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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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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
杭无一偏了偏头,她似乎听到泥蛋儿叫了声“姐夫”,有些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泥蛋儿高兴之际,没注意到脱口而出叫了声“姐夫”,其他人都没注意。杭无一问:“幺舅谢三师伯的时候,怎么又要谢他姐夫?”
她这么一问,其他人都脸色暗了暗。程浩风皱皱眉,又展颜笑说:“我们也不知道,你自己参悟吧。无一,这菩提子送你当法器,你试试用着顺不顺手。”
杭无一接过一串褐黄发亮的念珠,疑惑问:“菩提子?菩提树结的籽做成?”
“不是,这是金刚菩提子,是金刚菩提的坚果。菩提树和金刚菩提树都是常绿乔木,但并不是同一种。”
见杭无一还是不明白,程浩风又耐心说道:“菩提树在佛国是常见树种,我朝南方沿海也很常见。只因佛祖是在菩提树下开悟,菩提树才得了‘菩提’之名。
金刚菩提树只有在番邦与佛国接壤的部分地区才多一些,那里是高原雪山与热带海域的夹角点,环境特殊。那里所产的金刚菩提树籽实坚硬,有如金刚摧毁一切邪恶,就常用来做念珠。
金刚菩提树之名,是因籽实用来做念珠后才有的树名,本来的土名是什么已经不可考。”
杭无一重重地点了点头,捧着菩提子问:“可是拿来法器,该怎么用呢?”
胡仙仙从她手中拿过菩提子看了看,笑说:“具体用法,我以后教你。你三师伯对你可真不错呢,这是十三瓣的,很少见了。
虽然不是极品十七瓣,可是齿净无肉凸,纹理清晰美观,并且盘了多年已经有珠华玉光。
即使你不会法术,就佩带上这串菩提子都已经可以辟百邪了。”
杭无一听得咂舌,再次向程浩风道谢:“多谢三师伯,谢谢。这菩提子如此贵重,我一定勤苦修行,不负厚望。”
程浩风欣慰而笑,胡仙仙轻扯扯他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问:“我呢?”
他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娇嗔笑问:“他们都有礼物,就不送点什么给我?”
胡婶抢着说道:“让他早些娶了你,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程浩风脸上笑容僵了僵,胡仙仙暗骂自己怎么招出这个话头儿,连忙对着胡婶撒娇:“娘,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哼,我才不想他天天管着我呢,还是带着徒弟闯荡江湖潇洒自在些。”
说着,又软软向程浩风递去个安慰他的眼神说:“我一向对礼节之事不甚在意,可无一往后要在俗世修行很久,总不能像我这样半点礼数都不懂。你再给她细讲讲,免得丢云华观的脸。”
程浩风向她感激又歉然地笑笑,再肃色对杭无一讲:“行礼时以左手抱右手,除了以左为尊,以左为阳的原因,还因为左手是善手。“
胡仙仙笑呵呵地向众人眨眼,抬高声调问道:“你们知道左手为什么是‘善手’吗?”
程浩风摇头含笑不语,其他人面面相觑,胡仙仙放缓声调道:“因为我们做擦屁股之类的脏事、偷人东西之类的丑事、拿刀杀人之类的恶事,都是用右手啊。”
说着话,她还拿右手在鼻子前闻了闻,又嫌弃地拿左手捏着鼻子,使劲儿甩甩右手。
程浩风伸左手拍拍她的肩,笑道:“正在给晚辈讲礼仪呢,你这样打岔,我可没法讲了。”
杭无一嘴角向下弯了弯,不明白刚刚还在玄奥开讲的人,怎么突然就嬉闹起来?想了想,没想通,又自言自语嘀咕着:“照这么说,左撇子可就该没法修道了?”
