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红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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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袍道人轻笑而言：“无稽之谈。”

　　　　二胖高兴地：“道长不信这些闲言碎语的就好，那些人就是惹不起我家姐才乱的。”

　　　　蓝袍道人面露疑惑，“你家姐？怎么惹不起？”

　　　　二胖声：“我家姐人长得好看，厨艺又好，还识断字，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又爱管闲事。还有呢，先是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她都不肯嫁，这会儿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胡仙仙听得心头火窜，几步走下楼来，“你谁嫁不出去？”

　　　　二胖吓得头一缩，“没啥，我去让大牛做菜。”

　　　　蓝袍道人看着一身蓝底白花衣衫的胡仙仙轻摇头，“容貌虽算秀丽，仪态却很粗俗，不像，不像。”

　　　　胡仙仙听得冷冷一笑，“你是不是来吃饭住店的，要不是，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蓝袍道人起身就走，“不仅粗俗，还言语恶毒，这种客栈不住也罢。”

　　　　胡仙仙一步跨上去拦住他，她终究不想放跑这个难得的客人，“恶毒？姑奶奶就真恶毒给你看！”她朝他一笑，笑得冷厉阴森透着狡黠俏皮，“不在鸿宾楼花点钱，就不许踏出大门半步！”

　　　　蓝袍道人皱了皱眉头，似乎要发火，可他没有发火，反而乖乖坐回座位。

　　　　这样一来倒让胡仙仙自觉过分，轻声解释：“道长，你远道而来不了解陵州城的情况，我怕别的店家欺辱你，我可不是强拉你来鸿宾楼啰。听你刚才和二胖话的意思，你似乎在找人。你你找谁，我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兴许就见过你要找的人。”

　　　　蓝袍道人看着她，面色阴晴不定，许久之后才郑重地：“我来找你，点化你成仙。”

　　　　胡仙仙听得“噗嗤”一笑，“你？助我成仙？从到大这么对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看你年轻力壮的怎么也学那些糟老头装神弄鬼的骗人？”

　　　　此际是法朝德元六年，下承平日久，皇家宦门，平民百姓，乃至妓女，乞丐之流都奉道崇佛。只是呢，不知为什么向道的以男子居多，信佛以女子居多。

　　　　胡仙仙是道也不奉，佛也不求，只因前些年她和母亲对出家人供奉得很多，结果所求无一应验。

　　　　蓝袍道人被胡仙仙的讥讽激怒，板起脸来厉声：”我是你师兄，我要引你入道，让你灵智重开、慧性复明。”

　　　　胡仙仙笑得乐不可支，“你倒有点聪明，知道自己的年纪当不了师父，就是师兄。”

　　　　那道人的嘴唇抖了一抖却没出话来，他瞥了瞥桌上的茶壶。忽然左一掐指诀，茶壶就旋入半空转起来。

　　　　胡仙仙盯着滴溜溜直转的茶壶眼满是惊喜。

　　　　他潇洒地一挥，茶壶稳稳落于桌上，”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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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否神仙

　　　　（）　　（）

　　　　胡仙仙拍拍，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人不是个混吃喝的骗子，倒正是个杂耍艺人。鸿真记酒楼能请艺人，我们鸿宾楼不也可以请？

　　　　她高兴地：”信！我信你是有本事的人。”

　　　　他嘴角轻翘，似乎想点劝度她的话。

　　　　但他还没出口，她已经蹦出句，”你的西洋戏法儿耍得真好！”

　　　　他咬牙切齿地：”我不是变戏法儿的！”

　　　　胡仙仙拍拍他的肩，”别这么生气，变戏法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艺。咯，我正想找个艺人招揽顾客，你留在我的鸿宾楼驻场表演，如何？我供你吃喝，还分一成利润给你。”

　　　　蓝袍道人有点发懵，胡仙仙笑咪咪地：”你考虑好了再回答我，我不催你。你戏法儿变得真是不错，肯定能招揽很多顾客上门。唔，看来鸿宾楼能红火起来喽。”

　　　　蓝袍道人真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不当他骗子又当变戏法的了，他那样子似乎气得要吐血。

　　　　忽地一声脆响，是二胖端菜走得太急摔碎了盘子。蓝袍道人一笑，忙掐诀让盘子复原，重新回到二胖，连盘菜肴都如先前那般鲜美。

　　　　二胖看看的菜盘再看看他，忙将菜放上桌子，自己向他跪倒叩拜。

　　　　”活神仙，活神仙啦，你帮我改改命吧！我的命苦哇……”

