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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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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便于看管。而但凡是涉及到朝廷宫规的刑犯,都要应押被关于此地,而后由天牢命使亲自查看提审。不过碍于种种缘由,天牢内外一向护卫森严,难以出入。若是钦点的重犯,则要被单独关押;若只是侯其处置的轻犯,则是隔墙而关。但皇族之内的罪人则是个例外,虽然无人知道为何,但天牢密府是从不关皇族的。
梁依也不顾身后二人与正牢内的护卫,一人在牢中转了个遍,也未能找到施妙的影子。天牢结构绝不仅仅如此简单,柳先询向来熟悉天牢内部,若不想被人知晓,想必是有机关可查。她在心中如此想着,便着手寻其密道。她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主,十几岁时还曾特意随人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因而想要破些机关,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果真不出她所料。牢中那间最大的牢房本是空着的,一旁却罕见地立放着烛灯。她暗中摸索了半天,才将烛灯架移开,一道暗门缓缓出现在眼前。她用力伸手一推,见里面竟比正牢还要再昏暗几分,丝毫看不清其中情形。牢中的侍卫见状,想到柳先询前日的嘱托,忙赶上去劝阻,却不料肩后一痛,径直倒了下去。梁依身边的两个近卫交换了一下眼色,两步便赶到梁依方才进入的暗室两侧守着。
梁依将手中的烛灯点燃,以作照明之用。只见一人躺在牢房墙角之处,身上还着了一身紫装。只因背对着她,实在看不清那人面目。见牢前被锁,梁依只得退出密室,在那被打晕的侍卫身上翻来覆去地摸索,才总算找到了锁匙。她急忙返身去试,却不想扑了个空--锁匙与锁链之形全然无法吻合。
也是。她垂着头,在心里暗讽了一番自己的愚钝。密室大牢中的钥匙若是人人都有,还要这密室何用?
她只在牢前静默了半刻,便一鼓作气地纵身蹬栏,一跃而上,稳稳地落进了牢房之中。她走上前去,不住地拍着那人的肩。“施妙?施妙!醒醒!”她有些急切地呼着。许是听见了她的呼喊,施妙忍着头痛睁开眼睛,见是有些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七公主?”施妙瞬间清醒过来,用力反握住她的手,“梁依。。。你可是梁依?”
“是我。”梁依来不及多解释,埋下头去三下两下便将她手上的铁链解开--原来方才的锁匙是解这个用的。解之过后,梁依一把将她拉起,“施妙,你听我说。”她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未有半分犹疑。“我此来是来救你出去的。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刑部为何突然要抓你入牢,只是国相安插的密探不少,我方才的行踪想必早已暴露无疑。若让外面的侍卫知道我是来劫狱的,是断然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见施妙愣愣地点点头,她接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快脱身。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上有没有受伤?他们可有给你上刑?”
施妙摇了摇头,随即打了个冷战。“他们只是将我在此地关了两日,其余照常无恙。”
“好,没受伤就好。”梁依点点头,“我先带你出去,不过今日与我随行的只有两名熟络的近卫,等等若是实在避不开正面冲突,你记得先护好自己,别的暂且不用管。”
“可我们。。。要怎么出去?”施妙抬头望着面前的铁栏,茫然地问道。“这铁牢大门紧锁,你刚刚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也是寻之未果,实在无路可走了才用轻功翻进来的。”梁依不甚在意地回道,听得施妙心中却是一惊。她用力击了铁栏一下,一名近卫随即便疾步走了进来。
“将绳子递给我。”梁依对他说道。