“左撇子?你三师伯就是个左撇子,但他又和常见左撇子不同,他可以左右开弓。是不是左撇子,不影响修道的。”胡仙仙拉起程浩风的左手摇了摇。
“我怎么看不出来姐……程道长是左撇子?”泥蛋儿盯向他的手。
“这天下除了他祖父和父母,还有师父及二师兄、五师兄、六师兄,就连大师兄、四师姐与他相处上千年都没看出他是左撇子呢。”
胡仙仙颇感自豪地说着,程浩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他的确生来就是左撇子,但多年拧改,加之后来修道有成可以双手并用,他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也没有告诉过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
第四百七十二章 相慰交心
胡仙仙想起从前总是偷瞄他一举一动,有些羞涩地笑说:“他用筷子吃东西时,右手使筷子,就会不自觉地微低头,以嘴去含食物,似乎是让嘴刻意去迁就手。而用左手使筷子,就是很自然地夹起食物送入嘴。
还有,他写字时总喜欢写一段,就用左手磨几下墨。看着是墨汁不够用,其实是他左手不跟着动一动就不自在。
还有,还有……他练剑的时候用右手,要出杀招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用左手……“
程浩风轻“嘘”一声,可不能让她再讲自己那些小趣味了,他啼笑皆非地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个左撇子。“
他又端然对杭无一讲道:“礼仪都是依绝大多数人习惯来定,因俗成律,不用纠结我这样怪异的人是怎样。“
胡仙仙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是觉得你好聪明好灵活,才给他们说这些,你怎么能说自己‘怪异’?”
程浩风淡淡笑了笑,感慨道:“就算你们觉得我怪异也无所谓,只是没想到你会看出我是左撇子。
师父和二师兄他们知道我是左撇子,是因为他们见着我时我用右手做事还不熟练。
你还是白回风那一世时见到我,我就已经会熟练用右手了,你居然还是能看出来。”
他顿了顿,用力反握住胡仙仙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道:“我从小就家教严格,父亲不许我在别人面前用左手做事,所以做好多事我都比别人显得笨。我与四师妹幼年相识,她一直都不曾留意到我本是左撇子。”
胡仙仙甜甜笑了,她一向粗心大意,只是对他格外在意就细心些,没想到还感动到他了,真是有点小得意呢。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向程浩风,胡婶问他:“你小时候,你爹咋就不许你在人前用左手做事?”
“从右至左是顺,从左至右是逆,用左手为主导做事就是忤逆之人。可惜天生如此,我就算改了,终究还是忤逆了父亲。”说起往事,他脸上飘起阴云。
“这是啥道理?生成左撇子就是忤逆之人?就算忤逆,那能怪你?要怪也得怪老天爷生错了,怎么能硬生生的让你改呢?没想到你这孩子小时候那么可怜,真难为你这孩子了。”
“这孩子?”他小声重复这词,论起来程浩风活了快两千年,胡婶才五十多岁,可胡婶真让他忆起母亲了。
胡仙仙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低声说:“你是从去年才真在人世间活下来呢,这院儿里的人就数你最小。”
“好,从去年才算‘人’,那我以后好好学学人间一切。”程浩风洒然而笑,又继续给杭无一讲礼仪。
