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至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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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秦白

　　　　两界山。

　　　　大雪覆盖着蜿蜒如龙脊的大山，此时已经入了冬，落了大雪后，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连山中的走兽鸟鸣也似乎消失在了这场大雪之中。

　　　　山林之中。

　　　　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穿着洗的素白的棉衣，身上背着黑黝黝的囊，其中裹着一根短矛和十多支箭，两人手中也是紧紧的握着一柄木弓，正猫着腰看着远处白雪间的一头野狍子。

　　　　“阿白，你去那边守着，要是俺没射中它，就要靠你了。”

　　　　“好。”

　　　　雪地之中，两道身影一动不动，其中长得极为壮硕的叫做铁柱，人如其名，虽然年纪不大，人却是长得如同一头公牛一般，黑脸熊腰的，而另一个被铁柱叫做阿白的青年，倒是有一个文气的名字叫做秦白。

　　　　秦白一头黑发随意扎在肩后，和铁柱那憨厚的脸一比，显得极为眉清目秀，双眼灵动，身子也不像前者般壮硕，只是比一般的书生强壮一些罢了。

　　　　“嘿嘿，铁柱哥，这十丈的距离你要是射空了，回去怕是要被赵叔给笑话死了。”

　　　　轻声一笑，也没等铁柱回话，秦白就已经起身，灵活的飞窜进了一片雪林之中，消失不见。

　　　　“这大冬天的，俺手都有点僵了，射空也没什么嘛……“

　　　　铁柱揉了揉双手，低声嘟囔了几句，随后便猛地握紧了手里的木弓，从箭囊之中抽出了一支箭，轻吐一口热气，铁柱就已经箭上弓弦，随后脚下一踏，整个人从雪地之中站了起来。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野狍子原本悠闲的脚步猛地一定，一个机灵正要转身之时，只见铁柱身体微微向后一仰，手中的弓便已经是满月。

　　　　“着！”

　　　　一声低喝，伴随着箭飞的呼啸声，那箭撕拉穿过一些落雪的树叶，短短十丈的距离一闪而过，箭就已经从野狍子身上擦了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这一箭竟然真的落空了，那野狍子感受着背部的剧痛，惊慌惶然之中就已经飞窜了出去。

　　　　“阿白！”

　　　　“来了！”

　　　　秦白倏忽从一旁的林中出现，脚下一踏，积雪飞扬之间，就已经冲到了那野狍子身边，一时间当真是动若迅雷。

　　　　“给我躺下！”

　　　　抬手间，秦白就已经和那极速狂奔的野狍子擦肩而过，扬起一片积雪，却是啪的一声，一双白皙有力的手捏住了野狍子的后腿。

　　　　秦白大吼一声，手中力道迸发，没有转身，脚下猛地一扭动，随之带动腰部，而后脊柱，宛如一条大龙之力的传递，到了手上扯着野狍子如同甩动破麻袋一般，狠狠的甩过了半空，砸在了雪地之中。

　　　　砰！！

　　　　一声巨响，原本地上的积雪疯狂散开，露出黝黑的泥土，那野狍子则是鼻口流血，哼哧哼哧的就已经昏了过去。

　　　　“这野狍子个头不小，回去让赵叔下酒去。”

　　　　秦白吁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向后方，无奈道：“铁柱哥，说好的百步穿杨呢？”

　　　　“嘿嘿，手僵了手僵了，这不是放心有阿白你在吗。”铁柱声音浑厚，如同铜铃一般，从远处走来。收了插在一旁雪中的箭，铁柱提着野狍子的腿，随后一甩就好像扛娃娃一样将其撂在了肩上，那轻松的模样就好像这野狍子轻若无物一般，倒是看的一旁的秦白暗暗感叹，这水牛一样的力气真是让人羡慕。

　　　　“走，回村去。”

　　　　“好。”

　　　　此时正是当午，阳光灿灿，落在雪上宛如细碎水晶，也随之驱散了那刺骨的寒意。

　　　　秦白和铁柱带着野狍子，走在白雪皑皑的山路之间，原本崎岖的山路对他们在这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快要走出这片山林了。

