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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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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见他突然出现,吓得本能地想往树丛外跑,他喊住她们:“站住!别怕,我不会告诉师父!我只说几句话,你们听好了。
胡元君的确是我七师叔,同时也是我师父未婚妻,你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歪想。
我也劝告你们,我七师叔不会故意欺负谁,你们不必做无谓的担忧。但谁若是敢存心闹事,先别说她会怎样,我这一关都过不了。
我再警告你们,与其防着我七师叔不如小心伺候我师父,千万别让他拈出你们的错处。在他手底下犯错的人,我还没见他饶过谁。”
话已说尽,血无仇大步往外行去,酒儿缩着头伸了伸舌头,茶儿脸色煞白地僵立着。
血无仇回到逸鹤轩时,程浩风和胡仙仙已处理好贺登泰的事。
原来,贺登泰顾念胡海容和儿子声誉,并没有想再翻以前旧账。只是他回陵州后,胡海忠怕他报复,自己疑神疑鬼地担忧。
胡海忠请了个怪人来对付贺登泰,对于这个实际意义上的妹夫,他可半点情义都不讲。可是,那怪人打不过贺登泰,胡海忠就让人上京向妹妹求援。
本来不会再掀波澜,胡海忠兄妹俩自己要搅些波澜出来。程浩风已经让归冲虚去劝胡海忠别再闹事,并劝贺登泰,让他别跟胡海忠计较。
胡仙仙又怕父母见她久不归家会担心,程浩风说早吩咐归冲虚去胡家报信了。
心中没了杂事,胡仙仙心情轻松,偶然瞥见他书架上有工笔花卉图谱,就寻了木芙蓉的图样来描。
她见客房外的木芙蓉开得繁盛,描了几笔后就对树作画,可谁知心里想的是一个样子,画出来却完全走样儿。
“连基本笔法都不懂,就想画出栩栩如生的作品?做事情得一步步扎实打好基础,还是老老实实描摹图样吧。”程浩风瞅她画的什么,她想藏着,可他已经看到她画了一团墨斑。
那图样之上有透明竹纸,可以像小学童习字描红那样,跟着图样一笔笔描线条。那是给初学画画的孩童所用,胡仙仙觉得很别扭,可又说不过他。
程浩风拿着本书慢慢翻看,时不时地瞟她两眼。有他监督着,她认真描画起来。见她抿着双唇,略显笨拙地握笔勾涂,他放下书本,只含笑看她。
到得书房外,血无仇本想请师父指点剑招,见此情景,也只得悄然转身下楼而去。
快到午时,茶儿询问血无仇午饭是到观中大厨房吃,还是就在轩中小厨房自己做。那时杭无一也回来了,他撺掇血无仇说让胡仙仙做菜。
血无仇不敢去打扰他们,杭无一就高声喊:“阿姑,我想吃你做的菜!”
“去吧,我也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程浩风听到喊声就让她且去,她走后,他就拿起她描画的木芙蓉细看。
想着杭无一吵着要肉食吃,胡仙仙特地给她弄了个红烧猪蹄。她又问血无仇他们想吃什么,他说自己随便吃些家常菜就好,茶儿她们也附和说随意就好。
没多久,胡仙仙就做好饭菜,有红烧猪蹄、莲藕炖排骨、焖鲶鱼、炒青菜、凉拌萝卜丝。
在招呼他们吃饭时,她看着那三株木芙蓉出神自语:“他不喜欢油多火大的菜,不如用花儿给他做菜试试。”
茶儿接声问:“是要给国师单独做菜?听说有芙蓉豆腐粒獾啦耍且觯俊
“芙蓉豆腐粒皇亲芭滩诵畏抡栈ǘ洌久挥杏没ㄈ氩恕!焙上伤档貌瓒尚α缴
血无仇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三株木芙蓉,小声问:“真要用花入菜?师父向来不许我们攀折花木。”
他这般说,正出门去伸手摘花的胡仙仙停了手。她懊恼这里迂腐规矩太多了,怏怏走开。
程浩风不知何时站到了走廊上,语速缓缓说道:“无仇,凡事要看情境而论,不可一味遵从教条。不要你们攀折花木,是让你们敬畏自然、爱花惜花。但花儿太多,会影响明年长势,只要不是刻意糟蹋花木,就该物尽其用。”
他这番话没明说准许胡仙仙去摘花做菜,众人却是都会意了。
胡仙仙择选那半开的新鲜花朵摘下,再将花朵去花蒂包叶、蕊心后,洗净沥干备用。她想做个芙蓉蜜粥、再做个芙蓉煎蛋。
在她忙活的时候,杭无一和血无仇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茶儿、酒儿却是吃得味同嚼蜡。
她们两个随便吃了些,就说吃饱,然后同到轩外墙角处说话。茶儿捋着耳边一绺垂发对酒儿说:“信我了吧?为了她,连血师兄都挨了顿教训。长此以往,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么?”
