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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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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尘埃未落
两个月的时间,已足够许多事被搅得翻天覆地,风云莫测。前线的军士们拼勇厮杀,后方却也没闲着--不论文官武官,权臣谋士,都打着为圣上分忧的旗号,不停上朝出言纳谏,说的却都是些无用之策。更有甚者,直接带着府兵出访征粮--此次征粮距离上次不过三月之久,且无人集结又未经户部参审,税粮总数却无端比去年翻了一翻,使得百姓的心中有许多苦闷无法诉说,对于朝廷和为官者更是心怀愤慨,却无计可施。
不过不论如何,与宁宋的最后一役总归大胜。当边境急报快马加鞭地传来时,倒是让朝廷里的这些人大大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楚世涣大战告捷?”曾世安顿时停住了手头的动作。他转过头来,瞳孔不由得缩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面前为他通风报信的死士。跟随他的死士虽未抬头,却仍觉得被盯得发毛。“回禀大人,小人无能。依照您的吩咐,小人在军中安插了不少眼线,可不知为何被他察觉,如今更是连他的身也近不了半分。这会儿三万楚世涣率领的后军,还有苏源望的承坚军一行,恐怕已经进了长安城了。”
“真是废物!”曾世安将袖子一甩,桌上的茶杯便一扫而过,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曾世安向来老谋深算,也耐得住性子,极少有如此情绪大落之时。他的死士跟随他不久,不解他的脾性,跪在一旁不敢言语,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只是让你们去监视个人都尚且如此,若是要让你们帮我除掉他,你们一定即刻就能将我全盘供出了吧?”曾世安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盯着另一个方向,本就高大的身影显得更加地阴沉莫测,发间的白丝却丝毫遮掩不住他的苍老。
曾世安没说什么。他缓缓走出门外,看着院中愈加繁茂的花草,不禁轻笑了一声。
“罢了,许多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也是时候去瞧瞧我的老朋友了。”
“臣楚世涣,”“臣苏源望,”
“拜见陛下。”楚世涣与苏源望一同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大殿。他们二人看起来虽十分疲怠,精神倒还可观。腰侧的剑摇摇欲坠,凌乱的发丝飘荡在一旁,却仍不减将军锋芒。
“二位爱卿快快请起。”圣上自知此战告捷后,心情一直不错。“此次与宁宋征战三月,战后要抚慰伤兵,清扫战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今日还让二位亲自进宫,实在是辛苦了。这样,今日若无其他要事,二位便先行回府歇息。明日早朝,朕会再与你们细说。”
“多谢陛下劳碌挂心。只是此战虽然已经告捷,可我军损失五万精兵,武器损耗巨大,军饷流失严重,已是元气大伤。宁宋狼子野心,此次由八皇子宋崎亲率,围谷军为主力军。对外集结的盟派又多,难保不会卷土重来。依臣看,如今的当务之急,并非为臣与苏将军庆功,而是做好足够的准备与防范,整治装备,训练将士,安抚民心。防患于未然,总要比被打得措手不及要好。”楚世涣低下头,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地回响在大殿之中。
“回禀陛下,老臣也以为,应当先为御后敌做好万全的准备。此次梁西之战,敌方来势汹汹,承坚军奉命全面出兵抗敌,损失也十分惨重,臣身为承坚军主帅,实在有不可推却的责任。臣以为只有我南夏内部集合起来,才能让宁宋有威慑之意。”苏源望也在一旁附议。
“苏卿不必多虑,承坚军身为国之栋梁,朕既寄予厚望,必是全心全意信任,又何来责备之说?既然双方都元气大伤,那他们也定是需要休整的时间,二位将军不必操之过急。”皇上似乎并不太把他们所说放在心上,摆了摆手。不过倒也正常,这位圣上一向容易安于现状,容易被表面的平静所迷惑,考虑事情也从不往深处想。他的眼中只有皇宫中的安宁,民生疾苦,倒也不以为意。
“臣感激陛下圣恩。只是此事实在不能拖延,还望陛下尽早决断。”楚世涣又一次地行了礼。
“行了,朕今日也乏了。不如你们二位也早些回去吧。”皇上说着站起了身,却又想想起了什么一般。“苏卿,你随朕来一下,朕有事要问你。”
“臣遵旨。”苏源望说着站起了身,跟在皇上的身后,从大殿的后书房走了进去。
“臣恭送陛下。”楚世涣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抬起了头。
楚世涣从大殿正门走出来,正打算辗转回府,忽然听见后面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不大,于他而言,却如雷贯耳,字字诛心。
“楚兄,领功行赏的感觉想必不错吧,圣上都许你有功,你又为何还要百般推辞呢?”
