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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第5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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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有劳大将军转告薛帅,敝国已经答应了薛帅的所有要求并履行了承诺,还请薛帅也能守诺退兵,不要再对敝国枉动干戈。”说罢,突厥使臣便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去。
待他们走后,玄云子都没有进入周军军营更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吃一口饭,便请薛楚玉安排一辆马车和几名心腹随从,即刻护送她去面见薛绍。
“仙姑身体不便不宜急行。但有哪些紧急之事,不妨先对我讲,我再派快马告知薛帅,也是可行。”薛楚玉自然担心她的身体。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玄云子抚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咬牙,“我还是去亲自见他为好。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那好吧!”薛楚玉只得依从,又问道,“仙姑可有指教于我的地方?”
玄云子表情凝重,“大将军千万小心,突厥人可能趁你不备发动突袭。”
不料薛楚玉浑然不在意,反倒轻松一笑,“有劳仙姑指点。我会小心。”
玄云子眨了眨眼睛,然后会意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王昱在一旁站了半晌没说话,不料玄云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来。
“仙姑……”王昱拱手下拜。
“你是否愿意与我同去,先行一步面见薛帅?”玄云子问道。
王昱稍微怔了一怔,说道:“家小皆在军中我不宜独行,我还是与薛大将军同行为好。”
“也好。”玄云子点了点头深看了王昱两眼,显然是在为他的境况而担忧。
王昱略一苦笑,“事已至此,王某走一步算一步。将来全凭薛帅发落,生死祸福绝无一丝怨言。只望还能有人相信,王某之心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中土故国。”
“你是想让我将这些话,转告薛帅吗?”
“不用。”王昱道,“但仙姑可以把这些话,转告给我的表姐上官婉儿及我的家人。我现在唯一的渴求,就是我的家人不要因我惭愧,因我蒙羞。”
“我会的。”
马车来了。
王昱和薛楚玉一同扶玄云子登车。车帘将要落下之时,玄云子再次叮嘱,“虽然我不知道牙帐的具体计划,但是突厥人一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还请大将军小心。”
“好。”
看到薛楚玉答应得如此干脆胸有成竹,玄云子稍稍放心,这才登车而去。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薛楚玉的表情也在渐渐变得凝重。
“王昱,你为何不与玄云子同去?”他问道,“我可以安排你和你的家人一起走。”
“我知道。”王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我真的还没有想好,该要如何面对薛帅。”
“迟早的事,又何必要逃?”薛楚玉道。
“能逃一刻……便就一刻吧!”
“他并非不通人情。你的事情,他很清楚。”薛楚玉道,“或许,他不会责怪于你呢?”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懂如何面对。”王昱长叹了一声,“无论出于何种情由,变节投敌,永远不可原谅。”
“读书人。死脑筋。”薛楚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想……你真不该留在这里!
黑沙城,周军帅帐中。
赫连孤川递上了一个布包,薛绍小心的接过,打开它,里面是一些石块和粉末状的东西。
“你能找到多少?”薛绍问。
“很多。”赫连孤川道,“若非此地有很多这东西,薛帅也就不会安排我在这里配制火药试造虎蹲大炮了。不是吗?”
薛绍点了点头,“去,取一盆水来。”
赫连孤川如言照做,薛绍将那些石块粉末都倒进了水里。
一阵凉气滋滋,水盆的水居然渐渐结出了冰渣来。
赫连孤川惊愕不已,“某终日与它为伴,居然不知它还有此等妙用?”
“你唯恐火药沾水了失效,当然不会知道它的这一特性。”薛绍道,“北帝玄珠,奇妙的名字,奇妙的特性。”
赫连孤川眨了眨眼睛,“薛帅是想,用它破敌?”
“有想法。但是,难。”薛绍道,“北帝玄珠虽是多产,但黑沙毗邻大漠无有河流,一年到头罕有雨水。人马饮水尚且困难,又到哪里去寻破敌之水?”
