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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红尘-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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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寒风呼啸,风刮过,削断胡仙仙几根发丝,那是冷秋朗以灵气催御出的风,他厉色制止了胡仙仙。
胡仙仙没有再继续说,而是问:“我以后到底该怎么做?”
“且就随着心意去做,既然许多事无可避免,总该留下些美好回忆是不是?”冷秋朗转身回麦娜莎的小屋,走了几步后才背对胡仙仙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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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红尘情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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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罪愆背负
曾渴望的温暖怀抱,曾希冀的深情无限,如今触手可及,可竟要设法推开了,难言的悲哀蔓延,往事纷纷,恍然如梦。
“仙仙,不愿相信我?”程浩风的眼神委屈又焦灼,“我们好好歇一歇,你莫要多想。”
胡仙仙笑着挣脱程浩风的束缚,擂了他一拳,转身向着冰川流云伸开双臂,似要拥万里江山入怀。
她已收拾好情绪,打定了主意要洒脱些相处,可别再露些小女儿情态,应当慢慢让程浩风适应不以恋人方式相处。
不论永恒之心的宿命之说是否真实,经了种种事后,胡仙仙觉得顺应当永恒之心的命运是平息纷争最好办法——谁也不爱,谁也不欠,灭缘无争。
至于扎措心尖的锁心玉瓶碎片,胡仙仙认为总有办法集齐,且一定不是如扎措所说和他成夫妻才能集得,待到十三样神器尽归己手,成为永恒之心便是与化归天地一般无二,程浩风的执念也该消了,扎措也没什么可图谋了吧?
察觉胡仙仙总是在避开亲密举动,程浩风眸中蒙上阴翳,但见她也没闹别扭,似在专注欣赏大好河山的模样,也就释然了。
两人继续登山,登至最高峰时,皆沉默看向山下,虽然沉默却有满目的兴奋光彩。
俯瞰群山,因是夏季,山上的冰雪融化了一些,远方灰蓝山体与银白冰雪交错,天然渲染而成的壮丽画卷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内心的震撼和自豪感也用言语形容不出。
在高处站立的壮思豪情和飞于空中不同,在空中始终有不踏实感;登临最高峰,令人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征服感、掌控感。
程浩风和胡仙仙并肩而立,他们的心神皆如沉醉于浩瀚星空,天地在我心,静静地、细细地体悟,他们没有交流却深知彼此感触。
俯瞰群山的自豪感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而沾沾自喜,是人即山,山即人的雄奇宏阔感,程浩风和胡仙仙感觉相同,他们的人生目标也会相同。
人生目标一致,迟早能走到相同的终点,但最高明的骗子应当连自己也骗过去,他们不知道他们此刻在骗自己,所以还得绕很远才能到达终点。
江山美如画,谁忍践踏?想要守护,到头来却在破坏。
程浩风想起陆焕邦给他定的第一条罪状便是扰乱朝纲,他的确做了不少改革,法朝历代皇帝不曾改的军政规制都被他改了,扰乱朝纲的罪名担得也不冤枉,可他清楚若是不改,法朝衰败得更快。
第二条罪名是藐视天威,韩泽熙并不等同于紫微星君,程浩风将他们区别对待,在韩泽熙面前,除了守着君臣之礼,程浩风的确对他没多少敬畏心,这藐视天威的罪名也不算冤枉。
至于第三条不义征番的罪名更是事实,邦交之事,应当以商谈为主要解决方式,番邦若再来侵犯,打退便是了,远征番邦确实显得不义。
可程浩风认为,不把番邦打服,哪能有真正安宁?
陆焕邦还指责他劳民伤财,这平定韩泽灿叛乱,夺回被占的邛州三县,征番打败扎措、毛日渥他们全得开战,战争开支巨大当然劳民伤财。
既然都和番邦开战了,当然破坏了两国邦交关系,程浩风觉得这一条挺多余,可能是陆焕邦为了凑齐十大罪才提这罪名。
至于灭绝人性这条罪名,陆焕邦提出的理由是,程浩风用不仁之术杀害敌军,残害人命如草芥。
程浩风也承认,为了获胜,他有时候用的攻击手段太残忍了些,但若能让战争早些结束,残忍即算仁慈。
再想起一条罪名,程浩风不由唇角勾笑,陆焕邦说他败坏民风。
理由是他们云华观一脉虽说不禁婚嫁,可也有很多规矩,他和胡仙仙没有成婚而同处一室,举止亲密,这于礼不合。
他们二人身份特殊,偏还今儿这样、明儿那样各种闹腾,惹人把他们的事传来传去,引得一些无知少男少女效仿,这不是败坏民风又是什么?