　　　　蓝袍道人没料到会来这么一出，弄得他足无措。本来冷清清的店里因了二胖这一闹，引得些闲人来驻足围观，那些人叽叽喳喳地乱着让那道人更显得窘迫。

　　　　胡仙仙一把扯起二胖，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挥让围观的人都走开：”起来，拜什么？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不知道他用的是幻术呀？你以为盘子摔碎了，其实根本没碎，你只是陷入了幻觉。懂吗？只是你的幻觉。各位街坊快去忙自个儿的事，摔个盘子有啥好看的？”

　　　　二胖摸摸跪疼的膝盖看了看眼里喷火的他，又再看看眼神如刀锋的她，这两位可都是他惹不起的角色。

　　　　二胖低下头：”我去瞅瞅蘑菇汤炖好没有。”

　　　　见二胖走远，蓝袍道人冷声：”在盘子复原的那一刻你想起了一些事，对不对？”

　　　　胡仙仙揉揉有些紧绷的脸颊，撇嘴一笑：”你是比那些骗子厉害，不光会还会造出幻境，那些在我脑海出现的片段是你造的幻境吧？我哪会是九尾狐仙转世？哼哼，我姓胡，又正好呢我老爹希望我貌若仙而取名仙仙，可我胡仙仙绝不是什么九尾狐仙！”

　　　　他摇头轻叹。

　　　　胡仙仙瞟一眼隔壁宾客盈门的鸿真记酒楼又再看看自己这冷清清的鸿宾楼，板着脸：”别装深沉，你到底愿不愿意在这儿驻场表演？你到处奔波也骗不了几个钱，不如在这儿又有吃喝还有个正当谋生艺。”

　　　　蓝袍道人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只知道钱，钱，钱？你何时才能灵智重开，慧性复明？”

　　　　胡仙仙歪着头笑看他，”我不懂什么灵智开关，慧性瞎了，明了，你要不在这儿表演可得付菜钱。咯，这盘菜，十钱。”

　　　　蓝袍道人气得在身上乱搜，”钱，钱，钱！要多少？给你！”可他什么也没搜着。

　　　　他见她摆出一副早知道他搜不出钱的神情，他拧了拧眉头，曲指掐诀。

　　　　胡仙仙听别人过，有些身怀异术的人可以从阴司借钱。但是，从阴司借钱会折损修为，还会折损福禄。

　　　　胡仙仙猜想他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是神仙才那么做，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她趁他指诀还未掐好，就握住他的，”捏指头干嘛？又想玩幻术？你变出钱来我也不收，那不是血汗挣来的钱用了会伤身损命。”

　　　　蓝袍道人猛地抽出被她握住的，脸色微红地：”那你要怎么样？”

　　　　胡仙仙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挺有趣的，“咯咯”笑着：”在我鸿宾楼驻场表演戏法儿，你若能让鸿宾楼重现宾客盈门的景象，我就相信你。”

　　　　蓝袍道人深吸一口气，无奈答应着：”好，我暂且答应你。明日起就表演。”

　　　　胡仙仙觉得心满意足，朝厨房喊道：”二胖，给道长备好酒菜没有？快端来，好生伺候着。我要上街给我娘抓药，你们多聊聊，以后都是鸿宾楼的人，别生分。哟，倒忘了请教道长的高姓大名？”

　　　　他坐下来，准备吃菜，严肃地回话：”我姓程，道号浩风。”

　　　　她点点头，”二胖，待会儿帮程道长收拾下住处。”

　　　　她又望着楼上想，他该住哪儿？我和我娘住楼阁间，伙计们住后院儿，二楼是客房，就让他住二楼转角那间本来用来守夜的屋吧。

　　　　胡仙仙临走前再吩咐二胖：“记得帮程道长收拾房间啊，他住在二楼转角的房间。”

　　　　交待完事之后，话音未落她已出门，他就慢慢的吃着菜听二胖着些杂事。

　　　　胡仙仙在街上边走边想，这个程浩风的幻术真是厉害，她在盘子复原的那一刻脑海是浮现出一些片段，还有一个片段还让她真有心痛无奈的感觉。

　　　　那一刻她自己恍惚是一只九尾白狐的样子，她趴在云海一处不停旋转的高台上绝望的对着一片空茫哭喊……

　　　　待胡仙仙从药店回来，程浩风的住处已收拾停当。

　　　　胡仙仙煎好药给母亲送药上去时顺便看他住得如何，她进门时，他正坐在这拐角处只有一个孔当窗户的昏暗屋里打量自己的新家。

　　　　这屋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便满满当当，一个衣柜都只能放门后。这让门没法全开，胡仙仙进屋都是挤进来的。

