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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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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人主五壅
韦香儿前脚刚走,一名从洛阳快马赶来的班剑女婢,又给太平公主带来了一则重镑消息。
风波接朣而至,令人应接不暇。
原来,河北“杀官事件”发生之后没多久,红叶商会设在洛阳的商会总肆马上就被关闭查封了,商会最重要的几名掌柜也已经被拘拿下狱。同时,红叶商会设在长安和终南山的商肆与厂房也已被查封,下狱之人多达百人。
最令太平公主震惊和愤怒的是,有大理寺的公人跑到洛阳的太平公主府里,想要捉拿虞红叶本人到案。留守公主府的杨思勖出面阻拦,双方酿出了冲突。杨思勖死守府门,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强行突入。岂料杨思勖武艺奇高,被数十人围攻仍旧不落下风,还打伤了对方多人。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来大理寺公人乱箭齐放,杨思勖身中数箭浑身浴血,仍旧死守府门寸步不让。
最后,虞红叶自己打开了府门走了出来,主动要求归案大理寺接受调查。杨思勖苦苦哀求甚至抱着虞红叶的双脚不让她离开,无奈虞红叶还是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终于还是,直接打到我们头上了!”太平公主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她的指甲都已经掐进了手掌里,鲜血迸流。
上官婉儿连忙拿出自己的丝绢手帕给太平公主包扎,一边劝道:“殿下勿急。想那司刑寺(即大理寺)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敢将红叶当真如何。”
太平公主双眼微眯,眼中似有薛绍临阵时的那般溢溢杀气,沉声道:“奉谁的命?”
上官婉儿怔了一怔,一时无言以对。沉思了片刻,她只道:“看起来,这并不像是皇帝陛下的手腕和作派。”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对上官婉儿的看法表示认可。上官婉儿说得没错,真要是武则天下了命令要捉拿虞红叶归案,从宫中派出一名宦官加一纸圣令,远比成百上千的大理寺公人厉害得多。似这般强行闯府硬要拿人,与其说是奉公办案倒不如说是肖小作乱。
“看来有人故意先下手为强,强行要将虞红叶卷入到杀官一案当中。”上官婉儿说道:“如此一来,姑且不论虞红叶最终是否会被定罪,百姓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认定虞红叶跟此案脱不了干系。行商最重一个‘信’字,这一事件定然会对红叶商会的声誉产生极大的负责影响。”
“若是连东家和商会都没有了,还何谈信誉?”太平公主的脸色越加阴沉,咬牙道,“婉儿,你可别忘了郭安之死。现在我们的敌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往那般温吞隐晦了。”
这时,前来报信的班剑女婢又道:“殿下,宫中眼线还传出了重要消息。”
太平公主精神一凛,“说。”
女婢道:“数日前的黄昏,也就是杀官一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前昔,宰相宗楚客入宫求见神皇。君臣二人在龙舟之上私谈多时,所谈之事多半与驸马有关。”
虽说武则天是皇城禁中至高无上的唯一主宰,但太平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上官婉儿更是侍驾多年。二人想在宫中培植起一两个精干得力的心腹耳目,倒也并非难事。
女婢继续道:“宗楚客自称要‘死谏吾皇’,写了一份极厚的奏章列数驸马的无数罪状。其中细则如何无从知晓,但宗楚客当时说了一些话,如今想来是与虞夫人的被捕下狱颇有关联。”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同时神色微变,“说下去!”
女婢应了诺,说道:“当时宗楚客引经据典,说人主有五壅:臣闭其主曰壅,臣制财利曰壅,臣擅行令曰壅,臣得行义曰壅,臣得树人曰壅。又说,臣闭其主,则主失位。如今薛绍独掌军事无人可制,诸军只知薛绍不知陛下,这不是蒙敝圣听是什么?”
“宗楚客还说,臣擅行令则主失制。如今但凡事关突厥,无论军事邦交大小事宜尽由薛绍一人独专。他的眼里非但没有了朝廷法度更没了天子圣威。长此以往,这大周之天下究竟是神皇之天下,还是他薛绍之天下呢?”