他和胡仙仙示范路遇道友打招呼,互相稽首的情景,并解说着:“作揖躬身时自然站立成八字就可以,头部腰部从容略弯,两手自然下垂至丹田处抱拳。
好,起身时边直立边行走,双手还是抱拳,抱拳抬手至与口唇部位齐平为止。
这就礼毕,可以撤手了。记着撤开手时,要先垂下再撤开,不要直对着道友面部猛然放开手。“
杭无一听得认真,还跟着学动作。其他人听得似懂非懂,只见他与胡仙仙都身着道袍,动作舒缓优美,彼此含笑相视,当真是一对璧人。
三叔公小声对胡大仓、胡婶说:“他们这般相敬如宾,你们放心了吧?”胡大仓和胡婶没答话,只是抿嘴轻笑。
程浩风又对杭无一说:“你已在佛门修行几年,我就不讲佛门礼仪了。行走俗世,接触的多数是儒家弟子,我简单说说儒家礼仪。
先说平辈之间常用的拱手礼,双手四指并拢,拇指相叠成拱手形态,在胸前位置施礼。注意,行礼时手臂由前向后收,而不是用劲向前推。
还有揖礼也常用,在胸前抱手,如抱拳。行礼时微躬身就可以,记住动作文雅些。
拜礼就是拜见君师长辈时的礼仪了,要繁复庄重些。先平展双臂,至胸前合拢,拱手。然后,深鞠躬下拜。
拱手时,男子是左手在前覆盖右手,而女子是右手在前覆盖左手。这和稽首就有很大区别,稽首都是一律左手在外。
下拜时,根据对方的身份地位差异,分为一拜、两拜、三拜。
记住,行礼时头不要晃动,腰弓成略成直角的样子,不要撅臀歪身。两臂的手肘与手掌要成直线,不要曲拧着手臂。
总之,是要身形端正,展示出‘天地合其德’的温文敦厚之感。“
程浩风循循善诱,杭无一听得专心致志,其他人也颇感兴趣地听着。只有胡仙仙偷笑,她听着那句话,脑子思路跑偏,竟想起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了。又暗暗自责,真是罪过,听着圣人言,竟然联想到荡 妇妖妃。
程浩风他们当然不知道她脑海中闪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出来,他又在讲武人的抱拳礼。
“抱拳礼本来出自作揖,但是行礼时不鞠躬。施礼时双足并立站直身体,手臂曲成直角上举。
左手拇指内扣,其余四指伸直并拢,向后伸张为掌;右手五指蜷紧,拇指压于食指和中指第二指节,握为拳。
左掌右拳在胸前相抱,行礼时两臂往前推,至抱拳与胸口间隔八寸,双臂约成圆形时礼成。“
这个礼仪动作让泥蛋儿很感兴趣,一丝不苟地学着。练习几次,做得越发熟练,整个人都带出虎虎生风的威武感,全然没有从前怯弱少年的样子。
程浩风满意地向他点头微笑,又说:“左手大拇指内扣是表示谦虚,崇德之意;右手握拳是表示威力,尚武之意。
崇德尚武,德为先,以此铭记武德为重、武技为轻。
左手四指并拢还有四海一家的寓意,两臂曲为圆形也有天下共兴的寓意。武是争斗之技,但武的真正本意是‘止戈’,而不是挑起无端争斗。“
泥蛋儿和杭无一都重重点头,泥蛋儿说:“我一定不会学点三脚猫功夫就欺负乡邻,我要当个仗义热心的人。”
胡仙仙笑起来,招呼他们都歇歇:“大侠们,别光耍嘴皮子,嘿,得记着嘴巴最根本的作用是吃饭。你们歇歇,我去做午饭。”
她往厨房走,程浩风跟上去,她忙把他往外推,让他陪长辈们说话。杭无一和泥蛋儿也跟过来,她让他们把刚学的东西反复练习,不用跟来帮忙。她早已可以不吃烟火之食,她乐意下厨,为家人做饭是很幸福温馨的事。
午饭之后,长辈们都要午休,泥蛋儿要去祠堂看看有没有事,胡仙仙和程浩风就带着杭无一去田野里转转。
绿蜡河蜿蜒流过,细柳肥桑点缀河岸。放眼望去,一块块稻田半青半黄,快到收获之时了。
杭无一在河边捉蚱蜢玩儿,程浩风和胡仙仙就在草地上坐着闲谈。
“你守在亲人身边,又有一个可爱的徒弟陪着,快忘了我吧?”
