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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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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也难逃一劫。
她不怕担责,只觉心中尚是沉甸,像是仍有未竟之事。因为这世间值得她牵挂之人本就寥寥。若没了她,或许还能保住他们不平白受其牵连。只是在奉旨领罪之前,不管皇上要不要查,她也必须要替他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理个清楚。自己如今虽也不太确定那背后搅弄之人的真实目的,但也必定要想办法为施妙证之清白。若真是洁身自好,清清白白之人,她自然不愿多究;可若犯下大错只一心待旁人为其顶罪者,也断然不能藏掖容忍。
苏昀辰。。。她不知何时微仰起头来,蹿红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纵使别人不知,她却知道苏杨二人与施妙算是情谊深厚。再联系到二人一同失踪,自然不难猜出他们就是前一夜的劫狱之人。不过当日既有江湖帮派出手相助,他如今定是已经平安无恙,也就不必太过担忧了。
只要他能平安而返,她便有把握摘清他与此事的干系,还苏家一个清白的名声。她微扬了扬嘴角,心中如此想道。原来人总也是逃不掉私心的,也更没有人能做得到彻彻底底的公正清明。而对那些你在意至极的人而言,即便是牺牲自己,也想护他们周全。
她眯了眯眼睛,正觉得胸口沉重得发闷,手也像是脱了力气一般,逐渐有些撑不太住,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殿门传来打开的声响。她抬手遮了遮头顶的日光,抬眼向前方望去。
“七公主殿下。”来人正是子实公公,他走到眼前,躬身向梁依行了个礼。不知是梁依被晒得有些恍神还是什么,她似乎从子实公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之意。
“原来是子实公公。。。”她勉强扯过一丝笑容,轻声答道。
“殿下。。。”子实公公拖着语调回道。“您这。。。究竟是何苦呢?陛下方才,不是已派人来殿外传话,说他不想见您吗?若不是方才侍卫前来传话,陛下都不知您还在外头跪着呢。这不,特意遣了奴才再行回话。此刻正是正午,外头阳光如此毒辣,公主殿下又是尊贵之身,不如还是先行回府吧。”
“劳烦公公出来跑一趟,”梁依依旧是平和异常地说道。“只是还望公公转告父皇一声,儿臣。。。一时冲动,犯下弥天大错。若不能面见圣上,亲口述之,请恕儿臣。。。万不能负罪其身,离宫回府。”
“殿下的意思是。。。今日非要见到陛下不可?”子实见她信誓旦旦,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不得不再次提声确认道。
“是。”
“可若陛下今日一整日都无法召见殿下呢?”
“那儿臣便在殿外等候,一直等到父皇有空为止。”
身后响起匆匆的脚步之声,且离殿前越来越近。梁依不由得回首一看,一时只觉一片荫蔽挡在头上,只一刻不到便祛除了四周的一片燥意。
“采蓝?”梁依皱了皱眉,冲身后的人说道。“不是不让你过来吗?你不在公主府好好看着,来这做什么?”
采蓝手握了一把纸伞,并未答话,扯了扯身上素色的衣裙,也顺势倾倒下去,紧跪在她身旁。
子实公公见状,便直起身子,站在原地思虑了一会儿,才行礼说道。“既如此,奴才再回殿中通报一声。还望公主殿下受累,在此稍等片刻。”
梁依点点头。“子实公公请便,我在此候着便是。”
她侧身瞪了不听自己指令的贴身侍女一眼,采蓝却没注意到她嗔责的眼神,而是抬手揉了揉眼睛,又习惯性地将纸伞向梁依处靠了靠。
此时并无人注意到,宫墙的转角处,一蒙面之人顺利躲过殿前侍卫的视线,正抬手拂在红柱之后,蹲下身蜷缩其后,定眼眺望着远处七公主的一举一动。伏身埋卧了不知多久,只见子实公公跨步出殿而下,径直走至梁依面前,附身说了几句。梁依便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踉跄起身,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却险些一个缠步朝左侧跌去,惊得子实公公也回身抬手虚扶了一下。她摆摆手,缓步走上台阶,嘱咐采蓝在殿外的隐蔽之处候着,自己则越过门栏走了进去。
那蒙面之人见状,迅速便贴着柱身站了起来,沿着正门的另一侧悄声而撤。
这一日奔过,苏昀辰的伤恢复得倒也快,才短短两日便已无大碍。只是每每换药之时,于他而言,却仍是难以逾越的难关。不过依照廉晓瑾所言,外面的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因此苏昀辰与杨泽兴二人还是暂住在廉府上。话说回来,这廉府像是素来安静惯了,有他们二人在,反倒还热闹了不少。不过杨泽兴还总念叨着这府上的厨娘手艺好,害得苏昀辰回回都忍不住骂他不矜持。
此刻苏昀辰正在屋中翻书,杨泽兴则翘腿坐在一旁随意地抛着什么。见廉晓瑾进门而来,二人却是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上前行礼。“廉兄。”
“二位公子怎么还是如此客气?快请坐。”廉晓瑾见苏昀辰对他仍是生分,抿了抿下唇,心中颇有些不快。可毕竟身份有别,倒也不好太过表现出来,只能尽力压了回去。
“廉兄可知如今外面情形如何?”不等他说话,苏昀辰便先一步开口问道。可见他对外面的一举一动仍是十分关心。廉晓瑾点了点头。“二位公子暂且不必担心。你们要救的那位朋友,如今已经顺利脱险了。”
“妙儿被放出来了?”杨泽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廉兄可知是谁救出来的?”
