住后,不服气地大叫大嚷。
“你跑什么?你是良民你跑什么?”一个捕快踢他一脚。
“你们抓我,我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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