酒儿听得面带愁容,有些焦虑地问:“可国师要宠着她、顺着她,我们能拿她怎样?”
在她已成别人眼中钉时,她还在琢磨到哪里去多弄些花朵来,让大家都尝尝。
在别人当她是恃宠而骄的“狐狸精”时,她一直把自己当游方道姑。哥哥认祖归宗后,她连面都还没见过,别人不提,她都记不起自己是将军妹子。
程浩风于她更只是心上人,她只等着他们解咒归隐的那一天,如今一切只是寄身而已。
在观中喧哗,邀人踢毽子,她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青丘国王宫都能随意出入,这京城里一个道观哪需要那么多规矩?
至于摘木芙蓉花这事,她更没感觉出程浩风是纵容她。她家乡到处有一片片的花木,摘花做菜实在是太平常的事了。她嫌这京城的花不够鲜嫩,却不知别人嫌她骄纵任性。
………………………………
第五百零七章 闲趣闲逛
熬粥费时,好在程浩风只是想尝味道,不是饿得慌。她把碧粳米、糯米先泡上,泡了半个时辰后,就沥起放入砂锅开煮。待米锅煮开,再倒入蜂蜜。
为保花 色 新鲜,木芙蓉花是等粥快熬好后再放入,并且放花后就不再关盖子。
粥熬着,又去做芙蓉蛋饼。先将鸡蛋打入碗内搅匀,再把花朵炒至半熟,倒入蛋中和匀。
然后,铁锅放油烧热,倒入和匀的芙蓉蛋糊,摊开慢慢煎。煎至两面金黄,外酥里嫩的蛋饼就起锅装盘。
胡仙仙将这两样吃食端出来时,杭无一刚放下筷子不久,可她还是舔舔嘴唇凑上去瞧。那芙蓉蜜粥甜香四溢,并且糯米白如玉、碧粳米碧莹莹、芙蓉花浅红米白生艳,就看着也煞是好看。
芙蓉蛋饼看着倒和平常煎蛋饼差不多,闻起来却是半点腥味没有,浓香蛋味中有清淡花香。
“阿姑,我刚才没吃饱……”她眼巴巴地瞅着胡仙仙。
“少哄我了,猪蹄和排骨都让你包圆了,还不顶饿?”胡仙仙白她两眼,赶紧端了木托盘上楼而去。
程浩风等在门口接过托盘,盛好粥后,先舀一勺喂胡仙仙:“辛苦了,先慰劳你。”
“哪有辛苦?我以前经常做。嘻嘻,你是怕我手艺退步了,先让我试味道吧?”她吞下粥,嘴里甜得发腻,明明没放多少蜂蜜,为何就这么甜呢?
“心疼你,你还拿话顶我,不给你吃了。”他专心对付眼前食物,她就含笑看他。
想起杭无一那馋嘴的小眼神儿,她叹道:“这里花太少,只做得这一点点,要是再多些就能让他们都尝尝了。”
“太皇太后的慈安宫旁有一片木芙蓉林,我们今晚去摘。”
“好啊……”她惊喜答应后,又随即黯然,“这里的花儿都不能随意摘,慈安宫外更是不行的,我可不想为点小吃惹人说我。”
“宫里的阵法都是我布置的,我们晚上隐身进宫,摘了花也没人会发觉。”
听他这么说,胡仙仙欣喜点头。对于她来说,看他吃东西也是挺有趣的事。他不是狼吞虎咽,也不是矫情挑拣,粗茶淡饭都吃得像山珍海味。
“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做什么?想吃还跟我客气?”他左手夹起块蛋饼喂她。
胡仙仙侧开头,脸色微红说着:“我才不是馋吃的,我以前吃过好多次。只是看你吃得这么精细,这粗糙东西都变高档了,觉得有意思才多看两眼。”
“粗糙?没觉得啊?那些海参鱼翅什么的,哪有你做的清粥小菜精巧别致?”