程浩风侧目看向胡仙仙,她仍是一身淡青道袍,不施粉黛,双颊因登山而累得微红,神情英朗,真是潇洒俊逸,不拘于女子娇柔态。
为她〃败坏〃一下民风,程浩风认为也挺值得,笑意更明显。
觉出程浩风看着自己笑得有些痴,胡仙仙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眼波澄澈,浅笑中透着清和明睿气质,并不算十分俊美的五官竟也别有韵味,胡仙仙不禁陷在他的目光里。
他不是虚有其表的男人,也不过于老成持重,书卷气和英武气兼有,胡仙仙想着难怪凌若风会对他钟情倾心。
胡仙仙那么想着的时候,似乎忘了她自己与程浩风的几世几界纠葛,可能太〃败坏民风〃不敢想了?
胡仙仙移开目光,仰望蓝天白云,程浩风回过神,又想起陆焕邦说他私调军队之罪。
征番大军数次调派都有兵部和三军都督之令,只因钻子带毒云晶砂来是程浩风怕泄露军情而私调,过后也是补报了,并得到了霍图、雷狂等等人同意,可这私调军队的罪名还是推不掉了。
那暗扣官吏的罪名,是血无仇已寻到了郭师爷,暗暗将他藏在一个安全隐秘之地,是算暗中扣押了。
这郭师爷掌握着许多官员贪腐重要证据,不让他躲藏起来会引来更大腥风血雨,程浩风不想让事态超出把控范围。
最后一条结党营私之罪,可有点儿真冤了,官场上谁没有个亲疏远近之分,若是跟任何官员都格格不入,那还办得成什么事呢?
就连陆焕邦他本人也有倾向于他的党羽,也有不服他掌权的政敌,只要没将团体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官场中各有各的小团体也没什么大坏处。
这十大罪,程浩风并没有太当回事,倒是韩泽熙的态度让他有点担忧,挺捉摸不透的。
韩泽熙既不处置程浩风,也不驳回陆焕邦奏折,让党本安把奏折传与众官员看,似是把此事当笑话儿,而不是正事。
两个国家重臣的朝争,每一条罪状都是重罪,韩泽熙也不是昏庸之人,更不憨傻,这般处理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到后来,程浩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胡仙仙深吸一口气,洒然笑道:“身心舒畅,我们也歇得够了,回去吧?看你有很多紧要的事没做呢。”
程浩风恋恋不舍朝四方望了望,低声叹息:“没能让你玩儿尽兴,以后多抽时间陪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陪着玩儿?”胡仙仙笑说着,先往山下飞去。
到了夜城,已是天黑了,胡勇刚哄睡了唐彩儿,在房里看着新传来的消息发愁。
那消息说,扎措以孔雀王最器重的儿子这一身份拜见娭姥邦大王,待得娭姥邦大王被他游说得言听计从后,他让娭姥邦施压滇邦。
娭姥邦和滇邦是相邻邦国,同在三江流域,饮食和风俗有很多相类似的地方,两邦关系亲近,若是娭姥邦要对滇邦不利,防不胜防。
可滇邦的贸易离不开法朝支持,滇邦大王实在为难,最后决定两不交结,遣返法朝使者的同时也遣返娭姥邦使者,暂时闭关锁国。
这样一来,陆开尊到滇邦遂久城所做的种种努力算白费了,朝中对于和滇邦断邦交之事没有太大反应,陆开尊倒是气得当场晕倒。
晕倒后,陆开尊一病不起,略懂岐黄之术的樊楚瑶治不好,霍飞请了不少当地名医去医治,也治不好。
陆开尊病得快死了,只求能最后再见阿翩一面,他留有可联络阿翩的灵符,可他病得无力催动灵气发灵符,请樊楚瑶帮他。
灵符发出后,阿翩立即赶来见他,病榻相见,悲戚心酸,他们泪眼相看无言的情景,让霍飞和樊楚瑶在一旁看着也难受。
阿翩从陆开尊将死的悲伤情绪中略缓过来后,细探他经脉,觉得有异样,再双目运灵力观他魂魄,发觉了问题。
樊楚瑶的功力虽比霍飞和陆开尊略高些,可还看不出魂魄有损,阿翩功力虽弱,却是修行几千年的画眉妖,看出陆开尊是被掳劫了残魄影,只是看不出由何种法器掳劫走。
在山上,程浩风收到阿翩求助灵符;回夜城,胡勇刚又说起滇邦断交,陆开尊气病了的事,综合一起,让程浩风不得不去邛州解决此事了。
“程师兄,我陪你往邛州去一趟。”胡仙仙见程浩风很纠结的样子,主动说。
虽是要慢慢试着与他如单纯师兄妹关系相处,可陡然太冷淡了容易惹他心烦意乱,还是得以让他心境平和为重,目前解决问题最重要。
程浩风眉头舒展了一些,关切地问胡仙仙:“去邛州要见到霍飞,你会不会为难?”