梁依手脚麻利地将绳子抛了上去,用力系好,过后还使劲地扯了扯下端,确保不会间断才转过头来,将绳子递给她。施妙这才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费尽周折后,施妙终于有惊无险地安稳落在了地上。梁依这才纵身翻越了出来,一时竟将一旁站立的施妙看呆原地。“跟我走!”梁依见她还在发愣,不由分说地就拉起她的手来,向密室之外跑去。
正如梁依方才所忧,密室外已然围了不少天牢侍卫,徒留另一个公主府近卫在外苦苦抵抗。梁依见状,一把将施妙揽到自己身后,抬脚就将两名守卫踹到了一旁。趁着众人愣神之时,她忙将施妙向牢外推了一把。一旁的侍卫见状,正想前去堵路,梁依却一把转身压住他的胳膊,手肘迎刃而击,脚下也不由分说地补了一脚,痛得他即刻便跪在了地上。施妙转头却见闪着寒意的剑迎了上来,虽侧身勉强躲过,却吓得脸上顿时没了血色。梁依眉头一紧,顺势拂袖而上,将她护在臂后,又纵身冲他背后一击,提手便夺过那人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知错!”那人吓得即可便摊在了地上,口中连连求饶。
“公主先走,我们殿后!”那两名近卫手上一边应付着天牢的侍卫,一边回头几乎是冲梁依喊道。
梁依咬牙点了点头,手上一紧便将施妙拽出了天牢。
………………………………
第六十八章 暗潮涌动
“你再重复一遍?天牢。。。出了何事?”一向稳重自持的曾世安罕见地摔了手中的瓷杯,甚至声音都一反常态地夹了些颤意。国相府兵的副统领将头深深埋下,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回道:“回禀大人,属下无能。一切本都如大人设想的一般,散播出去的消息引得那二人夜闯天牢为施妙解围,当时黄统领奉命埋伏在后山之围,得到密报行踪后,也率兵适时赶到。那两人被弓箭手团团围住,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是谁承想。。。就在我们快要得手之时,却不知从何地冒出来一堆黑衣人帮衬。那群不速之客来势汹汹,身法玄妙异常,似是江湖之人;皇家驻兵素来操练统一,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因而使得天牢驻兵损失惨重,如今那两个劫狱的贼人更是下落未明,不知所踪。如今天牢各部尚且未曾安置好,可今晨一早七公主便率贴身近卫往城南赶去,几人脚步匆匆未歇,似是有什么要紧事。况且看她所往方向,正是天牢密府所设之处。接连两日便出了两波劫狱之人,若传到宫中,刑部怕是难逃其咎!”
“先尽力将此事压下,即刻去刑部禁院,通知刑部主司。。。不,你。。。”曾世安身子微欠,紧紧地攥着木桌一角,声音虽是尽力嘶吼出来的,却仍显得有些喑哑无力。“你改道速速亲去柳府,告知柳先询此事,好让他心里有数。快去!”“属下明白。”那人得令后,即刻站起身来,出府后却正巧撞见黄思宗前来。“统领,”他又行了一礼,黄思宗知道他有要事在身,只是点了点头,抬脚就进了国相府中。
“呵。。。”曾世安稍缓了一会儿,转身倚在桌前,正好迎上黄思宗的目光。“大人,”他在他眼前站定,行了个礼。
“启王呢?”他哑着嗓音问道。
“回大人,属下刚从启王府而归。启王殿下此刻已带着启王妃出府,朝着安府而去了。”黄思宗拱手回道。
“好,”他的语气似稍缓了一些,“记着,此时万不能让启王知晓七公主劫狱一事。七公主是启王的亲妹妹,启王又常多思多虑,难免会让他乱了分寸,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大人放心,属下已尽己所能封锁其沿路讯息。想必就算再快,也无法在殿下到达安府之前传到他耳中。届时到了安府,风声也就没那么紧了。”
曾世安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要进出刑部天牢密府,没有皇家钦赐的掌刑禁令,是万万办不到的。正因如此,你可知我此前谋划,几乎将宫中的成年皇子算了个遍。”他闭眼长吁,语气中满是忿恨与不甘。“我自问算无遗漏,甚至连这宫中唯一成年的七公主,我都特地嘱咐皇后娘娘传她入宫过夜。没想到她还是一早就跑出了宫,竟应施应成之托,跑去做劫狱这般大逆不道之事!”黄思宗站在一旁,也一直缄默不语。以七公主的身手,他确实不是未曾想过她的威胁,只是万万不想这一介女儿之身,竟还是有如此大的魄力与勇气,敢与皇权抗衡。
“还有昨夜。。。昨夜更是失算!一切本已筹谋许久,你可还记得,你事前是如何向我保证过的?到头来还是让苏昀辰逃过一劫!”曾世安将目光转向黄思宗。“若是此次我能帮陛下一举除掉苏昀辰,便是解了他这许多年来的心头大患。往后圣上即便是顾及着此功,也能顺理成章地扶启王上位,保我曾家后代一世荣耀。到时在朝堂之上,政事面前,便再没有人有半点资格对我起疑!”他单手搭上鼻梁,用力地捏搓着,仿佛是要将心中的不甘一举揉去。