“宗楚客又说,臣得行义,则主失明。臣擅行令,则主失制。这些年来薛绍总领军事,凡麾下将校士卒之人心,尽皆被其收买。陛下可还记得当初韦待价接掌夏州之事否?那些曾经效力过薛绍的将士多半都不理会韦待价,导致军心不齐上下离叛,这才有了灵州之败河陇之失。尔后薛绍单枪匹马重回河陇,转瞬间重聚百万之师收复疆土。薛绍此举功劳固然不小,但是朝廷正式封授的封疆大吏和君王的恩威还不如薛绍一人之恩信,这背后隐含的真相,难道不思之令人脊背发寒吗?”
“宗楚客还说,臣得树人,则主失党。这些年来薛绍在军队里广结党羽竖立恩信,乃至如今大周的军武一脉唯薛绍独尊,朝廷之令都还不如薛绍的只言片语来得管用。这对大周社稷、对陛下来说,都是极大的隐患啊!”
“宗楚客最后说的,便是臣制财利,则主失德。如今的红叶商会的店肆遍及天下,除了自身经营的财货获利滚滚,凡大周商旅走卒还都将财货存入了他们的钱庄。如今,天下财货几乎已有半数归入红叶商会之囊中。古有吕不韦最多也就富可敌国,现如今大周之国库与红叶商会相比,恐也是远远不及。一但他日薛绍别有所图,振臂一挥应者云集之余,连军饷钱粮亦是半分不缺。陛下,此一危机甚至远胜于三十万大军啊!”
听到这里,太平公主已经在用深呼吸强力的压制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上官婉儿连忙挥手示意那婢子别再说了,另道:“殿下,宗楚客与武三思等人沆瀣一气处处为难夫君,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他会在陛下面前说出此等话来,想来也是不足为奇。”
太平公主没有对上官婉儿的话发表看法,只是问那女婢:“当时陛下是何等态度?”
“陛下并未多言,只说‘朕心中有数’。”
“仅此一言?”
“对,仅此一言。”
太平公主沉吟了片刻,说道:“宗楚客的进言,怕是早在我母心中思虑过千万遍了。此等浅显的君王之道,她岂能不知?”
上官婉儿点头,“殿下所言甚是。人主五壅,非但是陛下了如指掌,连我这个曾经陪伴在陛下身边的女官,亦不陌生。”
“但也正因如此,宗楚客的进言才显得字字诛心,异常危险。”太平公主说道,“人的心思向来复杂,任凭出现什么样的想法都不奇怪。但是,一但这个想法刚好被外人说中,它就会显得格外的刺眼,格外的引人注目。”
“如此说来,宗楚客选在流言盛起之前进此一言,当真是用心极其险恶了!”上官婉儿惊叹道,“这也就不奇怪,大理寺的人都敢闯到太平公主府前去捉拿红叶了!”
“婉儿,你不妨把人心想得更加险恶一点。”太平公主的脸色已是阴沉之极,“就不能是,宗楚客刚刚知悉了杀官一事便火速进宫谏言,随即又派人在京城广散流言将杀官一事闹得沸沸扬所吗?”
上官婉儿睁大双眼深深的呼吸,“确有,这种可能!”
太平公主慢慢的站起了身来,“看来,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殿下,是想?……”
“你亲自安排一下,我今夜便要密会太子妃韦香儿!”
太平公主的话几乎才刚刚落音,门吏来报说有神都来的使者,宣告中官旨意。
“来得好快!”
无奈,太平公主只得亲自接旨。
武则天的旨意很简单,命令太平公主火速回京,入宫面圣。
既然是“火速”,那就容不得半分耽搁。宫中的使者连马车都替太平公主一并带来了,叫她只须接过了圣旨便立刻一脚踏上马车即刻启行。只带一两侍婢随行伺候便可,几乎就连换洗衣物都不必整理携带了。
上官婉儿等人很是惊愕,与其说是召见,但仿佛更像是拘押?!
