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红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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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沐风清傲出尘，却性子偏执，他的行事方式是以他喜欢谁，讨厌谁为准则，而不是以谁对谁错为准则。

　　　　他分析完这些后，郑重地问程浩风：”你想想，他们会为下百姓着想吗？”

　　　　胡仙仙听晁玄同一遍，觉得他得挺有道理，可一细想又不对，心，还有我呢？你是觉得我连被评价的资格也没有？嗯，也不对，不是我，是这个趴这儿的狐狸精。

　　　　程浩风也同她有一样的疑问：“还有师妹呢？师父也对她以异类相看吗？”

　　　　晁玄同沉吟一番后：“为师对御风和回风并无偏见。为师御风对凡人之事不会拼尽全力，是因一旦有浩劫降临，他的首要之事是要护佑青丘国的子民，而不是将凡人百姓放在第一位。至于，回风……”

　　　　程浩风急切地：“师妹之父乃大槐坡山神，他们虽属狐族却早已脱离狐族管辖，师妹更是一心向道、聪慧颖悟。”

　　　　他这些话得晁玄同微微一笑，白回风更是心里甜丝丝的，她没想到他在师父面前会这般夸她（同属一体的胡仙仙却有点儿醋意了，程浩风从来没夸过她）。

　　　　但晁玄同笑过之后却：“她的心都系在你身上，你一心求道，她就会一心向道，你甘愿平凡，她也会甘愿平凡。你能明白为师对你的期望为何格外高吗？你的选择，决定的是两个人的选择。”

　　　　程浩风默然良久，胡仙仙的心都揪紧了，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他终于开口了：“慧心玉剑既交弟子之，弟子定然不负师父所托。”

　　　　胡仙仙和白回风都觉得心一凉，但是白回风能完全理解程浩风，胡仙仙却觉得他挺窝囊。

　　　　晁玄同轻叹一声：“浩风，你且去用心练剑，此剑可斩金断铁，与你心意相通后还可斩妄念、除邪祟。”

　　　　程浩风向师父告辞而去，胡仙仙（白回风）就像被冻在冰洞一般。她也不知自己趴了多久，师父也由道童喊去用饭去了，她还趴在那里。

　　　　“师妹，快出来。你想等师父回来发觉你在偷听他与师兄谈话吗？”这是四师姐凌若风在叫她，凌若风语声轻柔，但她轻柔的语声却透着阴寒狠厉的感觉。

　　　　白回风化出人形施礼，她想的是：多谢四师姐提醒。可胡仙仙不想这样，她脱口而出的话变成：“四师姐怎的知道我是在偷听师父和师兄谈话？我就不能是正巧经过？哟，你该不会是在偷听吧？”

　　　　白回风出口之后忙捂住嘴，她对自己会这样感到难以置信。

　　　　凌若风的脸本来就白得有透亮之感，听了她的话，那脸就跟被冻青了一般，透亮得能隐约见着青紫色的血在流动。

　　　　白回风想道个歉就赶快走开，不能让师父知道这些，可她又不由自主地一笑：“我糊涂了，四师姐一向最守清规戒律，可不会干偷听别人话这等下作事。”

　　　　凌若风青白的脸一时又变为紫红色：“我就听他们话又如何？我就是听了他们所才想来教训你这个狐狸精！你也听到了，师父为什么送师兄慧心玉剑？就是怕他被你这个狐狸精勾引！”

　　　　白回风（胡仙仙）怒道：“亏你还被师父和师兄夸奖最守戒律，你一口一个‘狐狸精’来称呼自己师妹是犯了侵辱同门和口吐恶言，两条大戒！”完她又捂住自己的嘴，她模糊记得自己不是想这些，可话儿就是不停的往外冒。

　　　　凌若风惨然一笑：“我的确有错，错在我太矜持！要是当初早些对他表白，也不会让你搅得他心乱。白回风，想不到你平日那样乖巧，今日却敢顶撞我。是不是你也尝到绝望的滋味，你无法令心也绪平和？”

　　　　胡仙仙不断压制白回风的意志，她不愿面对凌若风，她偏要惹凌若风。

　　　　她昂起头：“谁我会绝望？我们教派又不禁止婚嫁，师父只是让师兄要努力精进，也没不许他接近我，我有的是会。”

　　　　凌若风冷冷看她一眼：“你今日怎的起胡话来了？本门是不禁止婚嫁，可师父殷切期盼师兄证得高阶仙位，一旦失去元阳，就无法将道术修至最高境界。所以一心向道者都要断欲忘情，你忘了？”