“是南夏七公主。”廉晓瑾沉声答道。
苏昀辰只觉心中猛地一紧,深棕色的瞳孔也随之一收。听见施妙被救的消息,他本应高兴才是,但脸上却不复方才的平静之态,反倒是变得有点慌神。
“是她?”杨泽兴越听越糊涂,便继续发问道。“梁依怎么会知道妙儿在天牢?还奋不顾身地前去相救。我从前却并未听说她们有何深交。”
“她是堂堂的嫡公主,又是启王的亲妹妹,想打探个人的消息还不是易如反掌?”廉晓瑾端过茶杯,沿边抿了一口。“不过和你们不同,她不是硬闯进去的。二位公子当知,自是皇室后代,都会随身而携能够进出天牢的掌刑禁令。七公主是以禁令为筹码顺理成章地进了天牢,毕竟是公主之身,也无人会怀疑她图谋不轨,自然便将人顺利地救了出来。只不过擅移犯人可是大罪,不知此番这位七公主当要如何应对才好。”廉晓瑾摇摇头,似也是无计可施。
“她如今在何处?”沉默许久,苏昀辰才缓缓开口问道。
“已经进宫了。”廉晓瑾偏头向他看去,好像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不过确切地说,他应当是没有想到七公主与他会有什么交情。
他刚想起身而去,却忽然意识到此举不妥;只得愣愣地朝窗外看了半晌,心中却如一团乱麻一般。杨泽兴见状,奇怪地转头问道:“昀辰,你怎么了?”
苏昀辰朝他看去,一时之间却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我。。。她之所行本是仁义之举,若受此牵连岂非寒心?我想帮她一把。”
“苏公子如此聪慧灵敏,不可能看不破此局。”廉晓瑾听到他的答复,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咱们这位南夏的堂堂之主。。。本就心思凉薄狠绝,毫无胸襟可言;七公主既做了此事,便并非冤枉,势必要为她之所行而负责;而你如今尚是自身难保,又怎会有心力去帮她开脱?届时连着你们二人一同重罚,甚至还要连累到苏府头上,公子觉得可值?”他提到陛下之时只是一语带过,但不知为何,苏昀辰总觉得他话里话外,却似有隐隐的不屑与恨意,难以稀释。
他即便重情,也明白七公主对自己多有帮衬。但若出面开脱须以苏家的性命与声名作此赌注,他却万万做不到。
“廉兄说得对,此次。。。是我莽撞。”苏昀辰眉眼之间似是愁云惨凝,山雾迷蒙。他深邃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窗外某处,心中仍暗暗祈祷着七公主能平安而归。
………………………………
第七十二章 朝论(上)
即便是长安城中闹出了如此大的风波,承华殿内却仍旧是杯璃金盏,软毯温玉,倒看起来与往昔并无二致。殿中难得地静谧了许多,七公主疾步跟在子实公公身后,也只能听见循律有规的轻步踏足之声。走至大殿中央的龙椅之前,皇上正倚靠之上,闭眼行小憩之状。梁依面色平稳,未及子实言说,便郑重其事地屈伸低头,伏身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方才她刚在殿外的烈阳之上跪了许久,还未能稍歇一会儿,便再度俯身屈膝而磕,难免有些刺骨之痛。她只觉小腿一阵抽搐,不得不缓了片刻才继续发话:“儿臣不顾规言相劝,一时鲁莽犯下逆罪,特来向父皇请罪!”