　　　　不多时，一片古朴的山村就已经遥遥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山村的名字叫做青石村，据村里的老人说，这个村子就好像是一块青石一样，顽固的存在不知道不少年了。村子不大，约莫二十多户人家，三面环山，巍峨之中，青石村就真的如同一块青石一样，存于这山水之间。

　　　　青石村面前，有着一块巨大的场地，这是村里百年前就已经有了的，是村子里壮年男人锻炼身子的地方，在这茫茫山川之中，要是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又怎么生存下去，山里的人，性格坚强，淳朴却也不会弱小。

　　　　远远地，秦白和铁柱就已经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场地上，指导着村子里的人做着一些训练。

　　　　中年男人脸庞粗犷，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麻布衣，黑发披肩，身材并非很壮但是也是非常的结实。

　　　　这个男人，就是秦白口中的赵叔，赵林。

　　　　赵林原本不是青石村的人，据村里的老人所说，赵林是一个练过武的人，十多年前来到青石村之后就一直定居在这里，也没有再出去过，到了现在，也算是青石村的一份子了。

　　　　“赵叔！”

　　　　秦白和铁柱走到赵林面前，后者也将肩上的野狍子丢在了一旁。

　　　　“你们两个臭小子，不好好来训练，还偷跑到山里去撒欢，怎么，当我不敢罚你们不成？”

　　　　赵林一双铜眼炯炯有神，瞪着秦白二人，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传开来，也让不少村里的人都看了过来，等到看清是秦白和铁柱之后，村里的汉子都是嘿嘿一笑，这两个娃子，可是经常的刺头。

　　　　“哪能啊，这不是看大雪要封山了，乘着还能进山，我和铁柱哥想给赵叔打点野味来着，是吧，铁柱哥！”

　　　　“是是是。”

　　　　站在赵林面前，秦白和铁柱那叫一个老老实实地，想来也是吃过不少苦头。

　　　　“哼，油嘴滑舌。”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两个混小子，不好好锻炼，知不知道这一日之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是锻炼身体最好的时机？所谓紫气东来，就是说这天地间生气最为繁盛的时候，来反哺你们身体的生机，强身健体，活络筋骨，这样持之以恒，才能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来应对这山川之中的生活。”

　　　　“知不知道！”

　　　　赵林一脸严肃的看着秦白两人，那颇为凶横的表情乍一看倒是唬人，不过作为经常犯事的秦白他们来说，赵叔这个表情，那说明就是没事了，看来这个野狍子还是有点作用的。

　　　　秦白心里松了一口气，面色却是极为认真，似乎是深深受教，和铁柱一起老老实实地认错之后，就如同那偷鸡的黄鼠狼一般，飞窜着消失在了广场上。这番样子，落在赵林眼中，也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个孩子，虽说顽皮了点，不过平常的锻炼其实是没有落下多少，加上铁柱本就生的强壮，还没成年就已经有了虎背熊腰，一股子蛮力连他都啧啧称奇，而秦白这小子，虽说长的不壮，但是身子骨也是锻炼的极为扎实，倒也让他颇为满意。

　　　　……………………

　　　　离开广场后，铁柱回了家，而秦白则是独自一人来到了青石村外的一处小林之中。

　　　　白雪覆林，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秦白站在一处石碑前，一声不吭，只是如同家常一般的把这石碑前的落雪轻轻的扫尽，而后看了看那被风雪侵袭的有些斑驳的墓碑。

　　　　先父秦旭之墓。

　　　　“爹，又一年过去了。”

　　　　秦白看着灰白色的石碑喃喃了几句，而后慢慢倒退了几步，双腿站立，却是摆出了一个拳架来。

　　　　“爹，赵叔教的那套拳法我已经学会了，虽然赵叔说这只是最简单的拳脚功夫，不过我感觉已经很厉害了。”

　　　　“爹，我打给你看！”