“为难什么?”胡仙仙浑不在意地说,“痴痴缠缠的事,我不放在心上,他喜欢别别扭扭的随他去。”
说罢,她去唤醒唐彩儿先一步往邛州方向飞去。
五月初十凌晨,他们到得邛州州衙外,进到内堂。
内堂一间客房中,霍飞、樊楚瑶和邛州知府及衙中部分书吏围在门口,个个面色凝重,阿翩半跪在陆开尊病床边,已在昏迷中的陆开尊仍紧紧握着她右手。
程浩风到来后,径直去探陆开尊魂魄情况,探知后神情阴郁含怒,愤懑说道:“哼,又是扎措!不是我想征番做不仁不义之事,是他要挑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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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宁舍此身
不想惹事,事儿要来惹,要想平静生活为何这般难?或许无穷无尽的麻烦是天意促使人去修炼,炼出怎样的心境全看自己把握。
程浩风被陆焕邦弹劾列了十大罪的事,胡仙仙不知道,在病榻旁陪陆开尊的阿翩也不知道,她们听了那句话后懵愣看向程浩风。
“唉,乱发感慨罢了。〃怕胡仙仙问他为什么反应激烈,程浩风敛起情绪,又说,〃针对魂魄伤害的法器不多,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掳劫残魄的更少,定是扎措所为。”
“扎措目的是什么?要刺杀我朝重臣,得去杀京城中那些一品大员啊。再者,他可以置陆大公子于死地,又怎么只掳了残魄走?你刚才怎么莫名其妙说什么不是你要不仁不义征番?”胡仙仙问出一连串问题。
程浩风摇头,敷衍说:“那些背后原因以后慢慢再查,我先想想怎么救陆大公子性命。”
让围在这里其他人都去做各自的事,他出门到另一间安静屋子里思索解救之法,胡仙仙留在病床边帮阿翩照料陆开尊。
阿翩身形娇小纤弱,此时脸色苍白伤心落泪,更显得楚楚可怜,胡仙仙悲叹一声,轻抚着她肩头安慰她。
人与人之间的缘真是奇妙,当年陆开尊是骄纵高傲的纨绔子弟,因喜欢豢养珍奇鸟类来玩,误害了不少白画眉性命,引得阿翩这个白画眉族长设陷阱以色惑之,要杀他报仇。
后来虽化解仇怨,阿翩对他不怨恨了,但也无半分心动感,他却对阿翩念念不忘。
及至后来巧合救了他,为他疗伤,两人朝夕相处出乎意料的和睦融洽,再到垂死求相见,阿翩猛觉竟对他情根深种了,这缘虽奇妙,可是不是太迟了?
阿翩在陆开尊耳边温言软语说着,也不管他能否听见,这深深依恋他的样子,与那个懂分寸知进退,万事以族民利益为先的白画眉族长完全不同。
与阿翩接触算多,是胡仙仙的朋友之一,但胡仙仙对陆开尊没多少印象,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太多了,似乎都一个样。
此时陆开尊在昏迷中,面色蜡黄,瘦得颧骨高凸,两颊深凹,可细看之下再想起他往日言行举止,却浮现出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形象。
陆开尊也想尽一份忠君爱国之心,当一个有用之人,可因他父亲关系网太大,倒难以施展自己才华,只能寄情吃喝玩乐掩藏无奈。
出使滇邦遂久城,让两国邦交亲睦,并查清番邦有意杀遂久城城主之事,让滇邦与番邦反目断交,使程浩风他们征番没有后顾之忧,这算是陆开尊独立办的最有用之事。
可与滇邦的友好关系没维系多久又断了邦交,朝中似乎没当回事,也没有设法修复两国关系的意思,这让陆开尊付出的心血白费,也让他有一种受轻视、被抹杀的感觉,怎能不又气又急?