“不必惊慌,料也无妨。”太平公主倒是镇定,她将上官婉儿叫到一旁低声叮嘱了几句,便泰然自若的踏上了马车,只是带上了琳琅姐妹二人骑马随行,便匆匆朝洛阳而去。
这些年来,自幼在宫中长大的上官婉儿也算是见过风浪了。但是此刻她双手捂着胸口,只觉胸口一顿砰砰乱跳,差点就要六神无主。
“上官夫人,殿下有何嘱咐?我们现在,该要怎么办?”班剑女婢,上到前来请问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你的本事,比起琳琅如何?”
女婢略微一怔,“不知夫人,将要交办何事?”
“我叫你夜入禁宫私见一人,完全不被宫中的三岗五哨有任何发觉,你能做到吗?”
“绝无问题!”
上官婉儿轻吁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那便,辛苦你了!”
………………………………
第1094章 狂澜
神都洛阳,太初宫,仙居院。
这里曾是武则天比较喜欢的一处后宫寓所,虽不富丽堂皇但却绿荫葱葱鸟语花香,这里的幽雅和静谧总能给她带来超脱尘俗忘却百忧的轻松之感。但是至从登基为帝之后,武则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今天,她却选择了在这里私下接见一位特殊的人物。
此人之特殊,总令武则天爱恨不能百感夹杂。她就是武则天唯一在世的女儿,独享两朝尊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平公主。
另外她现在的另一个身份仿佛比“太平公主”本身还要更为重要了,那就是——薛绍的妻子。
太平公主还未到。武则天静坐在一间素雅的房间里,闭目养神。她忍不住不止一次的心里自己提醒自己——我现在要见的并非是那个被我宠坏了的宝贝女儿,而是薛绍的妻子。这已经不是出嫁的女儿回家省亲,而是一场谈判或者是一场交锋!
许久过后,闭目养神的武则天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等了多久。户外总算传来一个声音——“儿臣太平,请见陛下”。
武则天睁开了眼睛不轻不重的吁了一口气,“进来。”
太平公主推门而入,轻轻掩上门,跪伏于武则天的面前,“儿臣拜见陛下”。
“平身,赐座。余皆退下。”
太平公主如言坐下,武则天身边的侍儿宦官全都鱼贯而出,房内仅剩母女二人。
太平公主低眉顺目的坐着,一言不发。
武则天也没有急于出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太平,心中想着的,却是以往那个每逢见了自己,就会扑到自己怀里来撒娇捣蛋的淘气包。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今日叫你来,专为虞红叶之事。”
没有客套寒暄没有拐弯抹角,武则天开门见山了。
太平公主道:“还请陛下明言。”
“司刑寺将其捉拿,是因职责所在。”武则天道,“你的家臣杨思勖武力抗法,应属犯罪本该严惩,但朕念他对你一片忠心已经下旨特赦于他。”
“谢陛下。”太平公主不惊不怒平淡无奇。
武则天沉默了片刻,继续道:“虞红叶之事,你如何看?”
“国有国法。”太平公主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武则天心里有了一丝愠恼。因为,太平公主居然在她的面前耍起了官腔官调——要是真的按照“国有国法”来办,自己还犯得着将她特召进宫吗?她明明就是在装糊涂!
“那朕,可就下令依法办事了?”武则天如此道。
“如此甚好。”太平公主仍是不惊不怒,但话锋一转,“但儿臣想问,虞红叶究竟所犯何罪?”
“或与刺客同谋,涉及杀人谋反。具体如何,司刑寺仍在审理之中。”武则天也平静得很。
“或?”太平公主冷笑一声,“陛下,但凭一个或字,岂能服众?”
“当然不能。”武则天道,“所以才需要详加审理。如果她有罪自然不可姑息;倘或她是无辜的,又何惧受审?”
“既然如何,陛下又何必召唤儿臣前来?”太平公主一句话就顶了回去。
面对自己这个直来直去没有半分掩饰的女儿,武则天心里前所未有的郁结。忍下了百千情绪之后,她索性道:“你就不想在朕面前替她求个情,让朕特赦释放于她吗?”
“儿臣确有此想。”太平公主道,“但是,儿臣不会这么做。”
“为何?”