“确实困难……”赫连孤川也是摇头,“秋冬少雨时节,我们每月都要派出上千人次远行百余里专门负责取水,否则人马都将渴死。”
薛绍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除非是我突然有了诸葛亮借东风的那种能耐,否则,这玩艺很难派上什么用场了!
二人正商量着,近卫突然来报,说李仙缘候在了门外。
薛绍甚感意外,他怎么又回来了?
“薛帅繁忙,某自告辞。但有差谴,派人前来吩咐一声便是。”赫连孤川很懂事的先行告退了。
李仙缘急巴巴的闯了进来,薛绍迎头就是一喝,“十万火急叫你回京,怎的又回来了?”
“回不去啦!”李仙缘满头大汗比他还急,“并州境内各州各县乡村镇甸,但凡能够南下的所有通道都被军队封锁控制了,连那些北方马帮走私货的密径小道都没放过。官道之上寻常过往的百姓商旅都是盘查极严,稍有可疑就是枷锁上身下狱再说。那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人啊!”
薛绍直咬牙关,“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知道。”李仙缘直摇头,“我仿佛听说,朝廷派了一员大将领兵北上镇守并州。说是多事之秋北狄不宁,防患于未燃……”
“实际是把一把尖刀,别在了薛某人的腰眼上,对吧?”薛绍沉声道。
李仙缘没有接茬……这不明摆着了吗?
薛绍按捺心神沉吟了片刻,“莫非是王孝杰?”
李仙缘一击掌,“可不就是他了?”
薛绍不由得嗬嗬大笑起来。
李仙缘有点傻眼,“薛帅,这有何可笑?”
“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感觉有些巧合,有趣,因而发笑。”薛绍有点自嘲的笑着,说道,“很多年以前,我就和现在的王孝杰一样,带兵北上,防患于未燃。”
李仙缘寻思了半晌才明白,“哦,薛帅说的是,当年扬州兵变之时,程务挺将军之事?”
“是啊!”薛绍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如今恶来尸骨已寒。薛某人,却重蹈了他的覆辄!”
“这……这算不得是,重蹈覆辄吧?”李仙缘有点吱唔,其实他也觉得,两人的命运真是有些惊人的相似!
“是也好,不是也罢!”薛绍无所谓的笑了笑,坦然自若的坐了下来,说道:“我从不信命!”
“那薛帅,信什么?”
“我信自己。”
李仙缘苦笑不已,“太平公主那处……?”
“那便只能,由她自行区处了。”薛绍的眉头微微一皱,凝神看着李仙缘,“你这神棍,回来了也好。我正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小生胸无点墨腹无良谋,双手更无缚鸡之力,能帮薛帅干点什么?”李仙缘很是忐忑。
“借、东、风!”
………………………………
第1106章 伟岸如君
黑沙城西三十里开外,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李仙缘一身臭汗满脸灰土,踉跄走了几步实在无力了,索性瘫坐下来挥手大叫,“水,拿水来!”
一名军士拿来水,李仙缘咕咕的猛灌了一阵,撇着脸,这就快哭了。
“这是借的什么鬼东风,全把我当作了苦力!”
“三十里大河道十天之内挖通,还只给我五千人!……逾期则斩!”
“还不如直接把我剁了干脆!”
一人悄无声息的走到李仙缘身后,“李参军屡次提出此等要求,那我只好禀报薛帅去了。”
“啊!”李仙缘吓了一跳弹起来, 一看是赫连孤川,连忙苦笑,“你怎走路都没声音!……别,别告诉薛帅,还是算了!”
赫连孤川呵呵直笑,“李参军是个妙人,又与薛帅相识多年,蔫能不知这条河道的重要所在?”
“我当然知道。”李仙缘垂着头叹了一口气,“每逢他要大开杀戒,我必会在他身旁帮他挡祸。这一挡就是十几年,我都习惯了。”
“挡祸?”赫连孤川很好奇,“作何解释?”