“曾相何出此言?既然都站在大殿门口了,又为何不进去呢?”楚世涣静静地站在前面,一直都没有回头。自多年前的那个秋日起,他便知道,他再无回头的必要了。
“既是皇上召二位将军叙事,我虽身为国相,也要树朝臣之表率,自然不能逾越礼数,又怎好轻易闯进殿中?”曾世安说得云淡风轻,滴水不漏。“还未来得及恭喜楚兄又立一功呢。此番一来,赏赐定是少不了的了。不过楚兄素来高风亮节,想必那些寻常的金银珠宝,也是入不了楚兄的眼的。”
“曾相倒真是了解在下。”楚世涣接过话来,“不过多谢曾相劳心了,曾相身处朝廷中心,想必此次战役也没少在后面出力吧。曾相的功劳比起在下来,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看着后面的人,只觉得一阵陌生,半点找不回从前的踪影。
他不屑于再听他说些什么违心之言,只是旁若无人地叹了口气,大步地沿着台阶走了下去。在他心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曾世安就如一尊冰冷的雕塑,浑身被永远无法再磨平的棱角包围着;又或者如沼泽中蓄力生长的毒蘑菇,不见天日,阴诡莫测。如今,道义情谊于他而言,到底是抵不过一世的权利与地位。或许是见识得久了,楚世涣对如今的他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闲暇之余,还是会偶尔怀念起曾经那个长安城中最为张扬,意气风发而又果敢聪慧的少年--就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挥动着长长的马鞭,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手上的弓箭由弦处冲刺而来,一举刺在了自己的心上。
在他心中,若是能够选择,他宁愿可以永不醒来。那时的曾世安犹如黑夜中最亮的星辰,执拗而率真,灿烂而灼烈,是能够照亮自己心里的每一寸黑暗的存在。
但无论再如何幻想,那个心里总是宁愿顾全他人而忽略自己的曾世安,到底是早就葬身于三十年前的长安了。
那时他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楚家与曾家世来交好,因而他们整日好得如同一人。夏日时,为了避暑,他们在曾府或楚府的院落中铺上凉席乘凉。他们跟着同一个教书先生学习,一起逃过课。一起在后院中捉过青蛙,斗过蛐蛐儿。一起被教书先生的藤条打过手心,也一起在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包子铺搓着手心,期待地看着刚刚出炉后的包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徐上升的白气。
常庆八年。曾府突生变故,他便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素来欣赏曾世安的父亲都告诫他,要离曾府远远的,越远越好。
他却不甘心。只要一息尚存,他便不会放手。他坚信曾府是被人无故牵连,与曾世安无关。于是,他到访每一个可能找到他的地方,丰铭包子铺,游湖边,教书先生家的后花园,济世草堂,甚至曾府的大门口。他站在门口,却只见两道苍白的封条,横在门前,硬生生地封住了里面所有的一切。
可有一天,当他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倒也未等到他做些什么。曾世安直直地盯着面前欢喜得不能自已的他,目光中寻不到半分重逢的欢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和已经黯淡了光芒的瞳孔,仿佛如同陨落的星,顷刻间被蒙染上了一层尘埃。
那时他便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楚世涣这么想着,似乎又感觉心里缩了一下,是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不是短暂的一下,而是长久的,一点一点的,如撕裂般的痛苦,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余下的半生,他到底也只能活在自己心里了。
楚世涣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一向坚忍的他,竟觉得眼睛痒痒的。他仰起头来,试图让眼泪回流,望着看着天空中成排飞过的鸟群,竟觉得它们比自己还要自由几分。阳光刺眼地落在他的盔甲之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虚无缥缈的金,转瞬即逝,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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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见
