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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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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格格不入

    胡仙仙不曾动过靠哥哥做什么的心思,但她没有急着撇清自己,而是爽朗笑着直接问霍飞:“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这人没什么阴招儿,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我们的事,相信你不会拿我的亲人挑事儿吧?”

    这话说出来,霍飞拧巴成一团的脸舒展开,王帅的脸却是瞬间黑如锅底。

    胡仙仙是明摆着抬高霍飞压低王帅,暗暗讽刺王帅只会使阴招儿威胁她兄嫂。

    “好,我们之间的事就是我们之间的事,绝对不会再有骚 扰你亲人的事发生,更不会在军中给你哥哥下绊子。”霍飞郑重说道,他把她转移王帅暗箭的话理解成了,她在变相请求他放过她兄嫂。

    王帅由此暗恨霍飞,他是在帮着霍飞说话,怎么还反让霍飞倒向胡仙仙那边?

    只是王帅心机深沉没表露出来,既是霍飞似乎都跟她和解了,他和蒯十二权势不如霍飞,也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附和说不会再生事端。

    陆来尊本来就没因受伤之事记恨胡仙仙,另三人也言语渐放松。陆开尊趁气氛缓和,就邀他们都进屋入席。

    步入雅间,程浩风传音入密给胡仙仙:“待会儿我来应酬,你就好好品尝美食。他们明着答应的事算不得数,得要让他们彻底打消拿你亲人逼你就范的念头。”

    胡仙仙微颔首,她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拿几句话呛住了,就能真收手的人。

    这雅间之中没有什么金黄、鲜红的亮色,却自有端重贵气。

    订制波斯地毯没用异国风味的波斯传统图案,也没用常见的红、黄、蓝花卉纹样,而是纯白底色织东方韵味的青蓝云纹、淡紫福纹。

    桌椅均为紫檀木,棕红之中透着暗紫。桌沿裙边、椅背和扶手均镂空雕刻花鸟图案,花鸟描漆点彩均用黛绿、雪青、深紫三色。

    杯盘碗盏均是白底青花,白得素洁莹润,青得淡雅婉丽。筷、勺、瓢不是木制、竹制,也是瓷的。筷头、勺尾、瓢把之上有镶铜丝烧制出的图案,色泽均是幽蓝凝紫。

    海天馆中每间雅间风格不同,选这间因是陆开尊和程浩风都喜欢此种冷色调装饰,庄重大气、暗透华丽。胡仙仙却是有些不喜欢,她觉得这屋里一切太板正暗沉。

    好在靠里的墙角摆着花草,那左墙角是一盆菊花,花色翠黄透绿。右墙角是一盆丹枫,叶染朱红。

    在胡仙仙看着那屋内两抹亮色时,其他人已经说着客套话推杯换盏,渐渐熟络。他们说起些听着互敬互慕,实际上互压互贬的机锋暗语,她听不太懂,也懒得听。

    年纪较小,又只喜欢喝酒、探奇险的陆来尊对他们谈话也不感兴趣,他只是闷头吃喝。吃着喝着他就发现胡仙仙呆坐不动,“仙……胡姑娘,你怎么了?菜品不合口味?”

    胡仙仙回过神,朝他咧嘴笑笑,去拿筷子。不论怎么说,既是来调解事情,总要应个景儿,不能太生分。

    可谁知拿了二十年筷子,又拿了几年刀剑的她,竟差点儿因拿筷子出洋相。

    这筷子是瓷制的,滑不溜啾,筷子又放在瓷制的小小筷枕上。她力道没用对,拿筷子时几乎拖翻筷枕,暗运灵力稳住筷枕。慌乱中又不留神差点儿掉了筷子,再运灵力将筷子悬粘手中。

    这个小意外,别人没看到,或看到也没看明白。程浩风和有些灵气修为的王帅注意到了。王帅低头暗笑,程浩风则勾唇浅笑。

    胡仙仙略羞恼地瞪着程浩风,他夹起片兔肉送到她碗里,再又夹起块蒸鱼挑刺后送到她碗里。

    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让他喂进嘴,食物就在面前碗中,她为怎么吃进嘴犯了难。最后,还是决定以灵气御筷拈菜。

    从未想过吃个东西会如此费事,她腹诽着:筷子何必要用瓷的?尖溜溜、硬梆梆戳着人怎么办?这洗的时候也容易摔碎,是不是?竹制的、木制的筷子又轻巧又好用,就算要显示你海天馆阔气,用银制的不就行了?

