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千金:锦绣正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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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新出的布料不经过米浆难道不会影响制衣时尺寸的准确和造型么？祁澜觉得十分疑惑，便开口问旁边的女工。

　　　　女工应该是在杨家染坊做工很多年的经验人士，对祁澜的问题见怪不怪，一边手里的动作不停，还笑着给她解释到：“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家的料子从来不经过米浆这一道工序照样给裁缝能裁出好衣裳。若是夫人不信，可给掌柜求块刚晒好的料子自己回去绣个帕子，绣完之后呀，您就知道这其中的神奇了。”

　　　　杨语嫣跟在祁澜身后一直观察她的举动，听着她和女工的对话，觉得受益匪浅。杨语嫣虽然钻研了父亲多年来的实践笔记，但是说到底没有亲自动手一一体会这些工艺步骤，竟然连这基本的寻常布料要浸染米浆都没有听所过。她不禁自嘲自己的孤陋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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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绣技人心

　　　　杨语臣远远就望见杨语嫣祁澜两个人正在对刚刚浸染完毕进行晾晒的成品布这里摸摸那边看看，似乎很感兴趣。他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祁家派来的这位绣女说是绣女，但这位看起来似乎已是少妇年纪，比起14岁正是跳脱年纪的杨语嫣周围的气场沉稳了不止一个层次。虽然很成熟，但是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双桃花眼似乎还带着些朦胧的柔情，遗憾的是她脸上带着黑纱，看不清她全部的容貌。

　　　　杨语臣快步走近几步到他们面前，朝杨语嫣点了点头，然后才正视上祁澜，对她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绣房了，还请两位绣娘随我移步。”

　　　　祁澜似乎是对杨语臣的妥帖安排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就很自然地跟上了他的脚步。杨语嫣落后一步，也随着两人去了专为祁澜在染坊开辟的绣房。

　　　　杨家一直以来都是处於整个成品布摆上布店绸庄贩卖之前的中间加工环节。这次杨文久请来了擅长刺绣的祁家，就是想通过在浸染完成的成品布上加上刺绣纹案，然后直接以杨家染坊的名义将这种带有美丽刺绣纹案的布料推出市场。

　　　　杨家染坊的布料本来在品质上具有很大优势，连复杂的花样图案也能通过浸染创造出栩栩如生的效果。若是再加上带有质感的刺绣，使图案更加立体，这种形式是当今市场上绝无仅有的，杨家这一出算首创。杨文久也是算到了其中客观的利润才投入如此。

　　　　虽然如此，但事出匆忙，染坊的各个空间都有其本来的利用价值，更来不及特意将其扩建，于是杨语臣整理了整个染坊的空间布局，在西南角的一个小厢房，摆上了十多架绣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祁澜仔细看了看房内的摆设设施，几乎每一样都是刺绣过程中需要的东西，欣喜的心情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自己脸上。

　　　　她仔细来回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最后选了一张绣机前面坐下，拿起旁边的针线，就开始在一块白布上开始了刺绣。

　　　　或许是常年穿针引线的缘故，杨语臣注意到祁澜修长的手指上有些或新或旧的细小伤痕，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她青葱白玉一般的十指的灵活程度，只见她右手持针，左手食指指尖按住一点，泛着白光的银针便顺着左手食指的方向刺了下去。随后左手从反面接住针尖，右手拉住余下的线尾打圈再套在再次穿出布料表面的针头……

　　　　这这样简单的几个动作重复，转眼之间一只轻盈灵动的燕子已然跃然布料之上。

　　　　“啪啪”在祁澜全身心都放在了指间的针线上的之后，小小的绣房里面已经不知不觉挤满了些年轻女工。她们都为她精妙的绣技所折服，望着祁澜的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崇敬之情。

　　　　祁澜从出生至今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更不要说赤/裸/裸地接受这般钦佩的目光。她随即害羞起来，放下针线，害羞地站起身来。

　　　　杨语嫣和杨语臣一开始就注视着祁澜的每一个动作，一直到最后成品完成。杨语嫣不自觉赞叹她手艺的精巧，看来这能和掌针步家相提并论绝非浪得虚名。

　　　　而杨语臣更是满意地看着眼下的效果。之前在染坊里召集想要学习刺绣的女工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抱着种观望的态度，毕竟杨家一向是做染布的，对于浸染工序什么的他们更加熟悉一些。而对于请来的什么教刺绣的先生是著名的祁绣祁家这回事……其实他们并不怎么在意。