“妙儿,你整日总跟着我做什么啊?”杨泽兴正坐在房间中读书,偏偏施家的小女儿施妙又来了。施妙自小与杨泽兴和苏昀辰一起长大,对于杨泽兴也就格外亲近,因而常常到杨府来做客,一来便是大半天,害得杨泽兴什么也不能做,因而不得不经常躲去苏府避风头。为了此事,杨崇笙还教训过杨泽兴许多次。一来怕伤了两家和气,而来杨崇笙也确有此意,所以不得不委屈杨泽兴了。
“男孩子嘛,总是要多点历练。若是整日宠着他不叫他受委屈,将来也总有吃亏的时候。”每当杨泽兴不服气地与他理论时,或是杨夫人护着他时,杨崇笙总会搬出这样一套说辞。
“泽兴哥哥,你可是嫌妙儿烦?”妙儿听到这话,顿时闭上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杨泽兴平日里便最受不了这个眼神,便将目光投向别处。“妙儿,你看看你,也是十**岁的人了,总不能我做什么,你便跟着做什么吧?要我说,施伯伯早该为你早个好夫婿了。早点把你嫁出去,也省的老来打扰我。”杨泽兴往嘴里丢了一块核桃,继续拿起了手边的书。
妙儿听闻此话,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赌气般地跑到了杨泽兴身边。“妙儿早就对父亲说了,除了泽兴哥哥,妙儿谁也不会嫁的!”
杨泽兴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来了。”
正当他愁该如何是好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听起来随意散漫,却又扎实真切,让人无法忽视。杨泽兴顿时明白了来者何人。
“泽兴,忙什么呢?”一个紫衣少年潇洒地走了进来。他长相俊朗,身形修长,头发在背后束起。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微扬,鼻梁挺拔,脸庞白皙,面容端正得体,衣衫虽然繁杂交错却仍不失气度。从远处看,竟如同画中之人缓缓走进。
杨泽兴眼睛一亮,随即便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跳了起来。“昀辰!你可算来了!”苏昀辰看到一旁的妙儿,顿时如明白了什么一般。“这么巧啊,妙儿也在这儿。”
“昀辰哥哥。”她甜甜地说了一句。
杨泽兴将苏昀辰扯过一旁,压低声音在他耳旁说:“你快帮帮我。妙儿又在说什么胡话了,我现在必须得出去一趟,不然我一定会憋死的。”苏昀辰的脸上此时没有半分怜悯,倒是面露嘲笑:“这要搁平常人身上,早就被当作走桃花运了。你瞧瞧你,每次都躲到我家去,这可成何体统,这回竟还要躲出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停停停,你给我打住。苏昀辰,你到底帮不帮我?一句话。”杨泽揽过苏昀辰的肩拍了拍。
“你可早点回来啊!别把烂摊子交给我收拾!”
“知道了!就知道你最好了!”杨泽兴向他抛去一个胜利的眼神,留下苏昀辰在后面生无可恋地看着--没办法,谁叫他表面看起来风流倜傥,实则太重义气呢?
他一出门,便径直跑去了集市距府上不远的龙水街上--此地每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实在是长安城中最为繁华的地界了。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故而觉得格外新鲜。或许是已经开春了的缘故,集市上不知不觉多了好些卖花的,还有各种做工精致的灯盏和外地小吃--不用说也知道,春市就这样开始了。这是一年中最能淘到好东西的时候,往年的春市,母亲总要来这里挑上一箩筐的东西才肯回府。杨泽兴百无聊赖地走着,这些东西对他却大多都没什么吸引力,再加上他刚吃过午膳,以杨府的手艺,谅这街旁的各色小吃也拢不住他的心。
此时正是正午过一点儿,街市上的行人也格外地多。不知不觉间,他便逛到了与长街平行的另一条街上--与其说是逛,不如说是挤。正当他好奇地东张西望之余,眼前却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恍惚,撞上了迎面匆匆行走的一人。
“在下失礼。还请公子恕罪。”杨泽兴虽有些恍神,却仍知是自己之错,多年来良好的家教使他即刻冷静了下来,便赶快行礼赔罪。
“黎儿,”前面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声,杨泽兴听着却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又记不起是谁来。他抬起头来,见面前之人并非什么公子,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装扮的丫头,顿时吃了一惊。
“哥,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位姑娘回头看着来人,“正好有点事要办,便顺道路过于此。黎儿,你是不是又背着父亲和母亲,溜出来闯祸了?”“哥哥误会了。是这位公子先撞上我的。”她不卑不亢地回应。
杨泽兴看着对面之人,长相俊秀清瘦,不禁脱口而出。“楚萧?”