“还不都是因为当年,李某图逞一时口快,妄自泄露了天机?”李仙缘撇着脸,这又快要哭了,“窥天之术本就折福,泄露天机更是要遭受天谴的!”
赫连孤川更感兴趣了,“反正都已是泄过了,何妨再跟我说上一说?”
“哎,也就因了那一句,顿戟一怒伏尸百万。”李仙缘苦叹不已,“薛帅自掌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人常以十万计。虽是报效邦国护佑百姓,但是,那也是弥天的杀孽啊!……苦就苦在,每逢薛帅杀人盈野,我偏就跟在他的身边全都没能躲掉,非得生生的帮他一起承担罪业。李某本是福缘深厚之人,不说修道有成羽化登仙,好歹也能博个万户之侯传之子孙。现在好了,我一辈子也别想做到五品以上大官,以后说不定还要永留这荒蛮之地,再也回不到花团锦簇的京城去喽!”
“薛帅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一个神棍。”赫连孤川越听越好笑,“说了半天,没一句令人可信。”
“不信?走着瞧!”李仙缘直挑眉梢,“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的指望了,也就不怕再次泄露天机——此一役杀人若是少于三十万,我吃屎!”
三十万?!
双手也曾沾满鲜血的赫连孤川,都没来由的感觉心里一阵发寒,他凑近了一些小声道:“那我会死吗?”
“你?死定了!”李仙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但你可以求我,拿美人和钱财来求我。我可以作法穰星,保你不死!”
黑沙,碛口城关。
薛绍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守城将连忙打开了城门。
一辆马车风尘朴朴而来,开进了城关。薛绍不等马匹停稳几乎是飞跃而下大步跨向马车,一个闪身就跳进了车厢里。
“玄云子!”
玄云子躺在车躺里,一脸惨白,眼神都快要空洞了。
薛绍瞪大了眼睛,慢慢弯下身将她抱在怀里,良久无语。
“我们的孩子,没了……”玄云子的表情呆滞,喃喃道,“没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薛绍紧紧咬牙,将她紧紧抱住。
玄云子虚弱无力的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薛绍感觉脸一阵清凉之意,只能将她抱得更紧,对外发了一令,“去都护府!”
马车缓慢前行。
两人紧紧抱着,谁也没说话。
“原来,这就是逆天改命的代价……”玄云子终于说话了,低声喃喃,“师兄果然没有骗我。薛绍就是玄云子的天劫,他意味着最美的幻想和希望,也意味着……”
“你别说了!”薛绍紧紧抱着她。
“无可拯救的毁灭……”
玄云子哭了。
哭得唏里哗啦,哭得歇斯底里。
这是薛绍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放肆的哭,哭得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孩子。
薛绍也有一种感觉,自己将会永远的失去玄云子……
都护府里,薛绍的住处。
老军师退出房外,对薛绍拱手长揖,“薛帅恕罪,老朽最多只能保住夫人的性命了。”
薛绍双眉重拧的点点头,“是怎么回事?”
“长途跋涉马车颠跛,那是很容易小产的啊!”老师也是长声叹息,“真是可惜可悲啊,夫人以后恐怕……都难以成孕了!”
“什么?!”
“薛帅恕罪,老朽无能,确实无能为力……”
薛绍站在门外,站立良久,直感觉浑身一阵冰凉,凉到了心底深处。
门打开,一名婢女走了出来款身体一礼,“薛帅,夫人请你进去。”
薛绍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两口,走进房内,坐到了玄云子的榻边。
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玄云子感觉到手上轻微的冰凉。
“不要哭。你是三军的统帅。”
“我只知道,我是你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
“但是现在,你必须是三军的统帅。”玄云子用力握了一下薛绍的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你说,我听着。”
“你先不要哭……你这样的情绪,如何决断重大的军情?”
