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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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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屋里没反应,上官婉儿给朱八戒递了个眼神。
朱八戒干惯这样的活儿,提高了嗓门大声道:“殿下,薛公子差人送来礼物!”
太监独特的尖利嗓音,向来都是极具穿透力,这一嗓子下来怕是隔了百步之远都能听到了。
还是没反应。
朱八戒猛吸一口气,“殿下……”
“别叫了!婉儿,拿进来吧!”太平公主不耐烦的道。
朱八戒吼了一半被喝停,差点一口气呛死,脸都涨红了不停咳嗽。
上官婉儿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拿着盒子走进了公主寝宫,小心的掩上了门。
太平公主的眼睛都哭肿了自觉十分狼狈,藏在床幔里不大好意思出来见人,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道:“放在那里吧!”
“是。”上官婉儿放下了盒子,生怕撞破了公主的尴尬没敢多看她一眼,低着头转身就准备走。
好不容易能见到个大活人,太平公主很想跟上官婉儿倾述一番又撇不下公主的颜面,因此心里很郁闷。看着她要走,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急。
“你……将它打开看看!”太平公主突然说道。
“是。”上官婉儿轻手轻脚的一层层剥开包裹的厚棉布,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盖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同时,见到里面用柔软的棉絮包裹着一些经过了雕琢的冰块,形状大小各异,都有细小的红蓝线绳串着。
“何物?”太平公主坐在床幔里问道。
“婉儿……一时也不认得!”上官婉儿也有点惊讶,“像是一些冰块雕琢的小物件!”
“冰块?”太平公主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你将它拿出来看看。”
“是。”
上官婉儿端详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提着一个做有标记的线头。或方或圆或大或小的冰块,全由丝线串连,上官婉儿将线头一提,所有冰棱子都跟着被拎了起来,彼此相撞,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音。
一串,冰块做的风铃!
“好漂亮啊!!”上官婉儿发出了惊叹,原来这就是“风铃”!
“声音很悦耳!”太平公主躲在床幔里,听觉优于视觉。
“殿下,薛公子真有巧思,他用这些冰块做了一串风铃!”上官婉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抖了一下手的风铃。声音清脆悦耳,冰块映阳光折射出斑澜的异彩,上官婉儿惊叹不已!
太平公主藏不住了,连忙爬出了帐幔来看着这一串冰冻风铃,心的忧愤与伤痛瞬间少去了一大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美好的事物面前人的心情总是会变好一些。再加上女人、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子,总是特别钟情于浪漫。这一点,古今外概莫能外。
“好漂亮啊……”太平公主迟疑的伸出双手想要触摸风铃,又觉得它实在是太过脆弱不敢去碰,“快,将它悬挂起来!”
“是。”上官婉儿乖顺的应了声,至始至终低眉顺目没有去看太平公主的脸。
趁上官婉儿忙碌,太平公主转身偷偷的抹眼睑、揉眼睛。心里不由得有些羞恼,眼睛又红又肿,真难受!
上官婉儿取来一个用来撑挂衣物的宫架,将风铃挂了上去。
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连绵不绝,清脆沁心。听着这些动人的声音,太平公主压抑的心情好像顿时轻松了许多。
站到冰冻的风铃面前,太平公主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打量。从小见多了奇珍异宝的大唐公主,对这个冰块做的风铃充满了好奇与惊艳之感!
如今的大唐时代,还没有风铃。至少还没有这种用作装饰与娱玩的风铃。
“婉儿,你说它叫……风铃?”
“殿下,婉儿记得有些佛寺会在屋檐之下悬挂一种铃,每有风过则发出悦耳的声音,称为风铃。”上官婉儿说道。
“那种大笨铃本宫也曾见过,哪里有这个冰冻的风铃来得漂亮?”太平公主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风铃晃动,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声音。
太平公主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
上官婉儿将太平公主这一抹笑容收之于底线,心总算略微吁了一口气!
太平公主的心情放松不少,蓦然想起,“你说……薛郎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送我这样一副冰雕的风铃呢?”