    听说瓷窑烧制东西,越小的物件儿越难做得精致。做筷子和筷枕这种小物件,不是故意为难窑工吗?

    她还不知道这套餐具并非是窑里大量烧制,而是特意订做,否则更得说他们搞些没实在用处的麻烦事。

    这里所有餐具都和雅间配套,并且一批客人用过的餐具洗净后要登名字封存的。就是,如果下次他们再来这个雅间用餐,她胡仙仙的碗筷还是这副,不会用别人用过的。

    要是有客人来一次就永远不来了,那他用过的那套餐具就永远封存。好在,这里以熟客为多,要不然餐具都不知会存多少在库房。

    而像陆开尊这种好多个雅间都去过的顾客,他用过的餐具在这里就存了好多副,比他自己家里自用碗筷都多。

    胡仙仙怕夹菜夹不起来,更怕掉筷子,就没自己夹菜,她可不愿在讨厌的人面前出丑。桌上一共六样菜,程浩风一样夹一片给她,她刚是每样尝过,就有侍女来收盘子。

    她诧异望向她们,不是她没吃饱不想让她们收,是那盘中菜肴几乎都只是每人只尝了一口,怎么就收走?在她看来,吃东西不至于非得要舔光盘子,但也该只余残汤剩水才倒掉吧?

    看出她神情异样,陆开尊笑着说:“还没吃好?还有几 轮 菜,慢慢吃,定会让各位朋友吃得心满意足。”

    胡仙仙听得疑惑地看向程浩风,他又对她详细解释:“菜还没有上齐,分几 轮 上菜可以保持菜肴新鲜美味,只摆六道菜也可以保持菜型美观。”

    她听得心中隐隐作痛,食物对于这里的食客不是填饱肚子的,也不是解嘴馋的。他们是来品味美食,更是做着显格调、慕虚荣、搞暗斗等等这些本与“吃”毫不相关的事。

    盘子撤下的同时,就有端菜的侍女立刻摆上新的菜肴。摆好后,王帅趁那些侍女将出门又还未出门时,唤住她们低声交待几句。而后,他又对陆开尊说:“王某要加几个菜,陆大公子不介意吧?”

    陆开尊表示不介意后,陆来尊又朝胡仙仙说:“仙女姐姐,这些菜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我看你吃得很勉强。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再加菜就是。”

    胡仙仙不确定他是不是和自己说话,就狐疑盯着他。他不好意思地笑说:“我听叶将军说过你的事,知道你比我大几岁,你不介意我叫你‘仙女姐姐’吧?昨晚把你当成树妖,真怪我喝多了……”

    “你呀,还好意思自主动提起来?要不是你成天想着什么狐精、树妖、花仙的事儿,怎么会闹出昨夜那样的误会?”陆开尊数落着弟弟,语气并不严厉。

    胡仙仙微微一笑:“陆二公子想怎么称呼我都行,我是个不懂礼数的人,哪天‘仙女姐姐’变‘妖怪姐姐’了,你别吓着就好。”她昨夜生气动手本来就不是因陆来尊说什么树妖,当然对他随和些。

    “哈哈,这却好,大家都是朋友嘛,一切只是误会。”叶冠英趁机将昨夜的事往轻了说,只求不要再生事端。

    “对你们来说是误会,对于我而言是缘份。”霍飞看向陆开尊、叶冠英说:“是你们让我和她结缘呢。”

    胡仙仙并不知道他说的话意有所指,没有深想。她更不知道踢毽子,他意外见她的事。只是因他纵容曲春爱弄权,因他骄横仗势欺人而气愤。打他一顿、羞他一番,事情本也就算完,后来知道那些事,他又真去求亲,逼得她使出狠辣手段。

    他去年在陆开尊书房见画起意,又向叶冠英打听画中人情况,再屡次接近胡勇刚拉交情的事,程浩风却是知道。在闲云观又亲耳听得他言语轻浮,对他早有提防心。

    “不知霍将军有没有听说过有缘无份这句话?有些事只是巧合,不要想太多。我师妹与我在去年已有媒证,订下婚约,还请言语尊重些。”程浩风说得很客气,眼神却很凌厉。

    “你们拜堂了?还是你们提前洞房了?我听她哥哥说过,你连聘礼都还没下呢。”霍飞不以为然地反驳。

    蒯十二听得两眼放光,插话说:“那就是没主儿的花,谁采到就是谁的。”

    “你小子敢跟我争?”霍飞笑骂,“你也就配玩儿些残花败柳,哪家的千金小姐愿意嫁给你?”