太平公主淡然一笑,说道:“其一,国有国法。如果虞红叶确实有罪,儿臣岂能包庇?其二,我堂堂的公主,区区几名司刑寺的公人就敢擅闯我府伤我家臣;虞红叶堂堂的太尉之妾、朝廷封授的诰命夫人,更是有大功于国的天下义商,就这样屈身受辱于他人之手。倘若儿臣出面替她求情,倘若儿臣运气好陛下又应允了,那此一页岂不就一揭而过,权当没有发生过了吗?”
“如此说来,你还不肯善罢干休了?!”武则天的语气中透出了一股怒气。
“当然不能。”太平公主道,“再如何,我也仍是大周的公主。我的府第岂容区区几名公人无理冲撞?这恐怕不仅仅是关乎我个人的颜面,更是关乎大周皇室之尊严,大周律法之尊严了吧?再者就算不念虞红叶往日之功劳,但律法有云刑不上大夫,她好歹也是诰命夫人。司刑寺何来狗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动起刀兵,将她当作草民贼寇一般的强行拘拿?打狗尚且欺主,何况爱妾?倘若让薛郎知道了此事,又岂能善罢干休?”
“大胆!”武则天勃然大怒,“你竟敢威胁于朕?!”
“儿臣不敢。”太平公主俯首下拜,“儿臣知道,此事必然与陛下无干。定是下面的别有用心之人公报私仇,故意挑衅儿臣、刁难红叶。”
此言一出,武则天眉头微拧怒气顿消,“何以知之?”
“倘若此事是陛下亲自下令交办,儿臣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太平公主答道。
武则天不置可否的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儿臣还是那四个字,国有国法。”太平公主道,“既然人都已经被捉拿下狱,那就来个公平公正的公开审理。倘若虞红叶当真有罪,该明正典刑那就明正典刑,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还可担保,薛郎也会无话可说。但是——”
武则天暗暗深呼吸了一口,“说。”
“倘若虞红叶无罪。”太平公主的嘴角轻轻一扬,“但凡挑起事端之人与亲身涉事之人,全都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交待。否则,我绝不善罢干休!”
“竟无商量之余地?”
“无。”
武则天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太平公主的态度竟会如此之强硬。她感觉,与太平公主“谈判”要比与薛绍谈判困难得多。这大概是因为太平公主的性格要远比薛绍更为强硬和霸道——没办法,谁叫她的血管里流淌着皇族的血液,还从小就没怎么学过服软和妥协呢?
“太平,你这样做的话,我们都得不到好处。”武则天开始尝试开导说服她。
“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份上,儿臣再也不想得什么好处。”太平公主说道,“我现在要的,只有公理。”
“你心中有气,朕能理解。所以,朕才特召你入宫,为你开导一二。”武则天道,“另外,出了问题总要解决。但你现在这样一个鱼死网破的面目,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态度。”
太平公主当然也不想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便道:“那依陛下之见,又该如何?”
“朕下旨特赦虞红叶,赐其无罪即刻开释。”武则天道,“另外,已经被查封了的商肆和厂房都允以重开。你以为如何?”
“这不是儿臣要的说法。”太平公主的脸色变得有些冷峻,“如此权当没有发生,公理何在?”
“你还要怎样?”
太平公主道:“总得有人,为此事承担责任。否则就算儿臣与虞红叶不予计较,薛郎知情之后也会忿怒难平。他日,难保不会闹出风波来。”
武则天眉头直拧,“朕听说,此事是由司刑少卿吴良佐一手抄办。朕将他革职查办便是。”
“陛下,区区一名从五品的司刑少卿,何来若大的肩膀扛起此事?”太平公主冷笑了一声,“这岂非是愚弄众生掩耳盗铃?陛下一世英明,岂能做出如此决断?”