“你羞不羞?说话这么酸?“她娇俏笑骂,又将头靠上他肩膀,柔声说:“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与家人再亲热,也始终没法真正贴心了,因为好多事他们不明白。有时候真的很寂寞呢,可你没在身边……”
“我们的寂寞只有彼此能安慰,所以谁也不可以放开手。”程浩风瞟一眼不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杭无一,伸臂揽过胡仙仙肩头。
“说得好似担心我要放手一般,明明是你对我冷冷淡淡,弄得我成了害单相思病的花痴……”他一揽,她就顺势靠向他胸口。
“冷冷淡淡?仙仙是喜欢热情如火?”他痞痞坏笑,一手揽着她,一手掐诀弹出灵气光罩,隔出一个他们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他们的空间。
程浩风俯身吻她,她笑拥他,迎上他双唇。他们之间相处已没有最初的生涩,恋人间的默契让他们能做得恰到好处,彼此热烈回应、亲密纠缠。
不知不觉两人都躺到草地上,杭无一同时抓到两只蚱蜢,惊喜大叫,又四处寻他们要给他们看,这个绵长深吻只得甜美结束。
灵气光罩撤开,杭无一在河边寻了一圈后,回头却见他们还在树下坐着。她也没细想他们怎么突然现身,只顾兴高采烈地说着这里好玩儿,有很久没有痛快玩过。
胡仙仙都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整个人都还沉浸在程浩风的气息当中。那是他独有的清淡气息,如阳光、流水和青草般自然而然的气息。
“仙仙,我们的婚期可能得拖很久了。”
他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以眼神询问他。
“鄂日浑他们很是狡猾,到齐鲁省这边后一直没有大的行动。他们没有闹事,反而令人担忧他们要做什么大事,更令人担忧的是血*他们混在了一起。”
“血仇?那个少年杀手?他应该是你命定的徒弟血无仇,怎么会跟鄂日浑他们在一起?”胡仙仙记起那个早生华发的黑衣少年,心情沉重起来。
“我也不清楚,可能与他寻找的仇人有关,鄂日浑似乎能引出灭他薛家满门的凶手。”程浩风眼中没有多少波澜,但胡仙仙能感觉出他浑身透着肃杀之意。
“我会密切注意与这些相关的事,你跟段梦柔他们相处时要多加小心。”
“他们很信任我,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倒是你要备加小心。”他帮她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殷切叮嘱。
“很信任你?”她可不乐意别人比她还信任他,语气发酸低声反问。
程浩风瞅见杭无一正低着头玩得入迷,偷偷亲了亲她脸颊,无奈笑说:“他们信任我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没有情丝就只会求取利益,他们认为用利益控制得了我。唉,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太亲近。”
………………………………
第四百七十三章玄事俗事
胡仙仙目光在他脸上瞬了几瞬,站起身小跑着去和杭无一玩儿。
“阿姑,你背上沾了好多草……咦咦咦,头发上怎么还有两根草叶?”杭无一这么问着,她想起先前的事而脸色微红,又想起刚才他说的话而眼圈儿发红。
“无一,菩提子需要以心念催发灵力,你先去那边石头上静心端坐,摩挲菩提子,慢慢培养与菩提子心意相通之感。等你有灵气之时,才能运用自如。”程浩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指了指斜前方一块大石头,声音淡淡地吩咐着。
杭无一乖巧地走过去,胡仙仙斜他两眼,也要跟过去,他伸手拦下她。
她冷声道:“你支开无一就是为了方便和我说话,说吧,又想编什么话来骗我?”
“仙仙,龙脉有损,即使紫微星正位、金龙飞升,我们可能也借不到世俗之力。”程浩风面色凝重。
“我有些听不懂,我们不是只要助慎郡王登基就可以讨得世俗封号,然后在人间积累功德,升上更高仙位吗?
只要我们两个的修为进一步提升,就可以慢慢解了绝欲夺情咒,相守在一起的。
你是不愿意为我解咒失了仙身?还是毛日渥骗你,那样也解不了咒?”
胡仙仙不是不信任他,是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感觉。他也知道她情绪都写在脸上,才支开杭无一。要不然就算他们用传音入密之法相谈,杭无一听不到声音却见她脸色变来变去,那也要惊着杭无一。
“仙仙,你没有直接处理那些事,你不知道天地法则随时都在发生变化。
从我们决定借用世俗之力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和世俗一切绑在了一起,稍有不慎,我们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
龙脉有损,法朝难续,韩泽熙即使登位也终成亡国之君。你我虽是出家,却并未离国,不可能忘祖叛国。若是法朝灭亡,又该去哪里借用世俗之力?”
“那我们就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不去管那个咒了好不好?就算我要死,那就死吧,反正我不怕死……”胡仙仙负气说道,她不想让程浩风为她陷在争斗泥潭中。
“可我怕你死!”他压低了声调的怒吼,就像是野兽威胁敌人时的龇牙嘶叫。
胡仙仙不敢再争辩,指尖轻触他手背,轻言细语:“我不想让你做那些事……我怕你会慢慢忘了我,我更怕你真的会变成无情之人。你知不知道,你眼中蕴含的情感几乎淡不可见?”