    他们互相嘲谑几句,陆来尊忽然大喊:“冰、冰,怎么全是冰?”

    桌上菜肴全被冰冻,程浩风指着那些冰坨说:“菜可以换掉,命不可以换掉。今日若不是看在陆兄、叶兄的面子上,我不会前来赴宴。

    你们拿捏着她的兄嫂,就是掐着她的软肋。她哥哥更是靠着霍家才能当上廊州骁骑营的将军,你们以为霍飞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们只看得见权势,可权势有性命重要么?万不得已,我可以把她的亲戚朋友都带到一个你们去不了的地方,你们还拿什么要挟她?”

    霍飞昂首大笑几声:“就算国师你能上天入地,可你敢肯定她的亲戚朋友都愿意跟你去?繁华京城、优渥生活,你们不在乎这些,不表示别人不在乎这些。”

    他们两人直接挑明敌意后,其他几个男人心思各异地用眼神交锋,又沉默半晌。

    这屋内沉默之时,胡仙仙渐渐想通自己怎么今天出门后就觉得别扭,是她与这种场合显得格格不入啊。

    霸主争娇花这种戏码,一向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也想在百姓闲谈中留名,是想留“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多谢仙姑慈悲相救”侠义仁慈名,不是她自己变成被霸主争抢的娇花。

    她觉得在众人崇敬目光中,淡淡一笑就转身离去是最潇洒的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多逍遥淡泊的境界啊,令她神往。

    胡仙仙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心中憋闷,就像个密不透风的金笼子朝她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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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物伤其类

    胡仙仙不喜欢被人摆布,就算是程浩风也不行。在他们暗中较劲的时候,她严肃问道:“浩风,我们此来重点目的不是要教训这些胡做非为的公子哥儿?也不是为了我嫂嫂受惊扰之事讨公道?

    你说要让他们不敢再拿我兄嫂逼我就范的意思,不只是让他们不再逼我道歉、陪侍?

    你们不只是来调解事情,也是来显实力,定输赢?你们是在进行你们自己权势的争斗吧?”

    他们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她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他们:“说到底,最重要的不是我为什么伤人,我做得对与错;重要的是我伤了谁,谁又在帮我撑腰。

    问题解决的关键不是讨论对错,关键是比谁的权势大,谁又更狠。谁能压制谁,谁就是对的。

    难道你们谁的权势大,手段高,我就该跟着谁?”

    这番话说得那几个人看她犹如看傻子,而程浩风的神情则是无奈又有些许难堪。

    陆来尊则是出人意料地满脸崇拜神情看着她说:“仙女姐姐,你想问题想得好深。

    我以为昨天的事是怪我醉酒看花眼,把你当树妖让你生气。你又把霍大哥他们当坏人,拿他们撒气才伤了人。

    我还以为只是气来气去大家都不愉快,我哥来劝我们都消气,才约我们都来赴宴呢。”

    胡仙仙听着他这般说,不由失笑,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格格不入”的人。

    见她笑了,程浩风也笑:“说来说去我们谁都没有陆二弟看得通透,不就是气来气去谁都奈何不了谁,谁得舒坦不了吗?”

    他们几个人也脸色缓和,岔开话题说其他不痛不痒的事。胡仙仙说了一通之后,心中郁气稍解,就不再理他们说什么,转而和陆来尊聊些闲话。

    从他只言片语中,胡仙仙知道他大概情况。陆来尊今年二十二岁,年纪不小,心性却与孩童相似。

    他哥哥陆开尊二十八岁,他父亲是在陆开尊十岁之时才调到京城的,所以童年也过得比较苦,也就知道上进。陆开尊正是幼时就喜欢白画眉,又不能拥有自己的白画眉,成年后才四处搜罗白画眉。只是,他没想到因此引来阿翩这白画眉族长的仇恨。

    来京之前的事,因陆来尊当时年纪太小,他根本记不清。他就只记得生活富贵无忧、父亲位高权重、哥哥聪明能干,他自己就像个只需要吃喝拉撒的废物。

    但是,陆来尊又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的事,他跟着花花公子们胡混并没有参与那些事,他只是喝喝酒、凑凑趣,偶尔还悄悄帮助受欺负的人。

    陆来尊一直向往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快意人生,时时幻想着经历惊险新奇的事。听了哥哥居然和白画眉鸟妖阿翩有故事,他巴不得自己也遇上个什么妖啊精的。