“说,你想怎样?”武则天的语气也冷了许多。
“陛下心中有数,又何必一定要逼着儿臣说出口来?”太平公主道。
“朕心中还真就没数。”武则天毫不松口,“你自己说。”
太平公主真想把“宗楚客”三个字说出来,真想借机将他千刀万剐。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不大可能。因为宗楚客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位当权的宰相,他更是皇帝目前用得最为顺手的上佳鹰犬。
就目前而言,对母亲来说宗楚客的价值恐怕还要远超她喜爱的花瓶小男宠张易之了。想要除掉宗楚客,无异于挥起刀剑来斩掉母亲一臂。这岂能办到?
想清了这些,太平公主便道:“儿臣只是认为,区区一名从五品司刑寺少卿,绝无胆量独自担纲此事。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具体是谁,儿臣不得而知。但此人来头绝对不小,并且心怀叵测。”
“那就容朕,先去查上一查。”武则天道,“早晚,必定给你一个交待。”
皇帝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太平公主再不顺坡下驴,也就显得太过不识时务了。于是她俯身下拜,“谢陛下。”
“来人,把虞红叶请来。”武则天突然道。
太平公主微微一怔,红叶怎会在此?
武则天轻叹了一声,摇着头,似笑非笑,“朕算是想明白了。朕把你叫来跟你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直接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虞红叶。对吗?”
“这……”太平公主确实有些猝不及防。
片刻后,虞红叶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太平公主看着她,确是完好无损,甚至看不出她曾经下过狱。
“太平,你先带她回家。”武则天道,“余下之事,再作区处。”
“是……”
事已至此太平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连忙带着虞红叶登车离宫,直往太平公主府而去。
经历了这一场重大风波,虞红叶格外的沉默,不太想说话。太平公主也没有急于询问,而是在心中细细的思索今日之事。
思来想去,太平公主的心中突然得出了一个比较可怕的结论——自己那位当皇帝的母亲,对于目前的局势好像已经有些失去掌控了。否则,司刑寺何来狗胆擅自抓人?这样莽撞的举动和可能导致的灾难性结果,全都不是皇帝想要的。于是,这才有了今日宫中之会。
太平公主的心,真正的纠结了起来。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夫妇二人与母亲的矛盾再深,终有解决之法。但若是连母亲都已无法掌控眼前之朝局,那么,自己和薛绍还有母亲一同面对的,就将是一场非常人之力所能挽救的,即将毁天灭地的……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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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 草原三英
草原的清晨,牛羊遍野霞光万丈。
突厥牙帐之外,有一列车马队伍正在集结。大小十余辆车子,队伍的最前列飘着一面狼头大纛,左右还有百余名狼士兵正在列队。
被俘虏了多日的薛麟玉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体面的服饰,正在随行的突厥使臣的陪同之下,走向一辆专为他准备的宽敞大马车。
突厥使臣想要搭上几句话,却见薛麟玉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也就只好生生的将话匣给关上了。
薛麟玉一脚踏上车辕之时,身后传来一串马蹄声并有一声唤,“稍等!”
不用回头薛麟玉也知道是谁来了。实际上在他还没有出现之前,薛麟玉就知道他会来。
“若不趁机奚落我一番,那他就不是克拉库斯了。”薛麟玉如此心中暗忖,便也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马速极快,克拉库斯几乎是从马鞍之上腾飞而下,身手异常之矫健。
“这么急着走,赶着回家找你娘亲哭诉是吗?”克拉库斯一边大步走来,一边大声道。
薛麟玉没有答话,而是看了一眼他身后同来的两人。其中一人与克拉库斯年龄相仿,衣饰华贵面容俊朗,难得的是他身上居然有一股草原之上罕见的儒雅之气。另一人从面相上看应该比克拉库斯稍微年少,但身材高大异常强壮比克拉库斯过之无不及。并且他的腰上挎着一把形状异常的大弯刀,特别引人注目。
“狼毒?”薛麟玉不禁脱口而出。
“喂, 我在跟你说话!”克拉库斯站到薛麟玉的面前,语气颇为不满。顺着薛麟玉的眼睛往后看了一眼,他又笑道:“猜得没错。那就是当年默啜用过的狼毒大刀。”
薛麟玉用好奇和询问眼神看了看克拉库斯。他知道,克拉库斯会告诉他想知道的。
果然,克拉库斯指了指后面的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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