　　　　秦白拳架未变，略作沉息后，这才打起拳来，一动之下，秦白身体之中就传出啪啪骨骼撞击的声音，起初拳慢，却是力道雄浑，而后逐渐变快，脚下也快速的活动起来，架势由小变大，拳出掌回之间，力道迸发，双手横击直劈，同时拦截架格，脚下腾挪之间，只见秦白周身拳风肆意，连原本沉寂的落雪都化作了一圈圈的白雾，笼罩四方。

　　　　不多时，林中拳风猎猎，刷的一声，秦白一步踏出，手中握拳，猛地一拳朝着那空地落下，如同清风略过，飞雪飘摇，扬起一片清气。

　　　　“呼。”

　　　　收拳而立，秦白深深的吐了一口热气，一套拳法打完，他全身都已经火热了起来，腹中更是传来了丝丝饥饿，这让秦白也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爹，这就是那套拳法了。”

　　　　“只是每次打完一套，我就感觉全身火烧一样，而且还会饿的特别快。”

　　　　“赵叔也说过，穷文富武，所以他才没有教我们别的武功，说这山沟沟里的生活，是练不起武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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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咕噜咕噜。”

　　　　秦白摸了摸肚子，一时间有了一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原本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此刻也没了想法，一番收拾之后，就打算离开了。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秦白走在林子里，或许是因为肚子饿的原因，这份美到极致的场景他也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趣，只想赶快回家吃点东西来填填肚子。

　　　　“嗯？！”

　　　　本来快步行走着的秦白突然脚步一顿，随后皱着眉头朝林子东面看了过去，一片白茫茫的雪压着树枝，没什么独特的地方。不过秦白的眉头却是拧的更紧了，就在刚刚，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他心头，他本能的就想朝着东面走过去，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一般。

　　　　秦白走了几步，抬头看着远方，心想这不会是什么山里的鬼怪吧，以前他从这里走过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小时候可是听过不少故事，什么山里的妖怪会用妖法把人给骗去然后吃掉之类的，此时想起来都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心里这般想着，秦白还哪敢在这里逗留，他立马加快了速度，想要早一点走出林子。不过那种莫名的感觉却在秦白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朵边上不断的说着，如果不去看看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要去看看吗？”

　　　　秦白停住了脚步，有些踌躇不定，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少年，在山里生活了十七年的岁月，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不论是见识还是决断都还不够成熟，就像现在一般。

　　　　“就去看一眼好了！还真有妖怪能吃人不能！”

　　　　秦白一咬牙，脸上浮现了一股冲劲，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男子汉，没理由被鬼故事给吓到的！心里下了决定，秦白也不拖泥带水，当即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沿路的雪颇厚，秦白踩在上面，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这也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本来的那种勇敢也在渐渐的被消磨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树林都变得有些陌生了，秦白明白这里已经有些深入山林了，故而让他第一眼看去有些陌生。

　　　　突然，秦白眼前一亮。

　　　　原本千篇一律的树林豁然开阔起来，只见一泓如同琥珀一般的湖泊出现在秦白眼前，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上，伴随着倒影的树荫，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就连秦白都是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湖泊。”

　　　　秦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着四面看了看，一面镜子一样的湖泊，四周有着稀稀拉拉的几颗老树，再往外则是被白雪覆盖的一片空地，虽然看起来是纯白一片，颇为壮观，但是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那自己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

　　　　秦白拍了拍自己的脸庞，一时间也有些莫名其妙，原本那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这时候倒是完全不见了，空留他一个人站在湖边，不知所措。

　　　　不过就在下一瞬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秦白的眼里，不是慢慢出现，而是硬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眼里，就好像是一块布，有人把这块布从中间直接剪了一个洞而后出现一样。

　　　　一个人！

　　　　一个面对着他站在湖泊边上的人！

　　　　秦白有些目瞪口呆，这人哪里出来的？随后他就愣住了，和之前看到湖泊时候的愣不一样，秦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个人的大体轮廓，但是光看着那个人，秦白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同时，在他眼里，这一刹那，就好像天地都寂静了下来，寂静到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一般。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时刻。