话音落后,殿中如同陷入死寂一般静了半晌。子实弯身站在一边,不时偏头以察皇上的脸色。他的喉咙上下动了一动,微微睁眼而望,才开口言道:“你先抬起头来说话。”
“谢父皇。”梁依沉声答道,接着便拂手撑起,直起身子。只是双膝依然毫未挪动地紧紧触地,予以阶上的皇帝一个毫不回避的回望。不过也是直至此刻,她才注意到殿中还有别人,视线不禁移到了一边站立的刑部尚书身上。不过柳先询脸色似乎不大好--他双手交握,紧拽着袖口,却始终垂头暗默不语。见方才梁依进殿,更是没有要向她行礼的意思。
梁依的目光徘徊了几下,虽因他为何站立而非跪立起了半分讶异,也并不想与他多言。但碍于皇上在眼前,还是礼节般地抬手拱拳,语气却并不算和善:“柳大人也在此。恕我方才进来得急,未能及时向大人行礼。失礼。”
“七公主殿下客气了。若说行礼,也该是下官先向公主行礼才对。”柳先询也随之转身回道。“何况。。。公主心中,对下官的刑部似是有气。下官虽是不知为何,但到底也不能以下犯上,行悖逆之举。若是因下官个人之因,还望公主能够言明,万不要牵扯到朝政之上,以至于扰乱刑部秩序。如此这般,令下官实在难以收场。”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梁依听罢,在心中冷哼了一声,神情也从最初的坚定不渝,转成夹带了些许蔑意。
“柳大人何处此言?”她扬了扬头,提声问道。“从前虽是得陛下厚爱,暂抛公主身份,随着诸位皇兄出宫习武。但毕竟身份不曾变动,与皇子到底是不同。我不能掌管朝务,各朝臣为官任职也并非我能所及,对于六部之事更是一概不涉。何况除却七公主府的府兵外,更是没有半分兵权可调。我与柳大人素来并无交际,今日柳大人却突然无缘无故地说,我对刑部有什么偏见,也未免太牵强了些吧。”
“公主殿下好生伶俐的口齿,下官此番算是领教了。”柳先询看起来并不惊讶她这一派辩言,而是轻笑了一声。“不过公主今日却不像是来请罪的,倒像是提前做好万全之备,推脱责任来了。”
“行了!”一直一言未发的皇帝突然拍案而起,一时将七公主和柳先询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你们二人说得如此欢快,可是当朕不在这殿中?”听罢此话,后者更是顺手理了理衣摆,径直跪在了阶前。见皇上的脸上阴云密布,子实公公也赶紧回过神来沉了沉身子,低眉不语。
“之所以不让你进来,就是怕你们二人因此事争执不断!只是方才你执意要进来,朕不忍你在殿外长跪,已经允准;何况既是名曰请罪,便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争;当务之急,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给朕说清楚!”皇上不耐烦地冲着身后拂袖而甩,踱步走到了桌案旁,怒意不减地冲着面前的梁依说道。
“陛下千万别动怒,当心身子。。。”子实公公说着走上前来,作势便要去扶,却被皇上用力甩开手掌,推至一旁。便只得在原地站定,静观其变。
“父皇息怒,是儿臣未分轻重,在御前失礼了。”梁依忙行礼说道。正欲开口将来龙去脉道个明白,承华殿外的守门侍卫却匆匆一手携剑进殿而来,行礼禀报:“禀陛下,启王殿下在外求见。”
梁依听罢通传,随即转身看着身后传话的侍卫,神情飘离地愣了一愣。
“启王。。。他怎么来了?”皇上虽是这样问着,倒未露太多惊讶之色。他向面前跪着的梁依看去,心中已是了然启王此来的目的。他撇了撇嘴,径直转过身去,冲着身后的人摆摆手,并没有打算昭他入殿的意思。“你去告诉启王,就说朕此刻正在忙着,叫他即刻回府去,别再来这儿给朕添堵!”