楚萧转过头来,看到他,才如梦初醒般行了个礼。“原来是杨公子。还请恕楚萧眼拙,方才失礼了。”杨泽兴摇了摇头,“原来姑娘便是楚黎姑娘,是在下失礼了。方才正在路上走着,却未曾看清楚路,一时冲撞了姑娘。”
“原来你们认识?”楚黎才如梦初醒般问道。楚萧笑了笑,“从前与杨公子一起去草场赛过马,后来又有过几面之缘,算是旧识了。”说罢,他又向前一步,朝着杨泽兴说:“杨公子,这是令妹楚黎。黎儿,这位是杨公子。”
楚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原来是杨公子,楚黎有礼了。杨公子,既都是朋友,那么方才之事,公子不必有所介怀。”
杨泽兴向他们行了个礼。“多谢楚黎姑娘。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出来多时,想必家母还在家中等候。对了,楚萧,下回再去猎场赛马之时,你一定得记得叫上我。”
他点了点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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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迷惘
“哥,方才那位杨公子是何许人物啊?”刚出了店,楚黎便走到楚萧的身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萧回头看了一眼杨泽兴去往的方向,人影早已被人群冲散,消失不见。“他是朝廷中书令杨崇笙大人的独子,自小便身负众望。父亲曾与杨家有过些许交情,因而我也见过他几面,只是算不上熟络,对于杨家也更是不甚了解。只知他的为人与谈吐的确不错。不过我对他虽没有什么坏印象,可杨家毕竟历经三朝,身处名门望族,杨崇笙又是高官在位,虽不像国相那般时时辅佐陛下左右,却也绝不是什么简单明了之人。这样的人,点头之交便可,若要深交,还是万万要留心。”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好像心中知晓对杨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父亲虽也是镇国之将,却还是在当今皇上上位之后,才凭借自己的才能在朝廷上夺得了一己之地。与历来名声显赫的杨家不同,皇上对杨家知根知底,杨家虽位高权重,却到底在皇上的掌控范围。楚家算是名将之门,楚世涣手掌重兵,终日奔波在外,久不上朝,皇上善专权,不喜旁人风头过盛,对于次次战乱又不甚了解,这么多年来,对于楚家早已不是完全信任,只不过碍于楚世涣的身份,加上他在常年征战,不近朝政,而在军队又颇受拥戴,未好有什么机会打压。楚萧并非对杨泽兴有什么偏见,而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他们和杨家终究不是一路人,即使双方政见相合,即使杨泽兴的种种表现与他对杨家的猜测都不相符。
做不成朋友,也并非就一定得成为敌人吧。楚萧在心中安慰自己。
楚黎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哥哥,你也不必如此忧心。我与杨公子虽只有一面之缘,倒也是颇有好感。杨公子出身名门,家教什么的自然是不用说,我心中相信他不会是此般之人。”
楚萧苦笑了一下,“人都是会伪装的。他实际是如何的人,你我与他仅数面之缘,又怎能完完全全地知晓?”