或许是昏迷中也在想这些事,他眉头紧皱,鬓角渗出冷汗,喃喃说着胡话:“我没用……没用……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
他声音很低,说得很含糊,可阿翩和胡仙仙听得很清楚。
阿翩紧握他的手贴在脸上,泪水顺着他的手掌滴落,把他袖子也浸湿。
才尝两情相悦之甜,就尝生离死别之苦,胡仙仙懂得这滋味有多难受,扭开头不敢再看这一幕。
尽力平复情绪后,胡仙仙又俯身用灵气烘干陆开尊的袖子,开玩笑似的说阿翩:“他应当性命无虞,你再哭下去,被你泪水淹死了可有点冤。”
阿翩勉强止住哭声,擦了眼泪,“对哦,他会没事的。只要他没事,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毕竟人与妖不能相恋,纠缠下去会害了他。”
胡仙仙闲扯些安慰她的话,还说等陆开尊苏醒后可以勤加修炼,没了人与妖的界线,他们能长相伴。
对于这说法阿翩很感兴趣,胡仙仙详说,等修至地仙境了,妖无妖毒,除掉妖气,而凡人修为增高,延长寿命,那就不是人与妖不可相恋,变成令人艳羡的仙侣之恋。
再举例说,颂鸾是因帮唐东沧和婆母延长寿命,瞒了金鸾的身份,才因有违天道招来惩罚;而在处理鸾族之事时天帝存了私心,想用凤族管束所有鸟类,压制不顺服天庭的鸾族,不只惩罚与颂鸾本身相关的人,还祸及族群。
鸾族的事,阿翩不仅了解,还曾亲历过,当然懂得祸源不仅仅是人与妖相恋。
阿翩对与陆开尊的未来有一点点希望了,说起些当年所见惨象,不料唐彩儿从胡仙仙怀中飞出,从小小玉雕变为人形,泪汪汪听着那些事。
那是唐彩儿亲人们的惨烈往事,听了这些事,她懵懂无知的眼神似乎渐渐变得懂了很多。
直到第二天早晨,程浩风还是没有想出救陆开尊的办法,只能去见扎措,向他讨回残魄影。
“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我还了陆开尊的残魄影还怎么控制陆焕邦?我交出残魄影让你救陆开尊,你对他们有恩,他们更不可能去对付你,你当我傻?”几经辗转,两人见面后,扎措出言讥讽。
程浩风稳住情绪说:“我没让你白交残魄影,你可以提条件。”
“提条件?你说服仙仙嫁给我,跟我洞房。达到这条件,不光交还陆开尊的残魄影,我还保证不跟你在人间起争斗。”扎措邪笑着说。
程浩风目光如刀剜他两眼,起身便走,陆开尊的事还可以再想办法,大不了为他逆天续命,要用胡仙仙来解决此事,绝对不行。
见他恼恨离去,扎措很开心地以灵气传音,“慢走不送,要想陆开尊安康无忧,让陆焕邦和陆开尊亲自来求我,答应我的条件!”
回到邛州,胡仙仙他们看他沮丧神情也能猜出没达到目的,商量能不能试着硬抢回残魄影。
“不行,我们只能抢走掳魄旗,不会用扎措的法咒,还是放不出残魄影。”程浩风否定办法,要是硬抢有用,他早设法去偷、去盗、去抢了。
商量许久,程浩风决定先用灵气唤醒陆开尊,听听他本人看法。
灌注灵气入心脉,陆开尊缓缓睁眼,但这只是暂时好转,如同花瓶里的花短时间内不萎蔫,却没有生根发芽。
阿翩忍住泪水,含笑忙活着给陆开尊熬粥、喂粥,程浩风简单讲了他被掳劫残魄影的始末。
“我享的福够多了,造的孽也够多了,死了也值了。”得知真相,陆开尊并没有仇恨扎措,还自嘲笑说。
程浩风说:〃掳劫走了残魄影,还不至于会死,只是会经常头晕目眩,你是又劳累,又有旧伤身体弱,再又气怒攻心,才会危及性命。我们会想出办法的,我再去海底圣境问问我六师弟,你安心静养。〃
五月十一,程浩风还在海底圣境,法朝军中传遍消息,番邦河城亲王萨热反叛了,分三路大军,一路进攻法朝平州;一路进攻法朝沙州;还有一路进攻夜城,扬言要经过夜城攻下逻都,逼大王萨特退位。
雷狂和霍图商议后,令郑退辽驰援危在旦夕的沙州;郑天霸和樊鼎瑶分别从边城、夜城配合夹击河城;胡勇刚坚守夜城。
河城水源丰富,是西北的秀美水乡,也是与各国商贸交易的大城,河城若脱离番邦大王的控制,就相当于会断了番邦经济命脉。
不知扎措怎么逼反河城亲王萨热,事情紧急,程浩风在海底圣境也收到了血无仇灵符传讯,匆匆返回邛州。
得知这些事后,陆开尊不愿让程浩风他们为自己浪费时间,求阿翩准备毒酒,打算要自尽。