　　　　胡仙仙的气势弱了下去，低声：”也许师兄资质超凡不受那些限制呢？”

　　　　凌若风看着她很不可思议地：“你傻了吗？谁能不受限制？若不受限制都跑来修道，又能当不死金仙，又能有娇妻美妾，多舒坦。可惜，地之间还从未有过此等好事一人占完的先例。”

　　　　胡仙仙还不服气：“也许师兄自己不愿成仙呢？”

　　　　凌若风大笑起来：“你真的傻了！你忘了师兄是程家独子，他父亲是翰林院编修，一直不许他修道。他是发誓要修成仙，再诰封父母，一家人共享长生之乐，这才得以拜入师父门下。他至少得是仙位，才能有求告帝免他父母入地府的资格。而今，他父母已亡，他日夜苦修不就是为证誓言，尽己孝心。”

　　　　胡仙仙还想再，白回风意志却格外坚定，她不再任由胡仙仙冒出胡言乱语。

　　　　属于白回风的意识按自己心意：“多谢四师姐提点，我先去读经了。”她完就匆匆离去。

　　　　胡仙仙却听得身后凌若风冷冷警告：“慧心玉剑，慧剑斩情丝之意！白回风，你不可再蒙蔽师兄慧心！”

　　　　胡仙仙心一震，又是一怒，强行压制白回风意识转头：“凭什么就是我蒙蔽他的慧心？不可以是他蒙蔽我的慧心吗？他可以慧剑斩情丝，姑奶奶还可以什么丝都斩光呢。”

　　　　她与正在自怨、自怜、自省的白回风的心绪完全不吻合，她觉眼前一亮，空水晶飞入程浩风袖。

　　　　程浩风收功起身，语气暗含责备：“明日再看吧，你的思绪太杂乱了，已经影响水晶往事的发展轨迹。”

　　　　胡仙仙伸伸懒腰，不在意地：“把发展轨迹全改了才好！到时候，换我来点化你，我一定会在你刚投胎的时候就去找你。才不会像你这样看我过了那么多世苦日子才来，来了还摆臭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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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水晶映心

　　　　（）　　（）胡仙仙走到屋外，观道童请她吃饭，她没胃口。她在观花园闲逛，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去看水晶，她似乎害怕想起那些事。她自嘲的想，是受了白回风的影响吗？自己做事可从来不会这么犹豫怯懦。

　　　　她心神恍惚，一不留神踩着个石子一滑向前倒去，但她没有摔倒在地，有人扶住了她。

　　　　扶她的人正是程浩风，一靠近他，他身上清爽的气息令她心一荡。

　　　　她想着水晶的那些往事，心里就觉得他只因自己是白回风转世才对自己相助颇多。

　　　　她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含着讥嘲的浅笑：“我不想见你才没去吃饭，你怎么也没去？冤家路窄啊。”

　　　　他没有应答，待她站稳就木着脸走向别处。

　　　　一个时辰后他们又坐到石室，胡仙仙已不再纠结，她想如果逃不开命运安排，至少得弄明白为何有这样的命运。水晶又在半空旋转起来，这一次光芒更加明亮，明亮得像可以映照人的内心。

　　　　在水晶映现的幻境，胡仙仙看到程浩风和白回风越来越疏离；看到白回风悄悄在两人常去的呼风河边流泪；看到程浩风练功的时候越来越多连最心爱的围棋也很久不下。

　　　　胡仙仙不喜欢这样憋闷的生活，她在白回风的心里一次次的，去看看他吧，去看看他，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白回风终于鼓起勇气来到程浩风的窗外，她想去敲门却又止住脚步，只得往窗内望了望。窗内程浩风没有打坐也没有看经，他在发呆，他斜坐在床上发呆。白回风难以想像，平日里温润敏的师兄竟然会那样痴痴发呆。

　　　　胡仙仙的意识才不管他发什么呆，她借着白回风的嘴冲口而出：“程浩风，你到底为什么冷落我？你要修得高阶仙位，我就不会修得高阶仙位吗？”

　　　　程浩风慌忙起身走出屋子：“师妹，你来了？你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修行路上的障碍，怎么不你是我修行路上的障碍？我们就比比看，谁先得道成仙！”

　　　　程浩风的脸青一阵又白一阵，沉默很久后他：“好，就比比谁先得道。”他返回屋内，她匆匆离去。

　　　　白回风离开云华观，飞奔到呼风河边最高峭的一处崖上，悲声长啸。

　　　　啸声在风飘荡，她呐喊，“我到底在什么？我不是想这些的，我很想，很想……”