“我知道。“程浩风长吁一口气,加重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又放缓语速详述着。
“正因为我知道,我才要与你说清楚,才请你帮我。
毛日渥、段梦柔终属异类,没有家国之念,而扎措本属番邦血脉,我们不能不争。
不论是为你,还是为国,我们都不能退。我此时非仙非凡、若有情似无情的状态,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
只是,我也怕我自己行差踏错,才要请你别对我放任不管啊。
我要你相信我,却又说我们不能太亲近,是要让你对我所做所为既不听之任之,也别猜疑干涉。”程浩风攥住她挨近的手,用力捏紧。
“呵,既不听之任之,也别猜疑干涉?到底该偏左还是偏右啊?尽给我出难题。”她半是娇嗔,半是认可。
“这难题也只有交给你做。”见她没有再反对,他手上的力道轻柔了些,语气却坚定了些,“我要改变既定的法则,不仅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所有人都要好好的。”
胡仙仙神情迷茫地问:“我听凌若风说起过你的想法,到底要怎么改变?改哪些又留存哪些?”
“改变?可能我用词不准确,确切地说是要毁灭,再重生。”程浩风说这话时双目熠熠生辉,这应该是他心底里最想做的事。
胡仙仙颦眉而叹,少有地露出悲愁神情。她觉得他这些想法和黑龙臧玄蛟的想法很接近,想阻拦他,却不知如何阻拦,也找不到阻拦的理由。
他看到她眼中含满愁绪,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已展开笑颜:“算了,你说这些玄乎道理我也听不明白。你就告诉我,我能帮你做什么吧?”
“血仇家乡是宜州,鄂日浑他们可能要利用他在宜州做什么,你密切注意。除了这事,就是好好教导徒弟,侍奉父母,少惹闲事。”
程浩风俨然是要出差的丈夫叮嘱守家的妻子,胡仙仙连声答应。
他又叫回杭无一,说有急事要做,让她照顾好阿姑。胡仙仙听得直催他快走,他那反复叮咛的样子,就跟她是个惹祸精似的,她可不想在徒弟心里留下那么个印象。
她们回去之时,长辈们已经午休起身,见程浩风没有跟着回来,胡大仓就说:“仙仙,你把程道长气走了?你那脾气得改改,他这会儿让着你,可真成亲了就别跟相公乱使小性子。”
“我哪有乱使小性子?再说了,我脾气这么好,还改什么?”胡仙仙没想到一回来就挨了爹一顿说教,当真冤啊。
“是的,阿姑真没有和三师伯吵架,三师伯是有十分紧急的事要去处理。”还好杭无一给她做证,很快就伸冤昭雪。
可胡婶仍然不放过她,带些责备语气说:“就算没闹别扭,也得好好改改脾气。你自小就是个不肯服输,受不得委屈的人。两个人相处哪能没些磕磕碰碰,多学着点儿相处之道总是没错的。
你呢,又是个小精怪,刚学说话就会指使人,别说那些丫鬟婆子,你哥小时候都只有听你使唤的份儿。
以后嫁进别人家里,要懂得宽柔待人,敬上怜下,体恤奴仆……”
胡仙仙拿手捶捶头,咧嘴苦笑,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好似她就要嫁进深宅大院儿,提前给她讲讲如何当好娴雅贵妇似的。
不过知女莫如母,胡婶说得不服输、受出来得委屈是真的,她的确是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十几世经历在她心底里层层累积,就形成了宁愿失去不愿分享的固执观念,难以更改。
只因她深知忍让和争抢都没有用,到最后还是一场空!既然如此,那就别弄那些委屈求全的事,自己拼杀出自己的一片天。
也许会失败,可败得再惨,至少能守护最后一点尊严。
若是遭遇威胁、欺骗与背叛,她定然迎难而上、浴血反击。要让她印涨笕耍退闾粽婺艽游鞅叱隼矗且膊豢赡埽
她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否那般精怪,更想不起自己是否曾对下人们颐气指使,可她自认为没有想过要奴役谁。
她也并非是只顾自己尊荣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当初为程浩风去慎郡王府求药,也受了很多刁难,她都忍下了。
因为慎郡王他们的刁难既是因她确实伤过王府颜面,也是他们故意对她的一种考验。若换成是,慎郡王要借威势故意戏弄她、欺压她,她可不会相求。
胡婶说了许多女子如何处理家宅之事的话,只见她神色忽阴忽晴,一句回应都没有,就责问:“仙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哦,听到了,听到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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