　　　　当这些人亲眼看到了这门手艺的神奇之处的时候，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其中。而现在杨语臣更是十分自信，在场的人当中，十有九成都会自愿地加入绣娘的行列。

　　　　看时机差不多，杨语臣就站了到祁澜的旁边，对围观的众人说道：“想必大家已经见识到了祁绣技艺之精巧。我之前向大家提过会请专门的刺绣先生就是我们眼前这位祁绣娘。祁绣一向是上等绣品的代名词，希望大家能够将这精妙的艺术品也赋予在我们染坊出产的布匹上，让咱们杨家染坊锦上添花！”

　　　　语闭，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振奋的神情，仿佛大家都决意想把这件事做到最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而只有杨语嫣才知道，这场试练，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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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风吹草动

　　　　杨语嫣就借着祁家绣女的身份在染坊呆了下来。染坊专门为祁澜开辟了一块空间作为绣房，并召集了自愿的女工们向她学习刺绣。杨文久似乎并没有杨家关于刺绣方面的动作公之于众，这足以见得他在此处的野心。

　　　　虽然杨家染坊一向以优良的染布技艺著称，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可染坊做的毕竟是中间生意，利润也比较有限。杨文久毕竟是个商人，怎么又会安于现状停滞不前。

　　　　特别是上次楚督军围府“提亲”事件，让杨文久更加急躁起来。不仅是在布料上加筹码，连带着其他的动作也加大了起来。

　　　　他先是找了几家虽然历史悠久但是近几年经营状况不好的老字号绸庄，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让他们入股杨家染坊，然后又利用合作之中的利益盈亏，反吞并了他们，然后让他们保留原有的招牌但其中实际的老板却是杨文久。这些动作虽然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未在沪城商圈之中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但有心的人比如说现在基本已经接手程氏绸庄生意的程志华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不明意义的风吹草动。

　　　　在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程志华正好也想联络那几家商号，找到店铺的掌柜之后却发现并不是之前相熟的人，几乎一夜之间，这几家商号都经历了大换血。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虽然大换血，但是招牌却依然打得是之前那百年的老字号。

　　　　这让程志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这几家商号的样子，明明是背后的老板换了人。他很清楚，这几家虽然都有着久远的历史，可放在今天，却远远没有昔日辉煌的模样，关门谢客是迟早的事。程志华之所以想要联系他们也是打了点自己的小算盘。这几家铺子若是能够被程氏绸庄并购下来，那可是实打实的合算买卖。他有自信能把这几家做成程氏绸庄在沪城最大的分号。

　　　　可现在的样子明显是有人抢先了一步，而且这个人的手段比程志华的手段更加高明。他买下了这几家老字号，换了老字号的血，却唯独没有换老字号的牌子。这难道不是想借着老字号的名义做自己的生意么。老字号本来在买家当中有着相当的信任度，远远甩过程氏绸庄这种近来几十年才崛起的新鲜血液。若是把这几个老字号经营好了，这桩生意可远远不止赚钱那么简单。

　　　　对方的手段如此高明，让程志华不能不在心里面防范起来。连这种动作都做的不动声色的人，必然是能在沪城商圈中掀起血浪腥风。程氏绸庄刚在沪城立足，若是被卷了进去只怕是尸骨无存。但退一步讲，程氏绸庄的生意大部分在三泱城，要是有了丁点的风吹草动，无非就是放弃沪城这块肥肉，全身而退继续在三泱城独霸一家。

　　　　程志华并不是胆小的人。相反，他对对方的种种动作更是兴趣盎然，更甚至于，在他的带领下，程家也开始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在这沪城看似平静的商圈里面，划出了更多的波纹。

　　　　且说杨文久和程志华在并不知道对手就是对方的情况下两家暗暗较劲，杨语嫣在染坊的生活却是过的风生水起。

　　　　但凡是染坊做工的，上到专门负责浸染的工人，下到负责染坊扫地的婆婆，都知道杨语嫣是祁澜的同胞妹妹祁嫣。这是这祁嫣小妹似乎有些和姐姐祁澜不一样，也不见她一天到晚呆在绣房里面，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和染坊里面的工人们的交谈或者是一天什么都不做就盯着浸染的一道道工序。