许久过后。
薛绍把玄云子抱在怀里,两人盖着被子,玄云子靠在他胸前。
“我军佯败之后,艾颜会鼓动突厥全力进军,收复黑沙南庭牙帐,兵锋直指雁门一带。到时契丹也会起兵作乱,双方对你形成合击之势,最终目的除了要彻底将你击垮,还想要夺取大周的北境。”玄云子说道,“到那时,坐镇后方指挥的牙帐必然空虚。艾颜会发动一场兵变杀掉暾欲谷,然后拥立默棘连可汗亲政。一但她得手,突厥就会罢兵。艾颜会竭力促成突厥与大周的真正和盟。默棘连本人也会同意的,他和克拉库斯亲如兄弟。”
薛绍面沉似水,“她做这么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要的,无非是摆脱暾欲谷的钳制与威胁,获得真正的自由。”玄云子说道。
“你太小看她了。”薛绍冷冷道,“或者说,你太小看了权力的诱惑。”
“你的意思是……”
“都走到了那一步,她为何还要留着一个默棘连?”薛绍摇了摇头,“南方的大周王朝,已经有了她的榜样存在。”
“不会的。”玄云子肯定的摇头,“艾颜绝不会骗我!”
“谋划这些的时候,她或许是没有骗你。但是时局永远在变,人只能身不由己。”薛绍道,“你要知道,至高权力从来没有分享之说,独裁永远是最终的结果。如果艾颜杀了暾欲谷,与她争权的人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默棘连做为傀儡。但是默棘连毕竟是真正的可汗。王者岂容他人摆布?双方之间必有矛盾,必然走向决裂。到了那一步,一切都不再由人。父子兄弟骨肉相残的戏码,还见得少吗?——并且我敢肯定,一但草原的情势走到那一步,输的一定是艾颜!”
“为什么?”
“她的胸怀与才能,并不足以支撑她的野心。”薛绍轻叹了一声,“中原历史上千年,王者数以千百计,也就只出了一位女皇。艾颜拿什么跟她相提并论?”
“那该怎么办?”玄云子有点急了,“你总不能对她,见死不救吧?”
“我欠她的,终究会还。我许她的,一定算数。别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薛绍拥着玄云子,轻吻她的额头,“你只需答应我,不离开我,可以吗?”
“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我担心……”
“传岸如君,也会有此担心?”
“以前,我从不害怕失去。现在,我怕了。”薛绍悠长的叹息,“薛绍终究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他不是韦驮,也不是圣人。他只是薛绍。”
玄云子笑了,“玄云子是你的,永远也改变不了。”
恨河,周军大营。
王昱被绑了起来,塞进了一张马车里。他的家眷也被约束,一同上了其他几辆车。
“薛楚玉,你为什么这么做?”王昱在车里大喊。
“很多人都想杀你,我怕禁止不住。”薛楚玉站在车边,说道,“你还是去他身边吧,只有他能保你。”
“我宁愿一死!”王昱大声道,“就让这里的将士们把我杀了吧,我死有余辜!”
“他们杀了你,自己也活不了。你别害人。”薛楚玉淡淡的道,“你的生死,必须由他来裁夺。”
王昱绝望了,软塌塌的把头垂在车板上,喃喃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骗不了我……你为什么不一起走?”
