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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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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铁卫如一把尖利的锥子插入肥猪身体,锥子虽重创肥猪,可肥猪太大,难以将其彻底杀死。
于是,轮 到郑天霸带人出手了!
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又突然涌出一队虎狼之师,叛军们再也稳不住阵型,只是靠着股血 性本能的拼死反抗。
郑天霸他们参战后,胡仙仙不再直接对敌,而是飞于空中巡视,保护军中校尉及以上级别军官。
至于为何只保护军官,是这些军官都是用了很多心血培养出来,也能做出更大贡献。在没有能力全部保护,必须要做选择的时候当然是先保护更有用的人。
这的确不公平,但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虽是明白这道理,可胡仙仙看着己方士兵被杀时,还是会忍不住心尖抽痛。
在敌我双方激战时,又听得空中响箭连响,是程浩风率的追兵到了!
本已占了上风,又来了友军助攻,朝廷的平叛军士气更盛,而叛军则已斗志全无。
在郑天霸所带人马与程浩风所带人马两相夹击下,这路殿后的叛军几乎全军覆没。
说是“几乎全军覆没”,是因为还有一千多人没死。这一千多人,都没谈任何条件就丢了兵器,跪地求饶。
………………………………
第六百零八章 阵前相聚
那投降的一千多人不是没骨气,也不是贪生怕死缩在后面才活着,因为近身搏杀的时候躲无可躲,能活到最后的人都有点儿真本事。
他们是筋疲力尽,真累了,累得快趴下。在接受他们投降后,都东倒西歪的就地躺下。
杀 人是很费力的,要杀会反抗的勇猛战士更是高强度体力消耗,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那种累会造成极大的身心伤害。
叛军士兵们只想歇歇,朝廷的平叛军状态也好不了多少,能够保持高昂士气全凭信念在支撑,那种自己是属于正义一方的信念。惟有坚守这种信念,才能不顾一切去拼杀,要是对战争稍有怀疑,就会影响士气。
所以,战争双方的对与错都留到战后让书生们评说。
其实,不是出于生存本能而杀戮,那就是残暴。可必须得要战士相信自己一方是仁义之师,那才能凝聚力量、稳定军心。
战场安静下来,都在尽可能的快些恢复体力。那些什么受降仪式,清点战利品之事,都等缓过劲儿来再做。
胡仙仙身体不累,但觉得心累。大战过后,地上不仅有鲜血,还有内脏受伤外露后带出的秽物,血腥气和恶臭味直扑鼻孔。
她脑仁儿疼,疼得传来晕眩感。可她还不能歇息,得带着一些身体素质非常好还没瘫倒的士兵四处巡逻,并查看有没有昏迷的伤兵被当成死尸。
一柱香之后,郑天霸下令留一百多士兵将战死的叛军就地掩埋,而己方牺牲的烈士则带到廓州郊外再集中修墓。
安排好后,郑天霸和胡仙仙押解着俘虏向前行进了两里多路,这才与程浩风正式见面。
程浩风正走来走去,忙着处理各种后续事宜,听得郑天霸扯开大嗓门儿喊他,才转身看向他们。
见胡仙仙在郑天霸旁边笑盈盈看向他,他立刻飞身而起靠近他们。
当胡仙仙看到那道蓝色身影掠近,她好想扑进他怀里。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抱着他酣甜睡一觉。
可是不能,她虽然任性,可以不顾他人看法,却不能不顾全大局。
胡仙仙深深吸口气,微闭了闭眼睛,就算是身心都歇了歇。
她都没听清郑天霸打趣他俩说了什么,见他落身在面前,就向他粲然一笑。