看他说得挺认真的样子,她心花怒放,这是夸我吗?谁都是不经夸的,我要骄傲了……
看他右手以勺舀粥,左手又不由自主用筷子夹蛋饼,她偷笑出声。
程浩风听到她笑声,再看看自己,横她一眼,干脆不顾形象两手同时往嘴里塞东西。
她看人吃东西都能看得痴醉的模样,有些傻乖乖的。他吃完后,放下勺筷就从她背后搂住她,俯身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了,你不是馋粥吃,是馋人吃,对不对?”
“才没有馋什么,你放开我,让别人看到多不好。”
“你不馋,我馋了。你那眼睛就跟燃着两簇小火苗似的看着我,看得我心痒痒,按捺不住想吃了你。“
他们之间相处越来越有默契,这些有明显挑逗意味的话他是越说越溜。背抵他宽厚火 热的胸膛,她也有些意乱 情迷。
只是意乱 情迷中又有点小忧怨,胡仙仙抚着他扣在腰间的手,问他:“扎措真是阴毒,让你难受了,你怨不怨我?或许,我们少待在一起你要好过些?”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埋头在她秀发中轻蹭,嗡声嗡气说着:“看得到、吃不到会难受,看也看不到会更难受。看着你在身边可以安心些,不用担忧让别人偷吃了去。再说,就算吃不到,也可以舔一舔。”
胡仙仙忽然浑身瑟 缩两下,脚掌弓起紧抓地面。因他说舔就舔,舔得她白腻螓首润濡泛红。
“别、别……不要……那里不要……”他舔着、舔着就吸 吮 起她颈窦处肌肤。她知道那里容易留下红痕,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旖旎印记,连忙推拒。
“唔……别躲……”
“不要……不要啊……你快放开我……”
程浩风当真松开她,扶她到椅子上坐着,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圈她在椅子中,满意地带笑端详她。
她想从袖中摸出镜子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他阻拦她说道:“不用照镜子,印记很明显。我的仙仙此刻真是粉面含春、眸荡春意、唇赛春红,美极了,只能我欣赏,你自己都不许看。”
胡仙仙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他的样子。嗯,没看到,没看到,我家斯文儒雅的浩风可不会变成谑言浪语的登徒子。
甜蜜时光总是短暂,未时末刻,周知事让人来传话说,皇上召请程浩风入宫议事。
待他匆匆去后,她绾好散乱发丝,扯衣遮好脖颈处才出了书房。回客房后,她寻了套衣领较大的朱红衣裙换上,算是勉强遮住那些痕迹。
“阿姑,你不是说除了需要掩藏身份时,就该穿道袍吗?都下午了,怎么还换上色泽艳丽的衣裙?”杭无一好奇问她。
“嗯……听你们说夜市热闹,我想去逛逛。闹市闲耍,还是着俗装为好。”杭无一天真烂漫,并不多疑它事,她找了个借口就敷衍过去。
到得酉时晚饭之后,杭无一真要拉她去逛街,她推脱不过,就让血无仇推着杭无一,三人同上街去。
长街繁华,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货品看得杭无一眼花缭乱。她拿起这样,又想要那样,血无仇静静等她挑选,胡仙仙却是有些不耐烦,就先往前走去。
人潮拥挤,她一个人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就和血无仇他们走散了。她并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走散后仍是向着自己认为有趣的地方行去。
来到一条没什么灯光的街上,行人渐少,她左右望望,皆是陌生建筑。她自嘲地想,还真是迷路了。本要以灵符问询程浩风,记起他是议事去了,不想打扰他,也就做罢。
夜深人静,街道宽阔,自在独行倒也潇洒。听打更的声音已到子时,她料想他应该议完事了,就以灵符告知他自己所在位置。
胡仙仙等他的地方街道平整,屋宇阔朗,不远处可见写着这府那府的牌匾,应是城中富贵人家聚居处。她在这里等,是因觉得比犄角旮旯好找些。
她站在街边几株大栾树下静静等着,他还没来,倒惹来几个狎游归家的花花公子。
“天啦,张兄……你今天的那一千两银子可白花了,那花魁姑娘还比不上站街的流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指着胡仙仙,对另一个颇显傲气的金冠男子说着。
那金冠男子瞅了瞅她:“王贤弟,别惹事儿,看她样子像是哪家赌气离家出走的大小姐。你把她当成出来拉客的流莺,小心挨揍。”
胡仙仙不想惹事,就隐去身形。另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听同伴说得热闹,睁大眼睛左看右看,可没看到人,大着舌头问:“哪有啥……啥流莺,又是啥……离家出走的大小姐……”
“李老弟,你也醉得太狠了,明明一个大美人站在树下你看不见?”油头粉面的男子敲敲他脑袋,再回头时还真没看见有人。
他嚷起来,那金冠男子和随从们也发现人不见了。他们走近树下去看,再让人在周围寻找,都没见着人影。
油头粉面的男子拍了拍栾树,沮丧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虽说天黑没看清她眉眼儿,但看身段儿就能瞧出个带劲儿的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金冠男子也叹息:“是挺让人着迷,就算她是哪家的大小姐,也让人想弄回家去。那身姿、那气质确实别有味道。”
醉醺醺的男子却说:“你们别是淘空了身子骨儿……惹了邪物吧?哪有美人?嗯……你们说是站在这树下……不会是树妖勾引你们过来吧?”