“望大人恕罪!此次实在是在属下的意料之外,至于那群黑衣逆党,属下已派人去查,待查出眉目,定会交与御前,万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罢了。。。事已至此,我要你去替我查一查,七公主和施妙可有什么旧交?”曾世安似有些乏味地抬手止住他唯唯诺诺的立誓,缓缓睁开眼睛,向前走近了几步。“我这个侄女,虽说是身手不凡,但向来不是莽撞冒失之人,做事尚余分寸,也从不落人把柄。能让她得知消息后就不由分说地出手相救,她与施妙之间若说不上是姐妹,也必定是旧识。你帮我好好探一探她们二人的底细。”
“属下明白了,望大人放心。”黄思宗点头行礼应道。见曾世安允准,他正想抬脚离去,突闻身后似有一阵风声而过。他转头看去,曾世安明显也觉察到了不对,抬眼向四周看去。
“大人当心!”眼前黑影闪过,黄思宗顿时双目圆睁,来不及多想,便冲着曾世安的方向扑了过去。曾世安面对来人脸色一变,倏地便腾空而起,而那来人却也紧接着跟了上来。他旋身一跃而起,便顺势避过那人的短柄利刃,抬手便向那人的肩上击去。那人虽侥幸避开,看起来也似失了平衡。连连几个回合下来,竟全然不敌曾世安之攻。黄思宗见状,本欲翻跃去俘了那刺客,身后却又现一黑影闪过,不得不集中精力对付另一人。曾世安扬腿便踢在那人的弯膝之上,反手将短刃夺过,一把刺在来人的背上。那刺客重重地落到地上,口中鲜血直冒,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院落的另一角,黄思宗刚将另一个不速之客撂下,转眼便看见又两个鬼祟身影直从屋檐而下,皱眉心道有完没完。此次倒是没多费力气,曾世安蹲身一躲,用肘部痛击其背,抬手便将方才缴到的短刃飞刺在另一人的身上,即刻毙命。
没过多久,几个黑衣刺客就纷纷招架不住,毫无回救之意地倒落在地,鲜血沿着地砖布了大半个院落。曾世安抬头环顾一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将那匕首扔下,掸了掸身上扬起的土。
“大人没受伤吧?”黄思宗抬起踩在刺客身上的黑靴,匆匆向前几步赶来问询。曾世安摇了摇头,平静如初地吩咐道:“等等叫人处理一下院中,血迹什么的也一并清掉,别留下什么印迹。”
“是。”待应下之后,黄思宗看了看身后,才再度问道。“属下方才未用全力,中间那人还有些呼吸,大人要不要留个活口细细审问?”
“不必了。”曾世安抬脚从那人的臂旁移到另一处,接过一旁递来的白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不想也知道是施应成派来的人。他是怕我去御前首告,才会这么着急要取我的性命。不过他也是太没眼光,这几人身手这么差,还敢来国相府行刺,死了倒也不可惜,权当是给他买了个教训。我国相府,不是想闯就能闯的。”
“大人说的是。若都如同这般之人,即便是受命来了也只有自寻死路的份。”黄思宗行礼回道,又回头看去,那中间之人却也早已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全然没了声响。“那属下即刻就派人将尸首拉出去。”
今日长安城对于长安众人而言也算是不安宁的一日。不过在这般情势之下,立于街侧的安府却仍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般地清净异常,直到启王与启王妃在府前落脚之时,才算起了一丝波澜。
“见过岳父,”启王看见安启顺徐徐从府中走出,先是走上前去,恭敬地立于府前拜了一拜。自从他与安时大婚后,府内府外诸事繁忙,又要忙着与晔王争之高下,也甚少得了机会前来安府拜访,因而这个称呼对他而言也确实陌生。可若是还称之为安侯爷,难免要让听者诟病,心觉生分不已。
“见过父亲。”安时随之其后说道。
“启王,启王妃殿下,”安启顺见状,也坦然地作揖回礼。“殿下前来,有失远迎,二位请。”
“未闻二位今日登府上门,梧儿他一早便出门而去,照顾恐有不周,还望殿下见谅。”安启顺一边引路,一边对身旁的启王说道。“世子年纪尚小,难免贪玩。我与安时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家常拜访,岳父言重了。”
“二位不必拘礼,请上座。”安启顺伸手示意他们就坐。
“父亲近日身体可好?梧儿可有听萧老先生的话,好好读书?”安时给二人沏了壶茶,转头问道。安启顺笑了笑:“萧老先生素来要求严格,如今虽收了梧儿为门下之徒,全数传授于他,到底对他的贪玩还是有诸多不满。不过你从小跟梧儿亲近,来日若见到他,当面问他便是了。”
三人在前庭中静坐了一会儿,启王才试探般地缓缓开口:“岳父近日可听说了施府一事?”