　　　　本来这些都是些极为机密的工序，并不能给外人看。但是大家看她一个十多岁小姑娘，又很乖巧，就让她去了。只是这小姑娘偶尔问出的问题让众人头疼不已，像是“染一匹布的时间要多久啊”“染印花的时候会不会有次品废料”之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在染坊长期做工的人们每天都会面对，长久的习惯已经让他们觉得这些已经不再是问题，即便偶尔遇到也能很迅速地解决掉。但是杨语嫣和他们站的角度不同，她更加考虑的是染坊的经营问题。

　　　　通过这么一段时间她在染坊内部的观察，她发现了之前光从账目上无法发现的问题。因为杨家染坊工艺精益求精，所以单单在一匹布上的浸染上就会花费相当的时间。而且，在染坊的浸染的环节中，几乎是一组工人完成一匹布浸染的全部工序，这样一来花费的时间久会很长，如果是印花浸染的话，产生废料的几率也会增大。

　　　　这样边边角角算下来，杨家染坊在工序之中损失的利润就占了六成这么多。且不说染坊本来就做的是中间生意，赚的又是良心钱，利润本来就压得很低。

　　　　而这段时间，哥哥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暗中开辟杨家的新产业，根本没有闲暇让杨语嫣和他们一起集思广益地商量此事。无奈之下，她只能整日整日地呆在染坊池子旁边，发呆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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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再见玩味

　　　　可杨家浸染的工序是父亲花费多年慢慢摸索才有了现在的固定的每一道步骤，这些每一道步骤所用的时间温度，都是特定的。若是要从步骤上下手实在是找不到好的着手之处。

　　　　杨语嫣一连在浸染池子旁边蹲了好几天，监工的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给她给赶了出去。但是染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环节，她心里兜着这个问题实在是换了地方也安不下心来。于是，就在晾晒成品布料的院子里，又成了杨语嫣发呆的正好场所。

　　　　这个时候已然进入了冬季，她身上穿的是便于活动的短棉袄，又梳着两个羊角辫，被冬日阳光一晒而红扑扑的脸，远远看去倒像个喜气洋洋的胖娃娃。

　　　　程志华走入前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杨语嫣。杨语嫣坐在西北角的大槐树下面，平坦的院子里面晒着的是刚刚出染池的布料，随着冬日的微风时而飘起，有时刚刚能遮住她的身影。这里是杨家的染坊，杨语嫣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出现在这里的确很奇怪，但是看她的装扮，又不是和往日相同的小姐装扮，倒是像个傻兮兮的野丫鬟。

　　　　他大步穿过一片片纷飞的染布，渐渐走近了发呆的杨语嫣。而杨语嫣一点也没有发觉有人靠近了她，依然眯着眼睛像只懒猫一样发呆。程志华见她这般样子，也没有去打断她，只是默默地在她旁边坐下，心想等着她发现自己。

　　　　程志华的这系列的动作并没有带着太多的想法。自从那日在杨府被杨语嫣的父母莫名地试探了一番，他视这杨家上下以杨语嫣为首的她父母和她哥都为洪水猛兽避之而不及。

　　　　当然这只是人身为动物原始的野性和直觉。他本来和杨语嫣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他单方面受嘱托保护她，再往下也最多就可以说是上了一天私塾的同窗而已。哪里想杨语嫣父母以为他对杨语嫣抱有什么想法。

　　　　程志华今年才16，就算他在生意上十分有才能，但总归改变不了他的心性。他知道初见时的心动有些奇妙，但还并不觉得意味着什么。在他看来，现在杨家染坊，交好了的话可以是在生意上一个很好的伙伴，但若是以后非要在商场上兵戎相见，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对手。

　　　　至于杨语嫣，第一天见面极其不给面子的事迹在程志华心中是记下了帐的，好感另说，若是有更多的相处机会，这些陈年旧账必然是要向她讨回来的。

　　　　而杨语嫣，直觉这几天都是天不助人，脑海里丝毫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法，于是等呆发够了，也伸了伸懒腰，想要站起身来。