“殿下,薛公子是个极其聪明的妙人,他这时候送来这副冰铃,婉儿觉得或许是用意深远。”上官婉儿道。
太平公主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会是何等用意?”
上官婉儿低眉顺目,轻声的道:“婉儿不敢肯定,只能姑妄一猜。”
“那你还不赶紧猜来我听?”
“是!”上官婉儿道,“铃做为佛家的法器来讲,有惊觉、欢喜、说法之三义。”
太平公主的眉头微微一皱,“惊觉?欢喜?说法?”
“是的。”上官婉儿点点头,说道,“婉儿曾记得佛经里有一首风铃偈――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叮咚咚叮叮咚。”
太平公主很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上官婉儿说道:“婉儿也不是太懂佛理,只是受了天后娘娘的影响偶尔也跟着读一些佛经。这几句偈语听起来像是教人去嗔痴、化厄念、宁神志、守本心的意思。”
惊觉?
去嗔痴?
……守本心?
太平公主的脑海里,仿佛掠过一道亮光,双眼也骤然一亮,“薛郎是想让我……冷静下来?”
“殿下睿智!”上官婉儿拱手拜了一拜,“婉儿也觉得,薛公子该是此意!”
“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我不该杀了张窈窕那个贱娼?”太平公主的声音倒是平静,没有此前那种乖戾了。
因此上官婉儿也才敢回答,轻声道:“殿下,清晨周国公走的时候逢人便说,他一夜之间赢了薛公子八局棋。”
太平公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可能吧?……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上官婉儿微然一笑,“婉儿当时也觉得奇怪,于是去向薛公子求证。薛公子未置可否,只是哈哈的大笑!”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输的!”太平公主亲自领教过的,自然对薛绍的棋艺极有信心。
“婉儿也这般认为。”上官婉儿轻声道,“当时婉儿就觉得,薛公子才真有贵族之风范。当时公子还曾戏言……麒麟不与土犬争吠!”
上官婉儿极其谨惕,都不敢说“麒麟不与土犬争吠”这句话是她亲口说的,而是“公子戏言”。
太平公主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醒悟,麒麟不与土犬争吠,凤凰又岂能与麻雀夺食?!――薛绍都不屑与武承嗣在棋艺上一争长短,我堂堂的公主又何苦与一个娼妇争风吃醋?传将出去,岂不是莫大的丑闻!我这个公主颜面无光,事因薛郎而起,他也要受到牵连!若是让我父皇与母后知道这件事情!……
愕然!!
“坏了!”太平公主突然睁大了眼睛!
上官婉儿心长吁了一口气,公主总算了醒了!
………………………………
第91章 春秋笔法
薛绍将书桌移到了窗边,对着窗外一片幽深辽远的苍翠山景读书。手边一盏清茶冒着氤氲的热汽,铜鼎里升起袅袅的檀香,味道很是宜人。
月奴跪坐在一旁安静的伺候茶水,偶尔也拿一本书来翻着看看,但是内心仍然难免焦躁不安,根本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月奴,你的身手我毫不怀疑;但是对一名武者而言,性格才头脑才是他最强大的武器。”薛绍盯着书本,悠然说道,“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能够沉得住气。呶,你最不喜欢的那个李神棍有句话说得好,要——临大事而有静气!”
“公子,月奴其实是在担心……”月奴咬了咬嘴唇,说道:“万一宫震怒不等太平公主醒悟过来收拾残局,就已经给公子治下了罪来,如何是好?”
“绝对不会。”薛绍仍是盯着书本,淡淡的道:“我有何罪?”
“……”月奴眨了眨眼睛,也是哦,杀了张窈窕的是太平公主,背后挑唆的是武承嗣,公子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公子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人拿来陷害的罪名。否则,武承嗣也就不必苦心孤诣的绕着大弯,借用张窈窕来生事了!
“虽然皇家要杀谁并不需要真正的罪名,随便就能找到一堆的借口与理由。”薛绍说道:“但是眼下要害我的只是武承嗣,并不是宫的谁。”
“那万一武承嗣要请天后来杀公子呢?”月奴担忧的道:“武承嗣可是天后的亲侄儿啊!”