“是略有耳闻。不过我向来不涉世事,对外也鲜少打探消息,与施家更是一贯少有往来。至于这其中内情,倒也不甚知晓。不过此事如今已入了殿下的耳,想必也不容小觑。”安启顺侧身望着翻滚的茶水,从容回道。
“听闻此事是由刑部出面操办,而其中缘由竟是施大人的独女施妙涉及几十年前的一桩旧案,按照规矩,不得不将之关至天牢,例行而审。”启王见安启顺似是所言不虚,也没有要启唇发问的意思,便主动开口解释道。“只不过此事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施妙本就才二十出头,二十年前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婴童,能牵扯到什么?但听闻此事还未禀报至陛下处,若要告之,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待之。”
“殿下是说由刑部出面?”安启顺神色如初,提声问道。“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施妙好歹也是施尚书之女,即便是查案之由,也应当登府将人带走,何苦要趁其外出拐之前去?如今看来,尽管出发点是为了朝廷社稷,无可挑剔。只是这一通下来,也倒显得是刑部理亏了。”
“此话正是。只是依施大人的性子,想必若来日刑部真的找上门来,也不会轻易将施妙交与旁人,更加不会任由他们将之关入天牢。他们如此行事,也必是无奈之举。”
“既是为人父母,自然是拼了命也要护子周全,没什么好奇怪的。不仅是施大人如此,要是换了旁人,定也不会有其他选择。不过你们还年轻,又没有子嗣,如今是体会不了的。”安启顺只是笑笑,双手捏起茶杯边沿,不甚在意地道。“殿下被陛下委以重任多年,自是明白这六部之规,细想就能明白。此事若实在难办,而刑部若真有实证以证施妙确实与此事有关,何不先行上书奏与陛下,再求得一卷刑捕诏命?天子圣命,难道还能有谁敢违旨不遵不成?”
启王知道此事终究是伪造一计,时间长了也难以掩人耳目,便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父皇想必是知道此事的。不然若无圣上授意,也不至于这好几日也没有消息传来。刑部即便是权势再广,到底也不至于到如此妄揣圣意的地步。”
“希望如此吧。”安启顺转眼向窗檐望去,撇了撇嘴角。“如今朝风日下,南夏又正欲处于下滑边缘,殿下想必是明白的。我远隔长安多年,虽碍于身份与陛下厚爱,尚且能在京城立有一席之地;只是若仍以此身插手朝政怕是不妥。何况我也不愿招惹事端。如今梧儿也渐渐年长,待来日给他娶了亲,也算是少了一桩心事。”
“世子还小,心性不定,倒也不必急着此事。”启王说着,也紧接着回了一个笑脸。
也不知坐了多久,待贴身亲信低声提醒时,启王才意识到府中尚有要事处理。“本还想将殿下留下吃顿便饭,殿下既急着要走,看来今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见启王起身欲要离开,安启顺也站起身来,接过下人手中包装整齐的一个方盒便递了过去。“这是杏花饼,是安府中最好的厨娘所制,记得从前启王妃殿下在府中最是爱吃。只是此物难制,一年也做不了几回。殿下自小长于宫中,对于这些寻常之物想必也不稀奇。若觉得平日里饮食难调,也不妨一试。”
启王接过那美观严整的工艺品,欲要道谢,脸却不自觉地红了一圈。“殿下可是嫌这院中太过闷热?”安启顺有些不解地问道。刚刚分明还微风瑟起,怎么如今就热成这样?