他凝视着她双眸,浅浅轻笑,想说什么,但碍于在众多将士眼前不便诉说,就搓了搓手,什么也没说。
胡仙仙向他挥挥手,示意他都任何话都不用说,他嘿嘿笑两声就转身站到将士们中间。
而后,他凌空飞起,在众将士面前以灵力扩大声音说:“所有参战将士,均按品级发三倍于原来的军饷;有功者军衔升一级;功勋卓著者,平定叛乱后皇上亲自封赏;牺牲的烈士优厚抚恤,家属免除劳役。”
听得这些奖赏,将士们欢声雷动,程浩风下令原地休整。
他们休整小半个时辰,吃点儿干粮,喝足水,擦拭好刀枪,重新编合好队型,再次出发。
程浩风让他们先行,他飞掠去给郑退辽做好下一步安排,再赶回来。
郑退辽几乎全歼中路军,程浩风让他押俘虏赶去与胡勇刚汇合,稳固营盘。胡勇刚带的都是老弱病残,要是被叛军发现,去搞偷袭,那他们就算得胜了也会没有退路。
布属好这些,程浩风再追上郑天霸他们。他们急行军赶往商道小路和官道最近的一处岔路口,去接应劫粮的血无仇。
天色已近黄昏,四处寻找,不见血无仇带的人马踪影。
正焦急之时,忽见血无仇纵跃而来,到得程浩风身前就奏报说:“粮草在十里之外的一处小村里,只等运出。”
他们有些纳闷儿,跟去之后才知道血无仇用的是半偷半抢方法弄来粮草,并没有惊动叛军主力。
这样行动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伤亡,但出了个有些尴尬的问题,因为没有通过战斗取胜,也就没有缴获车辆。
这些粮草分了差不多十次弄来,全部堆在一起后才发觉无法运去营地。
看着堆成几座小山的粮草,程浩风也一筹莫展。这些粮草必须尽快运去营地,要不然等叛军回过神来,就会把粮草反夺回去。
可他带的追兵,还有郑天霸带来伏击的军队都是轻装简从,根本就没带车辆,难道要士兵们各扛一麻袋粮草行军?那会拖慢行军速度不说,还会让叛军看清他们种种弱点,在战争中陷于被动。
“我……有个不太靠谱儿的法子……”胡仙仙见他们愁眉不展,犹豫着说。
“快说呗,管他靠不靠谱儿都先说来听听。”郑天霸急切催促。
“我和国师的法力携带不了这么多粮食,但一次携带几辆马车不成问题。我们可以偷马车来运粮,偷个三次就足够运这些粮食……”
她说到一半,程浩风插话否决:“去偷马车会惊动叛军,他们这部分人马有六万之众,我们又没有提前准备,引得他们来围攻就得不偿失……”
胡仙仙挑眉笑了笑:“我说的是‘偷马车’,不是缴获敌人的马车……”
他们听她话里有其他意思,就都好奇看向她,她慢条斯理说:“廓州是产粮大州,这里很多富户都有运粮的那种大车厢马车,在这方圆百里内一转,偷个几十辆不成问题。”
程浩风低头忍笑说:“还真是‘偷’……暂且不能告诉这些百姓是朝廷征用马车,以免泄露军情,等战后再加倍补偿他们。”
他这么说,就是同意胡仙仙提议了。程浩风下令让郑天霸带多数士兵,先赶回胡勇刚营地,再由血无仇率八百人左右守住这些粮草,然后他二人去“偷马车”。
戌时,已寻了三十多辆车来,运粮车队在夜色中陆续出发。
见所有粮食都装好,程浩风和胡仙仙飞于车队上空,随行护送。
两人并肩飞于空中,时刻注意着下方动静,没有亲密动作,没有甜言蜜语,但偶尔抬眸对视,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情蜜意。
他们昼夜不停赶路,三月十二午时到得营地。
这营地在廓州城南郊六十里处,是一处河湾的滩涂地。虽是背水扎营,却算不得险地,首先这河流平缓,又有不少桥梁连通两岸,既开阔便于扎营,又取水方便。
营地旁有通往皖州的大道,皖州也有叛军为祸,但知府曹松楼一直在抵抗,心向朝廷。这条大道畅通,就可以在危急时,同皖州军民互相支援。
大军多数驻扎于此,但为了迷惑敌军,胡勇刚还令人分别在廓州东郊三十里处,和北郊五十里处驻扎五百余人,乍一看是对廓州形成包围之势。
郑天霸和程浩风他们都赞胡勇刚,用一万名拼凑来的乌合之众逼得韩泽灿死守廓州不说,还把周围地形都探查好,做足了以后正面进攻的准备。