薛楚玉猛的一拳打了出去,王昱当场晕了。
“你知道得太多了。”
………………………………
第1107章 传承
神游太虚云里雾里,满天金星天旋地转,这就是王昱昏迷和苏醒后的感觉。待他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就看到了眼前坐着一个人。
一张宽大的行军马札,他坐得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懒散,用儒生的话来讲那是坐没坐相,不登大雅之堂。但在王昱看来,这样的坐姿才是一个胸中藏有百万兵的将军,该有的坐相。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薛子当为天下雄,年少轻狂时的誓言,如今看来都已是低估了他。
几年不见,他已是王者。无需冠冕,无需证明。
王昱的脑海里已经没了思索。就如同下意识的,他滚了一个翻身扑倒在地,双掌向下紧紧贴着大周的土地,双眼捂在双掌之中,狠狠的流起了眼泪。
他不敢哭出声来,怕被打。
他更加不知道是否应该叫他一声“恩师” ,所以不敢说话。
薛绍只看了他一眼,就没再看,然后拿起了一本《世说新语》随意翻看,还漫不经心的念叨起来,“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王昱顿时一愣,眼泪也就没流了。他听出了薛绍的意思,是在拐着弯的骂他——像个整天只知卿卿我我的小娘们。
王昱只能在心里想上一想:几年不见,他连骂人的功夫都是突飞猛进了。怎么还读起了《世说新语》这样的书,这是以前的蓝男公子才会研习的东西。
“你要是哭完了,咱们就聊个天。”薛绍仍是拿着书,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我……哭完了。”王昱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直了身体,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
“呵,还蓄须了。”薛绍瞟了他一眼,“是不是这样,能让你看起来更像个男人啊?”
“我……”王昱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么多年了,自己几乎每天都会幻想一番,假如哪天真的和薛绍见面了,会说些什么。
千想万想,哪会想到这样的对白?
“起来!”薛绍突然暴喝一声。
王昱像根弹簧一样斗然站直,瞬时自己一惊:我、我怎么就生生的这样一下弹起来了,都没用手撑?!
薛绍也“嗬”了一声,“长本事了,在草原还会了跳机器舞?”
“什、什么机器舞?”王昱都有一点暴走的感觉了,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他究竟想说什么呀?!
“王昱,我提醒你一件事情。”薛绍把书本往桌上一扔,淡淡道,“你是突厥汗国的驸马和大将军,你没理由给我下跪。”
王昱低下头,没说话。
“准确的说,你没资格给我下跪。”
王昱猛然抬起头,愕然瞪着薛绍。
这算是答复吗?
自己渴望了多年,期待了多年,又恐惧了多年的那个问题,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虽是瞪大了眼睛,但眼神之中一片晦涩,仿佛所有的生气,都在瞬间被抽离了。
万念俱灰,莫过如此……
薛绍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没死翘翘呢?”
“王昱苟且偷生留着这条性命,就是等着今天,由你来取。”王昱低下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薛绍冷笑了一声,“倒也能理解,死其实很容易,地上一躺万事皆休,什么屁事都不用管了。特别适合懦夫,用来逃避现实。”
王昱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是在受刑。对于一个变节的将军来说,这样的刑罚……比砍头还要残忍!
“我不会杀你。因为在我心里,你早已是个死人。”薛绍说道,“你要自杀,我也不会拦你。因为你这样的人活在世间,的确是无聊透顶。自求解脱,这没什么不对。”
王昱仍是那样低着头,不动也不吭声。
薛绍说了一通,又坐了回去,不耐烦的道:“我都说累了,你怎么还没自杀?”
“我只想死在你的手上。”
“你想得美!”薛绍冷笑,“你娘生下你来容易吗,还长到这一百多斤?咣当一刀倒下了,满处是血污染环境,还要害得别人挖坑埋你。”
“啊?”王昱彻底愣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嗬!”薛绍笑了,“看来你的脸皮已经修炼到足够厚,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什……什么意思?”
薛绍的脸色突然一下就和缓了下来,微笑的点了点头,“王昱,坐。”
“我……”王昱是真没反应过来。
“坐下,我有事情同你讲。”薛绍说道。
“是!”王昱坐了下来,像当年做学生那样的坐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
薛绍说道:“依着你当年的书生意气,早该拔刀自杀了。”
“可能会……”王昱点头。
“既然你连我这一关都扛住了,想必,别人对你的指谪和漫骂,应该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吧?”薛绍问道。
王昱的眼睛亮了,“恩师……薛帅想让我做什么?!”
称呼不重要,薛绍一点都不在意。他说道:“我始终认为,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肩扛责任矢志不渝,忍辱负重不止前行,这才是最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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