“父亲误会了,”安时见他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上前笑道。“殿下早知杏花饼,只是放眼这长安城也只有樾婶做得最好。启王府倒也请过不少人来研究技法,不过均以失败告终。殿下方才看到此物,想必是又想起了从前,有些感慨罢了。”
“多谢岳父挂念,让您见笑了。”启王总算是缓过神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待二人走后,算着时辰安梧也差不多该归府了,安启顺便又独自一人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启王素来没什么深重的心思,看着如今这般,他倒真不禁觉得,若启王只是世家子弟,二人或许能成琴瑟和鸣的一对。只是想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是一切空妄。
………………………………
第六十九章 夜长梦多
这一夜过得尤为漫长,好像如同街巷道口说书先生口中的奇闻稀见,跌宕曲折而惊心难忘。旁人只教是一笑而过,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如此一日深入其中。廉晓瑾在屋中的硬塌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统共也只歇了不至两个时辰。他侧身看着天色渐明,便微微躬身双脚伏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了别屋,想去看看苏昀辰情形如何。不出他所料,床榻上的人仍旧睡着,许是有人在身侧的缘故,即便是此刻枕头旁没了匕首,也能隐约听见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廉晓瑾坐在一旁,见杨泽兴歪头伏在床边,手中还紧紧地抓着苏昀辰手边的被角,也沉沉地睡着。稀薄的日光给他的侧颜敛了层不太清晰的金,衬得五官柔亮而明和,与昨夜厮杀之中的黑衣刺客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紧了紧眉梢,暗暗在心中思忖。如今本已能够确认苏昀辰的身份,只是若是不查看一下他手上的印记,心中总是不安。昨夜为苏昀辰疗伤本是一个绝佳时机,谁知杨泽兴始终在一旁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半分不敢分神。他只得暂时作罢,另寻他时。就连他提出要与杨泽兴替换着在床前看守,也被后者一言否之。不过细想想也是正常,他与他们素不相识,长安城常有横匪当道,自是该多留心些。既有这样的朋友在昀辰身边,自己也就不必太过挂念了。
过了不久,杨泽兴的手臂似是枕得麻了,他微颤了颤脑袋,睁开眼睛,直起身来将右臂从身下拿起,却是一瞥望见了坐在角落处的觞扬会帮主。昨日夜深灯暗未能看清,此刻定眼一瞧,人显得憔悴不少,已是褪下黑衣换了身寻常装束。且尤见他眼底一圈由淡色乌青而覆,散发被素簪直竖收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像是来了许久,却又未曾吭声。杨泽兴这样想着,忙捶了捶酸痛的腿,站起身来行礼:“廉帮主。”
“杨公子。”就在他未曾注意到之时,廉晓瑾也早已站起身来,笑着拱手冲他回了个礼,似乎昨夜一切都未曾发生。“此地陈设简陋,有伤大雅,又要担起照看病者一责,只得委屈杨公子在床边将就了一番。不知公子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还行,”杨泽兴垂下头去,理了理腰侧的外衣,闷声答道。“有劳廉帮主关怀。本以为经了昨夜之事,会睡不太着,不想趴在床边倒是比平日里睡得还沉了许多。对了,如今天色尚早,帮主怎么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二位公子到来之前,廉某便居于此屋。方才来本是有事出府,想着前来取个要物,顺道看一看二位公子。只是才刚来不久,杨公子便醒了,看来还是多有叨扰。”
“廉帮主还请自便,不必多在意这些虚礼。”杨泽兴一听说自己原来竟是占了原主人的屋子,心中一时觉得过意不去。“我与昀辰都是好说话之人。此次本就是受了帮主和觞扬会的大恩,若非帮主及时援手,恐怕是要酿下大祸,来日必当铭记报答,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叨扰?”
廉晓瑾点了点头。“此去也不为别的。杨公子心性聪慧,想必不用廉某言明也能明白。料想不出一日,昨夜之事便会传遍各朝臣府邸。若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即刻便要调动刑部与三司前去问责。即便是刑部查不出幕后推手,可觞扬会也不是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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