　　　　胡仙仙问他，“这屋子是为方便伺候客人，值守的人夜里歇会儿用的，是有点简陋，程道长还住得惯吗？”

　　　　他苦笑着：”我下凡之日对师父日即可回返庭，上便是人间年。”

　　　　他顿了顿，见胡仙仙认真听他话，才继续：”我本筹划的是，用月时间让你信道学经，用一年时间让你能懂常用经并筑基修炼；再用一年时间让你入山苦修能在道法上真正登堂入室，剩下几个月就可带你云游四方做些功德。如此年之后，你就可以自己修炼，我也就返回庭……”

　　　　胡仙仙点点头，“你不用多，我明白，我明白。”

　　　　程浩风愕然地问：”你明白？你明白还我是变戏法儿的艺人？”

　　　　胡仙仙一脸无奈，似乎很能体会他心情似的着：”我明白你们走江湖卖艺混口饭吃不容易，得时时练词儿，有时候练得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她又举起药碗，“不多了，我还得给我娘端药去。程道长，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二胖，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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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幻新星

　　　　（）　　（）胡仙仙上到楼，这楼上一边搭着架子晾晒衣物以及挂着腊肉，风干鸡之类；另一边是她和母亲住的阁子间。

　　　　阁子间里有一张大床，一张矮榻。大床是胡婶睡的，矮榻是胡仙仙为了方便照顾母亲摆在这屋来睡。

　　　　胡婶此刻坐在床沿上满脸怒色地：“你咋才回来？是嫌我累赘不想管我了是吧？”

　　　　胡仙仙温声答道：”娘，今药铺的康先生刚添了个孙子，他忙着家务事就开铺子迟了。娘，我等了快两个时辰才抓着药呢，你别气。”

　　　　着走到胡婶身边把药碗递到她嘴边，胡婶推开药碗仍带着怒气：”你别拿话哄我。这指不定是你从哪儿弄来的毒药。康先生一向最守时，你蒙不了我。”

　　　　胡仙仙轻轻一笑，哄孩一般地着：”娘，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招个好女婿，生个乖孩子，你呢就帮我带孩子。我哪会害你？那康先生是守时，可正遇上他儿媳妇头胎难产，他守着配催产药给产婆，他可怕他宝贝孙子出意外了。”

　　　　胡婶听得渐渐消了气接过药碗喝了药，她即刻给母亲递上一颗蜜枣。

　　　　胡婶抿了会儿蜜枣气顺下来，她握住女儿的神情又有忧虑又有疼爱，”仙仙，你以后可咋办呢？都拿你当霉星，谁敢娶你？我是不指望能和你爹、你哥团聚了，我就盼着你有个着落，那我死也瞑目啦。仙仙呀，康先生那儿子康厚朴可比你还一岁，他都当爹了，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哟。”

　　　　胡仙仙帮她娘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挨着她的头：”娘，我不嫁。我要把鸿宾楼经营得红红火火的，等爹和哥回来看着也高兴。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有时候故意对我凶，你是想把我赶走，让我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嫁个好人家是不是？”

　　　　胡婶含泪叹气，”仙仙，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胡仙仙握紧她娘的，含笑：”娘，我不觉得苦。我们有这鸿宾楼总还不愁温饱，比起那些没个落脚处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是不是算好过的？”

　　　　胡婶脸色好了些，胡仙仙正觉得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得外面冷哼一声，”你若再不肯学道，早晚也会受冻饿而亡。”

　　　　胡仙仙猛一转头，程浩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

　　　　胡仙仙厉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程浩风不答话，胡仙仙使劲向他挥：“你快下楼去，别吓着我娘。”

　　　　听到这些声音胡婶忙问：”他是谁？他怎么那样咒你？你怎么让陌生人上楼来了？”

　　　　胡仙仙一边将还站着不动的他推到楼梯口，一边答应着母亲：”他是我请来变戏法儿的艺人，我这就让他走。娘，你先歇着，我等会儿再来陪你。”