“可是陛下,殿下方才说。。。”那侍卫站着没动,仍是张口欲替启王说什么,却被转回身来的皇上瞪了回去。
“你去告诉他,就说朕。。。。。。暂时不会处罚七公主,让他好生回府待着,别再生出什么事来!”这位陛下此刻已然是蹙紧了眉头,显然是将隐忍的愤慨之情压抑到了极点。见那侍卫还不动,子实公公赶紧走前几步,冲他使了个眼色,放低了声音提醒道。“愣着干嘛?没听见陛下的话?还不快去?”
“是!”那侍卫只觉殿中弥漫着一股欲起未起的火药味,忙不迭地便应声跑了出去。
柳先询悄然瞥了皇上一眼,听见他方才对启王的承诺,心中没由头地便紧张了起来。又见不远处跪立的七公主脸上并无半分焦急之意,更是觉得奇怪不已。她若非有了脱身的万全之法,又怎会如此从容不迫?若若要摆脱罪名,她今日前来主动请罪又是为了什么?
还未想清楚,梁依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思绪,使他不得不收回目光,全神贯注地听她所言之辞。
“儿臣一早接到施府密报,句句言及施府独女施妙失踪一事,其所困之地更是直指刑部天牢。”梁依提到“天牢”二字,有意无意地抬眼向一旁的柳先询望了望。“父皇当知,儿臣与施妙多年前曾是旧识,虽然之后同在京城,却久未联系。儿臣听闻施妙当日被抓入刑部,其由竟是涉之旧案,为坐实当年情形,不得不依例而审。话已至此,这宫中人人当知,若论起这六部之中,最为严苛不苟的便当属刑部。刑部向来是行法执规,复核各地之部的刑法之案,对外所言皆是公正无私,毫无偏袒之说。在儿臣的印象中,刑部应当一直都是光明磊落,依法而行。可经了如今一事,我倒想问柳大人一句,这刑部抓捕疑犯的规矩,什么时候竟成了在其府中众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悄无声息地将人拐走?不管如何说,施妙好歹身为兵部尚书之女,地位不容小觑。柳大人如此做,就不怕街巷百姓议论,为刑部,甚至是南夏朝廷抹黑吗?”
梁依此言直中命脉,柳先询听罢,不禁嘴唇微颤,脸色苍白,心中赶忙思索着该如何辩驳。皇上此刻也转过头来,有些生疑地问道:“柳卿,对于七公主方才所言,你有何说法?”
柳先询双手平铺在地上,埋头直下,顺了顺语调缓声说道:“回陛下,老臣深知此次之举颇为唐突冒进,本是查案需要,无意冒犯施大人。陛下细想,若是刑部登门提人,施大人可会同意?老臣出此下策,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是对于公主殿下方才提到为朝廷抹黑这般的言论,老臣。。。却是万万没有此意。”
皇上疑虑的目光在底下两人的身上不时徘徊着,又听梁依说道:“若柳大人真有真凭实证,能证明施妙与那旧案有关,便是向父皇求一道旨意便是了,圣谕在前,施大人也不得不遵。行拐尚书之女本就不是小事,可柳大人却只以‘唐突冒进’几字一带而过,可见悔意不诚。如此说来,日后也难保不会再出此事。”
“公主殿下若是如此说,那老臣也有一问不解,还望殿下能够明面告知。”柳先询先前一直被梁依步步紧逼,而此言一出,方添了几分反击之意。
梁依轻笑一声,像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柳大人请讲。”
“多谢公主殿下。”柳先询抬起手来拱拳而答。“不过殿下方才一直在说老臣的不是,老臣自知是自己之过,早已当面向陛下请了罪,想必陛下自会有处置,这个殿下不必担心。”他撇了撇嘴角,意图将话题再度转向七公主劫狱一事。他这话乍一听像是没什么,不过言外之意自然便是公主越权而行,须得引得皇上颇为忌惮。皇上一向疑心深重,当然不可能听不出他话外之意。
“据老臣所知,公主殿下是清早接到的消息,可是在接到消息后,不到一刻公主便从公主府离开,径直朝天牢密府的方向而去。也就意味着公主是当机立断便做了牢中劫囚的决定。”他转过身来,将视线直直地转向一旁的梁依。
“是。”她不带迟疑地答道。
“那么公主在劫狱之前,定是尚未得空查证施妙是否有罪。而在不知她是否负罪受刑的情况下,公主便带着自己的近卫一举将她救出。可公主殿下一向都不是莽撞之人,老臣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背后有何缘由,才能够致使公主如此不计后果?”