    胡仙仙听他说着这些,真是哭笑不得。多少人梦想着像他一样生活呢,他还把自己当废物?听他说想遇上什么稀奇事,她嘲笑他:“那你昨夜以为我是树妖的时候,怎么吓得跑呢?还是最先跑的。”

    “我以为树妖是男的,花妖才是女的。遇上男妖怪了,我当然得跑。”陆来尊振振有词的说着,一副他所说就是至理明言的样子。

    见他那认真模样,胡仙仙笑得脸红扑扑的。这两人相谈甚欢,其他人则是扯些自己听着都烦的话。

    程浩风侧目看了她好几次,她全无察觉,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陆来尊说:“姐姐以后要是见着漂亮女妖,一定先给你留着。”

    这屋内气氛怪异,做东的陆开尊只有不停干笑。在他干笑得脸都快抽筋了时,侍女端来王帅加的特制菜。因王帅说是用他自带的材料烹制,都好奇是些什么菜,陆开尊才终于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菜上,他不用干笑了。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冻成冰的菜肴已撤下,王帅指着桌子介绍:“这便是蘑菇煨龙肉和炭锅驴肉。”

    蘑菇煨龙肉盛在瓷钵里,炭锅驴肉则是焖在红泥小炉之上小锅中。

    “王兄,你这龙肉怕是吹牛吧,哪有龙肉?这驴肉又似乎太平常了些?”叶冠英疑惑发问。

    王帅昂首笑了笑才说:“龙肉真是龙肉,不过不是蟠龙、角龙等等这些龙,是‘飞龙’肉。

    那飞龙像是松鸡,却比松鸡灵活,觅食也比松鸡挑剔。飞龙吃松子、榛子之类坚果,也吃些药草的籽,不吃虫蚁。

    你们闻闻这煨的汤是不是格外鲜美?半点肉腥味、土腥味都没有吧?

    这驴也不是家养的驴,是野驴肉。番邦大雪山的峡谷中,有一片常人去不了的水草丰美之地,那里羚羊成群、野驴撒欢。

    这些食材平常运到京城早就腐坏,要是运活的会变得肉质粗硬,只有王家商队能保鲜运到。”

    他一边说着这些,一边让其他人品尝。胡仙仙没吃,吃这些野味,她心里不舒服。

    她不忌荤素,也不是矫情,就是尽量不吃野味。她认为猪、鸡、鹅等家禽家畜本来就是饲养的,辛苦付出劳动就该享用。偶尔吃点野 鸡、野兔也是可以,那些小野兽太多了就会祸害糟蹋庄稼。农人秋季捕猎,那也是自然法则的平衡。

    他们这样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或者仅仅是以吃别人吃不到的东西为荣,那就是贪婪。

    “这是鹿肉,梅花鹿的鹿脯肉。这是冬笋,鲜嫩素冬笋。加个冬笋祛火,荤素搭配才利于肠胃消化。”

    王帅继续介绍着菜肴,“这是金狗肉,是又叫九节狼的那种小兽,不是家养的狗。”

    他指着瓷钵中细腻 乳 白的炖汤,其他人不知道“九节狼”为何物,程浩风和胡仙仙却是知道。

    那是种似狐似猫的小兽,圆圆亮亮的眼睛,棕黄泛红的毛,还有根棕、黑两色 交替分九节的长尾巴。

    在胡仙仙是阴阳玄貘之时,伶俐敏捷的九节狼常与憨厚笨拙的阴阳玄貘嬉戏。

    九节狼是个庞大的族群,隔着空间,还隔着上千年,这一只当然不是旧日玩伴。胡仙仙还是心有戚戚焉,她静静坐着,脸色发白、双目含愁。

    他们都向她看去,她说话之时就自减三分仙气,不说话时倒真有些仙女模样。因她说话时要么粗鲁泼辣,要么盛气凌人,要是邪肆无赖,要么傻里傻气,总之是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的样子。

    她为赴宴特意换上程浩风备下的衣饰,束发用层层玉制花瓣累叠的莲花冠,身穿素白道袍外罩浅紫薄纱袍。这身妆扮显得端庄高洁、飘逸潇洒。

    再看她面容,应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这两个形容还形容得不透,因她水眸盈盈还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王帅唤了她几声,她没应声,他又说:“这是雪蛤木瓜汤,专为胡姑娘备的。十月天气渐寒,雪蛤即将要入洞冬眠,此时最是肥美鲜嫩,滋阴润燥的功效也最好。”