　　　　秦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他只是突然明悟了，之前在林子里出现的那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吸引，仿佛不去就会后悔一辈子的感觉，就是从这个人这里散发而出。

　　　　无法形容，正是如此，秦白才呆在了原地。

　　　　秦白沉默，一向开朗的他，这一刻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让他沉默了下来，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影，将会改变自己的一切，将会带给自己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一切，都在秦白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抓不住那些思绪，却又满脑子都是这些思绪，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到不行，一时间就好像气血逆涌，整个胸膛都要撕裂开来。

　　　　噗――

　　　　一口鲜血猛的从秦白口中吐出，秦白眼前蓦然一黑，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湖泊边上人，和他一样的吐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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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吗。”

　　　　一道有些沧桑的声音在秦白耳边回荡，忽远忽近，如同在云中一样，飘忽不定。

　　　　秦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那片湖泊，阳光依旧如沙洒落，只是秦白却是有些恍惚，他靠坐在一棵老树上，整个人都感觉到一阵阵的虚弱。

　　　　我这是在哪儿

　　　　为什么我会这么虚弱

　　　　秦白怔怔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自己是跟着那个感觉，来到了这里。

　　　　那个在湖泊边上的人！

　　　　自己看到他才莫名其妙的吐了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刚才的那个声音！

　　　　秦白原本有些迷惘的双眼兀的清晰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旁，他记得，那个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秦白转过身，立刻看到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人正和他一样坐在那里，中年男子面容普通，留着一丝不苟的胡子，这使得他多了一种文人的书香味道，让他看起来儒雅了许多，只是此时这个人的面色极为苍白，宛如大病一场。

　　　　“你，你是谁？！”

　　　　秦白心里紧张，但是脸上却是极力克制着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一些，虽然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一想到自己好像中了妖法一样吐血昏迷，秦白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怕。

　　　　“我，叫做石言玉。”

　　　　中年男人默默的看着秦白，而他的声音落在秦白耳中就好像时远时近，让人难受，而且中年男子，也就是石言玉的眼睛，在秦白看来，明明是和村里老人一样的浑浊，但是再看去就变得清晰起来，好像蕴含着奇异的力量，让秦白心里一片冰凉。

　　　　完了完了……真的撞到妖怪了。

　　　　秦白身子颤抖，原本装出来的那份冷静也早已经不见，只是此时他背靠着树，一边是湖泊，一边就是那个变成人样的妖怪，他都要哭出来了……

　　　　“我来教你武功，好不好？”

　　　　就在秦白惊恐到快要再次窒息的时候，石言玉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再次穿入了秦白耳中，让后者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不可置信的嘴角抽了一抽。

　　　　“哈？”

　　　　“我说，我来教你武功，好不好？！”

　　　　“你，你不是妖怪？！”

　　　　石言玉闻言，额头上青筋一跳，眼睛猛的一瞪，原本的文人气息一扫而尽，颇有些气急败坏般直直的瞪着秦白，直瞪得后者再次浑身颤抖才收回了目光，随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我石言玉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认为是妖怪，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这沧云宗的第十峰主还做不做了。”

　　　　“你这个小娃子，胆子也是小得要命，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就算是遇到妖怪了，你这副瑟瑟发抖的样子，难不成还能让妖怪不吃你了？”

　　　　“你，真的不是妖怪？”

　　　　“废话！”

　　　　石言玉怒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又很快被一抹执着之色掩盖而去，他大手一挥，下一刻，便是一掌按在了秦白的脑门之上。

　　　　“我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反正我是做定你师傅了，你大可以逃跑试试，不过你要敢跑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一次！”

　　　　“……”

　　　　秦白满脸复杂，其中有着未散去的惊恐，以及无奈，还有一种浓浓的委屈饱含在内，他此时已经确定了这个叫做石言玉的中年人不是妖怪，他应该就是赵叔所口中的那种修武之人。

　　　　若是平时，他遇到这般高人要收他为徒，他肯定是一万个愿意，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满心委屈，哪有人这样收徒的，你也好歹是个修武的高人，虽然秦白看不出石言玉是多高的高人，但是对他一个小喽罗一样的存在，你还威胁着收徒，你还要打断我的腿……