薛绍看着书漫不经心的道:“那我还是皇帝陛下的亲外甥呢!——这天下,终究还是姓李!”
“公子,那上官婉儿真会帮忙吗?”月奴仍是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
“会。”薛绍肯定的道:“武承嗣的目的是整死我,他才好当驸马。两相对比,上官婉儿当然更希望我成为驸马。因此,就算她不会明目张胆的帮我,多少会用一些春秋笔法来暗相助。”
“公子……何谓,春秋笔法?”月奴缩了缩脖子,脸都臊得有点红了,低声道:“月奴不学无术,公子恕罪!”
“那你就该多读一点书!”薛绍呵呵的笑,说道:“春秋笔法是指孔子用来写史书的一种字技巧,也叫微言大义。目的在于为尊者讳、为贤者讳、为亲者讳。左丘明总结这种笔法的要义在于‘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史官写史要求站在立的立场上如实记述,但是历代的史官也都是人,是人就都会有自己的喜恶爱憎。于是他们经常会用这样的‘春秋笔法’来表达自己的爱憎,或是出于某种需要或是迫于某种压力,用春秋笔法来对事对人进行一些隐晦的褒贬与评价。”
“公子这么一说,月奴仿佛是明白了一些。”月奴说道,“在平常的为人处事与言谈举止当,春秋笔法的引申还真是随处可见。比方说,假如有人要问我公子和武承嗣这两个人分别长得什么模样,月奴就会说——公子玉树临风,武承嗣獐头鼠目!”
薛绍放下书本,转头对月奴微然一笑,“有悟性!”
“……”月奴看到薛绍脸上的那一抹轻松的微笑不由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原本慌急而悬空的一颗心突然就变得安宁与踏实了。
她心不禁暗暗惊道,以往公子微微一笑曾令许多女子心猿意马;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候,她的微笑却让我的灵魂都感觉到安全与宁定!
一笑可夺心,一笑能安魂!
“在我武承嗣之间,上官婉儿必然倾向于我。她是个博学多才而且心窍玲珑的女子,只要她的言语之间用好了春秋笔法,同样聪明而睿智的太平公主定能幡然醒悟。”薛绍说道,“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我才叫你把东西交给了上官婉儿并转达了那些话过去。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用不了多久必然可以见到成效。月奴,你信吗?”
“我信公子!”月奴斩钉截铁的道。
薛绍微然一笑,拿起了书本,“那么,安心读书。”
“是!”月奴长吁了一口气,神色松驰的拿起了一本《左氏春秋》,“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能给公子丢人!”
……
怡心殿。
“婉儿,那首诗是从谁手传出来的?”太平公主突然厉声问道。
上官婉儿低眉顺目的答道:“殿下,当时赴宴的外命妇极多,先是有人口耳相传,然后有好事之人将它写了下来。最初出自谁手,想必已是查无可查。”
太平公主一咬牙一眯眼,不用查我也知道,源头定是那武承嗣!……可恶,居然用这等卑劣的手段来惑乱本宫、激愤本宫、利用本宫去杀了张窈窕,害我落入如此窘境、还妄图拆散我与薛绍!
武承嗣,你该杀!!!
上官婉儿低眉顺目的站着,目不斜视。但她分明感觉到太平公主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强烈的恨意与怨念,甚至还有浓厚的杀机!
“快,将琳琅唤回来!”上官婉儿急忙道,连忙又补充一句,“叫朱八戒去办,你赶紧回来,我还有事须得与你商议!”
“是。”上官婉儿匆匆跑了出去。
琳琅就在殿外不远外藏着,得了消息都各自长吁了一口气,忍不住直抹冷汗!
上官婉儿走了回来,看到太平公主在那里神情凝重的摆弄那个冰冻风铃,于是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太平公主的身后。
上官婉儿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皇家人的心思。他们一出生就拥有太多,所以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特别懂得珍惜;他们要得到什么东西都比较容易,因此也就习惯了抛弃,甚至不介意亲手去毁掉一些,自己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和感情!