他说着就赶紧退开几步,离树远了些,那些随从们也都退开。胡仙仙暗自好笑,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开。
谁知那油头粉面的男子却说:“树妖?要真是树妖我也不怕,呵,本公子还正想尝尝妖怪滋味儿……”说着他就猥琐而笑,抚摸树干。
胡仙仙正隐在树后,他那脏手挨近了她的脸。她本来就等得有些着急,心头忍不住蹿起怒火了。她暗运灵力施法,那树干上顿时满布尖刺。
“唉哟……娘的……”油头粉面男子被扎得双手鲜血淋漓,吓得其他人都惊慌要跑,他还骂骂咧咧地要锯了树,捉树妖。
别人劝他不住,又不好丢他单独在此处。正为难时,有个老成些的随从说,霍府就在前边,不如请霍将军带人来锯树捉妖。
那随从说,军人自带威武之气能压百邪,霍飞又与这几个公子交好,就算有树妖,他也定能斩妖救友。
他们议定此事,派些人前去霍府请援,留些人守在树旁。
片刻之后,就见霍飞骑着高头大马领了一队士兵前来。那些士兵打着火把,拿着斧头、锯子,都冲栾树摆出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胡仙仙并没见过霍飞,但听过他的事,霍飞气度又明显不同于其他人,她一眼就辨出他。
这兵部左侍郎之子,殿前军金龙卫金枪班班头,先帝御封显威将军的到来,让她怒火更盛。她不知道自己踢毽子时他曾在旁边胡言乱语,却记得他那如夫人曲春爱金钗弄权,让苟班头等人逃脱应受责罚之事。
………………………………
第五百零八章 祸水源流
胡仙仙真没料到自己随意一站,就会给这几株栾树招来祸事。都说红颜祸水,她知道自己不丑,可从来也算不上“祸水”。
因她所熟识的女子有不少都是花容月貌,她还真不算最美的。并且,以前接触到的男子,要么是只敢多偷瞄她几眼的平民百姓,要么就是见惯了各式美人的特异人物。
这些花花公子成天无所事事,就会寻花问柳,见着稍有姿 色的子女就想据为己有。胡仙仙从未遇到过这等事,加之还没等来程浩风,她心中怒火早已焚尽理智。
其实,她只需现身飞出,他们就会追她而去,不再毁树。她飞于高空,他们也奈何不了她,事情自是不了了之。
她是飞身而出,却没有立即飞远,而是悬停于那些士兵火把之上,冷声娇叱:“谁敢捉我?”
红衣烈烈,火光灿灿,面容明丽,神情清冷。众人本因她突然出现而生出“妖怪来了”的惊恐,却在看清她后转为“仙女下凡”的惊艳。
那些乱哄哄闹着要烧树的人都静下来,霍飞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又抬手向众人一挥。
士兵们和随从们都低下头,金冠男子和醉酒男子侧开头,而油头粉面男子急躁嚷嚷:“霍大哥,是我先看上她的,你不准把我们都撇开!”
“是得撇开你们,这个女人,我势在必得!我意外见过她三次了,我跟她有缘!”
霍飞对他说完,又颇为自信地向胡仙仙问道:“初见动人心,再见要人命,三见种情根。如火般明快又妖娆的女子,正是我此生所求。姑娘,我们有缘,请问芳名?”