　　　　“还有，以后除非我让你说话，你就别问我别的，问一次打断你一次腿！”

　　　　“至于你今天看到我吐血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叫做因果，别看你才吐了一口血，要是没有我替你顶了九成九的反噬，你早就死无全尸了，所以了，我也算是有大恩于你了，这个恩你就慢慢回报给我好了。”

　　　　“来，叫声师傅听听！”

　　　　石言玉依旧一手按在秦白脑门上，此时大有一种你敢不拜我为师，你敢不叫我师傅，我就一掌怕死你的感觉，顿时，一种心如死灰的情绪出现在了秦白身上。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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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镇龙本尊法

　　　　湖泊边，水汽氤氲。

　　　　此时已经入了夜，漆黑的天穹之上挂着一轮勾玉明月，无数的星辰环绕四周，星罗棋布，奇异非凡，犹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在寂静之中谱写着壮观。

　　　　月光下，石言玉正一手拎着一壶老酒，一手抓着一只烧鸡，撕着肘子，大快朵颐，好不快哉。

　　　　秦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石言玉，心里却是委屈到了极致，天见尤怜，他可是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加上一整天的来回奔波，到现在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来，我先给你讲讲修武的路。”

　　　　石言玉灌下一口酒，瞥了眼看似乖巧的秦白，晃了晃手里的鸡腿，带着丝丝酒意说道。

　　　　“修武的道路，第一步叫做炼体，就是锤炼你的身体，你要记住，身体是修炼的基础，是最最基本的东西，要是你在炼体这个过程没有打下牢靠的基础，那之后的境界对你而言就只是空中楼阁，不说能不能突破到之后的境界，就算你侥幸突破了，那也只是花架子，轻轻一碰就得原形毕露。”

　　　　“当然了，有我来教你，那就不会存在什么底子不足的事情了。”

　　　　“嗝――”

　　　　石言玉打了个酒嗝，砸吧砸吧嘴，似乎还回味了一番，这般如同乡野莽客的样子，算是彻底把之前文人的形象给推翻了过去，秦白在心底也是默默的腹诽着，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炼体一道，先是淬炼你的皮，肉，筋，骨，髓，这个境界没有名字，就是炼体的基本，初期，就算是江湖上的一些庄稼把事都会，练武凝息，就是这个道理，而再往后，叫做炼血境，到了这个境界，就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武这条道理了。”

　　　　“炼血境，和它的名字一样，就是炼你的血，直到把你的气血凝练到极致，能够反过来滋养身子为止，这般方为炼血。”

　　　　“嘿嘿，臭小子，我跟你说，炼体之道，光是炼体的初期，就能让你力逾千斤，要是到了炼血境，气血涌动，更是能翻上几番。”

　　　　石言玉几下将剩下的烧鸡塞进嘴里，而一旁的秦白已经张大了嘴，听着前者的话语，虽然他一时间不懂什么炼体炼血，但是对于力气这一点，他可是明明白白。

　　　　“千，千斤！”

　　　　秦白双目瞪大，充斥着不可置信，人真的能有这么大力气？那岂不是遇到山里的老虎都能直接手撕了？！

　　　　“哼，鼠目寸光。”

　　　　石言玉似乎能看穿秦白的心思一样，当下不屑的笑了笑，接着面色严肃的说道。

　　　　“当你炼血极致之后，就会遇到修武道路上的第一道坎儿了。”

　　　　“生死祭！”

　　　　“要是跨过这道坎儿，那便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武的道路，从此以后，斩落凡胎，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真正的开始追寻武道，要是跨不过，那就尘归尘土归土。”

　　　　石言玉说完，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而秦白也站在那里不敢说话，过了半响，石言玉才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你对我还有戒备，而且你也没有一颗追寻武道的心，这些东西对于你而言都太过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