又说他不仅营地选得好,分派兵力也安排得当,还有他人品也好。他没有自己贪功冒进带兵袭击敌军,而是办妥各样杂事,把功劳都让别人先得,这般有容人之量,真是有大将之风。
胡勇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谦虚几句之后,又面带疑虑说道:“廓州西郊这边我来不及布属兵力,让叛军抢先驻扎在了那里……嗯,他们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跟我们抢着扎营,很奇怪,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
他们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胡勇刚再仔细解释。叛军走官道的那部分人被袭击而致惨败,剩下约一万残兵败将,好容易才到得廓州城外,但韩泽灿居然不许他们进城。
见到从水路而来和走商道小路来的叛军都进了城,这部分叛军更加不服气,差点儿要带兵另去投靠他人。
后来,不知韩泽灿怎么又劝服这一万叛军,他们愿意在西郊十里处驻扎下来。
西郊那营地背靠着大山,全是难以攀登的陡峭岩石,没有退路;而对着的几方除了到京城的官道,就是平旷良田,没有可隐蔽的地方;并且那里除了离护城河稍近些,没有其他活水水源。
那西郊营地很不适宜驻军,胡勇刚想不通韩泽灿为什么会让那一万人驻扎在那里。
“这……可能是韩泽灿见这部分的叛军还没到廓州就打了败仗,就认为他们晦气,不待见他们,丢他们在西郊等死……应该是这样吧?”郑天霸说出猜测。
“一万人马呢,虽说是打了败仗,可也不能赌气把这么多人马丢出来不管吧?”郑退辽首先反驳父亲。
郑天霸挠挠头,找不到话来说,就瞧向程浩风。
程浩风思索片刻后说:“此事的确蹊跷,韩泽灿要是真的对那一万叛军生了偏见,这些人就不可能再听他安排驻扎在西郊。我们也不必乱猜,再派人仔细打探西郊叛军情况就是。”
众人不再争论,各自去办事。
三月十三午时,平叛先遣军各营阵型布好,将士们终于得以真正歇息半天。
申时,日影西斜,多数士兵还在帐中补睡前几天欠的觉。胡仙仙在帐前提醒放哨的卫兵,不要因为是白天就放松警惕,说着话时忽然吹来香风阵阵。
风中飘舞着红红白白的落花,她心中漾起淡淡轻愁,转眼竟已到暮春花残之时。嘉祥元年的这个春天,一直辗转于烽火中,还没来得及春游,春光就已去。
她的女儿家心思可不能让部下看透,正想入帐独自遣怀,却见程浩风向她缓步行来。
………………………………
第六百零九章 偷闲奇遇
胡仙仙见程浩风走近,一时竟忘了该怎么打招呼。
看她呆愣的样子,程浩风挥手向那几个在偷笑的巡逻卫兵说:“我们要去细探地形,你们得时刻警惕,防止敌军袭营。”
他们答声“得令”后,都各自散开。程浩风连忙牵起胡仙仙的手,飞身出了营地。
“我们要去哪儿?”
“别问,到了你就知道。”
胡仙仙担忧问道:“我们偷跑出来玩儿,影响不好吧?”
“谁说我们是偷跑出来玩儿?你忘了我们是来查探地形?”
说着话,已到了地方,程浩风揽着她的腰落地。
落地之处在山腰树林中一个水潭旁,景致幽静秀美。
程浩风双臂环着胡仙仙,在她耳边轻声说:“久不见面,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他呼吸之间带出热气喷在胡仙仙耳畔,让她觉得痒酥酥的。
“嗯……”她扭扭身体,避开他。
“呵,真是跟我生分了?居然敢躲着我?”
程浩风手指点点她额头,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带着惩罚之意咬了咬她耳朵,再轻轻去吻她眼睛。
她本是微眯着眼睛,心头不知为何泛起酸涩滋味,害怕泪水溢出,只得将双眼紧闭。
就算没看到她的泪水,程浩风也从唇上的淡淡咸味,察觉她的异样:“仙仙……是在怨恨我?”