　　　　却没有料想到，双脚还没站稳，就袭来突如其来的晕厥感。正当她放弃挣扎，准备后脑勺和石灰打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有人一把把她给搂入了怀中。

　　　　晕厥还是持久了好一会儿，但是这个温暖坚挺的怀抱一点都没有放开她，直到她眼前终于清明，站住了脚跟。

　　　　她转身想要和怀抱的人道谢，却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居然是志华，他怎么会在这里？

　　　　程志华本来想捉弄一下杨语嫣，却发现还没等到他伸出“魔爪”，她居然自己先倒了下来。还好自己眼疾手快，不然这会儿这杨家染坊就该血流成河了。

　　　　他等杨语嫣恢复地差不多了，才松开双手。却见她转过身来发现是自己，脸色居然有些晦暗不明。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让她待见？

　　　　这样想着，程志华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杨小姐，你刚刚没事吧？”

　　　　“啊？啊！没事没事，谢谢程少爷了。”杨语嫣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谢。

　　　　话刚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之中。杨语嫣突然想起此刻两人身处的并不是杨府的深深大院之中，而是人来人往的杨家染坊。程志华会在这里，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警觉心，也许是好奇心按捺不住的杨语嫣小心翼翼看着程志华的脸色，问道：“不知程少爷这次来染坊有何贵干？可是来取染好的布匹的？”

　　　　也许是始终觉得这样尴尬的场面下去不是办法，程志华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说道：“程氏绸庄这次得了些新的花样案子，父亲让我来找杨家染坊的花样师傅给看看，能不能在最新的这批货上都印上。”说着，从胸前内衬的暗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杨语嫣。

　　　　杨语嫣接过折叠好的纸，打开来看，发现上面画了将近十个新奇的花样案子，虽然花样翻新，但总归是工艺上达得到的。她看完之后，又递回给了程志华。

　　　　程志华被她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好笑地望着她：“我不是给你了么？怎的又还给我？莫不是杨家染坊接不了这一单？”

　　　　听完程志华的话杨语嫣直摇头，解释到：“我虽然在染坊，但我是插手不了染坊的日常事务的。程少爷这属于订单，还是直接交给哥哥的好，若是找不到哥哥，交给染坊掌柜的也行。”

　　　　她这一出倒是把自己的关系给撇的一干二净，程志华不禁嗤笑出声，开玩笑般的说道：“我还当杨老爷的一双儿女都是生意上的个中好手呢，莫不成杨小姐刚刚是在想念心上人而不是在苦恼染坊的事情？”可话刚出口，程志华就被自己口中的心上人一词有些给哽住了，心里面有些懊恼自己的言不过脑但是面色仍然不变，一脸含笑望着杨语嫣。

　　　　心上人个鬼！我要是想心上人不就是想你了么小孩儿你怎么挖坑耍人都要把自己给带上！杨语嫣不禁在心中腹诽，面上还得装的一脸羞涩：“程公子休要胡言！”

　　　　然后，又眼珠一转，对程志华说道：“程公子有什么事还是找家兄杨语臣商量比较好，嫣嫣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得。”语毕，就要转身带路的样子。

　　　　这时，程志华的玩心一下子涌了上来，一把抓住杨语嫣的手，让她背过自己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眉毛一挑，说道：“杨语嫣，我问你，你到底和你父母亲说了我程志华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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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争论分心

　　　　说了什么？杨语嫣一边揉着有些吃痛的手腕，一副不知道程志华在说些什么的模样。

　　　　程志华见她如此，冷哼一声，看来这位杨家二小姐是不准备坦白交代了，便说道：“要不要我提醒杨小姐一下，那天我和父亲拜访杨府，杨老爷和杨夫人可是在我身上费了不少神呢！”

　　　　他这么一提，杨语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她在假山后面和程志华远远打了个照面，却发现他在看见自己后一副羞涩模样，也让她惊奇了好久。而现在程志华如此质问，又提起那天之事，莫不是……“我父母亲为难你了？”杨语嫣开口问道。

　　　　“……”程志华被她一句话给噎得无法反驳。杨语嫣难道是故意的？难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像在杨老爷杨夫人为难自己之后向杨语嫣告状撒娇的样子？那日两位长辈的试探实在算不上为难，但是他们透出来的意思却不得不让程志华在心底又为杨语嫣记上一笔。