他说的这一串话,胡仙仙根本就听不懂,更不会告诉他自己名字。若不是随意杀害凡人会遭天罚,她真想杀 人。虽不能杀,打伤应该可以……
她运起灵力,荡起一阵风。那栾树已经开始落叶,风卷落叶而起,团团围绕着那些人腿部。叶片如刀锋划过,他们都疼得“哇哇”大叫。
见此情形,霍飞大笑起来,因他没有受伤。他是骑在马上的,胡仙仙觉得这马儿无辜,叶刀避开了马腿。霍飞大笑是以为,她在向他示好。
醉酒男子疼得完全清醒过来,朝胡仙仙喊道:“你……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大哥书房里,那画像上的仙女!你别信霍老大的鬼话!你跟了他要倒霉的,我这就去给你把我哥找来。”
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那些人又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胡仙仙则有些愣了,完全听不懂这些人的话。反正也教训过他们了,她皱了皱眉,就要飞掠远去。
“姑娘等一等……陆开尊只是把你当仙女供着,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阿翩!我见到你的画像就喜欢你了……”霍飞急切喊住她。
他说出了“陆开尊”的名字,胡仙仙想起他们所说的画像,应该就是程浩风为震慑阿翩,赠给陆开尊的那幅画。
可想起来又怎样?程浩风和陆开尊有些交情,她却连见也没见过他。面前这些人,她更是厌恶,不会给他们攀交情的机会。
但霍飞这一喊,倒让胡仙仙察觉他没受伤。于是,幸运躲过伤害的霍飞,自己给自己招来厄运。
胡仙仙眼中寒芒闪过,灵气催动劲风拍向马的后腿。那马是血统纯正的宝马,又是经过驯养调 教的战马,轻易不会受惊。
但畜类对看不见的灵力比人更敏感,突然而至的灵力拍打还是让那马受惊了。受惊后,它前面两蹄腾空,人立而起,嘶鸣挣扎不休!
霍飞骑术精湛,勒紧缰绳,伏低身体,他本应该很快可以控马。可见此情形,胡仙仙再御叶刀,割断缰绳。
惊马脱缰,地面上所有人都吓得往街两边的阶沿上跑去。猛然之间无法控制马匹,霍飞骑术再高也只能被摔。
摔下之时,因马背不高,直接摔下地面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脚挂在马镫上被马拖行,或是被马踩倒。
好在这霍飞是真的经过戎马生涯历炼,不是靠父荫混来的军职。千钧一发之际,他脱镫舍马,蜷身滚到地上,惊马狂踏地面绕了几圈,才飞奔远去。
他暗幸自己跳马及时,要是照往常那样只想着将马驯服,完全可能丧身马蹄之下。
见他脱险,众人这才都回过神来前去扶他。他们咒骂着胡仙仙,不知是哪个士兵想为他们出气,就向着胡仙仙拉弓射箭。一旦有人开了头,所有士兵就都丢了火把,开始射箭。
骤然火灭,他们眼前模糊,都是只凭印象往红影之处射去。没有精准目标的箭矢在空中乱飞,就像是铺天盖地的蝗虫乱涌向庄稼。
他们看不清,胡仙仙却看得清。她鼓荡起护体灵气,箭被弹射得倒飞而回。
只听“铎铎”连声响,箭头都倒插 入石板。这还是胡仙仙不想误伤人命,以灵力引导,要不然箭头可能扎入那些人的心脏。
箭雨纷来,他们都吓得惊慌失措。才逃过死劫的霍飞本是头脑空白状态,又出变故后,他震惊片刻,立即嗓音嘶哑地怒喝:“谁放的箭?本将军没有下令,竟敢擅自放箭!再不停手,军法处置!”
没人应声,但都收起弓箭。有士兵拣起火把重新点燃,他们才见自己身处之地箭枝如林,都是紧贴着他们身旁。差点儿被箭射穿,险险避过,各自暗幸命大。
霍飞环视四周,而后怒指着凌空而立的胡仙仙恨声道:“好、好!敢摔我下马,我早晚得把你当马骑在胯下!”
初冬霜风沁寒,胡仙仙本不惧冷,却不知为何心头发凉。她今夜因是着俗装,就没有绾道髻,只是用了支玉钗随意别住头发。此时,玉钗已在避箭时晃落地面,发丝散开,在风中飘舞。
胡仙仙垂眸扫了那些人几眼,深觉这世间之事皆无趣得很。她仰头望月,发丝垂下,淡淡月华映着清丽侧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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