“是,就是!”胡仙仙攥紧拳头,擂他两下,“再这么下去,我们真是罪孽深重……”
“罪孽深重?我们……”他捧起她的脸,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弧,满含讽刺意味的笑弧。
胡仙仙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蓄满忧虑,她认真说:“我害怕各种争斗没有尽头,平了韩泽灿之后,霍图、雷鹏、陆焕邦等大臣的威望会更高,韩泽熙的皇权也难稳固。我们要是再帮他扳倒权臣,那又会牵连很多无辜百姓。唉,就算他皇权稳固了,东瀛、番邦、狄人和戎人也在对法朝虎视眈眈……”
“那又如何?”程浩风脸上的讥讽笑容完全展露,“我们逆来顺受就能免了争斗?不因此事起纷争,也会因彼事起纷争,优胜劣汰,才会生灵不绝。”
见她双唇微启还要再说什么,程浩风立即将她横抱而起,纵身跳入水潭。
他没有游动,还故意抱紧胡仙仙,让她也不能游动,使得两人直往水下沉。
春水回暖,可这水潭有一半是凹进山崖的,他们沉到崖下时,因那里照不到阳光,水就冷得刺骨。
他们都不怕寒冷,可浸在冷水里还是会不舒服。胡仙仙挣扎几下,瞪大眼睛气愤地盯着他。
程浩风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笑起来,笑得呛咳不停,无数气泡直往水面上冒。
如若他不是自己心爱之人,胡仙仙肯定趁此时袭击他,痛快打他一顿。可惜,舍不得对他下手,只能干瞪眼。
程浩风见她目光柔和很多,愤然的神情也转为娇嗔,拧腰朝上一跃,两人就浮出水面。
但也仅仅是头露出来,他们还在崖下,再往上浮就会碰到岩石。
崖壁潮湿,上面满是青苔。小小苔叶尖儿,极缓极缓的往下滴着水珠。斜阳微光透过潭水折射进来,映得那些水珠都闪起五彩光晕。
“仙仙……”程浩风拥着她,呢喃低唤。
胡仙仙靠在他颈侧,轻声答应着,几不可闻的叹息两声。
“我知道你害怕争斗不休,害怕漂泊无定,你担心这样的日子会永无止境,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给你安定悠闲的生活。可你要相信我,只要我们携手努力,一定会闯过所有难关。”
程浩风的话语总能让她安心,她垂下眼睑,缓声说:“我不怕奔波劳碌,可我们不该插手世俗纷争,我怕我们会给百姓带来更多劫难。”
“我也怕啊……所以从前我总是想着如何避免矛盾冲突,总是在想着万全之策,可结果如何呢?委曲求全不得全,那就纵情恣意活一回……”
程浩风有些絮叨的诉说着,感到她身体软软向下滑时,才顿住话头儿,搂了搂她。
此刻他才看到她竟然已睡着了,程浩风无奈低笑,自己对她是具有催眠特效吗?怎么挨近自己,她总会不知不觉就睡去?
程浩风想让她睡得舒服些,就以灵力破出水路,抱她到岸上。先放她在沙石上,再凝神聚气变出木床,又以灵力帮她把衣服烘干,最后抱她躺在床上安睡。
暮春时节,既不寒冷又不炎热,最容易犯困。
程浩风趴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也头重眼涩起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等他们醒来时,夜幕已笼罩大地。两人相视一笑,这酣甜一觉虽睡的时间不长,却让疲惫的身心都缓过来,内心的挣扎也平静下来。
有很多事不是勇于自我牺牲就能解决,也不是拼命反抗就能解决,得需要耐心一步步向前走,走到那道坎儿才能清楚该怎么翻过坎儿,提前做再多谋划都没用。
担负使命,要无所不能,要英勇无畏,还要学会默默忍耐。
胡仙仙坐起身,再拉程浩风也坐到床边,抱着他的肩膀,郑重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谢谢你,一直陪我……让我相信,不论境遇坏到哪一步,至少还有你支持我。”
程浩风皱了皱眉,似乎是不高兴,却又忍不住眼中笑意,神情显得很怪异。
“你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笑我自恋?你可能根本就不想陪我……”她好容易深情表白一次,他怎么就这反应?
见胡仙仙懊恼低下头,他捏捏她脸蛋儿,笑道:“恋人之间最不需要说的就是‘谢谢’和‘对不起’,就算要说,那也得我来说。只有男人谢女人一直陪伴和支持的,哪有女人这么说的?”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他的话。
程浩风双手握着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胸口处说:“不论未来是苦是甜,只要有你陪伴,有你支持,我就觉得活着有趣,哪怕最终一事无成,也会此生无憾。”
“嗯嗯……”胡仙仙重重点两下头,激动得双眼亮晶晶,脸颊红扑扑的。
她此时的样子真像个傻妞儿,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不过,幸好看到他眼中只有宠溺没有嫌弃,要不然她得钻进地缝藏起来。
两人说着话,看夜色渐浓,就飞身回营。
在空中,程浩风向她掀掀眉,而后笑言:“原以为霍飞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武艺高强,对敌时还有勇有谋,此次能够坚守京城,他有很大功劳。嗯,你要不要试着考虑接纳他?”