远有玄武门之血、近有李贤之流放,这不都是证明吗?……皇族本性,可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所以,不管接下来太平公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上官婉儿都不会感觉到特别的惊奇。
叮咚!
叮咚……叮咚!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冰冻风铃断断续续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太平公主一动不动秀眉紧皱的盯着它,看到串串细密的水珠慢慢滴落。
“叭嗒”!
终于有一块冰跌落到了地上,碎成几截留下一滩水渍。
太平公主从脸蛋儿到身体再到心里,仿佛都颤动了一下。看着那一滩水渍和碎冰,太平公主恍惚有了一种错觉……多像是我刚刚碎去的那颗心啊!
“婉儿,它融化了……”太平公主怔怔的盯着冰冻风铃,喃喃的道。
“殿下,现在气候温暖,冰块的确容易融化。”上官婉儿轻声道。
太平公主就像是魔障了一样,痴痴的看着冰冻风铃,偶尔吹一口气让它发出一些声音,如同梦呓一般的轻声道:“他明知道冰块是会融化的,为什么还要用它来做这个风铃送给我?玉玦、瓷器哪怕是金铁,不都可以做吗?……他莫非不知道,我看到他送的这串风铃在我眼前融化了,我会伤心,我会难过?”
上官婉儿的眼飞闪而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凑近了一些轻声道:“殿下,婉儿以为薛公子刻意要用冰块来做这串风铃,恰是有所深意。”
“你说。”太平公主淡淡的问道。
“婉尔愚见,这冰块雕琢的风铃美丽而优雅到迷人,能让人对它一见钟喜爱非常。可是它终究敌不过自然之力,会要融化、会要碎落。”上官婉儿柔声的道,“这世上许多的东西,都像这风铃一样的美好而脆弱。比如一个人的生命,不管他曾经多么的辉煌与伟大,终究会有落幕之时;比如一个美人的容颜,再如何倾国倾城她也终有一天会要韶华老去;再比如一段美好的爱情……”
太平公主感觉心里都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拧眉侧眸看着上官婉儿,“说下去。”
“无论多么美好的爱情,不管它是怎样开始,但无一例外都是以不同形式的分离而做为结束!”上官婉儿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仿佛也有一点触景生情,轻声道,“越是美好,就越容易失去。我想,这或许就是薛公子想说的。”
“既然如此,我又能怎样?”
“珍惜。”
这两个字,就像是两记大锤敲在了太平公主的心房之上——珍惜?!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婉儿,仿佛想要从上官婉儿的脸色与眼神之,读出她内心深处的一切想法!她刚刚说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劝导于我,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刻骨铭心的领悟!
上官婉儿情窦初开之时遇上了我那英俊干练的皇兄李贤,可她是我母后的女官是后宫的人、归根到底属于我父皇,怎么可能和我皇兄两情相悦?因此她只能一直将这些心思深藏于心。不等她鼓起勇气向我皇兄吐露爱慕之意,我皇兄就已经被废去太子之位而且流放到了千里之外,从此天涯永隔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相比于她……我的确是应该珍惜!!
上官婉儿转过了脸去,悄然抹了一下眼睑。
太平公主不再逼视于她,深呼吸,连续的深呼吸。
她久久悬着的那颗心,渐渐的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胸腔里,心默念一句——“原来,我真是错了……”
………………………………
第92章 绝对权力
'今天的第二章提前发布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
“婉儿,现在长安城里是不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太平公主双眉紧皱的问道。
“婉儿未曾去过城里。但估计,应该是……”
太平公主羞恼又悔恨的拍了一下手,“奸人从挑唆,本宫居然一时不查……”
话说到这里打住了。身为主上,岂能轻易在臣下面前认错示软?