　　　　她的声音低下去，“我只想问他心可曾为我泛起一丝情感涟漪，我只想清楚我在他心有没有一点印记。我不会奢望与他长相厮守，我也不会让他在父母，师尊与我之间为难。”

　　　　她泪落如雨，喃喃自问“我出口的怎么是那样要与他争竞的话？我到底争个什么？我纵然修成大罗金仙又能如何？”

　　　　她脑海里却回荡起另外一个声音，那是属于胡仙仙的声音：“你先得道就能帮他啊，让他永远都欠着你一点情，这不好吗？”

　　　　她眼一滴浑圆硕大的泪珠滚落腮边，白回风能感受到这是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她声心疲惫地叹道：“你觉得好的话，那就随你。”

　　　　胡仙仙惊慌起来，她惊觉自己终究不是白回风，自己不该对她的想法干预太多，可是已然太迟。

　　　　一阵刺目的白光划破际，胡仙仙听得“呲乒”一声，惊梦水晶跌落于地碎为无数片。

　　　　她起身想去拣碎片，一口血箭直射向她。是程浩风喷出的血箭，他已面色苍白缓缓倒下。

　　　　她急忙丢开碎片，去扶他。他轻推她，只是脚无力推不开。

　　　　他见她神情满是自责之意，就：“水晶映心，你所能看到，我也能看到。我看见自己的懦弱，才心绪激荡引起经脉逆行，不怪你搅乱过往之事。”

　　　　她苦笑一下，他自己拭去嘴角血渍，低声问：”你影响的只是心意，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水晶已碎，也许这是意，也许是你让一切都发生了微妙改变。只是你愿听我讲完你前生经历么？”

　　　　他已无力推开她，任由她紧抱着，靠在她肩上。

　　　　她温柔答应着他：“我想听，可你这会儿不许。我等你好了，再听你慢慢。我一定不会再跟你故意做对，我一定乖乖随你修道……”

　　　　他轻轻一笑，好像他自己受伤是个很可笑的事：“我不会死的，你不要哭得眼泪鼻涕都往我身上流。你放开我，叫个道童来扶我去休息。你先回去，到得月缺之时你自会在梦记起修行法门，不必我指点。”

　　　　她不想放，可又不想自己在他心成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她轻放他于地，走出门。

　　　　她走出几步又回头问：“哪个层次的神仙可以逆而行，改变过去？”

　　　　他轻摇头，眼神茫然：“哪个层次都不行，能改变的只是些微事改不了最终结果。”

　　　　她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语气坚决：“我一定要改变！”

　　　　胡仙仙请了个道童扶起程浩风，交待圆明宫众人好好照顾他之后就回到陵州城。

　　　　她脚步一踏进鸿宾楼，花就笑着迎接出来。见她面色肃然，花都吓得不敢笑，讷讷退于一旁。

　　　　胡仙仙直接上楼而去，大牛匆匆出来喊声，“姐……”

　　　　花忙捂住他的嘴：“你找骂呀？”

　　　　大牛扳开她的，不解地：“我问姐正事呢，你拦我干嘛？麦少爷昨经过这里返回泰兴的时候不是还惦记着跟姐合伙开餐厅吗？他留了菜单在这里，我让姐过目。”着他又往楼上走。

　　　　花拉住他，“你过几让姐看菜单不行吗？你没见姐那脸色，真是跟世上的人都有仇一样。唉，她肯定是和程道长没指望能相好喽。”

　　　　楼上，胡仙仙在细心的给母亲擦脸。胡婶也觉出女儿情绪的异常，她问女儿：“仙仙，你咋不话？程道长真不回这鸿宾楼啦？你也别气，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娘是不乐意你和他相好的，又没个家业，又爱惹事，你图他哪样？”

　　　　胡仙仙晾好帕子，安慰胡婶：“娘，你别胡，他是神仙，真的神仙。女儿也要修道，我也会成神仙的。你不要为些琐事操心，只要我仙术有成，我就给你治好眼病，找到父亲和哥哥。”

　　　　胡婶轻叹：“什么神啊，仙啊的，咱们受那么多的苦也没见个神仙来搭救。仙仙，你是被程道长气糊涂了。”

　　　　胡仙仙想尽量克制情绪，只是语气还是有些冷：“神仙是要做惊动地的大事的，怎么会为凡人琐事操心？不是他们不搭救，是我们不值得搭救。娘，你吃那么多苦，只怪你养了一个倔犟任性的女儿！娘，都怪我连累了一家人。”