    说完后,王帅亲手将盛汤的小瓷盅端到胡仙仙面前,她还是静坐不动。

    程浩风冷声对王帅说:“不是她不领情,是她最近提升修为,需要少吸浊气。但凡烟火之食,总难免有浊气。实在赶巧,请勿见怪。”

    王帅讪笑着捧盅回到自己座位,陆来尊抢着喝汤才化解他尴尬。

    蒯十二笑陆来尊抢了给女人备的汤来喝,陆来尊回呛他几句。两人唇枪舌战几个回合,蒯十二败下阵就真生起气来:“我算明白了,你们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是吧?信不信我把昨夜的事告诉我爹,让事情闹得更大些?”

    他抬出蒯森雄来,是想暗指陆焕邦与蒯森雄利益牵扯甚多,暗示陆家兄弟别和程胡二人走得太近。

    陆开尊却不受他威胁,笑骂他:“你羞不羞?十二弟,你知不知道羞啊?

    多大的人了啊,还一有事儿就哭爹喊娘的。小孩儿打架打输了,才告刁状呢,你懂不懂?

    你呀,别满世界嚷嚷你被打的事啦。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给打了,丢谁的脸?我问你,到底丢谁的脸?”

    蒯十二不说话了,其他几个人也面带惭色。胡仙仙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听到这些。

    那沦为盘中菜的九节狼让她有物伤其类之感,真心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入了笼中。

    别的大家闺秀能和丫鬟、贫民融洽相处,是不嫌弃那些地位低的人,是善良、是涵养。她则是几乎没有身份地位的概念,只是想和谁玩儿就和谁玩儿,不想理谁就不理谁。

    若是当年主理鸿宾楼之时,她只是个性稍特别的市井商贾,从她于惊梦水晶得前生记忆、前生修为后,她就已是世外之人。

    只不过从那之后,去的地方不是荒山野岭,就是青丘国、地下神宫这样与世俗城镇不同的地方,她自己察觉不出太大心性变化。

    在黑球与海底圣境空间通道处那阵法中的九年,更是只有她一人,与凶兽为伍。对于她来说是孤独寂寞又野蛮残暴的九年,对于这法朝人只是过了平常几天而已。

    她经了很多世,可那些不同的人生,要么是在还没有真正懂得世俗纷扰时就已夭折;要么就是根本无需处理那些世俗琐事的简单身份。她此刻才知道自己不懂交接应酬,自己可以做具体实事,却无法在交际场中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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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适与不适

    分析完自己,她又分析程浩风,结论是他与她不同。就算他不喜欢玩弄权术,却也不是不懂。他可以适应这些事,她完全适应不了。

    他本来出身宦门,他祖父因皇子夺嫡之争失败,由太师而遭贬回乡,他知道什么是权争残酷。

    而他父亲苦读考取功名,结交丞相入仕途,他了解官场规则。耳濡目染之下,就算他性情冷傲,也会潜意识接受官场种种规则。

    在天庭,她只是侍御司。司宴仙女,除了天宫侍女就是与天后有交集,并不了解权争。而他当了千余年的刑律司。校勘天仙,记录查证了无数因争权夺利而起的案例,对腹黑诡术可能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多。

    更何况在地球那一界,他曾是贵公子,也真正玩弄过权术,他对权势没有排斥心。

    就算古板大哥,真正身份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豪富之子,是敢只身在几方势力间周旋的“冷爷”。

    那些种种阴谋伎俩,胡仙仙看不透,他应该能无需多考虑就轻易化解。他本不想卷入朝堂之事,却又不得不卷去,让他辅佐韩泽熙应是天意。她守在他身边,会彼此束缚。

    胡仙仙深感自己本来不属于这里,在俗世纷扰的这一面与他有着看不见的鸿沟。那么,只有待他了结凡尘种种,回归他修行者的那一面,他也有能力为自己解咒时,才是能相守之时。

    看清了差别,她也就拿定了主意,只等宴后向他告辞。

    只是这午宴也吃得太久了,从午时中刻吃到未时末刻,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要结束的预兆。

    胡仙仙等得烦躁时,就冒出个无聊想法,去窥视别的雅间在做什么。目蕴灵力透墙而过,看到的不是沉闷较暗劲,就是虚伪说交情,正要收回目光时,听一个雅间中的人说起她自己。

    那个雅间中只有三人,她模糊看到一个四十余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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