上官婉儿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低眉顺目的站着。
“婉儿,你足智多谋,于今之计本宫该要如何是好?”太平公主急切问道。
上官婉儿轻皱了一下眉头,“殿下,此事婉儿不便谋划。”
“为什么?”太平公主挺惊讶。
上官婉儿面露难色的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了八个字,“卑不谋尊,疏不间亲。”
臣子从来不敢随便参与谋划皇族的家事,否则怎么都是得罪人,夹在间极难为人。眼下薛绍这个帝甥、天后的侄儿武承嗣和太平公主三个人,因为婚姻之事闹将了起来,别说是上官婉儿,就是当朝宰相也不敢擅自干预。
“……”太平公主恍然大悟,轻轻的点了点头心说上官婉儿毕竟是我母后的人,我也就不为难她了。不过,她必然早就想到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与曲折利害。
是旁观者清,还是她特别聪明?
她嘴上虽说‘卑不谋尊疏不间亲’意在表明立的立场,但她却又隐隐像是在帮衬着薛绍,刚才又旁征博引甚至现身说法的一直在劝我,言语之间大有“春秋笔法”的味道。不难看出,相比之下她终究还是讨厌武承嗣而心里向着我和薛郎的!
这个上官婉儿,年纪轻轻却是八面玲珑、机智过人!难怪我母后对她如此的信任与器重!
“左右,与本宫更衣!即刻准备起驾!”太平公主也没点破上官婉儿,只是突然下令道。
“殿下将要摆驾何处?”
“薛府!!”
上官婉儿终于是长吁了一口大气,薛公子,婉儿尽力了!剩下的,交给你!
……
天快黑了掌起了灯,薛绍仍在安静的誊写《六军镜》。虽然努力不去想那些事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但他心里终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宁静。
冰山之下,暗流汹涌!
前世,他总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用超强的个人手段,直接了当的去解决许多的问题。现在站在了薛绍的位置,在一般人面前蓝田公子贵不可言高不可攀,偶尔打个擦边球、玩个欺男霸女或许还算惬意。但这一次的事情让薛绍充分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游走在“体制边缘”的寄生虫,一但面对真正的权力,“贵族”二字就如同一块毫无用处的遮羞布!
薛绍几乎体会到了,历史上的那个花瓶薛驸马将要饿死在狱之时的,那种心情!
“绝对权力”!
薛绍双眉紧拧,在一张空白的誉书萱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大字!
如果此刻我手能够拥有“绝对权力”这一把杀人利剑,桌上摆的也就不会是这一堆残废书纸,而是武承嗣的项上狗头!!!
安静坐在一旁看书的月奴突然感觉一阵压抑,感觉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一些。她担忧的看着薛绍后背,却不敢多言多问。心想,张窈窕的事情换作是任何一个稍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心如芷水。别说是当事之人,就连我一个旁观的女子也因张窈窕的无辜受戗而悲悯不已,出于义愤更想杀武承嗣而后快!
月奴的顿时忐忑起来……公子绝不是那种毫无血性的软弱男人,现在他的心里一定特别不好受,只是一直在忍着没有发泄出来罢了!
薛绍深呼吸,放下了笔。
“饿了,吃饭去。”
“……好!”
主仆二人方才走到楼下,听到府门口传来一个尖利而极具穿透性的大嗓门――“太平公主殿下驾到,臣府出迎接驾!”
“她居然主动上门来了?”月奴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公子,怎么办?”
“迎接呗。”
“万一她来者不善呢?”
薛绍淡然的笑了一笑,“来者不善就不会亲自来,更不会有人在我门口大喊接驾了。”
“那月奴回避了。”月奴面露愧色的点了点头,难道我真的很憨,这都想不到?
薛绍往前宅走去。
不等他走到门口,太平公主已经带着上官婉儿与琳琅闯进了府里,什么鲜花铺道礼乐为奏全都免了,步伐堪称风风火火。
“臣薛绍……”
“不必了!”太平公主一挥袖打断他的话,“找个地方,本宫要与你单独说话!”
薛绍凝视太平公主的眼睛,她的眼神之充满了热切、焦虑、自责与愧疚。
“书房。”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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