　　　　胡婶摸索着去抚摸女儿的头：“傻孩子，娘的心里你就是个大宝贝，什么连累了一家人？别胡，娘以后不催着你找个好女婿了，这事儿得看缘分是吧。”

　　　　胡仙仙深吸一口气，忍回了将要涌出的眼泪：“娘，女儿没胡。我从今以后要勤苦修道，我会用自己的力量让鸿宾楼振兴，让爹和哥与我们团圆。”

　　　　胡婶直叹气：“娘只盼你别再出事就好。你呀，话越来越显得疯疯癫癫的，得让叔公请康先生来瞧瞧你。”

　　　　胡仙仙一笑，娘什么请康先生瞧瞧，是当我疯了吗？

　　　　她叫花上楼来扶胡婶去外面走走，自己静坐在屋内想着在惊梦水晶看到的事。她感受最深的是，自己和白回风的想法并不一样，自己不想当白回风的影子。

　　　　程浩风可能受了很重的内伤，她想照顾他，可他既然不愿意自己照顾，又何必自讨没趣？

　　　　她对前途丝毫没有信心，白回风在云华观有那么好的修行条件，后来又得了大缘才证得仙位。自己这般半路出家，赋又不高的人能修到哪种程度？就算能很快恢复仙修为，那也不是她想达到的目标，她想要的是可以逆转一切的无上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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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冬日静修

　　　　（）　　（）胡仙仙长呼一口气，像是要吐出心所有的不快，她静心休息了一会儿就下楼去。

　　　　她和伙计们闲谈着，大牛栓子学做菜还学得挺用心，他脑子比自己灵光，弄了好几种新奇的菜。他让仙仙尝尝，要能行的话就加到菜单上去。

　　　　胡仙仙答应着，见大堂里已坐满客人，花端着菜直跑，就去帮忙。

　　　　她对花：“你做事从容一点，别乍乍呼呼的。”

　　　　忙到未时刻，客人才稀疏起来，鸿宾楼自己的人围坐一起吃饭。

　　　　二胖端起碗就大口扒饭：“饿死我了，就见别人吃得香，自己得忍着。”

　　　　大牛拈起一块萝卜慢慢嚼着，“我倒不觉得饿，就是嗓子眼里发干，闻哪儿都是股闷人的油烟味。”

　　　　花夹出一块肉，抛进嘴里边嚼边：“你那是闻油烟闻多了，肠子里都是油，能不闷人？我是又累又饿，就馋肉吃。”

　　　　叔公和胡婶都直笑，胡仙仙打量他们一圈：“栓子呢？”

　　　　大牛：“还在厨房里捣鼓新式菜呢。”

　　　　胡仙仙正想去瞧瞧他，他就端出一个大白盘子，盘子上扣着个青花瓷钵。

　　　　他神秘的向大家一笑：“我做了一道能让你们一见就发出声音的菜。”

　　　　花斜着眼：“啥声音？别装神弄鬼的，快揭开盖子瞧瞧。”

　　　　栓子缓缓揭开青花瓷钵，二胖一直盯着看，在刚露出一点缝缝的时候就，“咦？”

　　　　他发出这一声后，等半开的时候忽又发出作呕的“哕”声。

　　　　听二胖这声音，花看了一眼，也“哕”声连连。

　　　　紧接着，叔公一声“咦呀呀”；大牛一声，“嘁嘁哟”；胡仙仙一声，“喔，你这什么东西？”

　　　　胡婶看不见，就直问：“他到底做了个啥东西？”

　　　　大堂里还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见着栓子做的菜都哄笑起来，一个人忍着笑对胡婶：“你们这伙计做了一坨牛屎。”

　　　　栓子气哼哼的：“什么叫牛屎？我这菜有名字，叫＇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本来也不知该怎么取名，见着大牛哥和花就想出名字。‘’

　　　　花一听他的话就立起眉毛：“什么叫我和大牛让你想出名字？我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栓子解释：“只是借用你们的名字，一个‘牛’，一个‘花’，没你们有关系。”

　　　　有客人笑着：“你有什么可气的，你也算不上是朵鲜花。”

　　　　大牛见花气得想打人，就拦着她，“有啥可气的？栓子把我成牛屎我都不气。”

　　　　胡仙仙拉她坐好，温声：“别气了。”

　　　　她着就挑起一点“牛粪”：“我尝尝这味儿。”