　　　　到得底楼大堂胡仙仙招呼众人都聚过来，大声：”大家伙儿来听我几句啊，今下午就暂时不营业了，咱们得准备明开演的事。叔公，你来写个公告牌子挂在门口让来往的客人知道我们这儿来了艺人；二胖你敲锣在城里转一圈知会街坊邻居们明来免费看戏法儿；花你帮着程道长布置舞台；大牛哥你备好明要用的菜。听好了吗？我先去给叔公找个木板写牌子，有啥不明白的就赶紧来问我，明别出岔子。”

　　　　他们都点头称是，二胖提锣出去了，大牛走回厨房，胡仙仙往后院去找木板。

　　　　程浩风呆在大堂里不知该怎么布置舞台，花倒是兴高彩烈的跑来跑去。她一会儿搬个椅子在大堂央，一会儿又问程浩风要不要在大堂里拉个布帘子。

　　　　程浩风不停地摇头，一一否决她的各种提议。

　　　　花先还积极地重新想办法，后来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当他再一次摇头时，她怒气冲冲的，”你讨厌我就直，别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的折腾人！我长得丑，可我也不会低下四的求你喜欢我。”

　　　　程浩风被她吼得莫名其妙，他摸摸自己的耳朵呆呆地问：”你什么……什么丑？”他几乎没注意花长什么样。

　　　　当花听了他的话气哼哼地把脸凑到他面前时，他才看清她本来周正的五官上布满麻子，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花见他往后退，哭着：”我不帮你布置了……唔唔，臭男人都是只会看脸蛋儿的！唔唔……好容易遇到个见我不转开头的，谁知是眼神儿不好，唔唔，一看清就吓着了……”

　　　　程浩风连忙上前扶着哭得似乎要晕倒的花，她一下就靠到他身上，”你心眼儿真好，舍不得我伤心呀……”

　　　　程浩风一听又缩回，她一下靠空摔倒在地。程浩风看着“唉哟”呼痛的她不知道该不该扶，她等了半晌没见他来扶就自己翻身站起来。

　　　　花狠狠瞪着程浩风：”你故意整我？姑奶奶不帮你做事儿了，看你怎么跟姐交待。”着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出门而去。

　　　　程浩风长叹一口气，正拖着木板往外走的胡仙仙正见着这一幕，抿嘴儿冲他一笑。程浩风见她笑容里含着鄙夷嘲讽的意思应该是对他有所误会了，他可真是哭笑不得。

　　　　喝着茶的叔公在一旁笑：”花就这样，你别理她就是了。”

　　　　叔公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笑起来他那山羊胡子就一翘一翘的。他是胡仙仙爷爷的堂弟，与其他是鸿宾楼请的伙计不如是他见胡仙仙撑不起家业来帮忙的。

　　　　程浩风见胡仙仙左拿张纸，右拖块长木板，就忙去帮她拿木板。

　　　　胡仙仙把纸递给叔公：”叔公就照我写的稿子来写，用隶书写。”

　　　　又对呆愣愣站在一旁的程浩风：“你舞台该怎么布置？要不要我帮忙？”

　　　　程浩风一摊，一副自傲的样子，“我不需要布置什么，地之间随处都是我的舞台。”

　　　　胡仙仙盯着他看了看，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再细问，随口：”那你来帮叔公打杂，我去陪陪我娘。”

　　　　胡仙仙正要往楼上走，听见程浩风”咦”的一声，”胡姐，你怎么乱改我的名字？”

　　　　胡仙仙轻轻一笑，”游学方荣归故里，梦幻戏法新星程风风，这名头不好吗？”

　　　　程浩风直指着她，”我过我是程浩风，取的是‘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意境！”

　　　　见她全不当回事的神情，他又：”当年师父收有大亲传弟子：大师兄马鸣风，二师兄龙啸风，我排第；还有四师妹凌若风，五师弟列御风，六师弟秦沐风，你是师妹白回风。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胡仙仙摇头轻叹，”什么风来风去的？你当艺人就要取个顺口的艺名才容易让人记住。还有呢，我姓胡不姓白，我不是白回风。”

　　　　程浩风颓然坐在椅子上，语气低沉地着：”你是白狐修真，因你毛色如雪师父为你取‘回风’之名，是用‘回风舞雪’之意。因你舞姿曼妙，恰合这名字意境。”

　　　　他见胡仙仙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又长叹一声：”唉，‘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当年你一舞惊鸿连帝，后也为之沉醉。那时在紫星筑，我写词、五师弟吹笛、六师弟吹箫、林师妹弹琴、沈师妹歌吟，你也忘记了？”