　　　　这么想着，对她的怒气又生了出来，但他面上却不显发怒的样子，倒是摆出一副纨绔弟子的痞气模样，眉毛一挑，对杨语嫣说道：“杨语嫣，今天我程志华就在这染坊把话问清楚免得以后事端多。你要是真心喜欢上了程志华到非嫁不可的地步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过两年完全继承家业，自然到了成亲的时候，在那之前，你家里要是着急着把你嫁出去好脱手，我们程家也不缺你一口人的饭吃。”说完，还得意地看了看杨语嫣的脸色。

　　　　程志华这席话绝对不是气话，而是精打细算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杨语嫣的名号在沪城大大小小算个有名的，她本身又是杨家的千金，之前杨夫人试探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小抵触，再加上他和杨语嫣本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关系，自然是恨不得能把这烫手的山芋有多远扔多远。

　　　　可再见杨语嫣，他早就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想要好好捉弄捉弄眼前这个可人儿。现在他还不到成亲的年纪，至少不到娶嫡妻的年龄，可杨家两位长辈似乎是认定了自己似的和自己过不去，姨太太倒是进门多少都无所谓，反正有他父亲的例子在前面，金屋藏多娇，左右是没人怀抱。在程志华这个年纪想来却是件美事。

　　　　杨语嫣可没这么想。她几乎被程志华脱口而出的话给吓住了，这明摆着就是想把自己娶进门却不给正妻的名分难道这辈子连正妻都做不了要做一个横竖不受宠的小妾？！

　　　　上一世的记忆不停地涌了上来，她有些恶心的反胃。上一世她虽然不得程志华喜爱，但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现在程志华居然提出来自己做她的小妾，还不如把她直接给分尸了扔乱坟岗来得强。

　　　　本来这就是杨语嫣的痛处，话说道这份儿上就更没必要给程志华好脸色看：“程志华，你不要仗着你比我年长又受母亲的嘱托说话就这么轻浮随便。要我做小妾？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我告诉你，我杨语嫣绝对不会卑躬屈膝做个小妾在你后院争你的宠。你要是真心想要我，就老老实实地上门提亲下聘礼造了八抬大轿来杨家娶我我杨语嫣，只能是别人的正妻！”说完，再不看程志华一眼，狠狠甩开手大步走开。

　　　　好你个杨语嫣！程志华还来不及好好品味杨语嫣句子里的种种意思，就面对再一次如此绝情不顾脸面朝着自己远去的背影黑了脸色。

　　　　正妻？口气倒不小，不想做程家的姨太太？程志华嗤笑一声，望了望这硕大的杨家染坊，突然觉得这里要是以后挂上程氏的牌匾也不错。到时候，怕你哭着求着都要做我的小妾！

　　　　这样想着，程志华双手甩开往身后一背，再不看四周的景色，大步往外走去。

　　　　数日之后，杨语嫣偶然问起哥哥，是否最近接了程氏绸庄的单子，却发现杨语臣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心底估量，是不是那天的话说的太直让程志华终于撕破了脸，一气之下不和杨家做这个买卖了。

　　　　其实那日之后杨语嫣也有些后怕。不是怕从今之后少了程家这个合作伙伴，而是怕程志华日后会像上一世一样因着对自己不喜而把矛头处处指向杨家。

　　　　杨语嫣太了解程志华这个人。要是被他惦记上，无论好的坏的，只怕都会明着暗着一一还回来，若是他恨上一个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给讨回来。

　　　　杨语嫣惶惶不可终日地过了好几天，祁澜带领着众多女工也终于将精美的绣样一一绣在了杨家染坊出产的布匹上。这些带着立体图案的漂亮布匹摆上了杨文久的桌子，他十分满意的摸了摸下巴，感激地对祁澜说道：“辛苦祁家主了。我杨某马上就择个良辰吉日把这第一批成品放到铺子里去。”

　　　　祁澜一如既往十分谦逊，并不觉得眼前的成果都是她的功劳，相反她还十分感谢杨文久给了她栖身之所，让祁绣有可以发展的机会。

　　　　然而，就在杨家上下订好日子要将这批布匹摆上铺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