“自然是因为。。。”梁依正想出言辩驳,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无言可辩,于是说到一半便如柳先询预料中的那般卡了壳。
“因为什么?”皇上也提起了好奇心。他将身子向前倾了半分,径直看着她问道。
“因为儿臣。。。自始至终都相信施妙的清白。”默了半晌,她方才的底气仿佛是一下被人抽走了大半,也只想出这么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勉强回道。
“公主殿下方才也说了,您与施妙当年虽识得彼此,但毕竟多年未曾联系,如今也不知对方近况。而在此情势之下,公主竟是宁愿相信一个多年未见的旧友,也不相信陛下钦封的刑部天牢所查的结果。真不知该说是我这个尚书的失败,还是该说二位情谊深厚。公主既愿为挚友赴汤蹈火,老臣着实钦佩。可此事该不该做,该如何做,公主心中,应当有个分寸才是。”
梁依的面色微微泛白,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柳先询见状,又继续以退为进,向圣上禀明过失:“不过不论如何,公主毕竟是皇室后代,金贵之身,又岂是旁人所能比拟?此番未能拦住公主闯牢劫人,是老臣手下之人的过失,老臣难逃其咎,也不愿再多辩解。只是还望陛下能够明察老臣对朝廷的一片忠心!”他说罢便低身叩头,字字句句之间似是恳切至极,可在梁依听来,却只觉极尽讽刺。
她双拳微微攥紧,不再面露愤怨地看向一旁仍在皇上面前演戏的人,反而是转过头去,有些期盼地看向殿外,想着施妙能够如她们约定好的那般尽快出现。
侍卫再次匆匆进殿而来,梁依不禁顺着他的脚步看去,正以为是施妙前来,却只听那侍卫低声说道:“回陛下,国相大人来了。”
正半倚在椅子上的皇帝顿时来了精神,提声说道:“快让他进来。”
………………………………
第七十三章 朝论(下)
梁依听罢他的禀报,又看至桌前皇上毫不惊异的神情,不禁紧蹙双眉,向圣上投以不解的目光。柳先询此刻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虽是埋头并未作声,眼底却波澜不止,只是相较方才显然心安了许多。皇上也毫不回避底下二人的目光,他手握桌沿,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二人也不必紧张。国相毕竟是国相,任是何处出了错,他都有义务查探清楚。此次朕将他传至殿中旁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们该说什么便说,不必因他在侧,便有所顾忌,否则便是适得其反了。”
不由得她多说,此刻只听得身后之人已大步携风地踏尘而来。曾世安徐徐站定旁侧,神色如常的低身去行御前册礼。“老臣奉命前来,参见陛下。”
“平身吧。”皇上脱口而出,随即伸手示意道。谁料宽大的袖口下摆也随之一摇,险些掀落茶杯的瓷盖。此景惊得子实公公忙走上前去,将只余了几分残渣的茶杯挪至一旁。只是这面前众人,显然各怀心事,谁也未曾注意到桌台的异常。
“见过国相大人。”“见过国相舅舅。”
两人此起彼伏的行礼声毕,曾世安也稍转方向,微微弯腰道:“七公主殿下。柳大人。”
“你身为国相,想必早已接到刑部天牢被劫的消息了吧?”皇上向前倾了倾身,审视的目光在曾世安脸上不断徘徊。曾世安点了点头,“回禀陛下,前日深夜曾有一群江湖高手夜闯天牢,天牢侍卫无能,虽是未能逮到活口细细审问,不过所幸人也未能劫出;可昨日七公主劫狱一事。。。老臣心想,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有何误会?”七公主随之回道。“国相舅舅查的不错。昨日我确是率了两名近卫赶往天牢密府之处,虽然通行凭令乃是皇家禁令,并非硬闯。但无论如何,施妙确是我救出来的,这点无可辩解;国相舅舅既认为这是一场误会,国相府那么多走街串巷的密探,他们可也认为这是误会?”
皇上将目光重新移回梁依脸上,皱眉问道:“依儿,你方才与柳卿在殿中辩了这许久,朕都不知你们到底所为何意?如今朕倒是想知道,你们二人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请罪以补过失,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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