楚黎想开口说些什么,替他打消顾虑,却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楚萧性格偏激而执拗,纵然知道他有理,也不要与他理论半分。就当作是对自己的提醒,听着便是了。
“对了哥哥,父亲是不是快要回来了?”楚黎看到前方的车马,顿时想到了楚世涣今日回京的消息。
“是啊,父亲一早便进了长安城,和苏帅一起直接往宫中去了。战事初落,应该也有不少军务要处理。不知现在父亲回府了没有。细数下来,又是三月未见了。”楚萧的神情有些惆怅,“宁宋外军和周遭叛贼常年进犯我朝,意图瓜分我南夏土地。他们帮派众多,野党流窜,势力庞大,这便是最为棘手的事。若是要平定这些势力,恐怕要不知多少士兵和将军去不断努力。”他的嗓音低沉,听起来有些许沉重。“也不是父亲此次回京能安稳多久,这场风波是过去了,可不知今后可还会有更大的风暴。”
楚黎低下头细细地思索,“我倒是觉得,宁宋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发兵。人人都道八皇子宋崎是宁宋未来的储国之君,连加封太子的新服都已做好。此次让他带兵出征,目的大概就是要立一立他的威望。听闻这宋崎与宁宋皇帝一样,野心勃勃,一直都存有吞并南夏之意。他洞悉南夏军情,此次出其不意,我方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可此次父亲,还有苏帅还是将他们一举攻退,只怕他这个太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了,西边儿那些自立门户,援战宁宋的小国也应当消停一阵子了。”
楚萧想了想,手不自觉地拨弄着衣角的锦囊。“的确。我曾有个同窗,前年去往宁宋投奔他的叔父,如今算是个生意人。宁宋皇帝衰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久不临朝,可以说是苟延残喘。宋崎虽还未封太子,可宁宋的监国权,实则已落入了他的手中。不论此次战况如何,这个皇帝必定先考虑保他太子之位,以免来日若有不测,众皇子纷纷去争那至尊之位,撞得头破血流。届时宁宋境内必定一片大乱,真正获益的人会是谁?自然就是我们南夏。可若是宋崎将来真的上位,与如今的宁宋之帝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南夏将陷入何种情境,可想而知。”
“以己度人,实在是最大的恶意了。”楚黎愤愤不平地说。“他们虽如此想,我南夏国力强盛,以国泰民安为前提,不愿起战,却绝非那般龟缩鼠辈。他们若是步步禁逼,也别管我们不留双方情面。”
楚萧抬起头来,看着自雨水洗刷后蓝得发亮的天空,眼神依旧清冷,却又不似过往的明亮。“有的人拎不清身边的恶与奸,有的人信不过身边的善与忠,可无论再如何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真相即是真相,无人可以动摇。”不过他随即又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其实此次功劳最大的当属苏帅所领的承坚军了。承坚军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全军六万人,二十五位副军总领,自本朝之初便屡立战功,深得陛下信任。只是此番损失惨重,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到之前的气血了。”
楚萧说这话时,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惋惜。楚黎则在一旁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情--楚萧在军事领域并不擅长,却一直十分崇拜征战沙场的铁将,可自小的身体状况早已使他与军队无缘,且楚世涣也几近阻挠他此般想法。说来也怪,他最崇拜的人并非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承坚军主帅苏源望。苏源望的年纪比楚世涣还要小几岁,虽是常年征战之人,行事却并不鲁莽粗糙。其实苏源望的父亲也是将士出身,只不过后来出了些意外,才使得他手下的军队慢慢黯淡了下来,不再委以重任。苏源望是家中长子,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幼弟。他十五岁便从军征战,将当年苏家快要被废弛的军队重新整合,这才有了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承坚军。他待人和善,是当年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军事栋梁。这些年来他有意培养军事力量,经过圣上钦允,还调整了南夏境内各地的驻军。他的一生实在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了。如今承坚军的名号甚至西北之域都叫得响亮。
楚黎安慰似地踮起脚来,拍了拍楚萧的肩头。“哥哥不必难过。凡事皆有定数,你不能从军打仗,那么必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完成。若有一日苏帅知晓你的心意,心中必感慰籍。”
楚萧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随即将手背过去,搭在楚黎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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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气度
杨泽兴回到杨府所在的龙水街,走到杨府的几棵大柳树下,抬头望着徐徐生出的新芽。他每日都要抽空来此转转。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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