“嗯?哼!”
胡仙仙嘟嘟嘴,昂起头拖长声调说:“我倒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可又怕他会死得太难看,还是别害他了吧。”
“谁敢让他死得难看呀?”
胡仙仙用食指在他眼前晃晃,“呵,谁敢?你说谁敢?”
“唔,那就是说我敢了?唉呀,原来你是为了让我不害他,才跟我好……”
程浩风煞有介事的说着,那故做委屈的样子真是很欠揍。
胡仙仙捂着眼睛,哭笑不得地说:“我不认识你啊,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那就好好再认识一下。”程浩风低下头贴近她的脸。
两个人目光聚拢看向对方,都快成斗鸡眼了。
可能是他们傻乎乎斗嘴的样子,让月亮都看不下去了,招来一片乌云遮住皎洁光华。
快到营地,两人不再嬉闹,程浩风放开手,让她自己飞掠。
手一放开,他觉得指尖传来黏腻感,疑惑想着是不是舍不得放开,产生错觉了?
搓搓指尖,黏腻感更明显了些,他举手到眼前细看。
胡仙仙见已到营地上空,就准备落身下去,回头要和他道别时,看到他指尖就说:“你从哪里抓了灯油呢?”
“灯油?”他笑着反问,而后又自嘲说道:“还真是灯油,我想了半天没想出是什么,真笨。”
两人同时落地,正要各自回营,程浩风忽然叫住她:“这灯油蹊跷,仙仙,我是刚才无意中摸到你袍裾才沾上的灯油,你袍裾上怎么会有灯油?”
胡仙仙听他这么说,撩过自己道袍后裾,果然有一块油斑,先前没注意这些,她都想不起来是从哪儿蹭上的。还有,就算从营帐里蹭上灯油,在水潭里也该泡没了。
她正回想着时,程浩风皱紧双眉眯了眯眼,拉着她的手再飞掠入空中。
“那个水潭崖壁下的凹洞不是天然形成的,你是在那里蹭上的灯油。这种灯油应该不是一般桐油,可能是凤桐桐油,油性长久,没有异味。”
程浩风一边急切飞掠,一边说出自己推测。
“对哦,这些灯油应该是从那个凹洞的青苔里渗出来。我当时还纳闷儿,怎么从那里滴出来的水会有彩光浮动,原来是含油脂啊。”
他们到得水潭后就急忙下水,游到那凹洞之下。两人都目能夜视,到得之后就赶紧寻找机关暗道。
程浩风扯开一片青苔,点按几下,凹洞上方崖壁突然回缩进去,露出一个向上的通道。
通道中有凿刻的小坑,应该是为便于攀援。通道很窄,仅容一人往上爬。
程浩风先爬了进去,待他传来讯号,胡仙仙再爬进去。
通道并不长,如果不是在这特殊位置,就和爬云梯一般。
通道尽头是个斜着的喇叭口,爬出喇叭口就到了一间石室中。
程浩风正坐在石室角落,指着喇叭口旁一个倒下的大灯台说:“灯油就是从那儿渗出来,真是凤桐油。不过凤桐油虽然难得,却还算不得奇异。这还有栖云山庄的铁符,和这堪称神器的匕首,也不知是谁曾住在这洞室中……“
他说着又将匕首举到眼前细看,惊疑自问:“这匕首似乎是戮心匕?“
………………………………
第六百一十章 戮心猜想
胡仙仙并不认得什么戮心匕,但对栖云山庄的铁符有印象。
因自己曾差点儿丧命铁符之下,就弹了弹那铁符,没好气地说:“戮心匕很厉害?哼,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还拥有那铁符又怎样?还不是成了一堆白骨。”
在石室另一边的角落里散落着骨头,胡仙仙认定那就是洞室主人遗骸,而这些武器当然属于他。
程浩风浅笑摇头,他扬了扬铁符说:“你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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