　　　　见胡仙仙盯着叔公写字没在意他什么，他一副失落伤怀的样子继续：”你居然一点也不记得，当真是红尘容易迷人心智。最可气的是你还让我叫什么程风风？”

　　　　胡仙仙根本听不懂他在什么，也懒得去细想，对叔公：”叔公你尽管写，别理他。”

　　　　见他那样沮丧就劝慰他，”程浩风，你听着，我给你取个艺名是为你好。你要真是什么神仙下凡的话，你想让你师父的好友都知道你在这里变戏法儿？”

　　　　程浩风一下子从椅子上立起身，”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能丢师父的脸？嗯，我就叫程风风，梦幻新星程风风。”

　　　　胡仙仙看他接受了她的安排就笑着上楼陪她母亲去了，她知道他一定很郁闷可她却很满意。

　　　　她怀着愉悦的心情陪了母亲；又收拾好了大堂准备好明演出和接待的事宜；还让大牛做了几个拿菜与伙计们聚餐饮了几杯，过得挺滋润的样子。

　　　　入夜之后，伙计们安然而眠，程浩风在床上打坐，胡婶也睡得很安稳，胡仙仙却在暗夜里圆睁着眼睛。

　　　　胡仙仙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她在月缺的那几晚总是会做噩梦，今是八月二十八，她不想自己又浑身颤抖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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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梦中缘起

　　　　（）　　（）她对自己默念：”不要睡，不要睡，等初六的时候就可以休息，要撑着。胡仙仙，你不许睡觉！你自己被梦境吓得流冷汗是事，要是梦里惊叫起来吓着娘了该怎么办？”

　　　　她实在想睡时就用掰着眼皮，她也不能起床走动，她怕打扰母亲也怕别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可她忙活了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不遂她的愿，仍是矇眬睡去。

　　　　恍惚，她在一条河边追逐着一只蚂蚱，她是第一次跑这么远来玩。这儿有嫩绿的草、嫩黄的花，还有这种深绿的大个儿蚂蚱。她觉得很欢乐，她追蚂蚱追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湛蓝的空上白云悠然的飘着，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她一伸懒腰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屁股后面有东西在跟着往上一扫？啊，是尾巴！

　　　　她发现自己是的白狐狸，但她随即又释然了，自己肯定是被人是狐仙的话听得太多才做这种怪梦。这梦虽怪却不恐怖，她迷迷糊糊的想，当只狐狸也不错，过得挺舒坦的。

　　　　她还想这么梦下去，可梦境已变幻了，她在一座繁华城池兴奋的扭来扭去。

　　　　她一提着花花绿绿的几包东西，一握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喝上几口酒。她口咕哝着，”当人真好，当人真是好啊。这城里这么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好啊……真不知阿爹非得躲在深山老林里为了什么，修仙？上有这么好吗？”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前，”这怎么做的？能吃吗？”

　　　　”当然能吃，姑娘想要个啥样的？”

　　　　她弯腰细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儿，过了许久才怯生生地指着个公鸡形状的：”我喜欢这个。”

　　　　糖人师傅笑呵呵的递给她；”拿好。钱。”

　　　　她付了钱要走时又转身问糖人师傅，”我真的可以吃它吗？我咬它，它会不会叫？会不会流血？”

　　　　糖人师傅连同旁边的人都笑了，”你要不吃它，它也会化了啊。”

　　　　”这糖人都会叫会流血，我们可成神仙了。”

　　　　”姑娘要是不忍心吃它就送给我吃。”

　　　　……

　　　　她脸红红的转身就走，可她刚一转身就听见有人惊叫起来。

　　　　”她有尾巴！她是狐狸精！”

　　　　她吓得酒葫芦都掉在地上，忙拉扯衣服遮掩。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她听得各种声音往耳朵里钻：

　　　　”难怪都不知道糖人能吃，肯定是个才成精的。”

　　　　”看她那样儿。难怪骚狐狸，真是挺骚的。”

　　　　”快去请王道长啊，呆会儿要跑了。”

　　　　”不对，不对，该去请和尚。”……

　　　　她瑟瑟发抖都要撑不住了快现出原形的时候，一声怒喝传来，”你们都给我让开！一个个的胡什么？你们瞧瞧，这分明是条纯毛的围脖儿！看清楚点儿！我表妹要是被吓出个好歹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只见个少年举着根纯白的毛围脖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