整备一桌好酒好菜,阿翩借口要和陆开尊单独相处,支开了其他人,关起门对饮。
“阿翩,别哭,我喜欢看你笑。你答应过我要帮我的,我要做点有用的事,不想活成拖累人的废物。”陆开尊伸手给她拭泪,又说,“你不是寻常女子,不必哀哀戚戚,应当高高兴兴帮我了却心愿。”
“你了却心愿去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我做不到……”阿翩原以为自己能硬起心肠的,大不了等陆开尊投胎转世,可真要看他寻死,一颗心早疼得没了理智。
〃只以为自己会胡混到老,庸碌一生死去,没想到可以与你对酌欢饮无憾地踏上黄泉路,这是我的幸运。抵消了我罪孽,还能再无遗憾,这实在是老天待我不薄。〃陆开尊收回拭泪的手,端起酒杯。
他端起酒杯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杯中不是夺命毒酒,而是香甜佳酿。
正要一饮而尽,阿翩用灵**过酒杯,摔杯在地,地面立刻被腐蚀冒起黄白烟雾。
“我不能失去你……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阿翩抱着他大哭起来。
门忽然被推开,程浩风和胡仙仙一前一后进门,程浩风责怪的眼神瞪向陆开尊:“我可没有这么没出息的朋友,自尽了好让扎措看笑话?”
虽是这般说,程浩风却拿出一颗从秦沐风处要来的海冰固魄丸,虽不能补齐残魄,但可以稳固魂魄,再辅以百草丹强身健体,又用兰薰木宁心安神,可保得性命,镇痛延年。
听得这般,阿翩赶紧接过海冰固魄丸给陆开尊服下,又毅然离开青丘国,向尚蔚然请辞御史之职,跟在陆开尊身边全力照料他。
此事暂结,胡仙仙去平州助战,程浩风去沙州助战。
五月十五傍晚,程浩风正在营中议事,忽听士兵来报,在沙州与河城的交界地,樊鼎瑶查看押运粮草的车队后,告诉随从要看看周围地形,自此意外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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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固执复仇
从军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先察看地形,思考一下怎么排兵布阵,这成了樊鼎瑶的习惯。
本有两名士兵跟了他去的,可他纵马快骑,士兵们跑步,把士兵们落在身后很远。
等士兵们追到一个小山坡的树林旁时,见到两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樊鼎瑶骑的战马在一边绕圈嘶鸣,不见了樊鼎瑶。
两名士兵四处呼喊寻找,没找到樊鼎瑶,回到休息地点询问其他人,都说没见到樊鼎瑶回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失踪了。
粮草调运的杂事本来不该樊鼎瑶这主要战将来做,只因平州快断了粮草,夜城的粮草也不丰足,从夜城往平州调粮草又要途经河城正交战的地方,樊鼎瑶亲自调运以防粮草被劫。
这征番大军的粮草一向到得及时,又相当充足,可在陆焕邦列出程浩风十大罪后,皇帝虽没有做任何处理,这粮草和军饷却来得不及时,并常常缺斤少两。
这样的情况不是某一个人有目的刻意所为,是群体性的认为程浩风早晚势衰,不必再那么积极支持征番大军了。
程浩风当然明白那些人内心所想,越是这样的境况下,越得撑下去并取得征番的彻底胜利,才能有翻身机会。
他也想通了韩泽熙压着这事不处理,但又让陆焕邦弹劾他之事摆到明处的原因——程浩风若能让扎措他们一败涂地,所有过错全推到陆焕邦身上,不损君臣关系;程浩风若是征番失败,就让陆焕邦出面打压程浩风,他依旧是仁君。
从放了黑龙开始,程浩风周密布了个大局,可还是接二连三出了意外,但他觉得至少韩泽熙会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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