　　　　她尝一口，眼睛里闪出点惊喜的神采，她又挑一点，闭上眼睛细品：“你用了红糖，山药浆，山楂，栗子粉，还有油酥，还有……”

　　　　二胖见胡仙仙吃得挺香，就夹起一大块送进嘴里：“还有冬瓜和麦芽糖的味道。还真挺香甜的，就是得闭着眼睛吃。”

　　　　听他这样，连那几个客人在内，都来尝。

　　　　胡仙仙挑一朵红色的花给母亲，胡婶尝过之后：“甜甜的，黏黏的，有点年糕的味道，又有牛乳的醇香，还有点儿……有点儿枣子甜香味儿。”

　　　　叔公哭笑不得地：“栓子，这挺好吃的甜点，你弄成这么个怪模样干嘛？”

　　　　栓子摸摸后脑勺，讪笑着：“我怎么弄都把栗子粉团不成型，就这么堆成一坨，也只好取个怪名字。兴许就有客人爱这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大牛嘿嘿笑着：“你这也太那个了点。你有没有试过加鸡蛋清，也许那样能成型。”

　　　　“鸡蛋清？”栓子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唉，大师傅就是大师傅，是比我有经验。”

　　　　胡仙仙就交待大牛有空闲的时候就多指点他一下，鸿宾楼的菜式也能多点花样。

　　　　她看着那盘被吃得只剩残渣的菜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弄成盆景的样式，就叫“春色满园”。栗粉糕为盆，牛乳枣泥糕为花，再用青菜团子为枝叶。”

　　　　栓子高兴地坐下吃饭：“行，我一定弄出个‘春色满园’的样子来。”

　　　　胡仙仙又恍恍惚惚自言自语地：“做事情总该不拘一格，要不然迟早得做不下去。只要有想法就该去做，就算一时做不好也总会找到解决办法，要是只想不做就永远没有做好的可能。”

　　　　胡婶听得很是疑虑：“仙仙，你在念叨什么？你要做啥？”

　　　　胡仙仙忙笑着：“没什么。我就是大家有什么想法就出来，咱们都试试。”

　　　　二胖问：“真的？”

　　　　胡仙仙答应：“当然是真的。想到什么就什么。”

　　　　二胖有些不好意思地：“姐，你在店里的时候越来越少，真有点忙不过来。”

　　　　胡仙仙点点头：“嗯，有合适的人你就再请一个，也许以后我能在店里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二胖：“卖熏鸭的慧芬姐问过我店里要不要人，北门那边的生意都冷淡下来，她想另找个事做。”

　　　　胡仙仙盯着二胖看了一会儿，“你和慧芬姐来往得挺多啊？”

　　　　二胖脸红了：“没，没多少。就昨买菜的时候见着她，随口聊了两句。”

　　　　胡仙仙一笑：“嗯，就请她。你吃了饭就去找她。”

　　　　胡婶一脸担忧的神色：“仙仙，还要请人啊？我们也赚不了几个钱。你呀，你又要往哪儿跑？”

　　　　“娘，我不乱跑，我就在家。不过，我得做其他事，没空在店里帮忙。你也别担心钱财不够用，生意会越来越好的。”着她就放下碗筷，“你们慢慢吃，我上街买些东西。”

　　　　她上街买了不少经书回家，一到晚的看。又让人在楼房间外用木板搭了个格子间，她在格子间里放个榻，经常就在榻上打坐。

　　　　店里的生意的确越来越好，梁慧芬嘴甜又脚麻利，招呼得客人都很高兴。她儿子高壮壮本不乐意让他娘来鸿宾楼帮工，但胡仙仙他们都对他很好，尤其是二胖更是待他好，他也就不和他娘闹，还常在散学后来帮着擦桌扫地。

　　　　花就专管打扫客房，洗晒被褥，见着她的人少，她也就很少受嘲笑，心里高兴的时候多起来。

　　　　胡婶先还担心胡仙仙又乱跑，后来她在身边，也就不忧虑了。

　　　　日月如梭，不久即到冬月。冬夜漫长，胡仙仙却再也不恐惧噩梦，她甚至想多做噩梦，她从梦里就能多得到前世的各种记忆。

　　　　到得腊月底，她忽然不做噩梦，当然也没好梦，睡着了就是睡着了，就像陷入一片虚空。

　　　　她困倦想睡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她有时在半夜起来，看着月下银霜烨耀的屋顶就想：这就是修炼成仙？原来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只是实在寂寞枯燥，难道他一直就是这样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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